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瘋 于 2015-12-24 23:53 编辑
大家好wwww！！
送上遲來許久的第三篇。
食用前的注意事項！！
由於這次是四人視角、為了怕大家眼花花、腦慌慌。
於是【我／海未】、【她／口豆哩】、【那人／繪里】、【學姊／妮可】作為這樣區別
這次的CP、顏色已經很明顯的表示誰是誰了吧(?
好了、廢話不再多說。
《末班公車》
坐在末班車的座位上已經睡昏頭的我，突然感受到肩上突然的撞擊力道，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我看見了她的頭頂，然後將交錯在胸前的手臂伸出，輕輕地－將她的頭推了回去。
《舒跑²》而她軟軟地輕哼了一聲又將頭壓過來，甚至更變本加厲的蹭了幾下。這回我可清醒過來了，這人是真的睡著的嗎？沒這樣公然－－不對。轉頭想看看她是何方神聖，稍微撇頭瞧個角度，不看還好，這一瞥讓我吃了一驚。
《小瘋》每次只要下班時間晚了，坐上了末班車的最後位置處，總是能看見她。有時站立後門門口前，有時有空位時坐下閉目養神或滑動手機。總是提早我兩站下車。說到下車……聽到電子音從廣播內傳出，似乎快到了，下車鈴有乘客已經按亮。我連忙輕輕搖晃她的肩膀「小姐、小姐。」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那朦朧的眼眸看著我。我指著跑馬燈上的站牌名「妳再不清醒下車，就過站了。」妳眨眨眼，然後驚訝地背起書包「對不起！我要下車！」刷卡後下車。 《舒跑²》該說糊塗呢，還是下課後太累了呢？發現她忘記帶下車的隨身小提袋時已經來不及叫住對方了，裡頭有些課堂筆記、單字本、和一個鐵製便當盒，這玩意兒不清洗過的話，若放至隔天總能想見可怕的景象。不知道自己為何念頭一轉決定先帶回家處理乾淨，待隔天再還給她。但見得到面嗎？真是相當程度的自信呢。我自嘲著。 《筆》今天我相信我著實狠狠的打臉了自己，因為她並沒有搭上同一班車。或許是自己今天早了一班車的緣故，於是今日我決定在她那站提早下車等待著她回來。於是等到了晚餐時間都過去了我依舊等待不到，正當我要準備放棄轉身離去的時候，一隻手向前拉住了我。我轉身，錯愕的看著對方。 《小瘋》她露出了微笑，帶著驚訝也帶著慶幸「太好了，我還想要是認錯人怎麼辦？」我抬起了手，將原屬於她的袋子平舉在身前「拿去。妳昨天的袋子。」妳這次真的訝異不已的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接下袋子「我還以為……」以為要去總站的服務站詢問遺失物嗎？「只是…算了，時間不晚了，妳路上小心。」轉身，準備回家，開始思考冰箱內還有什麼微波食品時。她又拉住了我的手…的袖口。 《舒跑²》「妳…還沒吃晚餐吧，要不要一起去吃點什麼東西？」她這樣說著，隨後補充道要請客作為感謝等等。都說到這份上，如果還拒絕的話是否太不識相了。點頭答應後詢問想吃什麼，她卻躊躇了會答：「老實說今天繞去超市買了點食材要煮，不介意的話到我那吃吧？平常都自己料理三餐的，所以對廚藝還滿有信心的喔！」帶著點害羞的神情等待我的答案，…該答應嗎？ 《小瘋》要答應她嗎…？並不是在懷疑一名女學生的手藝，但……「妳這樣很危險…」她茫然地望著我，不解這和上文毫不相關的一句話。「要是我意圖不軌的話，妳很危險。」眼神認真的向這個看似柔弱的她解釋著。她怔了一下，漾起了笑容，似乎還能看見小酒窩。「但是我相信妳。所以…可以嗎？只是一頓飯。」 《舒跑²》揚起淡淡的苦笑回答，「當然可以。」她的宿舍似乎走小一段路就到了，本想幫忙提個袋子，卻又接回稍早那個較輕的、和我相處一天便當袋，隨口說了句：「老實說還沒有人特地為我煮過一餐呢。」「咦，單身嗎？」她驚訝地脫口而出，但可能是看到我皺了下眉宇，隨即解釋，「抱、抱歉！一時口快就…這麼冒眛太失禮了！」
看來不只是少根筋、還是個算有禮貌的孩子呢。不過這說出來應該無妨，「別在意，不過我呢－－」 《小瘋》「我非單身。不過和另一半總是各忙各的。」搞到最後，還算不算交往中，都不知道了。「原來如此……」她的語氣有點失落，讓我不禁望向她，但她快步向前，只望到她的背影。她打開了某一號的房門。「我回來了。」聽她這樣喊，我以為還有其他人，於是「打擾了。」她卻有點尷尬說「我一個人住，剛剛那只是習慣……。」不想面對空蕩蕩的房間，我似乎能體會。 《舒跑²》要我別拘束好好期待稍後的餐點，離開前還細心得問了飲食習慣。「不太能吃辣，其他就按妳今天原先想準備的菜色就好，不挑食的。」之後便留我一個人在客廳。環顧四周，以獨居的學生來說這裡算是整齊了，比起自己那也算半獨居的處所。料理應該會花上一段時間，手機該看的資訊都讀過一遍後有些坐不住得，打算到廚房一探究竟。 《小瘋》站在廚房範圍外，看著那準備晚餐的身影，和煦的日光燈打落在這空間，空氣中飄溢著香味，讓人不禁鬆懈下來…摸摸肚皮，的確讓人感到飢餓了。突然想，以前自己錯過晚餐時間時，似乎就沒打算吃了。我輕輕敲擊門板發出聲響，引起她的注意後詢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她望向我，看出我想幫忙的心意，她也微笑面對「就快好了，能不能幫我將餐具拿出擺設桌面嗎？」她指著一旁放碗盤餐具的櫃子。 看到那樣樣俱全的櫃子，這孩子似乎還會邀請朋友一起吃飯吧。將餐具擺設好，她的菜餚也準備好放置餐桌上，我們坐定位，抬頭都看向正對面的人，然後漾起笑容，合掌微微低下頭，默契十足的同時喊出－『我開動了。』 《舒跑²》「那麼，今天謝謝招待，」在門口婉拒對方欲再送自己回車站的想法，「明天有緣的話再見。」轉身要離開的同時，聽到後方的她問道能不能留下聯絡方式，此時也才發現根本還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小瘋》我不禁笑了起來。自己是怎麼了？竟會和不知道姓名的女孩一起走，然後吃飯聊天。要是被那人知道，大概會吃驚許久吧！而這女孩的戒心也太低了，如果今日換成其他人，難保不會有意外。哪個壞人會把壞事寫在臉上呢！*這社會，衣冠禽獸太多了*想了想，轉過身想和她叮嚀一些社會治安問題和要好好保護自己的話，但望著她一臉單純誠懇的表情……。 嘆息，還是對社會懵懂無知的孩子……。伸出手，我摸摸她柔順的她頭頂「下次見面，我們再留下彼此的聯絡方式吧！」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舒跑》然而就像每一個有著起承轉合的故事一樣，錯過互留資訊後的隔天，我接到公司要求調職到分部上班。我的住所和她的雖然只有兩站之距，卻因為上班地點位於反方向而沒什麼機會再搭上那班公車。 《小瘋》有時候回想或許我和她的緣份就在那一頓飯就結束了也說不定。這一日，部長將我們這小組召集到會議室內討論這次的招生，因為學校一年一度就業升學博覽會即將開始，無論是畢業要找工作的，或是剛畢業要考慮往上讀的學校。 一周後，我來到了這所學校，在攤位上看著來來往往的成群結伴同行的學生們，不禁有點感嘆。這場景似乎離自己有點遙遠了。 就在我低下頭，整理好下一份報名簡章和公司介紹單時，看見了攤位前站了一名，於是抬頭「您好，是來看…」話說到一半，因為吃驚而止住。我看見她。她的眼神很複雜，有開心、有委屈、有…。我微微苦笑了起來，這孩子是這所學校的啊…還真是…。我站起身來，和身旁的組員交代幾句後「我們到旁邊好嗎？」 我們到了角落，正想要如何開口解釋…？等？為何我會想和她解釋？是因為她那快要委屈落淚的神情嗎？但她卻站定位後「如果那一頓飯冒犯到妳的話，我再次道歉。」直接說了這一句，然後鞠躬致歉。「妳、妳誤會了。」我連忙扶起她「因為分配到分部，通勤完全相反，所以才沒搭那一號車，並不是…。」 《舒跑²》「…分部？這樣啊，」或許是因為我忙著解釋的反應，也可能是聽到了糾結好些日子的答案吧，看到她不禁輕笑了一聲，卻沒止住眼角泛起的淚水，「我還以為自己被討厭了呢。」