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日目
御坂side:
照顧喝醉的人。為何我每次回來都要遇上這種事?我狠狠的朝主人房的方向瞪了一眼,仿佛要瞪穿牆壁,直達自己老媽。看著黑子呼吸不順的又喊熱,然後踢著被子,我只能緊緊抱著她和被子。
“乖,忍一下。”還好每次說完,黑子都能安份一會。喝過酒後,血管會擴張,在這大冬天放任不管,很容易會使身體失溫。而黑子可能是第一次喝,胃部不適應,跑了去嘔過來。
聽著她不停說著不舒服,只能緊緊的抱著她,安慰她,試著從言語上使好好受一點,直到天開始亮。
不知不覺間連我自己也睡了,下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懷裡的小腦袋已經不見。帶著不夠睡眠而引致的遲鈍腦袋走出廳。只見老媽正準備收拾東西出遠門,但她面上並不是一如平常的表情,反而是挺不合襯的嚴肅。
“黑子在那?”
“她…”她突然很痛苦的背過身。“她離開了。”
“離開了?”我有點跟不上,她的節奏。
“她說她此終無得到「姐姐大人」的感情,實在是太痛苦,所以決定提早離開。”她盯著我,使我無法移開視線。“你決定怎麼做?”
“怎麼做?”我轉身拿過大衣,立刻穿上鞋子。“當然是追那個笨蛋!”
“等等!”老媽用力抓著我的手腕,拉停了我。“你明白去的意思吧?”
我的腦袋即時當機。何為「去的意思」,我這個學園都市LEVEL 5 NO.3,怎麼計.算,都不會理解。
老媽明白我的疑惑,誇張的嘆了口氣。“黑子是因為美琴不回應她的感情才走。也就是說,若你不能給她想要的答覆的話,倒不如讓她保持尊嚴的走。”
“……”除了沉默,我已經不知能做什麼。我坐在玄關,什麼都不說嘗試著思考。本來已經睡眠不足,現在還要來個這麼認真的問題。
黑子真的很喜歡姐姐大人!
我知道的…
姐姐大人這個笨蛋才不知!黑子是真的喜歡,是戀愛!
我知道的,只是自己一直不敢認。
我知道姐姐大人接受不了同性的愛。
我知道的,只是自己一直不敢認,因為我不敢去愛。
黑子是變態,是變態,那可以怎樣!?
變態的是我,又不願認自己愛,卻又要求黑子毫無條件地留在身邊。現在還想天真的讓黑子不明不白的走?
我站了起來,向著屋外跑了出去。我先經過山田家,跑往了來這裡時的巴士站。看到了公告說最後一班車已開,下雪會提早停駛。我粗略估計一下,抱著希望黑子誤了這班車。跑了去附近的公共設施,都不見她的終影。
然後,每條小街都跑著看看,見到人就瘋了的去問問有無見過像黑子的女孩,都是無功而還。
“她走了…”我停在一個街口。我已經找了快1小時整個區域能去的都去過了,只欠強行衝進別人的家。
又一次失去了重要的人。上一次以為失去了上條時,心裡非常自責。但今次失去了黑子是比起上次更甚的自責之餘,還有的竟然是恐懼、孤獨。
我看向天空,任由雪落在我的臉上溶化。其實我身上的衣服早已濕透了,但恐懼的感覺已蓋過我對溫度的感覺。
假如、假如能讓我再遇上她,我會選擇向她交代一切,不要在讓她誤會。我所隱瞞的,我所憂慮的,我所害怕的。不過,這些機會我已一次又一次的流失了。
有些事一旦碰觸,就再不能反回原型…
沒有了…
什麼能力
什麼地位
連最重要的東西都留不住…
已經完了。
什麼都完了。
完了。
“姐姐大人?”熟悉的聲音從後而來,我不敢轉身,我怕這只是最後卑微的自我滿足。
腳步聲漸漸接近,伴隨熟悉的口吻。“天空有甚麼嗎?”
我慢慢低下頭,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聽著依舊的變態語調。“姐姐大人是特意來接我的嗎?的確,黑子是幫「母親大人」去寄了個信,而又走錯路了一會,不過…黑子怎麼了?”她膜膜自己的面,以為有什麼。
“哈…哇哈哈…”我失控的指著她狂笑起來,即使我是一點都並不覺得好笑。黑子一定覺得很無奈吧。「寄信」、好一個「寄信」,害我狼狽成這個樣子。“寄郵件…?”
“啊、嗯。”
我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將我們的距離縮至最短,單方面的抱著她。
“姐姐大人,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對不起。”一直都隱瞞許多事。
“對不起。”一直這麼的自私。
“對不起。”一直因害怕失去,不敢回應而逃避黑子的感情。
“對不起。”直到要失去你,才懂得說出來。
我感受到黑子的回抱,開始下定決心把一切都說出來。“是我太自私,想黑子和我一直在一起,卻又不敢告訴你一切。說了的話怕黑子會看不起我,然後離開我,我忍受不了這樣!但繼續這樣回避黑子的感情,黑子也會有一天感到厭倦而離開我。”
我將這十幾個月間所發生的,一一告訴了她,第一次,第一個人聽著我十幾個月來的完整經歷。我感覺什麼都已經沒所謂…
“一個殺了1萬人的人。這樣的一個御坂美琴,黑子你能接受嗎?作為一個殺人犯、破壞了都市安定的犯人,你能接受嗎?”
