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種活屍的危機解除,艾莎心想這下總算能放寬心的過上安穩日子了,她等不及要見她最重要的人了。
希望能早一步見到,車子一路上瘋狂疾駛,這情況很明顯是超速駕駛。
剛踏入刀疤陣營的那天,安娜性命危在旦夕。當時的她根本作夢都想不到自己還能夠有這一天。
那一天,手術過後,安娜被送進加護病房當中,24小時全天候嚴密觀察。
艾莎看著自己昏迷不醒的妹妹。
24小時、48小時,時間陸陸續續過去了,安娜的狀況依然沒有好轉,終於即將面臨最關鍵的72小時危險期。
能否說些什麼,我快要放棄你了 。
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聽。
無論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請說些什麼,我真的快要放棄你了。
我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無能為力。
你充斥在我的腦海,可我却不知如何是好。
總是扶著你的我可能也會摔倒,請你開始學著自己站穩腳步。
能否说些什麼,我快要放棄你了 。
我很抱歉,我無法永遠陪在你身邊。
但是任何時候,我都關心你。
請說些什麼,我真的快要放棄你了。
我會隱藏自己的真心。
你是我唯一的愛人,可我卻猶豫著是否獨自離開。
請說點什麼,我快要放棄你了。
而我很抱歉,我無法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但是,不論你在哪裡,我都希望你過得很幸福。
求你了,請對我說句話,我真的快要放棄自己了。
說些什麼,我就快要放棄了,請說些什麼…
快醒過來,安娜...
看著昏迷不醒的妹妹,艾莎想起了以前的回憶,那是安娜沒有離開跑去經營農場、兩人在一起生活的快樂日子,但最後卻是以充滿落寞的方式結束。
那次,她看著她離開。
這次,她更可能永遠失去她。
「你說過你愛我,說了成千上萬次。」
「我也喜歡你,我也愛妳,但我卻不能接受你。」
「你愛我,我知道,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愛妳。」
「大家都喜歡你,但只有我不可以。」
「無論何時何地,都在想你的事情。」
「你總是一直在我身邊,形影不離,我卻極力讓自己在內心保持和你的距離。」
「我愛你,真的好喜歡你。」
「總是一直注視你,小心翼翼不讓你發現,因為我想一直這樣相處下去。」
「我不會放棄愛妳,我永遠不會放棄妳,但我不能接受妳,因為我要保護妳。」
「妳大概會嘲笑我這樣很矛盾,但這都是為了妳好,這樣才不會讓妳受傷害。」
「總有一天妳會是某個人的妻子,總有一天妳會成為孩子的母親。」
「很多事情都會改變,但妳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這點永遠不變。」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意識到的,是慶祝自己16歲生日那天安娜因為過於興奮激動而湊上來的一個吻嗎?
還是因為看到安娜被其他人告白感到吃醋的時候呢?
更有可能是她發現到了安娜刻意隱藏的視線,那就跟自己偷看她的時候一模一樣,總是裝作不經意地在附近打轉著,實際上目不轉睛地一直暗中注視著對方,眼神當中充滿了熱情與期待,深深陶醉其中。
艾莎並不是只喜歡女人,也並非討厭男人,她就是喜歡安娜,她愛上了自己的妹妹。
安娜喜歡她,而她也喜歡安娜,這毫無疑問是兩情相悅。
「哦!天啊!」
但是在她發現了這件事後立刻陷入了恐慌並且暗自下了一個決定,她不能接受這份感情。
她愛安娜,但是安娜不應該愛上她,這是不被允許的,她們除了都是女孩子外,更是親姐妹,她必須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
為了安娜好,這一切都是為了安娜好。
將這個祕密永遠藏在心底,也不給安娜有任何的機會。
艾莎不再和安娜隨意擁抱,減少親暱舉動,以前的無話不談變成了一天說不到三句話。
過去最親密無間的二人,如今卻是形同陌路。
