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琳、琳芙斯……”疾风不敢置信地喊着那名女子的名字，伸出手想去碰触她，却发现手抖得厉害。如果以这种状态去触碰琳芙斯，一定会让她更加担心，一定会让她发现……手终于贴上那原本柔嫩白净，现在却溃烂得看不出原形的脸庞。没关系，被发现了也不要紧，因为疾风本来就只是个软弱又没用的家伙，所以拜托你，留在我身边。“夏玛露，救救她……”虚弱又嘶哑的声音，眼泪不自禁地淌下，疾风心里多少明白琳芙斯现在的状况。虽然凭着菜乃叶输送的真气和那些解毒丹强撑着一口气，但经过一天的时间，腰部以上全部受到毒血侵蚀，而腰部以下因为穴道被封，已经略显浮肿。杰尔临死前的反扑果然凶猛异常，被侵蚀的地方已经溃烂变形，散发出一种难言的味道。“疾风，我……”夏玛露说不下去了，难受地咬紧下唇。虽然被称为“妙手回春”，但有些事情，真的做不到，“生死人，肉白骨”不过是传说而已。“我明白了，你们出去吧。”因为背对着大家，众人看不清疾风的表情，只听得那冷冷的声音如此说道。“疾风……”维塔刚起了个头，便被希格纳姆制止了，她对她摇摇头，率先走了出去，而维塔又看了疾风一眼，咬了咬牙也默默跟了出去。菜乃叶拉着面有愧疚，泫然欲泣的菲特也走了出去，最后的是夏玛露，她与床上的琳芙斯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的祈求和信任后，忍住夺眶的泪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琳芙斯眼中露出感激笑意，稍微闭上了眼，看上去松了一口气。

“琳芙斯、琳芙斯、琳芙斯……”疾风原本有好多的话想说，有好多的事想让琳芙斯知道，可在将众人支开后，她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只能反复喊着那名女子的名字。“……我的主人，您还记得吗？您十岁那年，我曾对您说的话……”即使看不出原形，疾风仍能感觉到那张脸上的温柔笑意，可琳芙斯说的话却让她心中一紧。“琳芙斯，说过很多话……”疾风开始装傻，望着逐渐侵蚀到腰部以下的紫黑色，琳芙斯修长白皙的双腿也难免映入眼中，疾风祈祷着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我曾说‘若您的双腿再无法行走，就让我成为您的双腿，陪您一起走遍这天下’，您一定、还记得吧？”琳芙斯强忍着身体的痛楚耐心地为疾风解答，声音悠扬，语带喜悦。“我不要听，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疾风突然大吼到，她清楚地意识到琳芙斯想做什么，她也知道自己无法接受。“疾风主人，请不要让我失约……”那双曾经清朗明亮，现在却混浊失神的双眸恳切地望着疾风，疾风低了头使劲地摇着，并不说话，只是不允。闭了闭眼，琳芙斯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表情，再次柔声开口道：“……我的主人，您不知道，我是那么、那么地喜欢您，如果我的肢体能在您的身上得到延续，那一定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没有任何理由，疾风就是这么觉得。“我也是，那么、那么地喜欢琳芙斯……”在危急时刻，被一名英雄拯救，对英雄崇拜，进而仰慕是理所当然的吧？可是，英雄并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能一直陪在她身边，温柔地守护她的，只有琳芙斯而已，她也终于明白，身边的位置，从来都被琳芙斯占据。“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所以，答应……”被菜乃叶封住的穴道在毒血猛烈的攻势下开始松动，琳芙斯不得不花更多的心力去听清楚疾风说了什么，但听到疾风对自己说‘喜欢’之时，掠过那双瞳眸的却是落寞。敏锐地捕捉到那丝落寞，疾风突然趴在琳芙斯身上，用力抱紧了她的身体，哭喊道：“你这个笨蛋，我喜欢你，喜欢你……我、爱你呀……”“是么，我的主人，那真是……”口中喃喃地说着话，琳芙斯一直透露出温柔坚定的眼中也溢出泪水，“……那真是，太遗憾了……”“……太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