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北京烤椅 于 2016-1-6 20:41 编辑

八

贵族府上很是热闹，得知上野要来，当地最有名的贵族——姓水户——也出面了。

“这么多人，都在一起难免会乱，吃饭的时候分着来吧。对了，野原，我记得你家专设了一个别致的房间。就将那个留出来给藩主吧。”

“不然也是要留出来的。”

卯之花穿着布料华丽的和服，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散在后面，一进门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帮贵族面面相窥，只敢远观，连靠近说一句话都鼓不起勇气。

“这次真是辛苦了，大远过来。”上野笑着说那些无聊的客套话。

卯之花便自然地回。表面笑意柔柔。

上野倒是诚心实意觉得开心。卯之花在这，不信还有哪路神仙敢杀过来。而且，两个人一同研究这次事件，力度前所未有，问题肯定更容易解决。

事实如他所料。具体说完，贵族们虽然面露难色，但也没人敢提出什么异议。

无数厨师使出浑身解数备好各种山珍海味。

会议一完，一众贵族面色铁青。几个比较识时务的人赶紧强打精神试着说些话活跃气氛。

“三位请到里面的房间用餐吧。这边人多，太过吵闹了。”这府邸的主人如此邀请上野，卯之花还有当地的水户。

出了气氛奇怪的房间，上野长长出了一口气。在心里想这次找卯之花还真是找对了，阻力比预测的更大，有人一块担着压力小多了。

卯之花没有说话，表情半点未变，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他们到了整个府里最为雅致的房间。看得出这位贵族下了相当功夫。窗户的位置，每一个摆设，甚至榻榻米的颜色都是精心搭配。

上野坐下之后先喝了些酒。水户微笑坐在一侧，贵族则在一旁安静坐着看这三位大人物，没一会儿发现自己融不进去，便找机会离开了。

三人语气轻松地谈着无关的事。卯之花简单品了品酒，和水户微笑着讨论。

目光交汇，水户很快起身。

“说起来，这次二位到这边也没有什么欢迎仪式，实在过意不去。准备了些东西，不过需要些时间拿过来。如果可以，请二位原谅我的失礼，我现在去将其带来。”

上野听完立刻好奇起来。

“是什么东西需要这么神秘？”

“您等一下看看就明白了。”水户微笑说。

“既然你觉得保持神秘感比较好，我们便也不问了。在此之前先谢过，费心了。”卯之花点点头，看着水户的眼睛说。

水户点头。他出门之前深深看了卯之花一眼。

“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进展到现在一切顺利，上野心情大好。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发现卯之花烈真是一位难得的美人。虽然对方武艺高强不敢做什么，但只一起吃饭也固然是赏心悦目快活无比。

卯之花只是品酒。

虎彻勇音一路将守卫击败，穿着武士服到府前，看气派的建筑，心里百感交集。

局势有变，那群武士失踪的事闹大之后上野虽然没做大的动作，但多了一位相当厉害的武士同行，说是一起策划事情。

她不关心他们具体策划的是什么事情，只关心那位武士的实力如何。在和外面那些守卫决斗之后，她还能应对到什么程度呢？

也试着问过是哪位武士，可惜并不顺利，只探出是个地位很高的人。

越来越困难了啊。

正在这时，一队武士恰好从走廊里出来。虎彻勇音立刻转身躲到树后。

一帮人神色凝重地走过。虎彻勇音猜测这种神色一半是因为警戒，一半是因为不欢迎上野的到来。从之前那几位武士口中就可以得知，当地人对上野这次做出的调整很不满意。

等那几位武士走过去，虎彻勇音小心地移动，准备找其他的地方潜入。结果这个建筑实在太大，进去简单，要找到上野具体在哪就很困难了，碰到不认识的武士更容易出问题。绕了数圈，还是没有头绪。再三思索，最后决定冒险潜入，找一个仆人问问。

从一扇窗口跳入到无人的房间，探头四处看了看，发现走廊的尽头有人影在晃动。

“你都在外面绕了半天了，应该不是哪位贵族带来的武士吧？”一个神色严肃的武士从转角走出来，语气十分肯定，显然是已经观察半天了。

虎彻勇音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做为回答，她的手落到了刀上。

“看起来不是了。”那位武士皱起眉头，神色严肃地看着虎彻勇音。他的手也落到刀上。

“你是这府上的人？”

“当然不。”听到虎彻勇音如此猜测他的身份，男人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一看便是很不满对方将他和这府上的武士一同看待，“我是藩主手下排行第一的武士守卫。”

“哦。”虎彻勇音冷冷地应。对方大概是想借此身份吓退她，但她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怕。她甚至不明白对方到底在自豪个什么。如果是别的大藩主手下第一武士，说这种话大概还有些意义。