安娜在艾莎成天有意無意的各種暗示之下,終日處在一種莫名害怕的恐懼感中生活,明明就近在身邊,但卻又刻意逃避。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幾年,這種疏離感讓她備受煎熬,她打算鼓起勇氣來點不一樣的嘗試,那就是向艾莎告白,表明自己的心意來挽回她。
「我沒辦法跟你再這樣相處下去了。」
「那就離開。」
「你一定要這樣子對我嗎?我今天一定要跟你把話說清楚。」
「我們之間沒什麼話好說的了。」
「給我機會,讓我說幾句就好。」
「沒有第二句話,不是你走就是我走。」
「......好吧,我離開就是了,你留下。」
「很好。」
怕艾莎會選擇不告而別,甚至是徹底消失不見,安娜決定離開讓艾莎留下,這樣至少她還有辦法找得到艾莎。
沒多久,安娜搬出去了。
艾莎當然明白安娜的用心,但這是她親手造成的,她不能出手挽留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安娜離開。
「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連一句話都不肯多說嗎?」
「...保重,艾莎。」
原本以為自己堅強到能夠面對這一切,直到那天看見安娜離去的落寞身影,聽到暗自哭泣的低鳴,她才知道她錯了,她根本不如她自己所想像的足夠堅強。
她的心好痛,她下意識伸出手,她想抱住她,不讓她走,好好安慰抖著肩膀哭泣的她,但是卻又把手給縮了回來,雙手因為不安而互相交疊搓揉著。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了...」
那次雖然鬧得不歡而散,但是當艾莎得知安娜和克斯托夫在一起經營農場後,她由衷祝福安娜,這讓安娜感到很幸福。
「她好關心我...為什麼之前變樣了呢?」
「工作的時候能不能別一直老是提艾莎啊?這樣很危險。」
「你聽我說,艾莎主動找我耶。」
「..............算了,隨便你了。」
縱使不在身邊,但心的距離恢復到了昔日那樣緊黏著對方,天天幸福地想著彼此。
雖然從結果來說還算得上是好的,但還是讓安娜傷心難過了。
那次是她第一次傷害了安娜。
她只是想保護安娜,只是單純地想保護她而已,但卻反而讓安娜傷得更深。
這次也是,明明是要保護好她的,卻害得她現在性命垂危。
她不知道該怎麼彌補才好,她還能有機會對她做出補償嗎?
「安娜...醒醒」
在姐姐連日來不眠不休的呼喚下,妹妹終於清醒了。
「光...好亮...」
那是病房天花板的燈光。
「艾莎...」
安娜醒了。
雖然從漢斯手底下大難不死,但是失去右手讓她信心全失,在得知自己投靠仇人刀疤的情況後,更是讓她大受打擊,整個人意志消沉,形同廢人。
「我的手呢?為什麼整個不見了?這樣我怎麼保護艾莎...」
「安娜...」
「居然求助刀疤...艾莎,你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做的...」
「別想那麼多了,你先休息,現在最要緊的是你必須恢復健康,其他事情你都不用理會。」
為了幫助她重建信心,艾莎花了很多心力照顧著安娜,精神狀況有了好轉後,艾莎便實踐諾言,告訴刀疤預測出來的避難所位置。
「對你妹妹身上所發生的事,我感到很遺憾。」
「............................。」
「包括農場那時候發生的一切,但我希望你能瞭解那只是公事公辦,我提起這事不是為了得到原諒,只是不希望我們往後還存有任何的不愉快。」
「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對我們做過的一切,但我也必須感謝你救了安娜一命,這不算兩不相欠,更不是一筆勾銷,只是為了活下去。」
「你能這麼想就好,這樣做對我們雙方都好。」
動用了很多人力物力,艾莎真的盡心盡力替刀疤找出政府的避難所。
「終於找到了。」
「開始籌備攻擊。」
「等等,或許我們可以談合作,像是建立邦交,各取所需。」
「國與國之間的邦交嗎......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這只是眾多避難所的其中一個,如果能和這個避難所建立友好關係,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和其他避難所談合作。」
「............那就交給妳去負責外交,我負責籌備攻擊,給妳時間交涉,談不攏就打下來。」
「好的。」
