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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焰在魔女世界的文。老實說寫完後，才發現有好些同人漫畫或小說也有類似的寫法，尤其是魔法少女小圓的PSP遊戲出來後，麻美和杏子的魔女令眾多同人同志（？）產生各種聯想（喂）

我也沒有跟足網上提供的設定去寫，不好意思XD

僅以此文向P站名作者Six315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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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也已經不行了。

完全被夷平了的見瀧原市，其破壞也不見得單純是瓦爾吉普斯之夜造成的。總而言之，瓦礫和建築殘骸散佈整條見瀧川，夾雜了軍武的殘骸和人的屍體，被滾滾長流帶往下游。

杏子的遺體也被水流帶走，不知去向。

瓦爾吉普斯之夜是被殲滅了，但也已經沒用了。

我把圓的遺體放在一處仍殘存綠茵的草坡上。

圓的遺體還是剛好卡在倒塌的體育館天頂殘肢上，髮上的紅色緞帶在飛揚，我才能尋回的。要不然便會像其他第一體育館中罹難的死者那樣，遺體散落山坡各處，有些還斷肢少腳的。

我的想法？沒有甚麼想法，圓死了，一切也完了，就這麼簡單。

我是曉美焰，是這已成廢墟的見瀧原市出身的魔法少女。

杏子是第一個耗盡魔力的。她的靈魂寶石在一瞬間爆發成為悲嘆之種，那頭上頂著一根蠟蠋的魔女騎馬疾衝，把市民避難的見瀧原市第一體育館夷為平地。

只有很少活人從瓦礫堆爬出，面對恍如人間地獄的災場，伸出雙手向天，似在訴說命運的殘酷無情。

我是應該立刻放棄一切，放棄已成廢墟的城市，轉動盾牌中的沙漏，重新回到三月十六日重新開始的。這是這麼簡單的轉動動作，我卻沒有辦法轉下去。

此刻的殘局，我必須收拾才行。

我站立的地方，是彩虹七色不斷變幻的地板。鮮亮得嚇人的新綠森林，巨大的茶杯在一邊不斷旋轉，五彩繽紛的果子在空中飄浮，天空是白、雲朵是黑，倒轉的顏色透著詭異氣氛。巨大的樹屋聳立前方，彩虹般的地板就像一條道路般引導到可愛的原木門口。

這是魔女的結界。

前身為巴麻美的魔女的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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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柔軟的草地，腳下似有小鳥小獸被驚起。我心中一突，那些東西卻不是使魔，只是些反映魔女內心的佈景而已。

討伐過瓦爾吉普斯之夜後，我所剩的武器已經不多。重型導彈和重裝炸藥一件也不剩了，自製炸彈倒是還有一個。高射砲尚餘兩台，也有一些手榴彈、三支裝滿子彈的雷鳴手鎗，以及隨身的M7軍刀。這就是我的全部家當。

在魔女世界，我用的是較新近款式、刃身較短的M7。它不像M1或M9那樣多用途，但勝在可靠性高，可作各種非戰鬥用途。

突刺也好、切割也好，也十分得心應手的軍用刺刀。這種刀，或許最適合用在這最後一戰上。

那時我右手的傷仍在滲血，右腳斷骨處倒是以魔法接起來了，能夠走動。

心中僅存的一丁點良知不許我不顧而去。因為，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是我，即使心裏只懷有不惜一切拯救圓的心願，為了保證同伴與援助，仍以花言巧語和各種手段，令巴麻美在感情上依賴我、信賴我。也因為這樣，巴麻美被我拉入這地獄深淵中，自身化為心性正直的她最不願變成的存在。

