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

「跪下！」

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早上还被老师温柔抚慰的脸庞而发热的脸庞，已经被巴掌煽过的疼痛所覆盖。

因为恐惧和害怕抖动着身子，17岁的园田已经不敢再去看地上散落的日记。

听从的跪下，却犹咬着牙齿，能清晰的听到咬合的齿间都在无可抑制的打颤。被翻看日记的羞耻，被发现秘密的无所适从，冲动的话语从口中脱出。

「我喜欢老师、」

对着家教甚严父亲，从骨子里渗出了服从。句尾的语调低了下来，不敢用上太过顶撞的语气，可还是被踢来的一脚重重的掀倒在旁。

听到一旁母亲的惊呼，手掌狠狠的摩擦在地上，混合着沙石泥土，渗出了血液。从被踢到为中心，向周边扩散起了疼痛。

心脏跳动得越发急速，叛逆的因子似乎要把整个人都灼烧殆尽。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缓缓的从地上爬起，跪在在原来的位置。

「我喜欢老师、」

又是一脚……跪回原地的时候仿佛能听到受伤的地方向自己发出尖锐的抗议，依旧是恭敬的低着头，眼眶通红，下唇已经被自己咬破了口子，口腔中有腥涩的血腥味，执拗的再次说出。

「我喜欢老师、」

一顿拳打脚踢，耳旁听到父亲的怒吼和母亲让父亲不要打了的哭叫。

「我、喜欢、老师…」

再也禁受不住受伤的身体的苛责，被撞击头部的疼痛让整个人都陷入了昏暗之中。

『我真的…很喜欢她。』

在床上醒来，身体各处都染上了药膏的味道。对着坐在床头的母亲，沉默不语。

「海未…」

母亲轻柔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带着些许哽咽。

「……」

无言以对。

门被轻柔的关上，看了一眼母亲放在床头的饭菜。缩回了被子里面，在棉被下的双手，紧紧搂住了颤抖不已的身躯。

被软禁在家中，学校那边已经三天没去了，手机也被没收。

除了每日每日的在房间看着早间的晨光过渡到傍晚的夕阳，园田海未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房门被轻轻叩响，母亲站在门口，脸上担忧的神色一览无余。

「……」

张了张口，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然后失败的垂下头去，也许在父母亲的眼中，自己已经被冠上了不孝女的称号。

「海未…有人，要见你。」

母亲让开了道路，站在门边的人，让园田海未霎时红了眼眶。

「老师…」

园田母亲拿来了水后，便带上了门，给房内的两人一个安静的空间。

「海未…」

对方低柔的语调，轻轻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有种让园田海未觉得这几天的抗争都是值得的，只要有种自己喜欢的人在，便无所畏惧的感觉。

「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诶？……整个人都开始发冷起来，对方一直以来温柔包容的声音在脑海中荡出了回声，在心中无限制的扩大。

「让校方知道这件事的话，对我和你的影响都不好。」

……怎么回事，那双让自己无可遏制陷入的柔和的眸子中，为什么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呢。

「海未，不要再执着下去了，没有丝毫的意义。我对你，只是老师对学生的关心而已。」

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说出过挽留老师的语，最后只是挤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想哭的情绪哽在心间，缓缓开口道。

「……既然老师这么说的话，我会放弃的。」

……

盯着未完全关上的门缝，突然像发了魔症似得光着脚跑了出去。

没有走吧、没有走吧……我不想，不想放弃的啊。

「做得很好，我会和校方讨论您的升职详情的。」

「那么就请您多多美言了，园田先生！」

本以为是自己无比熟识的，温柔且大度的老师，露出了渴求和贪欲的表情。

没有打扰两人，转身回了房间。

紧闭上了房间的门，在走回来的路途中就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无力的跪坐在地上，用手掌把自己的脸颊遮盖起来。

即使双肩都在颤抖，即使眼泪已经冲上了眼眶……猛的用拳头敲击地板，发出了哽咽的嗓音。

「哭出来啊…」

一下一下的猛击着地板，声音已经接近哭喊。

给我、……给我、……

「……哭出来啊」

————

在道场中间跪着，手掌摊平放在腿上，闭着眼睛冥想。

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后睁开了眼睛，对着进来的人勾起了一个微笑，低声问安。

“中午好，母亲。”

见到这样的园田海未，母亲不禁放轻了步伐，走到了她的身边。

“海未…”

除了低声呼唤，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园田海未只是抿着唇，父亲的责罚让自己并不能站起来，微笑的看着母亲，说出了安慰的话。

“我没关系的。”

猛的跪下抱住了海未的身子，园田母亲颤抖着声线，从眼角溢出了泪水。

“你父亲，他是爱你的……”

