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医生的意义 后篇
在与爱丽丝的通话中六花说明了自己的怀疑——苯海拉明一般不是通过口服摄入的，目前所拥有的病历里并没有桐生静香接受过注射的履历，入院时的血液检查也并未发现中毒情况。人体内不可能产生苯海拉明，但是不排除在进入医院前被感染但是并没有扩散的可能，结合了早见纯的描述，目前最值得怀疑只剩下那个看起来离谱的线索——鸟。鸟类袭击人类在城市里很少见，主动袭击人类的鸟或许是外来的鸟类。从这里着手只要知道是什么鸟袭击的，或许能找到一些端倪。
如果事情真的发生过，作为持有城市安保系统的四叶财团的监控设配下应该会留有记录。六花希望爱丽丝可以尝试从这条线索继续展开调查。
爱丽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六花的要求。
在与爱丽丝通话后，六花挂断了手机。她看了一眼腕表，当前时间已经是巡诊开始前5分钟，她必须回去和教授们进行例行巡诊，因为今天不仅有着教授，还有院长也会参加。
这是最好的时机，向院长和教授们说出自己的怀疑能让他们允许自己去调用医院的病房的监控来分析桐生静香的行为。
几乎100%会被拒绝，说不定还会给自己的实习履历上添加一笔但是不说出来的话一定会后悔。
如果这条路行不通，那就只能等爱丽丝成果了。
不知道桐生静香是否还能撑到那个时候。
六花深呼吸了几下后，走向了巡诊的人群。
果不其然，六花的话被大部分教授当成了新人医生病急乱投医的表现。
仔细想想也确实听起来没有什么逻辑性，六花苦笑着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是，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她的老师，也是四叶综合医院的外科主任菅野博士。
“菱川医生所说也未尝不是一个思考的方向，虽然我们已经向神使局求助，可是只是等着他们来解决这不是作为医生应该有的心态。”
“菅野主任的意思是？”院长
“我认为，去看看录像也不是什么坏事。菱川医生如果能用录像证明她的怀疑，对我们也好医院也好都没有任何损失。”
在医院中有着相当发言力的菅野主任开口了，其他的教授们也纷纷转变了态度。
六花感激地看着菅野主任。
“去吧，菱川医生，去证实你的怀疑。”
“是！主任！”
蓝发的医生兴奋地回应着主任的期待，她向在场的各位教授以及院长行礼后，立刻转身快步走向电梯。
“菱川六花，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位医生的……”院长是一位头发已经花白带着银色细框眼镜的老人。当巡诊结束后，他与菅野主任一起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饶有兴趣地提起六花的名字。
“对，已经成为神使局一员的菱川亮子的女儿。”主任回复道。
“选择了外科呢……”
“院长？”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往事。我印象中今天纽约到这里的航线上有一个低气压阻隔，未来的12小时内，神使局的人不会来了。”
老人望着窗外。
“这次应该还是那个东西导致的吧……如果有超……”
“到底谁才能决定人类的生死呢？”
院长意味深长地说着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现在要去告知四叶财团吗？”
“他们已经来了。”
“打扰了，院长先生。”
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橙色头发的女性站起身很优雅地向站在门口的院长与主任打着招呼，她的身后是同样在行礼的老年执事。
此时的六花正在医院的保卫科中查看着有关桐生静香的所有监视影像。尽管她入院到现在只有不到48小时，但是想很快在这48小时中找到有用的资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的她的行动也让负责影像收集的工作员摸不着头脑。
“医生，这病人从进医院就没有离开过这张床，除了守在床边的母亲外，就只有护士在和医生们在她身边的了，基本上没有人有机会接近她，更不要说注射针剂了。”
六花的手指不断地在暂停键上按键下：“我不是要找谁给她注射了针剂，而是想让她告诉我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种事情交给警察们来做不就好了。”
“有些东西他们是看不清的。”六花所注视的屏幕定格在了桐生静香正在看向窗外的一帧。
蓝发的医生一手托着下巴，支起上半身，双眼微微眯起神色凝重，似乎在思考一件非常重要且复杂的事情。反坐在靠背转椅上，抱着椅背的青年工作人员则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六花，最后好像觉得自己多说话会打扰了那位认真的医生继而又转向正在运作的其他监视器。
维持这样的状态大概经过了2分钟，六花突然抓住工作人员的椅背用力摇了几下，这让工作人员被吓了跳，他刚要发作，蓝发的医生开了口。
