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LILY看着身旁睡得正酣的PIKO，不由得出了会神。

“……笨蛋啊。”

彼此都是。

片刻后，LILY离开了床铺，穿上内衣后，随便披了件外套就离开了卧室，进入了别间，“YUI。”

“是的主人！”

空气中投影出了那小小的人工智能。

“你昨天收到的文件给我。”LILY打开笔记本，开始着手准备文件的传收与封存。

——“我现在于此刻——即你看到视频的时间点给你的YUI上传了一份文件，是本已经消失于这个世界上的文件，IA的《关于人类灵魂力量的研究报告》。长期钻研三三计划忽视世纪方案的你，看完这报告后应该什么都明白了吧。”

LUKA传来的那份来自IA的绝对机密文件。

自己很早就知道这东西的存在了，甚至还曾经拿来威胁过GUMI，但是一直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虽然向LUKA要过但她说没有，这家伙果然是在骗人啊。

要么，就是隐藏得太深了。

嘛，估计自己也看不太懂，就随意看看吧。

“主人！已经传输完毕了！不过似乎只有一次性的效果。”

看完即删吗？嘛很有LUKA的风格呢。

“这个是……”

电脑桌前的LILY，皱起眉头看着LUKA生前给她发来的三条消息。

“《关于人类灵魂力量的研究报告》？”

*（此处接第三幕终章Ⅲ）

点开之前，LILY楞了一下，怎么还有两条消息？点开一看，其中一条是已经看过的LUKA的视频文件，另一份居然是一份音频文件。

“……”

LILY还是先点开了那份研究报告。在细细的看完之后，文件自然销毁，留下LILY一头雾水。

“果然看不懂啊……”

该说不愧是UDC吗，弄出这么庞大复杂可怕的东西，不过这都是些啥，这已经都是疯子了吧。

整理了一会思绪之后，LILY点开了那份音频文件。

先是一阵杂音。

“……”

“但是为什么是她？第一类的试验品吗？”

咦？

GUMI？

“GUMI中校，不该你知道的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这是……

IA上将？

“上将，请允许我直言，最先端的纳米技术还不足以植入人体，这样的话——”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万分抱歉。”

“嘛，也罢。反正不跟你说清楚之后的事也不好办。还需要你用鹰眼程序去消除记忆的。”

什么？

鹰眼程序？

LILY一脸懵逼，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东西啊。

文件里的IA继续说着：“说到底NAV什么的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消遣，我们需要的是生化改造人与纳米技术的融合，为此失败几个也无所谓。这个名为LILY的女孩隐藏着巨大的V病毒潜力，值得一试。”

LILY又愣住了。

这个试验品是……自己？

“但是上将，00号不是已经宣告失败了吗？”

“注意你的措辞，中校！”

“但那的确是失败！难道就这样要再次夺走一个女孩的生命吗？！”

“亏你还是MAYU的学生，真是丢人。这女将会带来的不同于00号的亚种，就是你听过的碧卡公主。”

“噔”的一声，音频到此结束。

LILY再次一头雾水，这都是啥？

不过，碧卡……

确实，自己的那个自我保护型亚种说过她的名字叫做碧卡。

LILY叹口气，看来自己还必须走上这条修罗之路了。

“YUI。”

她拿出连给她的那枚硬币，上面清清楚楚的标着一个联系方式，IA的机密联络方式。这么值钱的情报他居然一直玩在手心，真是大意的可以。不过看起来他和铃也都是生化改造人，对了自己似乎也是。

而且自己还被植入过纳米颗粒，怪不得自己和NAV系统那么不兼容。

可是不会很奇怪吗？MIKU是01，LUKA是02，连和铃是03，那么自己的编号呢？说起来NAV系统本来是用于和亚种相抗衡的技术手段，怎么现在的情报却告诉自己说是用来召唤亚种的？

突然灵光一闪，LILY猜测到一个可怕的想法。

“喂……”

电话那边传来微弱的声音，似乎还在睡觉。算算时差倒也情有可原。

LILY做个手势示意YUI加密通话，“您好，IA上将，我是碧卡公主的亚种，LILY。”

“……”对面沉默了一会，“哼，黄金特工也不是吃素的吗。有事？”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借洛天依的保守观察组织VENTRICLE大肆制造人工能量结晶，又根据鹰眼系统选取合适的人物，试验后又用主程序鹰眼程序清除人的记忆，玩的很大嘛。”

“我问你有事吗？”

对方似乎对这点情报量不感兴趣。

倒也在LILY的预料之中，估计目前为止得到这些情报的有很多人，但他们一定都没看过那份报告，同时不知道有PIKO妹妹——苍姬LAPIS 的存在，更别提那个特殊的亚种初音病毒，所以接下来得到所有情报的LILY就要开始发挥了：

“NAV系统并不是抗衡亚种的装置，它是三三计划的核心。牵连三台同步卫星、三台中央电脑的所谓三三计划，鹰眼系统不过是它的附属产品。而这可以定位全球任意人物的鹰眼系统也不过是幌子，真正厉害的是其背后的主程序鹰眼程序，不仅可以消除记忆，恐怕是连控制大脑都做得到的绝对的人工智能吧。”

