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无标题

作者:宅二狼
更新时间:2014-03-20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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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奇景像慑敌肝胆

怖声音入脑惊心

——白丝,消失的尸体,和被“占有”的江湖老大。


从刀山血海中趟过来的战龙,看见了他一辈子没看过的东西。


那颗黑色种子像发霉了一样,生出无数雪白色的细丝。

细丝们们先试探似的触了触下面的肉体,发现根本没有生命的迹象,然后便以恐怖的速度疯狂滋长起来。

白丝在血肉中不停穿插拱动。

拱动的过程中,狗的尸体怕痒一样的颤抖着,同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

本来露在外面的内脏,飞快的在白丝的穿梭中消失不见。

血肉、骨头也跟内脏是一样的下场。

随着尸体的消失,那诡异的白色细丝却越来越多。


看那种子的样子,它本该属于什么植物。

可是这些从那种子里生出来的白色细丝们的吃肉速度,恐怕就连狮子、老虎也比它不上。


转眼间,刚刚还铺在塑料膜上的一滩骨头连肉带皮毛、内脏,居然只剩下一小堆灰尘。

那灰尘就是细丝的所有排泄物——显然,那具尸体它们消化吸收的彻底到不能再彻底。


细丝最后都奔着尸体的脑部而去,很快,连脑部的骨肉也彻底变成粉末。

而狗的脑袋消失以后,桌子上就再没了动静。


于良伸手从剩下的灰尘中拣出一颗跟刚刚一模一样的黑色种子,吃花生米一样丢进嘴里,还尝味道似的吧嗒吧嗒嘴。

她一开始说的对,战龙的确不能移开眼睛——只要一个走神,战龙可能就会错过了发生的一切。

从那颗种子长出细丝、到细丝吃完狗尸又重新变回种子,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


“怎么样,战哥,现在我们可以像文明人一样好好谈一谈了么?”


战龙全身抽风一样的抖着,裤裆中间湿了一大片。

他歪过头以45度角斜着仰望上方于良笑眯眯的脸。

这位江湖老大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身子一软,战龙从老板椅上滑下来,软瘫在地上。

此刻的战龙,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嚣张跋扈的江湖大哥——只是一个风烛残年、求生心切的可怜小老头,无助的让不知情的人一看就心生怜悯之意。


“不用做出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没打算杀你,不然我也没必要让你看这个。我只是想让你为我做件力所能及的小事。”

于良捂住鼻子嫌恶的别过头去,浓浓的排泄物气味让她作呕。

“您说,您说,我一定照办,绝无二话!”

战龙现在听话的不行。

“把李云廷带走,越远越好,别让长春子找到。”

“去哪你自己决定,但是必须要让我联系的到你,我让你回来再回来。”

“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会给你把那东西取出来。”

“别妄想找长春子通风报信,你肚子里的那东西可以让我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不信你可以试试。”

“命只有一条,你自己看着办。”

“还有,再让我知道你仗着势力为非作歹欺负人,你的结果会和那条狗一样。”

“挺大个年纪了,也不知道收敛点,你难道就不怕报应?你以为长春子能护着你一辈子?”

于良一气呵成的把话说完,语速很快。

战龙什么话也说不出,点头如捣蒜。


于良觉得自己再也没办法呆在这间臭气熏天的屋子里了,她直接打开窗户,从这间位于六楼顶层的办公室一跃跳下。

当然,于良先施了个隐身术,免得自己的这个举动惊世骇俗。


战龙急忙探头出去看于良死了没有。

当然,战龙不是关心于良——他只是怕于良死了,他就得一辈子和那个恐怖的小玩意相伴。


可是左看右看,战龙也看不见外面有人影。

那个怪物看来已经走远。


战龙也不顾裤子肮脏,颓然软坐在地上。

今天上午的一切对他而言,就像一个难以置信的噩梦。


“老子最讨厌这些邪门的妖人!”

战龙绝望的自言自语。

忽然他的脑袋里冷不防响起一个带着慵懒味道的声音:

“战哥,别那么不开心啊。你不是说咱们是亲密‘战友’么?战友间互相帮助,这是好事儿啊。”

战龙吓得一哆嗦,贼眉鼠眼的往四下里看了老半天。

难道她还没走?


