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漠少 于 2015-4-8 17:21 编辑

章七十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和这个看上去一派和善的男人同行已过了月余，他们翻过了巍峨的瓦郄山脉，来到了瞬虹的地界上。而菲特仍未想到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找上自己的，怀有何种目的，是否、代表了王……

若真是王的授意，那菜乃叶该如何自处？菲特不敢想下去，因为她无法回头。

但愿，一切安好。

菲特叹了口气，望向前方的几个人影。车早在翻越瓦郄山脉时丢弃，现在他们几人都是骑着刚买来的马日夜赶路，宫本杰三人在队伍最前端，菲特和艾尔芙在中段，而塔卡在最后以防万一。

说到塔卡，菲特在翻过瓦郄山脉时才明白，为何菜乃叶会将一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车夫派来。瓦郄山脉作为逐羽的天然屏障，上面有不少的士兵巡逻把守，而塔卡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仅仅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便带着他们毫发无伤地穿过了那天然屏障！而在穿出瓦郄山脉后，他又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黑点，买到了瞬虹境内常见的代步工具——马匹。

该说人不可貌相么……不过巡逻路线应该是王才能知道的机要吧？虽然说这一带都可以算是菜乃叶老家了，不过这种东西——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极快地穿过菲特的脑海，菲特觉得自己似乎漏了一件重要的事，她微微皱起眉，努力去捕捉那转瞬即逝的想法。

刚刚确实想到了什么，老家？关于宫本杰的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有什么被我忽略了？对了，他也说回老家的，难道他原本是瞬虹人？

菲特被这个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她不着痕迹又仔细地打量了几番前方的男子身影，高大的体格，苍白的肌肤，越看越觉得对方是瞬虹人。而这种认知一但形成，菲特便觉出了几分不同以往的味道——她、似乎应该知道些什么，关于宫本杰的，极为机密的事。

“哎呀呀，小公主这么看着我真是不好意思啊，在想些什么呢？”

被发现了，菲特倒也不掩饰，她直接勒住缰绳让马停在岔路口上，而其他人也跟着她停了下来，“我在想，你有什么办法让我悄无声息地进出雷舞。如果无法证明你的价值，现在就离开。”

“哦，这个嘛，这个啊……”宫本杰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但是很快又笑开了。

“我只是提醒你而已呀，能有什么办法呢？”

“什么，你！”

“等等等等，别生气嘛，有空对我生气，不如想想怎么应付你的姐夫啊，我记得是叫、叫什么摩罗可来着。”

这个男人在一开始就出卖了他们！在菲特想要与此人分开之前，他就动手了！

没有时间思考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宫本杰在一旁依然笑得亲切又和善，落在菲特眼中全变成了恶心，一瞬间甚至有杀了此人的冲动，但没等菲特发难，远处有烟尘扬起，一队人马正在快速接近。

“菲特公主殿下！”

领队者，正是摩罗可•德•弗洛森。

“哟哟，这么快就到了，真是可靠的阁下呀。”虽然说着不着调的风凉话，宫本杰和他手下的护卫却是小心地戒备着菲特一行，慢慢朝摩罗可的队伍方向靠近。而对于已经被发现行踪的菲特，他们倒是不担心她会逃走。

菲特也真是气得狠了，菜乃叶冒着这么大风险放她回来，她却这样简单地暴露了，眼看着摩罗可越来越近，她大喊道：“弗洛森伯爵，我命令你，以冒犯公主的罪名拿下这三人！”

说实话，菲特也只是藉此发泄自己的愤怒而已，根本没指望摩罗可会做出什么来，却没想到摩罗可在高声应了一句“遵命”后拔剑，借马势刺向背对着他的宫本杰！

果断，干脆，而且早有准备！

宫本杰也是有所防备的，只是他没有料到摩罗可会这么快，这么狠。他的两名手下都全神戒备着面前的菲特，而摩罗可本人的剑术在整个雷舞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一下真是迅如奔雷，重逾千斤，直接给宫本杰捅了一个透心凉！

“藤原！你……”

摩罗可的眼睛微不可查地一缩，手上使劲让那剑刃生生又陷进去一寸。宫本杰一口血咳出，不甘地睁大了眼睛，其中的怨毒和痛苦让他面前的菲特不禁倒退了半步，原本想喊停的话就此卡在喉中，这功夫摩罗可已经将剑从他身上拔出，而他身边的两名护卫也不知为何，最初的惊讶和愤怒之后，却慢慢平静下来，并没有动手。失去支撑的摩罗可半跪在地上，他的神情狰狞，眼神开始涣散，但当他注意到菲特的时候，却突然露出一个诡异又疯狂的笑容，努力向菲特伸手：“普蕾西亚，你瞧，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终于愿意来瞧瞧我了……”

