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标题

作者:zeroknight
更新时间:2015-06-02 19:47
点击: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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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roknight 于 2015-6-2 19:50 编辑


注意:这篇是毒药哦。


总之大概是一个读过之后稍稍会有点心塞的故事。


前半部分是提督视角,后半部分是大井视角。


一直坚持在追这个楼的读者,真的非常非常谢谢你们。我深知自己还有许多不足,也想要改正。如果有什么意见和建议的话,欢迎向我提出来。


【为什么不去写更热一些的CP呢?】有朋友问过我。那样的话,会有更多人看也说不定。


【因为爱。】就是这样。


因为写出这些东西的时候,能让我感觉到世界的温暖和温柔。


希望我的文字也能带给您这样的感觉。


这次的废话有点多了......总之,祝食用愉快。





Whale Fall



我把盒子交到木曾手里。她迟疑了一下,收了起来。

“给你想给的人。”我说。她眼里的绿有一瞬间盛夏般繁茂,但很快衰落下去,深谷幽幽。

“那么,我告辞了。”

“不留一会儿吗,”我笑了笑,“陪我喝喝酒什么的?”

“今晚就不用了吧,我得去码头......提督你啊,也要早点休息才行。”她一边往门外走,一边整了整帽子。

“对啊,我都忘了,出击的队伍该回来了。”我不好意思地拍拍脑袋,斜眼看到桌上的相框,泛黄的白里映着我疲惫的脸。

门关上。我拿起相框,抽出反放着的相片,凝视了好一会儿,又放回去。

“海风凉,海水凉,保重身体。”

我转头看窗外,那里汪洋无际,归来的孩子们划开遍洒星光的海面,身后波光粼粼。我不求这大海浪潮美丽,只求风平浪静。



过几天我在镇守府里闲逛的时候,遇见了北上与大井。两人说笑着迎面走来,大井挽着北上的手臂,很是亲密。

我扬了扬帽子,算是打过招呼了。二人冲我点点头。本来见到提督是应该敬礼的——但我倒并不在乎这些,她们的性子就是如此,懒得去计较。

擦身而过时,我看到大井的手指依旧白白净净,空无一物。

晚饭我是在食堂吃的。北上大井和往常一样坐在一起,我端着托盘四处看了看,发现木曾独自坐在角落。

“怎么了,”我在她身旁坐下来,“不和姐姐们一起坐吗?”

“这不好吧。”她笑笑,神态局促。

后来的几分钟里我们没有再对话。也许是觉得场面有些尴尬,木曾另起了话头:

“昨天出海时,明明都能见到一座可供休憩的小岛了,加贺小姐却坚持要改变航线。虽然有点奇怪,但我见到了鲸鱼。”

“哦?”

“真的是好大啊......喷起的水柱洒了我一身海水。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在海里看见鲸鱼,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大的生物,真是神奇。”

“木曾,你知道吗?当鲸鱼死去之后,它的尸体会沉入海底,可以供养一整套生态系统。这个过程,被科学家们称为‘鲸落’。”我说。

木曾看向我,露出惊异的神色。虽然战斗时可靠无比,但她依旧抱有末子的天真。

“这样说来的话,鲸鱼可真了不起啊。人要是死了,就什么也不能留下,也无法供养什么。”

听到这话,我手里的筷子顿了顿:“不是这样啊,木曾。人虽然不能留下肉体,却能留下精神,留下信念和希望,留下无穷无尽的......思念。”

“能留下这些的,也是了不起的人吧。”

“是啊,”我注视着她,“是啊。”

——我天真的末子啊。

转过头时,我发现大井正望着这边。见我抬头,她便移开眼神,与北上一同离开了。曾经一起承担痛苦的人,会渐渐变得难以相处,这我也是明白的。

与木曾不同,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一直难以捉摸。

“你没有给她吗?”我突然对着木曾说。

“什么?”

“戒指啊,我给你的。”

木曾眼神变得黯淡起来,说话也吞吞吐吐:“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是这样啦。”

“每次大井出击回来,你都只是远远看着,话也不说一句。平时也不和她交谈,这样怎么能有机会呢?”

我说到这的时候,木曾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委屈。她撇下眉毛,声音轻轻的:“我觉得改二以后,姐姐就不怎么愿意理我了。明明我就是为了姐姐才这样拼命提升练度的——”

啊。我突然明白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说明。

“人是追不上过去的。”我嘟囔了一句。

“什么?”

“没什么,木曾你看,太阳快要落了。”我笑着说。



我站在空荡荡的月台。

清晨的太阳带着奇异的玫瑰色。这个时间,驱逐舰们应该都还没有起床。我特意选择在这时候出发,要是看到她们哭的话,说不定就得改变主意了。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诧异地回头,是木曾。

“我说了不用来送别的。”

“不是送别哦,”她喘着气,露出微笑,“提督,我跟你一起走。”

“哈?”

“司令部已经批准了。”她扬了扬手里的文件。

“你是什么时候——?”

