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斷弦

就算是謊言也無所謂。

剩下的是虛假也沒關係。

只有現在，請好好注視我。

對不起。

╳╳╳

多少次激烈的接吻和擁抱，貪婪地想要從彼此身上得到更多和更多。即使理性還在，身體的行動卻早已超過腦袋轉動的速度。

吻到缺氧的時候，穂乃果和ことり還是會很自然地分開一陣子，可是那互相對望的幾秒還沒過去多久，穂乃果又會很突然地向ことり發動第二次的攻勢。

「……穂乃果ちゃん、嗚」

胸前的扭扣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被解開。耳朵、頸部、鎖骨、胸口……穂乃果的唇落在ことり所有敏感的位置上。

完全沒有休息的時間，ことり的氣喘聲只是不斷地加大。

兩手反射性地繞到穂乃果背後，過於用力的抓法甚至讓穂乃果發出難受的聲音。

——好痛。

就像是對背部傳來的痛楚而抗議一樣，穂乃果也毫不留情地在ことり的肩上留下齒印，但ことり卻沒有鬆手的打算。

ことり把手移到穂乃果的後腦勺處，抓亂了穂乃果的頭髮，也讓穂乃果的吐息更靠近自己。

——不想鬆手。

因為，感覺要是鬆開了手，穂乃果就不會再回來了。

穂乃果並沒有特別去看ことり的臉。光是ことり的聲音，穂乃果就已經有種被麻痺的感覺。

每一個落在ことり身上的吻，穂乃果都很溫柔。如果說咬在ことり肩上的一口是個小小的抗議，那之後的吻都是在彌補和道歉的表現。

絕對不會讓ことり感到害怕，也不會給她帶來不安，每一個接下來都會在最適合的時間才行動。

心臟跳動的速度很快很快，是從自己身上發出的聲音嗎？還是從ことり的心臟傳來的聲音呢？

接吻的位置繼續往下移，手也從ことり的背後落到腰間。

——這樣就好了吧？

撫摸著的是她的身軀、親吻著的是她的皮膚、偶然遊走於指縫間的是她的髮絲……可是，走進耳朵中的，並不是「她」的聲音。

做了這樣事之後，「她」是不是就真的可以從自己的心中脫離了？一次又一次以為可以離開「她」，卻一次又一次讓自己變得更在意「她」。

只是想放下她，專心一意地愛眼前愛著自己的人而已，為什麼就算這種時候，卻還是想著「她」？

「穂乃果ちゃん」

打斷了還在猶豫的時間，ことり捧起那個撫慰著自己的人的臉。

「我不是海未ちゃん，是ことり喔。」

注視著ことり的臉，那張強行擠出笑容的臉，眼裡正落下一滴一滴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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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心累的時候，就連曾經走過的路，都會突然變得陌生和恐懼。

提著的是疲憊的步伐，只是情緒上的改變，一切的景色都隨之而出現不曾想過的變化。

小時候鬧著脾氣離家出走時，穂乃果總是沿著這條路走，然後到海未家裡哭訴抱怨。每次海未見到自己雙眼紅紅腫腫，都只會一臉「真沒辦法」的樣子，然後給自己拿來熱毛巾。

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看到那張神色糟糕的臉，不管嘴裡說著更多的麻煩和不願意，海未對穂乃果的溫柔也從未改變過。

可是，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當看到穂乃果出現在自己家門前時，海未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妳來這裡幹什麼？」

意外地，穂乃果也沒有被海未的反應嚇到，她甚至在路上就已經猜到，海未並不會歡迎自己的到訪。

「那個，海未ちゃん、」

「先等我一下，我們換個地方再說。」

從更衣到跟家裡說明情況，海未並沒有花上太多的時間，畢竟對方是穂乃果，海未的父母也不會擔心些什麼。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往小時候經常一起玩耍的公園，路上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看大家一眼。