闻听此言，菲特脸色大变，她抢上前去，扶着宫本杰的肩膀大声道：“你说什么，你是谁，你是谁？”

但宫本杰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菲特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次，将人慢慢平放在地上，尽量以平静的声音道：“弗洛森伯爵，为何杀了他？”

摩罗可面不改色，说的理直气壮：“他冒犯了公主殿下。”

“但我只让你拿下他！”

“如果公主殿下觉得我做错了，我愿意接受惩罚，但在那之前，请公主殿下允许我护送您到城堡。”

菲特不再开口，宫本杰已死，摩罗可的行为最多只算鲁莽，就算她知道摩罗可也许不怀好意，也没有办法拒绝他。

记忆中那个亲切温和如大哥哥一般的人，现在是如此陌生，想到这个人还是姐姐的未婚夫，菲特的心里就有些发寒。

“那么，请上马车吧。”

“弗洛森伯爵有心了。”冷笑着说完这句话，菲特却固执地骑上了原本的马匹，一拉缰绳绝尘而去，艾尔芙和塔卡虽然一副不太明白状况的样子，但还是本着菲特第一的原则迅速跟了上去，而原本属于宫本杰的两名护卫互相对看了一眼，也骑上马紧随其后。

摩罗可挑起一个无奈的微笑，扬鞭追上。

章七十一

“公主殿下，也许你对我的做法有些误会，我可以解释。”

一路行来，因为菲特和摩罗可都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随意开口，直到他们找到落脚的地方，摩罗可终于有所表示，看出菲特有拒绝的意思，他很快加上一句。

“就要到雷舞了，是不是该有些准备呢？我想，我还是能提供一些帮助的。”

这话正是戳中了菲特的心思，原本最好的设想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菲特自己孤身潜进城堡去见自己的母亲与姐姐大人，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而且你不想了解一下陛下和、艾丽西亚现在的处境么？”

说到艾丽西亚之时，摩罗可的眼神明显暗了下去，语气也显得低沉起来，菲特注意到了这一点。她不得不承认菜乃叶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从瞬虹传过来的消息时间上真的过了太久了。面对摩罗可认真又坚持的眸子，菲特终于妥协了。

“艾尔芙，塔卡，你们先去休息吧。”

她本想让艾尔芙和塔卡退下，只留摩罗可在房中，而他们两却都很抗拒的样子，菲特没办法，便让他们守在门外。

“为了接下来的交流，首先我需要解释一下之前的行为。”毕竟需要从摩罗可口中得到关于母亲和姐姐的消息，菲特便没有反对他的意思，况且摩罗可的神色很诚恳，这让菲特不禁疑惑，之前也许真的是错怪他了。

“没错，我从他地方得知了你的消息，也猜到了你的目的。但你知道么，那些消息原本该落在雷吉亚斯手中，雷吉亚斯•盖茨公爵。”摩罗可的声音很凝重，菲特虽然并不知晓其中的弯弯绕，但她天性聪颖，想到也许正是因为盖茨大公爵自己才不得不回来，果然，摩罗可接下去道，“雷吉亚斯已经与卢瑟联手了，说到这个，还有一件不得不说的事，希望以后我若做出什么你能理解我——在明面上，我是他们的人。不过也正因如此，我才能将消息截下赶来见你，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杀死那个男人了么？”

摩罗可的神情中带着无奈，他微微笑着，看上去却有些苦涩，与记忆中那个温柔亲切的大哥哥渐渐重合。菲特的内心泛起愧疚，她居然因为一个卑劣的男人怀疑了自小亲近的摩罗可，他从前对姐姐和自己都那么好，她该了解他是怎样的人，而她只借凭着他杀了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便误会了他，真是太不应该了。

“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太紧张了，突然看见你，我是说，任何来自雷舞的人……我、我真是……对不起，摩罗可。”菲特低下头难过地道歉，摩罗可摆摆手笑着道：“不用在意，菲特，你是艾丽西亚最宝贵的妹妹，我不帮着你还能帮着谁呢？”

菲特舒了口气，摩罗可对自己一直那么宽容，从小到大他都如自己的亲哥哥一般照顾自己，这里面虽然有姐姐的原因，但摩罗可也是真的对自己好，听到他这么说，菲特感到很高兴，也顺势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事：“谢谢你，摩罗可，你总是那么好。姐姐，母亲大人和姐姐都安好吗？”

