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黑暗。
没有风,也没有光。窒息的压抑感。
视野里浮现出一个背影,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黑衣白裙,红发灼灼。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那是一张每天照镜子时都能想起的,化成灰都认识的脸孔。
"姐姐......"
褐发的少女猛然坐起,险些一头撞在上铺的床板上。她怔怔地望着前方,不知想些什么。周末不用上课,她的生物钟还是让她准时清醒。
门突然被推开,学生会一头红色卷发的前辈毫无预兆地闯进来。
"哟,saki。现在头还晕吗?"
"前辈不要一边笑得这么开心一边问这种事情啦...只是前天早上懒得吃饭有点低血糖才会在课上晕过去啊。都两天了怎么可能还晕呢。"
"哈哈哈,因为咱们学校下周要和风越一起去博物馆啊。说起来,小和回家看亲戚,你没有室友一定很寂寞吧。"
竹井久挠着头傻笑起来。
真是的,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会长的...自己选择了进入学生会真是个天大的错误。
"是有点寂寞呢。前辈,陪我去看场电影吧。"
"没问题~ 真是的,每天前辈前辈的叫,我自己都觉得老了十岁。叫我「久」就好了啊。"
竹井久拿着一张电影票站在门口翻着白眼望天。身旁的少女抱着爆米花一脸期待。
电影院那帮人是脑子进可乐了吗?突然就开始放老电影。竹井久低头看着「leon」四个字母叹息着。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和一个萝莉还有一盆百折不挠怎么也折腾不死的绿色植物,有什么好看。
还不如翻墙去风越和她聊天呢。
她的走神一直保持到电影开始。黑暗中大屏幕冷色的光打在身旁少女有些削瘦的身上。
那时的玛蒂尔达还是豆芽菜般细瘦的小女孩,坐在台阶上抽着烟从齐流海下警觉地看人。莱昂就那么不咸不淡地拎着牛奶推门进去,平常的像任何一对邻居。
后来一切都乱了。他教她用枪,她到处乱打逼着他带她逃跑一脸无奈。她向他告白,他也只能说那是你胃疼那不是爱。
她恍惚看见姐姐和她并肩站在山上风吹起身旁人的裙摆猎猎作响,她说你会像花一样盛开,唇角是温和的笑意像五月份的太阳。
禁忌的感情,是不是说出了就注定要粉身碎骨。
火光冲天。
He is not my father. He is my lover.
十二岁的少女义无反顾目光哀伤却坚定。
拿过爆米花一把把往嘴里塞的竹井久突然感到身旁的少女环上了她的手臂。她左手抱着纸桶动作不能,只能任凭右肩上洇开汹涌的哀伤,泪水湿透了她的单衣。
她骤然失声痛哭,竹井久手忙脚乱地安慰她,觉得这血糖低了智商怎么也一块跟着低。这看着都能哭出来。
宫永照猛然睁眼坐起来。目光所及之处是墙上的高级壁纸,装修豪华的室内一派昏暗。窗帘紧闭,一室情色的气息。
身后伸出一只手臂把她勾了回去。
"才两点,继续睡吧。"
带着情欲过后倦怠气息的沙哑声音。
她沉默地大口喘息着。她梦见妹妹手执利刃撕裂了她的身体,暗红的血铺天盖地。
不是她的错...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应她的情感。
因为那是禁忌。
她追赶着她来到了东京,自己却无法做出任何表示。
只能在得知她昏迷的瞬间一路狂奔,看着她一切正常地沉睡着然后转身离开。
不能去想这些...
翻身缠上身旁暗色长发的情人,她逃避似的开始挑起她的情欲。对于这个人她也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情感。无论是外表家世还是身体的契合度,弘世堇都近乎完美。她不否认自己是很喜欢她的,但总觉得少些什么。因为在看到她身上并不属于自己的痕迹后,她并没有暴怒地质问,也不想那么做。
反正现在她们处于一个空间里...她迷迷糊糊地想着,身体覆了上去。弘世堇小小地挣扎了一下就再没有反抗,虽然她认真起来能打倒三个宫永照都不止。
因为她也不讨厌这种事情。所以怎样都好。
TBC.
作为一个不爱看电影的人好不容易能扒拉出一部稍微看过的片子是多么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