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眼见自家哥哥出来了却没有见到菜乃叶，担心哥哥对菜乃叶说了什么的菲特走进了房里，而库洛诺只是冷着张脸看着，也不阻止。“是，菲特啊，正好。”看清来者后，菜乃叶勾起一个虚无的笑容，落在菲特眼里比哭还难看。“菜乃叶，你没事吧。”关心地靠前一步想去握住她的手，却被对方闪躲了开去。“有些话，想和你说，跟我来一下好吗？”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身体叫嚣着，不要听，不要听，不要跟她去，离开这里，现在就离开这里！但是不可以，做不到，吐出的话已经违背了自己的意志：“恩，好。”因为这是菜乃叶的请求。

黑暗的密室中，只有昏黄的烛光闪动。纸条上的字不停在抖，菲特想捉牢一点不让字跳来跳去，却发现抖的是自己的手。“这，这上面的话，是什么意思，菜乃叶，这上面写了什么……”有些无助地望着菜乃叶，菲特的眼中泪光盈盈，菜乃叶只是承受不住般低下头去。“为什么告诉我呢，我叫菲特•T•哈拉温啊，琳蒂•哈拉温是我的母亲，库洛诺•哈拉温是我的哥哥啊。”T便代表了泰斯塔罗莎，菜乃叶知道现在的菲特不会不明白。“呐，菜乃叶，告诉菲特啊……”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来，联想起那个卑鄙的男人的话，菲特哪能不知道这纸条代表的意义————高町家，石家，甚至养育自己的哈拉温家，全都是自己的灭族仇人。

“艾丽西娅，我的女儿，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他们残害了你的母亲，你要站在他们那边吗？好好想想吧，艾、丽、西、娅。”

“怎么会，为什么……”双手捂住面庞，菲特无力地瘫在地上，这次却没有人在关键时刻支撑住她了。闪鸣发出尖锐的呼啸，爆出的光不再是耀眼的金色光芒，而呈现黑紫色！“菜乃叶！告诉我！”绝望又凄厉的嘶吼，闪鸣不断弹出细小的钢刃，咬合折叠之后竟形成了一把长剑。菲特像失了心般举剑朝菜乃叶刺去！“菲特……”眼见着剑锋已近身前，菜乃叶却不闪不避，只是张开双手，剑刃呼啸着透体而过，菜乃叶则紧紧抱住了菲特。“……”菲特睁大了眼，说不出话来，痛苦、绝望、悲伤突然潮水般退去，她想起眼前这个人是一直保护着她的人，这个人也是她偷偷在心里发誓要保护的人。“咳，你、你没事，咳咳。”有些撑不住地跪在地上，菲特也异常配合地跟着跪了下去。菜乃叶重重喘息了几口，张着口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思绪有些不受控制的涣散，飘来荡去居然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温热的感觉从后颈蔓延开来，菲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呆呆地随着那个人的动作跟着跪坐在地。虽然这么想，身体却完全不能动。

“虽然、咳，没有意义，对不起……对不起……”眼睛不受控制地闭了起来，菜乃叶觉得很累很累。头靠在菲特肩上，菜乃叶侧身倒了下去。

菜乃叶在眼前倒了下去，菲特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僵硬着，什么都做不了，嘴巴张开又合上，重复了几次才挤出细微的气音。“……菜乃叶？”小小声地叫唤着，声音很快就消失了。“菜乃叶。”微微提高了声音，带着颤抖和哭腔，在黑暗的密室中显得无助又悲凄。“菜乃叶，菜乃叶，菜乃叶！”

最后疾风冲进来时，只看见这样一幕——菜乃叶面色惨白，浑身是血，腹部还插着一把闪耀着黑紫光芒的长剑，躺在菲特怀中生死不知。而菲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目光呆滞，只用虚弱到无的声音反反复复地恳求道：“救救她，救救她……”差点就失去理智了，从轮椅上滚了下来，几乎是用扑的扑到了菜乃叶身边，伸出手却不敢碰她。怕，真怕自己伸出手碰到的是一片冰冷。幸好，还有琳芙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