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把女孩子弄哭，我手忙腳亂地翻出一張面紙，輕輕壓上頰邊的淚痕：「怎麼會討厭嘛。」 《小瘋》她被我的舉動給怔了一下，我也為自己這過於自然反應而感到錯愕，但手指和表情沒因為這樣而有所改變。「記得妳還沒畢業吧？怎麼是來找工作？」上次吃飯時，有稍微問到，於是好奇詢問她。她略微害羞不敢直視我，於是低頭解釋「陪學姊來的。」她指著某攤位，坐著聽著介紹員講解的學生。隨後我感到袖口被人拉扯，於是低頭看見，她抓住了我的襯衫的袖口「那個、上次說的還算數嗎？」 我了然的拿出名片，雙手持著名片對她說「正式向妳介紹我是XX公司的小小職員。」然後看著她一會兒後，拿出了原子筆將電話劃掉，重新寫上另一組號碼「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打電話諮詢。」 《舒跑²》拿著名片，她先是一字一字唸了全名，又小聲的默唸幾次我的名字，小心翼翼地將那張紙收進皮夾的透明夾層。接著抬起頭用閃閃發亮又帶點其他情緒的神情看著我。「怎、怎麼了嗎？」對這種眼神非常沒轍，有些錯愕得問著。「沒有沒有…只是，平常如果是別人就毫不猶豫想抱上去。但對象是妳的話總覺得有點…害、害羞。」 《小瘋》「咦？」好像自從遇見她之後，會時不時的被她的話語打到，導致三不五時lag一下。一、一個、擁抱應該沒關係吧…？看著她帶著期待的閃亮眼神，我有點僵硬地擁抱了她。 《舒跑²》像孩子得到糖果般似的，她藏不住笑小小歡呼了聲便抱了上來，不過僅只幾秒鐘就放開了這個擁抱，拉開了點距離說著：「謝謝妳就這樣實現我任性的心願，這真的是我這陣子最～開心的事了！」雖然不是誰的錯，聽她這麼說著還真有點小小的自責，「抱歉呢，沒想到妳這麼在意我的事。」連忙阻止我的道歉，她像是想起什麼的拿出手機輸入著，沒一會就聽到自己的來電鈴聲。妳這孩子竟然把我的號碼背起來了嗎？！ 《小瘋》我拿出手機，看見陌生的號碼，又看向她，指腹劃開螢幕解鎖，將號碼加入，手機轉向給她。她接過打上自己的名字後，將手機還給我「以後，請多指教。前輩。」微微鞠躬。真的是個有禮貌的孩子呢…我也鞠躬「請多指教。」兩人都不禁笑了起來。「那我先回攤位了。」看著攤位的後輩開始眼神求救，只好回去。「啊！抱歉，耽誤到妳的時間。」我擺擺手，又摸摸她的頭……完了，似乎養成不好習慣。「沒關係。那麼再會。」 《舒跑²》接下來的日子如果下班時間晚了，就算不想外出覓食她也會邀請我到她那裡用餐，當然不會放任還是學生的她把食材費攬下來，而每一次也都準時在十點前離開，這是我給自己的界線。 偶爾的，如果假日兩個人都沒安排行程，則是她會前來我的住所租個影片一起看、或是花上一整個下午看看書互相討論劇情，這樣的時光非常愉快，也很開心她臉上的笑容比以往更多了。這樣的感覺像是家人也像是朋友，然而我和她之間是什麼關係呢？ 《舒跑²》－－－－ 她。大概是那天，我和那人第一次見面，在妳家客廳。沒有什麼像肥皂劇般『妳給我解釋這人是誰』的台詞，反而是很親切地和我打聲招呼，帶著甜美的笑容說著：「妳就是她常提到的那個女孩嗎？嗯，比想像中還要可愛喔！」倒是妳很少向我提起那人的事情，像是刻意迴避話題似的，因此聽到這番話讓我感到驚訝。
不過在和那人聊過幾句話後心中有小小的挫敗感，因為那人不只長得漂亮、個性很好，還是───妳的另一半。
《小瘋》即使兩人工作忙碌，但有空之餘，我們還是會睡前聊天。那一日，我在電話和那人說起了她「在公車上睡昏頭的學生，不知道她的便當盒還能不能物歸原主？」過幾日後又說「緣份還真是不可思議，還想說見不到，就馬上見到，想說會見面，卻又沒機會。」偶爾那人回家時，發現她所遺留下來的小物品。那人什麼都不沒說，我卻有心虛的感覺，於是在難得兩人都放假時，和那人聊了有關她的事情。 我一五一十地，毫不保留的說出。因為我對那人說不了謊。那人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看著我說「我相信妳。因為妳對年幼的都會特別照顧。」那人摸摸我的頭，擁抱住我。但是，那人的眼神也騙不了我，我看得出那人的不安。於是我更加用力的抱住那人溫軟的身軀。直到－－那人突然問了我「精神外遇和肉體外遇的傷害，妳認為哪個比較嚴重？」我卻無法回答。『妳知道嗎？』 《舒跑²》這是在那人見過她之後最直接表明的一次。「我對她並不是──，妳現在是在對一個孩子吃醋嗎？」我掙脫那人的懷抱，對這個嚴重的誤會感到委屈。那人伸手撫平我皺起的眉頭：「我只是在想，如果繼續那麼賣命在職場上，會不會就這樣失去妳了呢？很明顯的吧，那孩子喜歡妳。」 「咦？」雖然曾經懷疑過，但真如那人所說嗎。「妳呀……、」這次換對方揉起自己的眉間，「雖然當初約好不干涉彼此的交友圈。啊，不管！這幾天無論多晚下班我都會過來的，妳就待在家陪我可以吧？」 《筆 》我不忍拒絕那人的要求，於是就這樣答應了。接下來的這幾天，我一直都陪著那人，因為內心我正在與感性拉扯著。莫名的我竟覺得自己對那人和她產生了相同的情感，這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精神外遇了嗎?『我...到底在想些什麼』我不禁好想這樣問問自己。 一週之後，那人因為公司出差的關係，去了遠地兩個禮拜的時間。我是知道的，自己的心理狀態很不好，原因我也是知道的，是因為她。明明心裡明白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我依舊按下了她的電話號碼。過沒多久，家門的門鈴響了，開了門，我便直接給了眼前的人一個深深的擁抱。
《舒跑²》「喂喂喂，妳是睡昏頭了嗎？要抱之前也看一下是誰吧，我可不想被妳家那位怨恨啊，還不一定保留全屍。」聞言一抬頭，才發現是關係還不錯的朋友。「道歉就不必了，是聽那人說妳最近悶悶不樂的才來探望一下，不過看來不需要我出馬吧？」友人指指身後較嬌小的身影，而她有些尷尬的偏頭一笑。丟下幾句慰問，朋友便藉故離開，留下我和還傻愣在原地的她。 「心情不好？」歪著頭問道。「嗯，滿糾結的，心情上總跟自己過不去。」我坦承。她躊躇了一會說：「所以剛剛那個擁抱──」「呃，沒錯，」臉頰微燙地說著，「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抱抱妳能有種充電般的放鬆，另外就是──」 「啊！我知道。」她笑著，輕輕拉起我的手腕，放在自己頭頂，「我知道妳很喜歡這樣摸我的頭吧？表情都會特別溫柔呢。」───溫柔的人是妳吧？我在心中喃喃地說。然後再次將剛剛想做的事完成。把眼前這個體溫也比平常還高的發熱原揉進懷裡。 「吶、」她軟軟的聲音說著，我應了一聲但仍然沒鬆開手，「如果我的第六感沒錯，應該是跟我有關吧。時間還早，我們去外頭走走聊一聊？」 《小瘋》於是，我和她便出門散步，一路上，她沉默等待我開口，而我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有時候，有些感情不要察覺、有些事情不要發現，是不是比較好？我一直都以為，我對她，是年長照顧年幼的想法。和她相處時。會讓人回想到，自己和那人早年在一起時所感受到的溫馨。為何…現在會演變成這樣？是自己變心嗎？可是我還愛著那人，卻也放不下她……。 《舒跑²》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也不曉得了，就這樣桎梏著兩個人的自己是否很差勁呢，答案不言而喻。外頭已轉為需要帶件薄外套出門的氣候，尤其到了傍晚吹來陣陣深沉的涼意，看著早早就出門的她，比起自己顯得單薄多了，於是將外套拿出來披在她身上，就像以往那人對我的體貼。 待她道謝後，我再度做好心理準備，決定打亂一直以來的平衡，問道：「妳是喜歡我的沒錯吧？」