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标题

作者:UFOonline
更新时间:2012-07-05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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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八十一章 ...



嫣然因为身后便是李月影,所以没有避让,伸手接了这一掌,就听砰然一声闷响生,嫣然身体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撞的树身猛然晃动起来。柴宁宇却在这一瞬倒翻了出去,身子在空中一拧,一脚蹬在一边的树干上,又一次轻捷的跃了起来,手腕一翻,软剑已经脱鞘而出,一剑向嫣然刺了过来。


嫣然身影微侧,让开这一剑,柴宁宇手中的软剑轻轻一划已经划向了嫣然的腰间。嫣然只好转身闪过一边。而柴宁宇正是要逼的她让开,此时看嫣然闪过一边,剑光一划,向李月影的面门直刺过去。


李月影急忙一手抓了琵琶,手掌在树干上一撑,已经借力向后跃去。柴宁宇这一剑来的突兀,再加上李月影本就因为被撞见和嫣然亲昵,心慌神乱,此时稍好一些,心头还是有些慌张。所以柴宁宇一剑刺来时,竟一时无力还手,柴宁宇身随剑到,紧紧逼着李月影,剑尖就在李月影眼前。


嫣然被柴宁宇逼开之后,正欲出手阻止柴宁宇,就听夜色里传来一阵清幽的笛声,随着笛声猛然传来一声咆哮。这一声咆哮几乎震动整个山头,嫣然尚未反应过来,鼻中就先嗅到一股腥气,嫣然心中吃惊,急忙纵目望去,就看一只白虎从山林中猛扑了出来,张着口血盆大口,再次咆哮一声,就向嫣然扑来。


嫣然大吃一惊,急忙向后跃去,一手已经掷出了那两枚夺命金镖,向白虎的眼睛打去,但是这白虎却是旻蕴儿饲养的白虎,除了天生凶猛,还受过与人搏击的训练,身子一扑便躲过了金镖,再次向嫣然扑去,而嫣然手里的金镖虽然说是无坚不摧,但是面对这样的猛虎,怕还不及一把大砍刀来的实用。


嫣然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这只猛虎,斜刺里突然一道风扫过来,嫣然闪避不及,被扫的一个跟头栽了出去。她急忙跃起,抬头看去,却发现是一条足有她腰粗的巨蟒,此时昂首挺胸,正居高临下的对她吐着鲜红的信子。


这边李月影一时被柴宁宇迫的无力还手,后背却撞上一棵树,李月影想也不想,身影一闪,已经闪到了树后,随即长剑出鞘,从树的另一边闪了出来,一剑刺向柴宁宇的肩头。柴宁宇左手一探,手背拍在了李月影的剑背上,李月影被震的退出两步。


论内力,因为柴宁宇所练的邪功,李月影的功力比她还是要差上一大截,不过她的武艺精进许多,精妙的招数弥补了许多差距。但是纵然如此,她还是不是柴宁宇的对手。只是柴宁宇并没有对她下杀手,一击即退,说道:“月影,你还是把信交还给我吧,否则死的就是那个小妖女。”


那份信早已在火中付之一炬了,柴宁宇并不知情,她以为信还在李月影手里。李月影抬头看去,却见嫣然被那只白虎和一直巨蟒所困,但是要信,她也拿不出来。当下厉喝一声:“我不给你又如何?”说着右手一动,琵琶直直向柴宁宇砸了过去,手指却还扣着琵琶弦,柴宁宇一挥手,将琵琶挡了回去,琵琶飞回去,李月影这边手指一弹,两根琴弦向柴宁宇激射而去,琵琶已然回到了她的手里,身子随即纵身而起,左手剑刺向柴宁宇。


柴宁宇眼看射来的琴弦,身影一闪,琴弦射进了身后的树身中,李月影的剑却已刺到,柴宁宇处变不惊,脚下轻滑一步,手里的软剑已经缠上了李月影的剑。剑光一弹,把李月影的剑扯在一边,软剑弹开时,在李月影的手背上划出一条血痕。


柴宁宇心里一惊,急忙撤剑退开。从上次她亲手一掌打在李月影的胸口后,她一直便对李月影充满内疚,柴宁宇在那一刻是着实动了杀机,李月影也是死过一会了,从阎王殿捡了条命回来,所以此时眼看着李月影更不忍心再伤她分毫。


眼看李月影再次举剑刺来,柴宁宇又退一步,说道:“月影,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再伤你了,但是那个小丫头可不好说,你还是快把信还给我吧。”而此时了李月影并没来得及把衣服全整理好,腰带也未来及系上,上衣散着,露出里面的小衣来,酥胸微露,发丝散乱,看在柴宁眼里又是难言的滋味,看李月影招招狠辣,她也不还手,只是闪让招架,阻挡李月影不让她去救嫣然。


嫣然被两只猛兽所困,躲上一棵树去,却见那条巨蟒跟着游了上来,张开血盆大口,向嫣然吞过来,嫣然无奈,只好又跃下树去,树下那只白虎还在等着,看嫣然下来,立时便扑了上来,嫣然急忙跃过一边,被这两只猛兽逼得狼狈不堪,一遍又担心李月影的安危,百忙中向李月影看了一眼,便险些被白虎一爪子扑翻在地,虽然她侥幸躲了过去,但是后背上也被抓出几道血痕来。


李月影看着嫣然那边的情况,心急如焚,却被柴宁宇拦着过不去,不禁又急又怒,柴宁宇道:“你把信还我,我便放了她,否则今日便是她的死期!”李月影咬牙不愿告诉柴宁宇心已经被烧了,急怒道:“柴宁宇,嫣然要是有所闪失,我必定不会放过你!”


柴宁宇闻言咬牙说道:“好,很好,她不知廉耻勾引别人的妻子,早就该死了若不是你一直护着她,就她对你做的那些事,死十次也够了。”说话间,李月影一剑向她的腰上划来,柴宁宇虽然武功比李月影高出一截来,但是这样只挨打不还手也撑不住,此时她被李月影逼得一退再退,眼看一剑划过来,避无可避,无奈下,一手抛开软剑,双掌一合,将李月影的剑夹在手掌中,随即起脚,一脚踢踢在了李月影手里的琵琶上,李月影琵琶虽未脱手,身子一震,却险些摔倒,柴宁宇急忙顺手一览,将她揽住说道:“你也不必急,你把信还我,我自然就不为难她。”


李月影却愈发恼怒,裙中飞起一脚,正正踢在了柴宁宇的头部一侧。柴宁宇手一松跌在了一边。但是李月影这一脚因为角度别扭,用力不够,并未伤到柴宁宇,柴宁宇沾地既起。李月影眼看嫣然那边岌岌可危,怒道:“柴宁宇,嫣然要有所闪失,我先死给你看。”她说着便将剑一横,向自己颈子上抹去。


柴宁宇一看之下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去阻拦,谁知李月影这时将剑一挥,一剑划来,却是切向柴宁宇的颈子。柴宁宇见状匆忙退了一步,这一剑在她胸前划开一道深深的血口。


那边旻蕴儿眼看柴宁宇痛呼一声摔在地上,一时间心乱,停了笛声叫了一声:“宁宇。”笛声一停,困着嫣然的两只猛兽,都一时顿在哪里,显得茫然了。嫣然眼看此难得良机,想也不想,立时腾空而起,一枚柳叶刀划过两只猛兽的上空,向旻蕴儿射去。


嫣然这是擒贼先擒王,旻蕴儿不会武功,眼看飞刀射到,跟随柴宁宇而来的一名随从急忙拔刀去挡,那飞刀却将他手中的刀一瞬撞做两截,去势不停,依旧射向旻蕴儿。旻蕴儿心境之余退了一步,奈何后面便是山坡,这步一退,一脚踩空,便摔了下去。


摔下时,旻蕴儿惊呼一声:“宁宇救我。”


那只白虎已经先一个向旻蕴儿扑了回去。嫣然大大松了一口气,顾不上别的,箭一般向李月影这边飞窜过来。这里柴宁宇听到旻蕴儿呼救,也是吃了一惊。望着李月影恨恨咬牙,转身飞纵而去,去看旻蕴儿。


嫣然急忙扶住了李月影说道:“影儿,你还好吧?”


李月影道:“我没事,我们快走吧,眼看夜深了,等你毒发,她们再赶上来,我们就跟脱不了身了。”


嫣然点头,去找马时,马却已经不见了,只留下被挣断了缰绳。向来方才是被呼啸下得惊了,自己挣脱缰绳跑了。嫣然只好一手搀了李月影说道:“只能走了。”不过这山林里,山路崎岖,即便有马,多半路也是牵着走。


李月影握着嫣然温热的手掌,心有余悸,说道:“放下真是要吓死我了。”嫣然道:“我也是。”李月影随着她往前走着,沉默一阵,说道:“嫣然,方才我真是被吓坏了,想着你可能会不在了,就一身冷汗,如今我们走到今天,倘若你真不在了,我怕我会撑不住。”


嫣然握着她的手,听着她的话语,静默了许久许久,才说道:“你放心,只要有一份可能,我就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活下去。”


柴宁宇顺着旻蕴儿摔下去的地方匆忙找去,夜色里找了许久也找不见人,于是只好叫几个随从分开来找。找不多时,却见白虎跑了回来,口中衔了一个人,跑到柴宁宇身前,把人放下。柴宁宇一看,却是白虎找到了摔晕的旻蕴儿,把她衔了回来。


柴宁宇看一眼眼前的白虎,先将自己身上的伤草草包扎起来,不至血腥味太浓。这白虎虽然颇通人性,但是只听旻蕴儿的指挥,柴宁宇可不敢保证它就不会伤自己。她草草包扎了伤口,把旻蕴儿救醒,旻蕴儿睁眼看到柴宁宇,说道:“你到底怎么会事?见了李月影,要是要不会来信,你一剑杀了她便是,她一死还有谁知道这事?”


柴宁宇默然不语,旻蕴儿又道:“你对她倒是千般爱怜万般疼惜,只舍得让我跟着你吃苦受罪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对了,因为绝恋vs鸡飞狗跳要改的地方太多,所以延后出定制,先把胡笳写完了再去该文,要不然太分裂了。




82、第八十二章


82、第八十二章 ...



满月之夜


胡韦德早已经睡下了,搂着他心爱的小老婆打着呼噜,寂夜无声。


房门却在这一瞬猛然大开,撞在墙上发出剧烈的声响。梦中的胡韦德吓的直接从床上惊跳起来,叫道:“谁,是谁?”他的小老婆也被吓醒了,在巨响中吓的裹着被子抖成一团。


门外却进来一个女子,女子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带着一身寒意,走进了房中,怀里抱着一个失去了知觉的少女。胡韦德吃惊之余,颤抖着嘴唇说道:“师。。。师妹。。。。。”


来的正是李月影,她冷冷看了一眼胡韦德的小老婆,厉声道:“还不快起来给我救人!”


她们一路上快马加鞭,半刻度不敢耽搁,但是赶到临安城外时,嫣然便毒发了。今夜是月圆之夜,不同与以往,发作的极其凶猛,看着痛苦不堪的嫣然,李月影心急如焚,半夜抱着嫣然闯进胡韦德家里时,嫣然已经气若游丝了。


胡韦德在李月影的喝声中急忙把他老婆从床上拽下来,李月影把嫣然放在了床上,胡韦德战战兢兢号了一下脉,脸色顿变,说道:“师妹,这我可没法治啊。。。。。“话音未落,就听沧啷一声,李月影已经拔剑在手,剑尖就指着胡韦德的鼻子,说道:“她死了我叫你全家陪葬!”


胡韦德脸色煞白,战战兢兢又重新去号脉,号着号着,说道:“按说她该死了,为何还没死。”李月影怒道:“什么叫她该死了?”胡韦德吓的一惊,说道:“师妹息怒,我的意思是她这毒发怕有一个时辰了吧?这次毒发来得凶猛,按说她抗不过去的,可是居然到现在没死,你容我细细看一下。”


李月影虽然心急如焚,但这节骨眼上也不敢死逼,于是收了剑。胡韦德又重新给嫣然号脉,琢磨许久,说道:“按说她是活不了了,但是却有一缕真气护住了她的心脉,不至她火毒攻心,这才以拖延至现在。”


李月影急道:“那她能熬过去么?”


胡韦德说道:“这不好说,这缕真气不知来自何处,似有若无,过于微弱,时间长些她还是抗不过去。”李月影厉声道:“那你还不快想办法救人?”胡韦德被李月影吓的又是一惊,急忙道:“我正在想,正在想,为今之计,只有冒险用金针封住她的心脉,使得火毒不能侵入心脉,拖延住时间,再想办法救人了。”


李月影自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嫣然已经气息奄奄,只好说道:“你有把握么?万一出些差错。。。。。。”胡韦德急忙道:“万一查错了,你就让我一家陪葬,我知道,我知道,我自然会全力施为的。”


李月影不再说什么,说全家陪葬之类的话,也不过是恐吓而已,嫣然如是真要有什么闪失,她也不能滥杀无辜给嫣然陪葬。胡韦德却还在那里磨蹭,李月影怒道:“你还等什么,还不快救人?”


胡韦德说道:“我这法子要把这姑娘的衣服都脱了才行。”李月影闻言,想也不想,伸手把嫣然抱起,把衣服解下来说道:“救人要紧,别磨磨蹭蹭的,快点。”


嫣然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李月影把她的衣服解了,全身只剩一条轻纱遮着□。胡韦德找来了金针,对着嫣然的胸口扎了下去,一针针小心翼翼扎下去。李月影提着一颗心,看着嫣然,嫣然双目紧闭,秀眉一直紧紧攥着,似乎在昏迷中也觉得无比痛苦。


胡韦德用金针上封任脉,下封督脉,随着金针落下,嫣然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


胡韦德做完这些,抹去一脑门子汗水,说道:“还好有那股真气护着心脉,我才敢用这种法子,奇的是这姑娘所练的功夫走的是至阳至刚的路子,这股真气却似清风一般,阴柔绵长,倒像是李家的家传武学。”


李月影闻言也有些诧异,思忖片刻说道:“是了,她跟在我身边两三年,一直在练胡笳十八拍的武功心法,只是她练了这个邪功以后,就把胡笳十八拍的心法搁下了,没想到却在这时救了她一命,我只说我家的武功心法与这邪功相克,可是怎么。。。。”


胡韦德接口道:“对了,就是相克啊,这火毒才没能侵入心脉。”


渐渐天亮,胡韦德摸着嫣然的脉渐渐平稳下来,这情况还是和以前的情况一样,随着朝阳升起,嫣然体内的毒也蛰伏了。胡韦德说道:“看来眼下这关是过了。”


眼下这关是过了,下一关能不能过得去还不好说。


胡韦德除去了嫣然身上的金针,嫣然身子一颤,透过一口起来。迷茫中看一眼透进屋子里的阳光,不由道:“这是还没死么?”说着话她才发觉自己自己身上没有衣服,看着身边的胡韦德惊呼一声,急忙抱住身边的李月影藏在她身后。


李月影给她披上衣服,说道:“事急从权,没什么难为情的。”胡韦德急忙说:“两位先休息,我先出去了。”李月影却张口叫住了他,说道:“你等等,我们一些事,你因该有所耳闻吧?”


胡韦德说道:“不知说的什么事?”


“江湖上的事。”


“这个,是有所耳闻。”


“你不会告诉别人我们在你这吧?”


“不会不会,我又是个脑袋也不敢啊。”


李月影笑了笑,说道:“那你去吧。”


看着胡韦德离开,李月影看看身边已穿好了衣服的嫣然说道:“怎样?要跟别人打架还打得动么?”


嫣然笑道:“你要做什么?”李月影笑道:“把龙在天两口子救出来,然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嫣然想了想说道:“离开这里,不是还要胡韦德给我治病么?”李月影笑道:“自然是带他一起走。”


冷魂琵琶和天煞狐女突然就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江湖上关于她们最后的传闻是,她们二人夜闯天牢,冲破数道关卡,救走了龙在天和愈燕儿,同时失踪的还有三手鬼医胡韦德。


又一个朝阳下,山道上三人两马缓缓走下山来。


龙在天说道:“你们真就准备在这落脚了?”


李月影轻轻点头,笑道:“这里偏僻,暂时藏身逃命是个好去处,你们夫妻二人有何打算?”俞燕儿接口道:“也没什么具体打算,浪迹天涯去,反正捕快是不想再做了,看得够了。”李月影笑着点头道:“你们身体现在真的没大碍了?”


龙在天说道:“不妨碍了,你回去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可要保重。”


李月影点头道:“你们也保重。”


这里是武夷山一脉山峰,到处是密林密林山洼,李月影选在这里,别人要找来着实不好找。她和嫣然暂时住在这山里,准备治好嫣然的身体再作打算。龙在天和俞燕儿两口子在天牢里没少吃苦头,所以李月影把他们带来这里休养了一些时日。


看着她们离去,李月影缓缓向回走去。


几间茅草屋,一圈篱笆桩,她们在这里暂时安置了一个简陋的小家。李月影回去时,嫣然刚从山上下来,手里提着几只野山鸡,笑道:“影儿,看我箭法又长进了。”


李月影看着野鸡笑道:“你准备怎么吃?”嫣然道:“自然是烤来吃。”


两人厨艺都不怎样,嫣然更是一塌糊涂,也只小时候顽皮捉了鸟雀图个新奇自己烤来吃的一点水平罢了。现在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但是两人好容易历经千辛,落的暂时清净,都分外珍惜,拙手笨脚的过着日子,倒也其乐融融。


胡韦德自然是不肯来的,被李月影点了穴道塞在麻袋里捉了来,到了这里他两次逃跑都被李月影抓回来,李月影便威胁他,逃了便要杀他全家,胡韦德吓的战战兢兢也不敢再动逃走的念头了。


屋后便是一汪山泉,所有都是自给自足,间或也会下山一次,用兽皮换一些米粮衣物。


李月影习惯随遇而安,什么样的日子都过得惯,嫣然到底年纪小,呆在这深山里难免觉得无聊,好在还有李月影相伴。晚上吃过饭,嫣然烧了热水,喊李月影一起洗澡,李月影却坐在窗边看书,是上山时带来的,闲时打发时间。


嫣然喊了几遍,李月影这才磨磨蹭蹭过来,看嫣然已经进了浴盆里,脑袋伏在浴盆边上看她,李月影便转过身去解衣服。嫣然在后面吃吃笑了起来,说道:“你脱衣服不给我看,脱完了还不是都给我看到了。”


李月影郝然,转身在嫣然脑门上嗔怪的轻轻打了一下。嫣然还是在那里笑,看李月影脱了衣服过来,嫣然望着她的眼睛带了一些朦胧的光。李月影进了浴盆里,和嫣然面对面泡在水里,嫣然便贴了过来,拢着她的身子嬉闹一阵,李月影不胜其烦,说道:“我说你就不能安分一会么?”


嫣然大摇其头,忽然伸手拉了李月影的手说道:“影儿,你觉得我美么?”李月影抬眼看看她,说道:“很美呢,怎么了?”嫣然脸色微红,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也想你亲亲我,摸摸我么。”


李月影闻言,脸色一瞬通红,反倒紧张的拽回了自己手,一言不发。嫣然看她窘迫,想了想,伸手拉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李月影一惊,就要把手收回来,嫣然死按着她的手,有些幽怨的小声说道:“你烦透我了是不是?”


李月影看她伤心,心里又是不安,紧张道:“不是。”嫣然没再说什么,松了她的手。李月影看她一脸哀怨,想想似乎因该做点什么,但是伸出手去,还没做什么,自己先脸红了,她便尴尬的笑道:“那我要做什么嘛?”嫣然被她问的一时无语。





83、第八十三章


83、第八十三章 ...



且不说嫣然失落,晚上两人上了床,卿卿我我一阵,李月影看嫣然陶醉不已的样子,伸手去抚摸她的身体,嫣然对她的触摸极为敏感,不过片刻便软了,偎着李月影,深深吮吸着她的嘴唇。李月影看她眼神迷蒙,眼波流转,原本大大的明眸此时似睁非睁,媚态毕露,一时感觉却觉得错位起来。


嫣然忽听的李月影吃吃笑起来,清醒了许多,去看李月影,就见她掩嘴笑个不停。嫣然不禁道:“你笑什么?”李月影急忙收敛笑容,一时没说什么。嫣然的小心肝却被她的笑的支离破碎,赌气一转身,自己裹了被子去睡了。


李月影伸手推推她,说道:“喂,你生气了?”


嫣然赌气道:“没有!”


李月影听出她明明在赌气,止不住又笑起来。嫣然听着她笑,真是一颗小心肝粉碎了一地,又气又委屈,掀了被子捂起脑袋,不再理会李月影。


天色亮起,李月影朦胧睁开眼睛时,看嫣然已经不在床上了。心里疑惑,起床去看,就见嫣然早早起来,正在屋子后面练箭,李月影走过去,看嫣然手一松,一支箭激射出去,正好正中靶心。李月影看着她又笑起来,听她笑,嫣然眉头皱的越紧,嘴撅得越高了。


李月影看她脸色笑道:“脸色干嘛这么难看?”


嫣然哼了一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


李月影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


“那你还笑!”嫣然恼羞成怒:“你就是觉得我很好笑。”李月影低下头去,用袖子掩着嘴,嫣然狐疑起来,凑过去拉开手看看,发现她还是在偷笑,更是羞恼不已,跺跺脚,转身走了。


总之对李月影这样的人,嫣然是没什么好办法,唯有把自己的脸皮磨的够厚,对李月影这样的人要足够没脸没皮。


嫣然的身体并没有多少起色,还是每到半夜就毒发,李月影看在眼里自然是心疼不已,逼着胡韦德想办法。于是胡韦德教她针灸的方法,毒发时可以用针灸缓解嫣然的痛苦,李月影又督促嫣然把胡笳十八拍得心法重新练起来,或者能借以克制这个邪功也不一定,但是一方面她又担心两种内功心法会在嫣然体内互相冲击,只不过胡笳十八拍练到有所成时,需要很多时间,以前练得那点底子现在在嫣然体内想比邪功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暂时还不至有什么大影响。


这些时间里李月影也跟着胡韦德学习医术,专心放在嫣然身上,寻找治疗嫣然的方法。


嫣然当然是闲人了,她是没什么耐心安下心来去研究什么医术,山中的日子又无聊,自然而然的她的注意力自然就全在李月影身上了。


屋后,两人在树枝间架了一个摇椅。李月影没事便坐在这里看书,嫣然挽了裤子下水去了,李月影笑道:“现在天气凉,你也不怕冷?”嫣然道:“也不冷啊,你自己觉得冷吧?”了李月影是觉得挺冷的,都穿上夹衣了,嫣然依旧是单衣单衫,一点不觉得冷,连手脚也一直是热乎乎的。


泉水里有鱼,不过都是才有指头大小的小鱼。嫣然弄了个小网子,在水里捉鱼,说道:“晚上煎鱼吃吧。”反正她也无事,整天就琢磨什么事好玩,李月影就在那笑,嫣然却在水里打个趔趄,痛呼了一声。


李月影急忙道:“怎么了?”


嫣然提起一只脚来,却是脚踩在石头上蹭破了一块皮。李月影不禁皱了眉头道:“怎么又受伤了?”嫣然踮着一只脚跳过来给李月影看,李月影看看伤口倒是不大,只是嫣然现在特别容易受伤,就这样的小伤,不是这破了,是那破了,身上老是有伤,越是这样,李月影越是忧心忡忡。


给嫣然脚上擦了点药,到了晚上,李月影准备做饭,进厨房一看,嫣然已经在那折腾上了,锅里倒了半锅油。李月影吃惊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嫣然道:“煎鱼吃?”李月影笑道:“你会么?”


嫣然道:“做一次就会了。”她已经烧旺了火,也不管行不行,就把捞到几条鱼扔进了油里。顿时油锅里翻了天,劈里啪啦油水四溅,李月影手背上已经被溅到了两滴热油,痛的跳脚。嫣然也被烫的大呼小叫起来,说道:“怎么会这样?”


李月影眼疾手快一手抓了锅盖挡在两人身前,说道:“你这是煎鱼?是煎人吧?”


嫣然笑道:“我哪知道会这样啊?”李月影冲她撇嘴道:“你没烫着吧?”细看一下嫣然脸上都被溅了几滴热油,不过倒是一点事没有,李月影手背上却被烫起两个小泡,两人听着锅里噼里啪啦放炮一样的声音,嫣然望着举着锅盖做盾的李月影嘿嘿傻乐起来,李月影被她一笑也觉得好笑,厨房里只剩下清脆的笑声,至于鱼煎成什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晚上,嫣然找来药给李月影手背上涂了一下,嫣然低着头时,李月影见她露出一截粉颈,雪白细腻,光润如玉,不仅抬起手来抚摸,触手果然如玉一般,滑软舒服。李月影忽道:“难怪呢,你那么爱摸我。”她说着伸手摸摸自己的颈子,一样滑软,只是自己摸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


嫣然吃吃笑起来,对她有这样的感慨一点也不意外,李月影平时矜持惯了的人,就算心无杂念,不知道什么女女之防时,也决计不会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亲近举动,等到对嫣然有了情愫,更是缩手缩脚起来,动了心反倒更装模作样了,即便肌肤相亲也不敢乱动。


此时偶然发现,便如发现新大陆一样。嫣然吃吃笑着,伸手便脱了衣服,也不害臊,赤条条站在李月影面前说道:“摸别的地方更舒服。”李月影闻言看着嫣然娇如初绽的鲜花一般的身体,愣了一下,随即用袖子掩着脸,说道:“去睡了。”


李月影偶或也会有用袖子遮脸这样小女人的举动,只不过别的女人怯生没见过世面。李月影却是恼火自己害羞了,与她来说没什么事比当着别人的面害羞更丢脸的事了,这那是她李月影的风范?