冷箭無聲無息地從旁邊射來，我以盾牌擋偏了箭矢，想也不想舉鎗就射。粉紅色頭部穿黑蕾絲裙的使魔被我射得踉蹌退後，我再加一發，了結了牠。

我轉身，拋出一顆手榴彈，把兩隻同樣的粉紅使魔炸飛。

在這個時間軸，我以勇救巴麻美脫離險境、又強大又可靠的新轉學魔法少女同伴的身份出現。

在巴麻美差點被那醜惡的果子魔女吞噬之時，我及時趕到，救起巴麻美，並抓住果子魔女的弱點，引牠吞下計時炸彈，成功消滅了魔女。

我救了巴麻美一命，她當然對我感激涕零。

那種炸彈是我自製的，現在還剩下最後一顆。使魔再密集點的時候，我才會考慮使用吧。

我深知巴麻美的性格和喜好，幾句說話便哄得她滿心歡喜。當天晚上我便登堂入室，到她家喝茶、品嘗她精心製作的糕點。

我太清楚她的弱點。她一直自己一個人守護見瀧原市，背負任何人也不能知道的秘密，那是超乎想像的重擔。只要對她稍為溫柔些，說些與她共同進退、是戰友和朋友之類的好話，她便會全心信賴你，是個非常單純的人。

我開鎗，又一隻使魔的頭上被轟開了花。我隨手把用盡子彈的鎗身一丟，再從盾牌中取出下一支鎗，雙腳則已踏上巨型樹屋的台階。

我完全取代了魔法少女鹿目圓的位置，成為巴麻美的好朋友，偶然會向她撒嬌的可愛學妹，也是得力的好戰友。

圓和那美樹沙耶加以仰慕的目光看著我們。

就像當初的我，以仰慕的目光看著巴麻美和圓一樣。

我打開樹屋的門，門後景物竟和前面的一模一樣，又是彩虹的地板、柔軟的草皮，不斷團團轉動的杯子，和後方新綠的蘋果園。連眼前的大樹屋也一模一樣。

見鬼！

原木門在我身後關閉消失，使魔早已蠢蠢欲動，打算迎擊我了吧。

那紅色的使魔，穿著黑色的裙子。牠們舞動著長槍，從四方八面向我攻來。

紅色的沖天長馬尾，能動能攻擊的使魔，卻沒有面容，只有一個黑色的洞，在本來應該是臉部的地方，這樣的形相是說不出的詭異。

熟悉的笑聲，像被絞皺了還勉強播放的錄音磁帶一樣，扭曲的聲線，夾雜詭異的尖嘯，不斷播放著。

那是佐倉杏子的聲音。

我咬牙，飛起左腳，踢飛一隻使魔的長槍，再擲出手榴彈，把一堆紅色使魔炸飛。

所以，結果還是選了杏子嗎？

我知道，在一切還沒開始之前，巴麻美和佐倉杏子曾經有一段時間並肩作戰，直到佐倉杏子家破人亡，黯然離開見瀧原為止。

佐倉杏子是極佳的拍檔，接受力高、又驍勇善戰。所以我不干涉她回來見瀧原市，也不干涉她去巴麻美家蹭食。在我們三人聚餐時，佐倉杏子說些只有巴麻美和她知道的舊事，我也表現得毫不在乎。

