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現在有和誰在一起嗎?」
某天在結束之後,阿爾托莉亞沒頭沒腦的問了這個問題。
將上衣穿好,愛麗絲菲爾抬頭看著坐在床上看手機的那個人。
「…妳在意?」
「應該說,我擔心他會不會在意。」
由於愛麗絲菲爾終於要求了不要從脖子吸血,她們就開始嘗試著不同的地方。
手腕、肩膀、腰際,只差沒有試過下半身的地方。
每個地方都用OK繃貼起來,到現在她身上也到處都是傷口了。
愛麗絲菲爾伸手摸了一下側腰被咬了的地方,還因為對方的觸碰而熾熱。
「沒事的、我現在單身。」
就算原本有在交往,知道她居然會跟別人一起上愛情旅館的時候應該就玩完了吧?
點點頭,她似乎沒有想要再去多問什麼。
愛麗絲菲爾自己卻又開始對她感到好奇了。
「那妳呢?有對象嗎?」
「沒有。」
簡短而直接的回答,阿爾托莉亞連頭都沒有抬。
看著對方的臉以及剛剛那過快的回答,愛麗絲菲爾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
「果然吸血鬼還是只會跟同類交往嗎?因為壽命關係?」
「如果是人生伴侶的話會偏向同類,但是因為我個人總是和你們一起生活,戀愛方面的關係還是有的。」
不知道該怎麼去想像和其他人在一起的阿爾托莉亞,也很快的就放棄想像了。
如果是由她看在她身邊的話,那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和畫面呢?
到現在療程已經開始了三個月,她也確定那份悸動並不是單純的生理需求。
一切或許是從身體上的依附開始的,但是阿爾托莉亞的存在比那要更加強烈更加重要,以超過她想像的速度侵占她的思緒,讓她一次又一次的懷疑自己。
她真的愛上了這個只是為了利害一致而與她例行見面的人了嗎?
現在她能確定,這個問題的答案是正面的。
想要問她的私人手機號碼,想要跟她一起出去,而不是每個星期的那短短一個小時。
就是喜歡上了那溫和而感覺有些神秘的她,想要她聽見的不只是不穩的心跳。
知道彼此都單身之後,愛麗絲菲爾的心情也理所當然的變好了。
不管對方問這問題的背後到底抱著什麼樣的心情,那種事情可以等到睡前再去煩惱。
離開旅館的時候,阿爾托莉亞默默的跟在她身邊,送她到車站。
這傢伙怎麼會那麼可愛?
「阿爾托莉亞是怎麼尋找戀愛對象的?」
咀嚼著已經問出口的問題,愛麗絲菲爾說不上她為什麼要問這個。
阿爾托莉亞沒有看著愛麗絲菲爾,而是盯著眼前的人潮。
「也沒有特定的方式吧。可能是經過朋友認識,也有可能是在派對或在夜店碰上面然後就有了興趣,也有過是在路上對上眼,然後就有了興趣…」
就這一點來說,阿爾托莉亞比起吸血鬼,感覺更像是一個人。
「這樣的話,就連我也在可能的範圍內?」
指指自己,愛麗絲菲爾帶著有些半調笑的態度這樣說了,心裡面卻是各種緊張。
完全可以當作是開玩笑,但是在自己表現的不認真的同時也不知道對方的回答會是多少比率的真實。
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對兩個人來說都很麻煩的一步,但是已經無法回頭。
但是與其問對方對女孩子有沒有興趣,直接問她是否對自己有興趣也是真的比較快。
伴隨著短暫的沉默和思考,阿爾托莉亞淡淡的笑了。
「跟我去看場電影,我再跟妳說。」
這是約會邀請嗎?
…這是約會的邀請嗎?!