嫣然见她躲了,咬咬牙,转身就抱起李月影,两人一起滚倒在床上,两人柔软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厮磨,李月影被嫣然吻的透不过气来,感觉嫣然的身体炙热柔软的一团,终于有些蠢蠢欲动起来,翻身把嫣然按在了床上,低头看着嫣然。


嫣然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心里先就酥了。微张着殷红的唇,轻轻喘息着,看着李月影。李月影被她一看却又窘迫起来,一时手足无措,紧咬着嘴唇,如临大敌一般。嫣然期待了一会,看到李月影的样子,这次是她止不住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


李月影又窘的满面通红,松手转过一边,不再理会嫣然。嫣然一看她不理自己,知道是她恼羞成怒了。起身扑在她身上说道:“影儿生气了?”李月影不说话,嫣然伸手抚着她纤柔的腰肢,说道:“别生气了,我错了,我再也不笑了。”


李月影还是不说话,嫣然探头去看她的表情,看到她轻轻咬着嘴唇,通红着一张脸,叫人看着爱惜不已。嫣然看她不说话,便强让她转过身来,细细去吻她的颈子和肩头。李月影被她吻的软下来,忽然听的嫣然在耳边说道:“影儿,我晓得你心里其实还是更喜欢男人,可我不是男人,所以你不喜欢我也能懂,只是我只想把自己交给你而已。”


李月影闻言,抬眼去看她,看她明亮的眸子透着一些沉沉的落寞。李月影看着她的眼睛,心里便是一痛,伸手揽了她的头,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说道:“你真的不会后悔?”嫣然道:“不这样做我才会后悔。”


李月影抱紧了她,温软的嘴唇相触,嫣然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李月影细细触摸着,感觉着少女炙热的胴体,两个人贴的如此之近,李月影都能感觉到她砰砰乱跳的心脏,她翻身起来,一手托着嫣然的颈子,一边吻着她,一边抚摸着她的身体。


嫣然已经在她怀里迷醉起来,轻喘呻吟着,伸腿勾着李月影的腰,小腹紧贴着李月影的小腹,一团炙热的火一般烧炙着李月影,李月影是块冰,也融化在这火焰里了。她把手指探进了嫣然迫不及待的身体里。


嫣然身体一紧,皱起了眉头,呻吟也一时停了,硬憋下一时的痛楚,她把李月影缠得更紧了。这一瞬,她的心里是极其满足的,似乎和李月影之间在没有任何隔阂了。 李月影被她缠的似乎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随着李月影的动作,嫣然呻吟起来,迷醉的呻吟回响在李月影的耳边,嫣然的身体是火热的,呻吟也是火热的,她的爱情也是火热的,热情洋溢,缠的李月影头昏脑转。李月影放纵着自己,一再的冲击着嫣然的身体,让她将那份火热尽可能的释放出来,让自己沉迷在这种火热的享受中。


嫣然也很放纵,在她身下尽可能的扭动着,迎合着她的动作,无所顾忌的呻吟着,狠狠吻着李月影的嘴唇,咬她的颈子和肩头,听着李月影轻轻的痛呼声,感觉她喷在自己耳边的急促的热乎乎的气息,更加迷醉激动的不能自抑,很快便在呻吟中软了下来,无力的勾着李月影的脖子喘息,睁大了眼睛望着李月影。


她生平第一次体会这种强烈的刺激和快感,也只有面对李月影的时候她才有这样强烈的感觉,对李月影心理上的依赖更深切了。快感退去以后依旧紧紧抱着李月影不肯放手,在她耳边呢喃道:“影儿,影儿别放开我。”李月影紧紧抱着她,看她此时意乱情迷,比之前还看着娇柔可怜,自然更不舍得放手,于是抱紧了她在怀里,这才在疲累中闭上了眼睛。


84、第八十四章 ...



嫣然现在身体里的火毒,有不同于原来的寒毒,原来嫣然练的邪功,李月影还能想法子一点点解了,对这个火毒却束手无策,而且现在嫣然冲过了第八重,毒已深入五脏六腑。就算能找到治疗的法子,短时间内怕也毫无办法。


清晨吃着早饭,胡韦德算着日子看离月圆之夜还有几日号着号着,却道:"你们昨晚做什么了?"此言一出,李月影马上变了脸色,转脸不去看胡韦德,冷声道:"你管我们做什么?"胡韦德说道:"她不是处女了。"


嫣然险些喷饭,愕然道:"这你也号的出来?"


胡韦德说道:"你们必然是做什么了?师妹,你。。。。。"


李月影打断了他,冷声道:"我叫你来治病,不是叫你来管我们做什么!"


胡韦德还没看出李月影已经恼羞成怒了,兀自说道:"明明昨夜听见有异声。。。。。"李月影猛地一拍桌子说道:"你说够了没有,你再不闭嘴我。。。。。"


胡韦德看她发怒,头皮发麻,说道:"你杀我全家,杀我全家,我知道。。。。。"


嫣然扑哧一声笑了,说道:"影儿你去看书,叫他跟我说。"李月影咬咬嘴唇,转身进屋去了。嫣然知道她对这些事上非常羞涩,压根想不到这个问题认了如何,不认又如何?被人一说,先就窘的发慌,恼羞成怒,厉声厉色其实色厉内荏。


李月影其实就是那种越在意越藏在心里的人,反倒不在意的时候怎样都不放在心上。她从小历经磨难,心房早设起了一层厚厚心防,感情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一旦动情就会失去因有的判断力,也许她并不是刻意束缚自己,但是心里的防卫就在这磕磕绊绊中,不知不觉的一点点的加厚。


嫣然现在在做的是在剥去她的保护层,她得以在残酷命运下生存下来的保护层,她必然会在嫣然一步步的进攻下缩手缩脚,企图掩饰,企图躲避,但是嫣然又那样执拗,更本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李月影和胡韦德都没敢睡,就一直守着嫣然,眼看着月亮渐渐升高。李月影提着心,伸手抚着嫣然的头发。嫣然在她的抚触下,颇为享受,就合眼伏在床上。也不管站在一边的胡韦德,喃喃道:"要能得你一直这样相伴,夜夜煎熬也值得了。"


李月影嗔道:"你这是咒自己好不起来呢?"


嫣然道:"我说真的,我现在这样的待遇,有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你乱说什么?"李月影有些不快起来,嫣然笑道:"柴宁宇不就是一个么。"李月影皱眉道:"别跟我替她。"嫣然笑着,脸色却越来越差。李月影急忙说道:"嫣然,怎样了。"


嫣然呼了一口气道:"我好难受。"她的身体越来越火热,整个人都热的像一块火炭头一样。胡韦德准备给她行针,将要下针时,嫣然的身体却痉挛起来。李月影大吃一惊,说道:"她这是怎么了?"


胡韦德急忙给她号脉,却发觉她体内真气乱窜,左冲右突似乎要找一个破口冲出来一般。胡韦德额上渗出一层冷汗,说道:"她这情况又变了,现在这样下不了针。"


嫣然却在此时突然挣了起来,嘴里发出一声痛苦以及的呼喊,在痛苦中蜷作一团。李月影急忙把她抱在怀里,柔声道:"嫣然,觉得怎样了?"嫣然却痛的说不出话来。李月影看她苍白的一张脸,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心痛的把她抱紧在怀里。


嫣然的身体就在她怀里颤抖,双手失控的紧握着,将掌心攥出一抹血迹。李月影心里发急,又不知该怎么办,对胡韦德说道:"你快想办法啊。"胡韦德也急的一脑门汗,说道:"我在想办法。"


李月影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对嫣然说道:"嫣然,嫣然,听得到我说话么?天经地纬,自额而沉,纳与胸。。。。。。"


李月影说的是胡笳十八拍的内功心法,嫣然神智还有些清醒,听她的念的口诀,照着口诀运行真气。李月影对她面对而坐,一边念着口诀心法,一边扶起嫣然的手与她双掌相对,轻声说道:"我把真气渡给你,你用你的气息来引着我的真气护住心脉。"


李月影强行渡气给嫣然护住她的心脉,这本来是可行之法,但是因为两人功力相差太多,李月影的功力根本与她体内的功力无法相抗,此时只好冒险试着让嫣然用胡笳十八拍的心法运行气息,将她的真气慢慢引导过去。


嫣然照着她的话去做了,渐渐的,似乎体内随着一股柔和绵长的气息相随着邪功的气息在体内有走,乱窜的真气渐渐平稳了一些。


嫣然终于又一次迎来了美好的朝阳。随着体内的火毒蛰伏起来,李月影这才缓缓收功。嫣然睁眼看到眼前的李月影,吓了一跳,只见李月影脸色苍白,眼窝发青,显得极其憔悴,嫣然看着心疼不已,此时看她静静坐在那里打坐调息,便不敢去打扰她,只是静静守着。


胡笳十八拍确实能克制住嫣然体内的火毒,但是这样一来就要李月影在她毒发的时候一直渡气给她。这对李月影本身损伤极大,之后就要花好些天才能缓过来,但是一时也无良策,只好先用这法子拖延着。


转眼她们就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了,眼看着入冬了,李月影准备下山去置些过冬的东西,这几个月来,她一直跟着胡韦德学医,医术倒是精进不少,武功心法也更领悟的深了,但是对嫣然的病情还是毫无头绪。


嫣然本来嚷着要自己下山去,李月影知道这几个月实在憋坏她了,但是怕她惹出事端来,不同意她下山来,叫她在家看好胡韦德,放着他逃了。嫣然气鼓鼓的,又说不过李月影,只好听话。


山路走十多里,下山再走十多里地,才有一个小镇,逢双日便是集市。李月影这天就赶着双日下山来,天上飘着一些细雨,李月影牵着一匹马,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斗篷,戴着斗笠,尽量不引人注意。


一个皮毛商看着一张皮子,说道:"吆,这可是一张好皮子,还一点没伤着皮,姑娘这是哪来的皮子?"他问话的正是李月影,李月影淡淡说道:"我打的,你看能换多少钱?"皮毛商却惊奇道:"没看出来,姑娘看着秀秀气气的,倒是一手好箭法啊。"


猎人打猎的时候,落箭的地方也很讲究的,一点差错了伤到皮子,就不值钱了,要是一点都不伤到皮子,唯有射眼睛了,这要没些本事还真做不到。李月影却皱眉道:"你说给多少钱吧。"


商人道:"两钱银子如何?"李月影伸手道:"还我。"


"五钱,五钱怎样?"这里正讨价还价,身边突然一个人直冲冲撞了过来,李月影不动神色,脚下一滑,就闪在了一边,那人直直撞在毛皮商身上,一身酒气冲天,却是个喝醉了的混子。


混子跌在毛皮商身上,抬头一看眼前一个年轻女子,女子乌眉纤长,眼眸温婉,皮肤素白,这种小地方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人物,这混子一看就眼直了,腆着脸说道:"这谁家姑娘啊,长得真秀溜。"


李月影不欲惹事,就对商人说道::"五钱,给钱吧。"说着接了商人递来的银子,转身走了,那混子却跟在她身后,追着她问:"姑娘你那家的?姓啥?"


李月影充耳不闻,牵着马只管往前走。那混子却没点眼力劲,居然就伸手来抓她的手,李月影威攒了眉头,脚下轻轻一滑,那混子直跌了下去,一跤摔在李月影的脚下,痛呼连连,就这样还不知好歹,居然伸手抓了李月影的裙子说道:"姑娘,给我看看你的脚儿。"


李月影饶是淡定,也怒从心头起了。不动声色轻轻抚一下裙摆,那混子一个跟头跌出去老远,跌得头晕眼花,引来一阵轰然大笑。


李月影牵马继续往前走去,旁边却伸过来一只脚,挡在李月影脚下,李月影抬头看去,却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男子,怀抱一把大刀,坐在铁匠铺边。看到李月影看他,笑道:"姑娘看着可不是一般人。"


李月影微微一笑,说道:"此话何意?"


那人说道:"姑娘一身气度不凡,喜怒不形于色,绝非平庸之辈,敢问姑娘是江陵人嘛?"李月影心生警惕,笑道:"哈哈,兄台倒是很有眼力,我家祖父本是朝中大将,如今隐退山林,不问世事,不过我不是江陵人,只是疑惑兄台怎会有此一问?"


那人将李月影仔细打量一下,说道:"我想也是,那李月影何等人物,怎会蜗居于此,只是姑娘跟江湖传言中那人着实很像。"李月影急忙问道:"何人?"


"冷魂琵琶李月影,前年嫁了柴王爷的公子为妻,如今听说与人私奔了,柴公子倒是个情种,放话说只要她回去绝不追究以前之事,还悬赏五十万银子,要寻她的下落,现在是尽人皆知,都想要这五十万银子。"


李月影听着抱刀男子说的话,暗自咬牙,脸上依旧不动神色,笑道:"好高的身价,可惜兄台看错了人,不如兄台去别地找找吧。"李月影牵着马离开了。


五十万两,那是怎样一个概念?宋朝时期,一文钱便可以泡澡堂,十几文钱便可以有饭有菜饱食一顿,一钱银子可以管两三天的食宿。若说是某人有百万两银子,说他富可敌国也不能算是太夸张,五十万银子,至少也值得一座繁荣的大城池。



作者有话要说:都喊着要甜蜜段子,现在来段甜蜜的,好嘛,都装深沉去了,看来甜了大家伙不知道说毛,还是的接着虐,挖鼻。。。。。。




85、第八十五章


85、第八十五章 ...



李月影走进一个酒馆,打了一袋酒,又要了饭菜坐在那里慢慢吃着,就听耳边有人议论现在的战事,武夷山这边还处于大后方,战争离这里还远,这边的老百姓平日里对战事也不是很关心,难得听人说起,李月影便在哪里侧耳细听。


就听有人说道:“如今听说这边赢了好几场大仗,收复不少失地。”


“我倒是听从南边过来的人说,这仗还正打呢。”


“收复的是北边的地方,听人说就是朝廷派去的那个年轻将军,年轻人到底是有股子莽劲。”


李月影一听就知道说的是柴宁宇,心道柴宁宇心计颇深,又有头脑,何止是有股莽劲呢?不过相比暮气沉沉的朝中大员,柴宁宇最值得称道的地方大约也就是这股莽劲。


李月影留神别人说话,不想一抬眼,却看到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孩子站在一边,顶着一脑袋发黄半场不断的胎毛,黑黑的皮肤,通红着脸蛋,一身褴褛,脏的男女莫辩。只有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像是小动物一样,眼巴巴看着李月影手里的馒头。


李月影看着她的目光,再看看手里的馒头。想想,把馒头递给了小孩,小孩伸手接过馒头却不吃,抱在怀里转身就跑了,李月影只好再要个馒头吃,这里吃完饭,李月影买好东西,又在街上逛逛,买些小孩子玩的物事带给嫣然,走过街角,却看到方才那个小孩。


小孩手里还捏着馒头,一点点撕下来喂给另一人吃,另一人是个女人,看着年纪不大,但是面黄肌瘦,一脸病容。孩子想是饿极了,看着馒头吧嗒嘴,自己却舍不的吃一口,撕下小块往女人嘴里填。


李月影看着难过起来,不经想起自己和爷爷相依为命的情景,便蹲了下去,说道:“孩子,你妈妈是不是生病了?”孩子胆怯的看她一眼,点了点头。李月影想想,自己给女人号了号脉,不是什么大病,就是风寒而已,想来身子虚弱,再加上饿了许久,已经是气息奄奄了。


当下李月影自己写个方子,去药铺抓了药,然后教小孩怎样熬药,小孩及懂事,不待李月影多说什么,就升了火,找来个裂了的大瓷碗放在火上。李月影看他认真守着火看药,叹了一下,留些碎银给那女人,悄然走了。


回山上时,李月影骑在马上,老远就看到一个人坐在山道边的树杈上丢顿。自然是嫣然,嫣然还是穿着青色的粗布单衣,双手抱在胸前,后背靠在树干上,迷迷瞪瞪的丢着顿,头发被旁边的树枝蹭毛了也不知道。


李月影看着她的样子好笑不已,远远勒了马,身影一闪,不多时,便出现在嫣然身边。嫣然一时还未察觉,李月影已经捏了她的鼻子。嫣然一惊,本能之下,眼睛还未睁开,右手已经扣住了李月影的手腕,左手一掌打出,然后才看清楚眼前是李月影,当下更加吃惊,急忙撤掌,慌乱间自己倒一跤跌在了地上。


李月影望着她笑了起来,笑的弯下腰去。嫣然翻身起来,一边拍着自己身上的土,一边看李月影笑,开始被李月影捉弄,她还有些恼火,此时看李月影笑的花枝乱颤,不觉就看的痴了,撇嘴道:“咦,原来你也会捉弄人呢?”


李月影笑道:“你没事睡在这干嘛?”


嫣然道:“你不在,我无聊死了,就在这等你,谁知道你回来这么晚。”


李月影抬头看看,夕阳已经西下了。嫣然笑着拢了她的腰,说道:“走吧,我做好饭等你呢。”李月影道:“好,我给你带了些玩意呢,你要不要?”


“什么?”嫣然已经蹦跳着,过去把马牵了来,李月影从袋子里取出一些小孩玩意,嫣然看着这些东西,其中还有一个藤球,不经笑道:“你真拿我当小孩哄呢?”


李月影笑道:“我看你在山上快要闷死了,给你解闷。”嫣然一边笑着,又翻出一样事物,原来是九连环。李月影又道:“还打了酒。”嫣然喜笑眼开,说道:“好啊好啊,晚上你陪我喝。”


回到家里,李月影一进屋子就闻到一股香气。嫣然已经邀功道:“香不香,我炖的山鸡肉。”;李月影看她摆好碗,给自己夹了一块肉,李月影尝尝,味道还凑合。嫣然笑道:“怎样,有长进没?”李月影笑着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晚上李月影多喝了几杯酒,兴之所至,李月影叫嫣然把胡笳十八拍的剑法练给她看。两人便在屋后练了起来,这套剑法李月影捉摸良久,相对完善了一些然后教给嫣然,嫣然在屋后舞剑,李月影便坐在摇椅上,拨弄起琵琶。


嫣然随着乐声舞剑,急骤时翩若惊鸿,婉转时如蝴蝶戏花,嫣然身影如一只小豹子一般,轻快矫健。李月影看着她,发现她真的是长大了,四肢修长,身材凹凸有致,舞剑时浑身透着一股犀利。


李月影望着她,笑着放了琵琶向嫣然走过去,手指作剑,一剑向嫣然眉心刺去,她是有意试试嫣然,不过此时她喝的有点多,不免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脑子里也飘飘然。嫣然看她空手向自己袭来,急忙退步,收了自己手里的剑,轻轻让过李月影的手指。


李月影随即一脚,踢向她手里的剑,嫣然又是一躲,李月影奇道:“咦,你长进不少嘛。”说着一伸手向她的肩上抓去,嫣然又是一闪,李月影一下抓空,酒醉中脚下一绊,直跌过去。嫣然急忙一手扶了她,说道:“都醉了,还要玩?”


李月影扶着她站好,笑道:“还不是你把我灌醉的?”嫣然看李月影一脸醉红,眼波流转,嘴角带着一抹笑,犹如能勾魂一般,情不自禁低下头去吻李月影,李月影还欲推开她,嫣然执拗的抱紧了她的腰,深深吻着,李月影感觉她呵气如兰,吻着自己的嘴唇软软的,李月影不多时便有些沉醉。


不想此时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李月影心里一惊,急忙推开嫣然转头看去,就看到目瞪口呆的胡韦德。李月影立时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羞恼下厉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胡韦德看这勃然大怒的李月影,紧张之余干咽一下说道:“我听到有动静过来看,我就说,你们必然不对头,你们。。。。。”


李月影已经一把夺了嫣然手里的剑,指着胡韦德厉声道:“滚!要不然我。。。。。。”胡韦德吓的哆嗦,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道:“你们自己不小心,不是我要看,你不会这样也要杀我全家吧。”


李月影闻言又哭笑不得起来,她本来是要说:“要不然我一剑剁了你。”嫣然却已经拿走她手里的剑,说道:“回房啦。”


回到房间里,李月影才一进门,嫣然就把她抱在怀里,用脚踢上了房门,把李月影按在门口,又一次深吻住了她。李月影靠在门上,止不住喘息起来,感觉嫣然的手一路摸上来,放在了她的胸前隔着衣服揉捏着她的酥胸,李月影软在哪里,闭上了眼睛感觉着嫣然的触摸。


嫣然看她面颊越发红了,也越发激动的不能自抑,吻着吻着突然蹲了下去,隔着衣服去吻李月影的□。李月影本能的弓下腰去,低头却看到嫣然也正抬眼望着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李月影重又闭上眼睛,感觉嫣然把衣服一件件解下来,就蹲在她的脚下,纤柔的舌尖轻轻撩动了她最敏感的地方。


李月影惊呼一声:“嫣然。。。。”


嫣然把她抱了起来放上了床。李月影坐在床上,睁眼看着嫣然□裸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心跳更加剧烈起来,看嫣然伸手,本能用双臂抱住自己,嫣然伸过手来,却是在她脚心扣了一下,李月影禁不住咯咯笑起来,急忙缩回腿。


嫣然便跟着上了床,跪在她脚边俯身过来,李月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嫣然便往前挪一下,伸手又来咯吱她,李月影娇笑着躲开去,嫣然不依不饶的跟上来逗她,看着李月影笑着,雪白的身体在自己眼前扭摆,颤动,好似风中的兰花一样。


嫣然看着看着便醉了,一双眼睛烁烁生辉,光一双眼睛就似乎要把李月影看进去,然后再把她拘禁在眼睛里。李月影下意识的缩了又缩,不知不觉间身体撞在了床栏上。


李月影微微一皱眉,嫣然吃笑起来,说道:“影儿,影儿,为什么你一直在躲呢?总是躲啊躲啊,可是你究竟能躲哪里去?”李月影看着她,听着似乎意有所指,嫣然却已经把她抱进怀里,柔声道:“你真想躲,也因该躲这里才对。”


李月影听着,心里一下温暖起来,嫣然的怀抱柔软温暖,就像阳光下等待倦鸟归巢的鸟巢一样温暖踏实。







86、第八十六章


86、第八十六章 ...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山中无聊的岁月中,嫣然已经把九连环玩到不到一刻钟就全部能解开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大部分时间她们便在屋子里抱着火盆子坐着,李月影看医书,嫣然便腻着她,李月影有时候笑话她,说:“这样一天到晚黏在一起,时间长你就该腻味我了。”


嫣然笑道:“怎么会腻味?至多就是老夫老妻那样了么。”


“你知道老夫老妻什么样?”李月影手捧着书,轻轻问一句,嫣然便愣在那里。


家里储的粮没有多少了,李月影准备在下山去,嫣然闹着要一起去,李月影笑道:“你看好那个胡韦德,小心他跑了,再说下山去,你给我惹出事来怎么办?”


嫣然便嘟嘴道:“我快要闷死了。”


李月影一个人下山去了,还是双日,还是那个小镇子,还是那些商人,来这里的皮毛商比较多,而且这些商人不会逢集就来,这次是这个,下次是哪个,李月影每次遇到的商人都不是同一个人。


只是今天的小镇却有一些诡异的氛围,这种氛围敲响了李月影心里的警钟。


只不过李月影还是牵着马,安然走往前走着。


铁匠铺的匠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轮着大铁锤,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只是这次门前没有了那个抱刀的江湖客。卖糖饼的大婶照旧守着个小炉子,坐在一个矮凳上做着她的糖饼,身边摆着的小桌便,坐着两个人,正喝着粥,吃着糖饼。


一个皮毛商看着李月影马背上的皮子,叫道:“姑娘,给我看看你这皮子。”李月影却止了布,笑道:“等我买几个糖饼。”她从怀里掏出几文钱,让大婶抱几个糖饼。大婶包着糖饼,李月影的目光却落在桌边的人身上。


一切还是照旧,似乎,没有任何异样,李月影接了糖饼,转身欲走。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种诡异而喧闹中的死寂:“阿姨,他们是坏人!”说话的是上次李月影帮过的小孩,小孩站在街边,指着李月影身边的人大声说:“他们是坏人!”


就在孩子发出声音的时候,一个人身影突然冲撞过来,孩子小小的身影猛然飞起,街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孩子小小的身影摔落在了李月影的脚下,小小的脑袋歪着,嘴角挂着血迹,眼睛紧闭着。一瞬间整个世界一片寂静,李月影的心脏猛然被攫紧,她重重出了一口气,耳边那孩子的叫声余音似乎还未消去,眼前已经寒光闪现。


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从孩子叫喊到倒在李月影脚下,到李月影察觉孩子死了还不能置信时,再到那些刀光剑影出现,不过就是一瞬。


这一瞬,李月影的反应并不慢,听得风响时,她的琵琶已经在手,随着琴弦轻轻一声鸣响,几把刀已被琴弦缠住。李月影左手已经握剑在手,剑光闪过,那些人手腕已经中剑,在痛呼声中,几把刀掉落在了地上。


此时却有数条人影猛然出现在李月影的头顶上,双手举刀,向李月影压顶而来。,李月影身影一旋,一招剑指苍穹,手中剑舞开一片剑光,随着几声惨叫,李月影已从刀光中脱身,轻盈如飘落的雪花一般,翩然落在了街边。


她的剑已还鞘,身子却微微伏着,右手臂的臂弯里,是孩子小小的身影。


那孩子已经没有气息了,小小的身体已经渐渐变凉,他还什么都不懂,他只分得出谁对他好,所以才在这时向李月影告警,可他不知道,眼前这些人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李月影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些人,怒道:“他不过是个孩子,你们与禽兽何异?”