“窗外的监视影像帮我调出一下。”
“哈？”
“没时间了，窗外。”
“可是窗外没有监视专门的监视器……”
“全景监视也可以或者哪里可以看到502房的窗外！”
六花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她抓着椅背的纤细的手能明显看出紧绷的筋络。
那位平时看起来很文弱的女医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在之前还在觉得她在做无用功的工作人员觉得有些意外，他决定帮帮她。
“请交给我。”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来到六花身边俯下身子开始熟练地操作监控资料，一个个窗口同时打开，工作人员的眼睛随着高速闪过的画面而不停小幅。度的转动。
黑发青年突然认真起来，让六花反而有点始料未及。
“谢……谢谢，那就拜托你了。”
六花往后缩了缩身体，给工作人员让开了更多的空间，这时她才看到他胸口的工作证上写的名字——早乙女纯。
只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黑发的工作人员就将各个角度的窗口画面摆放在了屏幕之上。
“辛苦了。”
“这才是开始，让我们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纯带着仿若专家一般自信的笑容按下了ENTER键。
画面被高速叠放在了一起，右侧的数据如同倒流的瀑布一般向上涌动。六花看到那些本来都是不同角度不同距离的图片正在逐渐形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一只银色的影子浮现在了画面之中。
鸟。
这是六花对那影子的第一印象。
随着影子越来越清晰，她与纯几乎一起瞪大了眼睛。
那并不是一只普通的鸟，而是一只全身金属的鸟型机械。
图像继续运动着，机械停留在了窗口，用着它那如同灌满黑油的双眼盯着桐生静香。却没有人看到，除了坐在床上无神地看着窗外的桐生静香以外。
画面变得不清楚起来，似乎有什么干扰。
而就在下一分钟，桐生静香的状态产生了异变，接着就是冲进来的护士与六花本人。
没人注意到窗口那只鸟，因为那只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于视线。
“这是怎么回事……”
半晌纯从嘴里挤出来了一句。
突然六花的传呼机响了起来，是菅野主任召唤她作为助手进行紧急手术。
六花几乎可以猜到手术的对象是谁。
“早乙女君，把你所看到的发到这个邮箱。”
六花飞快地在纸上写上了一个电子邮箱的地址。
“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先保住桐生静香的性命了。”蓝发的医生头也没回地跑出了保卫科的监控室。早乙女纯看着被塞进手里的地址，抓了抓脑袋。
“好像被卷进了不得了的事情呢。”
从消毒到进入手术室前，六花的大脑都在漫无目的的高速运转。
看到了表象的事件却完全无法更深入地触及事实，或者说整件事情完全超出她思考范围。
“菱川医生。”
助手护士和麻醉师已经先行进入了手术室，他们看到走进手术室的六花礼节性地打了招呼。
“5分钟前，桐生静香再次发作左肺裂伤。”已经站在主刀位置上的菅野主任说着，“从第六肋床做切入口。开胸部分交给你了。”
“是。”
六花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接过助手递上的手术刀。
虽然在之前的影像资料里，六花已经不是一次看到桐生静香那伤痕累累的左肺。但是当她真实看到那满肺疮痍以及在汩汩流血的伤口也不近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血压41，脉搏63。”
“加注一单位血浆，阿托品准备。”
“下午13点23分，第三次左肺创伤缝合手术开始。
菅野主任接替了完成开胸的六花。
六花目不转睛地看着菅野主任的节奏，曾经在严酷的战场工作过三年的主任的技术是无与伦比的。
缝合手术非常顺利，桐生静香的体征尽管在一个较低水平，但也是在安全线内。
“14点10分，缝合结束。六花，关闭胸腔。”
“是。”
就在两位医生交接的这一刻，不可思议的情况发生了。
原本已经安定的左侧肺部就好像被尖锐的鱼鳍所划开一样，一道道裂口出现在了本来已经安定下来的肺部上。
“这是！？” 六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简直就好似肺中存在着什么——
“六花，左肺血管结扎，以左全肺切除术为基准。”
菅野主任却丝毫没有惊讶的样子，似乎这一切他早已预料到。
“可是这个孩子的身体——”
“听我命令！”
“是。”
肺部的裂伤还在增加，但是因为六花逐渐将血管结扎上，肺部的出血渐渐减弱了。此时菅野主任已经把人工心肺连接完成，整个过程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