「對每個合作對象都這樣?難怪妳的評價會那麼糟。」
「我也是會挑的,妳可以自戀一下。」
互相調侃的同時也交換了手機號碼, 一切都是那麼的簡單自然。
暗中咬牙忍住那種幾乎都要笑出來的感覺,愛麗絲菲爾晃了晃她的手機,上頭是阿爾托莉亞的私人號碼。
「那我們就再約個時間了?」
「嗯、我有空的時間很不固定,或許近期還沒辦法也說不定呢。」
聽見了列車進站的聲音,愛麗絲菲爾知道對方清楚她需要要離開了。
「那就等會聊了,大忙人。」
「嗯,路上小心。」
輕勾手指,終於還是沒有揮手的就這樣離開了。
知道身後的阿爾托莉亞只會站在原地看著她一路上車,愛麗絲菲爾也就沒有回頭。
一次進展太快,感覺會遭天譴。
但是愛麗絲菲爾知道她只是在覺得害羞罷了。
***
「妳怎麼又回去那邊幫忙了?」
還在處理著特別刁鑽的客人點的特調,阿爾托莉亞沒有空去理那個跟自己說話的人。
將雕花終於處理好之後,她就親自將咖啡端了上去。
又打了招呼試著給他好印象,她才重新回到後台。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啊、妳是不是又去給醫院幫忙了?」
手邊整理台面的動作停了一下,阿爾托莉亞將圍裙又整理了一下。
「是啊、怎麼了嗎?」
雙手抱腰,迪盧木多對著已經認識了好一陣子的朋友嘆了口氣。
「妳之前不是說了,妳不會再去那邊了嗎?」
「這次不一樣啊、對方是個女孩子,而且情況也相當的緊急…」
在對方開始囉唆之前捂住了耳朵,阿爾托莉亞只覺得對方又擔心過頭了。
「妳知道像這樣隨便跟不認識的人出去很危險嗎?雖然是公家機關的網絡但是說不定也有人心懷不軌,像妳這樣總是單獨行動也不跟其他人說妳在哪裡真的是…」
在客人來點單的時候將一團面紙塞進他嘴裡讓他一時說不出話然後奔向水槽將紙團吐掉,阿爾托莉亞只是氣定神閒的接了定單,然後繼續處理在那之前的客人。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那麼排斥醫院…畢竟你也是我救過來的,而且按身體能力來說,我一個人走在貧民窟也比你要安全。」
「可是…」
拉著他的肩膀硬是讓迪盧木多低頭,這傢伙也只有身高超越她而已。
「請不要逼我做出在你面前就此消失的決定。我的確是與你有了比其他人類都長的交情,但是並不代表你就有權力批評我的行為。少管閒事,多看照一下客人吧。」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一次會那麼多話,阿爾托莉亞感覺原本很好的心情也變差了。
將圍裙解下,她穿了外套準備走人。
「不準就這樣消失喔、已經答應好下個星期來幫忙的。」
「好好、反正我今天就只是突然出現而已,那就下個星期再見?」
跟幾個熟客又打了聲招呼,阿爾托莉亞終於離開了由迪盧木多經營的咖啡店。
這個城市的人山人海,感覺不管是哪個時間點都有人在路上穿縮。
外表上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她就只是另一名個體,在這個世界上生存。
大約是六十年前,當時的政府開始狩獵吸血鬼,將每個還存活著的都登記下來。
由於從炸彈到毒氣的各式武器都沒有效果,他們也只能委曲求全的懇求他們配合研究和保密工作。
說起來,那時阿爾托莉亞還是一連串保護吸血鬼權利活動的領導者呢。
那個時候,有人想要成立一個屬於他們的國家,有人想要將人類圈養,將他們作為糧食控制。
大部份的人卻希望隱身於背後,就像是他們一直以來那樣的生活下去。
現在看來,一切的結束或許還比較接近最後一個選項吧?
