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春下风月最无边 于 2013-9-9 18:00 编辑

这是福路篇，因为我很懒所以不会有大段的竹井久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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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

一

福路美穗子是个低调的人。

在高中时代担任长野名门的风越麻将部的队长时，福路就习惯于默默的做好杂物后又悄悄的退到后方注视着大家，非到需要队长站出来的场面时她是不会主动出来做些大出风头的事情的。

这样的她行事处处小心，因为双色瞳总会引来好奇者目光，自己曾经又不善于应对这些询问的缘故，为了减少事端，她不需要高度集中精神时便总会把右眼闭上。尽管自己后来渐渐熟悉了场面上的事情，人前闭目的习惯却还是保留到了现在。

只是，在竹井久面前时这个习惯却是个例外——只因当年她对她说过你的右眼很漂亮，我很喜欢。

那年IH赛后，长野众人在一道回家的途中受到了阿知贺的诸位的邀请，因此便顺道去了奈良玩了几天。福路逛神社时想着那人的事情求了签，解出的签文上却在说时机不对，她看了看同样对着签文一脸纠结的竹井，犹豫了一番后还是选择了沉默，然后这一等就是几年。

近乎所有人都以为她与竹井已经交往多时。可没有什么事情是理所当然的，福路心里尤其清楚明白得很，否则她也不会在人前时总会有意无意的站在她的身边。有次聚会她没到场，结果弄得竹井被人整整问了一个晚上福路去哪儿了，事后竹井还跟她打趣说以后我得准备个你的等身人偶来着，这样就可以大幅度降低你不在时我被严刑逼供的概率了。

于是关系暧昧的日子往复而逝，如果不是今天早上晨练时在街角处不小心看见鹤贺的小学妹的身影，同时隐约听见另一熟悉的声音在说“抱歉，我不能”，她甚至会以为四人之间的混沌关系会就这样一直僵持到地老天荒。

福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有些阴沉天幕时，她忽然有种预感，那个和气而阳光的人说不定马上要成为另一个人的专属了。

——云层密密的叠了起来，待叠成灰黑色的层块时，雨点终是落了下来。

上午，福路与竹井一同去了市内新建的图书馆查资料，竹井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后，便坐到一旁先低头读了起来。而福路自己随走随想了一会儿，回神时才发觉自己貌似不知在何时竟到了别的区域。在小型迷宫一般的书架丛中来回穿梭几次后仍旧找不到方向，就在她刚打算开口去向附近的读者求助时，左手边视界内一本黑色底面却有着白色书脊的书吸引了她的目光。定睛看书脊上的标题时，福路心中一动，迟疑了下后还是把书本抽了出来。

那是一部上个世纪发行的小说，漆黑的封面印着赤红的扭曲焰状图案，整体看上去朴素而简约。福路记得有次聊到文学方面的事时，天江衣与宫永照曾提到过这书，当时两人的看法难得一致：这书以传统的和式淡雅的写作风格讲了个道德暧昧的故事，结局却虚无而绝望，即便是从前发誓相爱一辈子的人亦随时间会变得彼此相对无言，如其说是没有料到人心抵不过时间，不如说这不过为了现下的出轨的找了个信仰上的借口罢了。

这时的雨滴声在翻滚中的潮湿空气里显得格外沉闷，沉闷到让福路觉得再这样耗下去的话自己的心会跟着一同溺毙于此。

手指划过书页，她想着早上的事情又开始乱想，如果四人早已不是各自单身会怎样？谁会第一个去逃避现实呢？

出了图书馆时，福路照旧把雨伞递了给把自己的伞借给了别人的竹井。往回走的路平直毫无任何坡度，福路的脚步却是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停住。

——她累了。

「怎么了？」竹井马上停下又折步把伞举了过来。

「久，我喜欢你。」福路原本以为话一出口自己即会后悔，可是当告白之言真的脱口而出的时候心中竟意外的平静。

「这……」竹井的表情定格了一帧，随即又如往常一样笑了起来，「你真是太坏了，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只是想告诉你而已，把这当成是“今天天气真糟糕”这样的普通对话就好了吧。」