若我表示甚麼不滿，可能會影響我與巴麻美的和諧關係。我不會不智地被人性的弱點牽引，做出不顧大局的行為。

可是，巴麻美在那天晚上，欲言又止的告訴我杏子想到她家吃點心，又不停解釋說只是去討論應付瓦爾吉普斯之夜的戰術，又說如果我不喜歡，她可以拒絕……

巴麻美，哪個時候都冰雪聰明、八面玲瓏的你，怎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呢？

這樣子說，會令人誤會，令聽者產生虛幻不實的希望的啊。

說這種話的你，要我如何面對，眼前這些由你最深層意識所產生出來的使魔呢？

最後一枝手鎗的子彈也用完，我以鎗身砸飛一隻使魔，把火箭砲掏出來扛到肩上。我回頭，火箭砲射出，砲彈準確落在一堆追上我的使魔頭上。

就連只是和我們分享茶點的圓，只見過一次的圓的記事本上的魔法少女圖畫，也讓巴麻美在乎到在魔女結界中分給她一席之地嗎？

蒼白的天空，浮著黑色的雲，每一片雲都是一樣的形狀，相隔相同的距離。

完美得叫人感到悲慘的景色。

不斷毫無意義地旋轉的茶杯，叫人感到心煩。

我應該盡早清醒才對。一開始，就是假的。只是虛情假意的接近，難道我還期待真心實意的回應嗎？

這是人類的劣根性嗎？還是我實在太天真，以為真有日久生情這種事，致招這次時間軸之敗？

回想起來，巴麻美不是來者不拒的嗎？連並非魔法少女的圓、以及明顯狀態不穩定的美樹沙耶加，她都同等對待。

或許，我也並非是如此特別的存在。

我成功踏上大樹屋的門前台階，再一次拉開原木門。眼前顯現的竟再是一模一樣的景色。

魔女的本體，始終沒有出現。

果然，是不願見我嗎？

因為我沒有留意佐倉杏子的狀況，才讓她突然墮落成魔女。也因為我的疏忽，才令剛變為魔女的她破壞體育館，造成無可挽回的破壞。

佐倉杏子或許一早就發現我的異狀了吧。

我在深夜偷偷外出，狙殺企圖接近圓的QB。這種事情想來很難避過佐倉杏子的目光。

我也想不到佐倉杏子為我隱瞞，不把我的怪異處告訴巴麻美的理由。

對完全不知道魔法少女背後真相的她們來說，我狩獵QB的行為，是很難理解的吧。

我摸摸盾牌內部，手鎗已經沒了。還剩下幾枚手榴彈、最後一支火箭砲，還有隨身的M7軍刀。

右手臂的血又開始流出來了。右腳是剛接起來的，本來就已經有點不聽使喚；肩、背、額頭的傷處也越來越痛。

那是魔力在消耗的現象，我看看靈魂寶石，也差不多黑了一大半。

時間停止魔法太耗魔力，已經不能再使用了。現在我只能靠現有的軍武而已。

我以左腳踢開原木門，門後竟然再次出現完全相同的景色。

我有兩條路可以選：向前衝殺，和退後，也就是迴轉時間，回到3月16日重新開始。

下一次，或許可以影響巴麻美，不讓她面對那突如其來的真相，因此崩潰而墮落成魔女。

我當然可以一走了之，但此時此刻的巴麻美怎麼辦？

在巴麻美問我想要怎樣的圖案時，我隨口說想要菱格紋的。她便真的編了菱格紋的毛線手機包給我。

教我做作業的巴麻美、會親切地叫我到她家吃晚飯的巴麻美。

我是自己一個人住的，巴麻美比她在以往時間軸中對圓，自然更加親密。

沒有任何一個時間軸中的巴麻美，曾對我如此照顧。

她的家人早就去世，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住在這偌大的公寓單位中。而我，在一次又一次穿梭時空的旅程中，不也是只有我一個人嗎？

說起來，我和她，也不過是一樣的可憐人罷了。

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墮落成了魔女，也許我也會希望，會是麻美或是哪位我熟悉的魔法少女，了結掉我的生命吧。

我的傷重，魔力又損耗不少。加上時間已到凌晨，速戰速決對此刻的我比較有利。

我把僅餘的火箭砲扛起來，隨手丟了一顆手榴彈擋住後頭使魔的攻擊，以火箭砲直擊那樹屋。

樹屋應聲爆炸。整個空間在同一時間碎裂成片片，我和殘存的使魔一起掉進全新的空間去。

右腳著地，立刻劇痛鑽心。我晃了一下，勉強站直。

那是一間以粉嫩色彩裝點的房間。桌椅不成比例地扭曲拉長，茶點、茶具雜亂無章地飄浮在半空。櫥櫃是畫在牆壁上的，華麗舒適的沙發椅，一張是空的，另一張是有著黃色秀髮、身穿以鵝黃和水藍二色調裙裝的少女，不，魔女。