但是裂伤依然在增加，这样下去就算不切除肺部，这部分的左肺也将失去应有的机能。主任的命令下得非常及时。
“现在开始，我会用超声波对肺部进行扫描，而你负责主刀。无论我们扫出了什么，第一时间用镭射对其进行灼烧处理。”
“可是主任，我完全——”
“六花，你能做到一边扫描一边快速反应吗？你能预测到伤口会出现在哪吗？我不能，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
“这场手术不是我们两个任何一个人的手术，但是责任会由我来承担，尽管放手去做吧。”
“……是，主任，我会尽力完成这场手术。”
“这才医生应该有的回答。”
“主任，仪器到了。”
两个白服的医生推进了一台白色的机械，看起来有点像内窥镜的仪器。六花清晰地看到机械的一侧的四叶财团标志。
主任走到机械旁，从一侧拉出了一个完全透明的PAD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仪器的另一侧展开为一个监视屏并且延伸到了六花所站的桐生静香身体的另一侧。
“测试。”
主任在pad上点击了一下。
“叮——”
一点波纹从六花所见的画面左上角扩撒开来。波纹经过之处，一道黑色的影子迅速消失在了肺组织之间。
那情形就如同一条在水中游动的鱼。
“！”
“阻断了血液流通，现在正是抓住它们的时候，用激光灼烧。。”
六花接过助手护士递来的激光枪，她看着画面上若隐若现的黑影，莫名的恐惧感涌上了心头。
这是什么，这都是什么东西，我是外科医，我不是和怪物战斗的人啊！
“六花！就是现在！”
“主任，我……我根本没法和菅野主任这样冷静啊！”
六花几乎哭出来，就算她能看到影子的移动，可是她却完全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菱川医生，你所面对的东西叫做罪蚀，表象的反应是病毒的一种，其实它们是有着自我意识的机械生物。”
从手术室的广播里传来院长的声音。
六花应声仰起头，在观摩区域她看到了白发的教授以及四叶爱丽丝。
“为什么要把这个重任交给我！”
持激光枪的手在不住颤抖，六花不得不用另外一只手按住。
“因为，你能看到它们的行动本身就已经是天赋了。”
“！？”
“医生，患者血压、血氧已经到最低临界点，再不快点……”
“这也是没办法了，六花，准备全肺切除。”
菅野主任把手头的PAD放下。
“六花有六花必须做的事情，要多一些自信啊。”
我可和你那种爆棚的自信心没法比，我……
“我相信六花的选择哦。”
但是我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我要叫你一声菱川医生了吗~？”
是啊，我是为了什么成为的医生。
只是为了感谢的话语吗？
为了生命的喜悦？
还是为了……
六花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这是她每次做出重要决定前的举动，而对于今天的她来说，这是第二次。
迈出自己的脚步，就算你不在我身边，我也要向前走。
现在，我要救活桐生静香，这个孩子并不应该失去希望。
“院长！主任！请让我试试看！”
六花握紧了手术刀与激光枪，同时她也抬起头看着观察室的院长。老人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六花已经从他的神情中获得了许可。
爱丽丝则是带着微笑着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六花的视线。
老样子呢，爱丽丝。谢谢你相信我。
“罪蚀清除手术，现在开始。”
冷静下头脑，六花开始着手根据屏幕上只是在瞬间才会出现的黑影来判断下一步的行动。
“根据之前的数据，罪蚀并不会深入组织，他们只是在组织浅表成型并且行动。活化的契机虽然还不知道，但是趁着其活化的时候彻底清除它们是当前最佳方案。罪蚀在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会有瞬间的停顿。”
菅野主任一边探测着罪蚀的行动方向，一边对六花说。
“也就是说我要在对肺部组织破坏的最小范围内，迫使它暴露在空气中，然后灼烧它们以达到清除目的。”
“嗯，基本流程是这样没错。”
一只黑影出现在了视野中，六花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在肺部相应的位置划了一刀，屏幕上的黑影被这一击定住了。
就是现在！
激光灼烧立刻跟上，小小的青烟飘起，黑影挣扎了几下消失了。
“成……成功了？”
六花瞪大了眼睛。
“干得好，六花，就是这样。现在开始一边缝合伤口一边继续找剩下的罪蚀。罪蚀所破坏过的组织失去了互相的联系，它们是无法通过的。”
“难怪它们一直停留在左肺。”
六花一边快速缝合伤口
“嗯，肺部的伤口一旦开始愈合，它们就可以继续到处肆虐了。”
又一只黑影。
只要再重复刚才的行为，就没有问题。
连续处理了4只罪蚀都非常顺利。
“患者体态安定。”
“这不是做得很好吗？”
这样就好了……我也是能做到的……
我救了她……
但是，这样而已了吗？
“战斗才刚刚开始，小姑娘。”