她和其他的吸血鬼都被控制著,是只僅被少數人所意識到的半都市傳說。
她其實並不討厭這樣,某種程度上被政府保護著,卻也同時被隱藏在人群之中。
可以待在陽光下,可以在真的快餓昏時去血庫領一包加工品果腹,可以和所有人沒兩樣的活著。
然後在那些人死去的時候,繼續活著。
說起來,自從進入了這個時代,開始跟這個時代的人們建立關係之後,感覺自己就變得溫和了。
為了愛麗絲菲爾而生氣,沒有任何事時找迪盧木多打發時間。
不管是迪盧木多還是愛麗絲菲爾都是好人,但是她也沒必要為他們多花心思。
他們的喜怒哀樂,他們的存在,對她來說都太小了。
像她這樣一個不管做什麼都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死掉的人,根本就不需要積德什麼的。
在沒有必要的時刻和自己斤斤計較,她終於習慣當人類了嗎?
但是這副身體是不會因為她的意志而產生改變的。
忽然的一陣難以呼吸的感覺,阿爾托莉亞停留於人潮的正中間。
仰起頭來,她吞嚥口水濕潤著乾涸的喉嚨。
「可惡、怎麼還沒有星期三呢…」
以某種不太對的理由,她想念著,想見愛麗絲菲爾。
自從她們交換了手機號碼之後,她和愛麗絲菲爾的交情就滲透到了治療以外的層面。
她們一起去看了電影,一起吃了飯,一起聊天認識彼此。
某種程度上,這或許就是迪盧木多最擔心的發展吧?明明他自己跟她也是這樣認識的。
但是現在她想見愛麗絲菲爾並不是因為心理上的平靜,而是生理上的需要。
已經非常久都沒有喝到鮮血,一個星期半公升可是絕對不夠的。
不特別想殺人,但是今晚或許有必要了。
思考著有哪些適合的地點,她又繼續走著,繼續思考今天的晚餐,還有星期三的約定。
愛麗絲菲爾知道這樣的她後,還會那樣抱著她嗎?
雖然清楚她是吸血鬼,但是她又怎麼能瞭解吸血鬼的生活還有對她來說無害的吸血原本血腥的畫面?
即使如此,她們最後大概還是會互相吸引,然後站在一起吧?
因為人類就是那麼的傻。
她已經單身了將近十年,這次是為了愛麗絲菲爾而悲傷嗎?
至今已經愛上了無數的人類,也因為和他們的生離死別而經歷了無數的悲傷。
知道沒有人能夠陪她到這漫長人生的盡頭,她也只能夠這樣交替的快樂和痛苦,活過每一刻。
這一次的愛麗絲菲爾,希望能夠不同。
回想著第一次會面時她抱住自己時的心跳和表情,阿爾托莉亞還是忍不住的笑了。
成為吸血鬼之後,對於生為人的軀體還是會有想法,還是會有需要的。
但是如果對身體仍然虛弱,而且根本就不是自我意願的生理反應下失控的話,她也是枉費活了三百年了。
不過由身體關係開始的感情,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
「妳…妳發燒了嗎?」
在對方要起身脫離的時候伸手碰向她的額頭,愛麗絲菲爾還沒穩定自己的氣息。
似乎對於她的話有些驚訝,阿爾托莉亞伸手蓋上她放在額頭上的手。
「…因為今天早上去補給了,所以體溫比平時要高一點。過幾個小時就會恢復的。」
聽到這話的時候愛麗絲菲爾只是點點頭,然後瞥開頭。
似乎有什麼不想告訴她的事情,總覺得愛麗絲菲爾在隱瞞著什麼。
忽然間,阿爾托莉亞不想就這樣放開她。
「…阿爾托莉亞?」
繼續抱著那個心跳尚未穩定的身子,她用全身的感官去分析愛麗絲菲爾。
療程已經有了相當的成果;原本過高的鐵含量漸趨穩定,曾經消瘦以及身上的暗斑也幾乎完全退去。
伴隨著其他的療養,內臟器官的運作似乎是她氣色變好的原因,就連那心跳聽起來也有力許多。
身體變好了,現在卻出現其他的問題。
抬起頭來,她看著一臉困惑的愛麗絲菲爾。
「在困擾著什麼嗎?」
眨眨眼睛,愛麗絲菲爾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察覺。
似乎是認識之後的第一次,她感覺到對方伸手推開了她。
並不是推開,而是讓她們相對面的坐在床上。