“那還用說?當然不行。”
我驚訝的看著她。慢慢接受了她的說話。
‘白井黑子──正義的JUDGEMENT,為人公平公正,能夠接受我這種人。我明白的,只是親口聽她說,還真的很痛。’
“我的姐姐大人才不是殺人犯,破壞者。實驗的事件中,姐姐大人想的是要幫人,只是有不法份子做出了不應做的事。機構的關係斷裂,其實那些機構早就不懷好意,而且姐姐大人們只是被人利用,說是破獲者應該是那些人。但姐姐大人也有錯的地方…”黑子停了下來,雙手貼著我的面。“就是太過善良、太過顧慮別人。身邊的人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然而姐姐大人在情感就這麼遲鈍。而這樣的姐姐大人,黑子是最喜歡的。”
“所以,黑子沒有要鄙視姐姐大人的必要。也沒有要離開的想法。姐姐大人的身傍,黑子永遠都在,即使姐姐大人喜歡的不是黑子,黑子都會在。”
聽著她一口氣說完全部,一直單方面的為著我,一直說我對感情方面的遲鈍,遲鈍的是你啊,黑子…
“為何到現在也不明白?”我咬住牙低下頭,靠著黑子的耳邊。今次,我必須清楚傳達。“一直在和能在我御坂美琴身邊的有也只有白井黑子。因為我由此至終,最在意,最喜歡的也只有你啊,笨蛋黑子。”
我乘著她轉過來的頭,把自己的嘴唇碰向她的,她溫暖而柔軟的嘴唇,直至我們都受不了分開。
“讓你久等了。”我抱著她軟軟的身軀。
白井side:
一起來的時候,發覺自己的睡姿和位置和平常不一樣,好像自己正舒服的壓在什麼身上。黑子側著頭偷偷往上朝,是姐姐大人的睡臉。我嚇了一跳,想要快點不動聲色的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緊緊抓住對方的衣罷,而對方亦用一隻右手拉著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免得自己著涼。
可能是我的動作比較大,把姐姐大人弄醒了。
“醒了?”姐姐大人的聲音還很沙啞,透露著她還很累的聲音。
“嗯。”我點了點頭,在對方未察覺前,趕快爬離她的懷抱。
‘黑子不想被電擊破壞在姐姐大人懷裡睡的時光。不過,究竟為何我會出現在姐姐大人的懷裡?’黑子很努力的回想昨晚的事,只記得和美玲在主人房喝酒,然後自己開玩笑的失去了記憶。黑子很想把這當成惡夢,但頭腦中的不自然感覺正說給她聽,這是千真萬確的事。
姐姐大人並沒有起來的意欲,只是反了個身繼續睡,口中喃喃地說著「廚櫃第二格有解酒茶」。
我走出了大廳就見到美玲正看著被姐姐大人早前說很無趣的早晨節目,手裡有一杯熱茶,檯上又有另一杯。
“早安,美玲(san)。”
“早安,黑子。”她推了那杯檯上的給我,說了是解酒茶。果然,姐姐大人和她的母親都很貼心。
“謝謝。”接過茶杯,我輕輕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這時美玲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封信,給了黑子。“可以要黑子幫我一個忙嘛?”
“當然。”我禮貌的掀了一個笑容。“是什麼?”
“可以幫我送這封信去這個地址嗎?”美玲給了我一去封地圖,上面標示了走法和目的地。“我要趕著回大學上課,但信件還挺急的,誤了上機時間就麻煩。”
“沒關係。”我收好信件在口袋裡。
“不好意思,黑子。”美玲不好意思的合實了雙手。“本想叫美琴去幫忙的,但昨天她一直在忙都沒怎麼睡。而且,要她幫忙一定被好先教訓。”美玲面部抽著的,無奈的笑著。
看過昨天兩人的相處,大概明白發生什麼事,連自己也無奈的笑了幾聲。“但昨天一直在忙是…?”
