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标题

作者:farly
更新时间:2013-12-15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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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farly 于 2013-12-16 23:48 编辑


真的,真的是最後了。

掙扎好久終於給這個故事劃上句點,將最後這一回放上去。

或許以後會再重新將內文再修正,但現在只是想慢慢休息,將產量逐少逐少地減至零。

寫作過程是很開心,不過也因為太過投入好幾次因為過勞而被醫生召見(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是怎樣操能操成這樣啊)

所以,很感謝一直追看到現在的您,真的非常感謝。

之後還有重刷本子的事(啊啊希望滯銷的情況不要太嚴重,畢竟是再印)

最後還是感謝!


接下來就要將黑粉坑填掉了......(躺





#3-「Call」


走習慣的林蔭大道,於地圖上標示在住家與學校的正中間。

已經不願去數孤身隻影走在這條大路上的年資,只是知道把這條路的使用權讓出去分享,讓小個子女孩能緊跟在身邊享受獨有的自然寧靜已有半年。



那是信任的證明喔。

這種肉麻又露骨的話尤米爾才說不出口--當然間中仍有無下限的大肆放言來捉弄對方。這以外的話。

其實說不出口仍有另一個原因:再早半年告訴她這個地點,絕對會成為晨跑必到之處。

像是去美國一定要看自由女神,到法國在凱旋門前拍照一樣。

那暗自起伏、還有在高大茂密的樹海施下的魔法而永無盡頭的斜坡要跑起來可是很吃力。尤米爾不擅長長跑,提起這點,身邊的人總是會很意外,然後失禮問一句「妳該不會有抽煙的習慣吧?」再討個拳頭斷絕往來。

