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LILY带上特殊眼镜,对YUI打了一个响指。
“那么,开始吧。”
“遵命主人!”
投射在V大厦第五层解析室的全息投影,是来自于人工智能YUI根据KAITO从现场拿回来的那个摄像头。经过修理之后,基本上可以看到事件的全过程。
LILY拿着一杯咖啡,靠在办公桌旁,观察着整个过程。虽说是整个过程,但由于只是一台摄像头,因此投射的区域有限。
“来了。”
LILY喝下一口咖啡,画面中出现了声音,是电梯门打开的声音。随后LUKA拉着MIKU走出电梯,神色慌张似乎在躲避什么东西。
画面中的LUKA有一丝不协调感,仿佛鲜花开错地方那样的不协调。
打个响指,画面暂停了。LILY放下咖啡,走近画面,双手作滑开状,放大了LUKA的画面。
“伤口?”
画面中LUKA的身上居然有着这么多密密麻麻的伤口?而且看上去居然都已经结痂了,虽说不是致命伤,但这么多下都能避开致命伤却是叫人恐惧。
“YUI,传一份LUKA尸检资料在这边。”
LILY向右转身,面前出现了层层重叠的资料群。去除这个,去除那个,将LUKA尸体放到最大,将相关尸检报告做一整合,然后把视频中的LUKA形象截图,拉过来之后二者重叠对比。
奇怪。
LILY右手摸着下巴。LUKA很明显是开启了N装置的,居然还会受到这么多的伤害。况且在尸体上并未检出任何受伤的痕迹,即便是亚种的处理,能量方面也一定会留下残存的不协调感,然而却并没有任何不和谐。
“要是GUMI在就好了啊。”
GUMI管这方面,自己管NAV系统方面,可惜自己并不是专家因此并不了解亚种们的习性与相关能力之类。话说那个什么MAYU提交的报告要是自己看过的话估计就很轻松了吧。
于是LILY只能把这个疑点归咎到亚种身上。
“继续播放。”
LUKA和MIKU出了电梯之后,突然之间她左手就被切断了,紧跟着全身上下各个地方都被刺穿般的喷出鲜血。
“STOP。”
LILY的眉头越皱越紧,怎么回事?LUKA的同步率可是最高的啊,这种情况下再加上她本身的能量操纵,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伤害?什么东西居然能穿越能量命中LUKA?
“YUI,调整帧率,”LILY将视频拉回了一点点,回到LUKA出电梯之前,“每秒40帧,按25HZ播放。”
“是的主人!”
LILY开始一点一点细细观察着,等待着那武器出现的瞬间。
“STOP!”
虽然只是很模糊的画面,但是LILY却看得很清楚。
电锯片。
很明显的切开了能量护罩。
拥有这种力量的,在自己所知的范围内,只有碧卡。
自己的亚种。
LILY苦笑。
我又陷入这种冤罪了吗?
示意继续播放之后,画面继续,随后就是MIKU倒地身亡,LUKA惊声尖叫,倒地死亡。
——在这之后,LUKA的右胳膊隐蔽地动了动。
“右胳膊?”
那里搭载着N装置吧?……
“YUI,给我一个全息投影,我要一个可以操作模拟的可视化界面。”
“是的主人!”
LILY挽起袖子,走进了幻化出来的死亡空间。她的面前是虚拟的LUKA和MIKU,四周的环境正是画面中的空间。LILY站在两人身后,电梯口的正前方,一直盯着LUKA的右胳膊。
接下来,重复这样的操作,LUKA被击中,然后倒地身亡。全程中的确有过LUKA触碰N装置的细小动作。
“诶?”
倒地之后的画面,和面前模拟的空间明显不一样!
血迹很明显的不一样!
“YUI,给我对比。”
面前浮现的窗口是虚拟出来的真实场景,血液应该洒落到的地方。而画面中却不仅如此,该有的地方没有血迹,不该有的地方却有了血迹。LILY对比取消相同之处后,得到了一幅奇怪的画面。
“其他的都可以取消了,除了这幅画面。”
LILY将面前的奇特画面投放到最大,开始仔细的端详起来。
LUKA绝不会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死去,她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如果说先前的疑点都和亚种有关的话,那么这幅血迹图就一定是LUKA动用能量操纵给自己留下的线索。只是这样看的话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无论是换方向看,换颜色看,质子对照着看,甚至换算成代码或任何密码都无法解读。
“这到底……”
——“这个不是这样玩的。”
LILY一激灵,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和LUKA玩过的填字游戏。
记得当时自己还不是很会说日语,于是LUKA经常跑过来和自己玩很多日语填字游戏。有一次一个圆形的填字实在是太难了,不服输的LILY硬是较真了好几天,最终垂头丧气的向LUKA求助。
LUKA则是笑着给自己了答案。
——“这个不是这样玩的。你看这个空间是不是不够?硬要填的话肯定是行不通的。你不如把它转过来看看?”