没人回答她,埋伏她的人一共一十二人,打扮成小商人模样,李月影身影乍落,他们便再一次扑了上来,李月影一手揽着孩子的身体,长身而起,琴弦鸣响中,五根琵琶弦已在这一瞬激射而出,快如惊雷电闪,那些人危机反应,就听噗噗声响,眼前五个人已被琴弦穿透了身体,倒了下去。


李月影手指微动,收回了琴弦,把孩子放在地上,转了头看着余下的几人,冷声道:“今日你们休想活着离开!”那些人看着李月影眼中透出的寒意,不禁心惊,脚下一时踌躇,李月影已经腾身而起,人在空中,一串琴音从之下流出,乐声急骤悲怆,听的人有一种想要悲恸号哭的感觉。


那些人心神凌乱间,李月影剑又重新出鞘,寒风凛冽中,一片血迹突然喷洒出来,一个人的头颅掉落在了地上,在地上打了个转之后,那双眼睛才缓缓闭上。街道上只有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哭声,是那孩子的母亲,她抱着自己的孩子,紧紧抱着犹如失去幼子的野兽一样悲恸伤痛。


除此之外,在没有任何声音,其余人早已经远远逃开了。李月影的目光依旧冰冷,她动了真怒了。眼前余下几个人眼看着地上的脑袋,越发心寒,已经心生了退意。


李月影并不打算放过余下这几个人,然而就在此时,就听几声飕飕声响,李月影心觉不妙,急忙跃过一边,就见几只霹雳箭落在了自己刚刚立足的地方,然后轰然一声炸开来。随即又有几只霹雳箭跟踪而至。


李月影急忙腾挪闪躲,抬眼看去时就见方才那几人已经在硝烟中退走了,李月影于要追上去,脚下却突然多了一枚霹雳雷。李月影不及多想,足尖一点,已经向后掠出,轰然巨响中,一股气浪猛的扑过来,把李月影冲倒在地,也就在这同时,又是几只霹雳箭跟踪而至,李月影急忙纵身而起,就听轰然炸响,她在一次被气浪冲得摔了出去,之后便觉的后背一阵剧痛。


嫣然还是在山道上等着李月影,天色已过午,嫣然无聊的看着天空发呆,山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嫣然心里一喜,想是李月影回来了,急忙跳下树看去。


李月影是回来了,却伏在马背上,马儿自己不缓不急的向山路上走来。


嫣然吃惊之余,急忙飞身过去,就见李月影后背染红了一片鲜血,昏迷在马背上。嫣然来不及多想,急忙把她抱下马,抱回了家里,叫胡韦德过来。胡韦德看到昏迷了的李月影,用金针在她虎口刺了一下,李乐音悠悠醒来,看到眼前的嫣然,不禁道:“我逃出来了?”


嫣然急忙道:“影儿,发生什么事了?”


李月影却在她怀里沉思片刻,忽道:“快离开这,马上走!”嫣然一愣,说道:“你刚受了伤。。。。。。”李月影却打断了她,说道:“没时间了,马上走,你带着我进山。”


就在这时,嫣然敏锐的听觉已经听到外面传来一些细微的动静,当下手一挥,就听砰然闷响,房门被一股掌风冲破,一把梅花针在在这一瞬漫天花雨般激射而出,就听几声痛呼,有人被梅花针射穿了身体摔倒在地。


嫣然立时抱起了李月影,自后面冲破茅草屋,冲了出去。身后胡韦德惊慌失措叫道:“喂,喂,我怎么办?”嫣然此时哪里顾得上他,根本不予理会,怀抱着了李月影,纵入了屋后的山林。胡韦德见状,急的走投无路,一矮身,钻进了床下。随即这已经破破烂烂的茅草屋里,冲进一群人来,看着没人,立刻向后面追去。


嫣然抱着受伤的李月影往山后跑去,就听山林里传来一阵笑声,笑声朗朗,回荡在整个山林间,惊得飞鸟噗噜噜乱飞。嫣然心里大吃一惊,李月影也脸色变了,一手抱着琵琶,说道:“嫣然,放我下来。”


嫣然把李月影放下来,李月影扶着身边的树站稳,就看眼前林木中出现一个身影,这人一身黑色绣金线织锦长衫,头发挽个髻子,莞着玉簪,一把黑髯垂落胸前,相貌堂堂,看上去不过三十余岁。李月影的神色却变了,轻声道:“诸葛明辉!”


诸葛明辉已有六十余岁,看上去也算是驻颜有方了,再加上穿着打扮很是讲究精致,人显得神采飞扬。诸葛明辉手里握一把尽两尺长的铁扇子,正是他皆以成名的兵器,他笑着往这边走来,嘴里说道:“两位姑娘这是要去往哪里”


嫣然一听李月影说的名字,就想起以前明荟娘说过的江湖排名,诸葛明辉的武功仅次于柴德成,就知道不是容易想与的人物,当下一咬牙说道:“我管你是谁,先打一架再说。”嫣然说着飞身而起,一掌向诸葛明辉打过去。


她看似出掌,人在空中,左手却突然撒出一把柳叶刀,想打个出其不意。谁知对方扇子一挥,在手中铺开来,尽数把柳叶刀档落,随即合拢,扇尖向嫣然掌中点过来,笑道:“好狡猾的小丫头,还想使诈。”


嫣然看着他点过来的扇子,身子轻盈的在空中一折,一脚踢在扇子上,将扇子踢在一边。这会是诸葛明辉脸色微微变了一变,虽然早有耳闻眼前少女功力之高匪夷所思,一身武功跟是诡异莫测,但是想来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功力再高,又能高到里去?此时一交手,才发觉嫣然武功之高,绝不在他之下。


嫣然这里和诸葛明辉过了两招,心里其实早已盘算如何脱身了,因为此时李月影受了伤,而且后有追兵,且不说嫣然不见得就能打得过诸葛明辉,就算打得过,后面追兵一赶上来,还是无路可走。





87、第八十七章


87、第八十七章 ...



只不过嫣然虽然武功不弱,但是相比诸葛明辉还是嫩了些,诸葛明辉招数老辣,早知道嫣然用的是暗器,当下抢近嫣然步步紧逼,嫣然被他逼得完全腾不开手。忽听的李月影叫了一声:“嫣然,用我的剑。”就听身后风响,嫣然一转身,李月影已经将剑扔了过来,嫣然接在手里,转身便是一剑向诸葛明辉砍去。


诸葛明辉手里扇子一合,将剑夹在了扇子折封里,笑道:“小丫头,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你也不用怕,老夫一向对女人很客气。”嫣然听在耳中,却听出一股猥琐气息来,当下也不答话,一掌向诸葛明辉当胸打去,诸葛明辉正欲接下他这一掌,忽听的犀利风响,急忙一侧身,两根琵琶弦,激射而来,虽被诸葛明辉躲过,却将诸葛明辉的袖子钉在了树上。


李月影叫了一声:“嫣然,走。”


嫣然即刻退了回去,一手揽了李月影准备离开,但是她才把李月影抱起来,就看到刚才在屋子外面围攻她们的那些人也赶了上来。嫣然一咬牙,先下手为强,一手抱着李月影冲进了这些人中间,剑光一闪便有两个人倒在了地上。


嫣然身影快如电闪,其余人眼看着同伙倒地,有所反应时,嫣然手里的剑光已经向他们划过了过来,当先一人只好撤步后退。嫣然已在这一瞬冲开了他们的包围,抱着李月影纵上了一棵大树,消失在枝叶间,身后却留下一片清脆的铃音。


嫣然一手抱着李月影,只感觉手臂上热乎乎的,越想越不对劲,逃出一段距离后,她停了下来,扶着李月影一看,发觉她后背上鲜血流的越来越多,嫣然匆忙解开衣服看看,看到李月影背上一处巴掌大的伤口,硬生生少了一块肉,显然是被霹雳堂的火器炸伤的。伤口处的衣服早已破碎,混着鲜血糊成一片,嫣然一开始从外面看并没有发觉她伤的如此之重,此时一看,不仅心惊胆战,急忙道:“影儿,你怎么样了?”


李月影苍白着嘴唇说道:“先别管了,快走!”


一条身影却又突然出现在两人眼前,诸葛明辉抚须笑道:“你们能走到哪里去?真以为能逃得出去么?”嫣然看着诸葛明辉,也不多想,一把抱起李月影向另一个方向逃去。但是李月影脚上的脚玲,给追踪的人留下了追踪的方向。


嫣然功夫虽好,但是手里抱了一个人,自然比不过诸葛明辉的速度,再加上脚玲声,即便在这极易藏匿的山林里,嫣然也无法藏身,因为藏起来,声音也会留下她躲藏的方向,诸葛明辉只要顺着这个声音找,很容易就会找到。


嫣然把李月影抱在怀里飞奔,李月影恨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对嫣然说道:“嫣然你走,不要再管我了。”嫣然却道:“要我不管你,除非我死了。”李月影情急道:“你先逃了再想办法来救我。”


“不!”嫣然毫不犹豫的否定了这一点,李月影急道:“你能不这样意气用事嘛?你先逃出去,再想办法来救我,我被抓去不应定会死。”


嫣然却在她的话语中,焦躁起来,厉声道:“不!我不会留下你,谁知道柴宁宇把你抓回去会做些什么?她那点用心尽人皆知,我怎么能把你留下来受那些屈辱?”李月影楞了一下,看着嫣然唤了一声:“嫣然。。。。。”


嫣然停下脚步,喘了口气,低头看着她说道:“我不是不在意,我只是不想你为难,而且我也知道你心里肯定觉得委屈,我怎么也不能留下你让你去受那些屈辱。”李月影听着她的话,一时没有说话,把她放下来,把手里的剑插回了琵琶中,扶着李月影的肩膀说道:“你走,我去对付那些人。”


李月影忽然笑道:“既如此,我们共进退。”


诸葛明辉顺着声音,再次追过来,山林里一片寂静,诸葛明辉晃着扇子笑笑,顺着铃音刚刚消失的地方找过去,他知道这两人绝对不会跑远的。


身边突然枝叶微动,一道寒光直刺了出来。诸葛明辉扇子一挥,架住了从枝叶间刺出来的剑,身边一条人影突然蹿起,一掌向他打了过来。偷袭他的自然是李月影,乘着他分神应付李月影时,嫣然一掌打来,诸葛明辉仓促间伸手接下这一掌,被嫣然一掌震退数步,身形晃动,站立不稳。


他眼看嫣然再次紧逼上来,情急下扇子一挥,刷的一声在嫣然眼前打开,随着扇子打开的一瞬,三支箭从扇缘射了出来,射向嫣然,嫣然急忙拧腰折身,在空中一个后翻,才险险躲过了这三支箭,这三支箭射空,没入嫣然身后的树身中,只剩尾羽。


藏在草丛中的李月影看着心中一惊,诸葛明辉手里的扇子已经脱手而出,向嫣然飞旋而去。嘴里说道:“冷魂琵琶居然也会这种伎俩。”嫣然立刻说道:“呸,就许你暗箭伤人,别人还不能偷袭了”


两个人片刻就过了数招,嫣然功力深厚,但是到底年纪小,技差一筹,比不得诸葛明辉狡猾老辣。李月影看到后面的人也追上来了,咬着牙挥剑割下一副衣襟,在身上缠了一圈,将伤口早早包扎起来,打结时布带收紧,勒在伤口上,一阵剧痛传来,李月影几乎疼昏过去。包完伤口扶着琵琶缓了一阵才好一些,抬头看时,只见那些人已有人帮着诸葛明辉围攻嫣然,嫣然的处境岌岌可危。


李月影死咬着牙齿,拼尽全力,纵身而起,凌空一剑刺出,嘴里说道:“好个铁扇子,居然跟别人联手欺负一个小姑娘,等我把这事说出去,看你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一声惨叫惊起了一片飞鸟,一个人已经被李月影贯穿身体而死。诸葛明辉却笑道:“李姑娘不见得有机会说出去。”李月影气的银牙几乎咬碎,一手握剑,微微喘了一口气,再次杀进了战团中,剑光闪过,又一个人倒在了她的剑下,李月影却觉的手上越来越无力,眼前也开始变得雾沉沉的。


北国早已是白雪纷飞的季节了,军帐外面也都又加了一层帐子用来保暖,帐子里燃着火盆,火盆烧的正旺。柴宁宇靠在铺着雪白的榻上看书,一个侍女掀帘进来,跪在地上轻声道:“参将将军。”


柴宁宇放下书说道:“夫人醒了嘛?”


侍女回道:“夫人还在昏迷中。”


柴宁宇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叹道:“这次居然伤的这么重,这都昏迷多久了,路上一直就昏迷着,到这里也还没醒。”侍女轻声说道:“军营里的大夫说,因该是路上颠簸加重了伤势,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


柴宁宇起身道:“我去看看她。”


柴宁宇走进了帅帐后面的帐子里,帐子里,李月影伏在床上,人还在昏迷中,上身裸着,从被单下露出一抹雪白的肩头,柴宁宇走过去,轻轻掀起被子,李月影的后背上缠着绷带,绷带上微微渗出一些血迹。


柴宁宇重新把被子给她盖好,坐在她身边,叹了口气。


李月影醒来时,自己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就听到外面不时传来一阵朗笑声,李月影仔细听去却是柴宁宇的声音,柴宁宇再帐里隔了一层帘子,大部分时间就守在这里,有时候与人议事,便也在这里。


与她说话的却是诸葛明辉,她笑是因为诸葛明辉说道:“那个小丫头,你又何必杀她,这么杀了岂不是暴殄天物,不如把她废了给我如何?”柴宁宇笑着,心里却有些反胃,她到底也是个女人,对这种年纪一把,还风流不堪的老头子实在恶心的紧,听着便笑起来,说道:“老先生还真是人老心不老,不过这小丫头可不能给你。”


李月影睁开了眼睛,看着床边放着一盏油灯,一把把油灯打翻在地上。柴宁宇听到声音,急忙来看,看到李月影醒了,不禁惊喜,急忙做在床边,握了她的手说道:“你可醒了,快来人,叫大夫来。”


李月影却在这时,用微弱的声音问道:“嫣然在哪儿?”


柴宁宇闻言,笑道:“你先养伤就是,她横竖还没死。”


李月影却激动起来,说道:“她在哪儿!”她一边说着,一边想要争起来,柴宁宇急忙按住她说道:“你别急,我先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嫣然此时却在一处黑暗的地牢中,空荡荡的地牢中,关着的不是她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就关在她旁边的牢房中。嫣然在黑暗中坐起身来,打着哈欠,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说道:“喂,老东西,你看着倒还挺精神啊。”


隔壁的牢房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不过就是吊着一条命,死不了罢了,那有什么精神。”说话的这个人,竟是张邦昌。嫣然走到铁栏边,看着穿着一身破烂不堪的袍子的张邦昌说道:“这就是报应,还是现世报。”



作者有话要说:破晋江你干脆全瘫了,我也能理直气壮的歇着了。




88、第八十八章


88、第八十八章 ...



张邦昌自那日被带进宫去之后,皇太后逼着皇帝要处决了他,柴宁宇正是和嫣然交过手以后,叫人细查嫣然的身世,这才查到张邦昌,知道这门邪功,张邦昌被李月影刺穿琵琶骨,变成废人一个,压入天牢之后,柴宁宇想尽办法打通关节,瞒天过海将张邦昌从天牢中捞了出来,之后便逼张邦昌教她这门功夫。


张邦昌被关在这里经年,嫣然问道:“你是被影儿刺穿了琵琶骨才废的武功,内功未失,怎没死?”张邦昌说道:“我?我没死是因为柴宁宇叫她身边一个女人在身体里种了蛊,每到毒发的时候,这蛊便会吞噬体内的火毒,是以没死,不过每到毒发还是会痛不欲生。”


嫣然靠着栅栏而坐,背对着张邦昌,抱着双臂,闻言心道,柴宁宇身边那个女人,必然是旻蕴儿,便随口说道:“那你怎么还不死?也一把年纪了,难道这样子苟且偷生,也比死了好?”张邦昌闻言笑道:“我干嘛急着死,我还等着看结果呢。”


嫣然闻言,转头看看张邦昌,看张邦昌一脸高深莫测,奇道:“你要看什么结果?”


外面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李月影睁开了眼睛,奇怪的向外面看去,什么也看不到。她看着站在身边的侍女问道:“外面在做什么?”


侍女说道:“将军请了道士在做法事。”


李月影疑惑道:“做什么法事?”


侍女不再说话,胆怯的偷眼看了一眼李月影,李月影道:“你说吧,我不会怪你。“侍女这才小心说道:“将军说,夫人你是被妖女迷惑了本性,所以叫法师驱妖除邪。”李月影闻言禁不住冷笑起来。


她从床上挣扎起来,走到帐边掀开帘子看去,果然看到外面摆了个八仙桌,摆了香烛纸马,一个道士披头散发手持一把木剑,正念念有词。柴宁宇和一干人站在道士后面,正在说什么。李月影凝神听去,却是在说什么时候杀嫣然,只听柴宁宇说道:“待法师定了日子,他说什么日子便什么日子,到时总要把各路朋友都请来。”


李月影轻轻咬牙,突然纵身而起,直向那个道士一掌打了过去。道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月影一掌打的跌了出去,李月影身影落下,一手已经将他手里的木剑夺了过来,用木剑指着道士的鼻子,说道:“就这点法力,还敢来驱妖除邪?”


她身上的伤,伤口方才结痂,此时一动,立时痛的钻心,柴宁宇一眼看到她出来,急忙过来说道:“月影,你这又是做什么”李月影却怒道:”你这是做戏给谁看?“她说着止不住便喘息起来,虚弱不堪。


柴宁宇一边笑着,却冷不防一伸手,夺走了李月影手里的木剑,把李月影抱了起来,说道:“你看你伤得这么重,我还是先送你回去休息。”旁边那个被李月影一把夺了剑的道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柴宁宇暗自使了个眼色,道士猛的悟过来,忽然下拜道:“柴将军,这个天煞狐女法力高强,給夫人所施咒术不是小道能解开的,这天煞狐女不死,此患不能除。”


柴宁宇说一声:“你先退下。”自己把李月影送了回去,放回了床上,李月影已经痛得脸色发白,再加上又气急了,一时气短,捂着胸口说道:“柴宁宇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柴宁宇急忙给她倒一杯茶过来,说道:“我都说你别先着急,先养伤要紧。”


李月影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说道:“刚刚在外面跟你说的话的人可是霹雳堂的人?”柴宁宇想也瞒不过她,于是点头道:“是霹雳堂的人。”李月影冷笑道:“怕不是你借着帮他们杀了天煞狐女的由头,把这些人都收在麾下了?”


柴宁宇笑道:“还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李月影冷笑一声道:“那个诸葛明辉,又是如何被你拉拢过来的?”


李月影清醒过来,心里的疑团便越来越大,从一年多前二十多名镖师的死到明荟娘的死,李月影一开始心中便疑惑重重,心知是被人设计了,奈何毫无蛛丝马迹,直到那日在山林中和诸葛明辉一战,看到诸葛明辉从扇子中射出的弓箭,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线索一下子串联了起来。


明荟娘死前衣冠整齐,房间里一切如常,显然她死前连半点反抗也没有就被人止住了,看明荟娘颈上有抓痕,却又死于穿胸而过的那支箭,只能说明明荟娘死前被人逼供。明荟娘虽然武功平平,但是要说在她清醒的情况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止住的人,这个世界上不多,李月影自己算一个柴宁宇也算一个,还有诸葛明辉,也算一个,柴宁宇现在身为征北大将军,自然不开能随时抽身出来,就为对付李月影,那这个人必然是诸葛明辉了。


诸葛明辉武功虽高,名声却有些狼狈,说客气一点,倒也算是个世外之人了,不太涉足江湖是非,整日里风流快活,红粉知己遍天下。明荟娘当时死的情景惨烈诡异,就像一个符一样被钉在墙上,明显是向别人挑衅示威。下的去这样的毒手的人,不是心有仇怨的人,便是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之辈。单看诸葛明辉武功绝顶,却在山上和别人围攻嫣然,李月影就觉得他必然下得了这个手。


诸葛明辉杀了明荟娘后,当时的情景无论是被李月影和嫣然先看到,还是被莫浩天那些人看到,第一反应必然就是激愤。果然李月影看到后激愤下,只觉得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在仇恨促使下所为,这要是莫浩天那些人看到,必然会更加觉得嫣然心狠手辣,魔性深种,只会更加激愤。


而如今李月影又亲眼看着诸葛明辉与柴宁宇来往密切,这事情只怕柴宁宇就是主谋,由此推论,引发祸端的武威镖局二十七名镖师之死,只怕也和柴宁宇脱不了关系,柴宁宇想要陷害嫣然的理由太充分了,只是这一切全部都是李月影的推测,一时间虽然线索清晰了,具体情况还是有一些模糊。


李月影这次受的伤虽然看着触目惊心,但是到底是皮肉之伤,细心调养几日便好了很多。诸葛明辉一直便在这边帐中,现是柴宁宇的军师。营中有几名美貌女子,是专为伺候诸葛明辉所留,就连照顾李月影的侍女也是其中之一,不时便被诸葛明辉叫走,毕竟军营中条件艰苦,不好专门找侍女来照顾李月影,诸葛明辉那边,也不过是柴宁宇极力为了要拉拢住诸葛明辉,才会如此纵容。


所以柴宁宇又叫两名亲兵照顾李月影,只是男子毕竟诸多不便,旻蕴儿虽然一直跟在柴宁宇身边,但是她偶或倒个茶端个水也就算了,怎么可能来伺候李月影?所以李月影伤着时,多数倒是柴宁宇自己照顾。


柴宁宇为了防着李月影逃走,在帐外安派了两队亲兵轮班日夜守着。李月影的伤口已经不用绷带包着了,这晚柴宁宇过来,给李月影拆了绷带,看李月影跌坐在床上,上衣解下来,松松的散在腰间,美玉般的后背便在柴宁宇眼前,只是后背上现在多了一块巴掌大的伤痕。


在她精致如雕刻出来一般的肩胛骨,纤柔如美女蛇一样的腰肢,以及玉雪一样的肌肤的映衬下,那块伤看着越发狰狞丑陋,本就不该出现在这样美丽的身体上。柴宁宇止不住低下头去,在她肩上细细吻着,说道:“对不起,我派哪些人去时,也没想到会把你伤得这么重。”


李月影不自然的躲开了她的嘴唇,拉起衣服,一时没有说话。柴宁宇却把她拢进了怀里,来吻她的嘴唇。李月影伸手推住了她,柴宁宇顿了顿,看着李月影清冷的眼神,咬了咬牙,说道:“你跟别人卿卿我我,却拒我于千里之外?你别忘了你是我夫人,我才是你夫君!”


李月影一边系好衣服,一边冷笑起来说道:“你真把你自己当男人了?别人不知道,连你自己也要骗自己?不是我跟你拜了堂成了亲,我便认了你这个夫君。谁是我最亲的人我自然比谁都清楚。”


柴宁宇脸色一阵发白,咬牙道:“自然是那个小丫头是不是?你与她做那种苟且之事我都没有怪你,你还要我怎样?你到处风流,风流够了又做出一副出尘脱俗的清高样子装给我看?我只是想与你亲近一些,并不想怎样,你也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柴宁宇说着,伸手抓住了李月影的肩头,深深吻住了她。


李月影用力一把把她推开,一手指着门口,厉声道:“滚!”她气的呼吸急促起来,又牵扯到伤口,痛的脸色发白,她清冷的目光看着柴宁宇道:“柴宁宇,我告诉你,我想怎样都不管你的事,就算我跟街边的叫花子做了什么,只要我愿意,那也是我的事,轮不到你管!你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不是你想要怎样我就要怎样!你滚出去!”


李月影说着一时胸闷气短,剧烈的喘息起来。柴宁宇看着她气的颤抖的身子和发白的脸色又止不住心疼,听着话心里又气的恨恨的,又怕说什么又该气着李月影了。当下忍了气,叹口气出去了,站在门口对守着的亲兵说道:“夫人的去身体还不大好,你们多留神,有什么事马上禀报我。”





89、第八十九章


89、第八十九章 ...



李月影听着营中隐约传来的一阵阵笑声,顺着笑声找了过去,就看到诸葛明辉正和那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在那里学习射箭,那些女子不过就是玩儿,连弓都拉不开,嗲声嗲气奉承诸葛明辉老当益壮,神勇无敌。


诸葛明辉还打扮的像小年轻一样,看不出来几分老态。李月影站在远处瞧了一会,看诸葛明辉把一个女子拢在怀里,双手握了那女子的手,拉开弓放了一箭,一箭正中木耙,那个女子偎在诸葛明辉的怀里欢呼起来。


李月影看了一阵,忽然走了过去。那几个女子都有些诧异,眼看着走过来的李月影,有人悄然道:“她是谁?”伺候过李月影的女子说道:“她就是将军夫人。”李月影充耳不闻,一言不发,伸手接过弓来,张弓搭箭,瞄准了木耙。


北风瑟瑟,李月影的裙裾随风飘飞起来,简单的衣饰,清冷的表情和她张弓搭箭的姿态,透出几分英姿勃勃。嗖一声,箭射了出去,正中靶心。李月影叹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好些天没动,手脚都僵了。”


李月影说着,手臂一转,把弓给诸葛明辉递了过去,诸葛明辉却一时有些懵神,他一时没接,李月影疑惑的转头看看,看他也正看着自己,似乎想搞清楚李月影到底想做什么。李月影什么也没说,微微一笑,把弓挂在了他的手指上,转身走了。


诸葛明辉看着她的背影出神起来。其实李月影的容貌并不是能让人惊艳的那种,五官生的和顺温婉。但是她身上那种气韵就不是别的女子能比的了,虽然已过三十的人了,但是看着并不比诸葛明辉身边那些二十左右的人年纪更大,再加之那些女子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明媚撩人,李月影却穿着一身素衫儿,脂粉不施,没有精致的首饰,倒越发衬得她清丽脱俗,显得身边女子都是庸脂俗粉了。


李月影并不去管诸葛明辉是不是在看她,回去便对守在门口的亲兵说:“去叫你们将军来,我要见他。”柴宁宇听说李月影要见她,很快就来了,进了账房就看到李月影正斜在床上,无聊摆弄着头发,看柴宁宇进来,她轻声道:“你过来。”


柴宁宇一听李月影轻声叫她过去,先就心里一荡,急忙走过去,坐在床边说道:“突然叫我来,有事么?”李月影微微笑了一下,柔声道:“我问你个事,你好好跟我说,不许生气,也不许隐瞒。”


柴宁宇那听过李月影这般跟她说话,没听完先就酥了,好在她无论何时,脑子总还是留着两分理智,也不先答应,只是说道:“你先说。”


李月影说道:“嫣然现在在哪里?”