那位武士见虎彻勇音没太大反应便抽出刀。

虎彻勇音不清楚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一时间不敢贸然进攻。

“你不需要叫其他人过来一下么？”

“我一人足以打败你。”武士说。

要是遇到的人都这样狂妄并且不长脑子一切都方便多了。虎彻勇音忍不住这样想。

不过后面的事实证明这位武士也不是只有狂妄而已。

刚开始交手虎彻勇音便心一惊。这个人无论是在技巧还是力度方面都相当厉害，开始的两下虎彻勇音竟然没有承受住，踉跄后退了两步。

“这种水平就想妄想来刺杀藩主？”武士脸上不屑更甚。

“当然不是这种水平。”调整好状态，虎彻勇音再次上前。这次她不再试图一直躲避对方的刀锋来减小声音，而是全力上前应战。

两人在狭小的走廊里交锋，刀刃碰在一起的声音震得耳膜生疼，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虎彻勇音觉得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她凝神攻击，加快速度，试图用最短的时间结束这场对决。

对手神色严肃起来。渐渐地，应付开始费力。

两人打得实在激烈，走廊又太过狭小，这直接导致两边的墙壁上多出许多刀痕。

两人都很强，到最后彼此都微微出汗。虎彻勇音便借对方喘息的功夫一步上前，用尽力气击出一刀。

武士没有站住，身体朝一侧倒过去。轰一声，竟然直接将门砸倒了。

虎彻勇音脸色煞白，这下好了，接下来的难度估计和正面潜入没有区别了。

那位武士试图立刻起来，但虎彻勇音抬手用冻云抵住对方的脖子。

“你是很厉害，但对不起，我得走了。”

话音落下，一刀将头斩掉。这种杀人的办法看似残忍，实际是最能为死者减轻痛苦的方式。

走回到转角的窗前，虎彻勇音准备重新从那里逃出。她还没有蠢到要独自一人单挑几十个。

“停下，我有话要说！”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

虎彻勇音停下逃跑的步子，回头看到一个服饰高贵的人身后跟着不到十位武士。

竟然就这一伙人过来了。

那那人说完就站在那里，同时也命后面那些武士停下。虎彻勇音觉得很是奇怪，她小心地回身。

“我有话要说。如果可以，你先在这不要动。”男人说完，回头对着那些武士说出一个在场所有人听完都非常震惊的命令，“你们出去吧，假装这事没发生，出去散散步。有人问起这边就说是仆人打坏了东西。”

几位做好了战斗准备的武士震惊地睁大眼睛，面面相窥。

“可是，您的安全……”

“我的安全我会自己考虑，你们立刻离开，听到了吗？”

几位武士显然都觉得当下的场景很是奇怪，但水户这样说他们也无可奈何，只得用威胁的目光看完虎彻勇音然后离开。

虎彻勇音完全没明白这个人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她的手紧紧扣在冻云上。

“我叫水户。”水户开门见山地说，“如果您是在找上野的所在，请跟我来。”

虎彻勇音没敢动。这个人出现的太突然，太奇怪了。

“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请您放心，我是受人之命过来。”

“谁……？谁命令你…？”

“卯之花烈。”水户直接地说，“如果您知道她的名字，就请和我来吧。”

虎彻勇音听完吓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等等…那个，我没懂…这是怎么回事？！”卯之花怎么插手这件事了？！如何也想不明白啊！

“她在里面。现在时间紧迫，具体的事之后再说吧。总之现在请相信我。”水户说，“我带你去上野的房间。你将那把刀拿下来，路上谁问都不要回话。”

虎彻勇音犹豫了片刻，但最后咬咬牙照做了。她终于理顺了前后经过。

之前听说的那个没问到名字的很厉害的人，竟然就是卯之花啊！

跟着水户走进去，一路非常顺利，没有任何值得起疑的地方。水户的地位好像很高，所以没有人会贸然上前。大家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外面肯定出问题了。”上野神色不宁。

相比之下，坐在一旁静静吃菜品酒的卯之花就淡然得多了。

“或许吧。但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卯之花说。

上野想唤手下的武士过来，又担心那样慌慌张张会惹人笑话。毕竟卯之花好像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您不必担心，仆人不是说水户已经带人去查看了么？”卯之花笑着敷衍。

“嗯，是啊。”上野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话音刚落，水户就到了门口。

“外面刚才是怎么了？”卯之花问。

“有一武士想要闯入，但已经被我手下的人杀掉了。”水户说，“已经问过了，就是那个人之前将那些武士杀掉。”

“啊……到底是来了吗。”上野的表情很复杂。

卯之花用余光看了外面的走廊一眼。她捕捉到了虎彻勇音的影子。

“已经解决了就好。这样反倒比较安心。”卯之花微笑看着上野。

“嗯，也是。”上野说。

“那么，我们继续之前的话吧。您之前说准备的东西呢？没有损坏吗？”