跪在愛麗絲菲爾身前,阿爾托莉亞感覺她的手環腰抱上。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忽然而無理由的親近,她也只能輕輕的摟著她。
她們兩個人都沒有告白,她們之間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
「沒有,只是之前做了個夢…」
感覺著彼此的身體觸碰,她想像著對方的惡夢會是什麼模樣。
同樣是女性的身體在擁抱時會有的感覺,也是很久都沒有感受過了。
「怎麼樣的夢?」
「作為吸血鬼的妳,在後巷攻擊著不認識的人們的夢。」
聽到她這樣說的時候,阿爾托莉亞的身體隨著逐漸的瞭解僵硬起來。
她所見的並不是夢,而是今早發生的事情。
「…妳看到了。」
「嗯。」
雖然是有注意到四周有人在走動,但是她當時所在的貧困區域隨時都有人在視角之外,也就沒有注意。
至於愛麗絲菲爾為什麼會看到她的狩獵,完全不重要了。
「明明知道要讓妳活下來,這樣的事情是必要的,但是親眼看到還是…」
放開她,阿爾托莉亞認真的與她對視。
「如果妳想要換人的話,我沒有任何問題的;下星期就可以開始。」
「不對、不要,我想說的不是那個…」
幾乎在她說出來的同時就嚴正的被反駁了,被單方面的抱住了。
她不知道對方想要什麼,但是她已經準備好面對地獄。
這樣的她最不缺的也就是時間;用來忘掉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的時間,用來找尋下一個寄宿點的時間。
或許她真的應該就這樣離開這個城市,嘗試一下在亞洲的生活,做份不同的工作。
然後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後,再次跟他人說起這個她差點就要愛上的女孩。
「阿爾托莉亞。告訴我,現在我抱著的是真正的妳。就算是謊話也好,跟我說妳不是那個在幾分鐘內殺掉五個人的怪物,而是現在被我抱著,暖和溫柔的妳。」
由她說出來,讓她能夠繼續相信。
「即使我是在說謊?即使真正的我是那個冷血而無情的殺人犯,妳還是希望我這樣說嗎?」
「嗯、因為我愛的是這個妳,而我不瞭解的是那個妳。不要、拜託不要讓我懷疑現在存在於我眼前的妳…我已經愛妳愛到沒有辦法因為知道這一面的妳而後退了。」
人類,也真是個愚蠢的生物。
吸血鬼,似乎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思考然後放棄思考,伸手然後再放下,阿爾托莉亞終於還是開口了。
「我在這裡喔,這世界上就只有這個我,為了妳而存在的我。」
這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最真實卻也最虛偽的告白,但是她們兩個人都毫不在乎。
終於分開,她們兩個人相對面的坐在床上。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但是她們各自收拾了東西,然後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的離開旅館。
但是當她在送愛麗絲菲爾上車的那段路上牽起她的手時,那柔軟而溫暖的手沒有掙開。
下星期再見。
***
那是一個在出乎意料的同時卻也感覺等待已久的吻。
阿爾托莉亞的唇柔軟而甜膩,帶了一點剛剛吸血而殘存的血腥。
失血所帶來的快感頭一次的沒有被控制,愛麗絲菲爾幾乎在對方吻上她的同時迎合。
這或許純粹是某一次沒有被克服的慾念的顯現,也可能是她們終於兩情相悅的訊號,那些一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阿爾托莉亞吻了她。