這不代表尤米爾討厭這個會把自身弱點表露無遺的地點,實際上是喜歡到不得了,並且認為這條連能當椅子坐的石頭都沒有的大道比起某個鼠疫為患的主題樂園還要吸引。

正是因為喜歡,所以才帶克里斯塔到這條默默無聞的大道散步、上學。

正是因為喜歡,所以極力避免發生會變得討厭的事情。

因為喜歡,所以疏遠。

灑下的晨光被葉蔭遮擋,原本半透明的綠白,現在完全染成大片金黃。

夏日的氣息漸退,制服外也套上了毛衣背心。

順帶一提,尤米爾對克里斯塔穿的是開襟毛衣有點微言,總是說套頭毛衣比較好看。

克里斯塔都會再認真考慮,然後每次都是因為對方一句「套頭毛衣穿起來很孩子氣比較可愛」而生氣作罷。

彷彿狼來了的寓意不曾聽過,千篇一律地上演。

「喂。」似乎嗅膩了帶有泥味的空氣、還很不習慣沉默的尤米爾開口。

「有事嗎?」

克里斯塔不願看她。從暑假開始,到現在初秋了。

對話有好好的進行,有來有往,小個子依然會到大個子的家裡吃飯。

就是過夜的次數少了,還有她剔透而有神的眼睛變得游離、不常對上。

應該沒有什麼大改變吧,大概。

--尤米爾試圖說服自己。

「呃……」

「有事嗎?」她再問一次,依然低頭盯著腳尖,也可能是想要找小碎石踢著玩著。

「唔……」難以啟齒的尤米爾思索了幾秒,然後反起右手腕,試圖弄破上面的水泡。

這是替長堀太太煮熱水時燙傷的--或者可以更正為媽媽了。

「不要!」

克里斯塔立即撲上去,按住對方的左手。

尤米爾則是瞪著她。對上湛藍的眼珠時,好困惑。

果然如此呢……

--儘管她心裡有個底。只不過,那僅僅是極為皮毛的事。

「妳是不是討厭我了?」好直接地問了,連本人也嚇一跳。

只因為那時不敢開口,結果小事化大去到差點一拍兩散的地步,比起重蹈覆轍,這句問話所滋生出來的尷尬感變得極其渺小。

「欸?」

克里斯塔半開著口的停下動作,雙手仍然緊抓著尤米爾的左手。

「欸什麼的,我的問題有這麼奇怪嗎?」

--要是妳不迴避我的視線我也不會這樣問。

看到那開始顫抖的睫毛,先不管為什麼會看到那裡去,還是把話吞回去。

「完全不是這樣……」

啊,眼神又飄開了。

「唉……」嘆一口氣的尤米爾半跪下來,好像同年級的對方是三歲小孩那般。「雖然這樣說怪怪的,可是妳在那天回來的時候這樣答應過我啊。」

特意婉轉地錯開重要的字眼--那個請求即使奇怪,還是今生首次、亦為最後一次,只會對想要倚賴的人提出的。

有如誓死效忠般專一而盲目。

「在那個玫瑰花園回來--「向日葵。」

補充馬上被更正,前後不出半秒。

「看啦妳根本記住了不是嗎?」

「這個……」

克里斯塔扭捏磨蹭了幾分鐘,直到腿酸了調整姿態以前、尤米爾還是很耐心地等著。

--學校會遲到嗎?誰會在意。

尤米爾腦裡突然冒出問號,好像本能警告自己要極力避免打開會噴出變老煙霧的盒子那樣。

--那個是什麼來著?這重要嗎?別想太多了笨蛋。

不過,思路觸電了一樣,忽然浮出答案。

「克里斯塔,妳是不是當乖孩子太久了?」

「欸?」

「簡要說就是想要當壞孩子?」

「呃、那個……」

「這樣的話,對我做惡作劇也可以喔。」

視眼前充滿違和感的氣氛如無物--包括克里斯塔想要辯解的表情,尤米爾自顧自地說。

「不是有些人壓抑太久,開始不適應周遭本已習慣的事情嗎?」

克里斯塔的眼神充滿哀怨無奈,當然,她被無視了。

「呃,嗯……我會試著對尤米爾惡作劇的,謝謝……。」

她一臉苦笑,好明顯在隨便打發,好不讓她罕有燃起的熱心白費。

「該上學了,哈哈……」眼神失去光彩的克里斯塔轉身,胸口不知為何揪痛了。

「喂,」尤米爾伸手把對方抓住,硬生生地轉向自己。「我是認真的。妳之前說的話,我一字不漏緊記著,然後回想起來時,總是很高興有人如此為我哭過笑過,所以、要是不明不白地被討厭我好難接受;若然不是討厭,而是真的被我說中是想要惡作劇的話,多離譜的惡作劇我亦願意陪妳去。作為交換,妳能跟我說清楚嗎?」