轻轻呼了一口气，回抱住母亲的身躯。琥珀色的眸子漾出了柔和且坚定的光芒。

“我知道，但是…对不起。”

“海未已经决定好了吗……”

“是的。”

朝着走往门边的母亲，手臂向前伸，随之摆放在地上，头叩在了手背上。

「对不起，母亲、父亲。」

良久之后才直起身来，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重新跪在了道场里。

「我想我是喜欢上她了。所以，在此之前，先从我这里开始，为她扫除一切障碍。」

视线扫过洒落在道场里的阳光，耀眼的金色。不需要抬头看，今日的天空一定是澄澈的蓝吧。

——就如同她眼瞳的颜色。

走出道场的园田母亲，一眼便看到站在道场门外等候的园田父亲，哽咽着倚靠在园田父亲的怀里。

“我觉得…我们快要失去海未了…”

轻轻拍着哭泣的园田母亲的背部，园田父亲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向道场，坚定的说道。

“不会的——”

烦躁的翻动着书页，在短短一分钟内连坐姿都变化了几个姿势。

今日的阳光正好，射入学生会室的角度刚好能够照出非常美丽的景致。坐在学生会长位置上的东条希显得心情非常好，看着绚濑绘里暴躁的解开自己的衬衫上两颗纽扣，抿着唇微笑道。

“绘里，今天的天气不错呢。”

不错？……瞥了一眼窗外的天气，明媚的阳光，却不能够让人驱散心底的阴霾。

没有回答东条希的话，反倒是扯了扯领口。

而且，太热了……敞开的领口完全起不到降温的作用，呼吸着灼热的空气靠在了椅背上——燥热得让人不安起来。

“园田老师今天也没来吗？”

碧色的眼瞳透露出了笑意，仿佛明知故问般把话脱口而出。

友人从三天起就愈加暴躁的态度，都一一看在眼中，却没有戳破。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吧，时不时的走神，对谁都心不在焉的态度。

绘里在四天前的晚上打电话给自己，先是沉默了三分钟，再说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她握住我的手了…但是又放开了……」

当时自己正在房里预习功课，在听到绘里的话时，目光刚好落在课本上『暖』的单字上。

「握住的时候，绘里觉得暖和吗？」

扬起了笑意，开导着这个一到关键时刻就脑袋当机的友人。在等待回答的时候，用黑色的水性笔在桌上敲击了几下，然后把暖字圈住。

园田老师给人的感觉是非常稳重而成熟的。主动的样子，好想看看呀…

「…嗯，非常的，温暖。」

「那就足够了。」

微笑着挂断了电话，东条希又在圈住的暖字上打了一个着重符号。

——哎呀哎呀，大晚上秀恩爱什么的，还真是没有自觉呢。

“她今天又没来上课…”

友人的回答迟疑了许久才响起，东条希倒是毫不在意的拿出了手机，翻看了一下昨日收到的邮件。

“绘里你不知道吗，消息来源还真是弱得可以呢。”

指尖在键盘上轻敲着，再次回复昨天就回复过了的邮件。

“什么……？”

后知后觉的才明白东条希说了什么话，正坐了身子，疑惑的看向对方。

“园田老师要辞职了哟——据说是，要去结婚了。”

“……！”

看着跌跌撞撞跑出学生会室的绚濑绘里，东条希唇边勾起了一抹坏笑。

太过犹豫的话，就让咱来帮你吧。

打开手机，距离发件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分钟，那个人也应该到了吧。

果然，下一秒学生会室的门便被人打开，绑着双马尾的黑发女生，红瞳中透出了无奈的情绪。

急走几步，把邮件内容正对东条希，从口中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喂，你干嘛又折腾她啊。”

「园田老师好像出柜成功了，太大胆了……父亲跟我说的时候我还反应不过来。」

「真的嘛？看来绘里里的春天要到了呢。

妮可酱~咱刚刚告诉她园田老师要辞职结婚了呢~不过来看看情况吗？」

用手拖着下巴，对上矢泽妮可的视线，东条希嘻嘻笑着。

“或许今天过后，就能看到绘里里飘飘然的样子哟。”

把视线望向了窗外的风景，东条希再次肯定到。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十七、

用上全身的力气奔跑着，两旁的风景急速的退后。

正午的温度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汗水流经脸庞，从下巴滑落。猛的停步在园田海未家的门口，视线落在了古老的大门上。