「是，很喜歡喔，」像是早已預料到這個問題沒有一絲猶豫的回答，她笑說，「還沒認識妳之前，每次搭車只覺得這個人好漂亮啊，結果還讓妳看到我那麼糗的一面。之後呢，發現不只是外表，連妳的正直、妳的體貼、妳的善良都好喜歡好喜歡，所以……，」她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我，「不管妳對我抱持什麼樣的感覺，是朋友也好，是家人也好，我不願意也不忍心去破壞妳原有的感情生活。」「這麼說，那妳自己呢？」有點不敢置信得問著，是心疼，甚至有些感嘆對方如此成熟的想法。 「嘻嘻，這樣子的我們就讓我很滿足囉！能頻繁得聊訊息、還能看到妳吃我煮的飯時露出幸福的表情、想抱抱的話也不會拒絕我，那人沒時間陪妳的話我還能幫妳趕走孤單，這樣不是很好嗎？」她撇過頭望向前方，「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想聽聽妳的心意，對我，是怎麼想的呢？」 《小瘋》我對她到底抱持著甚麼樣的情感呢？我走向前靠近了她，雙手捧著她的臉頰，輕輕將她的頭轉向面對我，她愣住了看著我，隨後又馬上掙脫向後退了一步。不過這一秒就足夠我清楚看見她的眼眶內逐漸聚集的溼氣。自己還真是惡劣啊…讓這女孩去承受…什麼叫做那人沒時間陪的話，別把自己講成這樣啊…並不是、並不是那人不在的替代品啊！水面下那清澈的眼眸，毫不掩飾的情感。我該如何去回應這女孩的感情？「我、我…。」 就算我對她說『我喜歡上妳了。』那又能怎麼樣？也只是讓三人之間更加難堪。 「對不起……。」我低下頭緊握住拳，我沒辦法給她一個答案。 《舒跑²》「所以說只是心願嘛，沒有要妳勉強自己喔。」她溫柔得拉起我握在一旁的拳頭，「況且……，其實我是知道的，所以在妳思緒還很混亂的時候不要給自己壓力。至少妳不是把我當作麻煩的小鬼，有這點程度的地位其實還滿開心的。」 她搓搓我因為氣溫變得冰涼的手，朝掌心呼著熱氣再抬頭露出羞澀得傻笑，「我們就暫時保持這樣的關係就好，只要別像這星期一樣完全斷聯喔。至少，別讓那人擔心，…好嗎？」「不要連這種時候都先考慮別人啦。」「吶、好嗎？」「……好好好，都聽妳的。」 看著她稚氣的笑容，這樣善良的孩子能喜歡上自己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握上對方的手小聲說著，「今天，謝謝。真的是被妳治癒了呢。」「那作為感謝，今天陪我吃晚餐吧，煮熱呼呼的火鍋給妳 ♪」
《小瘋》==她。這樣、就足夠了。我不能太過貪心。畢竟、我是第三者。我不想看見妳為難的模樣。我感受的到，妳隱忍不說的話。妳在掙扎著，因為妳很溫柔。但妳知道嗎？有時候這種溫柔、對妳、對她還是我，都是一種殘酷。
至少，我已經知道，妳心中有過我、就好。
《舒跑²》也因為不想讓那人懷疑我們倆的關係，有時候我會刻意選擇她也在妳家時帶著慰問品或手工烘焙餅乾過去。要說正面對決也不是，相反的，我也希望成為她的朋友。不想被視為在討好那人，努力試著以對長輩朋友的態度去對待，也將自己的情感隱藏得很好。 久而久之起初的緊張感沒了，對方甚至還會主動邀請我一起到外頭吃飯呢。「抱歉喔，自己不擅長做菜，今天想吃吃看附近新開的那家，跟我們一起去嚐鮮吧？姊姊請客喔。」我笑了笑，很快就答應了下來。到外面吃飯也好，至少不用刻意去忽略妳們無意間的親密舉動。 －－－ 我知道她想要顧及大全，想要為彼此而努力，所以才會刻意隱藏自己的心情，那我呢？我能為妳做什麼，而不傷到那人，不傷害到妳。 《小瘋》只是、感情世界內，沒有所謂的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案，到最後，她和那人勢必會有一人－或許是兩人受傷。她們都為了我做出選擇和決定，我怎麼能親手毀滅她們的努力呢？我們的關係就這樣又維持一段日子，她和那人的感情也漸漸地變成了朋友。這一日，那人打電話邀請她一起吃飯時，卻是一名陌生又溫和的嗓音「抱歉。她感冒了，正在休息，請問哪位找？」 《舒跑²》託對方代為轉告慰問後掛上電話，回頭向我說明狀況，我們擔憂的對望一陣子，那人先一步開口，「我們去探望一下吧，妳知道她家住哪吧？」 於是由那人開車、我來指路，短短的車程卻覺得行駛好一段時間。一路上想著她的狀況，明明前幾天還好好的不是嗎？難道是畢業前壓力太大而病倒的？那人看出我的情緒，騰出空著的手蓋上我的，輕輕捏著掌心說會沒事的別太擔心。我苦笑著回捏過那人的虎口，把它放回排檔桿上叮嚀著請專心開車，不過懸著的心確實是稍微穩下來了。 把車停妥，兩人來到她的住所前，來應門的人在意料內是她的朋友。不，應該說這人我見過，是當初就業博覽會上由後輩接洽的學生，她的學姐。雖然年紀比我們都要小，就姑且先以學姐稱呼這人。說明了來由，學姐便領著我們進屋坐坐，轉身喊了她的名字說「妳的朋友來探病喔」地走到她臥室，隨後一聲驚呼後看到她三步併兩步得跑出來，全身紅通通的、頭髮微濕，應該是剛洗過澡。
她開心的向雙方介紹對方「這位是之前說過的學姐，這邊是我跟妳提過對我很好的兩位姊姊」，接著說因為發燒出了一身冷汗剛才去沖了澡，表示自己很抱歉沒辦法第一時間來招待，現在狀況好多了。 《小瘋》學姐也跟著她從臥房出來，雙手上是攤開來的毛巾，然後命令她「坐好。」她笑笑地說抱歉。乖乖在沙發上坐好，學姐走到她的身後，將毛巾覆蓋在她的頭頂，輕柔擦拭她還微濕的秀髮。那人看她的臉色，於是手掌放在她的額頭上，似乎真的退燒了，放下心「最近天氣多變化，要好好照顧自己。」她食指抓抓臉頰「嗯嗯，我會的。」 「原本還想說約妳一起去新開的餐廳吃飯的，不過看來還是改天吧…。」我終於有機會開口，但卻說這種場面話。她點頭表示感謝「下次有機會的話，咳……」她手伸向茶几上的水壺要倒水時，被學姐輕捏臉頰，她連忙將手收了回來，學姐走到了廚房，從保溫壺倒出溫水給她。 《舒跑²》是吃醋嗎？看到那些舉措時覺得胸腔揪得徹底，在大家面前一定要忍耐住，不過向來很有把握的隱忍力，在那人細心之上的敏感可不管用。「妳怎麼了，還好嗎？」聞言，倏地睜開眼睛，原來剛剛下意識想避開那些畫面，回頭發現那人輕搖我的肩膀，似乎看出什麼而仍以疑惑的表情問著。 「吶、我們先……」在那人耳邊細語被她打斷：「欸？怎麼了，不會是被我傳染感冒了吧！」「感冒不會那麼快發作的喔，」那人拍拍她的頭將她壓回座位，還順道開著玩笑，「不過回去後就不知道了，呵呵。」那人望向我，明顯得眨了下眼睛後補充：「看來不只是感冒那麼簡單喔，呼哼。學姐應該會把妳顧好我們就放心了，那麼，接下來不打擾囉。」 「咦，這麼快要回去了嗎…？」她拉住我的衣袖說，「有妳、…們陪著我比較安心說。」聽出口誤的那人噗哧的笑了出來，她則是鼓起頰抗議說要體諒病人慢半拍的腦袋瓜，夾在中間的自己尷尬萬分地先是放下稍早的醋意，還是表示人太多反而會影響她養病的，心裡則是想著這邊也有個需要安撫的人。她送我們到門口，我們也留下幾句話才離開。 「妳不會生氣了嗎？」在副駕駛座上，我小心翼翼地問著。「感情這種事很難說，這樣的時刻也不想給妳太多壓力，會造成反效果吧？」我低下頭整理情緒，感謝著對方的體貼也深感抱歉。「說不在意是騙人的，不過跟她相比我還是略勝一籌的吧？就算喜歡，至少我敢確定妳捨不得離開我。」用愉快的語調說著。