「明明是尤米爾斷章取義在先……」

「好吧,是我錯了,對不起。所以不要再迴避我的眼神了。」

分毫不移的堅定眼神叫克里斯塔好想逃開去,即使不被用力抓著肩膀,腳還是有如生根栓在泥土下牢牢不動。

「克里斯塔。」再一次催促。

這樣不冷靜又不理智的尤米爾好少見,這和在倉庫跟安妮等人對上的情況不一樣,那個大吵大鬧的人如今害怕錯過這次機會怕得惱羞。

一方面是因為尤米爾已經將話說得這麼清楚明白,是難得地主動剖白--也就是說克里斯塔無路可逃。

她開始深呼吸,用吸入的空氣抗衡猛烈又不安定的心跳。

「……從一開始就是尤米爾在誤會。一廂情願地以為是被討厭。」

再次對上眼神,隨著話題深入內心前進,克里斯塔的眼眶開始冒出水滴。

「實情是完全相反。」她說。

「欸?」尤米爾呆了幾秒,然後哈哈大笑:「什麼嘛,我也很喜歡克里斯塔喔。」

「我對尤米爾已經不是朋友和家人的那個程度了。」

「哈哈哈,小時候克里斯塔就常說『我要成為尤米爾的妻子!』這樣嘛。嗯,所以是惡作劇嗎?」

「我是認真的。這不好笑。」克里斯塔暗暗握緊拳頭。

尤米爾依然哈哈笑著,不過現在只有嘴巴逞強在笑而已。

「……不是惡作劇嗎?」再度重複一遍。這次話聲更為空洞。

「不是……」

肩上的手縮回去了。這是答案。

克里斯塔掩著抖震的嘴唇,眼淚開始滑下,鑽過指縫,答一聲落到腳邊的枯葉上。

「我從來沒說過要惡作劇……我本來不想說的,對不起……」

現在才發現當天在浴室掙扎的內容只是眼前的億萬分之一,殘酷嗎?不盡然。

只是沒想到這般深入,然後忽視了尤米爾的角度,只要有站在她的位置就夠客觀了,也能迴避這個既定的答案。

沒有對象可以責怪,正是如此,說不上錯誤的事情卻比失手犯錯更叫人後悔。

「……我才要說對不起。」

大而溫暖的手放在克里斯塔的頭上,輕拍幾下,很快就收回去了。

「我們繼續當朋友吧。」尤米爾如是說。刻意望向路邊的雜草。好希望有誰來發現這條被有如世外桃源的大道,替這叫人窒息的尷尬氛圍開個缺口。

「……嗯。要加緊腳步,我們遲到了。」

時間是早上九點半,克里斯塔擦乾眼淚,若無其事地應和。

尤米爾想著接下來有一段時間不能走在這條大路了。



無知是福。


那番告白將堆圍在外面的保護層剝開,真相赤裸裸地顯露出來,然而它極具攻擊性,無法徒手觸碰、光是站在面前便會窒息--這就是「繼續當朋友」的關係寫照。

她們依然會一起吃飯,依然會一起上下課,轉教室的時候亦會一起走著。

不過肩與肩之間的距離遠了,兩人之間也一定要有第三者存在,不然獨處只是無言相對。

--什麼當朋友的。

尤米爾看到前排的克里斯塔舉手要求值日,心裡擠不出半點懷念,只是覺得惆悵。

「妳不是學生會的嗎?」班導問道。

「我只是經常在那裡出入而已,沒這麼厲害能當上正式成員。」

克里斯塔客氣地笑了笑,體諒不甚了解自己真實一面的老師。

「哈哈,老師一直以為克里斯塔同學是學生會的人,所以不敢拜託妳呢。那就拜托了。」

老師用力拍了拍克里斯塔的肩。他應該滿年輕的,可是頭頂開始出現條碼禿了。

令人熱血不起來的熱血教師。

尤米爾不像一年前那樣,環顧四周--相反,周遭四方八面的眼神朝她投射,好像等待她帶著稿子到講台前發言一樣。

她托著腮子,回望教室的某處。

「克里斯塔能再度處理校務實在太好了!」那個假安妮連忙用力拍手,接著是以安妮一夥為首的掌聲應和,零星疏落的。

可不是帶著惡意的回望,只是好奇罷了,不過這份心情被曲解。搞不好現在坐在角落的高個子女生打個哈欠也會被當成不得對克里斯塔出手的暗號。

好像去了外星人的地盤了。

尤米爾感覺無奈。

--什麼當朋友的。

她決定伏在桌上裝睡。

覺得那個家不好待下去時,就會轉去新的家庭。

升上初中時,學校試著午休後在操場集會,此舉實在多餘又無聊,最後沒兩個月就取消了。

事情總會變好的。

尤米爾這樣安慰自己。

然而最近克里斯塔都借著其他人來邀請自己,只感覺到煩躁--因為她也做著相同的事。

亞妮亦曾出現在尤米爾的救援名單裡。

不過這位學生會長觀察力果然驚人銳利,接受邀約的下一秒就堅決拒絕不再幫忙,而且目露凶光要求尤米爾交代一切。

就這樣,亞妮從救援名單挪到黑名單之列,只要老遠看到身高比里維矮、金髮,尤米爾就馬上躲起來--哪怕只是一根髮絲。

她的兩名小弟當然不能借來坐鎮壯膽,先不論萊納對克里斯塔的感情,僅是靠近就等同深入龍巢,被當祭品繳到老大時可不是被呼喝幾句就能了事的程度。

「尤米爾,快來女神大人這邊!趁椅子還沒被拿走!」

「蛤!?妳不會對別人說這是尤米爾大人專用的嗎?」

尤米爾從書包掏出便當,大發牢騷,一面越過前面圍坐在一起的女生,來到靠近門口、莎夏的位置、克里斯塔的對面。

在對上那可憐的目光以前先坐下拆開便當,全程低頭,假裝專心一致。

--所以現在就剩下一點也不親近的莎夏,也就是只有克里斯塔擁有發球權。

亞妮的問題比較大?老實說就她一個人在那裡過度反應而已。

但是為什麼會過度反應,尤米爾好清楚。

她偷偷瞄去對面的克里斯塔。

默默咬著麵包。從那天之後她就再沒做過便當了,那位拒絕她的對象故作悠閒自然地吃著自己的便當,於是習慣改成每天吃便利店買來的麵包。好像打從一開始做便當就是用來交換。

她沒說什麼,默默咬著麵包。尤米爾也低頭繼續她的午餐。

此時,擴音器傳來沙沙雜聲,隨後是字正腔圓的廣播:

【一年C班的尤米爾‧長堀同學,現在請到學生會室。重複-】

克里斯塔擔憂地望著對面,只見尤米爾連便當也不管就從前門離開。

是學生會室的相反方向。

尤米爾正極速狂奔,猶如獵豹迅速繞過走廊上的障礙直奔樓梯。

--今天往下面走。

她單手撐起身體,跨過扶手,潛進樓梯下的黑暗。

尤米爾昨晚就擬好逃生路線,還特意將學校平面圖列印出來。

自打入黑名單那天起,亞妮每天濫用學生會長職權追捕,曾有過廣播完了不夠兩分鐘亞妮就喘著氣衝進教室、差點被抓到的可怕經驗。

而且前天逃過的地方,隔天總是用著奇怪的理由封鎖,像是天台故障、校長室水浸、理科室內有惡犬、女廁有易燃物、美術室有炸彈不對外開放等等。

能躲起來的範圍逐漸收窄。

尤米爾可以想像到追捕過程拖得愈久,亞妮的表情就更為猙獰。

絕對不能被抓到。但是身為有名人的尤米爾連初中部也去不了。

突然有人站在前方,原本準備上樓梯的他想到了什麼又退後幾步,栓在陰影前一動不動,好像發現了裡面的尤米爾。

「喂,妳在這裡幹嘛。」真的被發現了。

這把聲音熟到耳朵長繭了。套上體育外套的里維彎身查看,表情如常地沒精打采。

「咮!給我閃邊去。」尤米爾咬牙切齒地撥手驅趕對方。

「妳這傢伙還真是沒大沒小。剛才廣播叫的是妳吧?」

「我去完回來了。」

「那現在怎樣?躲貓貓嗎?都幾歲了?」

「總比你年輕-「矮、呃不、老師你有見過尤米--在這裡!!別想要逃!」

是亞妮!現正朝著二人對峙的方向走去。

尤米爾嚇得汗毛豎起,連忙躲到比自己矮小的里維身後。

「救我老哥!」

「嗚哇,好噁心,妳可以不要這樣叫我嗎?」里維不為所動。亦不似要幫助亞妮,盡責地當起過路人。

「老師,我現在想要藏在你後面的妹妹。」

里維望望露出堅定神情的亞妮,再轉頭看著牙關打震的尤米爾問:

「怎麼辦,她說要妳。」

「白癡喔!怎麼看都是陷阱!你捨得讓可愛的妹妹落下壞人手中嗎!?」



十分鐘後,亞妮的面前是被繩索綑綁雙手的尤米爾,跪坐在理科室的角落。

「你們出去。沒我的命令不准進來。」

亞妮盤著手,要求萊納和貝爾托特出去,連回應也不需要。

儘管剛才有幫忙將逃犯擄到這裡來,他們離開前還是擔心地點頭示意,希望將來向其他人介紹這位好友時不要用上「故友」一詞。

啪!門關上了。

尤米爾背部寒涼。這才發現剛才有兩個大男生在的房間有多溫暖。

或者說是亞妮氣場太過高漲,引發大規模低氣壓。

「妳知道該要跟我說什麼吧?」

亞妮腰靠著理科室的大木桌,正以一副「別想要給我胡扯」的表情緊瞪著對方。

這絕對是綁架現場,亞妮想要套出住址和電話,滅口後再去拿贖款。

--要是事情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唷、午安啊。」對尤米爾來說,比起那個小傢伙,眼前的亞妮根本不值一提。

「尤米爾,」亞妮淺起一抹微笑。「記得那次去北校的事嗎?」

然後意有所指地扳著指關,坐在地上的尤米爾倒抽一口氣。

她當然記得。因為有份出戰那次打架。話雖如此,當時還是菜鳥級不良學生、膽小沒經驗的尤米爾躲在郵筒後面看著。

該場戰役,北校的老大倒下,可是嘍囉們依然蜂擁而上,亞妮當時走向郵筒--沒錯就是尤米爾躲著的那個--輕鬆一拳就把它打凹,成功收服北校。



回想結束,回到現實。

「不知道我用盡全力會怎樣呢?」

她對尤米爾笑了笑。

「會出人命喔--」

「妳不肯配合的話,那的確死一死比較好。」

「亞妮會變成殺人犯。」

「我不介意。」笑得更燦爛了。

「為了我這種人值得嗎?」

「怎可能只為了妳,還有克里斯塔。」

「嘖。」

「轉移話題沒用。」亞妮蹲下,二人眼神維持在同一水平,勉強和好的意思。「我來的是為了這件事,少給我裝傻。妳和克里斯塔怎麼了?先說,妳只有回答和被打兩個選項。」

「亞妮妳又何必做到這個份上?我和克里斯塔的事跟妳沒關係吧?總是沒完沒了的。」尤米爾收起了剛才的膽怯。

「主要是看不過眼。我說過我將克里斯塔視為妹妹那樣看待,親愛的妹妹和她的好朋友吵架卻默不作聲,出手幫忙很正常吧?」

「咕--不對、那個矮子老哥也不曾這樣對我。可見亞妮妳是個極級妹控。」

「那是因為妳老是把哥哥的零嘴吃掉。活‧該‧死‧好。」亞妮用力揪著尤米爾的衣領。「妳應該知道妳家大姊我很沒耐性喔?」

「無論如何都要說?」

「妳得了語言障礙嗎?」

「我覺得說了亞妮也不會明白啦。」

「什麼意思?」

「妳到現在為止都沒被告白過吧。」

!!

接下來理科室出現連番慘叫。

「妳再逃啊!!」

「妳先聽我解釋好不好!」

尤米爾不曉得吃了幾記腳踢才退到門旁,可是門上鎖了,雙手被綑住不能打開。

「反正都是屁話!果然不該放著妳們自由發展!」

亞妮跳上木桌,朝門口方向衝去。

「就算妳刻意撮合結局還是不變啊!」

「枉克里斯塔對妳這麼好!」

「這時候應該問為什麼然後由我來個深情告白才是啊!!」

「妳這傢伙拒絕了克里斯塔卻要跟我告白!?」

尤米爾從亞妮的腳下逃開,又回到一開始的角落去。

「口誤啦!是剖白!」

喀啦--

門開了。二人的動作停了下來一同望向門口。

「亞妮!」探頭進來的人是校外的人。「啊!尤米爾也在啊!」

是認識的人。

「妳們在做什麼?內鬨了?」

早已移民他國的米娜‧卡羅萊納現在身穿便服站在門邊。有陣子跟亞妮等人混在一起的前太妹。





「好吧,鬧夠了,來進正題。」亞妮乾咳幾聲後說。

「妳才真的鬧夠了,妳看我的手!!有瘀傷了!」尤米爾鬆著重獲自由的腕關,大聲地嚷著。

「米娜妳想要知道事情經過嗎?雖說這對作為客人的妳有點失禮。」「沒關係。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喂,別無視我本人的意願!」

