六月的阳光带着灼人的热度,透过宿舍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风扇在天花板上嗡嗡转动,吹不散空气中的燥热,却刚好能让床上的爱宕洋榎睡得安稳。
“叩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突然响起,爱宕洋榎猛地坐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趿拉着拖鞋走向门口,嘴里还嘟囔着:“久,你又忘带钥匙了?”可当她拉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时,剩下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眼睛瞪得溜圆:“小锻冶前辈?!”
门口站着的正是小锻冶键夜——曾经的高中联赛冠军,如今声名在外的职业雀士。她穿着简约的白色衬衫,手里拎着一个帆布包,看到爱宕洋榎也有些惊讶,低头看了眼门牌上的名字:“哎,爱宕同学?原来你住这儿。”
“前辈快请进!”爱宕洋榎连忙侧身让她进来,转身从桌上端起一杯红茶,“这是中午久泡的,还温着,您尝尝。”
小锻冶键夜接过茶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浅啜一口,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我是来找宫永照同学的,她在这个宿舍吧?”
“在的在的!不过她下午有文学课,应该快下课回来了,您可以在这儿等会儿。”爱宕洋榎说着,指了指靠窗的椅子,又忙着给她拿零食。
两人正说着,宿舍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竹井久背着一个巨大的布袋,弯腰往里拖,额头上满是汗珠:“洋榎!快来搭把手!这袋子太重了!”
爱宕洋榎和小锻冶键夜连忙起身,一左一右帮她把布袋拽进宿舍。竹井久以为帮忙的是宫永照,喘着气说:“照,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课——”话没说完,抬头看到小锻冶键夜,瞬间愣住,随即惊喜地喊道:“小锻冶前辈?您怎么来了!”
“哈哈,吓到你了吧?”小锻冶键夜笑着坐下,目光落在那个大布袋上,“你们这是买了什么?这么大一堆。”
“是寝室文化比赛的装饰用品!”爱宕洋榎抢先打开布袋,里面的气球、水晶带、装饰画滚了出来,她拿起一幅画,皱着眉吐槽,“你看她买的这些,隔壁宿舍有中国留学生,人家弄中式古风,摆的都是笔墨纸砚,多有格调!咱们这些东西,我都能预料到要得倒数第一了!”
“放心,拼起来肯定好看。”竹井久信心满满地把装饰画摆好,转头问小锻冶键夜,“前辈是来找人的吗?”
“对,找宫永照同学。”小锻冶键夜点点头,看着她们俩,眼里满是笑意,“没想到你们三个住在一起,都是以前赛场上的熟人,大学生活应该很热闹吧?”
“可不是嘛!当初开学看到彼此,我们都惊呆了!”爱宕洋榎笑着说,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宿舍里的影子也被拉得越来越长。
“照怎么还没回来?她的课应该早就结束了吧?”竹井久看了眼手机,有些疑惑。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宫永照抱着几本书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蛋糕盒子,看到小锻冶键夜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熟练地把书放进书架,蛋糕放在桌上。
“说曹操曹操到!”爱宕洋榎立刻凑过去,打开蛋糕盒,“哇!是抹茶味的!我就知道你记得我爱吃这个!”
“键夜前辈是来找你的,你们要不要去楼下的咖啡厅聊聊?”竹井久碰了碰宫永照的胳膊,给她使了个眼色。
宫永照这才看向小锻冶键夜,微微颔首:“好,那前辈,我们去咖啡厅谈吧。”
两人相继离开后,爱宕洋榎趴在桌上,一边吃蛋糕一边问:“久,你说小锻冶前辈找照干嘛?不会是俱乐部来挖人吧?”
“说不定是呢。”竹井久拿起一块蛋糕,慢慢咬了一口,眼神里带着几分猜测,“不过照的性子你也知道,就算是俱乐部邀约,她也得好好考虑才行。”
“那怎么没人找我啊?”爱宕洋榎撇撇嘴,有些不服气,“我的实力也不差啊!”
竹井久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急什么,说不定下次就轮到你了。等照回来,咱们旁敲侧击问问就知道了。”
小锻冶键夜前往京都大学的前一天,一间日式餐厅里,晨光透过木质格窗,在榻榻米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此时还未到营业时分,店内静得能听见庭院里的蝉鸣,几位身着便装的职业雀士围坐在一起,神色却远比平日在赛场时更为凝重。
“键夜,你觉得刚升入大学的这批人里,谁的实力最突出?”熊仓敏率先打破沉默,他手指轻叩矮桌,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小锻冶键夜、三寻木咏、藤田靖子、野依理沙,皆是日本麻将界响当当的名字。
昨日世界麻将组织的紧急大会,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原本拟定在全国高中大赛中选拔世青赛选手,却临时改为举办大学生麻将世界联赛,参赛资格限定为大一至大三、未加入任何俱乐部的学生。而小锻冶键夜,被指定为本次日本队的带队教练。
“这次变动太突然了,完全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藤田靖子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以往有潜力的学生,升入大学后基本都被俱乐部签下了,现在要找符合条件的选手,怕是不容易。”
“不如从去年高中联赛里露过面的人里找?”三寻木咏提议,“刚升上大学的这批人,去年的表现还都在眼前,实力有目共睹。”
众人纷纷点头,目光重新聚焦在小锻冶键夜身上。她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刚升入大学、且去年在全国大赛中出彩的选手里,宫永照必须算一个——她不仅拿过全国高中生顶点,还曾代表日本参加过世青赛,控场能力和大赛经验都没得挑。”
“辻垣内智叶也不错。”野依理沙补充道,“她同样参加过世青赛,那手‘间合’锋利得很,关键时刻总能抓住机会,爆发力极强。”
“除了这两位有世青赛经验的,还有不少值得关注的选手。”小锻冶键夜继续说道,“比如白糸台的弘世堇,她的‘射击’打法精准度极高,除了对上阿知贺的松实宥时稍显吃力,面对其他选手基本没什么短板;千里山的园城寺怜能‘看见未来’,连宫永照的连牌都被她断过,青水谷龙华和江口夕的配合也很默契;姬松的爱宕洋榎和末原恭子,一个打法灵活,一个稳扎稳打,实力都不弱;还有去年冠军队清澄的队长竹井久,她那手‘地狱单骑’和爱听‘坏牌’的风格,总能出其不意;另外,鹤贺的福路美惠子心思细腻,擅长观察对手,也值得考虑。”
“这么算下来,人选倒是有不少。”熊仓敏点点头,话锋一转,“但队长人选,我还是倾向宫永照。去年她没参加世青赛,让她妹妹宫永咲去了——宫永咲单打实力强,却不擅长领导团队。而宫永照,当年能带领白糸台连拿两届全国冠军,带队能力毋庸置疑。”
众人一致同意,初步确定了候选名单。小锻冶键夜将名单收好,语气郑重:“接下来,我会逐一联系这些选手,先探探她们的意愿。毕竟这次联赛意义重大,不能强求,得让她们心甘情愿地加入才行。”
晨光渐盛,庭院里的蝉鸣愈发清晰。这场突如其来的赛事,像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不仅打乱了教练组的计划,也即将改变一群大学生的轨迹——而宫永照,正是他们心中最关键的那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