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otasiki 于 2014-10-10 05:20 编辑
12.
藏青色的天空点缀着繁星,眯起眼,那成片成片的星河似乎带着花瓣般的粉色。从这里看不到月亮,这里只有一小片可以望出去的地方,那破了顶的小屋,寒风从四处开裂的墙缝钻进来。
虽然如此,但其实在此之前,焰从来没有好好观察过星空,即便机会很多。
这有什么好看的吗?她一定会这样问自己,那仅仅只是夜晚用来判断方位的路标而已。
“从这里能看到星星呢。”
“嗯。”
“好漂亮。”
圆在和她说话,声音打着抖,焰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可惜仍旧空着半边。
两人就像在井底的青蛙一样在破败的木屋里坐着,遥望那一小片透进来的夜空。
她现在出乎意料的平静。
喉咙有种灼烧的感觉,口腔里泛着呕吐过后的酸涩。不过那无关紧要。
抬头的时间有点久了,她低下头,将下颌搁在怀里人的肩头,闭起眼开始回想这几百小时。
——在十分钟前,焰做了个攸关自己以及圆的性命的抉择。
事到如今,焰已经不是很想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被发现的也好,酒里被下了迷药也好。自从和圆接触后她就变得迟钝,像一头毫无目的不停奔跑的野兽,突然有天惨惨地跌了一跤,之后却没有被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抹消掉,而是被拾回去照顾。现在尝到了甜头,不那么想回去以前的生活了。
这绝对是作为杀手的失格。但那又怎样呢。
老实说焰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什么杂音都没有,能钻进耳中的只有风声,自己的呼吸,圆的呼吸。
虽然冷得快要没知觉,但焰还是祈祷时间能停止在这时候就好了。
……可惜不行呀。
顺着风她听到了,有人在接近这里的声音,很多人,好多好多,多到焰无力得觉得好笑,自己是需要这么大动干戈的家伙吗,真是受宠若惊。
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话,焰有足够的自信从这里脱离,刺客本就是像老鼠一样生活在阴影里的生物,比围剿更好笑的是,这样的人居然想要走到太阳下了。
能撑到早上吗?
大概不能吧。
焰和圆总共接吻过四次。这是最后一次。
圆转过身来将她压在墙上,这也许是目前唯一可以和酒精抗衡以麻痹自己的东西。焰感觉到自己腰间具有沉甸甸分量的东西被摸走,而后放到手中,被她捏着手腕举到对方的心脏处。
“我们的契约呢?”
“结束了。”
她离开她的唇瓣,比空气要灼热的吐息呼在焰的脖颈——她开始想到牵牛花。
有着紫白色花瓣的花儿,开满缠绕篱笆的藤蔓。
“会痛吗?”
焰听见她低声问道,她沉默着,也许会痛,也许不痛吧。不知道。
总之,焰理解了她要自己做什么。她握紧匕首。
……真的只有这条路可以走吗。她问自己。假如分开来逃跑的话,焰可以脱身,圆则是百分之百会被他们抓到,之后不得而知,她是教会的人,说不定可以免于一死。
但她不要做这种假设。
那时候不想,现在更不想。不管别人怎么说,就当是一个冷酷的杀手最后的私心吧。
“麻烦轻一些哦。我怕痛呢。”
攥着自己衣角的手握得很紧。
“好。”
焰的手隔着衣料摸到她的胸口,确认着心脏的位置。这个过程和所有暗杀一样迅速,甚至可以说是最利落的一次。
可能直到最后焰也没能搞明白何所谓爱。
只是刀子扎进去的一瞬间,自己身体里好像也有什么东西随着一并碎掉了。
焰把她放下,走去打开那道隔绝了这里与外界的门。
我不容易死。
她对自己说。
13.
这位就是传说中带领影子部队神出鬼没,消灭掉大量敌军的炼金人吗……真残忍,脸被毁得一塌糊涂了。
身材真是魁梧啊,难怪能有那样的战绩,普通人根本拿不下吧。
多亏了他调开了那边的兵力,最后那仗才能打赢啊。
——沾满血迹与伤口的庞大尸块由四位士兵抬着在人群中穿行,即使发散出腐臭,也没有任何人敢议论他。他是个功臣,是个英雄。
“…那家伙确实是死了对吧。”
“是,我亲眼看到过尸体。但居然……?”
“没什么好惊讶的,她比男性还难以拿下。尸体呢。”
“谁知道……大概是随便找个地方丢了吧。”
“这样啊。不过,虽然厉害,但终究也就只是棋子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