艾莎透過昔日曾是避難所傭兵的馬修傳遞訊息,成功和避難所有了接觸,在很短的時間內和避難所有了更進一步的接觸。
妹妹的右手永遠是艾莎心中的最痛,所以艾莎積極與政府避難所接洽談合作,直到與雙方有了初步的結盟後,艾莎趕緊將安娜送過去。
「你這樣有點強人所難啊,妳也知道眼下資淵相當缺乏......」
「請幫幫我妹妹,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會考慮考慮。」
艾莎欠下了龐大的債務才替安娜弄到了量身訂造的義肢及完整的一連串復健,這代價相當於艾莎將自己整個人賣給了避難所一樣,總之是成功得到了醫療上的援助。
避難所將她給收買了,要求她替政府效勞。
對於刀疤,艾莎對他毫無忠誠可言,兩人之間甚至還有一筆仇深似海的血債,但她其實並不是很樂意這麼做,因為她很清楚當個叛徒的風險有多高,這樣做很可能禍及安娜。
但是她別無選擇,在刀疤和政府兩邊陣營的明爭暗鬥下,既然對方率先開口了,她只能盡早選邊站以求多活一些時日,多換取一些喘息的空間。
因此,她當起了間諜。
刀疤車隊的犧牲、活捉變種活屍的樣本都是政府祕密指派給她的任務,雖然表面上是要收集能夠說服政府出力的證據,但實際上是要找理由削弱刀疤的實力,一方面也要奪取珍貴的研究資料。
可是刀疤也不蠢,車隊被消耗的同時,刀疤也讓整個政府團隊的人都跟著去陪葬了,甚至還安排人手做出背水一戰的防線,只要刀疤的人一死,活屍就會被引出去。
這完全玉石俱焚的作法,讓政府重新對這位狂人有了新的評估。
「暫時還是和刀疤採取合作。」
「我知道了。」
這樣的決定對艾莎、對其他人都好,不用內鬥總是最好的。
在確保了安娜可以在避難所得到最妥善的照顧後,艾莎因此有了餘力去處理其他事情,一些早該去做的事情。
「帕比爺爺、斯特、歌爾妲太太、凱伊先生還有大家...我回來了。」
那就是替農場所有受難的親友建立墓碑,艾莎只要有空就會去那裡祈求原諒,因為向刀疤報仇已經是近乎不可能的了,而她也不敢去想像要是刀疤這時候死了,這個王國會成什麼樣子,到時又得死上多少人才能平息?
除此之外,還有像是農場的重新建立,她希望安娜康復後能有個可以回來的家,真正意義上的家。
然後艾莎還積極地尋找其他失散的農場親友,可惜都沒有下落,但她沒有放棄打探。
要處理的事情堆成山,特別是變種活屍的出現,一個弄不好可能就是災難惡化。
如今眼下最大的威脅終於消失了。目前為止政府又是真心想和刀疤進行合作,農場的重建也差不多告一段落,總算可以放下心頭的一塊大石了。
車子很快就開到避難所,艾莎一路跑到醫療中心,看到了正在乖乖做著復建的安娜。
「安娜!」
「艾莎?天啊!我想死你了!」
「這麼晚才來看你,你生氣了嗎?」
「什麼?呃...咳咳,沒錯,我是很生氣。你得對我做出補償才可以。」
安娜裝出一臉消沉的表情然後別過臉,艾莎緊張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可是無論安娜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艾莎進一步的動作。
「不要哭了.......妳要想辦法安慰我啊!」
「我不知道怎麼做...」
「你可以的。」
「做不到嘛...」
「哎呀,我示範一次給妳看!」
又是親親,又是抱抱的,安娜把艾莎整個人全身摸了個徹底才肯放過。
「呼呼,學會怎麼安慰人了嗎?」
「嗚嗚..............。」
「啊...哭得更厲害了。」
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艾莎,安娜尷尬地舔了下嘴唇。
「艾莎,吃過飯了嗎?」
「...嗚...還沒。」
「走,去吃飯!」
說走便走,安娜興奮地拉著艾莎一路跑,逢人便打招呼順勢把艾莎介紹給每個人,其他人看到她都會熱情的回應,看在艾莎眼中感到很欣慰,至少這下可以確定安娜在這裡過得很好。
「HI!安娜!」
「HI!正好,我給你介紹,這是我姐姐艾莎,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寶貝!」
「不用你說,光看就知道了,初次見面就會自帶聖光的女神嘛......莫名其妙就有一盞燈光打過來...」
「安娜,別亂玩電燈開關。」
因為這樣,安娜被艾莎給訓了一頓。
「你姐姐真的跟你說得一樣很漂亮耶!」
「嘿!別想對我姐姐動歪腦筋!」