很奇怪的是，比起被拒绝，福路更不想听见她马上回答说“好”。

「因为说出这话的人是美穗子，所以这可一点都不普通，」竹井久左右四顾后看到前面不远处有家咖啡店，「先找个地方坐下吧，你看，才两句话的功夫衣服都湿掉一片了。」

久违的，竹井久牵起了她的手，又把她拉近了伞下一些。从炽热的手心传过来的热感像极了这温度的主人，实在是让人难以舍得抽手放开啊。

福路心中再度叹息，为什么在发现那人已离她遥远之后，才会想再多留这温度一些时间呢？

二

竹井久不是木头。

装糊涂并不代表人真糊涂。她当然不笨，福路对她的心意她多少早有察觉，然而即便是有万中有一的自作多情可能她也不会主动去问她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毕竟福路对于她而言是相当重要的人——是个特别到在福路向她告白时，她会心生动摇的人。

每次听着福路用好听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唤她“久”时，她总会产生自己还是上埜久的错觉，以至于每每回过神后她都要暗地里用别拿精分当借口之类的话狠狠的骂自己一顿。

推门进店坐下，同往常一样普通的点单，普通的聊着近日的趣闻，一切都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以至于竹井久甚至觉得说不定刚才是她幻听了。

「久？」

「啊啊，对不起，我走神了，」竹井歉意的笑笑，「最近好像太累，精神没法集中了。」

竹井这次少见的失态真的很容易懂，福路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重复了一遍，「你没幻听，刚才在外面时我确实说了“我喜欢你”来着……说来让人两次告白好像有点过分了呀。」

「因为总觉得有些不现实啊，」竹井这次收起了玩笑之颜，认认真真，「美穗子你性格好家务棒能力强，而我实在想不出自己除了脸皮厚之外的优点了……我想破头也不知道你喜欢我哪里嘛。」

「刚才还把自己的伞借了别人的人还准备给我发好人卡吗？」

「哎，你这是提前把我的回转台词给堵上了呀。」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竹井无奈的发觉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福路开起她的玩笑来真是轻车熟路信手拈来。

「说到好人这点，虽然染谷小姐他们总抱怨久你会惹麻烦，可我倒是一点这样的感觉都没有，」福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久，你对我总是过于客气了。」

「呜哇，真子又在降低我的评价值吗。」

「不只这点哦，」福路盯着杯中的褐色咖啡若有所思，「听人说你酒品比牌品还糟，我真是想象不出来。因为如果没记错的话，即使是众人聚会，你在我面前时也是从不沾酒的。」

「我偶尔也会想着要注意形象嘛……」

「真的？」福路抬起头。

「……对不起，是我妄加臆测了。」

面对她直视过来的清澈如水的目光，竹井实在编不下去。

与另一位不同，她即便是醉酒时也不担心自己会主动对福路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当然是在福路对她的态度不会突发性的升上三个等级的前提下。

她竹井久更不是石头，她怕的是在她心绪混乱时那个温柔的女孩子如果暗示她做些什么，自己头脑一热起来，便会顺水推舟了。

「不，」福路虽然冰雪聪明猜得到她的意思，却免不了难为情，然而她只略停顿了下还是选择了继续开口，「你的直觉是对的……最近的话，我确实也许会。」

「……」

对这意外的回答，竹井语塞，她越发觉得左右都是自己都要道歉了。

「惊到了？」

「不是……」竹井久连连摇头，「对不起！其、其实这种事情不用说也行的……」

「说这样的话是不太像我了呢……」在竹井眼中，那个从前一向含蓄的女孩子沉吟了一会儿，神色黯然了下来，「那年我理所当然的去了风越寻你，可后来才得知你选择了在清澄等待……我想，比毅力的话，我终究是没有你那么擅长，说出来的话，不管接下来是怎样的发展，我都觉得要好过一直避而不谈，真的。」