“已经在门外了。”水户点头，“完好无损。”

“那就好。”

卯之花点头之后起身，她朝门外走去。

“您这是…？”上野茫然。

“最后为您检查一下。”卯之花微笑着回。

走廊里，虎彻勇音看到卯之花的那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卯之花对她笑了笑，她却连如何回应都不知道。

“做你该做的吧，当我们没有见到。”卯之花说着递给虎彻勇音一个字条。

虎彻勇音接过字条之后将其收好，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卯之花。

“这是您故意帮我的么？”

“不是。只是巧合，而且我也会从中得到些东西，所以不必有任何心理压力。”卯之花说完，抬手整理了虎彻勇音的衣领，“去吧。”轻悠悠一声，虎彻勇音觉得那眼眸里真是含了太多令人着迷的东西。

“谢谢。”勇音攥紧拳头。她点头，走进室内。

“这是…？”上野疑惑的声音传过来。

卯之花和水户对视一眼之后点点头，一同走到隔壁其余贵族的房间。

一旁水户手下的知情武士将门拉上，守在门口防止上野会从中逃出。

没过多久，水野呼唤武士的声音就大起来，但很快虎彻勇音就将其逼了回去。

“这是怎么了…？”贵族们听到声音之后纷纷准备起身。

“各位请坐。”就在这时卯之花款款走进室内，面带微笑环视一圈。

“大人，请问这是…？”

“先不要管外面的事，我想问一下各位对于之前藩主所说的事情的看法。”卯之花的声音悠悠荡在室内，“大家不必有任何顾虑，如实说了便好。”

一众人面面相窥。

于此同时，虎彻勇音用冻云抵着上野的肩膀。刀尖已经埋入许多。

令她意外的是，之前看起来神色慌乱好像随时能崩溃的上野到了这时候反而镇定下来。大概就是依靠这种微妙的状态才会成为藩主的吧。

“你要是知道你在做什么就快点将刀拿开。就算你和那两人勾结，将这里控制，隔壁和外面还是有无数贵族和武士可以将你杀死。”

“我知道，但我不在意。而且我也没有和那两人勾结。”虎彻勇音见上野还想反驳，便再次开口将对方的话逼了回去，“最主要的一点，你要是能想起你之前做了什么，就不会还睁着眼睛做梦想我会把刀拿开了。我将要杀死你，这点毫无疑问，但在那之前你要忏悔，要向我父亲道歉。”

“你父亲？”上野听完这话紧紧地盯着虎彻勇音，试图从中辨认出些什么，“你父亲……”

“虎彻。”

“啊！你是虎彻家的女儿啊。”上野发出了刺人耳膜的嘶哑的感叹，“原来是你。早知道我当初就该连你也一起杀掉。”

“这么说我还该谢你的不杀之恩么？”虎彻勇音冷笑一声。她脸色惨白。

“不是吗？你父亲做那种事，牵连到亲属也很正常。”

“假话说到连自己也信了么？你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做那一切，自己心里应该最有数。”

“你父亲有罪是人尽皆知的，你现在的复仇也毫无意义！他是该死的！”

虎彻勇音抬手一下将上野的肩膀刺穿之后又拔出，再次刺进另一边。血溅到脸上，她厌恶地将其抹掉。任凄厉的喊声回荡在室内，她反复重复这一动作。

凄厉的喊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是一片寂静。

一众贵族目不转睛地看着卯之花，而后者丝毫没有受那些声音的影响。

“所以，我们暂且把之前所说的一切抹掉。藩主今天来这只是和大家见面，听音乐，没有更多。是哪里来的刺客我们并不知晓。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鸦雀无声。

“我们是效忠于原来的藩主的。”终于，一个老贵族最先发表意见。

“嗯，对，效忠于原来的藩主。刚才有听到什么吗？”一位贵族问。

“猫叫吧。”远处一个人很快反应过来，挤出笑容说。

房间里重新吵闹了起来，闲聊和玩笑重新出场，贵族一个不落地表了态。

卯之花微笑。

“今后你要盯紧他们。”少顷，卯之花用其他人都听不见的声音对水户说，“有意外状况立刻下手。”

“您放心。”水户点头。

虎彻勇音不停喘息着。

之前别致的房间此刻却如地狱般恐怖，大量的鲜血将一切染红，地上横着那个似人非人的尸体叫人作呕。

虎彻勇音推开门，她站在走廊，有一会儿突然很想吐，也很想哭。

在脑海里设想过许多次复仇之后会是什么心情。

有很多种可能，却唯独不该是这样。沉沉地倒在深渊，动弹不得，没有方向。

然后有人扶了她。

抬头，看到是卯之花。

“你走吧。”卯之花说，“没有时间了。”