忍不住笑出聲，這人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自信滿滿的。想起當年也是對方帶著自信的光芒向自己告白的樣子，明明也緊張的要命還裝作若無其事，說真的是捨不得。 《小瘋》接下來的日子，我和她依舊電話聯絡。漸漸地，我們三人的飯局開始多了她的學姐。學姐略為尷尬的被她挽著手臂一同前來，我困惑地望向那人，她也有點吃驚。她感到抱歉的向我們解釋「臨時決定將學姐帶來一起吃飯，我感到抱歉，但是學姐總是會忘記吃飯，所以才……」我和那人連忙否認「沒關係，多一個人吃飯，話題也不會很乾……。」學姐也捏著她的臉頰，小聲的向她抱怨「我只是晚點吃飯，不是忘記吃飯。」 她吃痛的拍打學姐的手背，口齒不清地求饒「堆布起～可是偶又沒縮錯…。」那人看見這場景，不禁笑了出來，學姐連忙放開「抱歉，讓妳們見笑了。」而她揉揉被摧殘的臉頰，也笑笑的回應。那人走進廚房準備晚餐，學姐望了我和她一眼後也站起身，走向那人說「我也幫忙吧，不然真的就失禮了。」「我的手藝都是和學姐學習的！」她自豪的補充。「別以為這樣，妳晚上的補習就可以逃過。」學姐悠悠說著，然後和那人一同進入廚房。 客廳就留下我和她。 《舒跑²》突然面對這樣獨處的情境有些不知所措，面面相對了一會，決定率先打破沉默：「嗯…補習？」「啊，是的！」這一出聲似乎嚇到她，回答道，「說要準備考試，剛好是學姐在行的領域就主動說能幫我複習。」「這樣啊，妳跟學姐很要好的樣子…啊，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差點順著情勢把什麼都說出口了，連忙解釋一番。 她笑了笑，「因為是認識快四年的直屬嘛～咦，別這個表情吶！」怎麼了，我什麼表情？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又笑開了。「說了別生氣喔，但是妳的心情總是很明顯的呈現在臉上，這樣好可愛哇～欸嘿嘿，連鬧彆扭的表情也是～」一會兒稍微收起笑容，小聲地說，「好啦不鬧妳了，不過學姐對我來說比較偏像家人那樣的存在哦！」隨後拉近了距離在我耳邊說道：『所以別吃醋喔，妳這樣太明顯了。』 她向廚房張望了下確認兩人的位置後，快速的在我臉上小啄一下，退開。『沒問題的。』她歪頭一笑，頰窩帶著不明顯的緋紅。突然做出這樣點火的舉動，她轉身像沒事般擺設著待會要用餐的桌面。
《小瘋》 學姐眼角餘光看向客廳那兩人的互動，手邊工作依舊順利執行著。學妹眼光望向這時，假裝低頭看手中的準備上桌的菜餚。然後不再望向客廳，看著那人背對客廳，正切著菜的的背影，皺起眉頭後又恢復正常。麻煩…她走了過來說「我來幫忙擺設餐盤吧…」我看著她，她帶著心虛的表情，乾笑著，然後繼續裝成沒事。不論是她還是那人，都是麻煩…
我。我和她默默地吃著自己的飯，聽著那人和學姐的對話。她們擅長領域似乎是同樣的，聊著聊著，似乎有“相見恨晚”的感覺。「沒想到還有這方式，我都沒想到過。」那人喝了點酒開心的說。學姐也微笑面對「我也沒想到會遇到前輩，剛剛的話，讓我收益良多。」「聽說妳要畢業了，已經決定好哪一家公司了嗎？如果還沒決定好…」那人拿出了名片「來我公司上班如何？薪水面議，待遇良好唷！」 直接開始拉人行動。不虧是那人…。學姐則禮貌性收下名片道謝。「工作的確還沒決定，妳的提議我先心領了，因為我還要替這孩子──妳要是再不停下動作，我不保證等等妳還能不能睡喔～」此時的她正要偷渡給我她所挑出來的菜，準備上岸到我碗中，被學姐一說，又遣返回國，苦著臉吃掉。隨後抱怨「學姐明明就專注和姊姊聊天，怎麼還會發現？」 學姐微笑回應「因為人呢---不能做壞事啊～」有種，學姐故意講給我聽的感覺。「即使是無意間，但錯了就是錯了－妳說對吧？」接受到她想傳達的含義，我放下碗。
《舒跑²》－－那人。原本還聊得正起勁時話題突然轉移到戀人身上，見妳放下碗筷正坐答道：「有什麼話妳可以直說沒關係。」「直說是吧，那麼打算同時綁著兩人到什麼時候？」學姐也將餐具放置一旁，劈頭就一句犀利的問題，讓當下所有人都怔住。「學、學姐！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妳都可以為了她而拒絕我了不是嗎？」不以為然地對那孩子說著，而卻又像是宣示主權般傳到大家耳裡，然後再轉頭，以輕視的表情說道：「難道妳的感情還需要一個未出社會的孩子替妳維護？」「我並不是…」聞言忍不住，我將妳護在身後，嚴肅地對學姐表示：「別說了－－」「妳先把妳家戀人顧好再說吧。」 話才說到一半被如此回擊感到錯愕，而妳拉住我的衣擺無助得搖搖頭，似乎要傳達別和孩子們正面衝突。聽到妳喃喃道『為什麼要逼著我做出選擇呢』後起身，站定不太穩的腳步。 「如果、妳們真的想現在就知道答案的話……」妳面對著那孩子，對方慌張地向妳搖搖頭，但妳還是揚起嘴角說，「還沒對妳說過吧？我很喜歡妳，真的很喜歡，」噙著淚水，捂住胸口喊出：「但是對不起，我不能丟下我的戀人。」經過我身邊用顫抖的聲音輕輕說著『讓我出去靜一靜…。』隨後頭也不回地跑出家門。「欸？等等！」「大人真麻煩。」 來不及抓住妳的手，我向還愣住的那孩子交代幫忙顧一下家門，抄起手機鑰匙也跟了上去。
《小瘋》學姊 麻煩…真的很麻煩…無論是她還是那人…「學姐，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眼眶泛紅、語氣帶著脆弱不解。「因為我不懂。」我蹲在她因為受打擊無力跪坐在地面上，眼神和她平行說著「為何妳們都遷就那個人的感受？妳們想從她＂心中＂得到答案，同時也都害怕從她＂口中＂得到答案…」 「不、不是這樣的，我們只是想讓她好好去想－－」她反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直接打斷「要是她就這樣不給答案呢？妳要等多久？一個月？一年？還是一輩子？」她錯愕不已地看著我，因為我從未如此窮追猛打過，我繼續平調沒溫度的語氣說著「然後，要讓她的戀人這樣提心吊膽的過多久？」她垂頭不語。淚水開始從眼角滑落不止。見到她這樣，說實話我於心不忍，但有些事情，一但打破了就必須完結。
「妳和她的很清楚…這個僵局不可能一輩子，總會有打破的一天，卻又放任不管…」 「這對妳、對她，公平嗎？」她小小聲的喃喃自語『……無關……。』「什麼？」她情緒失控的大聲對我說「別再說了！！！學姐明明什麼都不懂！！明明就和學姐無關，憑什麼插手！！！」她咬著下唇，眼中帶著憤怒望著我。我平靜地回望「是。和我無關。」她聽見這回答怔忡了，我苦笑的說「就是因為我是局外人，所以我沒資格插手，但是，我無法看見往後的妳…」
最後崩潰痛哭……
眼見她完全聽不進去，也不想理會，我思考一下後，決定繼續用話刺激她「我記得妳說過那個人個性，嗯…很溫柔？妳確定那是溫柔？而不是自私？」看她有了反應了，我打鐵趁熱繼續「在我看來，那並不是溫柔，而是自私自利、」她摀起耳朵，大聲咆哮「別說了－－」「在妳們之間搖擺不定，又一付我不想傷害任何人的樣子、」『求妳…別再說了－－』 「但其實，這樣才是傷害妳們最深的舉動。」「就說別再說了！！」她一巴掌揮在我臉頰上。 沒想到這巴掌比想像中來得疼，是臉頰那赤熱疼痛還是內心的疼痛，已經不想理會了「對不起……好好的一頓飯被我搞成這德性。」站起身，我開始收拾餐桌，將菜都封上保鮮膜，然後放進冰箱內。照理說，一時半刻是不會回來了，就算回來也沒胃口了。我走到屋外，留下她一人在屋內。
《舒跑²》我。說出口了。明明有更妥當的處理方式，或許潛意識想趁機坦承吧，學姐沒說錯，我到底還要傷害她們倆多久？
－－－－那人追上前方的戀人，距離住處沒有很遠，猜測出了家門後沒多久就以步行前進。解下自己的外套披上妳雙肩，妳像是早料想到自己會跟過來一樣沒有回過頭，只是輕聲叮嚀自己不要著涼，向前扣住妳的手，試圖讓那冰冷與顫抖平息下來。「吶，」妳喊了我的名字，我應了聲等待接下來的話語，「為什麼呢，妳也聽到了，我是這麼個不專情的人，為什麼妳還願意陪在我身邊？為什麼…還對我那麼溫柔？」 捏捏妳的掌心問，「希望我對妳生氣嗎？」妳搖搖頭。「那，希望我…離開嗎？」妳更用力地搖頭，低頭不斷說著對不起。苦笑了聲，將妳轉過來面向我，托起頰說，「我沒有要怪妳的意思，而且剛剛說不會丟下我的不正是妳嗎，別怕，我一直都在。」 語畢，妳撲進我懷裡，撐到臨界點的眼淚浸濕肩上的布料，聲音埋在衣服裡聽不清楚只知道一直唸著我的名字，環在腰際的雙手收得老緊。接收到滿滿的不安與迷惘，輕輕靠上彼此的頭，將啜泣的妳牢牢擁抱住，「沒關係哭出來會好一點，在我面前不需要忍耐。」 我也真是個失敗的戀人，不僅沒辦法給妳安全感，是不是連心也留不住呢。好一陣子，等到懷中的身子靜了下來，妳似乎還沒有放手的打算。「吶，」輕喊妳的名字，「跟我回去了，好嗎？」妳蹭著脖子拒絕，說想再待一會。