這時候,三人面前各有一杯熱茶,亞妮的腳印在桌上清晰可見。

因為不想兩名男生逗留太久--尤其得知那件事的起因以後。理論上需要打發的就萊納一人而已。

「被好朋友告白了,然後拒絕是嗎?」

「說好朋友有點怪怪的……」

直到尤米爾說完,米娜才發問。過程有如法庭辯論一樣安靜嚴肅。

「欸--?」

「她和我的關係,跟坐在那邊等著發難的大姊不一樣……或者說我和亞妮又是好朋友嗎?」

亞妮沒任何應和,就如尤米爾的回答,她就坐在旁邊冷冷看著。

「那尤米爾是因為對方也是女生才拒絕嗎?」

「……應該不是。」

「抱歉插個話,妳是怎樣拒絕克里斯塔的?」亞妮側著頭問。

「……唔……就有點不相信地問她是不是開玩笑。」

「妳這傢伙……!」尤米爾好像看到亞妮的拳頭冒火了。

「我有道歉!」

「不是道歉不道歉的問題!!」

亞妮一記躍身,椅子被撞跌地上。

「好啦好啦,亞妮乖,先坐下來。」米娜苦笑著將椅子扶起來,然後抱住亞妮按回座位。

「米娜妳真是變了。」亞妮低聲說著。

明明從前打架時都衝在最前方。

看到移民後幾乎失聯的米娜有著如此改變,亞妮周遭的空氣好像被她抽乾一樣,怒火無聲地消逝了。

「說不定都是為了這個時候呢。」米娜笑了:「這樣也很好啊,從前我們就很不圓滑。」

「真的呢,要是以前的米娜,剛才亞妮這麼生氣,在吃拳頭以前我肯定先被吹箭殺死。」

「討厭啦尤米爾,又在講印第安人的笑話,就說我不是了!」米娜依然梳著中間分界的雙馬尾,呵呵笑著。

「夠了拜託不要笑,感覺好恐怖。」

即使從前只有極為短暫的共處,這位全校區第二強的太妹早成為尤米爾永不磨滅的心理陰影。

回想以前的打鬥場面,尤米爾不禁打了個冷顫。

「OK,我們回歸正題。尤米爾是問對方是不是開玩笑吧?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前太妹也坐回她的位置上了。

「真的要說嗎?」

「我是認為人總得有隱私啦,不過今天的亞妮似乎想要坦承相對呢。」她又是苦笑,指著有如睡火山、隨時爆發的亞妮。

「呃……」

「說妳想說的,哪怕是謊話也行。」

「喂米娜,妳這是窩裡反嗎?」亞妮再度一臉不快插話。

「我只是挑比較容易解決的方法。人總不能一直講真話吧?」

「妳這是教她說謊、然後把人放跑的方法。」

「哈哈,亞妮妳從前就很緊張尤米爾的事呢。」

「才沒有,是這傢伙笨而已。」

「妳看。亞妮這句便是謊話了。」

「……」

「就是需要謊話掩飾,人才有坦率生存在這個世上的機會啊。」

「這話是矛盾呢。」

「中聽就好。」

「唉--」尤米爾嘆一口氣。

就現場發展看來,閉嘴不語任由久未聚頭的二人漸漸淡忘主題為上上之策,可是尤米爾不自怎地大聲嘆息,既不是拾回被扔到大西洋的存在感、亦非要爭取發言權。

單純是本能的求救,被內心日漸膨脹的空虛擠出來的一絲掙扎。

「對不起一時忘形了,我和亞妮太久沒見面,雖然跟尤米爾也是。」

米娜微笑著,不把亞妮正擺著臭臉的事實放在心上。

「不會,我們前後只認識相處不夠一個禮拜,比起妳們深厚的交情更加不值一提。」

尤米爾拿起茶杯啜飲,不認為這是保護自我的一個手段。

「尤米爾,問個問題好嗎?」

「嗯?」

「妳有喜歡的人嗎?」

噗--!!