“……”IA没有给出回应。

于是LILY知道自己走对了：“什么狗屁人工智能，你们不过是利用人的大脑植入进网络终端制造的虚拟网络人罢了，就是苍姬LAPIS，是也不是？”

“有意思，你连这都知道？”

“不仅仅如此，”LILY握紧了拳头，“世纪方案的最终目的不是什么亚种V病毒，而是根据自己的需求定向的人工制造亚种。用纳米技术诱导V病毒聚集，用频率调整能量水平，这一切都在苍姬的‘人工智能’调整下进行。对了，那个V病毒暴走事件，就是你们搞出的00号——”

“够了！”IA有些气急败坏的想阻止LILY说出那个亚种名字！

“通过人工制造的亚种‘初音病毒’捣乱V病毒传递而出现的最强亚种终音！”

LILY大吼着说出了那么禁忌的名号。

“呼，怎么样？目前除了您和MAYU，恐怕也就只有我知道了吧。”

“你这混蛋……”IA长叹一口气，“呵呵呵，是我输了，看来真是错看你了啊。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LILY笑了。

“我要一个能和你单独见面的机会。”

敲门声响起，正是LILY挂断电话的时机。

“LILY？”

“啊，你醒了。”LILY对着PIKO笑笑。

看见LILY的笑容，PIKO突然脸红了。

“那，那个……”

“怎么了嘛。”LILY继续轻车熟路的摆出笑容。

PIKO脸更红了：“呃，唔，嗯……有早、早饭吗？”

“你想吃什么？”LILY动动手指，关掉了YUI，然后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PIKO，“面包？还是三明治？不好意思我这里除了咖啡就是酒了哦。啊小孩子喝酒是不是不太好？”

“我十九岁了！”

PIKO有些涨红脸。

说实话面前这个和印象中反差极大的男孩确实勾起了LILY某些兴趣，昨天还和一票人气势汹汹的大打出手，今天就变成未经世事的小男孩……啊某些方面已经毕业了就是了。

“好啦好啦，”LILY难得觉得应该点到即止，“一会你帮我个忙，送个快递。”

“诶？”

“把LUKA送到香港去。”虽然不知道KAITO哥那里结束没有。

PIKO眨眨眼，看着LILY：“那你呢？”

LILY略一沉吟，“我先去旧金山了，你一会也来吧。我会安排铃陪着你的，你妹妹她会帮你找到的。”

提到妹妹，PIKO终于严肃了起来。

“可是，从这里到香港的话，用NAV飞行……”PIKO比谁都清楚超负荷运载有什么后果。

“这你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应对方法，”LILY摇摇脑袋，“一会去做个同步率测试，我送你一个新装置。”

PIKO又脸红起来，做同步率测试是要脱光衣服的……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NAV系统形影不离的呢？

PIKO轻微张口，以便液体更好地填空满自己整个肺部。

是啊，记得最初最同步率测试的时候可是疼的要死呢，在手术台上被剖开脊髓，装上可连接的导管，又在液体缸中被淹没，和神经接管相连接，体会着那撕心裂肺的苦楚。

然而一开始的同步率却不到10%。

“PIKO，试着连接我这边的终端。”

听到LILY的指令，PIKO跟着开始了行动，该说不愧是号称“黄金特工”的LILY吗，N装置终端的导通比十分高，恐怕是世界上最好的终端了吧。

他们都知道自己是最强的搭载者，却不知自己最初付出了多少努力。

不过事到如今，再去顾虑自己究竟如何如何努力也已于事无补。

“好了，可以展开N装置了。”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年失去的妹妹，苍姬LAPIS。

没想到，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了UDC。

PIKO抬起双手，缓缓握紧，按意念勾勒出只属于自己的装置系统，开始初步的展开。

那么，如果找到之后呢？

PIKO也不傻，自己也做过很久的心理准备，比如苍姬早已经离世了，之类的。但不管下场怎样，哪怕自己最终会失去这个心理依靠，自己现在也必须踏上寻找妹妹的这一条荆棘之路。

问题在于，这之后的自己，还能否找得到下一个人生方向。

对于一个几乎将全部人生奉献给了NAV系统的人来讲。

“数值在误差范围内，开始转接超高速虚拟引擎，注意兼并。”

LILY。

她是个很好的人呢。

PIKO下意识的弯起了嘴角。

自作多情的说，自己和LILY或许有几分相似。自己为了妹妹背叛了VENGEANCE，LILY因为此举也背叛了VIGILANTE。无论那方都不能再次回到UDC了。

她也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开始同步率测定。”

什么嘛。

PIKO嘲笑的闭着眼睛。

原来自己，不过是喜欢上了这个看似坚强的女孩子啊。

喜欢。

LILY。

心念至此，PIKO身上也渐渐起了异变，之前从未有过的幽蓝色光芒笼罩了整个实验室。

玻璃窗外，LILY同样一脸震惊的看着屏幕上的同步率数字。

100%。

然而，LILY并没有告诉PIKO她能听见他心声的事情。

手里的烟燃尽之时，KAITO依旧望着窗外的海洋。VENTRICLE在香港有很多栋大楼，或许对他们来说这一栋不是最好的，但对KAITO来说却不是这样。

因为这是第一次和MEIKO来香港时住过的大楼。

“MEIKO......”

