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night is darkest just before the dawn. And I promise you, the dawn is coming.

黎明前的夜晚總是最黑暗的，但我承諾各位，黎明就要來到。

(引用自黑暗騎士)

Stage7 「Let It Go」

由於安娜意想不到的出現，艾莎總算再次振作起來，及時除掉了食人王子。

為了防止漢斯死了還變成活屍貽害人間，艾莎又往漢斯的頭上多補了一刀。

緊接著，艾莎焦急地將安娜扶起來，想要查看安娜身上的傷勢。

「安娜，妳怎麼會在這裡！？」

「艾莎...嘿嘿...我來接你了......」

「不要用傻笑敷衍我，我是很認真在問你為什麼會跑來這裡！」

「你真的想死嗎？」

突然間，安娜用著相當悲傷的眼神看著艾莎，這讓艾莎不敢直視安娜的雙眼，打從安娜出現在那當下就感到不妙，心知當時的那段話全被安娜給聽到了。

「你想知道為什麼我會在這？因為你說你愛我，你還說要帶著我一起離開這裡。我心想我們終於能夠在一起快樂的生活了。」

「我好高興，整個人興奮得根本靜不下來，我好想見你，我想早點見到你......結果我卻沒想到我居然差點再也見不到你！」

「你氣我用傻笑敷衍你...但你卻用愛來欺騙我...我好氣你，聽到你想尋死的時候我真的差點瘋掉了，但我一看到你有危險我就什麼也不管了，我只求你別死......求你別死！」

安娜整個人因為憤怒而顫抖，卻又因為看到艾莎不停的哭而感到消沉。

「安娜...對不起...對不起...」

她咬牙切齒的繼續往下說。

「我只是希望你快樂，然後有時候能關心我一下或著是讓我關心你...」

「就算不愛我都沒關係，欺騙我也無所謂，我只想你活下去...不要離開我身邊...」

「當我聽到你告訴我...你願意接受我的心意時...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但是當我聽到你想死的時候...你又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不離不棄......」

「艾莎，我求你，我真的跪下來求你了，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姐姐...我好怕！我好怕失去你！嗚哇嗚嗚嗚......」

邊哭邊說，每句話都斷斷續續，說到激動處，安娜更是哭得泣不成聲。

艾莎難過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伸出了手，想擁抱安娜，但突然又覺得自己沾滿了漢斯鮮血的雙手太骯髒，將手縮了回來。

