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hddzgo 于 2015-3-7 16:30 编辑

整个过程，海未感受到了从来没经历过的刺激，在她抛弃了自小养成的羞耻心和道德感后，她正在享受一种新奇的快乐，这是绘里带给她的，她的绘里聪明又可爱，无论做任何事都精力充沛，即便她们目前处于这种艰苦的困境中，她也毫无气馁，她从没有对海未许诺什么，但海未从她的眼睛里能看到她们安稳和幸福的未来。

事后她们躺在床上，绘里在说话，不过海未听而不闻，她在思索着怎么在这个新的地方帮上绘里一把，毕竟只靠她一个人养活两人非常不容易，直到她发现绘里住了口，正望着她。

“想家了吗，海未？”“没有，我没时间去想那个。”“哈哈哈……这真叫我惊讶，亲爱的。”绘里大笑着搂紧了她，“园田财阀的千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很奇怪吗？从我决定跟你走的那一刻起，就决定好了的……”

第二天海未醒来的时候，绘里已经不在阁楼了，她在电视上贴了个纸条告诉自己在附近的汽车修理厂找了个活干，早餐可以和房东提——她们的租房合同里可是有提供早餐这一条的。海未走下楼梯，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正坐在桌子边往面包上抹奶油。“早上好，你是海未吧？”女孩流利的日语吓了海未一跳，“我……你是？”“我是房东的女儿，叶莲娜。”女孩耸耸肩，“大学恰好学得是日语。”叶莲娜似乎对海未的反应感到很有趣，她的棕色眼睛毫无顾忌地盯着海未无措的样子，把手里刚抹好的面包递给了她，“绘里和我打过招呼了，别客气，请吧。”她爽朗的态度让海未放松了些，于是她也坐下来开始享用这一顿正式的俄式早餐。叶莲娜终究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对外国人特别是东亚人十分好奇，她缠着海未问了很多关于日本的问题，直到她的房东妈妈的叫喊声变得愤怒了才不得不离开。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叶莲娜几乎每天早上都和海未聊上一个半钟头，他们的话题从一开始的日本又聊回了俄罗斯，其实海未对恋人的家乡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自从她打定主意要和绘里共同分担的那一刻起， 她就希望尽快地了解这里，以便于找到适合自己做的事情。

“那么我可以去教堂打工吗？我想赚点钱。”当某天叶莲娜说到俄罗斯的宗教话题时，海未忍不住打断了她。“当然可以，不过首先你得加入我们。”叶莲娜瞥了海未一眼，似乎对她打断自己的滔滔不绝有些不满，“我自从受到洗礼的那一天起，就将自身托付给了上帝，当然，我也有义务向世人传递上帝所带给我们的福音，阿门。”叶莲娜突然阴沉的眼神让海未有点不舒服，她只好以身体不适为由结束了这次聊天。

之后的几天，海未发现只要和叶莲娜的话题一聊到宗教，她就变得无比的神经质，这让海未根本没法继续提打工那件事，况且海未也并不想加入她们成为教徒。她想到了绘里，也许她可以帮助自己去教堂，可当傍晚绘里回来的时候，她却欲言又止。

“今天过得怎么样，亲爱的？”绘里依然看上去神采飞扬，即使她正在脱自己满是油污的外套，“噢，天哪，简直糟透了。”海未差点想学着本地人的口吻来上这么一句，她之前自以为在莫斯科交到了第一个朋友，可现在看来情况却有点不正常。

“我还是不可以出门吗？”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果不其然换来了绘里立即严肃起来的脸色，“我很理解你，海未，但是现在还不行。”她叹了口气，“我不想失去你，你难道想失去我吗？”“不想……”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忍受不了只有你独自承担。

后面这句话海未没有说出口，她被绘里吻得意乱情迷，之后两个人连晚餐也没有下来吃。

隔天的清晨，海未被饥饿感弄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绘里仍旧按时去上班了，她在心里叹息恋人的付出，起床下了楼。让人意外的是叶莲娜没有像以往那样等候在餐桌边，海未只好一个人默默地吃完面包，刚站起来转过身准备回阁楼时，后背冷不防地遭到了袭击，而袭击者正是叶莲娜，海未被她用一根木棒重重地击倒在地，她惊恐地回过头，迎接她的又是一记闷棍。

“主永远不会宽恕你。”叶莲娜居高临下地盯着海未，她脸上凶狠的表情让海未怎么也想不到，这和几个星期前那个热情开朗的女大学生是同一个人，“为，为什么……”后背开始传来了剧痛感，海未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男人与男人同寝，与妇女同寝一样，两人都做了可憎的事，必须处死。他们要自行承担丧命的血债。（注①）”叶莲娜一脸厌恶地说道，接着把木棒扔到了一边，“别以为昨晚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会让妈妈叫你们明天就滚蛋。”

海未在煎熬中等到了绘里下班回来，她不愿意再回忆早上那件可怕的事情，也不想在绘里面前哭诉什么，连后背上的伤也任由它肿胀发疼，她固执地不想给恋人增添烦恼，但却不知道，这种逃避一切的做法毫无意义。

吃完晚餐后，房东领着叶莲娜来到阁楼，向绘里她们郑重地道歉，并承诺之后三个月的房租减半，还留下了外伤药，只不过叶莲娜看上去没一点儿后悔的样子。当她们走后，绘里仍然不明就里。“亲爱的，你能解释一下吗？”“因为叶莲娜发现了我们的关系，然后揍了我一顿。”海未刻意让自己说得轻描淡写一些，可绘里听到这些话就腾地站了起来，双肩因为怒气上升而发抖，“那个东正教的婊子！”她几乎就要冲出房间，但到门口时还是停了下来，海未望向她，她们四目相对，她的脸上突然恢复了平静。

“我们今晚就走。”绘里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半夜的时候，海未被绘里摇醒了，她略带歉意地提醒她到了车上再睡，然后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拿着行李穿过房东的房间，直到钻进车里，绘里才放声大笑起来。

“亲爱的，你绝对猜不到我刚才去干了什么。”“什么？”“我把叶莲娜的圣经变成了厕纸，明天一早她就能在厕所发现它们了。”

-TBC-

注①：取自《圣经·利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