如果那天自己不强行继续实验的话，也许病毒暴走就不会发生......

“你在这里啊。”

KAITO抬起头，“你不是不待见我吗？”

乐正绫笑笑：“别试探我，我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

就在刚才的会议中，KAITO关于亚种重导的LUKA复活计划几乎遭到了VENTRICLE的一致反对。

“早有预料就是了，”KAITO扔去烟头，“关于洛上校在东京遭遇的事情我很抱歉。”

乐正绫摇摇头，没打算接话。

KAITO正打算继续说下去，只见乐正绫脸色一变，举起双手瞬间切换至了N装置——

“能量罩！”

自指尖开始展开金黄色的空间，包裹了自己和KAITO，抵挡住了来源不明的巨大冲击，这层楼的玻璃瞬间全碎！

冲击散去，乐正绫依旧维持着能量罩。

“可以了。”

乐正绫看过去，在这里的已经是带人了。

“......是你？”

然而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位始料未及的意外来客，歌手音PIKO。

看着面前不解的带人和乐正绫，PIKO选择缓缓卸下了背后的大行李箱。

“巡音LUKA我送到了。”

“等一下！”乐正绫有点震惊，“你的意思是你带着人从东京直接飞过来了吗？这怎么可能......”

“可能的，”带人利用绷带接住了LUKA的尸体，“搭载在X43A超高速飞机上的引擎可以虚拟化加载在NAV系统上，这是只有LILY才有的技术吧。”

后半句几乎直指来历不明的敌对方PIKO。

PIKO沉思了一会：“我现在不是敌人，我只能这么说。LILY要我把这个送过来，我也送到了，那我走了。”

“等一下！LILY现在在哪里？”

“她和镜音铃已经在去旧金山的飞机上了，之后的你问你的人就行了。”

说完，PIKO以十倍于音速的速度也朝旧金山飞去。

“那家伙，同步率难道破了99%吗？”乐正绫解除N装置，“难以置信。”

“不过，也省去了搬运的功夫不是吗？”

带人也变回KAITO，看着手边的LUKA。

到达旧金山UDC总部后，LILY安排铃去三楼等待即将到来的PIKO，自己则是去了顶楼的办公室。敲了几下门后，LILY直接推门而入。

“GUMI在哪里？！”

“......这样的台词本以为你会直接说出口，”看到呆呆愣住的LILY，IA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最起码给个吐槽吧。”

“GUMI在哪里？！”

“你那里是有延迟吗？”IA笑着摇摇头，“因为冰山的牺牲MAYU不在真是万幸。不过，你先别激动，坐下吧。”

LILY笔直的站在IA面前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

IA叹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后，起身离席，“跟我来。”然后按下办公桌上的花瓶，背后的墙面裂开，出现了一小型电梯。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电梯，IA用钥匙插入孔内，暴露出红色的楼层按钮后，电梯就向着那层缓缓下落。

“要灭口吗？”

“有那么容易吗？”IA反问，“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我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与亚种抗衡，如果你变身为碧卡的话我就无计可施了。”

LILY丝毫不信：“你设计出的亚种会不知道弱点？”

“那你能和自己设计出的N装置对抗吗？真是，”电梯抵达之后，IA率先走出，拐入一条较为漆黑的道路，“说实话，你那些情报看上去似乎很重要，但根本威胁不到我，因为我这里也被下了通牒。不过......某种意义上我也需要一个敢死队员来打破局面，上面给我的压力也非同小可。到了。”

LILY抬起头，面前的铁门使人不寒而栗，那种不愉快的感觉让她想起了18室。

“18室是仿制的这里，安心吧，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指纹解锁后，IA带着LILY走入了这间大房子里。

“地下三层吧。”综合刚才下降的速度和时间来看，LILY甚至可以确定目前自己所处的坐标。

“你猜的没错，GUMI还活着。”IA抱起双拳，“不过也是死的。”

LILY眼神锐利起来：“什么意思。”

“她的尸体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她在濒死状态下亚种化，怨音你听说过没有？”

LILY摇摇头。

“哼，”IA笑笑，“怎么样？和我打个赌吧？就赌你两个礼拜之内能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亚种化。”

四下打量整个房间，似乎处处都布满了能量结晶。

“不用参观，这是亚种化实验室，呆在这里无论怎样释放V病毒都没有影响。所以......”

“两个礼拜，是吗？”

IA点点头，“是，到时候我会满足你的一切需求。”

“我接受。”

“那要是你失败了呢？”

LILY笑了：“一切听你的。”

“接受。”

IA将控制器递给LILY，转身离开了实验室。在门口处回头望了一眼正在汇聚力量的LILY，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

能打破僵局的，只有你了，LILY。

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