她的手太髒，太血腥，她畏懼用這雙手去擁抱她的妹妹。

艾莎遲疑的時候，安娜已經倒入了她的懷中。

不理會艾莎是怎麼想的，安娜才不管那麼多，姐姐永遠是姐姐，艾莎永遠也會是那個溫柔的艾莎，她會永遠愛著她。

過了一會兒，哭聲停止了，接著是一陣抽泣。

「冷靜多了嗎？讓我看看你有沒有怎麼樣？」

始終想了解安娜傷得怎麼樣，剛剛漢斯可是朝著她臉上猛踹。

「我沒事的，你別擔心。倒是你，你人有沒有受傷？」

安娜的鼻子流著鮮血。

「我沒事。現在，別動。」

艾莎捧住安娜的臉，好讓她不能一直亂動。

「你的鼻子斷了...我要幫你接回去，這會很痛，忍耐一下。數到三，一、二...三！」

「噢！真的就像你說的，很痛。」

「現在感覺如何？」

「舒服多了。」

注意到安娜一直把右手往身後藏去，她覺得很可疑想要檢查看看，但安娜卻死活都不肯把手伸出來。

「你的手怎麼了？讓我看看。」

「不用了啦，小傷而已，不用這麼大驚小怪的......啊！」

突然一把抓住安娜的右手用力拉出來，看到的畫面讓她嚇壞了，當場放開緊抓安娜的手。

「天啊......不！不不不！」

艾莎仔細端詳著妹妹的手，越看越是哭得傷心欲絕。

安娜的右手，少了無名指和小指頭，就連中指側面的皮膚和肌肉都給削下一大塊，整隻手滿是鮮血淋漓的慘況看得艾莎幾乎心痛到要暈過去。

她難過地替安娜簡單做了個處理，想盡辦法替她止血。

「嗚嗚...手...妳的手......」

漢斯揮劍砍中安娜右手的時候，艾莎還沒轉過身來，所以並沒有目睹到那一幕。

安娜不在乎自己傷得如何，反而最先擔心起艾莎的狀況。

「艾莎，沒關係的...你看我還好好的...」

她甚至還勉強用她那傷重的右手對艾莎比了個Yeah的手勢。

「妳的手怎麼傷成這樣！？你的手指呢！？？我要替你找回來...安娜，我一定幫妳把手指找到...在哪裡...該死的到底在哪！？」

剛剛扭打的過程中，斷掉的部位被漢斯給踩在腳下，最後被漢斯倒下來的屍體給壓住了。

艾莎邊哭邊找，眼看遍尋不著妹妹的兩根手指，越找越心急，整個人陷入恐慌之中。

「別管那些了，我們先離開吧。」

「對了！這裡不安全，安娜妳先去車上，妳從這往外直直走出避難所就可以找到車子了，我有跟馬修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按時行動，他沒接到妳就會去車上待命了，車上有急救包，馬修知道怎麼處理。」

這是艾莎成立車隊的另一個原因，車輛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她早就準備好逃跑用的車輛，並且把必需品的物資讓馬修隨時準備預先搬上車。

至於武器、彈藥本來就是留在車上的，畢竟是出外行動用的車輛，放滿了槍械也很合理。

「那妳呢？」

「我要留下來開門解放這些人才可以，他們都是我的責任。」

「我求妳了，我求妳別那麼做！妳會被殺死的！」

安娜情緒一激動，猛揮著右手，才剛稍微止血的傷勢又再度滲出血水，她一直哭著求艾莎別放那些人出來。

「乖，聽姐姐的話好嗎？冷靜下來，妳這樣對傷口不好。」

「乖，聽妹妹的話好嗎？跟我走，不然我就和妳一起留在這裡。」

艾莎放棄了，為了安娜。

「好吧，我知道了，但我還是必須把門打開放他們出來才行。你先走吧。」

「你...！！！」

「放心吧，只是把門打開就走，我不會留下的。」

「......沒看到你就不出發，所以一定要來喔！」

「知道了。」

最後安娜先離去，艾莎把三處地下室的牧場門鎖都給打開，但是並沒有留下接應，也沒有發布提前行動的暗號就走了。

不過行動之前她早已給了每個「牧羊犬」行動的準確時間，也偷偷給她們準備了手錶以便準時行動，只要時間一到，如果「牧場」裡頭的人肯願意嘗試推開門看看，便能夠輕易走出「牧場」了。

至於那些人會不會發現到牧場內周遭的武器並且拿來使用，這就看得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艾莎離開的時候發現安娜倒在離開的路上。

「安娜！醒醒！」

「艾莎嗎？唔......好像太累了，不小心睡著了...」

「安娜，我來了，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將安娜一肩扛起，這次換艾莎帶著安娜離開險地。

「我的鼻子好痛喔...手也好痛......」

「天快亮了，我會帶你離開。」

妹妹傷成這樣讓艾莎心疼死了。

「來，快上車。」

「安娜受傷了，馬修，快！」

「好，出發。」

當艾莎三人離開後沒多久，避難所的方向傳來了火光，艾莎總算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