像是被人紧紧扼住了咽喉，连呼吸都感到了嘶哑的疼痛。

不自觉的伸出手按在了紧闭的门扉，蓝眸中闪过些许迟疑。——敲开这扇门后，自己直面的会是什么…是她温柔的笑容，还是自己孤身一人的背影。

「据说是，要去结婚了。」

友人的话还回荡在耳边，碧色的瞳孔中闪烁的笑意，是对自己懦弱的嘲讽吗。

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用制服的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汗水。整个人都平静下来，叩响了大门。

狼狈的样子，才不可能再给你看到…

你一定不可能嫁给别人的，因为——我会以最好的姿态，把你接回来。

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人，眉眼间与园田海未有些许神似。

“你是？”

一眼便认出这是园田海未的母亲，绚濑绘里恭敬的鞠了一躬。

“您好，我是老师的学生，请问她在家吗？”

园田母亲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还穿着制服的学生，随即眼中露出了然了神色，让开了道路。

“海未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呢，请先进来吧。”

对于园田海未正在收拾东西的话语虽有疑惑，不过还是听从的跟在园田母亲的后面，直到到了园田海未的房间门口。

“她就在这里面，那么我先去沏茶。”

“麻烦您了。”

目送着园田母亲消失的身影，绚濑绘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曲起指节，叩了两下。

“请进。”

房内传来了让绚濑绘里无比思念的、久违了的声音，拧开门把，打开了房门。

“母亲，这些我一个人就可…”

手上正在折叠衣服的动作没有停顿，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过身来，却在看到房门口站的人后，险些让手中的衣服滑落在地。

“绘里？”

而绚濑绘里才是真正的说不出话来，地上摊开的行李箱，床上已经叠好的一摞衣服…

「园田老师要辞职了哟——」

揪心的疼痛…却迈出了步伐，站在园田海未前面。

“你在…做什么啊。”

“诶？”

园田海未显然对于当前的情况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昨天才确定的事情，她都还来不及把情况告诉绘里，这样就来了？

但对于绘里的话还是下意识的做出了回应。

“在整理衣服，毕竟下午就要走了。”

「据说是，要去结婚了。」

已经听不进接下来的话，猛的扶住园田海未的双臂，兴许是太过愤怒，声线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不可以！……你只能是我的、！”

“老师是大笨蛋啊、为什么随随便便的就要和别人结婚！你了解他吗，你才和他认识几天！……我只是说让你不要管我，可没说让你抛下我。你这样，让我毕业之后的告白怎么办，我还没有、还没有跟你表达心意！”

“我还想变得更好，至少不想再让你照顾我了。一直以来都是被保护的我，也想像你一样去保护你，我也想和你并肩站在一起。所以——别用这种方式拒绝我……”

像是被按下了表达一类的开关，绚濑绘里从急切到低沉下来的话语，直到无力的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动作，园田海未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安的抓着园田海未的衣服，把头埋在肩膀上的动作导致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却不敢抬头看。

鼻间满是她衣襟散发的洗衣服的味道，混合了些许茶香。让人迷恋得不想离开，微微收拢了指尖，又怕捏疼她而不敢太过用力。

啊啊…自己是不是又被看到了狼狈的姿态呢，太过分了……

“绘里才是笨蛋。”

传来了意料之外的回答，被对方强硬的捧住脸抬起头来对视。

可以看见园田海未的眼里参杂了些许笑意和温柔的无奈。

“你从哪里知道我要结婚的…我只是要搬出去而已。”

“而且绘里真是过分…”

还沉浸在上一句的狂喜没回过神来，就马上被指责了。

但与之相反的，指责的人眼中闪出了泪光。

“为什么要让我在喜欢过自己的老师之后，继而喜欢上自己的学生呢……明明就是违背社会道德的东西，我明明都知道的、

可是绘里太过分了，连我想独自一人清静一下都不行，在脑海中吵吵嚷嚷的。在练习的时候，也在不停不停的担心你的事情。连在和上川先生相亲的时候…都想着是如果你就好了…”

尽管已经流出了眼泪，却没有去擦拭。

自己的哭相一定很差吧，尽力维持着扬起的笑容。但是…对于绘里话，自己一定要给予回应才行。

“……所以，毕业后的告白，请让我好好期待吧…”

哭得不停的样子，最后的话都含糊得不能好好说清楚。被抱进了温暖的怀中，抽噎不停的将眼泪都蹭在了制服上。

轻轻的把门带上，园田母亲走到了道场中，对着正在练习空挥的园田父亲微笑着说道。

“海未，能够好好的哭出来了呢。”

劈下的动作一顿，随即又继续。只是没有了之前那般凌厉，变得柔和许多。

从面部护具中听到园田父亲的回应。

“那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

“嗯。”

