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明白】
朝堂上依旧是争论不休,文官和武官大约是天生相斥,无论事大事小,总能吵到天翻地覆,她身为皇帝已经好些年了,却依旧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能吵得这么欢。那些个文武老臣们,一个二个朝前颤颤巍巍仿佛下一刻就会归天了似的,但只要一到朝上即刻生龙活虎说的她是头疼不已。
今天是因为近藤家的长女一把年纪了还强抢民女,把田村家的长女抢回家生米成熟饭了老臣颜面无存啊,老臣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女儿了才一直没让她出嫁啊求陛下做主什么的,明天是为了风鸣家的少将带着身为未婚妻的雪音家长女去了百美阁,还调戏了阁中的歌姬,而歌姬的妹妹又正好和天羽将军有所来往所以天羽将军为准姨姐出气和多年好友的风鸣少将打了起来啊什么的,老臣就这么一个孙儿啊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什么什么……
宫永咲是头疼不已,若是为了国事也就罢了,可这些事……她是真心不想知道啊!!宫永咲此刻很是暴躁,红目习惯的往一个方向瞟去,本应有人的位置空荡荡的,她一下子想了起来,那个人是不应该在这的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宫永咲如是想到。
再听两臣的“争论”更是烦躁,宫永咲只得给赐婚的赐婚,闭门思过的闭门思过。什么近藤家的长女胆识过人武功高强而田村家的长女温柔娴淑仙姿玉貌二人情投意合天造地设择吉日完婚,什么风鸣家的少将与天羽将军大打出手有失将德现令闭门思过三月之后各自完婚,雪音家长女花容玉貌音如天籁和风鸣少将真是郎才女貌啊、异域歌姬貌美如花楚楚可人,两位美女相伴风鸣少将真是好福气啊什么什么,之后就是大臣之间的恭贺道喜,这一些就和宫永咲是没关系了,摆摆手下了朝
好在也算是有些好消息的,前去平乱的无双王大军已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了,不日便可到京,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前些时日西方突起动乱,平乱的事宜出乎意料的落在了镇国王爷宫永照身上,她倒也没反对,很自然的接下了一切事宜,待一切就绪便策马去了西方。
她说她有种感觉,这一趟平乱她能够明白什么。
于是宫永咲也没了阻拦她的理由,何况这正是遗留下来的占卜,也只得千叮呤万嘱咐希望她能够注意安全,毕竟现在的她是宫永照。宫永照点头应下,这一次的前往几乎没有相熟的人陪同,虽然行军上有姓名,但弘世堇和竹井久等人却是另有安排,随军只是个幌子
这一次,要揪出的,是潜藏扎根在朝堂里已久的腐烂的大树。此行甚是凶险,无论是宫永照还是对宫永咲都是知晓的,无论所处的时代,她们所处的位置,决定了在享受荣耀的同时隐藏在阴影里的危险也是同样的。
这种时候,姐姐不在,说不定是一件好事呢。宫永咲想
若是原本的宫永照,恐怕是不会安心的前往西方,多半是由他人易容代替,而她自己则偷偷地隐藏在宫中吧?这未必不是一件办法,可一直被她保护着的她,总是在安心的同时有着失落,总想着,何时她才能不再被她保护,而是作为保护她的那个人
她想保护她,她想保护她所想保护的东西
即使她此刻并不在此处,不,应该说正是由于她不在,她才更应该代替她保护好这个国家。某位王曾说过,世界由王来背负。王之所以为王,从踏上王位的那一刻起,她所背负的就是天下人的生命。
宫永咲是王,所以她要保护的是这个天下,她们的国家。
即使她并不愿为王,但她已是王。
照,你不在的时候,这个天下,我会守下来
对此,宫永照是认可的,虽然她所在时代的国家已没有了王,但她所处的位置也同王位无异,身上所抗的也是他人的性命
“保护好自己,她所想保护的,最终还是你”
是的,宫永咲知道,她所想保护的之中有她的存在
所有的,都是为了她,所以她也会将她自己保护好的
看着宫永咲倔强的面孔,宫永照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终究还是咲,那倔强的性子真是一模一样,娇小的身躯背脊挺的直直的,让人很是心疼,她将她揽到了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你可以的,所以放心的去做吧,西边我会替你守住的”
不同于拥抱咲时的冲动,面对着宫永咲,她所拥有的心痛就像是对待妹妹的一般,如同还是姐妹时的时刻,那样的单纯
“姐姐……”
忍不住呢喃出声,是了,这便是姐姐,除了儿时,再未感受到了姐妹之情,眼眶一热竟有泪流了下来
分明该是她的年纪比较大,却是被她安慰了
果然,无论哪个时代,姐姐就是姐姐吗?