頭戴漂亮的寬邊帽，卻沒有臉龐，只有紅白二色的糊成一團。

漂亮的房間、漂亮的用具、漂亮的衣裙，卻沒有臉。

脖子上繫著標簽，Candeloro du Polignac就是她的名字。

一道門在我身後呯然關上，使魔迅即層層攔在門前。

那麼擔心我離開嗎？

放心，我不會逃避。

你的終焉，就由我一手包辦。

紅色沖天馬尾的鐵甲使魔和粉紅色雙辮的鐵甲使魔，穿著畫了魚骨箭嘴的圍裙，為那魔女斟茶和不斷送上點心。

一個使魔竟也向我遞上茶和點心。我怎敢吃下魔女結界所製作的東西？

見我一直不動，不接受款待，那魔女似是被我激怒了，結界的氣氛改變，使魔也開始騷動起來。

那形貌一如圓的使魔向我射箭，像佐倉杏子的使魔則以長槍和獵鎗對付我。

我拋出兩顆手榴彈，兩群使魔被炸飛，斷肢殘骸在溫馨的小房間飛散。

巴麻美是我的責任，我不會迴避。

美樹沙耶加變成魔法少女，又變成了魔女。我瞞著巴麻美和佐倉杏子，把魔女奧克塔維亞給解決了，並搶回美樹沙耶加的遺體。

巴麻美立刻相信美樹沙耶加是戰死的，還哀悼了好一陣子。

她真的太易騙。

佐倉杏子也因為不打不相識、感情極深的同伴之死，亂了方寸。其實是墮落還是殞落，在只有遺體的狀況下，也難辨真假。

但這麼一來，那顆悲嘆之種，便無法拿出來了。

如果拿出來的話，也許可以救回佐倉杏子吧。甚至，也許能救回巴麻美。

金黃的索條攻至，我以M7軍刀擋開。我的軍武只剩下兩顆手榴彈，現在只能靠我的體術了。

接受招待，便會在魔女的結界中被困住，直到生命和力量被魔女吸光為止吧。但若不接受，她亦不會讓你活著離去。

陪她便要死，不陪她也要死。

沒錯呢，她就是這麼怕寂寞的人啊。怕寂寞到，在結界中為自己創造了這麼多使魔作為朋友。怕寂寞到，不能容許任何人背離她。

那也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就在瓦爾吉普斯之夜被消滅，我的心智鬆弛下來的那一剎那發生。

先耗盡魔力的是佐倉杏子。魔女奧菲莉亞的出現，揭露了魔法少女的真相，令巴麻美徹底崩潰。

她何等聰明，見我早就擺好姿勢，剛好防避了奧菲莉亞的大範圍攻擊，還把她挾到金魚使魔的攻擊範圍之外，哪還猜不到是甚麼一回事。

『你早就知道了吧！為甚麼騙我，你和QB為甚麼都騙我？』

『難道－－難道美樹同學也是像杏子那樣嗎？你騙我、你騙我她是戰死的，其實根本是變成了這種噁心的東西吧！』

我無言以對。

『魔法少女終將變成魔女的話，我們不是只能去死了嗎？！』

『Tiro Finale！』

魔女奧菲莉亞即使馬速再快、魚形使魔再多，也鬥不過巴麻美的遠距離攻擊，在巴麻美瘋狂的無差別攻擊中被消滅。但巴麻美這樣毫不節約魔力、更深陷在絕望的情緒中，更加快了她靈魂寶石變黑的速度。