「哪敢啊,上次傑克不過跟你開了個叫他姐夫的玩笑而已,你就當場暴打了他一頓,還折斷了他的手杖,到現在都還沒辦法正常行走。」
「知道就好。」
除了復健外,在避難所的這些日子裡安娜可也沒閒著,好奇的天性加上活潑好動閒不下來的個性,讓她幾乎把避難所各個區域都給探險過了。
在這過程中無意間幫助了很多人,認識了不少朋友。
她幫助了老鼠大廚成功展店,發現了對手惡意中傷的陰謀詭計,破壞了暗地裡散佈的不實謠言,讓大家願意嘗試獨特的美味料理。
她還和一個戴著紅帽子的大鬍子,兩個人一起手持雙刀挨家挨戶的破門而入,強行將禮物發送給愁眉苦臉的孩子們。
有個很會游泳的少女為情所困,談得還是轟轟烈烈的三角戀,因為男方誤認了別的女孩,但失去聲音的少女又無法開口為自己辯解,花了一整天耐心看完少女的比手畫腳後,看不下去的安娜衝去把男方給痛扁了一頓,打到他清醒為止。
原本死氣沉沉的避難所因為安娜的熱情而開始有了不一樣的改變,甚至在安娜強烈抗議下改善了原本嚴厲又不近人情的夜間宵禁。
當然她也受到了很多幫助,特別是避難所的保安隊長,辛巴,每當安娜胡鬧得過分的時候,全靠他擋掉了很多麻煩。辛巴給安娜的感覺很像克斯托夫,一樣都是溫柔善解人意,很會關心他人,她很快就和辛巴熟稔了。
「到了,這是我最喜歡的餐館,沒有菜單,但是廚師會配合客人當下的心情做出最適合的餐點。」
兩人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店門前,門口的牌子還掛著「休息中」,顯然還沒開業,但安娜直接將門給推開,拉著艾莎逕自走了進去。
「老鼠,在嗎?」
「安娜,你來早了。」
「這是我姐姐艾莎,我的寶貝。」
「就是你常常說的那個...好,我知道了,請上座。」
挑了個包廳招待兩人,牌子轉為「營業中」,沒多久人潮就蜂擁而至,分分鐘就滿座了。
艾莎吃得好陶醉,這些料理實在是太銷魂、太黯然了,她好久沒有這樣沉浸在幸福的感覺中了。
她此刻真的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快樂。
「安娜,復健得如何?很抱歉,我沒辦法在你最重要的時候陪在你身邊。」
「別說傻話了,你不是一直陪我到重新站起來了嗎?那個混蛋刀疤三催四請五跪六叩七哭八人大轎才把你請過去的。」
「你說得太誇張了...不過就是催促了一段時間而已。你的傷勢沒穩定下來,我怎麼可能捨你而去。」
「我都我說沒事了。你看,我現在好得很?新裝上的右手相當靈活。」
安娜用右手輕輕地捏了捏艾莎可愛的小鼻子。
「唔唔...果然避難所的醫療設備比較健全,也只有他們能夠幫你打造出適合的義肢來。」
艾莎溫柔地撫摸著安娜新的右手,深怕一個不小心會碰壞了似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謝謝你,艾莎,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安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愛你。」
「這句話你從來都沒主動對我說過,一直以來都是我對你說。如果我另一隻手也斷了,你會不會變得更愛我?」
「不許胡說!」
「我開玩笑的啦,你不要露出一副活像是採到捕獸夾跑不掉只好傷心難過一直哭的小動物表情嘛。你看看,兩邊眉毛都擠在一塊兒了,簡直受到不行。」
「你這傻瓜。」
「我愛你。」
「我也愛妳。」
安娜撲到艾莎的懷裡打滾。
「你那時候剛醒來記憶錯亂,胡言亂語的一直吵著說我們結婚了什麼的,簡直要把我給嚇哭了。」
「你還記得啊...」
「當然記得啊,你一直拉著我不放當著所有人的面一口咬定說我有答應嫁給你,我根本百口莫辯。」
「那你真的沒有嫁給我?」
「你還問啊?當然沒有。」
「那你嫁給我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麼?妳知道...其實我們可以...」
本來在艾莎懷中躺得好好的安娜聽到艾莎拒絕自己後突然起身,緊抓住艾莎的雙手。
安娜覺得艾莎只是還在擔心自己沒有準備好,她要告訴她最親愛的人,她想很多了。她開始興奮地說起自己對於未來設想的各種規劃,想要試圖說服艾莎同意。
聽不進安娜接下來說了什麼,艾莎只是自顧自地看著自己那雙被安娜緊抓著戴著藍色手套的手,那上面沾滿了洗也洗不掉的血腥,她不只一次捫心自問這樣的自己還能夠和安娜在一起嗎?
