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刻纠正这个错误，现在马上把我送过去吧，原本就该是我去的，那原本就该是我去的呀！”大殿中，一名金发女孩站在中央，神情激动。

“陛下，三思啊，且不说这么一来有可能惹恼了对方，搞不好也许两位殿下都会被扣在逐羽，请陛下三思啊！”

“万不能辜负二公主殿下一片苦心啊。”

“还望大公主殿下莫要再任性。”

“不，不要，陛下——母亲，求您！”

“够了！”

坐在上首的的紫色人影突然站起，冷着声道：“我们已经交出了大公主，这件事，不必再提了。”说完，人影便离去了。

“母亲，母亲，不要，母亲！”

金发女孩声音愈见凄厉，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上。

见女王已然离去，贵族们大多无视还瘫在地上的公主殿下，怀着各自的心思退下了，而那名绿发的女性——琳蒂•哈拉温却留在了原地。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想朝地上的女孩儿伸出手去，却被一名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青年抢先了一步。

“不要难过了，公主殿下，陛下的心里一定也很不好过，她只是不希望再失去你。”

少年的声音温润好听，刻意放柔后更带着安定人心的味道，当然，这也许和他贵为教皇的养父不无联系。

“不，不是这样的，本来就该是我去的，摩罗可，你不明白，本来、本来就是我啊！本来就该是我……”公主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突然高了起来，“对，没错了，那天、那天我知道分别在即，我很难过，我第一次喝酒，我、我喝了好多酒，然后她看着我，她那样看着我对我说，她说……”公主殿下扶着额头，努力回想着，“她说，不要担心，她会帮我的……对了，她、她说了这样的话！对，她说了这样的话！”

公主殿下捉着自己的衣领，神情痛苦地低吼：“不是没有预兆的，她说了这样的话，可该死的我，我居然什么都没有察觉，不是没有预兆的！”公主的声音一滞，仿佛呼吸困难般大口喘息起来，表情也有些扭曲，摩罗可见状，忙掏出一个药瓶，给公主喂下了一颗药丸。

“不要太激动了，公主殿下，艾丽西亚，深呼吸，深呼吸，平静下来，对，好的艾丽西亚，深呼吸，平静下来……”摩罗可知道此刻公主殿下听不进任何安慰，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虚弱的人儿揽入怀中，反复呢喃着公主的名字——按理说这是不太合适的，但摩罗可又是不同的。

作为公主殿下的未婚夫，他有这个立场，也有这个资格。

“她是我妹妹，她是我亲妹妹啊！她怎么能这么做，她是一个笨蛋，我也是……”终于缓过来的艾丽西亚开始默默地流泪，而青年一直陪着她。

“艾丽西亚，不要难过了，艾丽西亚，别难过。”

绿发女子站定了身子，最后终于转身离去，女孩儿的哭泣声与少年的安慰话语逐渐变低终至不可闻，女子几乎是下意识般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安静矗立的大殿倒如张开大口的巨兽，吞噬进入其中的每个人，每一个人。

心底泛起一阵无来由的冷意，琳蒂定了定神，回身再次迈开坚定的步伐。

距离奈菲大陆千里之遥的海外，有一座堪比大公国的雄城——夜天城。

夜天城的城墙不似一般城墙那样四四方方，而是围绕着城中，除瞭望塔之外第一高的建筑——城主府，划出的一个大圆，其他的建筑便如众星拱月般环绕周围，错落有致不失秩序之美。港口多达数十，从早到晚都有船只往来，贸易兴隆，在晚上更有渔火万点，别有一番风情。

夜天城中，城主府书房。

“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清脆稚嫩的童声朗朗响起，旁边的先生拈须微笑，显然对这名学子十分满意。

“城主大人。”先生见到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走进来，连忙起身作揖。

“城主爷爷。”小小的少女站起身来，有模有样地跟着先生行礼。

“哈哈，疾风我的乖孙女。嘿哟，爷爷抱一个。”老人正是夜天城的城主大人——八神吉，而他怀中的小女孩则是他唯一的孙女——八神疾风。

收到八神吉的眼神示意，先生悄然离去。

“疾风啊，学得如何了？”八神吉将疾风放下，和蔼地问道。

“先生教的都背下了。”小小的疾风没有谦虚或是自夸，只是老老实实地说道。

“那，懂了多少？”八神吉的眼神锐利起来，现在，他是以一城之主的身份在问八神疾风这位未来夜天城的主人。

疾风思考了一下，中规中矩地答道：“以道德标榜自己，让人民吃饱穿暖，受到教育，人民自然会信服跟从你。”

八神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有做多的评价，而是又问道：“其实我们地处孤岛，徘徊于大陆之外，虽可免受战火侵扰，却也受自身限制，资源不够，难以进一步发展，对于我们来说，内部自然是要团结，但更重要的却是如何与那些大陆上的豺狼们周旋，也就是——外交。”

“……孙儿，不太明白。”

“别着急，爷爷会慢慢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