是了,这就是宫永咲所爱的人
宫永咲勾起了笑
这里是战场,与梦里的不同,与梦里的相同
杀了她!杀了她!
穿着盔甲的将士将她团团围住,他们手中的大刀还沾着鲜血,脚下的尸体是原本护在她周围的人,此刻已没了剩余
满满的杀意四起,她沉了眼,并不是害怕,此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她知道,这里的人都想杀了她,一些原本就是叛军,而另一些则本该是跟随她讨伐叛军的人,现下的目标都是她,身为平乱大帅、长宫无双王的宫永照
只要杀了宫永照,叛乱就成了一半,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她笑了起来,鲜血刺激了她隐藏已久的杀戮之心,她拔出了剑
挥手之间,鲜血染红了衣襟,红目里的笑意浓了起来
对于这样的状况本就是在宫永照的意料之中的,怎会不知这一战是阴谋,随着追击出来的无非是一个等待已久的陷阱
所以她说过,此行凶险
可她,要的便是这番凶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蝉,谁又是黄雀呢?
挥剑如舞,叛乱的将士倒下时或面貌狰狞,或不可置信,睁大双眼死不瞑目,她浴着血,白色的长衫已被鲜血染成来了和那双目子一般的腥红,一步一步,走出了包围圈
她是蝉,却又是黄雀
她是鱼饵,也是撒网的人
又是一阵马蹄声,她转头看去,笑了
她知道,这一句,她赌赢了
——
“陛下,王爷回来了”
“你先下去吧”
她疲惫的从奏折中抬起眼,正巧装上了来人的视线,微微有些愣了愣
平乱回来的宫永照气质似乎有些不同了,大约是经历了沙场,危险将松懈已久的神经唤醒,不再一味地沉浸在愧疚与悲伤里,她是宫永照,颓废是不该存在的
敛了神色面无表情的模样当真是像极了这个时代的宫永照,宫永咲一瞬有些痴了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毕竟还是差了些,再是相像终究也不是她。缺了时间和现实的打磨,比起镇国无双王来说,宫永照还是显得稚嫩了一些
“坐吧”
“嗯,有些话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说罢”
为什么呢?那些未曾对咲说出的话语,努力不让咲接触到的事情,面对着宫永咲却尽数道出,自己的心结自己的困惑,压抑了许久,一旦开了口便停不下来了
许是想听听她的话语,同样身为宫永咲,有着些许相似的曾经
是局内人,也是局外人
想要知道她的心声,她的回答
……
宫永咲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的插上两句,待宫永照说完以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听得她眼里是了然。大约这也是宫永照未曾与宫永咲所说过的事情,宫永咲也从这些言语里听出了照未曾说过的话语,猜到了那些隐藏的心意
心意使然,也说出了未曾对她的照所说出的话语,从不知道,这些话语说出口的时候,是那样的畅快,心里是释然,心里是了然
好一番,谈的痛快
有一丝的思绪回到了战场,也不知为何,在握上属于宫永照的那柄剑的时候,她连一点的不适也没有感到,就像握住了自己的剑一样。无论是发号施令,还是排兵布阵,亦或是上阵杀敌,那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畅,那么的自然,就像是本能一样
深深地印在了骨血里,刻在了灵魂里,就如同宫永照对于宫永咲的爱一样
伴随着,成了本能
是了,是了
终究是宫永咲,终究是宫永照
【本章完】
小剧场:大臣:“近藤家的长女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还将……将老夫(田村)的长女抢了回去,现在生米成熟饭了,老臣颜面无存啊!!老臣最疼爱的长女啊!!一直没舍得让她出阁啊!!求陛下为老臣做主啊!!!”近藤大臣内心:幸亏没让你知道不光是老大,你家次女三女连带着侄女都被我家的几个不肖子孙拐跑了,不然你还不得找我拼命?皇帝咲:“……”这管我什么事?我还想我家姐姐呢!河神“请问你掉的是这个金的现代身古代心照呢,还是这个银的古代身现代心的照呢?照内心:喂,我没掉河里,等等,河神你从哪来的?河神:我从来处来,要到去处去,那么问题来了,年轻(?)的樵夫(划掉)照哟,你掉的是这个天真无邪姐姐最好的幼咲,还是成熟诱人赤身裸体(?!)的成年咲?照:麻烦每个来一打!(甩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