「美穗子，我……」

「久，别慌，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想法，而不是在催促你做出选择。」

「选择什么的……你这样说，才是太让我为难啊。」竹井靠在椅背上，仰面看着条纹格状的天花板，眼前些许眩晕感开始袭来。

「我只是在想你会犹豫多久，」福路的声音淡淡的传到她的耳边，「这次算不算我走在你前面了呢？」

——雨线稀疏的网织着，竹井久隔着窗子向外看街景朦胧一片。

不清楚另一边情况如何，自己这里到底还是变成这样的局面了。

从她选择拖下去的那天时起便已料到自己会在福路向她告白时优柔寡断。面前的女孩子不是当年追着她的身影只要在她面前开口便会面染红晕的风越Captain，她也不再是当年只会一心奔着自己所追求目标的清澄部长。

只是，说这情况是手中麻雀与树上鸽子的命题的话，那也未免太对不起所有人了。纵然不能避免伤害到她的情况，这该拒绝的话，再难开口也还是要说的。

「能再让我认真想想么？」

这一日的竹井久，罕见的在福路前面少言了。

三

清晨，福路安静的坐在车站前的长椅上看着车站前的人群来来往往。

说是看，周围所发生的事情倒也没有特别往心里去。眼睛仅仅扫描了视野范围内的景色，耳朵再单纯的把世界运行的声音传送到脑内，最后大脑只是懒散的将这些信息堆叠到一起而不再继续做它擅长的深加工——也不对，不如说它的主人不知道这时还应该去想些什么事情好了。

福路想起那年71届IH个人赛后大家坐到一起闲聊时，爱宕家的姐姐曾经这样评价过她：你这人看似对某个清澄出身的文艺流氓温柔如水死心塌地，实际上却是少有的能跟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动点小心思的人。她记得自己当时窘迫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最后还是末原把他们家话痨主将给拖了回去才让她松了一口气。

既然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动点小心思什么的也不妨可以一试的吧。

「下决心了？」福路偏过头，又侧身给小跑到她近前还在喘着粗气的竹井让了让位置。

「只有一半再多一点。」

「一点是？」因为那一半很容易猜，所以不问也罢。

「再继续单身一段时间，」竹井久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面色歉意，「直到这里静下来为止。」

「那她岂不是有的等了，」福路微笑着伸手去抹开她皱起的眉头，「你们偶尔也对自己温柔一次没什么不好的，别太在意别人了。」

「……美穗子，你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

「怎么？」

「情感这东西过于主观，而我在这方面则是个笨拙的人，多数时候不去向对方验证是不明白答案的，所以我虽然有时可能做出来的事情会比较脱线，但是得到的结果却也是清清楚楚。」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福路不解。

「这样，」竹井定定的望着她，「美穗子，你试着叫我的名字看看。」

「久？」

「不，全名。」

「う……啊。」

第一个音节出口时福路便愣住了——明明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自己怎么还会在潜意识里叫她上埜久。

「你看，我们都陷入奇怪的问题中了，」竹井苦笑着伸手去摸她的头，「有时我自己都会在纠结我应该是谁，可仔细想想那不过是胡思乱想，再怎么样我也还是我了……美穗子，再纠结“如果当年如何如何”这样的命题，你会看不清现在的。」

「……」

福路发现前天隐约不希望听她说“好，我们交往吧”的原因大概在此了。

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改变。那年赛后一别，再见已是三载之后，在那人自称是竹井时，或许她便不该再当她是那个会对初次见面的对手说些不明所以之言的上埜久，何况之后又过了这些年。

她也有私欲，她也会贪婪。自己所不愿承认的是尽管名字只是个象征，亦不想将这秘密的特权交与他人。可是这样看来，一味的抱着初见时的回忆去看那人，简直不就是在说她比起本人要更喜欢被自己不断美化的回忆中的那个她吗……