————

站在玄关处的园田海未，无奈的看着绚濑绘里口中叼着面包穿鞋的样子。

“绘里，今天可是毕业的日子，太慢了呢。”

一口咬下口中的面包，绚濑绘里也随之回应一个无奈的表情。

“我只是太兴奋了而已。”

兴奋的想着要怎么在毕业典礼上与园田海未告白的话语，结果拟定了数十张草稿，凌晨四点才几近睡去。

走在路上，看了一眼园田海未的侧颜，对方浅浅笑着的样子，心中像是被轻敲了一下，悸动不已——自己定会给她一个，最符合期待的告白的。

身旁人雀跃得都要轻跳起来的步子，让园田海未勾起了笑容。

真是太好了…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学生的呢，是她怕黑时惹人怜爱的样子，还是她不甘却独自忍受的坚强。

因为不想让她重蹈自己的覆辙，一直都在避开她的。可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这人占去了所有心神。一丝一毫的思考间隙都被她填满，但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已经喜欢上她了，就决计不会再让事情重演。

“绘里…”

不禁出声叫了她的名字。

“嗯？”

有你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手不知何时被悄然握住，没有挣开，反而主动的改成了十指相扣的手势。

彼此扬起的，心照不宣的微笑，是今日最棒的开始。

在学校的礼堂中，站在了舞台上面，随之一起的是同班的同学们。

把目光转向台下，端坐在座位上的园田海未正露出微笑看着舞台上一位位接过毕业证书，正在发言的学生们。

轮到自己的时间还有些长，绚濑绘里不禁放空了思维想着园田海未的事情——自己今天，又没能亲到她。

当日双方都表明了心意，但是被限令了亲吻禁止。

当事人湿润的眼眶，软绵的音调，一副诱人犯罪的样子，却说出了拒绝亲吻的话语。

知晓园田海未的心中还残留着些许褶皱没有抚平，最后只是抱住了她，表示自己的支持。

只是…在数天前一起上学的时候，在路上偷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结果被扔下独自一人走了——啊啊，今天也是，在毕业这个日子，无论自己如何的撒娇请求，都不肯给一个鼓励的亲吻。

她的海未，真是太害羞了。

“绚濑绘里。”

被点到了自己的名字，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摆出了严肃的表情接过理事长手上颁发的毕业证书。

“说几句话吧。”

理事长微微笑着，把话筒递给了绚濑绘里。

接过话筒，脑海中构想着今日凌晨就准备说出的话。但是在看到台下的那人微笑的样子，脑袋里面的思绪就开始混乱起来。

定了定神，从口中说出了公式化的谢意，在之后，就进入了正题。

“在三年级的最后一个春天，我得到了转变的契机，因为她，我才会满怀自信的站在这里，我才可以微笑传达出自己所想。”

对上了她的目光……接下来，把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就好了。

“园田老师，我最——”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她抽噎不停的样子。

“…感谢你了。”

一同走到了绚濑绘里的门口，自然的答应了去对方家中坐一会的邀请。

在玄关处换下家用拖鞋，微笑的看着这个自从接过证书开始，无论是在回来的路上，还是刚刚的请求，都露出一副致郁样子的绚濑绘里。

“其实，如果绘里没什么事，我现在就走也可以的。”

还是有点想宠着她的…悄悄的在心底这样想着。却把手背在身后，说出了番话。

“…海未不对我说些什么吗……”

好像是很失败的样子，垂着头发出了低低的声音。

“嗯，不用客气，绘里。”

干净利落的给出回应，然后看到了对方露出更加致郁的表情对着自己。

稍稍沉寂了一会，终于是忍受不住的那般，绚濑绘里一个上手就把园田海未抵在了墙上。

强势的圈住了对方，从口中爆发出了恼怒的话语。

“我说谎了！——才不是最感谢你！”

明明是最喜欢，最喜欢你了！为什么对上她的目光就变成了最感谢了呢……不想看到她有什么舆论，继自己走了之后，她还会在学校里面教书。抱着这样的心思，就把违心的话说出口。

总觉得有些难受，那么之前的自己到底在兴奋着什么。

“嗯？那绘里想说的是什么？”

多多少少有猜到对方的心思，顺从的被她圈住，眼中带着笑意，故意问出口。

“才不是最感谢呢……我，最喜欢你了……”

至今以来为止最弱气的发言，突然让园田海未有了些许不适。抬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一个巧劲就反过来把对方抵在了墙上。

正视着对方有些慌乱不解的容颜，园田海未也微微红了脸颊，算了……今天的自己，就大胆一些好了。

毕竟她，给了自己一个最好的毕业告白呢。

凑近的面容，轻轻软软的点在了对方的唇上。

“我也是，最喜欢绘里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