心惊胆战的搜寻的好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踪迹,战龙这才想起于良的话:

“你肚子里的那个东西让我可以知道你的一举一动。”

自己刚刚的确是口出怨言来着。


当意识到于良没有骗他,战龙瞬间苍老了。

露出一个绝望的苦笑,战龙心里发酸:

“战友?哈哈,我这回真TM的是被你彻底给占有了。”


第五十五章:

手足骨肉

血浓于水

——四个毛球,消散的魂魄,和想要知道的答案。


于良跟着那缕怨念无目的的在X市乱逛。


刚刚放出那缕淡淡的黑色雾气时,它一直围着自己转个不停,样子颇为急切,往一个方向飘一段又飘回于良身边,如是再三。

于良最后终于看明白了:

它是想引自己去什么地方。

左右没什么急事,于良也就跟它走。


一人一魂穿过大街小巷,也不知道转了多少的弯子,足足走了有两三个小时。

最后在一个无人小巷的垃圾堆里,于良看到了“它”要找的东西。

一个用鞋盒、破布、咬成碎片的报纸垫的窝,里面是四只刚刚出生的黑色小狗,眼睛还没睁开,睡的正香,其中一个还不停叭嗒着嘴做出吸吮的动作,好像做着在它妈妈怀里吃奶的好梦。


找到那个简陋的窝之后,狗魂的质感变得浓郁了很多。

它在那个简陋的窝上方盘旋,隐发出呜呜的悲鸣之声,带起阵阵的阴风:看来这位狗妈妈刚一离开孩子就被人“顺手牵狗”做了不要钱的生财工具。

过了一会,几只小狗可能是觉得冷了,它们醒了过来,不停乱爬着,发出稚嫩的叫声。

于良觉得莫名的愤怒。

她握紧了拳头。

捡到那条狗的时候,狗的中段已经被压烂,根本看不出是否正处在哺乳期,她只知道那是条母狗。


“哎呀,真可爱,我一直都特别想养狗,这下总算能如愿以偿了。”

于良用最欢快的声音大声说着。

她知道那团怨气能懂自己的话。

这种形态的存在,拥有着“他心通”的神通,沟通方式早已能够跨越物类语言之别。

它们不是用耳朵去听,而是用灵魂去倾听每一句话表达的意思。

灵魂是不会撒谎的,所以古人才说“暗室欺心,神目如电”。

当灵魂互相倾听,再华丽的修饰词都变得苍白无力而又累赘多余。


解下身上的外套铺在地上,于良把一只只颤微微、抬头四处嗅闻的小狗放到衣服上,再把衣服折成一个温暖的襁褓。

她的动作温柔而又小心翼翼,好像它们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一定程度上来说,它们的确是宝贝:是它们的妈妈死了也没办法放下的宝贝。


抱起那个衣服包,于良走出陋巷,来到街边打车。

那团黑色的怨气早就随着她包裹小狗的动作自己消散。

它心愿已了,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一辆出租车停下来。

“师傅,去长春观。”

于良表情温柔的看着怀里的襁褓。

司机阿姨明显是个健谈的人:

“姑娘你抱着的是亲戚家的孩子?”

“不是。”

“那是你自己的了?真没看出来,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啊。”

“我自己也没想到。”

于良把脸贴在那个不大的布包上,感受这里面属于新生命的心跳。

她怕小狗着凉,包的很严,只露了一点空隙给它们呼吸,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一路上,对开车阿姨的攀谈于良只是微笑相对。

她不是敷衍,只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关于孩子的问题——于良是不能生育的,体内的“它”根本不会允许任何可能消耗这个身体养分的东西存在。


开车的阿姨也不失落,自顾自的开始讲述自己孩子的事情。

出生,长大,上学…等等所有所有因为亲情而变得甜蜜的负担。

阿姨脸上带着母性的光辉。

她的孩子并不出色,但她依然为拥有自己的孩子而觉得骄傲和幸福。


今天于良终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就算长春子犯了那样多的错,那个女子依然不愿杀了她。

因为亲情。


就像惨死的刘自强只剩一缕残魂,念念不忘的也不是复仇而是要保护许琳母女;

就像司机阿姨为自己并不出色的孩子而骄傲,拼命工作;

就像狗魂的怨气唯一的心愿不是报复把它丢出窗外的碰瓷儿的,而是安顿好自己的孩子;


那是亲情,超越了仇恨,超越了所有。


于良忍不住自问:

那个女子对我呢?是不是也是亲情?


于良没有答案。

她只知道自己爱着那个手把手把自己拉扯大、又教会自己一切的女子。

而那个女子已经死了。

再也没有人能告诉她在那个女子心中,自己是否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于良又想到另外一个人。

长春子。

这个为了可以任意做恶,处心积虑害死了自己亲姐姐的人。


她,有没有亲情?

在那个一直疼爱她、照顾她、保护她,她犯下大错后宁可付出余生陪她一起囚禁在一座山上、不惜背叛自己坚持的道义、甚至至死都活在愧疚里的代价,也要保住她一命的人死在她眼前的时候,长春子有没有后悔过?

当长春子来到她一直梦想着的花花世界,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她会不会偶尔想起那个为了守护她,余生没有下山一步、身怀绝技却甘心过着原始人生活、死也不忘嘱咐门人留她一命的姐姐?


于良抱紧怀里的襁褓,决心在一切结束以后,一定要亲口问问长春子所有这些问题。

即使斯人已去、现在说这些那个人再也听不见,她还是要问。

因为一个如师父那样的人,不该死的那么无声无息。


哪怕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于良也想证明一点:

自己爱的人,死的并不是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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