好吧，至少我的懷抱能帶給妳些許的安心也好。 妳站在家門口不想踏進去，半妥協半說服地由我先進門。到飯廳看到那孩子一個人縮在桌邊，將臉埋在雙膝中，「妳怎麼了？！學姐呢？」她倏地抬起頭滿臉淚痕得望向我，接著淚眼汪汪得抓住我的衣角說：「學姐她、我…，姊姊…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小瘋》我。看著她撲進那人的懷中痛哭失聲著，我的心就如同被人緊握著難受。學姐說的沒錯，我究竟要綁住這兩人到什麼時候？她在那人的安慰下穩穩了情緒，但哭得太久，導致說話帶著抽抽噎噎的說著我們離開後，她和學姐的對話。「我打了學姐…明明她沒有錯，為何那時候我會打了她……」她後悔莫及自己的衝動。我卻因為一句話愣住了。妳們都想從她心中得到答案，同時也都害怕從她口中得到答案。 我的心中的答案……。此時門鈴聲響起，我示意我去開門，打開門，一名女孩站在門口「那個、呃…她還在這嗎？我是她朋友。」我點頭，然後帶領女孩走進家中。女孩直接走到她與那人身旁「學姐要我來帶妳回家…。」「學姐呢…？」她聽到學姐，連忙抓住女孩的手臂，著急的詢問「就只有這樣嗎？」女孩尷尬的看了我和那人一眼，又轉頭和她說「我們回去再說好嗎？學姐…很擔心妳…。」
她和女孩離開了。我和那人就在家中。那人輕拍我的臉頰讓我回神「我想妳也累了，先去洗澡好好休息吧！我先收拾這樣。什麼都別想，好好休息就好。」我抓住那人的衣角「我、那個、我來收拾就好、妳…」那人抱住我「聽話…妳先去洗澡，然後好好休息。」好嗎？她輕聲在耳邊說著，帶著懇求…說著，我沈默不語的點頭。那人鬆開了懷抱，微笑的推著我的背部往浴室走去。
她。『我第一次…聽見學姐…那麼脆弱的語氣，拜託人一件事情。』從朋友口中說出的話，重重打落在我心上。學姐一向都是有實力、隨和又充滿自信的人，當初成為她的直屬學妹時，讓許多同系同學都羨慕不已。學姐也很照顧我、她就像姊姊般的強大、溫柔存在。但我今天卻這樣對待她－－！學姐一向討厭麻煩，她一向都不插手任何事件，即使那年學生會長拜託她當下任會長時，也被她拒絕「因為麻煩。」簡單明瞭的答案。 但她卻為了我，直接挑明了……但我卻……。手機簡訊聲傳出，我連忙拿出手機觀看『對不起，似乎把事情搞砸了，我知道妳不會再想看到我。所以複習的部分，我會請同學教導妳，…別用功過度，記得好好休息。今天…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明明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舒跑²》
是不是也連累到她跟學姐的關係變疏離了呢，看到她這陣子情緒相當低落，我和那人討論後要她來家中讀書，多個人陪著總好過一個人做什麼傻事，甚至把客房整理出來，如果書讀太晚乾脆就待著也無妨。 但那人年底前的業務也多到需要不斷加班，常常忙完歸來已經是三更半夜了，我笑問那人怎麼放心讓情敵和戀人獨處在自己家，對方只是假裝受打擊得說『怎麼我還沒擔心到那一塊自家戀人就先預設情境了』。 本來心裡已有些未下定決心的答案，但在她心情還不穩定時暫且別提及相關的任何事或許比較好。
《小瘋》那人。再次見到學姐時，是個讓人尷尬場面。在一次和公司有密切的業務往來合作的工商飯局下，看見了學姐。標準的女士西裝，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紀來得成熟許多。對方是這樣說，她們公司好不容易等到學姐畢業。原來是已經內定人選了啊…難怪對這方面那麼瞭解。和她握手寒暄「許久不見，她…情緒低落，妳知道嗎？」在無人注意下，我對她說著。她禮貌性的微笑終於有點僵硬。她點頭。是表示知道？「妳知道？那為何…？」「這個我們改天私下討論好嗎？還有，別對那孩子說，妳遇見我。」我還想繼續說時，看見她堅持的表情，眼神內帶著熟悉不過的情緒，我嘆口氣妥協「好吧…」「謝謝……」之後我們小組有她加入之後，進度開始超前，甚至有提早結束的跡象，讓大伙都快要跪下謝天謝地，終於能從加班地獄解脫。 那一晚，在其他小組哀怨又羨慕不已的目光下，我們這小組將業務全部解決。我走到了露天休息室，靠著欄杆望著底下灣萬家燈火，是否其中有一盞是我的容身之處呢？不禁這樣想著。門被人打開，是她。拿著罐裝咖啡『希望我沒選錯。』我接了過來，打開喝了一口。我們都望著燈火，沈默不語許久，最後她打破了僵局「那天的事情…或許我欠妳個道歉，但我沒做錯，所以…並不會說：對不起。」
我依舊沒將視線轉移，她也不在乎的繼續說著。「妳選擇讓自己的戀人好好釐清，妳的做法沒錯。但我也選擇讓這僵局打破，硬是要有個答案。」她停頓下來，似乎思考話語「我、我只是想保護好她…。」我將目光轉移到她的身上，她靠在欄杆，焦距落在雙手握著的罐裝咖啡上。「我不想讓她抱著期望許久，最後等到的是一場空…。」她頹廢著雙肩「我更不想看見她…」咬咬牙，強忍著情緒「抱歉…我對妳感到抱歉…」
「但我總是不懂，為何妳們都選擇遷就著，面對一個答案對妳們來說，真的那麼困難？」 「我…」我無法回答，我的確害怕著，這答案。她平靜的目光放在我身上，我看不清她真正的想法和她的情緒。她就這樣看了一段時間，我正要開口時，她像是想通了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笑話，邊搖著頭邊笑說「抱歉、抱歉，這問題不應該問妳才對，妳－－」
才是最怕知道真相的，即使妳已經隱約知道…。她張闔著嘴，無聲的唇一字一詞緩慢說著。
心中的傷狠狠地被人再次用力刺下一刀。
學姐我握住她正要揮下的手掌『說中了。』不敢鬆開，省得她想揮第二次。「想知道為何妳的戀人會喜歡她嗎？其實也很簡單－陪伴。還是說你的臉人不甘寂寞地對我的學妹出手？」她咬著下唇，強忍淚水在眼眶打轉，杏眼圓睜地望著我。我靠近她，在她耳邊輕聲細語說著「當妳在現實世界努力時，那個人在做什麼呢？陪著小學妹在妳家、妳的私人領域內兩人獨處著。她還值得妳這樣等待和付出嗎？妳會說：“我相信她”，呵…妳真的能嗎？」 感受到她顫抖的身軀，我滿腦子都叫我停止，但是我停不下，只好繼續傷害她「別傻了，妳根本沒辦法騙自己…」放開她的手往後退，和她保持一段距離「妳害怕要是她選擇了小學妹，妳就一無所有。但是我……會永遠在小學妹身邊。」我轉過身強迫自己走向大門，轉開門把打開，關上。背頂在門板緩緩滑落坐在地面上『對不起、對不起…』
《舒跑²》那人。倚著牆面靜默一會，不安的心情充斥著自己，我拎起包包往停車場快步走去，比平常還要早得多的時間回到家門口，隱約聽到裡頭傳來的嬉笑聲，已被各種情緒佔據心靈的我顫抖得打開家門進去。 ＝＝ 我下班後我在自家附近的公車站牌等候區稍微休息片刻，沒多久就看到她從以前會搭的那號公車下來，微笑招手，對方在注意到自己時小跑步過來，並肩往那人和我的住所前進。 那人其實有提過要不要乾脆打一把備用鑰匙給她被我拒絕了，如果還讓自家戀人如此不安根本不及格，說著「不需要把自己的情緒擺在最後，偶爾也要適時表達自己的心情喔」，對方這樣的溫柔或許是我們三人都相像的地方，才會有現在這樣前進也不是後退也無法的僵局吧。 行程上她今晚會留下來而那人似乎要加班到午夜左右，兩人簡單的用過餐，她幫忙一同收拾好餐具後表示想先去盥洗，我替她沖了杯奶茶放在等會要用功的書桌上。馬克杯輕叩桌面的聲響讓我憶起還在上大學的我們，這樣簡單平凡的生活步調好久不見。 她從浴室出來，撒嬌著要我吹頭髮，笑了笑說先來把頭髮擦乾吧，從頭頂開始輕柔地擦拭著，熱氣伴著自家的洗髮精香氣飄散在房間，讓人思緒都放鬆下來，她咯咯地笑著說自己的動作太溫柔弄得癢癢的。我坐在客房床沿，她席地而坐，雙方靜默了一會，我嘆口氣深呼吸開口，「雖然氣氛不太適合，但我欠妳一個明確的答案。」 看不到表情，只聽到她的聲音很冷靜的從前方傳來，「我知道妳要說什麼，但還是想聽妳親口說出來。」「比起這樣的局面，我想還是決定停下對妳的心動，或許這對妳我都比較好。我們仍然是朋友，仍然是家人，這樣，妳能接受嗎？」 