停下腳步的同時，穂乃果壓著喋子，然後開口了。

「我……差點就跟ことりちゃん睡了。」

穂乃果看著海未的背影，兩人的距離也不是真的那麼遠，但穂乃果卻不敢去確定海未的表情。

「我還真差勁啊，在真的發生關係前卻喊出別的女生的名字，ことりちゃん卻還摸著我的頭說沒關係。」

說著說著，聲線中夾雜了一點鼻音，穂乃果正拼命地忍耐著，她不想在海未面前哭起來。

「……我……喜歡海未ちゃん……從一開始……就喜歡著海未ちゃん……」

海未的肩膀一抖，或許是被「喜歡」兩個字刺激到了，她終於轉過身來了。

「妳這是在說什麼話？」

晚上唯一的照明只有路邊的街燈，穂乃果從未見過海未露出這種表情。

「為什麼一臉委屈地說著像是受害者一樣的說話？」

「……海未……ちゃん？」

「如果真的喜歡我的話，為什麼要跟ことり交往啊！別開玩笑了。」

意想不到的字句連珠炮發般從海未的嘴裡流出，穂乃果連反應都無法做出來。　　

「在學校……在我面前……對我說那些話，好像都是我的錯一樣。」

因為知道ことり的心情，也覺得穂乃果喜歡的不是自己，認為自己亦不可能像ことり一樣對穂乃果無微不至，所以一次一次地放棄可以爭取的機會。

「不想看到喜歡的人跟最好的朋友在一起而自行退出錯了嗎？不想因為自己而讓兩個最重要的人之間出什麼問題錯了嗎？我唯一做錯的，不就只有沒確認穂乃果的心意也沒去告白而已嗎！？」

說不定那也是自己做錯的地方，但既然選擇了去向，也就得面對。

只是，那短短幾分鐘內，從海未口中所說的話，穂乃果卻無法一下子理解過來。

「……海未ちゃん……喜歡我？」

腦海在一瞬間染白，除了驚訝之外，剩在穂乃果臉上的就只有混亂的樣子。

「可、可是，海未ちゃん只是把我當朋友而已不是嗎？」

「不要擅自否定我對妳的心意啊！妳以為妳是誰啊！」

一邊對穂乃果大吼的同時，兩行眼淚也跟著從海未的眼眶流了下來。

「從妳對我伸手的那天，我就一直看著妳，妳憑什麼說我不會喜歡妳？」

伸手的那天，短短的五個字，卻讓刺激著穂乃果全身。

猛然望向那棵從小就一直種在公園裡的大樹，模糊的過去開始變得鮮明。

還年幼的海未正躲在樹後看著自己和ことり，還有其他小孩子在玩捉鬼遊戲，而把那樣的海未也拉到大家之中的，正是向她伸手的穂乃果。

「既然已經跟ことり交往了，就不要再到我這裡來了。拋下差點就睡了的女朋友，還一副難受的樣子說喜歡我，妳是這麼厚顏無恥的人嗎？」

「嗚、」

「ことり才是最受傷的人吧？妳還要傷害我的摯友到什麼時候？」

這個晚上過得特別漫長。

時間依舊有在流動，呼吸和心臟都沒有停止過，但短短幾個小時間接二連三的打擊所帶來的痛，卻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也沒有消散。

夜空下的公園再次恢復安寧的時候，那裡已經沒有海未和穂乃果的身影了。穂乃果回到家裡時，玄關那雙屬於ことり的鞋子也不見了。

把頭埋進枕頭時，穂乃果總會記起，再早一點的時間，ことり就躺在這張床上面。

這樣的結局，真的最荒謬不過了。

第二天，直至下課，ことり也沒有出現在第二天的教室裡。

TBC.

後記

是說你們到底在期待什麼奇怪的東西啊？帶回家就一定得啪啪啪了嗎！？（呃、好吧，的確是差點就啪啪啪了（笑

但認識我的人也知道，我是不寫R文的，不會寫也沒功力，而且這裡要是真的發展成R的話那我果不就真的渣了！！

寫到這裡其實也差不多完了，當然不是下一話就完結的意思，但能夠在最後讓我看到標題旁邊多了個「火」字，真的很感謝大家的支持。

我寫文的信條是「只要還有一個人在看，我也會繼續寫下去」，能夠看到大家的留言和感想，沒什麼比這個更讓我高興了。

不管你們抱著怎樣的心情看這篇自稱虐心的同人連載，虐得爽也好、看得氣也好、一切都是作者君的錯也好，我很希望你們能夠見證這篇文章的結局。

這一次，我保證不到最後絕不棄坑，如果爛尾或者棄坑了，你們儘管給我寄刀片！！

真的非常感謝，如果沒有你們的支持和感想，也許這篇文早早就停更了。

HATORI (羽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