我的右手和右腳，就是被巴麻美所擊傷的。我被擊飛到一棟毀了一半的大樓廢墟中，右腳骨折，失去活動能力。到我把斷腿接起來，終於可以脫身時，一切已經太遲。

我現在有兩顆悲嘆之種，但已經無濟於事了。

不知是黃色緞帶還是髮絲的東西纏上我的左手，我以M7軍刀割斷了束縛。使魔再次湧近，我以盾牌擋住了紅髮使魔的長槍攻擊。

是我的責任。

最後兩枚手榴彈也掏了出來，一枚扔向使魔最密集的正前方，一枚扔向後，以減輕從後追擊的壓力。

沒錯，我是騙了巴麻美。我欺騙了她的感情、欺騙了她的信任，再在最後無情地摧毀她的世界、摧毀她作為魔法少女，為了守護人類而與邪惡魔女對抗的夢想。

如我所料，前方的使魔被炸飛，開出了通往魔女本體的一條路來；後方的使魔也被炸死，暫時沒有使魔敢於上前。

是我，一手把麻美推向成為魔女的深淵。

那魔女發射出像是衣袖的黃色緞帶，我以左手抓住，揮動M7軍刀，把緞帶切成碎片。

是我，選擇了你，即使明知道，每一個時間輪迴，你也不能接受魔法少女終將成為魔女的悲慘命運，我仍然選擇了你作我的同伴，仍然決定把你捲入我的計劃之中。

為了守護圓，為了那一線拯救圓的希望，我甚麼人、甚麼事、甚麼手段都能利用。

即使明知是演戲，我仍能投入其中。

M7軍刀穩握在手，黃與水藍的魔女本體已經近在眼前。

雖然只是演戲，這一個多月來，與麻美相處的快樂生活，並不是假的。

為甚麼選擇了巴麻美，而不選擇比巴麻美堅強可靠得多的佐倉杏子？

我不是因為杏子最後那句『好吧，看來我也到極限了，麻美就交給你照顧了』而站在魔女Candeloro面前的。

巴麻美。

在那回寒的早上，把頸上圍巾分我一半，讓我們共圍一條長圍巾一起走回學校的巴麻美。

寒冷的雨夜，從外頭回到巴麻美的家，喝下巴麻美精心沖泡的熱茶，接了巴麻美遞來的乾毛巾。

『你們兩個快點擦乾身子吧，不然會著涼喔！』

『呼，好累……對不起呢曉美同學，讓我這樣躺一下吧。』

麻美。

你是一早便察覺到我另有所圖嗎？所以這魔女結界中、在你所投射出來充當朋友的使魔中，沒有出現我的形相。

不過，這一切或許都已不再重要了。

我抓住魔女僅餘的衣袖，飛身向前，以M7軍刀把魔女的頭斬了下來。

我落下，雙腳踩上已經開始出現裂縫的彩色磁磚地板。魔女沒有臉孔的頭滾動，一切一切，都化為破碎的片片，剝落消失。

只剩下破碎的杯子－－那是那使魔奉上的茶杯，碎片旁邊插著刻畫了花朵圖案的悲嘆之種。

晚安，魔女Candeloro du Polignac，不，巴麻美。

天色微微發亮，時間已到。

我把悲嘆之種拾了起來，穢氣由我左手背上的靈魂寶石湧出，。

對不起呢，我終究還是要讓巴麻美孤身一人上路。

或許我應該陪她去的，就當是為我所作下的罪業贖罪。

可是，我還不能死。

下一次，我會想辦法，不讓麻美太多地捲入殘酷命運當中的。

即使下一個時間軸的她，也不再是這一次的她了。

那個曾經撫摸我的長長黑髮、笑著說若是紮起來就太可惜了的巴麻美。

那個與我一起做蛋糕、教我涼拌小菜的巴麻美。

無論再怎樣跨越時間，也再不會找到這位麻美了。

QB沒有出現，我已來不及等牠了。我把用過的悲嘆之種一一插在地上，站起身來，轉動尚餘一點點沙子的、圓形盾牌內的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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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魔女這種東西，在這個世界已經不再存在了。以前橫梗在我與麻美學姐中間的這個計時炸彈、這個每一個輪迴也擺脫不掉的