她低下頭，不說一句話，心中有點複雜的搭上她的肩膀等待對方的回覆。突然間，感到一陣溫熱的氣息，她將唇瓣印上我的，幾秒中，退開後揚起嘴角小小聲的說著「那麼，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到這邊，變得不一樣了。」 最後一次…，從這突然的舉動中回過神，沖昏頭也好，說自己差勁也好，我拱起她的下顎，順著情勢再次覆上方才的溫熱，輕觸，再入侵她的口中，找到對方溫軟的舌。她怔了幾秒後開始有了回應，但仍然僅只一會，接著雙手抵住我的肩膀，感受到彼此急遽加速的心跳，但在我將手移到她後頭壓向自己時更是開始輕搥著示意停手。 她喘著氣稍微拉開距離，「我不想讓妳有太多的罪惡感。」「現在說這種話來不及了。」看著這孩子先是『咦』了一聲，接著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著『哪天那人不要妳的話記得想起我』，我苦笑揉揉她的頭髮回道：「妳還年輕，別把時間都花在等我啊。」「但是我現在心裡放不下別人呢，姊姊。」「妳噢…真是的。」「呀！哈哈、等等…，我怕癢～」而玩鬧的此刻聽見大門『喀㗳』一聲。 －－ 她沒想到對方的力氣比想像中大得多，雖然這個火種是自己點燃的，卻萬萬沒想到總是隱忍著的妳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在這之前我們沒有過什麼肌膚之親，除了那一次自己主動對臉頰的偷襲外，像是沒有明說的默契般誰都沒跨越那道界線。暗自自責著做出回應的自己，卻也沒有多餘的力氣推開對方，然而在妳一手撫住後腦杓，另一手從衣服下擺探進來時開始搥向妳，不可以，別再繼續下去了…。 找回原本的呼吸與心跳，我壓下情緒跟妳開玩笑。沒錯，這樣對妳我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原本的生活，還給妳。玩鬧時突然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兩人對望了一眼走到玄關。 看妳笑著向前要替那人把風衣解下，而那人一把將妳擁入懷中，口型似乎在道歉。妳任由那人抱著，拍拍對方的背安撫，「怎麼了？今天那麼早回來。」妳背對著我看不到那人的表情，那人像是搶回玩具而賭氣的孩子似得對我扮了個鬼臉。真是可愛又幼稚的大人，我回以一笑，然後想起稍早發生的事，心虛的移開目光。『幸好這場鬧劇在幾分鐘前就停下來了。』 《小瘋》我。由於夜深了，於是我和那人便要她住下來睡覺，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在她回房讀書、那人去洗澡時，我獨自一人在陽臺吹風。這樣的決定，對她、對那人來說，勉為其難算好了吧？我和那人算多個妹妹了吧？感覺身後的玻璃窗被推開，那人從身後擁抱住我「在想什麼？」我鬆開那人環繞在腰部的雙臂，轉過身面對，然後牽起那人的手掌，帶領她走回房間到梳妝台的椅子坐好。拿起那人披掛在肩上的毛巾，輕柔擦拭秀髮。 那人先是吃驚地隔著鏡子望著我，隨後便閉上眼睛，享受這難得的親暱時光。那人的工作不像自己朝九晚五的固定工作，身為業務主管的她總是忙碌工作，漸漸地我們就像遠距離戀愛，固定的通電話，固定休假膩在一起。漸漸地……越行越遠。然後，她的出現，才讓我驚覺，原來自己和那人的感情，有了危險。即使……是我單方面的錯，但那人始終都包容我、遷就我的感受。即使，那人才是最不安的人、最無辜…。 於是我想通了，我拿起吹風機緩緩吹乾那人的秀髮，然後雙手搭上她單薄卻總是讓人心安的肩膀，表情嚴肅、眼神專注直視那人的眼眸深處，不安。「謝謝妳…在這一段日子的包容、隱忍，我知道我的個性太過優柔寡斷，所以讓妳、讓她都遷就我，不給我任何壓力，都選擇讓我去思考。」我停頓下來，稍微思考接下來的話「學姐說的沒錯，我自私的同時綁住妳們兩人，甚至曾經以為，或許這樣的日子可以維持。但是我還是錯得離譜。」深深吸了一口氣，接下來的話要說出來的確要有點勇氣，但是那人卻想逃避這話題。 那人的表情僵住「妳、妳在說什麼啊…我上班上整天，累了，我想睡了，剩下的、改、改天再說…好嗎？」想站起身來走向床鋪，卻被我壓下，坐回椅子上。「聽我說完…好嗎？」那人卻搖搖頭、甚至雙手摀住雙耳「我、我並不想聽，我、我不想知道了、不想知道了。」我看著那人脆弱無助的模樣，我在心中暗自痛扁著那時候的自己無數次。我究竟多傷這人的心、讓她如此優秀自信的人，此時卻如同迷路的孩童般不安哭訴著。 我緊緊抱住那人，讓她頭靠在自己的懷中，聽著自己的聲音「對不起，我知道自己那一段日子，讓妳非常不安，但是，我求妳，讓我說完好嗎？」那人點點頭。「我和她說了答案了。所以請妳聽我的答案…好嗎？」那人緊抓我背部的上衣，再次點點頭。我鬆開了懷抱，看著那人，而她卻先笑笑說『很久沒見過妳用這眼神看我了，記得當初，我就是被妳這眼神給吸引。』「我對她說：“我們仍然是家人、仍然是朋友。”」那人圓睜雙眼，愣頭愣腦望著我，將那人的手掌包覆在自己的雙手掌心中「對不起，讓妳不安那麼久……」
那人撲進我的懷中哭泣著，像是將所有不安、委屈都發洩出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只能不斷的道歉著。 寧靜的夜晚，充滿了那人的哭泣聲、以及她奪門而出的巨大聲響，我和那人連忙都站起身，然後走出房門，看見她慌恐的神色及穿著睡衣搭上外套，想這樣衝出門，我緊抓住她的手腕，那人也跑到她的身「冷靜點，發生什麼事情了？」她拼命掙脫，哭喊著「放開我！我要去找她！她不能、不能這樣……放開我！」 《舒跑²》快速著完外出服裝，那人載著我們一同前往醫院，那人要我坐到後座去安撫她，一路上她止住淚斷斷續續地說明情況，稍早接到朋友的來電表示學姐出事了正昏迷不醒，但仍不知道詳情原因。到了病房看到闔眼在床的學姐和方才聯絡的朋友，「啊妳們來了！」快步走到病床邊，學姐的面容是毫無生氣的泛白，「醫生剛離開，放心學姐沒什麼大礙，只是……」 「「只是什麼？！」」三人異口同聲得問道，讓對方嚇得退後兩步。「別緊張別緊張，她只是睡眠狀況很不穩定，加上有些營養失調，大概沒有按時用餐吧？醫生說估計已經好一陣子了。」
《小瘋》她。知道學姐沒事後，懸掛半空中的心落實了。朋友突然對我使眼色，似乎有什麼想和我說。我望著妳和那人「謝謝姊姊帶我來，我想留下來照顧學姐，姊姊們就先回去休息！」妳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說「嗯！那我們先回去了，有什麼電話聯繫。」那人卻面有所思的一直看著學姐出神，妳呼喚那人都沒讓她回神，於是輕拍她的肩膀，她像被人驚嚇般向後退一步，我與妳都困惑看向那人。「對不起，我剛恍神了。」 站在醫院大門，目送妳們離去後，我轉身走回了病房，朋友站在病房外的門板，看見我的身影靠近，連忙抓住我的手臂，拉到一旁，目光還看著門板，似乎深怕接下來的話，被學姐或是其他人聽見，小小聲的問「妳和她怎麼了？吵架嗎？自從認識妳之後，就很少聽說她胃痛。剛剛醫生卻說她舊病復發。」我愣住了，連忙緊張抓住朋友的肩膀「可是妳剛剛、」「唉唷！剛剛有外人在，我哪可能說啦！妳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死個性。」 「而且……」朋友欲言又止，猶豫不決的表情，讓我的心更加不安「而且什麼！？」朋友皺眉，目光炯炯望著我「在說什麼之前，我有些問題想問妳，妳多久沒和她聯絡了？」「我…」「算了…」朋友看了我的臉色，也不強迫我了「還好發現得不算晚，最好接下來的日子好好照顧和調養身體…」朋友交代幾句話便回宿舍了，我推開病房門走到了學姐的床邊泛白的臉色，我坐在床沿旁的椅子，握住她冰涼的手。 回想剛剛朋友的話。看見她就像被趕出家門的孩子一樣，脆弱的抱著雙腿坐在妳房門外的走廊上，無助望著走廊的一端，似乎等待妳的出現。我走上前詢問她『為何不打電話？』她苦笑回答『我把事情搞砸了，所以我想她不會想見到我、不會想原諒我才對，但是今天，我要等到她出現，有些話，想和她說。』等我肚子餓想出門買宵夜時，卻看到她手按著腹部，臉色慘白著，連忙帶她到醫院，之後就打電話給妳了。