茶噴得滿桌。亞妮和尤米爾分別用手帕和手背擦著嘴。

「討厭啦,我的問題有這麼奇怪嗎?」

「最不圓滑的是妳吧!」二人異口同聲,同步率高得有如排練過一樣。

「抱歉抱歉,所以說有嗎?」

「呃。」尤米爾小小的瞳孔飄到眼角,還沒瞄到亞妮就閉上眼,用力呼吸幾次。

「咦……是亞妮嗎?」

亞妮掩胸驚呼:「欸!我才要說討厭,尤米爾妳該不會--「屁啦!怎麼可能!」

「我只是害怕這傢伙又多事。」

「太好了。我還以為自己前世是殺人犯或是黑死病病源才要今生償還這樣沉重的罪孽。」

學生會長聽到目前全校第一不良少女的解釋後,安心地鬆一口氣。

「妳這樣說克里斯塔好可憐喔。」

「那即是說……」「啊啊--正是妳想的那樣。」

尤米爾打側身體坐著,手肘撐著木桌,不願正眼看著誰。

「所以說為什麼要拒絕?」

「780圓不用妳還了,就這樣打住好嗎?」

「什麼啦,我根本不打算還。」

「妳!!」

「何況克里斯塔的事可不是買一疊廢紙的價錢就能打發掉啊。」

「嘖,妳剛剛說廢紙是吧?」

亞妮沒有接話,高漲的場面突然冷下來。

米娜興致滿滿地看著二人。經過一堆沒營養、記下來還嫌浪費腦容量的對話後才發現違和感。

今天的亞妮是緊緊咬著尤米爾不放,力挽狂瀾深入事情。

或許亞妮仍然介意將尤米爾帶到這個境地。

或許米娜採取這樣的態度正正是看穿了亞妮的心事--儘管這次探訪完全是出於巧合。

尤米爾根本不痛不癢,毫不在意,或者說走上了所謂的歪路,她才能坐在這裡,被兩名要叫做前輩的同齡少女關心。

--拳打腳踢就免了。

「亞妮曾經說過不能失去我們吧?雖然妳常常鬧彆扭,但是思想都是正面而直線,說真的,我好羨慕。妳們知道嗎?我被告白的時候,完全不敢高興起來。我的心態複雜到連自己也搞不懂呢,這種事情一個人煩就好了。」

「喂……」「先等等。」

米娜抓住亞妮的手臂。

「要是答應的話,這不就給了二人翻臉的機會嗎?」高個子補充道。

就是這樣才渴求疏遠。

一直無知下去,一直把顯露面前的提示視若無睹。

「這樣根本不成理由嘛……」

「亞妮這次是不是太主觀了?」米娜的姆指輕描著對方的手,想要安撫即將爆發的亞妮。

「從以前尤米爾就很會保護自己,好膽小。所以打架的時候都會把錢包啊手機交由她保管,雖然只有一個禮拜,不過我還是好記得這是亞妮提出的方法。」

米娜的眼神變得溫柔,從前突然離開並把性格改變而顯得無情的她,現在好像能輕易想像她每晚在異地細味懷念著往事,然後為著衝動又愚蠢的黑歷史抱著枕頭竊笑著。

「正因為膽小才體貼,寧願忍痛選擇不好的答案也是出於體貼,我很理解這樣的心情。不過尤米爾--」

米娜淺淺笑著。

「妳似乎應該要學學簡單的思考模式了。世界或者是單純得殘酷吧,只要爭取就能幸福,卻不會因為妳去捨己為人而被特別關照呢。我想亞妮要說的就是這個,不過這要等她冷靜下來才行。是嗎?」她向旁邊的亞妮打眼色。

