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标题

作者:菱花镜底。
更新时间:2015-06-28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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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1:被解放的莺色、数不尽的栀子色(师生paro 国文教师堇X学生照



——拉开距离并不是出于喜欢或者不喜欢这样简单的理由。弘世堇这样说服自己。她跟自己的班长宫永照已经足足半个月没有任何工作以外的交流,而半个月了,她还并没有习惯突然陌生化的彼此的关系。熟稔的原因十分简单,无非是因为彼此回家方向一致,因为几次偶然让宫永照留下来帮忙最后一起回家之后,突然就变成了那孩子每天都等着自己一起回家的关系。宫永照这个人是个……说是喜欢说谎或者善于伪装都有些太过,至少弘世堇并不认为那是坏事——班长同学在学校时总是会摆出开朗而毫无破绽的灿烂笑脸,处理关系井井有条游刃有余,而两人一起回家的时候她似乎就放松下来不再挂着那个表情,面色沉静地跟弘世堇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班里的事。最开始的时候堇还以为班长同学对自己有什么意见,观察了几次才意识到,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才是宫永照最自然的状态。她当然不懂这是为什么,不过看照的样子好像也不需要她去追究,堇就本着顺其自然的想法,没有管她。发现宫永照其实喜欢自己是升上高三之后的事情。弘世堇自己其实说不出什么理由,视线也好语气也好说是佐证未免太过微妙——并且被自己的同性学生喜欢上也不是什么好事。但弘世堇就是这么觉得。两人气氛的转折点是某个平常的放学后,跟办公室的老师一一道别后不久,堇看了一眼手边的时钟,默默地等了几分钟,宫永照就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堇今天也是要加班吗?”一边说着,一边再自然不过地伸手拉过了椅子,坐到了弘世堇身边。堇轻声“嗯”了一声,将视线从宫永照身上移动到面前的计算机屏幕上,从刚才开始心中一直盘算着的话有些不经考虑地冲口而出。——“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叫我弘世老师的?”弘世堇说完自己也顿了一下,这个停顿过于短暂,她猜想应该不会被宫永照捕捉到——但她还是不敢去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照的表情。办公室里一时寂静下来,只剩下她偶尔敲击键盘的声音。“我明白了。”宫永照最后这么说,然后站起身将椅子放回原位,向弘世堇鞠了一躬,“那么,我今天就先回家了。”弘世堇抿了一下嘴唇:“路上小心。”宫永照就转身走掉了,走廊上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关上,所以弘世堇没有看到照转身关门时,被淹没在一片黑暗里的表情。




那之后她们再也没有一起回过家。弘世堇一方面心里有一点点松口气的感觉,另一方面又觉得十分不甘心。然而毕竟是她主动给出的暗示,她也不好去找宫永照再说什么。——啊啊,真是反复无常的大人。像这样不安地踟蹰着,然后学期就结束了。弘世堇留心看了看宫永照的成绩,发现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错——国文考了满分,这一点让堇深深地松了口气。她当然知道宫永照不是那样意气用事,因为某些原因就要故意考砸的人——她只是有一点点担心。而看到成绩之后弘世堇终于放下心来,宫永照比她想得成熟得多。因为没有那么喜欢,所以已经放下了——应该是这样的吧?她将成绩单收拾好,过一会儿宫永照会来办公室将这一叠纸带去教室——放假之前开个班会,发个成绩单,这些都是例行的事。一切如弘世堇所愿,没有偏离任何轨道。她依然是一个国文老师,一个班主任,宫永照是班长,是她的得力助手。她会在这个学校里遇到更多的学生,再一个个送她们离开校门,而宫永照也将——或者她希望宫永照会像这样——一帆风顺地毕业,进入东大那样的学校。毕业后许多年或许自己会受邀参加她们的同学会,在那里,再跟宫永照相见。等到那时候,会怎样呢?她走在去教室的路上,一偏头看到走廊的窗台上摆着的栀子花已经开了,从办公室去教室的路上一直连绵不绝地蔓延着柔软的颜色。




弘世堇是一个克己主义者——宫永照是这么定义的。在这一层意义上讲,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班主任;而反过来说,却也是一个最糟糕的被暗恋者。意思是,只要她觉得不宜跟你发展什么关系,那她就会严格地跟你保持距离。所以即使宫永照十多年来亦将克己作为人生信条之一,与堇相比毕竟阅历尚浅,那份自认为隐藏得天衣无缝的喜欢,到底还是被那人察觉。宫永照其实也曾考虑过暗恋被识破后那人会做什么,设想过无数场景,却还是在那个夏天的夜晚里,被弘世堇问到那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叫我弘世老师”的时候,一瞬间冷汗涔涔。那句话之后弘世堇没有再补充什么,宫永照就怔怔地坐在那里,耳边是空调制冷的声音,弘世堇点击鼠标的声音,窗外风掠过树叶的声音,属于夏天的蝉鸣的声音……很多种声音叠在一起,倒让她冷静下来。于是她起身告辞,走廊的灯不知道被什么人关掉,她在月光映照的过道里站了一会,回头看了看唯一的光源,然后垂下眼,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学校。



宫永照自认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读空气,既然弘世堇话说到那种地步,她就克己地——也可以说是顺从那人心意地——与弘世堇保持了距离。但她并没有想到要放弃。



其实如果要问宫永照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的老师,她也是答不出来的。她当然自己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结果想来想去,没能定下任何一个回答。只是无端想起一次她跟弘世堇一块儿回家,路上遇到班里的女生,笑着打了招呼寒暄几句,等对方离开之后,弘世堇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叹着气说:“你这样累不累啊?”她当然听得出弘世堇的言外之意,也当然没有把这话听进去。但是那不轻不重的一揉,倒是触感清晰的在回忆里存在了很多年。那时候站在十七岁的尾巴上,涉世未深,需要面对的麻烦只有考试和作业的宫永照,对爱的定义非常简单。就是认定。她认定了那个会叹着气揉自己脑袋的人,仅此而已。



“……老实说,你面无表情的说了这么多话,我确实吓了一跳。”弘世堇说。宫永照说了很久,觉得嘴巴有些累,就休息了一下,眼睛一直看着被自己带到教学楼后边这个不太有人来的草地上的班主任。照的胸口还别着对方毕业典礼时给她戴上的花。“我们现在不是师生关系了。”宫永照停了一会儿,说。“我知道。”弘世堇干脆地回答,“但你要知道,我并不是顾虑师生关系才那么做的。”“我知道。”宫永照原话奉还,“但在一切可能性都被否决之前,我会努力的。”宫永照余光看见弘世堇的右手动了动,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弘世堇又叹出一口气,右手揉上了宫永照的脑袋:“十八岁了,小孩子气。”时值三月,宫永照被弘世堇一揉揉得视线不自觉转开,之前因为紧张一直没注意到的周围景色后知后觉地闯入视线,一片温软朦胧的莺色。她听到弘世堇说:“随便你了。”于是那满目的初春颜色就像终于得到了解放的口令,在宫永照眼里鲜活跳跃起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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