怎么可能啊！

福路垂头咬牙忍耐着，许久未曾在人前落泪的她真的不想在这种时候因为这种理由而哭泣啊。

——既然从一开始就错了，何必在看到注定是留不住的结局之后才故作大方呢。

「那个……今天之后会不会很尴尬？」

沉默良久后，竹井感到手边的人渐渐的止住了颤抖，估计着她心里好受一点了之后试着去搭话。

「当然会，总觉得至少两个月内我都没法再直视你们了。」明明心情还很乱，声音低低的人却在模仿竹井说笑时的样子。

「哎哎？怎么会，我现在可还是单身中的哦？」

「我说笑的，即使我说不会你也未必能安心，」毕竟已是成熟的大人，福路再抬头时语气努力恢复到常日状态，「早在上个月就跟新子小姐约好了会去神社帮忙，现在正好。」

「新子憧那里吗，」竹井长出一口气，「那家伙很靠谱，这样至少在家电方面不用担心了。」

「你别把人家想得那么笨啊，起码现在我也会好好用手机的。」

下一班列车即将进站，同样下了决心的福路看着电子时钟上的倒计时，心中刚刚明亮了一些时又涌出了些许伤感。

「久，你问过我喜欢你哪一点来着是吧。」

「嗯。」

「我经常在想，我到底在你心中的应该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毫无疑问的是友人以上的重要的人。」话题忽然跳跃到自己这里，竹井有些诧异但仍是照实回答了。

「呐，久，这是我最后一次坏心眼，」福路起身向前迈了两步，却又回首笑望着她，「你喜欢她，会多过我多少呢？」

「一定要我说？」

福路觉得自己会自信的用了“多过”，完全是在报复她说“友人以上”这词了吧。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竹井久没有避开，只是单纯的向她确认了一遍“你真想知道么”。

「嗯。」

「要保密哦……？」

「好。」

「竹井久内心中所压抑着的喜欢之心的对象，在那年合宿之后，便只有她一人了。」

「……」

何等微妙的用词，何等狡猾的说法，又是何等的意味深长。

福路不知道这时自己的表情到底该哭还是该笑。她甩人都甩得这么不干不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有些事情长痛不如短痛呢。

「因为秘密的话只说一次是惯例，所以就算你要我再重新撒个谎的话我也办不到。」注意到了她复杂的表情，竹井也唯有低下头去摆弄着手机上的挂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久，你就是这一点让人又爱又恨啊。」得到这个满意又不满意的回答后福路终于决定出发，「那，再见了。」

车门随着电子提示音关闭，上将二人隔开，列车缓缓的启动，靠在车门处的福路看着好像在对着她做“对不起”口型的那人身影渐渐的向后退去，到化作黑点再到消失不见，心中的细小空洞却开始在一点点的放大了。

比起忘记过去，自己更需要大段时间来看清现在吧。

然而结局这样也好，她自己的结局这样就可以了——

毕竟这一天，福路美穗子终于可以从上埜久那里毕业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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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月末玩游戏太顺心所以这文难产了

因为连着做虐文会变得无论看见什么都想烧一烧所以尽管在福路篇之前加治木与竹井久的BE已经做了2K也不会再接着把剩下的做完了（笑）

那么说下九成九不会做完的中间分歧剧情：竹井久喝多了拉着加治木在没把福路这边的事情解决完之前便直接越界，结果第二天早上才看到人家离开的邮件，两人以为是自己把人逼走，各自愧疚故而再也不见

目前来看，貌似有同时看过LZ的弹丸和境界线，也有同时看麻将和弹丸的，那么如果LZ不会抽风顺势去做新子望的故事，而且六下的境界线感情欺诈得不是太过分的话，接下来应该会努力把收拾了快半年的境界线教师组（三要·光纪）先完成了吧

也有极小的概率会做eraSQ纯情化系列

于是冬天再见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