此時安娜正好也悠悠醒轉了過來。

「我睡了多久啊...」

「早上好啊，我的小妹妹。」

看著艾莎望去的方向，安娜也注意到了不尋常的火光和飄散出來的濃煙。

天也漸漸亮了。

「我就說你不用擔心嘛。」

「我現在還是要擔心，妳的手...」

無法在顛簸的車上動刀，艾莎只能先替安娜做些應急的處理，她心疼的看著妹妹斷了一截的右手掌。

「說得也是呢。真糟糕...艾莎怎麼辦...你看我右手的無名指都沒了，這下怎麼讓你替我戴婚戒？」

「傻瓜！戴婚戒的是左手的無名指，你都成這樣子了，不要跟姐姐開這種玩笑好嗎！？」

安娜用她的左手捏住了艾莎的鼻子。

「為什麼你鼻子沒有變長？還是那麼的小巧可愛。」

「你這是做什麼......」

「艾莎，你老實跟我說，妳到底愛不愛我？為什麼可以說愛我之後又想尋死？」

這下艾莎沉默了

「......我其實根本沒資格...」

「我就知道！我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對不起...」

無言以對，艾莎低著頭不敢面對安娜，安娜卻用左手的食指指尖頂著她的下顎，輕輕托起，給了艾莎一個吻。

「這對你來說沒有意義嗎？我對你來說沒有意義嗎？為什麼你可以就這樣拋下我？」

她那兩邊細細的眉毛又再度因為憂愁而擠在了一起，等等她就要哭了。

「嗚...嗚嗚......對不起...我...對不起......」

(啊...果然還是哭了...又讓她哭了...)

安娜心想自己又惹她傷心了，但她必須讓她的姐姐知道她對自己來說到底有多重要才行，這時候該說什麼好呢？到底什麼樣的話才能讓艾莎覺得她是自己人生中無法失去的重要存在？

(叫姐姐？這根本就像是呼吸空氣一樣的自然...不夠震撼)

(我愛你？一天到晚都叫到她麻木了...雖然她是很愛聽沒錯啦)

(我的男神？還是我的女神？不行，攻受的位置都還沒決定好...這樣叫太奇怪)

(啊~~~！好煩喔！隨便了啦！)

「我們結婚吧！」

這讓艾莎停止了哭泣，瞪大了眼看她的熊妹妹到底在說什麼熊話。

「要不是你鼻子剛斷了，我會想捏捏你的鼻子，然後問問你這小腦袋瓜到底在想些什麼。」

「誒嘿嘿.......有什麼關係，你不是承認了我們之間的愛了嗎？」

「你少得意忘形了。」

眼看艾莎反悔了，這讓安娜的臉頰氣得鼓鼓的。

「嘿！我救了你，再怎麼說你也該以身相許才是！」

「我也救了你，當扯平吧。」

「哪有扯平這回事！好，你要算得這麼仔細的話，那就我先嫁給你然後我再娶你，這才叫扯平。」

這奇異的發想讓兩人都陷入了呆滯，然後噗哧一聲，彼此相視而笑。

「「哈哈...」」

安娜撫摸著艾莎的臉，艾莎則是溫柔地捧著她的手。

「妳願意永遠和我在一起嗎？安娜。」

「我願意。」

從前方的駕駛座傳來了馬修的道賀。

「恭喜。」

安娜陶醉地看著艾莎親吻著她的手，撫摸著她的手，她感覺一切都是那樣順利，未來將會有所不同，就和她的手一樣美好。

「手！？」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的右手之前才滿是鮮血，怎麼現在她的手卻是完好無缺，難不成...