「不要隨便美化我。」亞妮一臉不爽地說,耳根微微發熱。

「嘻嘻。接下來該給我們點時間了,自己知道怎麼回去吧?」

「笨蛋,我留級兩年,常常蹺課,比這個學生會長還清楚學校結構喔。」尤米爾站了起來,這次沒人攔阻--其實是米娜抓住了亞妮。

「原來妳已經是學生會長了啊--」

尤米爾把門關上,裡面的聲音已經聽不清楚了。

站在門旁兩邊的萊納和貝爾托特高興地看到平安無事的尤米爾。

「沒事實在太好了。」貝爾托特豎起了姆指。

「上次吃了亞妮一腳住院三個星期了。」

就萊納顯得生硬,大概是聽到裡面的對話了。

「對不起,萊納。」

「什、什麼啦?」

「就對不起。」她用力拍拍萊納的肩,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不經不覺已經下課了。

因為自己的事,連帶有三個人一同蹺課,從午休到下課。

被壓逼到透不過氣來,執意想要回到教室的心情顯得時間更會流逝。

秋天無人的教室好冷清,不自覺地將捲起的衣袖拉下來。

末秋的黃昏來得有點早,換句話說,現在六點半天差不多要黑了。

尤米爾做著滑稽的伸展操,有如邪教儀式一樣,眼角餘光同時掃過窗外景色。

大得不自然的校園有著一個小點跑過。

就像一頭小工蜂,永遠攀不上指揮蜂群王國的蜂后,蠢斃了。

窗旁的尤米爾冷笑一聲,提起只放了手機、月票和空便當的書包--便當?大概是那個人幫忙收拾了。

她將前排放在桌上的書包也一併拿走,頭也不回朝樓下跑去。

跑到操場前方,放慢腳步,喉嚨好乾好痛,心臟呯呯的大力敲打著骨頭。

克里斯塔在操場上的白線蹲了下來,手上拿著量尺,然後在記事板上記數。

「天要黑了就該停下來,看壞眼睛怎麼辦?我可不是眼鏡控。」

「啊。」克里斯塔愣住了。

「我的名字已經變成遊戲主角了嗎?順帶一提最多人用的是『啊啊啊啊啊』喔。」

「尤米爾妳來了喔?」她站起來,神色不比剛才的萊納生硬。

「書包的便當是妳幫我收好的吧?謝謝。」

「嗯……」

「妳在做什麼了?」尤米爾斜側身體,繞過克里斯塔看著操場上的白線。

「之前劃白線的學生不小心弄錯了,妳看,不是多出了兩三條嗎?現在要記下最正確的那條。」

尤米爾沒好氣的看著克里斯塔手上的文具,然後一手把它們搶過來。

「書包拿著,回去吧。」將書包塞到她的懷裡。

「欸?那尤米爾?」

「把文具還回去,這些事叫搞錯的人自己處理啊。真是的,下次不要再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了。」

「我也一起去。」

尤米爾轉身就走。克里斯塔隨即跟上腳步。

「這不是當然的嗎?」

「什麼啦,明明是尤米爾叫我先回去的。」

「我意思是一起回去。」

「這樣的說法太惹人誤會了。」

「還是說……到了,先進去解釋道歉吧。」

她們大概在教職員室擾攘了十多分鐘,最後被趕出來。

--其實是尤米爾單方面抱怨學校給予學生完成的校務愈來愈不合理的緣故。

離開校門的時候,天已經完全入黑。路燈亮了。

氣溫更冷,已不是涼快的等級。

「妳是覺得我不會邀妳一起回家嗎?」

「畢竟發生了那樣的事嘛。」

話聲落下,四周又回復平靜,只有兩人的腳步聲。

「也是。不過目前我還沒想到要說什麼。」

「是這樣嗎?要是因為替妳收拾餐具和便當才勉強自己……」

「我看起來像是這樣容易被收買的人嗎?」

「某程度上尤米爾心腸頗軟就是。好痛!」臉頰被捏了。

「妳這傢伙有臉說我嗎?」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是說尤米爾午休以後是到亞妮那裡去嗎?」

「嗯啊。因為某人的緣故差點被殺掉。」

「!?」

「不要問詳細,妳只要知道我是想要解決這件事才來的。我之前一直逃避,對不起。」

沒有深深的鞠躬,也沒有誇張的語氣,只是平淡無奇的對話。依然緩步朝著回家方向走。

「尤米爾的回答我早就預想到。該說是如預期一樣,所以才會哭吧。如何極力避免、終究還是傷害到妳。」

「傷害嗎?」

尤米爾咀嚼消化這個動詞。

彼此彼此--她跳過艱深的思考,而實際上她對這件事十分了解。

她低頭,看向旁邊的克里斯塔。

大道兩側只有樹,大概就是這樣才被附近居民廢棄。

黑漆漆的只能隱約看到對方小巧的輪廓。

不經不覺又走進來。就像是習慣一樣,非要做什麼首尾呼應這般詩情畫意的事。

安於狀況才叫做習慣。

習慣她多餘的體貼、習慣她偶爾的任性、習慣她沉重的倚賴。

想必從小矮人的角度看來,巨人的份量更為沉重。

可是就是互相扶持地走到這步,實在沒什麼值得自傲的一步,平凡卻叫人安心。

這與互舔傷口不一樣,即使對方被泥沼吞噬至沒頂,不管身上弄得多穢髒也要拯救出來。

要是得救了卻連累了對方,再次跳進去營救就好了。

相信自己能為對方做到這個程度、而對方亦一定會前來營救--這份決心,是沒自信的二人能大聲講的話。

「今天我和一個老朋友重遇了--我想可以這樣稱呼吧。她從前火爆,比亞妮更具攻擊性,如今她卻收歛脾性,好像是為了解救我而出現一樣。一定是我太過沒用,身邊才盡是想要拉我一把的人。」

尤米爾輕描淡寫地說著。她只想把自己的話說出來,沒有考慮後果。

就如同她想要見到克里斯塔一樣,會搞出什麼樣的爛攤子?先見了再說。

「我們是一樣的呢。」克里斯塔小聲說,「表面看不出來就是。」她笑了幾聲。

「我們都在害怕一樣的事情吧。」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即使演繹方式截然不同,她們的本質是相同的。