将那张圆形的填字游戏变换不同的角度后,终于发现了一个角度得以破解。
“不会吧……”
LILY开始旋转起那幅画面,一点一点的加速,一点一点的审视,最终完全旋转起来的画面,居然显示出了完全不同的东西。
不,应该说是相当普通的东西。
“LUKA,你还真是……”
知道这段故事的只有自己,所以这应该是仅给自己的信息吧。
从血迹旋转出的图案,就是一副墨镜。
飞机场内,一架豪华的私人飞机缓缓的降落在停机坪上。舱门打开,梯子连上去之后,洛天依和KAITO就走了出来。
“欢迎来到香港,始音KAITO上校。”
乐正绫带着相当官方的笑容表示了自己的迎接。
“阿绫。”
洛天依摇摇手,意思是不用这个样子。
“哪里,VENTRICLE可是相当期待武装对抗组织VIGILANTE对于如今状态的见解呢,”乐正绫似乎火气很大,但依旧是做出了笑容,“说到底我们只是个小小的保守观察组织,IA上将发出最后通牒以来,我们就一直是兢兢业业的呢。”
“那个,我今天来这边不是来谈什么有趣的话题的,”KAITO无视了对方的挑衅,“虽然我并没有道歉的打算,不过,辜负了你们一直以来的期待,很抱歉。”
洛天依走近乐正绫,牵起了对方的手,轻轻侧了侧头。
到止为止吧,的意思。
乐正绫叹口气,向左让开了一条路,“请这边走。”
“谢谢。”
KAITO说着跟上了对方的步伐。
“听说,天依的‘共鸣’被干扰了?”
面对乐正绫的询问,KAITO想起了之前作战时的情况。
“杂音似乎可以通过声波频率的变化干扰共鸣,不过似乎并不十分有效,”说着瞥了一眼身后的洛天依,“事实上应该还是和能量的多寡相关吧。”
“天依?”乐正绫也不回头,但语气里却充满了寒意。
瞒不住了啊。“稍微用了自己的血液。”面对那种情况只有不顾一切代价抢回LUKA才对,虽然消耗了自己的寿命。
“你去之前怎么跟我说的?”
“我……”食言的洛天依并没有什么颜面。
KAITO看出两人的窘迫,毕竟洛天依和乐正绫的关系他也是一路看过来的:“对了,亚种重导的准备做得怎么样了?”
乐正绫在一辆长车前停下脚步,脸上写满了被岔开话题的不悦,但还是作出了请的手势:“请上车,详细的情况之后再说。”
天色渐渐转暗,血色的夕阳也已经挂在了西边的天空上。
LILY靠在摩托上,看着天边的红霞一点点的消沉。
这里是空无一人的废弃高速公路,由于地震产生过大裂缝因此被政府严禁进入的区域。不过这其实也是V三家各怀鬼胎的利益使然罢了。
记得LUKA刚来日本的时候,是带着暗杀MEIKO的任务的。
——LUKA卸下耳机,将墨镜随便地扔在车上,看看手腕上的手表,抱怨般地说了声:“你来的可真晚。”
——金发女郎顺手戴上了她的墨镜,嘻嘻地笑着说:“谁让你是个完美主义者。”
——“虽然我是说过为了避免被怀疑要你晚点和我在这里碰头,”LUKA将手表伸到金发女郎面前,“这都已经快七点了。”
——“夕阳不是还没落吗?多好的风景啊。”
——“少转移话题。”
——LUKA起身,将背包放到了车后座上。
这都几年前的事了?LILY苦笑,明明才不到四个月,却仿佛过去了几年。
不过也确实是发生了太多事情。LUKA来日本,GUMI来日本,混入高中,出现亚种,记忆错乱,拉森火山,十八号房间,时空穿越,“白色血液”冰山清辉,父亲OLIVER,能量层面断裂导致的亚种碧卡……GUMI和LUKA的殉职……
LILY拿出一根烟,架在嘴边,点燃。
烟雾氤氲缭绕。
殉职这个词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些事情,任何一件都够一个人消化一生的,自己却在短短四个月内遭遇了全部,尊敬的师长、亲生的父亲、最爱的恋人、最深的好友全部离去,这么看来自己的耐压能力还是真强。
恍若隔世也不足为怪呢。
LILY笑笑,自己怎么开始怀旧了。
“说起来,墨镜在哪里啊。”
LUKA刚来的时候就带着墨镜,之后被自己抢走之后放在那里了呢?LILY吐出一口烟雾,嗯自己晚上high完之后似乎并没有带回家,那是直接扔在车上了?