《舒跑²》趴在病床邊睡著的我在聽到細微的聲音時驚醒過來，學姐還沒醒，但喃喃夢囈著什麼，『…不起……』稍微靠近些找出零碎的字音，發現除了那句道歉、偶爾是我的名字、再來次數最多的就是那人的名字。為什麼呢？為什麼會提到姊姊，難道最近她們見過面嗎？思索出這樣的線索，想著投入同領域的她們會碰面的機率，加上那人今天能夠提早那麼多時間的加班業務處理完，這幾項條件構成她們見面的可能不是沒有。 之後再問姊姊吧，但為什麼要瞞著我呢？將棉花棒沾點調配過的檸檬水塗在學姐乾涸的嘴唇上，拉平被單後逕自走到病房大窗旁看著入夜後僅剩的零星幾點亮光。 《小瘋》趴在床沿睡覺，無法睡得安穩，又加上手臂被壓迫太久，開始有了發麻感，我逐漸清醒。看了一下手機，早晨七點，學姐依舊沒有清醒。這讓我不安了起來，學姐很少睡得那麼熟、那麼久…。手掌貼在學姐的臉頰，手心感受學姐的溫度。剛剛的我在想什麼啊…。起身活動身軀。先去買早餐吧…要是到時侯學姐還沒清醒，就該喚醒她了。
學姐。清醒過來時，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伴隨著醫療環境特有的消毒藥水味，開始運轉的腦袋，找尋失去意識前的自己最後的資訊。似乎又發作了。看來是被人送到醫院了。好像聽見了朋友和小學妹的聲音。然後搖搖頭。她怎麼可能會來…。緩緩趴起身，該出院了。此時房門被開啟，順著聲音看向那，看見了小學妹領著早餐站在那，望著我，眼眶開始累積水氣。「早安…？」生硬的問候。 她聽見了我的問候，沉著臉走進了病床旁，將粥品和湯匙從袋子拿了出來，我伸出手想接過她手上粥，但她卻搖了一匙，然後將湯匙伸到我的雙唇前，我怔了看著她。「我自己…」她趁著我開口說話時，將粥堵住我的嘴。她一定是故意的！咬到湯匙的我在心中哀號。
《舒跑²》她。早餐才餵三分之一學姐就搖搖頭表示吃不下了，也是，太久沒進食的話總會影響食慾呢。阻止對方想開口說話的意圖，病人可要好好休息呢，久未發聲會讓喉嚨很不舒服吧。拉張椅子坐到床邊，問「學姐就先默默聽我講就好，想先聽妳自己的部分還是我的部分呢？」 只見學姐對這個問句充滿疑惑的表情，果然是還不知道自己的狀況吧……。「先從我自己的部份說起好了。首先，之前對學姐動手的事情我自責了好久，真的、很對不起。明明學姐沒有錯，我太意氣用事了。」學姐苦笑著搖頭，拍拍我微微鞠躬的肩膀，這是原諒的意思嗎？「然後就是，我已經和姊姊們說清楚了。」
《小瘋》人類是個麻煩至極的生物，感情是個麻煩不斷的問題，人生就是個麻煩。這是從很小時候就有認知。大人們總是以為小孩什麼都不懂，很好操控，但其實小孩什麼都懂、只是無力抵擋、無法反抗罷了。順從父母的期望，踏上這條被安排好的道理，我一直以為，我會這樣過一生，直到……遇見那純淨無垢的孩子。第一次有了自己的願望，想待在那孩子身邊，想保護好那孩子。 或許我和那孩子真的有緣吧。她成了我的直屬學妹。和她實際相處過後…有禮貌的孩子、少根筋、善解人意、又很愛照顧身旁的朋友。自從有次胃痛被她發現後，她就會特別注意我的時間。偶爾會做些小餅乾放在我的桌面上，小紙條的叮嚀著，偶爾說學廚藝，跑到我家，順便監督我吃飯。漸漸習慣了她體貼入微的照顧，朋友都笑說終於找到能管妳的人了。但我很清楚明白，她對我的。只是學姐學妹的關心。而我也當她是妹妹般照顧。 那一日晚上，她說睡昏頭，小袋子遺落在公車上。隔天一早我便到公車總站的服務台詢問，可惜沒有。到了晚上，她傳來訊息說小袋子被一位好心的姐姐帶回家，還洗乾淨，於是她就邀請她到家中吃飯。喂喂…。我撫額思考著，要怎麼說，才讓她對人有警戒心呢？〝喂…妳也有點戒心好嗎？要是她心懷不軌的話，妳很危險知不知道！〞她卻回覆〝學姐和那姐姐說得一樣耶！〞我傳了白眼的圖片結束這回合。 在學校歷年所舉辦的就業升學博覽會的那一日。我和她一同在各學校攤位晃晃。她的成績優異，其實不論那一所都能達到門檻，只是在於學校的設備齊不齊全，對於學生的輔導及學校對外的比賽成績，都要列入考量。她笑笑問「明明今天的目的是陪學姐看公司，怎麼換成是看學校？學姐還要升學嗎？」
是幫妳看的。笨蛋！我卻無法說。 「嗯哼…反正也只是晃晃看看，那麼就去看公司吧！」反正我已經有工作就是了。 她突然說，要和善心姐姐打招呼，於是便跑了過去。我假裝到某攤位聽人員介紹，目光卻往她那瞟著瞟。還算知名的公司，那個人－姑且這樣稱呼吧。就是那位好心人？還不錯看。她鞠躬致歉著，那個人連忙將她扶起，神情慌張地開口解釋，距離關係，根本無法知道說了什麼。然後人來人往的阻擋視線，於是終於等到介紹員說完後，起身致謝後，走到那個人的攤位，再聽一次廢話。 之後，她便開始和那個人接觸頻繁，我還打趣著「有了對象忘了學姐，真的是喔…」「學姐在吃醋喔…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唷！」她也笑笑回應。之後由於實習課程的關係，我也漸漸地沒往她那邊走動。她依舊照三餐問候……詢問有沒有乖乖吃飯。偶爾聽著她述說和那個人的相處「怎麼聽起來，妳們像是結婚多年，嘖嘖…。」又是一段日子，她說她多認識了一個大姐姐，是那個人的同居人。一開始，我以為只是室友……。 直到她生病那天，接到的那一通電話，和之後那個人與妳的出現。我將妳們三人的互動看在眼中，疑問留在心中。有了猜測，於是等妳們走了之後，我便嚴肅面對她，帶著關懷的語氣詢問著。我並不想讓這孩子在感情上受傷……。我越聽表情越凝重，想開口說什麼，但看見她堅決表情，我忍住了。這是她的選擇，我無法、也無能插手。只好摸摸她的頭，讓她躺回床上休息「不論妳做什麼，學姐都會在妳身邊。我的懷抱24小時為妳而開。」 之後她總是會拉上我去妳和那個人的家蹭飯，或者妳們來她家我下廚做菜。幾次下來，我越來越鄙視那個人。明明離不開妳，卻又會對我和她的互動吃醋，妳看在眼中卻只能揚起苦澀的笑容。妳和她都退一步為那個人著想，不想給那個人壓力，讓那個人好好思考答案。但我怎麼看來看去，那個人卻似乎沒想打破這自己一手造成的鬧劇於是……「那麼打算同時綁著兩人到什麼時候？」
《舒跑²》看到學姐驚訝的表情，我知道向來腦筋高人一等的她已經猜出什麼了，但還是向學姐說明大致的狀況，當然自動省略過程中的差點一發不可收拾的發展，妳最後的禮物就留給我們自己作為彼此的秘密。 露出一種難以解釋的表情，學姐伸出雙臂拍拍我的後背，我回她已經沒事了，沒事的。說真的聽到學姐出狀況的消息時，反而把自己的情緒丟到一邊，只想著都還沒言歸於好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
「比起自己，我比較擔心學姐的狀況。朋友跟我說了昨晚醫師的診斷…」咬著牙不知道該怎麼委婉地告訴對方。學姐嘆了口氣，用沙啞的聲音道『就直說吧，別擔心，我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 撇開目光不忍心看到學姐的表情，「是胃癌最初期，因為不良細胞還沒轉移至其他地方，學姐恐怕得先向公司請長假接受治療。」「還好只是初期，那應該沒關－－」「有關係！！」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坐回位置上，「請學姐務必好好調理身體，拜託了。」 跟學姐說休息一下等中午再辦理出院和其他相關診療細節，我先將剛才的早餐處理掉，隨後傳訊息給姊姊們告知學姐已經清醒的消息。