渴求著哪個誰來伸手,渴求被了解。

「我們沒有誰是比較幸福的,我想。悲傷的程度只有當事人的想法才最為客觀,只有當事人能夠評價。但怎麼說都好,我擁有的東西好多,可以說是豐富的程度。」

尤米爾停下腳步,輕輕拉著來不及反應的克里斯塔。

「我可以給妳我的家庭,將作為好朋友的亞妮給妳,跟妳交換那間寂寞至極的房間,要是工作了的話所有的薪水都可以給妳,保護妳讓妳成為最幸福的人,但唯獨是尤米爾這個人不能給妳。」

克里斯塔抬起頭,樹蔭的影子將尤米爾的表情掩沒了。

可是手心的溫熱,還有虔誠的話語,令她感覺到自己很渺小。

自以為比誰都了解尤米爾,在這番話以後的豁然開朗,原來從前的交流所得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好像把尤米爾小看了,把她的溫柔的界限設得太短太窄了。

「呃、話不能說得這麼死……至少現在還不行。我應該這樣說的。」尤米爾有點心虛地補充說。

「我知道。」克里斯塔裝作若無其事,努力抑壓她的心情,手因為興奮、感動而微微抖震、發熱。

「我不喜歡自己,即使是妳說過這麼多次,我依然不喜歡自己。害怕被其他人喜歡的自己,其實應該要開心死了,可是在這以前先害怕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傷害到對方,因為不去防範而失去實在太愚蠢了。」她的語氣堅決,似乎刻意打壓對方的希望。

不讓她更加期待,不讓她受傷害。

誰知道將來的變數?

這種心情怎麼可能會不懂?


--她的眼淚一顆一顆滑下的瞬間才知道,原來對於這個人已經珍惜到無可分割的地步。


「我真的知道了。」克里斯塔嘻嘻笑著。

「是嗎?妳好像是因為目前不用負上跟我相關的責任而高興喔。」

「難不成是想聽『我會等妳』這句話?」

「如果,我只是說如果……再有確認心意的機會,而那個叫尤米爾的人極力矢口否認,她一定是很尷尬、很不知所措……所以不要被她的反應動搖--喂!」

聲音愈壓愈小,視線也快對不上了。

克里斯塔甩開尤米爾的手,如小白兔一樣快步跳到遠處。

「我會等妳。」她跳著、語調輕快。

「笨蛋!我是這樣膚淺的人嗎?」

話被打斷的尤米爾好不滿意。

她在大道的盡頭停下來,轉身、兩手圈著嘴巴--

「那是因為尤米爾還不夠喜歡我才不知道那番話的威力!!」

「白癡妳跑到這麼遠就是要大喊毀我清白嗎?妳這女人很惡毒喔。狗屁女人。」

「那就這樣!明-天-見-」

克里斯塔小小的身影消失了。剩下尤米爾站在林蔭大道的中央。

呼--

冷風鑽過林間,尤米爾高瘦單薄的背部不禁縮了一下。只好硬著頭皮加快步速。

「那傢伙根本一知半解當自己是博士嘛。」

她小聲咕嚷。



###





克里斯塔‧連茲。一個身高連150公分也不過的高中女學生。

她是有期望自己能再長一點點,依然是145……就現在的結果看來當然是奢望。

滿是期待地妄想自己能追上170的身高。

--這樣的克里斯塔好可愛。

克里斯塔‧連茲。一個好管閒事到叫人煩躁的高中女學生。

她希望大家能夠喜歡自己一點點,一開始的老師群、到後來的學生會長亞妮、最後是好朋友……就結果看來雖然有點偏差但還算及格。

過份的好心被一再利用。

--這樣的克里斯塔好可憐。

克里斯塔‧連茲。其實內外都是個小孩子模樣的高中女學生。

臉孔如天使般精緻,要是她再能長高或是外表變得成熟,絕對是個大美人。

可是比起這個,

怕寂寞、怕黑、幾乎只能專心做一件事、容易相信人卻又意外倔強……沒有自信的她無助得令周遭的人激起保護慾。

總是把自己的事情排到名單的最後。

--這樣的克里斯塔也好喜歡。

害怕失去還不如先放手的敬畏著,與莎夏在物質上恩惠的女神不同--近在咫尺、伸手可及,正因如此才畏懼一切的可能。

到底還是因為比任何程度還要強烈的心情使然。




不知不覺,臉頰的溫度使她一度遺忘秋夜透明的氣流。

「白癡,真是白癡。說什麼不是惡作劇,這可是一輩子的惡作劇啊喂。」

一路上尤米爾自言自語的抱怨。

打開家門,將沿路踢著的石頭掃進玄關。

她很是期待地揚出令人生畏的壞笑,想著明天回到學校要怎樣捉弄那個小矮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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