在观察室密切注视着手术的院长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表现出喜悦。
表面创口已经完全缝合结束，人工心肺也被卸除体态也完全安定下来。
“可以缝合了吗……”
六花自言自语着，她身边的护士为她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噩梦一般的场景再次出现。
肺部被数条利剑划开，刚缝合的组织又一次被破坏。
而且是同时，刚刚解开血管钳的肺部顿时被伤口大量涌出的鲜血所覆盖。
这是什么，这是怎么了！？
明明都清除了而且还安定下来，为什么又出现了！？
“暴走……因为苯海拉明的浓度下降了，这里已经不再适合罪蚀成长，它们在负隅顽抗。”
“这太快了……”
六花忙着处理失血的伤口，却无暇顾及高速移动的黑影。
简直和修补一条老化的水管一样，一个地方修好而另一个地方却又喷出水来。
“菱川医生把精神集中在一个伤口上，不要去思考其他的。你的话，可以做到。”
院长再次开口。
“但是失血……”
“集中精神。”
“集中，集中……”
六花一边默念着一边快速处理一个伤口。
心情变得平静了起来，连周围的一切都平静了。
仪器的声音、手术钳接触皮肤的声音更加清晰，节奏也跟着一起慢了起来。
血不再是汩汩留出，而是像小刀划破的手指，一点点渗出血滴。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和小时候学习无法静心而去找妈妈学来的方法是一样的。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一个点，这样心情就会平静下来，而周边的环境也不会再影响到自己。
不仅仅是出血变慢了，就连屏幕上映出的罪蚀也变得缓慢了。
这难道是上天赐给我的机会？让我能救到这个女孩？
是我的心愿被神所倾听到 ，还是她本能的求生决心起了效果？
止血、缝合、消毒、切开、烧灼、缝合、消毒、止血……六花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机械，在场的医生与护士，包括菅野主任都被眼前这位戴着红框眼镜蓝发盘在手术帽内的女性医生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与惊人的手术速度速度所震撼。
“我们又见面了，神之手。”
院长轻轻低语着，不再继续关注手术。
“院长，这个时候您为什么不继续看下去了？”
院长的秘书不解地看着准备离开的院长。
“胜负已分，剩下的就是比赛的垃圾时间了。这次手术要完全对外保密，任何资料都不能泄露出去。”
老人带着微笑说罢离开了观察室。
“超声波搜索结束，罪蚀反应0。”
“罪蚀清除术兼左肺创伤缝合术，结束。”
伴随着六花缝下的最后一针，她几乎没有更多力量多说什么。
“剩下的交给我们吧，六花，你做得很好。”
“嗯，主任，剩下的就拜托了……我需要休息一下……”
六花拒绝了护士的搀扶，独自一人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手术室。
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吗，院长……
扯下身上血迹斑斑的手术服，和帽子丢进了桶里。一股反胃感让她趴在水池上不住地干呕。
简直就和负重跑了一万米一样，是该多加强锻炼了。
一边自嘲一边喘息了片刻后，六花几乎是扶着墙离开的消毒室。
打开消毒室的大门，从走廊窗户照射进来的落日的余晖让六花一阵晕眩，她低下头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下。
“这位医生，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一个身影挡住了余晖，六花根本不用睁开眼睛确认便知道这人是谁。
“我还没有到需要CLOVER HEART帮忙的地步。”
“这个时候就接受一下好意嘛。”
不等六花继续说，她的没有扶着墙的那只手就被抓起，手臂也被强行搭在了温暖的肩膀上。
“英雄当多了，都不给别人拒绝的机会了吗？”
“给你机会你现在也拒绝不了我。”
在红发友人那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容下，六花也只能投降。
于是夕阳下，六花被好友相田爱搀扶着缓缓前行到休息区的沙发坐下。
“爱丽丝让你来的吗？”
医生问着红发的友人。
“我在风中闻到了有人需要帮忙就过来了。”
“你就鬼扯吧。”
“六花，谢谢你。”
“嗯？”
“谢谢你救了那个孩子。”红发的友人轻轻地对着靠在肩膀上的蓝发医生说。
“你的感谢我收下了。不过，托她的福，我确认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哎？六花，你怎么了！？不要在这里睡过去啊！”
在相田爱正对着靠在她肩膀上已经睡过去蓝发医生手忙脚乱之际，最后一丝夕阳也被收回到了地平线之后。
从医生睡梦中微笑的嘴角可以看出，那位创造了奇迹的医生一定有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