《小瘋》學妹應該不知道她超級不適合藏心事的。她在說明-大致-狀況時，有隱藏一些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我也不戳破她，反正，她都選擇了、決定了。我張開雙臂，她先愣了愣之後，撲進我的懷抱，她帶著想哭的語氣說著「沒事了、沒事的。」我能做的，只是個擁抱和當她的支柱，雖然以後這個支柱換成她來當了。胃癌…最初期？做切割手術最快。她傳了訊息給了那個人。然後對我說「姐姐們說，等等就會來了的。」 妳要來…？我想到對妳的傷害，讓我開始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妳…。在等待妳和那個人來的時候，她坐在椅子上欲言又止然後深深吸一口氣，暗自為自己打氣加油似的開口，「換學姐了，最近的妳…？」
我揚起苦澀的笑容面對她，我省略了許多。
我總不可能對她說“我知道妳下課後，大部分都跑去那個人的家，讀書、複習，甚至偶爾還會在那個人家過夜。”更不可能和她說“有時候下班經過妳的宿舍，看見妳房內的燈沒開，就知道妳去那個人的家。”
只好面不改色的說「最近喔…上班上到死吧…妳也知道，讀這個爆肝爆到死的科系，出社會的工作不會輕鬆到哪裡去…。」聳肩回應她。「上班…？」她一臉茫然不知的表情，讓我也困惑的反問「我記得我有說過…等一畢業後，我就直接到OO會社上班。沒說？」她沈默不語思考後，給了我堅定的答案「我確定學姐沒說。」 「那就奇了，我是和誰說了啊…？」回想失敗後，我也不糾結和誰說過這消息「然後，公司和那人的公司合作，我就加入了那人的小組……」看見她的表情有異，我連忙澄清「別怪她，是我要她別和妳說。」
簡單明瞭的向她交代清楚最近大致上狀況後，我和她有一段時間沈默著。沒多久，妳和那個人一起出現到我的病房內，妳帶著有名粥店的粥。她和那個人有點尷尬的站在一旁。我望了妳們三人後，看向學妹，「能先幫我辦理出院手續嗎？」 掰了一些理由，讓她和那個人離開病房。讓她們好好告別吧…然後、就是我和妳的問題了。我看著妳。那個我認為最無辜的妳…。
《舒跑²》那人看著戀人和那孩子先後離開病房，學姐先是尷尬得表示『老實說剛剛已經吃飽了』，我搖頭說這留著當午餐也好，接著嚴肅得問她：「雖然妳朋友說只是營養與睡眠不足，但病情應該沒那麼簡單吧？不然氣氛不會僵成這樣。」只見她突然笑了起來，擺擺手，「抱歉，只是覺得對細節的觀察力那麼敏銳、在職場上又精明的妳，為什麼反而在感情上那麼笨手笨腳的。」 對於這樣的調侃無以反駁，「所以是不能多提的情況嗎？」「不，」對方眼神有些漠落的道出，「雖然是初期的病症，但還是得好好接受治療的。公司那邊我得暫停一段時間，不過相關的業務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還是可以連絡我。」原來比想像中的嚴重啊。澱了澱情緒，「怕說再多也只是太官腔的慰問，但請務必好好養病，我們會等妳康復後歸隊的！」 學姊先是謝過，接著開玩笑地說：「小學妹多一點時間陪著我的話，也不會干擾到妳們了吧？」「才沒有把妳當成這樣的朋友。」「朋友吶…都這樣對妳還把我看得那麼有份量真欣慰，」學姐淡淡得回，「她已經大致跟我說了，我想在療情傷的期間還是別看太多妳們無意間放閃會比較好，倒是沒料到妳家那個人會那麼快主動了斷呢。學妹我就暫時帶走，這樣妳們也能回歸原有的感情生活吧？」 「不完全呢，」聞言，我笑笑回她：「謝謝妳當初的那番話，我必須多留一點時間給她，要還是像原有的生活，一定又會出現別的情敵吧？我的戀人除了優柔寡斷外可是很優秀的。」「夠了夠了，無須多言。」學姐露出一臉嫌惡。「有好好道別就可以了，那麼之後再連絡吧，還有很多事情想和妳切磋呢。」對話結束後不一會兩人才回來，我想之後多了誰少了誰的日子又要重新適應了呢。 《小瘋》學姐聽見妳在稱讚自己的戀人，我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惡，擺擺手。優秀…？搖擺不定方面的確優秀呢…。我在心中暗諷。望了妳總是自信滿滿的表情，但是我知道妳其實內心非常不安。
明明就是出事總是躲在妳和她身後的軟弱的人，妳卻依舊護著。即使不安，那一刻妳依舊將妳的戀人護在身後，站在那個人的身前，阻擋了一切。隨後又想想〝算了，妳願意這樣就好。那個人是怎樣的人，我也不想知道。〞 我掀開單薄的棉被，緩緩移動身體先讓腳掌踏地，起身時的頭暈目眩，讓我連忙撐住床鋪，以免跌倒在地。制止妳想上前攙扶我的動作，等暈眩感消散後，我站直身軀，看著妳茫然的表情，我緩緩低下頭、身子也跟著鞠躬致歉「那些話…對妳造成的傷害，我感到抱歉。」妳走上前說「抬起頭吧，妳並沒有做錯、也沒說錯。在感情面前，沒有完全的是非對錯。」妳扶起了我「妳我都只是想保護最重視的人，所以妳真的沒必要道歉。」
我被妳半強迫地扶回，坐在病床上，妳拿起棉被蓋好撫平「現在、妳就只好乖乖養病吧。因為少了妳，其他組員會哭的。」我噗哧笑了出來「又要陷入加班地獄之中了。」妳也笑了出來，然後給了我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的擁抱「加油！」拍拍我的後背打氣著。「謝謝…。」鬆開了擁抱、解開了心結。那兩人也回到了病房。
尾聲。
著稍嫌燙口的咖啡，這是那人最喜歡的溫度。看著牆面上指針慢慢推移，約定的時間就快接近。不一會聽到店門口鈴鐺聲響清脆入耳，坐在靠窗邊的位置揮手示意，我對著走近的她微笑：「好久不見，ことり。」「海未さん，好久不見。」
坐定後，先是將菜單推到她面前，再簡單寒暄幾句，其實這樣的客套話是可以省略的，即使分隔兩地還是不間斷得互相連繫著。不意外嗜甜的她很迅速就決定好選項，焦糖拿鐵冰沙配一份起司蛋糕，然後被我唸著『…女孩子不要喝那麼冰的。』後改點為熱的榛果焦糖。
距離那一天已經是四年前的事情，而回到家之後那人才跟我說明學姐的狀況。陪她辦好學姐的出院手續，在踏入病房前的路上隱約就覺得有種該告段落的氛圍，她 歛下眼神、而後用堅定中摻雜不捨的表情開口『我決定要考外縣的學校，因為離家有點遠，沒意外的話在畢業前不會回來喔。』知道在那話下所隱藏的、想徹底放下 的決心，這孩子比我想像中要堅強呢，毫無立場阻止對方，於是選擇支持她的選擇『有事都可以找我，一個人在外好好保護自己，我相信妳。』相信妳能度過這段歷 程，相信妳在歸來之時我們能更正視彼此。
「…未……？」「…海未さん、海未さん～」「啊，是！」幾聲呼喚把我從回憶中拉回神。 「恍神了呢，是因為我變得不一樣、而後悔當初沒和我在一起嗎？」開著曖昧的玩笑，她咯咯地輕笑起來。也才發現她是真的變得更成熟了、是褪去稚氣的那種 美，笑起來還是有像當初受邀到她家時看到可愛的小酒窩，這樣的容貌再加上溫柔的個性一定很受歡迎吧？我擺擺手，隨口問道這期間有沒有嚐試新的戀情。
「沒有喔。──噗哧，海未さん的表情還是一樣藏不住心情吶，學姐康復後回到姊姊的公司妳一定有第一情報的，既然不是最可能的人選還會有誰呢？……都說過了心裡裝不下別人嘛。」「所以說，我到底有哪一點讓妳念念不忘的呀？」苦笑著把最後一口咖啡飲盡，托著下巴看向對方。「唔、很難說呢，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交談那時候嗎？」我點頭。「妳的下班時間都非常準時，所以其實我早就注意妳一年多囉！在剛入學不久。」有些驚訝又好奇得等她繼續說下去。 「或許是一見鍾情吧，喜歡看妳坐在最後座看著外頭景色的樣子，明明可能已經是熟悉到不行的城市。然後…嘻嘻，過沒幾站後就會開始打瞌睡～」「欸！？」「為了想認識妳──」「──所以刻意坐到我旁邊嗎？」「賓果！姊姊真聰明！」看她一個合掌歪著頭傻笑。原來是規劃好的嗎，一手無意識得揉起太陽穴想消化一下資訊：「……所以便當袋？」「便當袋？啊啊，便當袋是真的忘記、不是故意的喔！」「真是的，妳喔。」摸摸她的頭，像以往那樣。
她先是怔了幾秒，然後揚起孩子般燦爛的笑容，嚷嚷著「好懷念的感覺吶！」地往我身旁蹭過來。
我們之間沒有輸贏對錯，或許四年不足以讓一個人療傷甚至忘卻一段感情，但記憶可以選擇只留下快樂的那部份，剩下的那些彼此藏在心中就足夠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