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稱注意

友情向(摯友)久side

每當我望向那一片星空時,我腦中總出現那個人的背影。雖然不知道她怎樣定義我的身份,不過在我心中,她是我的摯友。

還記得在三年前的麻將大賽時,我因為父母離異而無法出賽三回戰。在我那段過得焦頭爛額的日子中,對我伸出援手的人,是她,宮永照。

她的幫助,是沉默的,正如她本身。

臨近畢業時,她在某個晚上把我叫出來。

當我去到她所在的學校天台時,我見到的,不是那個三好學生的宮永照,而是一個普通的少女。

她把一罐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啤酒給了我,而她自己則拿起了另一罐啤酒。

她拉開了拉環,一口一口地喝下了鋁罐中的液體。我也跟著她這樣做了。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直到罐內還剩下約一半的酒精時,她說話了。

「吶…久,我醉了,所以接著下來的話由你自己來定奪是真是假。我…喜歡上了自己的妹妹,她叫咲,是一個很乖巧也很堅強的孩子,我對她的事全部都引以為傲。她的笑容,是我的陽光;她的眼淚,足以令我的心破碎。這樣的感情,是錯的吧?」她臉上掛著一個與她不符的苦笑,問出了這個彷彿在詢問我又像在自問的問題。

見到她這樣的笑容,我心中莫名地抽痛著。

【大概是在為這個摯友而痛苦吧?】我這樣想著。

就像是在回答她的問題,我抬頭看著那一片星空,難得地用認真的語氣說:「照,你給我好好地聽著,我沒有醉,接著下來的話,都是我由心而發的:世上的同性戀者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他們跟普通人一樣,都有追求愛情的權利。既然性別的距離都可以跨越了,為什麼愛情就不可以超越血緣之間的羈絆!這是我想告訴你的事情。當你迷茫時,你就記住這句話;當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就記住,我,就在你的背後支持著你。」

說完,我就一口氣喝完罐裡的啤酒。這時,我又變回平常的我,略為奸狡地笑道:「說回來,身為高才生的宮永照怎麼會這麼晚還在學校天台了?」

這時的照跟平常有所不同,她竟笑著回了我一句「你猜呢?」

我想,這個夜晚,我是一生都不會忘記的。

友情向(摯友)照side

我跟竹井久是在中學時認識的。準確點來說,是在中三時認識的。那一年,我們是同班同學。

還記得她當時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灑脫的人。

我沒想到她也會打麻將,那一年的中學生麻將大賽,我也有參加。而三回戰的對手中,就有她,上埜久。

然而,她在三回戰中不戰而敗。

過了不久,她的姓氏亦從「上埜」改為「竹井」。

在其他人眼中,她仍是那個灑脫的久。但我看到了她灑脫的表面下的脆弱和勉強。

也許是因為覺得她跟我有幾分相似,我向她提供了學業上的幫助。所謂幫助,其實亦只是替她整理一下筆記。

臨近畢業時,我把她叫出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當我想找一個人傾訴時,她是第一個出現在我腦海中的人。 【大概是因為她跟我有幾分相似吧？ 】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她來到了。

我給了她一罐從自動販賣機買來的啤酒,自己拿起了另外一罐。

我一邊喝著罐內的液體,一邊理清自己的思緒。她亦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陪著我喝酒。

過了一會,我說話了。

「吶…久,我醉了,所以接著下來的話由你自己來定奪是真是假。我…喜歡上了自己的妹妹,她叫咲,是一個很乖巧也很堅強的孩子,我對她的事全部都引以為傲。她的笑容,是我的陽光;她的眼淚,足以令我的心破碎。這樣的感情,是錯的吧?」最後的問題,我彷彿是自問,又像在詢問她的答案。不自覺地,我的臉掛上了一個苦笑。

也許我真的是一個膽小鬼,明明是自己找她出來,卻又要用「醉了」這一種低劣的藉口才可以說出自己的感情。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她給出了一個在我意料之外的回答。

她抬頭望向星空,以我印像中未曾出現過於她身上的認真語氣對我說:「照,你給我好好地聽著,我沒有醉,接著下來的話,都是我由心而發的:世上的同性戀者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他們跟普通人一樣,都有追求愛情的權利。既然性別的距離都可以跨越了,為什麼愛情就不可以超越血緣之間的羈絆!這是我想告訴你的事情。當你迷茫時,你就記住這句話;當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就記住,我,就在你的背後支持著你。」

這一段說話就像狂風一般把我心中的迷惑吹走了。

我看到了一條我該走的路。

這時,她突然笑道: 「說回來,身為高才生的宮永照怎麼會這麼晚還在學校天台了?」

那時不再迷茫的我笑著給出了一個不算是回答的回答。

「你猜呢?」

我想,她已是我此生唯一一個的摯友,她跟我說的這段話,我將至死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