“咦?你不記得?”美玲倒是很奇怪側著頭的看著我。“昨天你醉了後,感到不舒服,又亂掙扎又叫又嘔之類的,美琴差不多快天亮才睡得了。”
“是這樣…”心底裡感到很甜蜜的感覺,不自覺撫著剛才被姐姐大人抱著的地方,彷彿正被她抱住。‘原來我被她照顧了一整夜,姐姐大人…’
喝完茶,我換好衣服,帶上地圖往美玲所說的地方出發。今天的天色比較朦朧,這種感覺,大概晚點會下雪吧。還好黑子拿了把長傘。
老實說,即使有地圖也不易走,可能地圖是舊的,有些路都不存在,原來要走20分鐘的路,黑子走了快45分鐘才到達。那裡是附近唯一的郵局,走進去要求了快遞,然後付了不少的郵費。但因為是鄉村地區,人們辦事的速度真的很緩慢。或是說黑子不應有太多要求,說不定是我們在學園都市自虐得太要緊才事事急得要命的,他們的才是正常。
弄了快半個小時,這才能完成。我踏出了郵局,感到腳踏上了什麼軟軟的,發出了「刷」的一聲。我低頭一看,是雪…而且,已經堆積了幾CM厚。
‘要快點回去了,天上的雪不停落下。’我打開了長傘,朝著來的方向回去。
本來就不易找路,現在四處都白茫茫的,害我走錯了好幾次,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回御坂家的路。
在一轉角街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雙肩都有著少許雪積著,看來是在這一段時間。
“姐姐大人?”我試探的叫了那人一聲,那個人反應挺大的雙肩縮了一下。不過,她依舊背著我。黑子小心翼翼的走過,走到她的面前看,看到她的確是自己所認識的姐姐大人,只是不知什麼原因,一直舉著頭看向天空,由於身高的關係,黑子看不清她的表情。“天空有甚麼嗎?”
黑子試著跟她看,但只是一樣的朦朧,甚麼都看不到。
“姐姐大人是特意來接我的嗎?的確,黑子是幫「母親大人」去寄了個信,而又走錯路了一會,不過…”本來是因為氣氛太奇怪而主動說了這些,但對方的反應也太怪異了點,只是睜大了眼睛看著黑子。“黑子怎麼了?”
姐姐大人什麼都沒說,只是突然對著我狂笑了起來。我不知我是怎麼令她笑成這個瘋模樣,但我從這笑容中並不完全感到喜悅,還有一種不應有的感情──恐懼。
她停止了笑容,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寄郵件…?”
“啊、嗯。”這下子,黑子真的跟不上的,猶豫的點了點頭。
看她的樣子,我擔心她要爆發,準備冒著觸電危機TELEPORT走咱們,免得誤傷其他人。只是她出奇的沒有爆發出來,只是輕輕吐了一口氣,走上前更接近黑子。正當我想退後一步,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但姐姐大人好像看穿了我,一手抓著我的手腕。
沒有預期的疼痛,沒有預期的麻痺;有的是意外的觸感,意外的溫暖,意外得黑子從不感強求的強烈感情。
“姐姐大人,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姐姐大人什麼都沒說,除了一直在道歉。其實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只是黑子是個笨蛋,居然害你這麼擔心。我用力回抱著她,讓她冷靜下來。
“是我太自私,想黑子和我一直在一起,卻又不敢告訴你一切。說了的話怕黑子會看不起我,然後離開我,我忍受不了這樣!”我沒說什麼,只是不停的撫著她的不停抖擻的背。“但繼續這樣回避黑子的感情,黑子也會有一天感到厭倦而離開我。”
‘的確,黑子也不能保證未來會否有這想法。’我把頭埋在她的頸窩,仔細聽著她接下來會說的事。
御坂妹妹、絕對能力者實驗、大霸星祭的事件內情、第三次世界大戰、協作機關關係的崩裂…完全沒聽過,卻一直困擾著姐姐大人的事,每件事姐姐大人都是完事後糊混過去,第一次聽到她的描述,黑子感到相當驚訝,但也更確定黑子應該如何面對姐姐大人。
“這樣的一個御坂美琴,黑子你能接受嗎?作為一個殺人犯、破壞了都市安定的犯人,你能接受嗎?”
‘那還用說嗎?’黑子舉起頭,直視姐姐大人。“當然不能。”
看著姐姐大人從驚愕到自暴自棄的表情,我緩緩開口。
“我的姐姐大人才不是殺人犯,破壞者。實驗的事件中,姐姐大人想的是要幫人,只是有不法份子做出了不應做的事。機構的關係斷裂,其實那些機構早就不懷好意,而且姐姐大人們只是被人利用,說是破獲者應該是那些人。但姐姐大人也有錯的地方…”我故意停了停,雙手輕輕捧著她的臉。“就是太過善良、太過顧慮別人。身邊的人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然而姐姐大人在情感就這麼遲鈍。而這樣的姐姐大人,黑子是最喜歡的。所以,黑子沒有要鄙視姐姐大人的必要。”
聽到這裡,姐姐大人第一次在黑子的面前流淚,沒有嚎啕大哭,沒有呼吸困難,只是靜靜的流下了淚水,將這麼久已來所積累的都釋放出來。
“也沒有要離開的想法。姐姐大人的身傍,黑子永遠都在,即使姐姐大人喜歡的不是黑子,黑子都會在。”
姐姐大人低頭,椅著我的頭,在我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轉過頭,未等黑子反應得來,黑子的所有觸感都被姐姐大人所奪去。強忍著第一次不適認的缺氧頭暈,手強抓著姐姐大人的衣擺,頭靠著她心口才免強站穩。
“讓你久等了。”
“一點也不久。”連黑子也被感染了,眼睛濕濕的。“只要是姐姐大人,一點也不了久。”
有些事一旦碰觸,就再不能反回原型,但沒有勇氣去觸的話,卻什麼都成不了。沒有落地,不能開花結果──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