「不！不不不！」

艾莎消失了，馬修消失了，車子消失了，明亮的世界瞬間化為一片黑暗。

這個時候的安娜因為失血過多而陷入昏迷，她根本從未醒來過，至今仍生死未卜。

馬修依照艾莎的指示，車子開了有一段時間，一路駛向不歸路。

「艾莎，你確定你真要這麼做？」

「繼續開就對了！」

艾莎歇斯底里的吼叫，在她懷中的安娜臉色顯得蒼白，身體逐漸變得寒冷，她已經無計可施了。

「我們到了。」

車子停下來了，前方有著檢查站，有哨兵駐紮。

熟悉的部隊，是刀疤的土狼車隊。

車子開回了當初帶給他們夢靨的地區。

「別動，下車，手舉高！」

「找刀疤，跟他說農場、直升機、生還者，我們有政府避難所的情報要給他，快點！」

接收到了幾個重要的關鍵字，小兵雖然半信半疑但仍然照著艾莎的話通傳了，用無線電連絡了刀疤。

「刀疤國王說要見你們，下車。」

「不行，我妹妹現在傷得很重不能移動，車子給你們開沒關係，請就這樣過去。」

艾莎很堅持不能移動安娜，但同時也做出了讓步，馬修繳械並且讓出了駕駛座。

對艾莎和馬修上了手銬後，小兵開著他們的車一路往城鎮前進。

社區裡面有著來來往往的人，社區又恢復了昔日的運作，獲救的生還者正在努力重建自己的家園。

刀疤正好在這裡視察，沒多久就在城鎮中心見到了他。

「我還想說是誰呢？原來是你啊。」

「刀疤，我要跟你交換條件。」

「這是求人的態度嗎？不想聽了，殺光他們吧。」

「等等！」

艾莎跪在地上，不斷哀求。

「王，我求您救救安娜，救救我的妹妹。」

「憑什麼？」

「我願意為您效力，我願意提供政府避難所的相關情報和位置給您，只求您幫助我，救救我妹妹。」

刀疤看了看倒在車內傷重昏迷的安娜。

「被咬了？」

「沒有，絕對沒有，她是被人砍傷的。」

陷入了一陣沉默，這期間當中，艾莎的頭不敢抬起來，緊緊貼著地面。

(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安娜她...)

眼看著時間流逝，刀疤遲遲沒有回應，自己又無能為力，抓著地面的手不知不覺中因為焦慮而越抓越用力，心急如焚的艾莎甚至仍沒有發覺自己雙手的指甲早已裂開，十指都已滲出鮮血。

「把我的醫療團隊叫來，給這個女人準備她所需要的一切，另外把那個大塊頭給押起來。」

「謝謝您，感謝您，我的王。」

「不管她是死是活，你都要給我想要的。」

本來刀疤打算先盤問艾莎所有的事情，但是艾莎表示自己是個醫生，她想要救她的妹妹，看到了艾莎為安娜的一切，他想起了自己親手害死的兄弟，不知怎麼的刀疤感到猶豫了，特別允許她等到有結果出來為止，不管這結果是好還是壞，她都必須說出一切他想知道的情報。

艾莎與刀疤的醫療團隊開始進行了討論。

初步檢查的結果，安娜的鼻骨斷裂，右手失去了兩根手指，有幾根肋骨也裂開了，是漢斯用膝蓋頂撞她腹部的時候造成的傷害，可能內臟也有損傷，有內出血的可能，安娜怕艾莎擔心所以強忍不說。

「患者的右手傷勢嚴重，必須截肢。」

「什麼？不！不可以！」

「她的右手已經沒有了兩根手指，中指的部位也失去了大部分的皮膚和肌肉，傷勢深可見骨，整個手掌根本少了一截，這種情況下如果硬要保住剩下的部分也很容易引發後續的感染，不截肢的話，患者很有可能會死。」

「可那是我妹妹的手啊...安娜的手啊...」

「現在的世界變成這樣，醫療器材缺乏，我們能做到的很有限，實在抱歉。」

最後的結論是必須切掉安娜的右手。

告知了安娜的血型後，準備了輸血用的血袋，開始對安娜進行了手術。

由於安娜失血過多，他們不斷輸血給安娜，試圖把她的生命挽救下來。

艾莎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祈禱，在外面等候，直到妹妹平安為止。

手術時間進行得很漫長，艾莎守在手術室的外頭，從早上等到了夜晚。

「安娜？」

原本累得睡著的艾莎突然驚醒，她夢到了前來告別的安娜。

「我求你了，堅持下去......我知道你還在......」

「他們說你很危急......要我鼓起勇氣....做好心理準備.....」

「我永遠為你等待......快點醒來」

「我們只剩下彼此...」

「沒有了你...我又怎樣面對未來」

「......你想堆個雪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