最近因為太過忙碌而讓她暫時忘記了沉重的罪惡感,而現在好不容易輕鬆下來卻又讓她想起了那股罪惡感,那是她永遠揮之不去的惡夢。
在漢斯的食人避難所的時候,安娜曾經問過她為什麼不把手套拿下來。
「你怎麼老是戴著那雙手套?我並不是說那手套不適合你,那雙藍色手套很漂亮,可是你也戴得太久了吧。我好像反而比較少看到你脫下來的樣子...等等,妳有拿下來過嗎?」
「我的手早已戴上了拿不掉的手套,這雙手套拿不拿下來根本沒有區別。」
「聽不懂...好吧,我不勉強你,反正你戴著也挺好看的。」
「妳別再發出聲音了......安靜,安娜。」
「............................」
打從加入避難所那一天以來,艾莎就很少拿下手套了,她感覺只要她一拿下手套就會感受到那些無辜受害者所流出的血液,溫溫熱熱的感覺,那是生命的流逝。
她害怕看到自己那雙沾滿了無數鮮血的手,因為那在她眼中看起來就像是戴上了一雙紅色的手套一樣。
艾莎害怕拿下手套,如果不戴著手套她根本無法與人接觸,就連安娜也不例外。
當她回過神來後,安娜正洋洋得意地向自己詢問意見。
「......艾莎,怎麼樣?我這點子不錯吧!」
「總之就是不行。」
艾莎硬生生地把手給抽了回來,這無疑是潑了興頭上的安娜一桶冷水。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冷下來,陷入到了冰點。
突如其來的轉變,安娜用著一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的無辜表情望向艾莎,希望她能夠給自己一點提示。
「艾莎...姐...我...如果我說錯了什麼...如果我冒犯到你的話...我道歉...原諒我好嗎?」
安娜把手伸向艾莎,但艾莎只是神色痛苦的微微搖了搖頭,手摀著胸口不斷往後退,徹底迴避了安娜。
「...我先回去了。」
拋下這句話,艾莎快步離開,留下驚愕莫名的安娜。
她想追上去,但雙腳卻因為恐懼而變得沉重,她很害怕,她有種不能追上去的壞預感,否則艾莎可能會受到傷害。
任憑安娜想破頭也不會明白這中間的過程到底出了什麼樣的轉變,因為在食人避難所的時候,她一直被艾莎給關在房內,食人避難所裡頭也沒有人願意去靠近冰之女王的房間,特別是外頭還有個馬修在把守。
雖然隱約覺得艾莎很不對勁,但是在無法出去又無法開口說話的內外封閉情況下,除了知道艾莎強迫自己吃人肉外,安娜全然不清楚艾莎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連第一天踏入營地的那晚,艾莎拎著一顆人頭出現,她都不知道實際情況是如何,從那以後艾莎就對她冷冰冰的不聞不問,也不許自己去關心她。
她越想越混亂,越想越生氣。
啪!
突然間,響起一記宏亮的巴掌聲,這引來了其他正在用餐的眾人關注。
雙掌貼在臉上,原來是安娜自己打的。
啪啪啪!
聲音再次響起,連環巴掌打得雙頰都紅腫起來。
「安娜,振作啊!現在不是消沉的時候了,艾莎就指望你了呢!」
安娜決定下次再見到艾莎要跟她打開天窗說亮話。
「辛巴,給我手銬。」
「...安娜,你的臉怎麼腫成這樣?你又跟誰打架了?」
「我自己打的,打太大力了而已。」
為此,她還跑去跟保安隊長辛巴要了一副手銬,萬一有必要就直接銬在艾莎和自己的手上,看艾莎還怎麼跑。
「安娜,你忘了拿鑰匙。」
「啊!對喔!給我鑰匙。」
「真是的...拿手銬不拿鑰匙,你是想跟對方一輩子銬在一起嗎?」
「...鑰匙我不要了。」
最後辛巴還是把鑰匙強塞給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