柴宁宇一听便皱了眉头,李月影微微撇嘴,说道:“说了你不许生气的。”柴宁宇压着心头不快,说道:“她现在被我关着,就在兰若谷的地牢里,你难不成想去救她?”李月影说道:“她若没事,我暂时安心了,我再问你个事,明荟娘是不是诸葛明辉杀的?威威镖局二十七名镖师之死是不是你的手脚?”


柴宁宇闻言,一时没有说话。李月影咬了咬嘴唇,俯身过来,在她耳边说道:“你不就是一心想嫣然死么?事到如今,嫣然被你利用的够了,还落在你手里,想也没几天命活了,我换她一条命,可以嘛?”


柴宁宇感觉耳边呵气如兰,一时心跳起来。转头去看李月影,看李月影轻咬着嘴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样,不禁伸手捧住了李月影的面庞,但是一时既不答应也不否决。李月影心里恨恨咬牙,这个柴宁宇心防不是一般的深,即便如此境况下也不肯轻易松口。


李月影其实也不懂怎样去勾引人,只不过像她这样的人,平日里冷静自持,不苟言笑,倘若偶尔露出一点风情,却更加叫人痴迷,反而有奇效。李月影这里是心怀鬼胎,只是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勾引柴宁宇叫她松口,柴宁宇此时却已经痴了,低头来吻她的嘴唇,李月影便欲拒还迎,说道:“你到底要将她怎样,给我个实话嘛。”


柴宁宇说道:“我怎知你不是那话哄我?”李月影闻言,恨得咬牙,便道:“那你还没回答我前面问的话。”柴宁宇便道:“你非要问,我便告诉你吧,镖局那些人,是我杀的,那日那小丫头从山上下来,追着镖局的人问我去了那里,几句话不合,便打了起来,她把那些人全打伤了,我正好看到,在她走后便把那些人杀了,那些人身上有她留的伤的,我叫人把这事散播出去,别人自然都信是她杀的,之后我又指使人借口报仇去杀她,又放出谣言,在以后的事就跟我没关系了。”


李月影轻轻说道:“明荟娘呢?”柴宁宇此时已经把她放倒在床上,解开了她的衣衫,伸手抚摸着她的胴体说道:“她是诸葛明辉杀的,本想嫁祸给那个小丫头,我以为她一死,你便能回到我身边了,不想片刻之差,到叫你误会是那些人做的,死也要护着秋嫣然,你可知道我有多难过?”


她温柔的吻着李月影的头发,李月影微微笑了笑,说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托,你这般作为,于我来说岂知非福?”柴宁宇闻言,把头埋在她耳边说道:“月影,我是真心爱你,从和你相遇以后,便心心念念惦记着,总想着,总有一日要你做我的妻子。”李月影柔声问道:“那你告诉我,近日里你是不是有所动作了?”


柴宁宇思忖一阵说道:“你的心思真是玲珑剔透,滴水不漏,你怎看出的?”李月影笑道:“看你带的这些兵便知道,诸葛明辉在军营里肆无忌惮,竟无一人不满,想必你早把这些人收拾的心服口服,火候到了。”诸葛明辉在军营里肆无忌惮倒不算什么,关键是女人。


女人,在全是男人的地方,有女人的男人总会被嫉妒眼红,诸葛明辉身边好几个女人,竟然没人表现出一些负面情绪,李月影怎么会看不懂?柴宁宇笑道:“我的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也不瞒你,我准备就在这近日举事。”她轻轻吻着李月影,小心翼翼的抚着她的身体,千般怜惜,李月影却在这时轻轻笑起来。柴宁宇不解道:“你笑什么?”


李月影道:“我身上来事了,你总不是要在这个时候为难我吧?”柴宁宇一愣,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醒悟,说道:“莫非你就赶在这时勾引我?套我的话?”李月影掩嘴笑道:“我就愿意看你为我神魂颠倒,神不守舍,偏叫你晾着,不行吗?”


柴宁宇并没有计较她在这时耍心眼,只是轻轻叹了一声,俯身在她身上,静默了一会说道:“不是我非要怎样,只是看着你,我便忍不住想要亲近,其实这样抱着,我也很开心。”


柴宁宇确实是要有所举动了,眼下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准备打下凤翔便举事,暗中一切早已布置妥当,她平日里拉拢的门人,都已齐聚过来,此时都在西安城中安置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李月影态度开始有所松动了,柴宁宇以为她终于开始有些回心转意时,却觉得不对味起来。李月影开始在她面前似有意若无意的卖弄风情,待勾的她心动时,却又逃开去,柴宁宇其实也很好哄,再加上心中歉疚,只要李月影娇嗔两句,便心软下来,由着她把自己搓圆捏扁,还一句怨言没有。


起初这样也没什么,但是这日柴宁宇在帐中和诸葛明辉说话,就看李月影送茶进来,柴宁宇意外到:“月影你怎么做起这些事了?”李月影把一杯茶放在她手边,笑道:“这些事,不是人做的么?别人做得,我也做得。”


她说着把另一杯茶放在了诸葛明辉身边,眼波流转中,对诸葛明辉笑了笑。诸葛明辉望着她的眼睛,愣了一下神,转头去看柴宁宇。柴宁宇莫名品到一丝微妙的滋味,李月影放了茶,过来坐在柴宁宇身边,听两人说话,时不时目光便落在诸葛明辉身上。


夜色里,诸葛明辉正要回自己帐中,李月影忽然出现在他身边,诸葛明辉摇着扇子,微微皱眉看着李月影道:“夫人怎么还没休息?”李月影笑道:“叫什么夫人?我才不是夫人。”诸葛明辉道:“那姑娘找老夫何事?”


李月影轻轻笑道:“我只想知道你怕不怕柴宁宇。”诸葛明辉望着她,目光一转,说道:“怕她,如何?”诸葛明辉也不是傻子,怎么能感觉不出李月影别有用心。李月影轻轻笑道:“我还真不信你会怕她,罢了,今日天色晚了,我该回去睡了。”


李月影在夜色中轻轻一挥袖子,转身走了。身后诸葛明辉玩味的咂了咂嘴唇。李月影没走多远,就在夜色里看到了阴沉着脸的柴宁宇,看着李月影说道:“你究竟想做什么?”李月影并不去理会她的心情,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我要做什么?我做什么了?便是要做什么,也必然先要有人附和我做什么才行,我一个巴掌又拍不响,莫非你也似那些混账男人一样,有什么事,不敢对外人横,只敢对自己女人发火”


明明李月影是在无理取闹,柴宁宇却被她一句:“只敢对自己女人发火。”说懵了。她从小被当做男孩来样,从小也把自己当做是男人,即便长大以后知道了自己的性别,但是一些思想早已经根深蒂固,她始终还是把自己当做一个男人来要求,她不但要做好一个男人,而且还要做得比别的男人更加出色,可是她内心深处还是清楚知道自己是个女人,所以她内心深处的自卑是挥之不去的,因为这种自卑,李月影接受别人她会抓狂嫉妒,但是实际上她对李月影感情几乎没什么奢求。


只是李月影竟然接受了嫣然这个女子,这一点让她抓狂,难免心里滋生出倘若她退回原本的身份,是不是李月影也有可能爱上她这种念头,而身上背负的重重压力,却逼得她只能蛰伏在男人的外表下,她觉得自己在李月影的眼里,其实只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起是柴宁宇这个人物,她有她的可恨之处,也有她的可悲之处,也必然有她的优秀的地方,其实我一向不太理解非黑即白,非此即彼的思维方式,因为一部分可恨之处否定她的好的地方,不客观,但是因为她用情比较深,便否定她的可恨,也不客观。她的悲哀不仅来自于身上背负的压力,还来自于从小的受教模式,这种模式一旦定型,无论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她又不同于小东方,小东方纯属人格缺陷,但她是有着完整人格的人,她的各种可恨之处就是人格的一部分,就是从小被培养出来的,但是她的人格大体来说可以归纳违反社会人格吧。就是她对各种事物的衡量标准,完全和常人相反,别人觉得善良才值得称赞,她觉得心黑手辣才叫棒,小东方的缺陷性人格可以完善,柴宁宇的完整人格却不可能再重新打碎重塑了,她悲剧了,也绝对不会是因为能力不够或者怎样,而是因为她的人格弱点




90、第九十章


90、第九十章 ...



一个人走到了李月影身边,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阵李月影,李月影看着他无礼的目光皱起了眉头,冷眼看着他,这人唇红齿白,皮肤白皙,虽穿了一身戎装,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军旅中人。


他把李月影打量半天,不经意问道:“你便是将军夫人?”李月影冷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那人皱眉道:“你这女子好没教养,本官问你话,怎不知道回答?”这人却是赵铭芷,李月影看着他的德性便心生厌烦,听他这样说更不想理会了,转身欲走,赵铭芷却一伸手,拦住了李月影,说道:“你还没回我话。”


李月影一皱眉,手臂轻轻一挥,赵铭芷已经跌了出去,一个嘴吭泥摔在地上,呼痛不已。李月影掩着嘴笑了起来。正笑着,柴宁宇听到声音过来了,一看到赵铭芷,立刻皱了眉说道:“赵监军在此做什么”


赵铭芷急忙翻身起来,眼看到柴宁宇急忙笑道:“我是来找你,前几日得了两把扇子,正要找柴兄一起赏鉴赏鉴。”柴宁宇皱眉道:“你先回吧,回头再看。”赵铭芷已从袖子里拿出扇子,说道:“反正你这会也没事,看看那把喜欢,我送与你,这几把扇子都是出自名家手笔。”


柴宁宇眉头越发皱的紧了,说道:“这里是军营,我那有闲心看什么扇子?拿走拿走。”李月影却突然一伸手夺过了那把扇子,笑道:“给我看看。“赵铭芷脸色微变,说道:“还给我!”


李月影一手拿着扇子,看一眼赵铭芷,看他眼里带着敌意,按说李月影这般姿色,一般男子就算不会一见倾心,至少也会友善一些,不会是满含敌意。心思玲珑如李月影,一个眼神便看出端倪,在哪里抓着扇子,越发笑了起来。


这笑的柴宁宇脸色发白,厉声对赵铭芷说道:“夫人拿的扇子我就算收了,你快回吧,别在这里烦人!”李月影看着柴宁宇,看她一身戎装,身上的铜甲在阳光下泛着金色光芒,头发在头顶上紧束起来,包着包巾,乌眉如剑,长长的挑向鬓角,双目漆黑,肤色微褐,一边脸颊上有三道浅浅的伤痕,相形她身边赵铭芷这个货真价实的男子倒更显得英挺俊朗,赵铭芷是美貌有余,气度不足。柴宁宇只不过身量矮了一点。


但是矮小半个头并不影响她的威信,赵铭芷还要说什么,柴宁宇低喝了一声:“还不走!”赵铭芷阴着脸看看李月影,总算转身走了。李月影这里却越发笑的花枝乱颤,道:“柴将军真是魅力不凡,身边多少男人女人为你倾倒了。”


柴宁宇听着李月影的话,脸色又一阵阵发青,在她听来,李月影无疑是在嘲讽她。李月影看她的脸色,越是故意,说道:“柴将军如此英挺不凡,赵铭芷大约是把你当真丈夫了,我看他倒是比我还美貌呢。”


柴宁宇咬牙说道:“你说够了没有?”


李月影不再说话,刷的一声挥开扇子,用扇子掩着嘴笑起来,柴宁宇恰恰看到那扇子对着自己的一面,上面绘一副双蝶戏牡丹。当下脸色越发难看,伸手一把夺过扇子,随手一揉,那扇子便在她手里连扇骨一起变成一片碎片。


李月影看她发怒,并不以为然,兀自笑着。柴宁宇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伸手一把把她拉到身前,怒道:“在你心里便如此看不起我?”李月影咬咬嘴唇,望着柴宁宇说道:“我只是笑笑而已,你发什么火?”她似笑非笑看着柴宁宇,语气娇嗔,柴宁宇听着便不由觉得自己过分,又看她仰着头,似要吻自己一般,一时又犯晕了,李月影却在此时甩开她的手,转身走了。


她对着柴宁宇卖弄风情倒是泰然,没有一些难为情,如她这般,把这些事情若是只当做达成目的的手段,便丝毫没什么为难。要说让她真心实意去勾引某个心仪的人,她反倒会顾及自己的形象,没办法放开。


现在她就是故意勾着柴宁宇,叫她看得到摸得到,就是吃不到,情愫所致,却又让她硬生生憋回去,憋的多了自然是一腔火。偏偏李月影还整日里有机会便对着诸葛明辉眉目传情,憋的柴宁宇胸口堵了一口血。


只是李月影眼看着快到月圆之夜,心里越来越焦急,可是她且不说伤势未愈,逃离无望,就算是逃出去了,兰若谷离这里也不近,她未必就能在月圆之夜救出嫣然。只是心急也想不出个好法子来,只好勉强按奈自己稍安勿躁。


临近攻城之日,这晚诸葛明辉和柴宁宇议事,极晚才回去,柴宁宇还在军帐中。诸葛明辉才回到帐子里,就感觉黑暗中有人,他略一思忖,用火折子点亮了油灯,就看李月影正坐在自己睡觉的榻上。


诸葛明辉一挑眉,看着眼前的李月影,李月影轻笑道:“你过来。”诸葛明辉却道:“你要玩什么把戏?“李月影轻笑道:“诸葛先生莫非真怕了柴宁宇不成?”诸葛明辉却道:“我只是奇怪李姑娘刚着一个专一体贴,正值盛年的郎君不要,为何对老夫青眼有加?”


李月影笑道:“先生没听说过江湖传言?”诸葛明辉皱眉思索道:“什么传言?莫非传言是真的?”李月影说的自然是柴宁宇是女子的传言了,不过当下并没有明说,只是笑道:“自古美女爱英雄,先生也是当时豪杰了,小女子也就是个小女子,你过来我说与你听。”


诸葛明辉望着李月影走了过去,这个小女子突然抬腿勾了他的腰,一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把他带倒在床上,清爽暧昧香气一瞬包裹了诸葛明辉,诸葛明辉在一瞬晕头转向,一手托了李月影的腿,低声笑道:“没想到冷魂琵琶还有如此风情撩人的一面。”


李月影脚上的脚玲却随着动作发出了一串清脆的铃声,透进了夜色中,也透进了柴宁宇的耳朵里。柴宁宇放下手上的事情,走出帐子,却听到铃声是从诸葛明辉的帐子里传出来的,柴宁宇的脸色变了,她想也不想大步走过去,一把掀起帘子,便看到李月影躺在床上,诸葛明辉伏在她身上,一手托着她的腿,一手正欲把李月影的裙子掀起来,看到柴宁宇掀开帘子,他顿了一顿,依旧泰然,一手放了李月影的裙子,居然笑道:“柴将军整天忙于公务,想是夫人一人寂寞了。”


诸葛明辉还是张狂得很,并没有把柴宁宇放几分在眼里,即便此时居然还能开玩笑。柴宁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静默了一会,说道:“先生早些休息,月影,我们回去。”她走过来,把李月影拉了起来,拉着她回到了自己帐子里。


回到帐子里,她厉声说道:“你究竟想怎样?”李月影坐在床上笑道:“我怎样了?不是什么都还没来及做么?”柴宁宇道:“那你要做什么?”李月影冷笑了一下,说道:“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柴宁宇却一把抓住了她,把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恨声说道:“既然你这么饥渴到饥不择食了,我也不比那个诸葛明辉更糟糕!“她说着,一边狠狠吻着她,一边一手扯开了李月影的衣服。李月影并未反抗,只是冷眼看着她说道:“住手!”


柴宁宇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过了一阵,忽然道:“我偏要,你整日里自命清高,实质上却如此风流,偏偏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就因为我爱你么?你对唐钰是不是也是如此耍弄?”随着一声裂锦声,李月影的裙子被撕下来一副。


李月影却在此时,猛的推开了柴宁宇,转手把放在床上的琵琶内的剑抽了出来,一剑向柴宁宇刺去,怒道:“柴宁宇,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这般说话,我杀不了你我便自己去死!”柴宁宇一闪身躲在了一边,李月影又一剑刺来,手下毫不容情,柴宁宇看她发怒,并不还手,一退再退,说道:“今天这事是你无理取闹!”


李月影手腕一转,切向柴宁宇的腰间,怒气冲冲道:“我无理取闹如何?你要真爱我,难道还容不下我无理取闹?”


“嘶”一声响,李月影的帐子被她一剑划破,大幅帐子直接坍塌下去,外面便是一脸什么也没看见状的那队亲兵。柴宁宇从破洞中纵身飞出,一手手指夹了李月影再次刺过来的剑,把她一把带到身前,悄声说道:“再怎样无理取闹也不该上到别人床上!”


李月影身子贴着她的身子,闻言也悄声说道:“我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他勾引我,你便要全怪到我身上?你这样跟那些混账男人何异,那些及其没用的混账男人才只敢回家欺负自己女人!”柴宁宇闻言,一时语结。


李月影一把把手里的剑扔给她,说道:“我怕冷,今晚你睡我这边,我睡帅帐!”她说着转身走了,柴宁宇握着她的剑,看看那些依旧一脸漠然表情的亲兵,怒道:“来两个人把这边帐子修整一下!”


柴宁宇开始沉默了,对诸葛明辉还是该怎样便怎样,一句话也不多说,也不管李月影做什么。李月影却知道柴宁宇越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诸葛明辉的死期越是近了。


地牢里,送饭的人进来了,却看到张邦昌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声息,送饭的人疑惑道:“他怎么了?”嫣然无所谓的说道:“谁知道?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这样,多半死了吧?”


“怎么可能?”送饭的人闻言,不大相信,站在那里喊张邦昌的名字,喊了半天,张邦昌依旧毫无反应。送饭的人无奈下转身出去,从外面拿了钥匙来,打开牢门去看张邦昌,他伸手把张邦昌翻过来,张邦昌却在这一瞬伸手捉住他,猛然用力把他推到了嫣然这边,嫣然早已经守在栅栏边,一伸手便把这人点了穴。


嫣然把他点了穴,迅速把身上外衣脱了,换上这人的衣服,找钥匙打开了牢门,对张邦昌说道:“喂,老东西,谢啦。”张邦昌摇手道:“怎么说我们也有段夫妻之缘,我当初想拿你练功是不错,但也是真打心底里疼你的,你啊,出去了等以后记得给我烧张纸,告诉我柴宁宇最后落个什么下场。”


嫣然看了一眼张邦昌叹了一下,说道:“你真我不跟我一起逃?”张邦昌挥手赶她,说道:“走罢走罢,我现在连路都懒得走。”嫣然叹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打开地牢的门,外面豁亮的阳光一瞬照的嫣然睁不开眼睛了,嫣然适应了一下光线,提着饭篮,低头向前走去。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喝声:“喂,你等等,送完饭了?怎么看着不像呢?你是哪一个?”嫣然闻言心知是暴露路,一手忍了饭蓝,清吒一声:“我是你姑奶奶。”说着一掌打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柴宁宇果然够有话题。。。。。。。。。。。




91、第九十一章


91、第九十一章 ...



帅帐外,一些吵闹声惊动了柴宁宇,柴宁宇皱眉道:"外面怎么会事?把人叫进来。"两名士兵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说道:"禀报将军,此人正准备逃离军营,被抓回来了。"


被押进来的那人马上说:"我不是要逃。。。。。。"押着他的人不等他说完就对柴宁宇说道:"将军,我们是在他逃出营防的时候把他抓到的。"柴宁宇请请举手示意不用说了,开口说道:"我不信我的兵会有逃兵,必然是别有内情,你说吧。"


被押回来的那个士兵急忙说道:"回将军,我就是这边人,我家就在相距营地十余里的地方。"柴宁宇这次带来的军队是从南边带来的军队,基本都是南方人,在这里举目无情,唯独这个士兵一口北方话。


柴宁宇说道:"既如此,为何没去?"士兵嚅嗫道:"是被抓回来了。"柴宁宇笑了起来,笑道:"为何不反抗?"士兵低头道:"都是同袍战友,哪里下得了狠手。"柴宁宇点点头,道:"你该去。"


那名士兵闻言惊讶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柴宁宇。柴宁宇靠在榻上,一手搭在膝盖上,眼神一些不经意的散漫,完全觉得这事无足轻重一样说道:"你该去,回来至多挨一百棍子罢了,见一眼亲人也不容易,打完仗不一定能有机会见。"


旁边士兵问道:"将军,怎么处置?"柴宁宇淡然说道:"不过是私离军营罢了,不能算逃兵,让他回去吧,打完仗一并算。"那个被押回来的士兵,急忙叩首道:"谢将军明察。"掌力又进来一人,却是旻蕴儿,旻蕴儿走到柴宁宇身边附耳说道:"兰若谷那边的消息,秋嫣然逃走了。"


柴宁宇一皱眉,略一思忖,说道:"我知道了,不过这事万万不能让月影知道。"


嫣然从兰若谷逃出来,一心惦记着李月影,一路往北而去,自然是找着柴宁宇的军队方向去的。


北方此时是大雪纷飞的季节了,嫣然一路寻到柴宁宇的军营驻扎的地方,却是在凤翔。


白雪皑皑,这里却是烽火连天,嫣然一路上连休息都没太敢休息,快马加鞭,一路找来这边,在雪地中远远勒住了马,像前面看去,宋营这边竖起了一个角楼,角楼上,坐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自然是柴宁宇,另一个便是诸葛明辉。角楼上摆着桌子,两杯热茶,一盘残棋。柴宁宇轻轻落下一粒黑子,说道:"不出两日,我便能拿下这座城。"诸葛明辉一手握扇,笑道:"那你日子定在何日了?"


柴宁宇笑道:"已经请法师选好了日子,本想那日拿秋嫣然那个丫头祭旗,谁知突然接了那边的消息说让这丫头给逃掉了。"诸葛明辉听她一边说着,落下一子笑道:"这步我赢了。"柴宁宇笑起来,看诸葛明辉摘掉自己几颗黑子,便说道:"先生没看到这其实是个空套么?"柴宁宇手里黑子落下,棋势一边,反而逼紧了白子。


柴宁宇笑着,起身向下看去,指着凤翔城中一片地方,说道:"我早已看好哪个地方,清幽且地方甚大,正好给先生你盖国师殿。"诸葛明辉听着,微微眯了眼睛,抬头去看柴宁宇,看柴宁宇风淡云轻的站在那里看着下面战场,越发是看不透这个人了。


按说诸葛明辉这般勾搭柴宁宇的妻子,与一个男人来说本就是奇耻大辱,但柴宁宇自始至终像无事人一样,照样一口一个先生,对他敬重有加。诸葛明辉心里怀疑传言只怕是真的,,再不然柴宁宇就是那种能够为成就野心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人。


他又哪里捉摸得到柴宁宇的心思,柴宁宇自小被当做男子来养,从小便处处要求自己必须要比其他男子更出色,更完美。偏偏她又不是男子,于是越发要求自己无论何事都要比其他男人要做的更好,这种心理在李月影面前尤甚,李月影也正是吃中了她的想法,于是一句话把她堵死,半分不敢责怪李月影,再加上诸葛明辉几分狂妄,柴宁宇更是打定主意要他死。


诸葛明辉笑道:"只不过到了那日,没有这秋嫣然,你怎么跟众雄交代?"柴宁宇笑道:"秋嫣然逃不了的,她一定会找来这里。"


嫣然自然听不到他们这些对话,她悄然靠近了后方兵营中,却看到一队人正准备整装待发,嫣然看到角落里一个小兵,靠过去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打晕了。然后迅速剥下他身上的甲衣穿上,又摸了一脸雪土,把一张俏脸摸得乌七八糟,走出去正欲往军营里面走去。


忽然一声喝:"都准备好没有?准备好即刻出发!"嫣然身边雄赳赳一片喊声:"好了!"到把嫣然吓了一跳。就听问话的人一声令下:"出发!"所有人都往前走去,那些人一走,便剩下嫣然一个人扎眼的立在雪地里。


刚才那人立即喝道:"喂,还不快走!"


嫣然还没摸清楚情况,也不知道李月影在那里,又怕暴露身份,当下急忙赶上,混进了队伍里。


这队人却不是往正面战场去的,大约三千余人,在一名参将统领下,绕过战场直奔北边。嫣然只好糊里糊涂跟着往前奔。就听身边一人一边跑一边说道:"喂,小兄弟,怎么没见过你?"嫣然心里一紧,说道:"你没见过人多了,难不成这里几千人你全认识?"