分開時阿爾托莉亞的眼神熾熱卻也茫然,不太確定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
專注看著她的臉,像是在觀察著這次暴走的效果。
也是那眼神,讓愛麗絲菲爾想要再繼續。
想要阿爾托莉亞再繼續親吻,繼續挑起每個星期的這一天都會讓她失控的生理需求,一次滿足她。
不在乎接下來是否有重要的聚會或者是工作,任何的電話或訊息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都將當作垃圾處理。
這是她,這是她和阿爾托莉亞一直以來都渴望的時間。
「愛麗絲菲爾、我…」
一根手指頭貼上她的唇,愛麗絲菲爾阻止她在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妳想說什麼,所以吻我就好。」
一時之間欲言又止,阿爾托莉亞終於還是低頭,讓兩人的唇再次相貼。
跟隨著她讓人上癮的挑逗做出渴求的反應,愛麗絲菲爾終於在第一次感覺到了對方以充滿愛意的方式摟住她,將她像是要揉進身體之中的抱著。
感受著她在單薄衣物下的身體,焦急的希望能觸碰對方赤裸的肌膚,希望對方能同樣的觸碰自己。
想要愛她,想要被愛,所謂的感情也就只是這樣。
像是掙脫束縛一般的脫去彼此的衣物,她一路從阿爾托莉亞結實的上臂一路摸索到她的腰際,在那雙手從腳尖一路來到臀.部,完全壓在她身下時因為快感而顫抖著。
被她觸碰的同時也在觸碰著她,被親吻時她啃咬著任何能夠下嘴的地方,雙手的探索沒有一刻休止。
第一次的被允許感受對方的一切,卻像是貪得無厭的孩子一般貪婪的索取著。
從喉嚨深處竄出的是野性而原始的情緒,被愛情被性行為表現時一個人自然而然會喊出的喘息。
在舌尖交纏汗流浹背的時刻,她們擁有相同的聲音。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阿爾托莉亞的唇來到她的下身,在伸舌打探之後就張嘴含蓋了一切,吞噬她的一切。
因為肌膚之親而挑起然後同時緩解的空虛被濕熱的氣息填滿,愛麗絲菲爾感覺全身的神經被抽去然後重新安放在對方穿透深入的地方,直充腦門的快感就要失控。
在到達頂點之前讓舌尖從甬道間退出,取而帶之的是兩根纖細的手指。
接納著,感覺身體因為指尖的進出而由內推動,咬緊和放開的動作重覆卻又次次不同。
在感覺高潮即將來臨時喊出了她的名字,無法抑制的需要她的疼愛。
回應著她的呼喚,阿爾托莉亞抱住她,在無思無想的空白侵占她的視線時提供那將她穩定的溫柔。
她不知道她們那天最後到底在那張床上待了幾個小時,在浴室又待了幾個小時,她甚至不記得阿爾托莉亞是什麼時候去加長時數的。
阿爾托莉亞抱她,她抱阿爾托莉亞,怎樣都好,怎樣都沒有差。
在她懷裡的那個人,比她觸碰過的任何事物都溫暖。
***
「妳有想過,將妳珍愛的人們變成吸血鬼,然後你們一起活到最後嗎?」
坐在酒吧裡,阿爾托莉亞還在喝著手裡的飲料。
看了一眼身邊的人,然後又盯著手裡的飲料,冰塊折射燈光。
「不只一次,卻一次都沒有做過呢。」
「為什麼?」
空著的手勾著,不同的種族卻能夠擁有幾乎相同的體溫和觸感。
「因為人是自私而貪心的生物吧。」
又喝了一大口掺了酒精和二氧化碳的飲料,她長嘆了一口氣。
「要獲得永恆的時間,就必須要捨棄現在擁有的一切。事業、朋友、日常生活、身為人的味覺、家人…從時間的束縛脫困的同時,也必須要放下那些有時限的事物,時間還在繼續往前走的人們,而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就這樣放棄,還沒有人為了愛情而放棄現下的生活。」
在擁有眼下的一切之時冀望於比這更多的美好,同時卻又不想交出任何的籌碼。
僅憑自身的任性就認定自己該當擁有超越承受限度的事物,這大概就是作為一個人的劣根性吧?