“从听说你要调离这座镇守府的时候起,我就提交了申请。”她说。

汽笛声在耳边响起,列车进站了。我却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抓住我的手臂,笑容里有多少苦涩我也看不清。

“以后,我还能陪你喝喝酒呢。”

“你要放弃了吗?”我觉得自己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可是不会走的啊。”

“现在姐姐她过得很好,这就足够了啊。”

我语塞,终究还是和她一起上了车。列车的汽笛长长地鸣起,景物渐渐向后退去。木曾望着窗外即将告别的,熟悉的一切,语气释然:

“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我来这里活这一遭,就是为了看看姐姐,就是想要看她一眼,看她好好地活着,幸福而无忧虑,就足够了。是不是很奇怪?”

我没有回答木曾,靠在她肩头睡去了。

我梦见一头鲸鱼庞大的躯体,在冰冷的海水里缓缓下降,沉进漆黑的深海。无数鱼类,虾蟹,还有我说不上名字的爬虫啃噬着这具巨大而温柔的尸体,并赖此苟活于世。





“大井亲,大井亲......醒醒。”

我猛地惊醒,看见了北上桑担忧的脸。

“睡得满头是汗,做恶梦了?”

“是......”我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只能勉强吐出几个音节,“以前的......”

“事情都过去了,大井亲,都过去了。”她安慰着我。

“我知道,”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腿因长时间跪坐而发麻,“可能是昨天的地震警报让我有点神经过敏了。”

“我们一生中,再也不会有那样的灾难了。”

“已经足够了......”

抬手摸了摸鬓边那一条已经不是很明显的伤疤,我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打开抽屉,拿出那个已经有些老旧的盒子。戒指依旧躺在里面,我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因为现在瘦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稍稍有些松。以前木曾做戒指的时候,还专门拿着软尺来量过我手指的尺寸,一副傻样子,却温柔得像是叶片上滴下的雨。

我在灯下打量我戴着戒指的手,发现戒指的光泽稍稍有些黯淡了。我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摘下戒指用擦银布反复擦拭着,直到它重新变得闪亮为止。

北上桑一直看着我——我都能想象她的表情了——有的事我不是不明白,就是舍不得啊。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因为一切都以此而维系着。

“大井亲,偶尔也回头看看那孩子吧,”她说,“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不是我不想啊,北上桑,”我解释道,“谁让那孩子和她那么地,那么地相似啊——”

“她就是木曾。”

“不,不一样的。”

北上桑露出了我难以看懂的神情。她像往常那样眨眨眼睛,但是却又不一样了。过了好一阵子我才明白,她快要哭了。

“大井亲,我也很想她。”

月光下的海多安静呀。我看着那片融进夜空的水面,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海水一定很凉吧。木曾,你冷不冷?

我曾听渔夫们说,溺死的人会变成海里的鱼。你那么强大又那么温柔,一定成了大洋里一条游弋的鲸。



提督说她要调离这座镇守府,我并不意外。她迟早会离开的......我们几乎已经无法面对彼此。在经过那段必须互相扶持才能度过的艰难岁月,一切重新步入正轨之后,相处只会勾起不必要的痛苦回忆。

我知道的,她所经受的痛苦并不比我少多少。我希望那孩子——姑且叫她木曾吧——能够一直陪伴着她。这样就好。

那孩子和记忆中的她太过相似,要是接近了就一定会再次沉溺其中。然而这份沉溺是如此危险,危险得让我再也无法靠近那无边大洋。

偶尔我也会出海去那座在海啸中被破坏的镇守府看看。不过数年光景,废墟上已是草木丛生。我登陆之后总会去那块把我砸晕的石头旁看看。有一次我靠在那里睡着了,梦见木曾在滔天巨浪中来拯救我,醒来时艳阳高照,一只鸟儿停在我身旁。

那孩子要离开时我去找了她。她显得惊喜,却又怯生生地不敢靠近。

“姐姐。”

她念出这个称谓时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像小孩子。我走近,揉了揉她的脑袋,和记忆中一样柔软。

“要走了?”

她眨眨眼睛,看着我。我知道只要我一句话,她就会义无反顾地留下。但是我不会说的。

“好好照顾提督。”我笑着。

她显得有些失望,但是又很好地把那些低落敛藏起来,给了我一个微笑。

“我会的。姐姐在这边也要多保重啊。”

“嗯。”

她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姐姐,我以后......可以回来看你吗?”

“随时欢迎哦。”

她放心地点点头,没有第二次停留。在确定那孩子走远之后,我蹲在地上,好好哭了一场。

木曾,我知道这是你给我的,庞大而温柔的奇迹。

木曾,我的爱人,再见。再见。再见。



我跑出镇守府的楼房,跑过走廊和庭院,跑过一切温情和痛苦,双腿没入冰冷的海浪。我摘下无名指上旧日闪亮的戒指,用力抛入海中。

我知道一定会有一只巨大的鲸鱼将那枚小小的指环吞入腹中,水柱升起,天与海之间,只余下彼此和无边无际的日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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