那人笑道:"那倒不能,就是看你怪俊溜的,眼睛可真大,你叫什么,我们做个兄弟吧。"嫣然闻言有些无力,抬眼看看身边急着赶路的一帮人,不动声色一脚踹出,那人没来及叫唤便滚进了路边沟里。


纷飞的大雪中,天空中迎着北风飘起了几个风筝。嫣然疑惑的抬头看着那几个风筝,就听砰然炸响,那些风筝炸开了。一团团的亮闪闪的东西从空中飘落进了凤翔城中。嫣然兀自疑惑着,突然看到这边守城的一个兵士身上突然起火。


嫣然立刻恍然,原来那是磷粉。这支队伍此时已经行进到北边城门下,眼看着城楼上连续不断传来惨叫神。那名参将一声令下:"杀!"


前面的先锋队已经迅速架起了云梯,嫣然看着那些奋不顾身的士兵们发懵。


柴宁宇调遣主力,全力攻打凤翔城南面,逼得凤翔守将将大部分兵力集中到南边之后,以三千兵力攻开了凤翔北城门。


凤翔城内大乱,柴宁宇看着下面的境况朗声大笑起来,说道:"看来不用两日了。"


随着混乱进入凤翔城的嫣然那有什么心思作战,看着混乱的情况找地方藏了起来。


凤翔大战告捷,一场战争在白雪皑皑下落下了帷幕。


柴宁宇的军队进驻进了凤翔。夜色的掩护下,嫣然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寻到了军营中,没头没脑的到处乱找,因为军营中出了柴宁宇的帅帐外,别的帐子都是一摸一样。嫣然靠常识觉得李月影如果在军营里,住的地方也该是在比较中心的地方。


她在黑暗中摸到了一个帐子里,帐子里黑乎乎的,也没感觉到有人,于是她转身正要出去,就听到一些声音,她急忙找地方藏身,慌乱间摸到身边一个格挡,急忙藏在了那后面,灯光亮了起来,两个士兵抬进了一个浴盆,放好热水,然后出去了。


嫣然这才发现自己藏身的地方其实是一个衣服架子,架子上搭了几件女人衣服,勉强藏住了她,嫣然屏声静气藏在哪里,就听到一个声音说:"宁宇,水放好了。"不多时有两人一起走了进来,是旻蕴儿和柴宁宇。


柴宁宇走过来,便走到了衣架边,一件件脱下衣服搭在衣架上。嫣然急忙屏住呼吸,连气也不敢出,就听旻蕴儿说道:"宁宇,今晚不要去那边了好不好?就留在我这里。"原来这是旻蕴儿住的地方,嫣然一手捂着嘴巴,小心翼翼掀开一点衣襟向外看去,就看到眼前一双纤长,肌肉紧凑的双腿。


嫣然这里方才掀开衣服,猛然贴着眼睛就是一双长腿,本能吃了一惊,急忙放下衣服。就听柴宁宇说道:"好像有人?"嫣然紧张的一颗心几乎从心脏里跳出来,她可不想在柴宁宇的地盘上和柴宁宇起正面冲突。


就听旻蕴儿赌气一样说道:"你放心,我的床只留给你一个人,才不会在房间里藏人。"柴宁宇其实也只是疑心,听旻蕴儿说,便不说什么了。因为方才嫣然发出的声响极其细微。嫣然侧耳听着,就听脚步声走开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悄悄的又掀衣服看去,就看到一个美丽背影。


那个背影肩圆腰细,臀峰玲珑,双腿修长笔直,肌肤是微微的褐色,在油灯昏黄的光下看上去充满了质感。那人站在浴盆边伸手打开了头发,一头乌发流泻而下,长及腰间。嫣然一瞬以为是旻蕴儿,但是再看去,旻蕴儿明明站在一边。


嫣然明知道这人是谁,眼看着还是不禁心犯嘀咕:"到底是谁?"那人已经抬腿跨进了浴盆中坐了下来,看着那张脸,可不是柴宁宇么?


柴宁宇泡进水里,旻蕴儿贴上去,伸手抱住了她的肩膀,嗲声道:"好不好么,反正那女人才不在意你有没有跟我做什么呢。柴宁宇若有所思,柔声对旻蕴儿说道:"你先出去帮我守着吧。"


旻蕴儿撒着娇说道:"这个时候守什么?白日里也就算了,这时候你在我帐子里谁不知道做什么呢?谁敢来打搅?"嫣然一听旻蕴儿说那个女人就知道必然说的是李月影,果然李月影就在这军中。





92、第九十二章


92、第九十二章 ...



嫣然藏在衣服后面一动都不敢动,悄悄看着旻蕴儿抱着柴宁宇低头去吻她的面颊,耳垂。柴宁宇显然早习惯她这样黏着自己,还是一边若有所思,一边撩着水洗澡。旻蕴儿伸手扳转她的面孔,吻住了她的嘴唇,一边深吻,一边含混的说:“你说你真爱的是我,我信你,你说你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要成就大事,我也信你,可是你不能连一些安慰也不给我。”


嫣然眼看着她们抱在一起,不禁心道莫不是要看一场活生生的春宫戏了?一边觉得发窘,一边又想李月影,想的心潮起伏。


就在这时,外面帘子突然被掀了起来,一个人走了进来,嫣然自是心里吃惊,急忙放下衣服,柴宁宇看着进来的人也大吃一惊,下意识的用手掩了身体,说道:“月影,你怎么来了?”


突然进来的这个人却是李月影,李月影轻功一流,若是换做别人,柴宁宇也不至在她进来之后才惊觉,她一边说着,一手掩着自己的身体,一手推开旻蕴儿,一时间竟然手慌脚乱。李月影却无视抱着柴宁宇的旻蕴儿,说道:“我只想问你,把毒人埋伏在军营里,这是要做什么?”


旻蕴儿一脸不快的看着李月影赌气甩袖子出去了,柴宁宇说道:“月影,你先回去,我等下就去找你,再说这事可以嘛?”她的手还是掩着自己的身体,在李月影的注视下,只觉得似乎自己最丑陋的一面被李月影看到了。


李月影背着的一只手却突然一动,一剑刺了过来,原来她是带剑来的。这一剑刺向浴盆,浴桶顿时在她剑下四分五裂,水流了一地。柴宁宇大吃一惊,在这一瞬已经腾身而起,一把抓过了衣架上的一件白色长衫,披在身上。


她取衣服的时候拿走的正好是挡着嫣然的那件衣服,但是这时她正好目光看着李月影,生怕被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体,一边飞快的披上衣服,赤脚立在那里,背对着嫣然,是以挡着嫣然的衣服虽然被她拿走了,但是柴宁宇并没有看到嫣然。


而此时李月影已经又一剑刺来,厉声道:“诸葛明辉告诉我说你要拿嫣然祭旗,现在又埋伏毒人,你究竟想做什么?”柴宁宇眼看眼前刺来剑光,一手掩着衣服,急忙闪过一边,李月影一剑刺来,一眼看到的却是躲在衣架后面的嫣然,当下心里吃惊,来不及多想,身子硬生生一折,落在了衣架前面,背对着嫣然,落下的裙衫又正好将嫣然挡在身后。


嫣然见到李月影,看她出手就看出她伤还没全好,又听说柴宁宇在军营里埋伏了毒人,心觉必然蹊跷,所以当下并没打算出去,反正李月影也已经见到她来了。此时她耳中就听柴宁宇说道:“诸葛明辉还说什么给你听了?这个老东西恬不知耻!”


李月影反手把剑背在肘后,站在那里不敢移开,说道:“你非要治嫣然于死地么?就因为我心上有她?”柴宁宇闻言冷笑一声道:“不是我非要杀她,别人也容不得她,她杀了那么多人,自然要血债血偿。”


李月影说道:“这话别人信,我可不信,你不过就是利用嫣然收拢人心。”柴宁宇道“我。。。。”李月影却一声打断了她:“要说出去说!”她说着又一剑向柴宁宇刺出去,这一剑用尽全力,虽然她伤势未曾痊愈,但这一剑也绝不容小觑。


柴宁宇急忙撤身向后退去,剑光闪过,帐幕塌了下来,两人同时冲出了帐幕中,柴宁宇一手捉住了李月影手里的剑,说道:“就为这事你便要与我拼命?”李月影手下丝毫不容情,剑身被柴宁宇捉住,当下手上加力,径直将剑往前送去,柴宁宇处处想让,手上并没有用全力,当下被李月影推着向后退了出去,嫣然被掩在了帐幕之下。


附近值夜的几名士兵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女人却傻了眼了。柴宁宇披散着长发,发上兀自还滴答着水珠,身上仅着一件单衫,一点细风便吹得衣服贴在身上,曲线毕露,衫下露出一双纤长的小腿,赤着的一双足也比男人的纤小许多,再蠢的人此时也看得出她分明是个女人,只是那些士兵一时未曾回过神来。


谁想此时又多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竟是赵铭芷,赵铭芷并不是突然出现的,想来大约是相思难禁,在这里转悠不少时间了,就为见一眼柴宁宇,他身为监军在这里遮遮掩掩的转悠,那些士兵自然也不敢问,此时也一时愣在那里,看着眼前女人,面孔分明还是那张清俊的面孔,不是柴宁宇还有谁,但是这个柴宁宇却分明是个女人。


赵铭芷愣神间说道:“女。。。女人?”


这一声话语,猛的让柴宁宇清醒过来,转眼看到身边目瞪口呆的几名士兵,想也不多想一手松了李月影的剑,一转身身影便飞扑了出去,快捷如惊鸿一瞥,就听夜色里传来几声惨叫,看到她的几名士兵已经毙命了,杀人不过眨眼之间,其心狠手辣可见一斑,也不过对着李月影的时候显得无措而已。


赵铭芷大吃一惊,立时觉得不妙,转身就要逃走,谁想脖子一紧他已经被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狠狠惯在地上。赵铭芷几乎被吓死,一眼对上柴宁宇透着寒意的眼神,吓的大呼小叫:“柴。。。柴兄。。。不是。。。柴姑娘。。。。。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什么也不说,你绕我一命,绕我一命。”柴宁宇却一脚把他踢晕了过去。


身边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柴宁宇来不及多想,身影一闪,一手抓了李月影遁入了黑暗中。


听到动静的值夜的守兵此时都已经向这边围了过来,夜色里却只看到几名倒地而死的兵士,还有被打晕的赵铭芷。此外便是旻蕴儿了,旻蕴儿悄然立在夜色中,看着围拢过来的士兵,说道:“有人闯入军营,企图谋刺将军,将军受些小伤,回去包扎去了。赵铭芷私通外人,引入刺客,先将他绑起来,将军留话说,她没审问之前谁也不许问话!”


赵铭芷其实是朝廷安排来监视柴宁宇的人,是当今皇帝的堂弟,是以柴宁宇并不敢轻易杀他,而且即便举事之后,赵铭芷说不定便是一颗极好的可以用来和朝廷谈判的棋子。旻蕴儿看着几名士兵将赵铭芷绑在帅帐边的一根立柱上,向夜色中看了看。


柴宁宇显然清楚旻蕴儿一定会收拾好烂摊子,所以并无后顾之忧。她带着李月影飞快回到了李月影的帐中,值夜的守兵们不过只看到一道白色身影,恍惚间还只当自己眼花了。


帐中柴宁宇松开了李月影说道:“你闹得够了没有?”李月影此时知道嫣然不但没事,而且还逃了出来。心里自然是安定了,闻言便笑道:“我没闹够怎样?就是想让你出丑又怎么样?”


柴宁宇气结,怒道:“你心里还是清楚我不会将你怎样,否则也不会这样有恃无恐!”柴宁宇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将头发挽了起来,又找来衣服穿上。她一直使用布条将胸部束起来的,但是此时在李月影面前觉得尴尬,并没有束胸,只是找了外衣穿起来,不过她常年束胸,胸部并不似别的女人那样,而是像才开始发育没多久的小女孩一样,穿得宽松些,也并不能看出来什么。


柴宁宇穿好了衣服,气冲冲说道:“我还要去处理那个赵铭芷,你好好给我呆在这里,不要在闹事了!”她说着掀开门帘出去了。


李月影看她出去,心想着嫣然不知道逃走没有,柴宁宇此时如此气急败坏,要是发现嫣然,只怕嫣然吉凶难测。她这里正想着,帐子一角忽然被人掀起,李月影转头看去,一个人钻了进来,只见那人穿着一身甲衣,头戴的头盔因为太大歪在头顶,脸上摸得乌七八糟,只有一双眼睛乌黑闪亮,可不是嫣然么。


嫣然从帐下钻进来,轻轻叫了一声:“影儿。”李月影望着她笑,闻声急忙做个噤声的手势。嫣然走到她身边,也不管一身土,就抱住了李月影,在她耳边说道:“可找死我了,好容易才找到这里。”


李月影急忙悄声道:“你怎么进来的?”嫣然说道:“我跟着柴宁宇的兵去攻城,然后就混进来了,我们快走吧。“李月影道:“这下可更不好办了,柴宁宇派了人一直看着我,这且不说了,她还在营防外埋伏了毒人,我还在想她埋伏毒人要干什么,现在看,必然是因为你逃了,她知道你会来找我,于是设了埋伏,真要逃,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嫣然不禁道:“那你说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喷了。。。。。。。果然都是好色之徒,老柴果体出来溜溜,就平息民怨了么?





93、第九十三章


93、第九十三章 ...



帅帐里的灯光却还亮着,旻蕴儿掀开帘子走进去,看到柴宁宇曲腿倚在榻上,神情沉寂,若有所思。旻蕴儿走过去说道:“赵铭芷已经押起来,夜深了,你还不睡?”柴宁宇却毫无反应,旻蕴儿走过去靠在她身边,柔声道:“想什么呢?”


柴宁宇轻声道:“就是觉得好累。”


她是很累,身上担负的太多,还顶着个男子的身份做这个大将军,大将军的头衔与她来说不是负担,负担只是时刻怕被人拆穿自己的身份,她的秘密就如一颗隐雷,一直悬在她的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偏偏她还爱上一个完全无心于自己的女人,她明知道这个女人留在身边对自己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就如今夜一般,险些逼得她暴露,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割舍不下,想着,念着,可这个女人与她,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旻蕴儿看她紧皱的眉头,伸手抚了抚,说道:“我知道你累,我也知道你为什么累,明明是女人,偏要像男人那样,能不累么?”柴宁宇说道:“你说倘若我手下那些兵将知道我是女人,他们会怎样,会不会哗变?”


旻蕴儿轻叹了一声说道:“你带兵征战经年,沙场上一起摸爬滚打过来的,如今敢带他们造反,这样杀头的大事你有信心让他们听你的,却不敢让他们知道你是个女人,女人生来便不公平。”


柴宁宇默然无言,旻蕴儿却有说道:“不过,我觉得你也不用想得太消极,我想即便有一天你被人知道其实是个女人,情况也不至太糟糕,起码如我一般,一开始当你是男人,之后知道你是女人,虽然心里极是吃惊失望,但是还是不舍得离开你,始终也放不下你,你带兵经年,你手下那些将士谁不敬佩,就算哗变,必然也有死忠之士,你也不必对自己太过沮丧。”


柴宁宇听着她的话苦笑起来,旻蕴儿笑道:“我便是一个,你怎知没有别人?”柴宁宇没再说什么,斜了一□子,靠在了旻蕴儿身上,不管她多么眷恋李月影,也不管她有多么野心勃勃,唯一能找寻到安慰的人仅只是旻蕴儿。


两个人在帐子里悄悄私语,嫣然说道:“张邦昌告诉我说,他教柴宁宇练功的时候留了一手,有意教错了一点,柴宁宇肋下的期门穴便是弱点,若是受创就会使真气逆流,功力尽散。”李月影闻言道:“即便如此,那也要能尽她的身才行,若是打斗起来,这是在她的军营中,你也占不到半点便宜,我们还是先想法子逃出去。”


嫣然说道;“柴宁宇会不会再来?”


李月影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今夜你先藏在这里,明天一早我们就走。”嫣然急忙道:“你有法子出去?”李月影笑道:“我是有个法子,就不知道能用不能用。”


夜色渐深,军营里士兵们已经该睡的睡了,该值夜的值夜,一片安静。外面寂然无声,李月影也不好在和嫣然悄悄私语,因为这帐子毕竟不隔声音,在这静夜中外面的人留神点还是听得到她们说话,帐子又小,嫣然欲藏也无处藏身,李月影便叫她钻到床地去。


嫣然大摇其头,悄声道:“钻床底的事我才不干。“李月影道:“那你看还有哪里可藏?”嫣然还是大摇其头,李月影忽然警觉起来,不由分说按着嫣然的脑袋把她塞进了床底下。嫣然一门心思在李月影身上,此时难免疏忽一些,没察觉什么,还道:“我不钻!”李月影急忙“嘘”了一声,把她踢了进去,然后自己拉开被子上床睡下。


一个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嫣然这才听的脚步声,悄悄张望一眼,看身影却是柴宁宇,心道柴宁宇这武功又进了一步,只怕已经已经到第七重了,只是此时来不知要做什么。就看她一双脚走到了李月影的床边。


嫣然一颗心提起来,只道柴宁宇必然要做些非分之举,此时若是偷袭她,正是个好机会。谁向柴宁宇却一直站在床边,也不做什么,就看着床上的李月影,李月影合目假暝,感觉柴宁宇在自己床边占了良久轻轻叹了一句:“我到底要如何待你才对?”


床下的嫣然静悄悄藏在哪里,屏着呼吸,蓄势待发,就等她稍有举动就出手偷袭,忽感觉柴宁宇弯下腰去,嫣然心里是料定了柴宁宇肯定不会干什么好事,咬牙就要出手,谁想柴宁宇却只是俯身给李月影掩了被子,随即转身走了。


这里嫣然倒是愣了,从床下钻出来,看着李月影悄声道:“影儿,她怎么走了?”李月影睁眼看着她道:“你倒是想让她留下来?”嫣然尴尬一笑,说道:“她千方百计把你抓来,能做什么好事?她。。。她。。。总不成。。。。”


嫣然吞吞吐吐起来,李月影皱眉道:“有话便说!”嫣然道:“那你别生气,她。。。她。。。”


李月影已经想到嫣然要说什么了,有些恼火,伸手掀开被子欲要下床,被角却带动了她脚上的铃铛。李月影吃了一惊,急忙示意嫣然藏回去,自己又重新睡好。果然不过片刻,柴宁宇又回来了,回来看到李月影把被子踢在一边,柴宁宇伸手给她拉好了被子,眼神里却闪过一抹疑惑。


清晨,李月影一夜未眠,嫣然也自然是一夜未眠,两人还未想好对策,柴宁宇很早便来了,进来便笑道:“月影,今天带你出去走走,想来你这些时间也闷坏了吧?”李月影有些诧异,但是柴宁宇不由分说,已经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披上衣服,叫人送来热水,亲手伺候着,给她梳洗起来,便拉着她出去了。


她这一反常举动,倒叫李月影心里疑惑不定,当下没说什么,便跟着她出去了。嫣然自然也焦躁起来,看李月影出去了,自己也悄悄摸出来,就见柴宁宇带了几个亲兵和李月影一起离开了军营,同去的还有诸葛明辉。


嫣然穿着士兵的衣服,遮遮掩掩从营地中溜出去,留心了一下,却没发现李月影口中所说埋伏了什么毒人,心里越发疑惑,心想李月影绝不会骗她,不禁越发觉得蹊跷。但是又一想,离了军营,两人逃走不是更容易?


嫣然想着,便悄然跟在后面,她这次是来救人,李月影伤势虽无大碍,但是动起手来怕还是要打个折,再加上眼下军营中,柴宁宇收拢一众江湖人士,个个不是易于之辈,嫣然自然不敢像以前那般数翻闯柴宁宇的军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此时悄悄跟上他们,就看她们出了军营并未走远,就在军营附近一处地方,军营正好是扎在柴宁宇当日指点说要盖国师殿的那处空地上,隔不远一处寺庙,寺庙早已没人,想是因为兵荒马乱和尚都逃走了。


几个人信步走着,柴宁宇说对诸葛明辉说道:“这里看着不怎样,确是清幽,我还请了风水师特地看过这里的风水,先生你看着地方如何?”诸葛明辉摇着扇子笑道:“好,风水好不好不要紧,就看这地方准备盖多大?”


柴宁宇一指身后军营,在指指寺庙,说道:“这片地方全是。”几个人说着话,已经走进了寺庙内,这所寺庙占地也不小,只是枯叶飘零,没有半点香火气。柴宁宇一路走着,一直拉着李月影的手。


诸葛明辉看着二人,似笑非笑,对柴宁宇附耳说道:“柴公子看来伉俪情深,不过似乎也管不住夫人。”柴宁宇闻言道:“不过女人而已。”她说话时,一副对诸葛明辉的心思心领神会的样子。


李月影听着却格外刺耳,冷哼了一声,甩脱她的手,向前走去,不再去管她说什么,身后柴宁宇说道:“先生看看这里,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便是。”李月影往前走着,走过了后殿,心想着也不知道嫣然跟上来没有,柴宁宇却已经跟了过来,伸手便拉住了她,诸葛明辉还在殿前,那几个亲兵也并没跟上来。


柴宁宇拉住她就将她抱进了怀里,一手托起她的下巴说道:“生气了?”


李月影恼怒的打开她的手,说道:“你值得我生气么?放开我!“柴宁宇却笑道:“我不放开又如何?”话音未落,李月影已经向她一掌打了过来,柴宁宇不躲不闪,硬挨了这一掌,一手擒住了她的手,她现在的功力,李月影还不至于一掌伤到她,柴宁宇抓住她的手,道:“你恨死我又如何?我就是缠定了你,偏不放手!”她说着低头就吻住了李月影。


嫣然一直跟着她们,此时自然也跟进了庙里,正待找机会抢人,却见柴宁宇开始对李月影动手动脚,眼看着便吻上了,那里还沉得住气,从藏身的地方一跃而出,一掌打向柴宁宇的后背,怒道;“柴宁宇,你放开她!”



作者有话要说:头疼,明天是高潮段了,早早睡觉,明天再打起精神写。




94、第九十四章


94、第九十四章 ...



柴宁宇松开李月影,转身接了嫣然这一掌,随即借着掌力,身影如鹞鹰一般轻捷的倒翻了出去。嫣然伸手把李月影的琵琶扔了过去,说道:“影儿,接着,我们走。”她出来时,顺手带来了李月影的琵琶,李月影伸手接在手里。


柴宁宇喝了一声:“能走去哪里?”随即又重新向嫣然扑了过来,手里已经多了那把软剑,径直向嫣然刺过去。而此时,跟着柴宁宇的几名亲兵已经听到了动静,飞快赶来,叫道:“有刺客!”


嫣然并不打算恋战,看柴宁宇软剑刺了过来,手一扬一片荆棘球洒落在地上,自己飞快向后撤去,故技重施,只想阻挡柴宁宇,柴宁宇眼看到脚下一片荆棘球,剑光向下一划,地面上的青石砖被他挑了起来,青石砖带着荆棘球向嫣然打了过去。


嫣然眼看着劈头盖脸向自己打来的青砖荆棘球,双手一动,一把柳叶刀在她手里扇面铺开,随即刀光闪处,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中,青石砖全部碎裂,荆棘球也被打飞。李月影眼看着两人交手,身形一动,一剑刺出,向柴宁宇身后刺去。


柴宁宇听得身后风响,急忙让过一边,李月影一剑落空,却已经被嫣然拉了过去,嫣然拉住她,转身就向外面飞纵而去,一个人却拦在了二人身前,摇扇笑道:“两位这是要去哪里?”


嫣然更本就不答话,松开李月影,一掌就向诸葛明辉打去,诸葛明辉看嫣然来势汹汹,急忙出手接了这一掌,双掌相接,两人都被震退数步,诸葛明辉手掌心却觉得一阵刺痛,看是发现手心一个血点,原来嫣然在指间藏了一枚梅花针。


不过片刻,诸葛明辉就觉得手心发麻,就知道嫣然是在针上淬了麻药,唐家一向以暗器施毒见长,李月影对施毒也略懂一二,不过这个并没有教给嫣然,嫣然能用的也不过是江湖上最常见的暗算人的方式,但这办法不得不说也是最好用的法子,嫣然可不管什么光明不光明,正大不正大的问题。


诸葛明辉眼里闪过一丝怒意,说道:“好个小丫头,居然用这种伎俩,你以为这点麻药能奈何我?”他说着,袖子一挥,整个人已经像利箭一般射了过去。李月影见状,大吃一惊,叫了一声:“嫣然,小心他的惊雷掌!”


嫣然闻言,不敢硬接他这一掌,即刻向后撤去。李月影正欲上前给嫣然帮忙,柴宁宇已经飞身而至,一剑挡在她面前,笑道:“你急什么?”李月影不欲理她,身影一闪绕过柴宁宇身边,柴宁宇却一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衫,说道:“秋嫣然今日死定了!”