麻美學姐對我也很好。她招待我在家吃飯、教我做作業、讓深夜討伐魔獸的我留宿在她家。用的是她四處搜尋來的漂亮茶具，蛋糕的味道，也一模一樣。

她仍然笑靨如花、招待周到，十分高興我和杏子每晚來蹭飯吃。

但仍有些東西是不一樣的。

茶葉是美國織莉子送的，新的薄荷蛋糕食譜則是北川萌盈所贈。除了我和杏子外，偶然也有別的魔法少女來她家作客。麻美學姐甚至參加部活，雖然只是客串，但書道部確實收藏了她的作品。

麻美學姐甚至買了智能手機，與美國織莉子等朋友以Whatsapp聊天，省去了錄製心靈感應訊息的麻煩。

這樣的改變也不是壞事。

只是，那位撲入我懷中痛哭、因為終於再獲同伴喜極而泣的麻美，已經隨著我一次又一次地轉動沙漏的動作，消逝無蹤了。

這是既一樣、也不一樣的麻美學姐。

有時我會想，如果我一開始便沒有許下拯救圓的願望、又或我根本沒有轉學來見瀧原中學的話，麻美的生活、麻美的命運，會不會有所不同？

這種事，我是永遠不能知道的了。

我曾幾次試探，麻美學姐完全沒有一絲與魔女世界有關的記憶。

或許我是杞人憂天，但我真的忍不住去試探看看。

只是，在確知她確實完全不記得曾有甚麼魔女世界時，我卻有種失落的感覺。

我難道在期望，麻美學姐會記得以往同居共住的甜蜜日子嗎？

作為全新世界的一員、甚麼也不知道地快樂地生活下去，不是一件好事嗎？

那些悲慘的過去、那些甜蜜又悲哀的回憶，那些快樂、那些喜悅、那些憤怒和哀傷……

只有我一個人記得，那就夠了。

麻美學姐走過來，遞給我一件毛線編織的小包。

我抬頭：「這是……？」

「是我編織的手機包。」麻美學姐笑道。「我說過的啊，大家一人一個，讓我把今年冬季的毛線用盡。我記得你說過喜歡菱格紋的，便用黑色和紫色編了這個給你。」

我呆住了。

淺紫的底色，深紫的菱格、黑的線條。

她怎麼知道我喜歡這種菱格紋的？

在這魔獸世界，我從未和她講過我喜歡甚麼花紋圖案。

在任何一個時間軸，我也無緣與麻美學姐說這個話題。

只有在那個輪迴，我躺在麻美的大腿上，聽著麻美講電視節目的來龍去脈時，說起要送我一個禮物的事情。

我說，就最經典的菱格紋的圖案吧，很英式、有菱格也有線條的那種。畢竟我好像也不太襯得起花俏鮮艷的花紋。

「怎麼了嗎？我弄錯了嗎？」麻美學姐搔頭。

「不，沒有，這和我想像中的樣子一模一樣。」我搖頭，「謝謝你。」

「別這麼說，我也因此用掉一大部份剩下來的毛線。」麻美學姐笑道。「好吧，金魚花紋的是佐倉同學的。紅藍兩色的是紗露同學的，她這個星期五會來玩，那時給她吧。」

手塚紗露，本來是在多個輪迴出現，為我們帶來不少麻煩甚或災難的菓子魔女。如今沒有了魔女，作為魔法少女的她擺脫了悲慘命運，現今仍以風華市魔法少女的身份活躍。

仍是這些日期、仍是這見瀧原市。但歷史已經完全改寫。

未來，也將完全不一樣吧。

經過這麼多事情後，現在的麻美學姐，不就是她本來的樣子嗎？

堅強的、溫柔的、令人憧憬的前輩。戰力又高、經驗又豐富，知道很多魔法技巧，是為了守護人們、不斷與人類詛咒所產生的魔獸對抗的正義魔法少女，也是見瀧原、風華、笠見、天龍、虎飼五町的魔法少女之首，大家敬愛信賴的學姐。

這樣不也是一件好事嗎？

我想，這樣就夠了。

在這新世界，我會背負所有思念、所有感情，盡力活下去。

連那已消逝的麻美的份。

與現在的麻美學姐一起。

步向新世界的未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