“菲特，你听了可不要太难过……你的姐姐，艾丽西亚她、她……”摩罗可的声音出现了难以抑制的哽咽，眼眶也红了起来，这无疑是个不祥的征兆，菲特的心好像突然被谁攥紧了，刚才的一点点高兴都飞到九天云外，她的眼睛微微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摩罗可，但摩罗可却失了说下去的勇气，只是不自觉地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姐姐，姐姐她怎么了！”菲特的声音带着颤，双手忍不住抓住摩罗可的肩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说啊，姐姐她到底怎么了！”

摩罗可的双手死死握拳，深深吸气后才咬牙切齿地道：“旧病复发，不治……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一个，都不放过！”

他眼中的恨是那样得触目惊心，他的绝望与痛苦是那么清晰可见，让菲特断了所有侥幸的念想。她的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幸好摩罗可眼疾手快将人拉住了。

“菲特，你还好么？”

摩罗可毕竟早就经历过一场伤痛，此刻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他小心地将菲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担忧地望着她。

“姐姐，姐姐……”菲特的眼神直愣愣的，她的嗓音低柔轻缓，渐至无声，又突然拔高起来，带着迫切与希冀，“母亲大人，母亲大人她，她怎么样了？”

摩罗可叹了口气，小心地看了菲特一会才道出实情：“陛下身体抱恙多时，现在所有大事，都由卢瑟出面。”

的确是不容乐观的现状，但这个消息却让菲特忍不住感谢上苍——至少，母亲大人还活着。她绷紧的心弦仿佛得到了喘息，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姐姐，不……母亲大人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

大起大落的情绪让菲特看上去摇摇欲坠，摩罗可担心地想要上前扶住菲特，却被轻轻推开了：“我需要安静一会，好么？”

“我明白了。”

摩罗可脸上流露出怜惜之色，他安静地行礼后退出了房间，在他还未关上房门的一刻，一个身影从他旁边擦过朝房里奔去，摩罗可本能地想伸手拉住那人，却在接触到的一瞬间被人甩开了，接着门就在他眼前关上。

摩罗可愣了一愣，他虽不是下了狠力去拉，但他对自己的力道还是清楚的。他微微眯起眼，拉住了只落后半步也想跟着进去的艾尔芙：“菲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会。”

艾尔芙顿了一下，颇不服气地道：“那塔卡也冲进去了呢！”

“他……我正好，有些话要问你。他是不是逐羽那边的人？”

艾尔芙果然停止了动作，她皱起眉看了摩罗可一会才道：“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出于谨慎而已，你知道菲特现在的身份，非常敏感。为了菲特，我们不能有一丝差错不是吗？”

对这个自小照顾菲特的女侍，摩罗可的姿态放得很低，也十分诚恳，话语中满满的全是为菲特的担忧。

“我对这个人的底细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愿意将知道的告诉你，伯爵大人。”

“那真是太感谢了。”

章七十二

“菲特。”

熟悉的喑哑嗓音在耳际徘徊，菲特惊讶地抬起头，却只看见一脸担忧的塔卡。

在盼望什么呢，还在盼望什么呢……强自压下心中对自己的嘲笑，菲特揉了揉眉角疲惫地开口：“去休息吧，塔卡。”

“不……”

那被想念的声音再次出现，顺带附上一个温暖到让人落泪的怀抱，在菲特差点失声叫出对方名字的瞬间及时开了口：“嘘，就这样，好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在这里会带来什么影响？她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脑袋一片空白，这些问题菲特统统没有能力去思考，而她也的确不想思考什么，只知道这个人出现了，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她只愣了一会，便毫不顾忌地躲进那总让她感到安心的怀抱，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与悲恸。

起先只是细细的抽咽之声，菜乃叶明白她的菲特就是这样喜欢压抑自己痛苦的人，可是这次她真的不需要这样压抑自己，而且显然，她也压抑不住。无声流泪渐渐转为失声痛哭，她的菲特是这样的难过，流下的泪也沾染上那浓烈绝望的温度，一滴滴砸在心头，烫得她整个人生疼。她沉默着将人搂得更紧，心里突然就有了从未有过的后悔，后悔当初如此轻率地答应了菲特，令菲特现在如此痛苦。

是的，虽然当初答应菲特的时候有些冲动，有些赌气，但菜乃叶从来都是认真的，她对菲特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从来都是认真的，即便她知道她的决定会被千万人指责，她也不曾动摇过，而现在是她第一次为当初答应让菲特回来感到后悔。

但她能做什么呢？已经无路可退了，她也好，菲特也好，都因为她愚蠢的决定陷入了苦痛的泥沼之中，而她现在能做的只是全力让菲特忘却不幸。

于是她沉默着让怀抱收得更紧，仿佛要勒断了肋骨，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

“菲特，其实还是有点时间的，休息一下吧。”