李月影听她充满挑衅的语气,不由大怒,左手剑剑光一闪便向她的手腕切去,柴宁宇松了手,退了两步,让开这一剑,李月影急忙向嫣然纵身而去。


方才嫣然使的小伎俩,以诸葛明辉的功力来说,这点麻药却是不能将他怎样,但是也到少影响到了他,此时只觉得右手掌发麻,扇子也握不牢,变换了左手握扇,施用时,威力自然多少打了个折扣。


此时李月影琴弦轻响,依然出现在他身边,手里琵琶已架住了他手里的扇子,柴宁宇见势叫了一声:“先生小心。”随即也扑了上来,李月影见她扑上来,一剑顺势向她划去,谁知柴宁宇却是从诸葛明辉身后扑上,右手握剑,左手一扬手里一把雪亮的刃子,竟是刺向诸葛明辉。


诸葛明辉哪里料到柴宁宇此时偷袭他,完全没有防备,就听轻轻一声“噗”声,那把刃子没入了诸葛明辉后颈的玉枕穴。


玉枕穴本就是死穴,诸葛明辉身体一僵,直愣愣立在那里,仿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嫣然和也是一愣。李月影却马上反应过来了,叫了一声:“嫣然快走!”而诸葛明辉此时才缓缓转动身体,转身看了一眼柴宁宇,手指指着他欲要说什么,终还是无力张口,倒在了地上,头部歪过一边,眼睛依旧睁着,眼看着柴宁宇,颈后那把刃子正是嫣然的柳叶刀。


柴宁宇却在这时笑了起来,说道:“今日你们走不了。”她说着,轻轻一个呼哨,一缕笛声响了起来,随即寺庙外面的地下突然扑出许多人来,正是柴宁宇养得那些暗兵,,李月影伸手一把拉了嫣然往外冲去,却发现寺庙已经被毒人团团围了起来。


柴宁宇自知不是嫣然的对手,倘若嫣然和李月影联手,她更不是对手,所以叫出毒人以后,即刻退了,随即手一扬,一道响箭射上了天空。


诸葛明辉死了,李月影的目的是达到了,柴宁宇的目的也达到了,李月影心知今日只怕脱身无望,柴宁宇刚才发出的响箭必然是召集众人来这里,她军营里收拢了大批武林中人,就是借口要杀嫣然替天行道,给众人报仇雪恨,此时只要那些人一到,她只需要嫁祸给嫣然,那些人是决计不会放过嫣然的,柴宁宇即除掉了心头之患,又收买了人心,李月影算计了柴宁宇,柴宁宇也算计了她,柴宁宇是失了一个得力臂膀,只是到头来,到底是谁算计了谁?


李月影深知今天只有拼命了,看着眼前恶鬼一样的毒人,出手不再有半点容情,剑光到处,只见一片血光。


柴宁宇纵身上了寺庙大门的屋檐顶上,眼看着下面,对李月影叫道:“月影,到我身边来。”李月影一剑砍倒一个毒人,怒道:“你做梦!”柴宁宇闻言,轻轻叹了一下,看着眼前的李月影,眼神里充满了寂寥。


李月影和嫣然被那些毒人死死围住,更本脱身不得,两人浴血奋战中,李月影本就伤势没有全好,此时已经开始体力不支了,嫣然一边应付那些毒人,一边还要护着她,纵然武功绝顶,也显得吃力。


而在此时,笛声悠然一转,变的高昂起来,那些毒人听着这笛声,很快退了。李月影和嫣然喘了口气,抬头看去,大批军队已经将寺庙围了起来,柴宁宇集结在帐下的一种江湖人早已齐集而来。


柴宁宇依旧站在屋檐上,大声说道:“天煞狐女前些日子被我抓到关在兰若谷,本想拿她祭旗,用她的血祭奠逝者,却不想被她逃脱,找来这里又杀了诸葛先生。”立刻有人怒道:“好个妖女,嗜血成性,还等什么,今日就叫她血溅当场!”


“杀!”


柴宁宇望着被大军和一众江湖人围困在中间的李月影和嫣然,眼神有些冷意,举起双手示意众人安静,大声说道:“不过这江湖上连连血案,都是天煞狐女所谓,我夫人不过是被她蛊惑,一时迷失了本性,天煞狐女一死,她必然会幡然醒悟,今日要杀只是这天煞狐女!”她说完这些,随即又对李月影说道:“夫人,到我这边来。”


嫣然闻言,不禁气冲头顶,正要堵回去,就听李月影已经开口道:“呸,柴宁宇你少在妄想了,今日我和嫣然共进退,同生死,要杀便连我一起杀!”


李月影说完这话,就听有人说道:“柴夫人果然被迷惑的不轻,得亏了柴公子一腔情意。”柴宁宇恨恨咬了咬牙,说道:“月影,你不要执迷不悟了,这个妖女她能给你什么?她只会拖累你!你还不若认命。”


李月影听着这话,却突然笑起来,清朗的笑声回响在众人的耳鼓膜中,众人都被她笑的诧异起来,李月影却突然收了笑声,左手举剑指着柴宁宇说道:“我从未听过如此好笑的笑话,认命?哈哈。。。。柴宁宇我告诉你,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灭我我灭天!”


话音未落,李月影突然纵身而起,一剑刺向站在屋顶上的柴宁宇,柴宁宇眼看着李月影的剑刺来,还未动手,她身后的队伍中,一队弓箭手,已经放了箭,向李月影齐齐射去,柴宁宇听得嗖嗖风响,急忙叫道:“不许伤到夫人!”


李月影眼看那些箭支,剑花一挽,已经将那些剑尽数挡开,身影去势未停,依旧向柴宁宇刺去,柴宁宇喝止后,那些士兵不敢在向李月影放箭,四周传来的轰然坍塌声中,寺庙四周的墙壁已经被拉倒了,四面的弓箭手齐刷刷瞄准了嫣然。


只是她们还没放箭,就听嗖嗖几声响,几只霹雳箭向嫣然射了过来,嫣然身影拔起,霹雳箭在她脚下炸开,激起沙尘一片,嫣然眼前一时看不清楚东西,就听弓弦齐响,几百支利箭已经在此时向她射了过来。


嫣然听着声音,咬牙一把扯□上的外衫,挥舞旗子一般挥舞出去,将射来的箭卷进了衣服里,随即在一挥,那些箭如下雨一样,向周围的人射去。就听耳边传来一片惨叫,随即有人大喊:“杀!今日这妖女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嫣然听着话语,冷笑一声,冲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冲去,那人话还没喊完,就见嫣然已到眼前,随即一声痛呼,那人已经被嫣然一掌打飞出去。嫣然身影乍落,借力再起,这次是向柴宁宇扑去,嘴里叫道:“柴宁宇,我今日就叫你露出原型来,你不让我和影儿在一起,我又凭什么让你得逞?”


嫣然身形一动,身后无数利箭随即追踪而至,只是嫣然看着今日脱身无望,她打定主意要拼命,完全不去理会身后的利箭,身影快如闪电一般,一掌向柴宁宇当胸打去,柴宁宇正躲开李月影的剑,眼看嫣然一掌打来,一副拼命的架势,只好回身硬接。


这边李月影看嫣然不管不顾,心里一紧,急忙回身,将那些箭全部挡开,护住了嫣然。嫣然和柴宁宇双掌相接,柴宁宇功力略逊一筹,立时被嫣然逼的向后退去,嫣然却在这时突然撤掌,左手一挥,刚才用来挡箭,已经是千疮百孔的衣服向柴宁宇头上罩了下去,把柴宁宇罩在下面。


柴宁宇双手一分,立刻将衣服撕成了碎片,嫣然此时却已经当头一掌向她压了下来,柴宁宇方才和李月影动手时,收起了剑,此时眼见情势不妙,重新拔剑,一剑向嫣然刺去,嫣然却一探手,左手肉掌抓住了锋利的剑刃,攥在手里,右手凌空抓了过去,一股劲风激起,柴宁宇头上的帽盔已经被嫣然抓走,束发的包巾也在劲风下变成了碎片,一头乌发顿时如瀑布一般流泻而下。


嫣然厉声道:“看到没有?你们的大将军就是个女人!还非要娶影儿做妻子,你非要娶她也就罢了,可是影儿根本不喜欢你,你还要步步相逼!还要说是我迷惑了她!”柴宁宇手下一种兵将顿时目瞪口呆,一时茫然,一边是不能置信,一边是不知所措。


嫣然又一掌向柴宁宇打去,说道:“要是还不信,我扒了她的衣服给你们看!”柴宁宇起先被嫣然打散头发,一时还在震惊中,此时听到此话,不禁勃然大怒,挥起一剑向嫣然喉咙刺了过去。


那些将士一时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众江湖人却只是为报仇而来,知道柴宁宇的身份以后,心中虽然吃惊,但是并不予理会,依旧向嫣然杀过来,只不过李月影挡在嫣然身后拦住了他们。


那些将士还在发呆的时候,旻蕴儿出现在了军旗下,对着一名参将说道:“都愣着干什么?她便是女人就不是你们大将军了么?”那些人依旧无言,站在那里,旻蕴儿厉声道:“放箭!她即便是女人,罪犯欺君,也要皇上来处决,在战场上,你们还得听她的!”


还是没人回应,旻蕴儿愤怒的一把抢过一张弓,张弓搭箭,厉声道:“放箭,射杀那个妖女!”


弓弦响处,旻蕴儿一箭射了出去,并没有什么准头,也没能射出多远,但是这一箭之后立时万箭齐发,向嫣然射了过去,李月影这里以一敌众,已是岌岌可危,眼看万箭齐发,心里担心嫣然,却无力帮她,嫣然正和柴宁宇打在一起,听得身后弓弦齐响,心知不妙,一掌逼开了柴宁宇,随即闪过一边,回手打出一把荆棘球,打向那些利箭。


但是她反应仓促,虽然打落了大部分弓箭,还是有数支箭向她射来,嫣然凭空一个后翻,躲了开去,却只觉得右臂一阵剧痛,已经被一支箭贯穿了右手臂上臂的肌肉,一瞬间痛彻心扉,柴宁羽此时已经又一剑刺到,嫣然只好狼狈滚倒在地上,险险躲开。


柴宁宇对她半分都不容情,不容她起身,又一脚踢过来,嫣然被她逼得狼狈不堪,眼看眼前剑光闪闪,柴宁宇又一剑刺了过来,嫣然勉强用左手撑地,翻了起来,,一脚踢在了柴宁宇的手腕上,这一脚用尽全力,柴宁宇只觉得手腕剧痛,剑已经松脱飞了出去,嫣然随即用左手一掌向她的腿打了过去,柴宁宇让开这一招,看着右臂已经完全不能动的嫣然冷笑道:“我要是喝了你的血会怎样?”


嫣然咬着牙,把左手放在了腰上,柴宁宇知道他要取暗器,立刻一脚踢出,踢向嫣然的胸口,嫣然倒在一边,躲开她这一脚,肩头一紧,已经被柴宁宇扣住了,她的右臂不能动,柴宁宇扣住的又是她的左边肩膀,当下连反抗都不能反抗,就感觉柴宁宇把她脱了起来,随即颈上一阵刺痛,已经被柴宁宇咬破了皮肉。


随即嫣然就感觉一阵麻痹,她知道这种邪功吸血的时候必然要施攻,就如毒蛇一样,将猎物麻痹了,才方便吸食。很快嫣然大脑里就发晕起来。


这边李月影一边死力抵挡着那些要杀嫣然的人,一边止不住担心嫣然,混战中看了一眼,就看到嫣然被柴宁宇抱在怀里,立时觉得不妙,却又无法抽身,便大叫了一声:“嫣然,你怎样了?”


嫣然耳中猛地听到这一声叫声,神智立时清醒了一点,想起张邦昌的话来,只是她此时手上无力,只怕依旧不能将柴宁宇怎样,但是此时已然命在旦夕,强烈的求生欲下,嫣然用尽全身力气,左手拇指按在了柴宁宇的期门穴上。


柴宁宇立时犹如被人狠狠刺了一剑,剧痛中不由得

松开了嫣然,嫣然的神智又清醒了一点,咬牙拼尽全力全力挣起,反将柴宁宇压在了身下,但她此时浑身麻痹,动一动也难。柴宁宇果然如张邦昌所说的那样,此时真气全散,在体内逆流。


嫣然全身力气全无,不经意间只觉得一股寒流自指间透上来,行径手臂,又到了胸口,一时间全身都想被浸在冰水中一样寒冷。柴宁宇却在此时察觉身上的功力正在一点点流逝,顿时又惊又怒,伸手卡主嫣然的颈子,想要掐死她,但是她被嫣然死死扣着期门穴,一点了力气也用不上,惊怒交集下,狠命想推开嫣然,嫣然却依旧死死扣着不放手。


旻蕴儿眼看着她们两人,已经察觉不好了,心中发急但是又帮不上什么,也不敢再叫毒人出来,毒人敌我不分,只怕会把这里兵将也全部屠了,急切间把手指放在口中打了一声悠长的哨音。


嫣然此时觉得自己都要被冻僵了一般,只是她一心想致柴宁宇死地,是以不肯放手,就在此时,猛听一声咆哮,嫣然回头看去,就见那只白虎猛然向她扑了过来。嫣然大吃一惊,不得不放开手,滚到了一边,就见白虎扑上来,并不在袭击她,低头衔了柴宁宇便跑了。


嫣然看着白虎衔走了柴宁宇,心有不甘,但是体内真气却开始乱窜,忽冷忽热,一时痛苦万分,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


李月影此时已经耗尽了体力,只是拼死抵挡着,一步步呗那些人逼得后退,此时见嫣然脸色发青,跌坐在地上连气息似乎也没有,心中紧张,急忙叫道:“嫣然,嫣然。”嫣然却依旧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李月影咬咬牙,死命抵挡着那些人,只是她的体力已尽透支了,此时岌岌可危,自保尚且不足。


谁想嫣然此时突然拔身而起,双掌猛然挥出,一股浑厚的劲风直冲过来,顿时眼前熟人在这掌风中跌飞出去,吐血而亡。李月影也被波及,被掌风扫到,摔了出去。得幸她功力比之旁人要深厚许多,所以并没有受伤,她急忙向嫣然看去,就见嫣然立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李月影轻轻问了一句:“嫣然,你怎么了?”嫣然呆了一阵,说道:“我好像练成了天罡煞气。”但是她嘴里说着,人却还有些呆呆的,突然向前冲了出去,如猎鹰一般投进了追杀她的那些人中,随即便是几声惨叫。


李月影心中吃惊,却累的连剑也拿不动了,索性躺在那里喘了口气,就听耳边有人惊叫道:“不好,这妖女入魔了。”李月影急忙起身看去,就见眼前倒下许多尸体,血流一地,不过就在她片刻休息之时,竟然一丝了许多人。


李月影看着地上血流成河,吃惊之余,急忙叫道:“嫣然,嫣然,嫣然住手!”但是嫣然却似乎没有听到一般。而之前柴宁宇那些将士,此时也都脸色大变,群龙无首中,眼看着血淋淋的场面,都一队一队退了。


李月影眼看眼前的情景,懵了片刻,伸手取了琵琶,拨动琴弦,《清心咒》从她指下缓缓流出,此时的嫣然脑子里一片茫然,,连李月影喊她她也听不见,几乎连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忽然一阵清幽的乐声传进耳中,头脑渐渐清醒起来,在乐声中,心绪也渐渐趋于平静,待冷静下来时,一眼看到眼前一片尸体,还有十几个侥幸幸存的人,此时脸色发白,如看妖怪一样看她,嫣然一时又迷乱起来,转身看到身后,李月影跌坐在地上弹奏琵琶,那乐声自然是从她指下传来,嫣然顿了一顿,飞身过去,一手揽了李月影,迅捷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了。





95、第九十五章


95、第九十五章 ...



柴宁宇有一头非常好的头发,乌黑光亮,长可既臀,根根柔韧分明,如果就那样披散下来,不知道羡煞多少女子,旻蕴儿知道她其实也很爱惜那一头乌发,此时她的乌发就那样披散着,垂在背上,一丝风起,便带着她的发飘散起来。


柴宁宇在这山巅上已经做了很久了,几日以来一言不发,水米未进。旻蕴儿走过去,把水袋递到她嘴边,柔声道:“宁宇,喝点水吧。”柴宁宇依旧无动于衷,也不张口。旻蕴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的柴宁宇身份暴露,内力又被嫣然吸走,所剩功力还不及原来两成。旻蕴儿那天救走柴宁宇后,不敢回军营,带着柴宁宇直接出了城,暂时匿进了城外一座山上,从救出柴宁宇以后,柴宁宇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旻蕴儿又担心又着急,却毫无办法。


她在次把水袋递在柴宁宇嘴边,柔声道:“你好歹喝点水嘛,这样下去怎么行?”柴宁宇依旧无动于衷,旻蕴儿笑道:“难道要我喂你?”她自己喝了一口水,嘴唇对上柴宁宇的嘴唇想要喂她,不想柴宁宇却一把推开了她,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旻蕴儿被她推的摔在一边,轻轻咬了咬嘴唇,坐起来说道:“我为什么要走?我走了你怎么办?”柴宁宇冷声道:“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旻蕴儿咬紧了嘴唇,几乎落下泪来,又强忍了回去。


就在此时山林里却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旻蕴儿听到脚步声,紧张起来,看看柴宁宇,柴宁宇却还是一副冷然神色。嘈杂的脚步声却在不远处停住了,不多时山林里只走出一个人来,却是赵铭芷。


旻蕴儿紧张起来,急忙迎住赵铭芷说道:“你来做什么?”赵铭芷至了步,说道:“我来找柴兄,柴兄还好吧?”他被旻蕴儿拦着,说话时却眼望着柴宁宇,柴宁宇背对着,屈膝坐在山巅,一手放在膝盖上,托着额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旻蕴儿说道:“你找她做什么?”


赵铭芷急忙闻言道:“自然是找她回军中,你们离军好几天,怕都不知道这些天都出什么事了。”原来他是在柴宁宇被旻蕴儿带走之后,就被回来的兵士们放了出来。旻蕴儿听他说,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了?”


赵铭芷道:“令尊是不是与柴兄相约两日前在两处共同举事?我接到令尊的飞鸽传书,已知道这事了,令尊想是未接到柴兄的回应,已然在那边举事了,现在这军中人心躁动,,所以我这想尽办法来找你,就想让你回军。”


柴宁宇听着,终于开口了,冷笑道:“回去正好将我捉了,送给朝廷邀功。”赵铭芷道:“不,不,我只想柴兄回去,重新统领军队。”柴宁宇闻言大笑起来,说道:“我就算愿意回去,他们肯听我的嘛?”


赵铭芷急忙说道:“还有我帮你啊,我身为监军,倘若你有什么事,我便有权掌握军权,有我帮你,你在军中又有威望,更何况那日凤翔城里大乱,金军已经探知消息,已分派了五万余人卷土重来,已经兵临城下,我又不会打仗,要守城,还要你的筹谋,事急从权,那些将士必也明白这道理。”


柴宁宇闻言又冷笑起来,说道:“我现在是废人一个,或者你把我捉回去向朝廷邀功,不然就滚。”柴宁宇站了起来,遥望了一样叠嶂的山峦,转身向身下走去。赵铭芷情急下,急忙赶上去,拦住了她,说道:“柴兄这是何必,只要你回去,小弟必然竭尽全力帮你。”


柴宁宇又冷笑道:“你帮我什么?现在都知道我是个女人,你也知道了,还不滚。”赵铭芷闻言道:“这个好说,这个好说,你若是女人更好,我正可以全了我母亲的心愿娶妻生子了。”柴宁宇闻言不禁大怒,一脚便踢了出去,把赵铭芷踢的摔了个跟头,怒道:“我即便现在落魄,也轮不到你做这种妄想!”


赵铭芷狼狈爬起来,陪笑道:“玩笑,玩笑而已,柴兄何必动怒?”柴宁宇没在说什么,又向山下走去,赵铭芷急忙拦住了她,说道:“柴兄到底是回不回去?”柴宁宇尚未张口,身后旻蕴儿接口道:“当然回去。军中还剩多少人了?”赵铭芷说道:“已经走了许多人了,尚余一万余人,且等着柴兄回去拿主意呢。”


凤翔城下,金兵已经兵临城下,城内大乱,守城兵将像是没头苍蝇一般,混乱不堪,忽然有人叫道:“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果然随着一阵骚动,赵铭芷陪着一个人出现了,那人穿着男子的灰色的劲装短打,长发凌乱的披在肩上,看那张面孔,一双剑眉挑向发鬓,双目如点漆,一边脸颊上有三道浅浅的伤痕,可不是柴宁宇么,只不过此时凌乱的垂在脸颊便的头发让她看上多少柔和了一些。


柴宁宇一言不发,径直回了帅帐,一直随在她身边的一名副将已经跟了进来,说道:“将军,金兵已经兵临城下,城中只余一万多兵力,现在可怎么办?”柴宁宇却一言不发,她是被旻蕴儿死缠活磨拖回来的,实际上她还是未曾打起精神来。


旻蕴儿急道:“宁宇,说话啊。”柴宁宇依旧不语,旻蕴儿心知她这次可以说是被挫败的尊严涂地,李月影的决绝,身份暴露之后被手下一种将士弃之不顾,再加上现在几乎功力全废,城中兵士也走的差不多了,原来八万余人马,今日只剩了一万余人,这还是有赵铭芷出来一力帮衬,才留住这些人,只让柴宁宇觉得自己便是个坐以待毙的活死人了。


旻蕴儿沉吟片刻,说道:“去给我找身盔甲来,你若不管,那我去好了!”柴宁宇依旧无动于衷,意志消沉。旻蕴儿跺跺脚,叫人找来一身盔甲换上,自己出去了。


如今情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旻蕴儿也并不懂打仗,只交人开了城门,自己只带着一向对柴宁宇忠心耿耿的那队亲兵和那只白虎出城迎敌。城门开后,那只白虎一声咆哮,吓的金人的马全都惊了,一片马嘶声中,对面队伍一时混乱,旻蕴儿咬咬牙,拔出剑来,先一个催马冲了上去。


但是战马毕竟不比普通的马,很快便在主人安抚下安静下来,旻蕴儿这队人对着大军简直杯水车薪,何况旻蕴儿一点不会武功,有白虎护着,也险些被打下马来,白虎扑过来,把袭击旻蕴儿的人扑下马背,在那人惨呼声中,旻蕴儿想想刚才几乎被一刀砍断脖子,兀自吓的心惊肉跳,花容失色。


就在这时,身后城门突然大开,一队人马杀了过来,柴宁宇当先一骑,向这边冲杀过来,她虽然功力几乎尽废,但是功底还在,从小习武的人,只拼蛮力也比寻常士兵强些。她一骑当先杀了过来,冲到旻蕴儿身边低喝了一声:“简直胡闹,你会打个什么仗?给我回去!”


旻蕴儿见她来,笑了起来,勒转马头往回去了。就听身后柴宁宇叫道:“左右布翼阵,中队布盾阵,随我后撤!”旻蕴儿回头望一眼柴宁宇,轻轻叹了口气,她这样冒失出来,也不过是为逼柴宁宇打起精神来,她就知道柴宁宇怎么也不会在这时候对她弃之不顾。


又是大雪连绵,两个人,两匹马,缓缓行在这冰天雪地中,马背上两个女子,一个年长些,一个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右臂打着绷带把膀子挂了起来,明显是受伤了。少女容貌俏丽,一双乌黑的眼睛烁烁生辉,另一个却包着一个大斗篷,头上戴着帽子,一张俏脸,几乎被掩在帽下。


少女开口说道:“影儿,现在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这两人正是逃出来的嫣然和李月影,李月影深知嫣然是不可能在中土立足了,所以离开以后就带着嫣然一直往北而去,出了关到了这里。此时李月影闻言说道:“我是想去找狄流儿,也不知道她们两个现在如何了。”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话,李月影说着就咳嗽起来,那日一场大战,她累得脱力,之后便累得生病了,这许多日每日吃着药也没见起色。嫣然忧心忡忡,再加上这边气候又干又冷,一阵风吹来,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嫣然说道:“等到了前面村子找辆马车罢。”


前面不远就是一个小村子,嫣然已经看到远处炊烟袅袅升起。


两个人在风雪中到了村子里,找户人家给了几两银子,叫做些饭菜来,再找辆马车。嫣然见这户人家只有两个老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看着淳朴老实,心里并未多加防备。老头子给两人沏了热茶来,嫣然正要喝,李月影不经意间伸手拦了她,嫣然疑惑间,放下了茶杯,说道:“怎么了?”


李月影见老头出去,说道:“出门在外,多留个心眼才是。”嫣然笑道:“你也太多心了,这个一家子看起来很傻嘛。”李月影却道:“穷山恶水出刁民,你别当这话只是当官的鄙视老百姓说的,条件太过艰苦的地方,真是个傻子也练出来怎么从别人身上叼肉吃了。”


这个地方确实很苦,嫣然和李月影一路走来,方圆百里也没见那里有水,这个村子是挨着一眼井水形成的,水井上面盖了小屋,小屋上着锁,钥匙自然在村里最富有的土财主手里,而这个有钱的土财主在见过世面的人眼里,其实也很潦倒,无非比别人多穿一件袄。


正是因为恶劣的生存环境,这种环境下的人也难免保持着一种最原始的生存竞争状态。嫣然道:“那你说狄流儿干嘛非要呆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李月影笑道:“她生于此长于此,她不呆在这里去哪里?”


说着话,就见这户人家里的老太婆端了热腾腾的面给她们送来,这种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无非两碗荞面,李月影接面,细致的挑一根面,放一点在嘴里,细细尝着,老太婆笑道:“姑娘口可真细。”她说着便出去了,李月影尝了一点,对嫣然道:“吃吧,面没问题。”嫣然却道:“不如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嗯,我就是穷山恶水出来的刁民,o(╯□╰)o




96、第九十六章


96、第九十六章 ...



嫣然出了屋子,四周看看,院里居然没人,似乎真被李月影说中了。嫣然一边疑惑着,一边悄然寻到后院,就看后面居然聚了十几号人,正在窃窃私语。有人问道:“她们身上有什么值钱的物事没有?”