——至少别让LILY知道这件事。LUKA心想。
——然后目光就和刚准备开对面房门的LILY对上了。
——LILY看了看LUKA,刚准备打声招呼,就看到了后面走出来的学生装绿色双马尾。一时之间吓得脸色苍白,手中开门的钥匙都掉到了地上。
——“正好,借你的宝马一用。”LUKA无视掉了对方的反应,弯腰捡起钥匙,替她开了门,“没事的话洗个脸赶紧到公司来。今天会很忙。”
——说完带着MIKU下了楼。抛下一脸恐惧的LILY不管。
好的来啦!这个回忆中的片段!目睹到LUKA的开房现场!
LILY笑出声来,LUKA的开房现场说着也很奇怪呢,她居然会喜欢那么幼齿……嗯这里必须改口要知道“公主大人”可是有很多粉丝后援团的自己可惹不起。
那么,墨镜应该就在车上了。可是之后并没有找到,那是被LUKA拿走了?
啊对了,她带着墨镜去电视台钓凯子去了——是工作去了。
LILY弹弹烟灰,那一次可真是惊到我了,居然对反情报工作做得如此滴水不漏……嘛其实是冰山清辉做的就是了。啊嘞?那个假名叫什么来着?宫本雅子?真是笑掉大牙了。
说起来自己也曾是号称“金色妖姬”的学生会长呢,嗯哼。
想到这里LILY打了一个响指,是了,去京都修学旅行的时候LUKA还戴上了她的墨镜,之后就是失去记忆的错乱空间——
“失去记忆?”
LILY掐灭了烟头,虽然之后有一部分自己是假装失去了记忆,但那个时候确实相当不信任LUKA。还通过墨清弦——
“这样啊。”
自己将LUKA的随身物品包括墨镜一起锁到了V大厦六楼的档案室!
“shit。早知道就在我楼上的话我还出来干什么。”
LILY随手扔掉了烟头,戴上头盔,向V大厦驶去。
话说,买这辆摩托的初因还是因为GUMI很喜欢呢。
想到GUMI的LILY,不由得顺风洒出了一条泪线。
“告诉我在哪?”
连收起了手间玩弄的硬币,“我不知道。”
PIKO看着面前的科学怪人和他身前两个全副武装的女子,似乎十分的不放在眼里:“我不是来打架的。我只想知道LILY在哪里。”
“你找LILY姐干什么?”铃在之前的交战中受了不小的伤,因此N装置的同步率并不很高,并不能唤出反物质能量炮。
“有点私事,”而同样受伤的PIKO却似乎并不影响,右手集结的粒子光束就是最好的证明,“我说,不要这么全副武装好吗?可以的话我不想伤及无辜。”
这里是V大厦的一楼天井,虽然做了紧急疏散但还是会有大量波及。
猫村伊吕波和铃一样受到了相当的影响,不能唤出反物质枪:“趁KAITO不在的时候过来这边,你是又想打上一架吗?”
的确,不久前就恰好是这样的情况。
“LILY不在这边。”连整整身上的白大褂,“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负责传达。”
“我能在这里等着吗?”
“不能!”铃斩钉截铁,“除非你先放下粒子光束,解除全身装备。”
PIKO一声冷笑:“你觉得我像是一个会投降的人?”
伊吕波也跟着冷笑:“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气氛越发的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LILY及时的出场了:“都住手!怎么回事!啊,歌手音PIKO。”
“LILY?”见到LILY的瞬间PIKO很激动,甚至向前走了两步,“我有事——”
“闪开!”
铃对着PIKO开了一枪。
然而,PIKO不偏不倚挨下了这一枪。
“你……”LIILY有些惊讶。
“……”PIKO缓了一缓,现在的铃毕竟不是当年那么弱小了,“我手里有一份资料,可以确定VENGEANCE隔离区的所在地,带你们找到MEIKO。”
LILY挑高眉毛:“哦?你背叛VENGEANCE了?”
“我有事相求。”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
PIKO看了看LILY,像是做了极大决心似的解除了NAV系统,随后面对着LILY深深地跪下了。
“你这是……”
“求求你!只有你可以帮助我了!”
PIKO深深地低下头去。
LILY被这突然起来的举动震惊了,究竟这是怎么回事?
“你先把头抬起来,”LILY尝试去理解状况,“你要我帮你什么?”
PIKO抬起头:“找到我唯一的妹妹,苍姬LAP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