菜乃叶试着提出建议，菲特看着天花板，好久才轻轻摇头拒绝了，要不是这安静的夜晚和菜乃叶敏锐的耳力，她几乎要错过那发丝与枕头的轻微摩擦之声。

因为之前菜乃叶冲进来的方式太光明正大了，她不得不在菲特平静一点后先装模作样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再从窗户边摸进来。这么来回一折腾，都快二更天了，她们两干脆也不睡了，并排躺在床上纯谈心。

“说真的，菜乃叶，你不该出现在这。”

菲特没有放任自己沉浸在悲伤之中，因为这样会让菜乃叶担心，而她不愿意看到那种情况。她侧过头看着菜乃叶，声音压得低低的，还带了些许因为哭泣产生的沙哑，温热的呼吸拂过菜乃叶的耳畔，让菜乃叶的心有些痒痒的，好像从前养星影的时候，它拿小爪子一下一下地扒拉自己的感觉。

菲特脆弱的样子激起了她内心深重的怜，也激起了同等分量的爱。

察觉到自己有些蠢动的心思，这让她忍不住唾弃自己，她侧过身子面朝着菲特，趁此机会将脑袋离得开了些，没想到顺着她的动作菲特也侧过身来面对着自己，而且顺势靠了过来，几乎脸贴着脸，她觉得菲特都能听见自己过快的心跳了。想要离得远些，再远些，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靠近，更悲哀的是菜乃叶发现自己为了让菲特靠得舒服点，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搂上菲特的腰，而菲特也没有半点抗拒的意思，态度又乖又温顺，暗夜中看不见那因哭泣而红肿的眸子，菜乃叶却能想象出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呼吸都有些不稳起来。

对不起。

菜乃叶在心里偷偷道歉，菲特是如此难过，她却只想着这样的事，她感到痛苦却又束手无策，自她知道自己与怀中的人儿一样是一名女子起，她发现自己的心意不但没有稍减，反而更加强烈起来，这让她倍感煎熬的同时，又有微妙的欣喜——她确实地爱着菲特，爱着她这个人，不为其他因素而改变。

还有什么能比看清自己的心更令人欣慰的呢？

菲特见菜乃叶久久没有动静，只好自己接了下去：“菜乃叶，我并不是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哦，哦哦不不不是，我刚才……哎，抱歉，我刚才走神了。”菜乃叶闭眼停顿了好一会儿，而这次菲特很有耐心地等待，“要说的话，我们都不该出现在此，恩，我是说，我是说……”

“对不起菜乃叶，我欺骗了你，还要求你做这样的事，对不起——”

“不，这不是我想说的，菲特，菲特。”菜乃叶使了点力将菲特抱得更紧，她将头埋在菲特的肩窝处深深呼气以找回冷静，“我也欺骗了你，菲特。但我们，我是说既然我们已经在这里了，我希望我们能暂且忘却那些，好么？”

感觉到菲特轻轻点了头，菜乃叶终于有勇气继续说下去：“我会帮助你的，菲特。我想过了，你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而我便悄悄地潜进你们的、呃，城堡里去，替你去看看母亲大人，然后再决定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什么城堡，那是莱庭。菜乃叶，你的想法太危险了，你对那边一点都不了解，何况，她毕竟是我的母亲大人。”一句母亲大人包含了太多意味，菲特顿了顿才接着道，“说实话，悄悄潜入这个办法我也想到了，只不过不该是你，而是我。”

说话的时候，菲特伸出一只手抚过菜乃叶的眉眼，划过脸颊，最后停留在下颚处。这也许只是菲特无意识的行为，却让菜乃叶觉得说话都困难起来，更遑论反驳菲特，她深深地吸气，尽量自然地捉住菲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菲特，这样更危险。”

“危险？我觉得……”菲特正待开口，突然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会才道，“菜乃叶，可是怕我没有自保能力？”

黑暗中，菜乃叶只是沉默，但这已经很清楚地表明了她的意思。

从来没想到会因为这个被人质疑，菲特觉得有些感动，又有些懊恼，菜乃叶不管自己对莱庭的不了解，不顾普蕾西亚误会她的可能性，只是不愿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但她就这么让人不放心吗？

“菲特，怎么了？”

菲特突然起身下床，并且抽走了温暖的棉被，突然的寒冷让菜乃叶下意识地一颤。

“我想起来还有一件不得不告诉你的事，亲爱的夫君。”

略带调侃的语气让菜乃叶呆愣良久，此刻房间依然是暗的，菜乃叶看不清菲特的表情，但她确信那上面必不会是如刚才那般痛苦无助。菜乃叶微笑起来，不管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比菲特更重要呢？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