另一人道:“行了,我看今天这事还是算了,你们不知道?江湖上最要提妨的四种人,老残妇幼,她们两个女子,居然一路走到这里也没事,肯定不是好想与的人物。”嫣然闻言,心道这里也不是与世隔绝么,起码还有人懂这些江湖上的理。


老残妇幼这四种人,寻常自然都是弱者,正因为如此,这些人混迹江湖必然有其过人之处,是以才有这种说法。嫣然寻思着,说不定这整个村子就是个土匪窝呢。这里还听他们议论,自己悄然回去,把看到告诉了李月影。李月影笑道:“快吃饭,吃完便走,尽量不要惹麻烦。”


嫣然一边吃面,一边说道:“我们还怕他们?看他们能做什么?”李月影笑道:“待会便是动手了,你也不许伤人,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狄流儿的人呢?”嫣然想想也是,于是点了点头,三口两口吃完饭,两人也不吱声,打算悄悄离开,谁知道两人刚出门就看到几匹马,马背上几个大汉手里提刀,也不晓得在等什么,看到李月影和嫣然出来,齐齐转头来看。


一人纵马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一眼李月影和嫣然,说道:“喂,你们哪来的?”李月影略一思忖说道:“敢问诸位可认识狄流儿?”几个骑马的人听说狄流儿的名字,立刻脸色变了,谁也没说话,立刻将两人团团围住。


李月影无奈道:“看来我说错话了。”这些人因该不是狄流儿人,而是狄流儿的对头了。


不过片刻,突然又冲过一匹马来,马上人提一把大刀,叫道:“谁再找狄流儿?”李月影望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是我。”那人也不多话,立刻道:“将她们拿下!”正在这时,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喂,老虎头,那是我朋友。”


李月影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人策马而立,一身火红的盔甲,一匹枣红马,一杆霸王枪,可不是狄流儿么,狄流儿身后跟着一票人,看双方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大约是相约要在这里打架,李月影好巧不巧,正好赶上了。


被叫做老虎头的那人,眉头一皱,说道:“老子就知道是你朋友,八成还是你派来的奸细!”随即又对手下说道:“都给我抓起来!”狄流儿把枪扛在肩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说道:“行,随便你。”她又对李月影说道:“喂,你不用看我面子,尽管杀个痛快就是。”


李月影笑了起来,老虎头看狄流儿好整以暇,李月影淡定纵容,在看嫣然已是摩拳擦掌了,心下不禁开始犯怵,问道:“你们到底什么人?”李月影笑道:“在下江陵李月影,来此只是访友而已。”


老虎头不禁一愣道:“冷魂琵琶?”李月影点了点头,老虎头在打量一眼两人,一时进退两难了。狄流儿朗声笑道:“喂,你要不抓就算了,我今天也不想跟你打了,我得陪我这朋友喝两杯去,走吧。”


李月影和嫣然牵马向狄流儿走去,剩下那些人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她们走


两人一路跟着狄流儿过来,走了几里之后,就看前面荒野中一个寨子,自然是狄流儿的匪窝。狄流儿把两人带进寨子里,径直带去寨子后面,说道:“我带你们去后面坐坐,烟洛在后面。”


两个人跟着狄流儿到了寨子后面,眼前却是一个小小的精致的庭院,虽然这隆冬时节,院里花草早已干枯,葡萄藤架也空荡荡的,架子下面一个秋千椅上面堆满了积雪,但是这样看着还是让人觉得一股温馨。


狄流儿进门就叫了起来:“烟洛,出来看看谁来了。”院里却没人回应,狄流儿把两人让进屋里,自己再出去找人,找了一大圈,也没见着人,于是顺手抓住一个手下道:“喂,我说那个小姑奶奶又跑哪去了?”手下抠着脑袋说道:“我哪知道,又不是我媳妇。”


狄流儿只好又再去找,找寻半日才在寨子后面的角楼上找到祝烟洛,狄流儿急忙过去说道:“大冷的天,你在这做什么呢?”祝烟洛道:“我看雪,你看多美。”狄流儿笑道:“李月影来了,你要不要见她?”


祝烟洛立时惊喜,叫道:“真的?”说着便拉了狄流儿往下跑去,一边跑一边说道:“他们在哪呢?”狄流儿说道:“自然是在你院里。”


祝烟洛只身跟着狄流儿来了这地方,举目无情,又没什么朋友,狄流儿身边多是一帮糙老爷们,祝烟洛思乡难禁,听说李月影来了,格外高兴,急忙跟着狄流儿回去了。见了面更是兴奋不已,仿若见到久别亲人一般,李月影被她扯着问东问西,又问起李月影和嫣然怎么会来这里,嫣然接口道:“我们是想来这边看看能不能找到雪参,影儿中了别人的手脚,现在一身都是病,那个鬼大夫说,只有雪参能治。”


狄流儿倒没把找雪参的话听进去,急哦听俨然一口一个影儿,惊奇道:“她比你大了有十岁吧,你居然这么叫她?”嫣然道:“我就叫了,怎么了?“狄流儿又对李月影说道:“你也由着她叫了?不该叫你阿姨么?”


李月影一时发窘,说道:“随她了。”其实这般叫法,也只有小孩子才这样叫得出来,十几岁的时候,无拘无束,亲亲密密的时候那管肉麻不肉麻,只想先把自己一腔柔情蜜意表达出来,倒是成年人反倒拘谨了。只不过她们两人年龄差距不能算小,一听嫣然这叫法,多少有点心思的人,都能听出点不对味来。


一边祝烟洛吃吃笑起来,李月影听她笑,一瞬脸色微红,转开话头,说道:“你们最近怎样了?”狄流儿却看着她疑惑道:“奇了,你脸红什么?”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李月影脸色越发红了,急忙伸手端茶,低头喝了一口,不想身边嫣然却道:“她不好意思说,你就别问了”


欲盖弥彰,狄流儿越发好奇,说道:“我也没问什么,蹊跷,你们到底怎么会事?”嫣然正欲张口,李月影急忙道:“嫣然,不许你乱说话。”嫣然却道:“咦,这有什么?我们不都一样么,有什么不能说?”


狄流儿脑子一转,说道:“一样?什么意思?哦。。。。”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懂了,你也有病了。”她到现在还记得李月影当初鄙视她的那句话,笑的颇为幸灾乐祸,李月影更加窘的无地自容,咬牙狠狠瞪了一眼嫣然,嫣然看她脸红,也吃笑起来,对狄流儿说道:“喂,你别乱说了,她很害羞的,再说该恼羞成怒了。”


狄流儿当初在李月影的嘴里吃了多少亏?此时怎么可能放过奚落李月影的机会,笑道:“她恼羞成怒?不错啊,得见冷魂琵琶恼羞成怒一会可是难得的很。”李月影脸色越发通红,窘的恨不能拔剑。嫣然已经笑道:“她一恼羞成怒,就要大发雷霆的,我可收拾不住。”


狄流儿撇嘴道:“难不成还会揍你?”嫣然道:“才不会,影儿从来不对我发火。”狄流儿咂嘴道:“啧啧,看把你美的,两个人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吵架?”嫣然多嘴问道:“我们从来没吵过嘴的,难道你们吵架?”


狄流儿道:“何止吵架,还打过了。”嫣然惊奇的指着祝烟洛道:“你不会打她吧?”狄流儿急忙辩解道:“是她打我,你看。。。”她把衣袖挽起来给两人看,胳膊上一个明显的牙齿咬的伤,狄流儿道:“她咬的,牙口可利了。”


这会是祝烟洛恼羞成怒了,当着嫣然和李月影的面又不好发作,咬牙道:“狄流儿你说够没有?”狄流儿笑道:“她啊,要教我读书认字,学了半年我西瓜大的字也没认的几箩筐,她就说我不用心,老跟我吵,我就一强盗,再怎么学也不能变成秀才不是?”


几人都笑了起来,其实嫣然和李月影,李月影的性格一向淡然豁达,不管嫣然做什么,她也从来没觉得有何可责备的地方,有时候嫣然毛躁起来,也被她几句话就安抚下去了,虽然嫣然脾气火爆,可李月影再不行还有《清心咒》,就算她偶尔说嫣然几句,也是句句在理,嫣然听着不服也不行,所以那里吵得起来。


说着话,嫣然又问起雪参的事,狄流儿想想说道:“这玩意的确是很稀罕的,反正我在这沙漠上来往的商队见过无数,价值连城的东西也见过不少,就没见过雪参,别说什么进雪山找,你进雪山不找个十年八年的休想找到,可你能在雪山里待上十年八年?这东西,还是要看机缘的。”


嫣然听着黯然起来,说道:“那可怎么好?影儿的身体现在越来越差了。“嫣然说着悠悠叹了口气,她平常没心没肺的一个人,但是这件事确实让她忧心不已。李月影拍拍她的手说道:“尽力而为就是,何必自寻烦恼,我这不是还没事么?”





97、第九十七章


97、第九十七章 ...



两人暂时便先在这里住下了,北地苦寒,饮食基本是牛羊肉和面食,狄流儿为了照顾祝烟洛特异找个南方厨子来,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南方厨子在这里也弄不出地道的南方菜,祝烟洛到了这边爱上的一道菜,却是土豆泥,把土豆蒸熟了碾成泥,呛上热油和葱花,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余香满口。


也看得出祝烟洛还是很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好在狄流儿疼她,要不然这位三小姐大约真要悔死了。晚上吃饭,狄流儿特地吩咐厨子炖的羊羔肉汤,羊肉膻味重,南方人多吃不惯,羊羔肉汤就好多了,汤底清亮,肉质软烂,醇香又没有任何异味。


火盆上热上酒,几个人在核桃木的榻上围桌而坐,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谈天说地,几个都不是一般女子,自然也聊不来那些家长里短,轮起天下大事,数一数如今江湖上的英雄人物,把酒论英雄。


李月影说道:“如今这江湖上,正是新旧更替时,老一辈的大都淡出江湖了,现下我们这一辈的,细数起来,能称雄一方的人物屈指可数,只让人觉的这江湖上也没落了许多,大宋又在风雨飘摇中,国不成国,似乎人也便不成人了。”


狄流儿大咧咧说道:“真要论我们这辈的英雄,除了你我,我看那个柴公子也能算一个。”仿若她眼里要论英雄,除了李月英也就剩她了,狄流儿大咧咧的性格,总有一种目空一切的豪气。


李月影闻言却叹了一下,狄流儿疑惑,说道:“对了,我还听人说你嫁她为妻了,谁想你就跟这小妖女来我这了,你们不会是私奔吧。”嫣然不快道:“我叫秋嫣然,别一口一个小妖女。”狄流儿手里断了酒杯,盘膝而坐,笑道:“我又没叫错,当初要不是李月影帮我把烟洛抢回来,指不定已经让你吸干了呢。”


祝烟洛听她们谈天说地,也插不上什么话,一直坐在狄流儿身边,听她们说,此时闻言,急忙点头道:“就是,我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嫣然无奈咬牙,李月影却道:“别提那个柴公子了,许多事,你难道没听说过?”


狄流儿想了想说道:“我只听人说中原又出一个什么天煞狐女,杀人无数,弄得武林血雨腥风。”嫣然嘴快,说道:“我就是那个天煞狐女!”狄流儿放声大笑起来,说道:“我说你们跑来这里,是在那里呆不下去了吧?不过没什么,我就是一强盗,不似江湖上一些人,装的人毛人样,其实一肚子狗下水,只是那个柴宁宇怎么了?当初还是她给我保的媒,虽然是你的面子,不过要不是她我还真没办法把烟洛拐回来,那个柴宁宇别的不说,做事挺仗义,够地道。”


李月影抿了一口酒,淡淡说道:“那位柴世子,其实是柴郡主才对,我是嫁了她没错,可我心里不喜欢,初始我也觉得她是个颇有风度之人,后来才看出她的用心来,心思极深,一言一语仿若都算计好才说,这样的人于我来说,太累,也太狠。”


狄流儿闻言放下酒杯说道:“当初我就觉得此人决不是一般人,但是你说她是郡主?那倒是奇了,我竟一点也没看出来她是女子。”正说着话,突然一人推门进来,说道:“老大,刚有出去打探的兄弟回来说,从西而来一支万余人的军队,好像是冲咱们来的。”


狄流儿闻言道:“是哪个藩王的军队?”说话的人点了点头,狄流儿挥手道:“去吧去吧,一万人算什么?来十万我也不怕,进了这沙漠,我就是老大。”那人道:”那你也得留点神啊。“狄流儿不耐道:“滚,等我喝完酒再说。”


李月影疑惑道:“难道是官府的人,剿匪来的?”狄流儿摇摇头,说道:“说起这个事呢,还不是因为我们家烟洛。”嫣然和李月影闻言,疑惑的看了一眼祝烟洛,祝烟洛有些发窘,恼道:“别人见色起意,有我什么事么?”


狄流儿笑着伸手揽了祝烟洛,笑道:“我们烟洛一到这就被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当做仙女一样,都说我寨子里藏了一个仙女,这不就惹麻烦了。”


原来祝烟洛跟狄流儿到了这里以后,立时四乡八寨沙匪都知道狄流儿从临安拐回来一个美女,北地胭脂多英姿飒爽,南国女儿多是温婉可人,虽然也实在不好说那边的女人更漂亮,但是看多了矫健的北方女子,在这苦寒之地突然见到一个温软清丽的南国佳丽,自然都是眼前一亮,一传十十传百,在添油加醋一番,只听的没见过的人真以为是天仙下凡了,再加上祝烟洛会读书识字,能做诗词,在这种地方,更是惊艳。


然后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到吐蕃部的一个藩王耳中了,这个藩王封地便在西边,平时便是个斗鸡走狗之徒,正事不干,整天到处猎艳,于是竟然亲自大老远来,千方百计买通了和狄流儿称兄道弟的另一伙沙匪的头目,叫他来这来见狄流儿,当然他其实是要看祝烟洛,果然一见之下便眼前发亮,回去之后就数翻找人来提亲,他那里知道狄流儿和祝烟洛的真实关系,狄流儿哭笑不得,来几次挡几次,结果这藩王恼羞成怒,直接派了几千人的军队,要抢人,但是沙漠这个地方,气候恶劣,他们又不熟悉地形,被狄流儿带着一干手下神出鬼没的游击打的落花流水,狼狈逃走。


这片沙漠本是三不管地带,原本处于西夏和宋抄交界处,后来大宋南迁,这里被金国占领,从这里往西去便是吐蕃部,往北去,便是西夏,不过因为这里环境气候太过恶劣,这三国都懒得理会这里。


狄流儿以为吐蕃部这支军队是冲着自己来的,不想第二天又听一个消息说,这支队伍来接一支西域来的商队,这支商队带的是给吐蕃部皇族的贡品,因为这里匪盗猖獗,这次带的东西又极为贵重,所以派了军队来接。


狄流儿的心思活动了,不知道这个商队带的是什么稀世珍宝,居然要动到军队来接。


屋子里还升着火盆,祝烟洛已经睡着了,不过双手紧紧搂着狄流儿的脖子,狄流儿拥着她娇软的身体,在温暖的被窝里留恋不舍。


外面很冷,正因为如此,温暖的被窝才格外的让人留恋,更何况被窝里还有佳人。狄流儿留恋半天不想起身,果然女人这个事物时总容易消磨人意志的,狄流儿揽着祝烟洛,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祝烟洛舒服的蹭了蹭,把她抱的更紧了。


狄流儿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拿开她的胳膊下了床,又重新给她掩好被子,把自己的枕头塞在她怀里让她抱着,这才轻手轻脚出去。只是出去还没走几步,突然察觉院里有人,抬眼望去,却是嫣然,此时坐在清冷的葡萄架下的秋千以上。


狄流儿不经轻声道:“喂,小妖女,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做什么?”


嫣然神情有些寂寥,望着她说道:“睡不着。”狄流儿小声问道:“怎么了?”正说着,一边房间里传来几声咳嗽声。嫣然悄然指指房间,说道:“我快愁死了,还不敢给她知道,你要去做什么?”


狄流儿把打算说了一下,嫣然立刻兴奋起来,说道:“带我去带我去,我也想去看看。”狄流儿是打算去进驻进沙漠里的那支军队中打探一下这支商队带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沙漠上,夜寒如冰。


两个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了扎在一起的军帐,悄悄摸到中间,中间的那顶帐子灯还亮着,里面传来话语声。嫣然才靠近就听见里面有人叽里咕噜说话,嫣然听不懂,疑惑的望向狄流儿,狄流儿悄声道:“他在问商队带的什么?是不是找到雪参了?”


一听雪参,嫣然立刻打起精神,就听狄流儿把声音压得极低的翻译给她听:“不是雪参,是别的东西,但是吐蕃的公主也一直在找雪参,已经找寻好几年了,只不过到现在也没找到。”嫣然听着,突然眼睛一亮,转身就走了。


正睡着的李月影被一身寒气的嫣然惊醒了,李月影裹着被子看着嫣然发亮的眼睛,说道:“你出去了?”嫣然点头说道:“影儿,我知道去哪里找雪参了,我们去不丹吧,吐蕃的公主据说也在找雪参,这东西我们找不到,她说不定能找到,等她找到,我们拿过来不就行了?”


李月影皱眉道:“可行嘛?”嫣然道:“不管什么办法,总要试试才行,你就算为我,也得想尽办法活下去是不是?”李月影却咳嗽起来,咳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嫣然急忙给她裹好被子,说道:“不如这样,你留在这养病,我去找。”


李月影皱眉道:“我不在你身边,你闯祸怎么办?”嫣然说道:“不会的,我一定处处谨慎,绝对不闯祸惹事。”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老柴其实在我的脑海里出现的时间比嫣然要早,当时就是按着东方不败来yy的呀,o(╯□╰)o,不过现在写出来,痕迹已经不明显了。感觉她其实都可以单拎出来写一部了,不过在开坑费神,看后面写个番外给她吧。




98、第九十八章


98、第九十八章 ...



李月影一万个不放心,但是嫣然不安心,有些希望她就赶紧抓住,执意要去。这边天气又干燥寒冷,李月影现在病还没好,跟嫣然一起上路,势必会加重病情。嫣然又是个急性子,说去便要去,李月影只好嘱咐她一个人出去,一定要收敛着性子,不要任性。


风卷着残雪,带着沙尘飞扬起来,嫣然伸手给李月影拉好斗篷,拽拽帽子,把手捂在她冰凉的脸蛋上,笑道:“我知道啦,我马上要二十了好不好?不要老当我是小孩子了。”李月影笑道:“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


嫣然笑道:“以后我遇事呢,多想想你,不那么急脾气了。”李月影却轻轻叹了一下,嫣然看她神情有些寂寥,急忙道:“怎么了?” 李月影眼神里还是带着寂寥,却轻轻笑道:“你现在是长大了,长大了就有自己的主意了,我也不能总管着你,只是别太淘气贪玩。”


狄流儿看李月影不放心,特意叫了两个人跟着嫣然,因为嫣然一来不熟悉这里,二来话语不通。李月影目送嫣然远去,狄流儿看她神色沉沉的,不由道:“喂,想什么呢?”李月影惊了一下,随口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与她这段缘不知能维系到何时?”


狄流儿奇道:“为什么这么想?”李月影轻笑道:“她到底还小,没经过什么世面,外面这个世界,对她来说诱惑太多。”狄流儿在那里笑了起来,李月影道:“你笑什么?”狄流儿笑道:“你既然心知肚明,为何还要跟她在一起,若是换做你以前的性子,独来独往,游山玩水,走到哪里算哪里,岂不潇洒?”


李月影微微一笑道:“若是有人能让我有所牵挂惦记,也是不错的感觉。”


一路往西,去不丹的路不算太远,路上却很艰辛,吐蕃多是游牧民族,这边的人生性彪悍,民风也很彪悍,不过对于女子又没那么多约束,这边的女子多会骑马射箭,英姿矫健,抛头露面更不算什么。


一路行到不丹,这里便是吐蕃的京师,甚是繁华,来往商队有多,在这里能见到许多形色各异的人。嫣然天资俏丽,出门遇上一些心怀不轨的恶徒是常有的事,李月影叮嘱她千万不要惹事,于是为了避免麻烦,到了逻些城以后,嫣然就换成了男装。


次日一早起来,嫣然喊狄流儿让跟着她的两个人一起出去先打听一下情况,就见那两人一见她就先窃笑起来。嫣然不解道:“你们笑什么。”那两人嘴上说没什么,嫣然一转身,就听他们窃窃私语道:“你看她像男人么?”


“像,还是挺像的。”


“哪像了,是人都哄不过去,脸还洗的够干净的。”


“自然像了,你没看像极了兔儿爷。”


嫣然气的几乎吐血,转身走过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那两人吓了一跳,没想到用极低的声音悄悄默默说,也被嫣然听到了,急忙说:“不说了不说了,我们也没说什么。”


嫣然眼瞅着两人,决定出去弄把刀挂着,给自己添两分霸气。不过还没出门就被那两人拦住,那两人道:“你这样还是别出去了,这的人对女人还好说,最恨的就是不男不女的人妖了。”嫣然几乎又被气死,那两人急忙说道:“你怕惹麻烦,不如梳两抓鬏,扮成小男孩还更像些。”


嫣然想想也是,气归气,还是回房重新梳了头,打扮成小男孩的模样。这才又出来,跟那两人一起出去先对这地方有个了解。


这里是商贸重地,虽然远不比临安的繁华,却能见到各地来的形形色色的人,嫣然一路上便见到许多金发碧眼的商人,这些人很多身材极高,嫣然和他们站一起,才不过人家的肩膀那么高,皮肤又极白,满脸金色络腮胡的大男人,皮肤也比嫣然的白,嫣然看的好奇,也不觉不好意思,遇见一个就只盯着人看,那些人看到嫣然盯着他们看,也自好笑,在这个地方,他们眼里的嫣然也算是新奇好玩的人,白净水灵的男娃,一双眼睛烁烁生辉,嫣然眼里他们是风景,他们眼里嫣然何尝不是背景中亮眼的一撇?


偶或还能在街上见到从头到脚都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回族妇女,这些女人包裹的连一丝头发也不能露出来,嫣然好奇道:“哪些是什么人?”随她来的人答道:“哪些是回族女人,回族女人可是金贵的很,个个都是大美人,回族几乎都不让她们出门的,出来也必须有男人陪着,而且连根手指头都不能给人看到,回族男人都把她们当宝一样看着。”


嫣然不禁道:“呸,要这样养着,连门都不让出,跟养个阿猫阿狗有区别么?还当宝一样?那是你们想的吧?不让有见识,不让懂道理,不让明是非,不让有自己的主意,养成傻子样,正好就可以随便摆弄了。”嫣然撇着嘴,心道这样子的女人,哪怕她美若天仙,又怎么及得上李月影这样的女人有味道呢?


李月影就好似一本书,只要看下去,揭开一页,总还有新的一页等着你看,而且似乎永远也看不完,你总以为看完这页这本书就是看完了的时候,才发现揭开的其实只是新的一页。


嫣然这里正腹诽着,街道上忽然传来一真马蹄声,嫣然转头看去,就看市集中间的路上两匹马飞奔而来,立时把市集弄得人仰马翻,当先一骑还一边奔跑,一边挥起鞭子抽打路边行人,大叫:“滚开,滚开!”


这匹马转瞬就奔到了嫣然身边,马鞭迎头便向嫣然打了下来,嫣然一伸手,轻易就捉住了马鞭,怒视了一眼这个无礼的家伙,只见马背上这人膀大腰圆,一脸络腮胡,手臂都有嫣然的腰粗了。


嫣然本是不欲惹事的,但她此时一手抓了鞭子,那马却还在往前飞奔,嫣然是何等人物,无意识之间手上没用几分力,握鞭的大汉也直觉的犹如扯住了铁柱一般,撼不动半分,于是他人被嫣然扯住了,马却还在飞奔,从他□疾奔出去,这大汉自然便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嫣然看着狼狈摔在地上的大汉有些发窘,她也没想这样。就见那大汉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就来揪嫣然的衣服,嘴里愤怒的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嫣然往后一躲,轻易躲开了他,闪在同来的两人身后,那两人急忙迎住大汉,也叽里咕噜说话,嫣然自然是一句听不懂。


就看大汉已经把一人一把揪了起来,怒骂着什么。嫣然心道:我忍,我不惹事。反正这两人挨打她也不着急。就听被揪着的那人叫道:“我说秋。。。。秋公子,你可惹祸了,他说他是吐蕃王子,你快救我。”


嫣然奇道:“咦,吐蕃王子?吐蕃王子跑这里来干嘛了?”才问了这话,就看那人已经被所谓的吐蕃王子一把扔出去老远,这突然吐蕃王子又再次伸手来抓嫣然,嫣然脚下一错,又躲开了他,一边躲,嘴里对那两人说道:“你们先走吧,我拖着他,等下在回去。”


那两人闻言,掉头就跑了。嫣然此时其实已经一肚子火了,不过记着李月影的话,一边躲,一边安抚自己道:“我不是怕你,我是不想惹事,天底下不知道好歹的人多得很,你还能一个个都跟他们一般见识,岂不是要累死?”


眼看那两人已经走远,嫣然买个空子,钻进了人群中。那个吐蕃王子在哪里暴跳如雷,大喊大叫,那里还看得到嫣然的踪迹。


只可惜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嫣然回到落脚的客店,喝口茶,还连晚饭没吃,就忽听得外面闹哄哄的。探头看看却是一队吐蕃兵,带头的正是那个王子,嫣然三个汉人,初来乍到,这个吐蕃王子要找他们自然不算多难。


眼看那队吐蕃兵冲进客栈到处找人,嫣然叹气自语道:“影儿,不是我要惹事,是事情非要惹我。” 自语间,那队士兵已经发现她了,大叫着直向她冲过来,嫣然不动神色,带队的一个走近她,伸手向她肩上抓来,嫣然轻轻一动,那人已经直摔了出去,其余人懵了一下,拔刀向嫣然围过来,就见嫣然身影一动,还不见她动作,那几人又都摔了出去。


这下在场的人都愣了,那个吐蕃王子更是吃惊,愣了一会之后,大叫了一串话。嫣然不懂,皱眉问身边的人,那人回答说:“他说你是妖女,一定要抓回去交给巫师处置。”嫣然闻言不经怒道:“呸,姑奶奶被人叫妖女叫到大了,是妖女又如何!”