虎彻勇音看着卯之花。明明复仇成功了，她却只想扑到对方的身上大哭一场。

复仇使她抛弃一切前行于黑暗与血腥之中，而当她从那一切里精疲力竭地挣脱出来，在她身边将她扶起来的是爱着她的人。

“对不起。”她紧紧抱了一下卯之花，“对不起。我竟然欠了你这么多。你明明知道那么多，肯定也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吧。”

“有没有意义又怎么样呢？你毕竟想做。既然想做，就固然有其意义。”

拥抱的时间很短。

“走吧。”卯之花将备好的衣物递给虎彻勇音，“没有时间了。从那边走，这附近是没有人的。”

虎彻勇音接过衣服，点点头。

“再见，请多保重。”

“再见。你也是。”卯之花说。

虎彻勇音听完，转身便从卯之花所指的方向出去了。

走廊里很静。唯有贵族的谈话声从远处飘来，没有间断。

两人就这样分别。

虎彻勇音走远了。

完

时光荏苒，转眼间又是一年大雪天。

藩主被杀，在场的几十位贵族竟然连声音都没有听到。这事件轰动一时，甚至惊动了大将军，同时也自然有人怀疑当时情况的真伪。

可惜所有人的口供都太一致，连仆人所说的也都滴水不漏。卯之花受到的怀疑最多，不过等冷静下来，大部分人——大将军也包括在内——都认为如果是卯之花出手，完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这次事件里，端木立场鲜明地站在卯之花这一边。

花了相当时间将嫌疑洗清之后，卯之花再次开始隐居生活。这次她搬到了更远的地方，除了最为亲近的几个人知晓地点之外，在大部分人眼里，她几乎就是凭空消失。尽管之前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远方的丛林里，一栋破旧的废弃建筑从里到外翻修一新，甚至还添了许多房间。景观雅致。

卯之花看完觉得很满意。进去走了一圈，在最里面的房间门口停留了很长时间。

从用品到摆件，一切都是上好。色彩搭配更是用心。

然而总是空空落落没有生气的。

或许等那个人过来这种缺憾就会消散。又或许，一切就要如此下去。

分离已经将近三年。也就是说，这三年过去，她才刚刚到这个约定好的地点。上野的死比想象中的要更难处理，她必须保证一切完全稳定才能动身。

这三年时间虎彻勇音在哪呢？都经历了什么？过得还好吗？

离开时那种痛苦和茫然现在还留在那个人身上吗？

卯之花猜想虎彻勇音会振作起来，但也忍不住担心。说来也是造化弄人，在最初的时候她命令对方在冬天训练，用手去抚卷刃的刀来领悟武士道的精神。

如果以现在的心态回到过去，会怎么样呢？

怀着私心，大概已经没办法成为一位好老师了。

天一点点地暗下。

等着的人还是没有来。卯之花放下书。进去休息。

路上出了些意外，本该白天到的，现在竟然拖到这么晚。罢了，遇到劫匪也是没办法预测的。

虎彻勇音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里前行，这一过程十分艰难。

她心里既期待又忐忑。一边想着，她有可能要见到卯之花了。另一方面，她觉得这次的结果可能还是和之前数次一样，只会看到那破旧的空无一人的建筑。

结果……

她站在山坡惊呆了。

那建筑焕然一新。看完这漂亮的宅邸，虎彻勇音兴奋得浑身发抖。她噗嗤一下笑出来，浑身上下一下充满了力气。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跑去。

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抬手敲了大门。

门打开。

虎彻勇音以为会是仆人来开门。等卯之花突然出现在她身前的时候，竟还觉得有些突然。毕竟她们分开了这么久，她憋了一肚子的话打算好好地，认真地倾诉一番。

结果就这样见到了，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会跟个傻瓜一样一边看着卯之花一边笑，怎么都忍不住。

卯之花见此，也笑了。

“好久没见。”

“是啊，好久没见。……我原本想了很多东西要说，结果……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你一切都好，真开心。你不知道我发现你被牵制在那边的时候有多担心……我真希望能为你做些什么。你没事就太好了。”

“我当然会没事。”卯之花说完，轻轻将虎彻勇音拉进门，她将外套脱下披到对方身上，“你呢？过得还好么？”

“过得很好。”虎彻勇音依旧笑着。

卯之花到底是又笑了。

全全是欢喜的氛围。

“那就好。”卯之花说，“别在这站着了，进去吧。”

“好。话说我突然想起来，第一次来的时候……”

“你要是想继续跪我也没意见。”卯之花扫了虎彻勇音一眼。

虎彻勇音一下跪下了。

然后被卯之花拖了进去。

“我错了，师傅……师傅……你快松手，我真的错了！我……”

“别在外面喊。”

“……师……”

“说了别在外面喊了。”

两人走进屋内。

午夜，大雪纷飞。

卯之花拿起后披风，为心爱的人披上。

时隔三年，彼此对视着。轻轻笑出来。

两颗心渐渐暖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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