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伏热 于 2016-4-27 12:03 编辑
写在前面的废话:
这篇文章的起点,是我脑海中的一个定格:雨夜,小屋,奈莉跨坐在让叶身上,人和物都是黑色的,对面的窗户上映出惨白的光。其余都是后来添上去的。
故事的背景大概是奈莉拉着让叶去纪伊半岛旅行吧(连去的地方都考据了一通,强迫症)。两人去到某个偏僻的山村寻找野味,从村民那里听来灵异故事之后,奈莉带着让叶进山探险,返回的路上却迷失了方向,奈莉也不慎扭伤脚踝,只好暂且在林中小屋过夜。(让叶背着奈莉进到屋里,并且帮她揉脚,故而有第一小节中的某句话……然而实际上崴脚之后是不能马上揉的,也不能热敷,否则肿成猪蹄,当然,我们并不知道奈莉是不是真的崴到脚了……)
人物是按照秋篇的感觉来写的,但是放在哪个时间点都不合适,那么,这是南柯一梦?
而且我并不确定日本有大叶榕树,就当是有个辛勤的园艺工好了,让叶和奈莉的家应该在偏南方的位置,又加了无所谓的设定呢(笑)。顺便一提,我压根没有见过大叶榕树,只是觉得应该是这种感觉的树,百度之后发现真的有诶……
以及,写黄文真踏马难。
白昼
蛛丝幽幽地颤抖,入夜后凝结的露珠几度流连,终于坠下,划破混沌的夜色,在滚烫的后颈上销匿了踪影。“让叶不觉得今晚分外漫长吗?”“因为……身处困境吧,”她的发稍拂过鼻尖,熟悉的体香中混入异样气息,“脚踝,脚踝还好吗?”她轻笑着,将一缕垂发收到耳后:“多亏让叶,早就不痛了。”掌心至今还残留她的体温和形状。她俯下身。百里外的太平洋吹来潮湿的风,乔木层层叠叠,耳畔是枝叶翻飞的低吟,还有时隐时现的纷乱的吐息。
也许是庸人自扰,曾经和弟弟一起,日复一日地守候在那棵大叶榕树下。遮天蔽日的树冠在四月里落下金黄的枯叶,同时又生发嫩绿的新芽,就在这春秋交错的光景中,弟弟把足球从左脚颠到右脚,又从右脚颠到左脚。妈妈为什么还不回来?再等等吧。足球咕噜咕噜地滚向远方。——请问,我能加入吗?她站在太阳底下,笼罩在一团金色的空气里,我因此而感到一阵窒息,还有怦然心动。
“让叶的心跳很快呢。”柔软的指腹摩挲我的胸膛。某种难以名状的瘙痒自身体的核心向外蔓延。“奈莉……”白色的长蛇撕裂天幕,她那青瓷般的明眸在我眼前无限放大,遥远而低沉的雷鸣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再这样握拳下去,搞不好我会把自己的指骨捏断。灼热的吐息忽而从唇上错开,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她不说话,只是死死抓住我的肩膀。十指掐进肉里的刺痛贯穿心脏——几乎是无意识的行为,原本僵硬的躯体变得柔软,我伸出右手抚摸她的长发。“没事,奈莉是我的耶路撒冷呢。”“……果然。”我的骨中骨,我的肉中肉,我的奈莉,关于你的一切,我怎能忘怀?
——说起来,奈莉知道耶路撒冷综合征吗?年幼的我如同向母亲邀功请赏的孩童,对疑惑的她露出顽皮的笑容,耶路撒冷既是天上之城,也是地上之城,尘世与天国的差异以致于每年都有一百个人关进它的精神病院。期望、失望,还有幻觉……让叶。……在主的面前胡乱说些什么,坏孩子要给点惩罚呢。奈莉牵起我的前臂放到桌上。她的十指纤长有力,那修剪得当的指甲在我的皮肤上划出淡淡的白痕——是她的名字。疼吗?我摇摇头。……啊。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她用掌心揉了揉方才留下的字迹。消不掉……没事,再等等。也是,总觉得干了件蠢事呢。她笑道。快忘掉。嗯。
雨水淹没了林中小屋,雨滴单调地从窗缘滴下,四方的窗格时而泄入慑人的天光,伴着震耳欲聋的炸雷,湿气氤氲透骨,暧昧的粉碎的癫狂肆虐不休。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