「但是就算是這樣,妳還是愛著人類。」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愛著人類。」
她是真心的喜愛著這樣複雜而自我矛盾的生物,甚至因為他們而變得不合邏輯。
因為這樣反覆的任性和不懂事之間所產生的感情和回憶,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引她掉入陷阱。
「說的也是啊、不然妳也不會跟我在一起了。」
「就算不是這樣,我還是會愛妳的。」
對於她這樣忽然的情話只是笑笑帶過,已經過三十歲的臉蛋看來依舊年輕。
「妳對我之前的那些人們也是這樣說的。」
「但是這是實話啊,我的確在妳之前愛過很多人,但是這並不阻礙我去愛妳,用我的一切。」
對她來說,這個世界上存在真愛,卻不存在那個等待一輩子只為與她度過一輩子的人。
每個人都是被全力的愛著的,每段感情都是真實而毫不虛假的。
每個人都只是這樣,嘗試一次又一次,去挑戰,重覆尋找那個所有條件都足夠吻合的愛和那個人。
一次又一次的等待,走過每一段苦痛,將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都存放在心中。
想著或許會有比這還要更加珍貴而特別的事物。
「所以,妳要當那個陪我到最後的人嗎?我已經等了三年了,妳還是沒有點頭呢。」
愛麗絲菲爾對上她的眼睛,又是一個狡黠的笑。
「妳不是說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嗎?還是說妳那麼焦急?」
「這樣的事情等越久,就越不可能發生喔。」
這樣的事情或許已經發生了很多次,但是阿爾托莉亞感覺還是像是第一次。
希望眼前的女子能夠是『那個人』。
但是愛麗絲菲爾只是聳聳肩,伸手又點了一杯白酒。
「或許我也是任性吧、感覺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做,還有很多無法放棄的東西…」
現在的愛麗絲菲爾身體狀態穩定,過著與常人沒有什麼不同的生活;就像是其他患者一般。
血色病是會糾纏一生的疾病,但是在變成吸血鬼之後就一點都不重要了。
而阿爾托莉亞不知道她到底在等待什麼。
「只是說一下,我還是不希望我們兩個看起來年紀差太多…」
推推她的肩膀,愛麗絲菲爾不敢相信對方居然這樣說。
「妳都已經比我大了不知道幾百歲,還在介意外表這種事情嗎?」
「不行嗎?比妳大看起來卻比妳小,妳不介意嗎?」
坐到阿爾托莉亞的身側,愛麗絲菲爾靠著她的肩膀,感覺什麼都沒有變。
「我不介意喔、只要妳還是妳,而我也是我。」
自從那一天之後,阿爾托莉亞就不再狩獵。
原先因為某種固執而堅持不去依靠的政府補給以及愛麗絲菲爾在安全範圍內提供的血液,她就只是靠著這些活到了今天。
就像是當初習慣人類食物的味道一般,這其實也沒有那麼困難。
拉過她的手,阿爾托莉亞親吻她的手背。
「我將永遠是我,而我希望這足夠讓妳一直留在我的身邊。」
就像是關於愛麗絲菲爾的所有事情一般,那燦爛的笑容永遠都不會被忘記。
标题:很久不見
自300更新版面後第一次的留言,剛好想起以前看過小比的文章就想着回來回味一下,你的話語真的帶起了我很多的回憶。
小小的題外話,300更新版面後果然是沒有人留言,當然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有機會看到這段留言。
我大概是從2013還是14年開始看小比的文章吧,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當時也是小比的文章讓我對這對CP有了興趣,這是一件十分值得感恩的事:)
我也不記得當時是在哪篇文章下留言了,也真的很久沒用300。
現在我就來告訴你,小比你是個很重要的存在,至少對我而言,你是。你的那些帶着探討性的內容都讓我反思了很多東西也改變了很多自己的想法,而這也是我一直期待你的文章的原因之一。
你説得很對,付出跟收獲真的不成比例。因為人們都愛看結果,而忽略當事人在過程的堅持和努力。正因如此,我才欣賞你一直的付出,欣賞你的態度。那份認真和那份對文字的熱忱都有好好的滲透在字裏行間之中。
太長的留言看着也會覺得沈悶,我就不説太多了。
希望你有一天能看到這篇留言。謝謝你的文字,拯救了當時的我。
希望有機會能和你交個朋友還是什麼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