她说着怒视着吐蕃王子,就要出手,客店里却忽然走进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这少女穿着袍子,戴着镶金饰的帽子,一身贵气,年纪虽小,却看着颇为老成,身后还跟了几个侍从,看着似乎不是一般人,女子微微皱眉,走过来喊住了吐蕃王子,对着他微微行了个礼之后询问了许多话,吐蕃王子看来对这个女子颇有些畏惧,面露尴尬,听女子问话,一一回答了,女子微攒着眉,说了句什么,吐蕃王子更尴尬了,转身走了。


嫣然反正也听不懂她们的对话,就在一边看着,这女子却向她说了句什么,嫣然听不懂,直愣愣望着她,吐蕃女子笑了起来,换了不是很熟练的汉语说道:“你是汉人?”嫣然点了点头,吐蕃女子说道:“我是公主的侍女,刚才那个混账有没有伤到你?你只管告诉我,我回去告诉公主,有他好看的,这个家伙整天为非作歹,到处惹事生非,公主被他气也气死了。”


嫣然一听是公主的侍女,脑子里灵光一闪,赶快弯腰捂着腹部说道:“我刚被这家伙打了一拳,现在难过死了,也不是道是不是内伤了。”侍女闻言,转身对身后的人说道:“这样,先带她回去,找个医生看看。”


于是嫣然被这个侍女带了回去,一路上嫣然还在琢磨这公主长什么样,新到一个侍女也看着颇有修养的样子,公主因该更不差了,谁知一见之下,却大失所望,吐蕃这位公主看上去才不过十五岁,圆圆的脸,圆圆的大眼睛,脸颊红润,唇上也如涂了胭脂一样殷红,一脸稚气。


而且这位小公主并不住在皇宫里,而是住在皇宫外另一处宫里,嫣然看着这到处是圆形屋顶的,许多处是用金色做装饰的宫殿,一时还不大习惯,而且也没有椅子,所有人都是席地而坐,,虽然地上华美的羊毛地毯让宫殿里更加富丽堂皇,但是嫣然觉得要是跪下去,肯定还是咯得慌,于是眼看着这位小公主,也没打算行礼。


那个侍女已经走到了小公主身边,把所见所闻跟小公主说了一遍,这个小公主轻轻叹了口气,一脸落寞,与她的稚气极不相称,抬眼看着嫣然说道:“你先随大夫去看伤吧。”她居然也会汉语,而且听来比侍女的汉语说的还要好。


嫣然心里疑惑,转身跟着大夫去了,大夫看病时,暗暗运气内力,使得自己脉搏时有时无,时快时弱,大夫号了半天,疑惑道:“好像还真是内伤了。”嫣然便这样留在了公主宫中。


晚饭时间,小公主身边的那个侍女又亲来找她,说道:“公主叫你陪她去吃饭,公主一人在这宫中没什么玩伴朋友,只和陌生人一起还能不拘谨的说些闲话,所以你去大可以放开些,多陪她说说话,但是说什么也要有分寸的。”


嫣然愣一下,说道:“哦,我懂。”


嫣然跟着侍女去了正殿,就见饭菜早已送来,小公主的侍女们就在相隔公主数丈远的地方摆了桌子给嫣然坐,公主身边自然是几个雄纠纠气昂昂的武士。嫣然自然不会跟她客气,进门便坐下吃,小公主笑道:“喂,你是男孩子么?”


嫣然一愣,这个公主有够单纯的,有这么问问题的么?于是边吃边点头,小公主又道:“是不是你们汉人的男孩子都长的和你一样秀气么?”因为相隔甚远,两人说话都要大声说,但是外人和公主保持相当的距离,这是皇宫中的规矩,也是防止意外,保护公主,嫣然又是一愣,说道:“公主见过其他汉人么?”小公主摇头道:“没见过,我连皇宫都没出去过。”


嫣然闻言,不由想起自己小时候来,随口道:“看来你过得比我还惨。”小公主愣了一下,忽然起身,径直走到嫣然身边,细看着她,说道:“你怎会清楚我的心思?”嫣然又是一愣,看来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小公主在这富丽堂皇的皇宫中过得并不开心。


小公主这里正疑惑的打量嫣然,门外忽然进来一个人来,这是个女人,大约二十多岁年纪,有着典型的吐蕃人的圆润的面孔,以及乌黑纤长的眉和一双明亮的大大的丹凤眼,一身雍容,气度不凡,穿着打扮并不华丽,却极其精致,连每一点细节都透出一种与吐蕃这里粗狂豪放不同的精致,身后还跟着一片人,嫣然不禁发懵看,不知道这来的又是哪位显贵。


那个小公主已经惊喜的跳了起来,跑过去,一头扎进了这个女人怀里,叫道:“姑姑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原来又来一位公主,而这位因该是小公主的长辈,长公主。


长公主还没说什么,小公主已经叽叽喳喳开口,把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道:“姑姑,我真要嫁给葛尔哈都吗?我现在越来越讨厌他了,他更本就不是个能托付的人,说不定以后会害死我。”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觉得我的积分已经有好几天没刷新了?




99、第九十九章


99、第九十九章 ...



原来嫣然白天碰上的,正是小公主的表哥,郡王葛尔哈都,这人生性喜欢呈勇斗狠,性格蛮横,今日是约人在人多的集市上赛马,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是谁也没办法。


小公主极其不喜欢这个人,但是这门亲事是她母亲也就是吐蕃的皇后定的亲事,吐蕃王早在三年前去世,仅余小公主一个后代,而且小公主也是整个皇室宗族第二十四世的唯一一个血亲,皇位一时竟无人继承,吐蕃世上又从未有过女性继承皇位,如今唯一出路只有给小公主招驸马,然后由驸马继承王位。


所以皇后一心一意要让自己女儿和自己侄子结婚,这样一来,葛尔氏就可以完全把持朝政,吐蕃轻而易举就要被葛尔氏改朝换代了,吐蕃王去世时小公主才十二岁,正是懵懂的年纪,什么也不知道,对政治更是什么也不懂,正因为如此,皇后才更加肆无忌惮。


如今在朝廷中还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的皇室宗族的人,唯有一个长公主了,长公主还能在朝中弹压着皇后,但是等这个驸马招了,皇位有人继承了,政权必然要移交到驸马手里,长公主自然不可能眼看着宗族没落,想尽办法把公主接出了皇宫,让她明白皇后的用心,留在自己宫里悉心照顾,长公主名叫帕巴拉格玛,小公主叫克西雅。


格玛轻轻拍了拍克西雅的脑袋,安慰道:“姑姑会想办法的,我也不会让你表哥那个混账娶你。”格玛说着,目光落在了嫣然身上,说道:“你被葛尔哈都打伤了?”嫣然望着她点了点头,看她冷然的目光,不经心里有些发虚,这个女人似乎能看透别人的心思一般。


格玛打量着她,说道:“为什么我没看出你受伤了?”格玛也会说汉语,但是好像会说汉语的人在宫里仅限小公主克西雅和格玛,以及嫣然已经见过的小公主的替身侍女,而她们姑侄对话,一直是汉语,别人是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的,当然嫣然除外。


嫣然被格玛一句话说的心中吃惊,心想这个公主眼好毒,不过她还没说什么,格玛说道:“不过既然伤了,就留在这养伤吧。”克西雅突然说道:“姑姑,师祖婆婆什么时候来?”铬玛望了一眼嫣然道:“已经快到了。”


嫣然不禁心中疑惑,这个师祖婆婆不知道是谁。

深夜,宫里一片静寂,嫣然却有些辗转难眠,一个人悄然出来,上了屋顶,眼看到后殿的灯还亮着,后殿后面便是小公主的寝宫,但是看来小公主还没睡。嫣然看着那边的灯光,身影一闪,闪进了黑暗中。


克西雅是还没有睡,她去了头饰外衣,穿着白色的袍子,此时就趴在后殿的毯子上,似乎在画画,神情显得甚是寂寥。殿里静悄悄的,只有克西雅一个人,嫣然溜了进去,悄然走到了克西雅身边,轻轻在她肩上拍了一下。


克西雅大吃一惊,吓的几乎尖叫出声,嫣然急忙做个噤声的手势,说道:“是我。”克西雅还是战战兢兢,这深夜里,嫣然突然这么闯来,她平时被大人们吓唬的多了,只以为嫣然一定是来刺杀她的。


嫣然急忙说:“你别怕,我就是问你点事,你那个师祖婆婆是怎么会事?”克西雅情绪稍微平定一点,战兢兢的说:“那是我姑姑的师傅,也是汉人,我和姑姑会说汉语,就是她教的。”嫣然道:“那你知道那个师祖婆婆是谁么?”


克西雅摇摇头,说道:“我一直这么叫她,她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


嫣然闻言想了想,说道:“那你找雪参干什么?”克西雅此时不那么害怕了,疑惑的看着嫣然说道:“是我姑姑帮师祖婆婆找的,不是我要找。”嫣然急忙问道:“她找这个做什么?找到了么?”


克西雅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嫣然问过这些,看着克西雅单纯无邪的眼神,心想她可能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于是笑道:“我们做朋友好不好?”克西雅闻言笑起来,用力点头,嫣然也笑道:“那你可不能出卖朋友,不要告诉我别人我问过你什么。”


克西雅立刻说道:“好啊,我们族人最看不起的就是出卖朋友的人。”


嫣然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回去睡了,被别人见到就不好了。”克西雅点点头,嫣然转身出来,贴着窗根往回走去。


嫣然这里正走着,心里琢磨着事,突然黑暗中一道劲风袭来,嫣然随着来势向前一扑,劲风自她头顶上掠过,一道黑影遁入了黑暗中,嫣然纵目望去,并不见人,她心里正自疑惑,拿到黑影又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是个黑衣蒙面人,手中寒光闪闪,一剑向她胸口刺来。


嫣然轻轻错步,用的便是胡笳十八拍的步法,身影一旋已经到了黑衣人身后,伸手向她抓取,低喝了一声:“你是何人?”谁知这人剑光一晃,反手握剑,从背后自下而上切向她的手腕,嫣然急忙缩手,不禁有些心惊,眼前这人武功之高,竟和李月影有的一比了。


教授数招,嫣然发觉对方所用招数有些熟识,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而且此人剑术精妙,比起李月影只是功力差了些,而且也没有李月影那样经验老道,但是饶是如此,嫣然还是心惊,不想居然在这吐蕃深宫中遇上如此顶尖高手。


而此时,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声,却是克西雅听到动静跑了出来,看到打斗的两人,吓得惊叫起来。嫣然急忙道:“你快回去!”黑衣人却又一剑向她刺来,嫣然双掌一分,把剑夹在掌心,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快滚,我不想伤人!”


对方剑光一挑,将剑躲了回来,嫣然眼前一花,对方手里突然躲了一把剑,向她咽喉刺去,嫣然急忙一掌打出,拍在对方剑上,嫣然这一掌只用了一半力,对方还是被震的退出数步。身边又传来惊呼声,嫣然转眼看去,克西雅被吓得脸色苍白,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嫣然飞纵过去,一把抓住她,往后殿跑去,那个黑衣人在夜色里看着嫣然,眼神闪过一抹冷光,一剑向嫣然后背刺去,嫣然感觉风响,一把推开克西雅,转身出掌,就听叮然一声响,黑衣人手里的剑竟被嫣然一掌劈断,嫣然怒道:“滚,别不知好歹!”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飞身遁入了黑暗中。


此时宫里的护卫们已经全被克西雅的惊叫声惊动了,乱哄哄的往这边围了过来,嫣然懊恼道:“完了,我要是被发现,一定死定了。”克西雅看她懊恼,有些不安,想了想,突然拉起她的手说:“你跟我来。”


克西雅拉着她径直跑回了殿后的寝室,进了房间,就把嫣然推到铺上,然后拉开被子,把嫣然捂在被子下面,然后自己钻进了被子里。


黑衣人也在闹哄哄的叫喊声中,回到了寝宫,进了房间,拉下面巾却是长公主格玛,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袍,面上带着一方白纱,满头白发如雪,却是司南凤。格玛拉下面巾,坐在了桌边毯子上,屋里并未点灯,她就在黑暗中说道:“师傅刚才看清楚了?”


司南凤点了点头,说道:“看清楚了,她用的步法,正是胡笳十八拍的步法,要是我没猜错,李月影必然也来了。”司南凤对嫣然的影响并不深,当初只是匆匆一瞥,事过经年,嫣然又长了许多,她早已认不出嫣然了,只不过胡笳十八拍她即便是几步步法她也认得清清楚楚。


格玛疑惑道:“那就怪了,不知道她跑这里来做什么?对了,师傅,雪参我已经找到了,正在送来的路上,不过我为防万一叫送雪参的队伍走的另一条路,怕是要晚上两天才能到。”司南凤闻言道:“哦,这个东西世所罕有,是该多加小心。”


格玛点头道:“所以我特地派了一个驼队从西域那边带了一件珍宝回来,然后派了一个万人队去接,混淆视听,送雪参的驼队,我已叫众位师兄妹们去了。”司南凤点了点头,道:“做的不错。”


“那李月影,师傅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先找到她。”


沙漠里自然也是深夜。


屋子里所有人都集齐在这里了,狄流儿拖起了还在睡着祝烟洛,兴冲冲的拉着她走到了大厅正中的桌边,桌子中间摆着一只檀香木盒子,狄流儿笑道:“我说我拿得下就一定拿得下吧?你看这不是拿来了?打开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稀世珍宝。”


祝烟洛兀自揉着眼睛,有些不快,狄流儿伸手打开了那个精致的檀香木盒子,盒子打开以后,里面又是一个盒子,却是晶莹剔透的水晶盒子,水晶盒子里面,是一尊栩栩如生的白玉观音像。


玉是羊脂白玉,胴体无暇,冰雪一般晶莹剔透,手工更是出自名匠之手,精致细腻,毫厘不差的将一个雍容淡雅,眼眉祥和温柔,衣裙随风飘然的白衣观音完美的呈现了出来,便是一边一直含笑不语的李月影也看得呆了,许久说道:“这东西只怕不详。”


祝烟洛也眼看着白玉观音有些呆了,闻言说道:“这是观音,怎么会不详?”李月影叹了一下,说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100、第一百章


100、第一百章 ...



祝烟洛披散着头发,裹着被子,呆愣愣的坐在床上发呆。狄流儿看她皱着的眉头愁道:“怎么又不高兴了,我弄这东西回来,还以为能让你高兴呢。“祝烟洛撅着嘴赌气道:”我不稀罕这玩意。“


狄流儿更愁了,抓着头发说道:“这么稀罕的物件,你都不稀罕,你稀罕什么呀?”祝烟洛狠狠把枕头向她掷了过去,怒道:“我又不是贪图富贵才跟你来,我要贪图富贵,随便嫁个门当户对的也不差啊,要是留在临安,说不定还有机会进宫呢,就算只做个美人,才人也比跟着你不强?”


狄流儿急忙笑道:“是,是,我知道你是贪图我这个人才来的,可是我也没闹懂你得了这么个稀世珍宝,居然还绷着脸不高兴。”祝烟洛嗔道:“你想让我高兴?”狄流儿急忙道:“难不成我想看你天天哭?”


祝烟洛撅着嘴,说道:“你要想让我高兴,就赶紧把这东西脱手了,谁要给谁好了。”狄流儿不禁郁闷,说道:“这话又怎么说?”祝烟洛说道:“我觉得李姐姐说得对,这东西不详,你一个强盗,没那本事震住它。”


狄流儿闻言,一时没说什么,祝烟洛恼道:“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你要执意不肯听我的,就把我送回临安,我也不呆在这了。”狄流儿实在不知道说什么,郁闷的回到前面,望着那尊观音发呆。


天色还未亮起,东方天空上挂着闪闪亮的启明星,一个手下突然推门而入,说道:“老大,寨子外面北寨的老虎头伙同胡枳还有流沙的那两兄弟一起来了,在外面叫呢。”


这尊玉观音果然是不祥之物,才到狄流儿手里第一夜,事情就找上门了。


逻些城外,一个驼队自峡谷中缓缓行来,驼队两边两支马队将驼队严密的保护起来,格玛骑在马背上,远远的骑在马上远远等着那支驼队。


驼队随行的那两支马队,马队上的人都戴着斗笠,都无一列外的在脸上纹了一枚弯月。格玛抬起手来遮着阳光,向远处看去。


光秃秃的沙石地上卷起一股细风,驼队周围的护卫突然都齐齐抬头,向山谷上方看去。格玛看着那些人,目光闪过一抹阴狠,厉声喝道:“什么人?给我出来!”


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沙地上,嬉笑道:“公主殿下,是我。”


格玛不禁冷笑道:“我当你混进宫里是为了什么,原来是为此而来。”


嫣然千方百计从克西雅那里打探到雪参已经找到了,于是便暗中跟踪了格玛,此时闻言说道:“我家人重病,只有雪参才能救命,所以只好得罪了。”格玛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想要就要?有这个本事么?”


嫣然笑了笑说道:“拿到再说。”


她话音未落,身影已然飞快的窜了出去,不过眨眼间,已经出现在驼队那边。剑光顿起,幻影门二十几名弟子已经拔剑向嫣然刺了过去,幻影门收弟子求精不求多,全门上下仅五六十人,却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嫣然却自信满满,全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就见一条身影如穿花蝴蝶一般,掠进了剑阵中,毫发无伤,不过片刻已在驮着东西的那匹骆驼边了。


格玛看着兀自心惊,即便那晚已经试过嫣然武功了,知道嫣然年纪不大,武功之高匪夷所思,但是此时看在眼里,依旧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嫣然。格玛微微皱起了眉头,伸出手去,身边一名士兵不待她说什么,就已经把一张强弓放在了她手上。


格玛张弓搭箭,箭尖瞄准了嫣然的身影,弓弦轻响,那支箭快如电闪一般射了出去,快到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虚幻的影子。


嫣然身后便是剑阵,猛听得一声破空声,来不及多想,身影一扑,已向前面的剑光扑了出去,就听一片金铁交鸣声,眼前剑光,变成了一片金属碎片,那支箭贴着嫣然的颈子射了过去,噗的一声,射穿了骆驼的腹部。


那些剑士一时震惊,眼看着嫣然退了一步,而在此时,嫣然身后那匹骆驼也喷着鼻息,倒了下去。嫣然一回身,一把抓住了骆驼鞍子,把鞍子连同带着物品一起拽了下来。骆驼身上带着的货是一只大箱子,嫣然把箱子掼在了地上,那纸箱子四分五裂,掉落出许多东西来,不乏价值连城,来自异域的稀罕物事,嫣然却一眼见到一只精致的木匣子,料定雪参必然在这里面,当下一伸手就把匣子抓了起来,就欲脱身。


格玛眼看着嫣然得手,目光依旧冷然,轻轻一挥手,四周突然出现大批弓箭手,峡谷上面也布满了弓箭手,在一挥手,已是万箭齐发向嫣然射了过去,嫣然早知道这东西没那么好带走,眼看万箭齐发,转身一掌,打在了一匹骆驼身上,那匹骆驼当即飞了起来,挡在嫣然身前,即刻被乱箭射死,嫣然身影已经拔起,一脚踩在骆驼身上,借力而起飞身上了一边的崖壁,伸手抓住一块石头挂在那里。


格玛在峡谷这头全部埋伏了弓箭手,而且调来的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来时又带了护卫队。嫣然要想逃走哪里这么容易。只是她方才逃过第一波箭,正想着如何脱身,天空中忽听一声鸣叫,众人还未在意,就见一只鹞鹰急冲下来,速度之快,连嫣然也一时未曾反应过来,那只鹞鹰已飞快的冲到她身边,眨眼之间竟然从她手里叼走了那只木匣。


嫣然一愣,她此时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格玛这批人身上,完全没想到此时突然又杀来一个不速之客,还是一只鹞鹰,竟被这只鹞鹰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看那只鹞鹰衔着木匣又飞上了天空,格玛也是一愣,急忙张弓,要把这只鹞鹰射下来,一缕笛声悠悠响起,几只鸟雀飞起,竟然直冲冲向鹞鹰飞去,挡了格玛那一箭,鹞鹰却已经在这一瞬投向了远处。


这次连格玛也措手不及了,身边是从急忙问道:“殿下,该怎么办?”格玛抬眼望去,就看到嫣然身影已动,飞快的攀上了峡谷上面,格玛立即说道:“跟上她!”


嫣然一听这笛声,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眼看鹞鹰投去的方向,飞快的向那边追了过去,犹如一只全速奔跑中的小豹子一般,快如惊鸿一瞥,赶出半里多地,就见一只白虎站在前方,一个淡衫女子坐在虎背上,正在吹笛。


女子眉目如画,纤瘦娇弱,却坐在凶猛的白虎背上,悠然吹着笛子。嫣然厉喝一声:“旻蕴儿!把雪参还我!”旻蕴儿并不答话,她身后却窜出数匹狼来,猛然向嫣然扑了过来,嫣然清喳一声,双掌齐出,几匹狼已经被她浑厚的掌劲打飞出去。


她现在功力,已不似以前那般凌厉而形于外,现在的功力浑厚绵长,发侧不见其形,却伤人于无形之中,比之以前更加可怖。


然而旻蕴儿身后却传来一身尖利悠长的狼啸声。


格玛带着骑兵飞快赶了上来,看着眼前的情景却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只见眼前一匹凶猛的白虎,一个淡衫女子悠然坐在虎背上吹着笛子,她身后,是一群狼,有数百头之多。


嫣然厉声道:“旻蕴儿,别以为仗着这些畜生我就怕了你!”


旻蕴儿拿开笛子,微微一笑道:“那你尽管来拿。”


格玛勒住了马,身边侍从问道:“殿下,要动手吗?”格玛微微摇头道:“先让她们打,打完再说。”


嫣然忽然转头对格玛说道:“喂,借你两把刀。”格玛冷笑一下,对身边侍从说道:“给她两把刀。”是从扔了两把刀给嫣然,暗器对这些畜生,实在是不够给劲。


嫣然接刀在手,冷眼看着旻蕴儿,双刀一错,飞身向旻蕴儿砍了过去,笛声再起,那些狼猛然向嫣然扑了过来,嫣然却是诱敌,她虽然火爆脾性,做事也冒失,但是也一向机灵刁钻,眼看着扑来的群狼,嫣然一手一挥,一把刀已经脱手而出,飞向旻蕴儿,另一把刀在空中挥舞起来,一只狼首滚落在地上。


旻蕴儿一点武功也不会,眼看着那把刀向她刚飞来,□的白虎虽然机警,但是到底是个畜生,反应慢,那把刀去势又急,旻蕴儿惊呼一声,那把刀已经刺中了她,不过并没有伤到她,而是刺在了她怀里的那个木匣上。


木匣在刀下一分为二,里面的东西也被一分为二,掉出来落在了地上。旻蕴儿急忙停了笛声,跃下虎背,去捡雪参。她伸手捡起了一半,正欲去捡另一半,突地一刀砍来,旻蕴儿吓的急忙缩手,嫣然手中刀光一闪,把另一半挑飞起来,抓在手里。


旻蕴儿善于控兽,但是这些从未曾训练过的野生动物必须要有她的笛声驱使,一旦笛声停了,这些动物也会如人一样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笛声一停,与野狼苦战中的嫣然立刻抓住了空子反扑,可惜只抢到了一半雪参。


格玛微微皱了皱眉,下领道:“轰走那些狼。”游牧民族对狼早就见怪不怪了,更清楚怎么对付这些狼,此时仗着人多势众,全部人呐喊起来,雄壮的喊声连成一片传出数里,犹如雷鸣一般,那些狼果然都耷拉了尾巴,犹犹豫豫的退走了。


旻蕴儿眼看着另一半是无望抢过来了,咬牙轻轻呼哨一声,白虎驮着她立刻飞奔而去。嫣然一手提着还滴答着狼血的,一手把雪参放进了怀里,转过了身,挑衅的望着格玛,今日一场恶战是避免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觉得这段抽的积分不怎么涨,以前就有过。平常就只是发的文字一天也能涨几十万来着,只不过一直没怎么注意过,就这些天我怎么觉得37打头已经很久很久了啊,o(╯□╰)o


101、第一百零一章 ...



寒风凛冽,寨门前,狄流儿扛着霸王枪,骑在火儿背上,不耐烦的大声说道:“咱们虽是强盗,不过强盗也有强盗的规矩,到了谁的地头就是谁嘴里的肉,如今这东西没出我的地盘就进了我的手,你们又跑来叫嚣,这是要坏规矩?”


老虎头提着刀咬牙说道:“我说狄老大,漠北这么大个地方,你一飞鹰帮占了三分之二的地,逼得咱们兄弟只能缩在犄角旮旯里,况且我听说你的的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这样的横财,理该见者有份。。。。。。。。。”


狄流儿不耐的打断了他,说道:“所以你们就合起伙来敲我竹杠?”她手力霸王枪忽的一旋,枪尖指住了老虎头,厉声道:“老娘在漠北混了这些年,怕过谁来?跟老娘作对,你先掂掂自己的分量!”


正说着,身后的寨门突然又打开了,祝烟洛穿着单衣单衫,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布包,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到狄流儿的马前,把布包扔在了沙地上,包袱滑开,里面露出那尊玉观音像。


她这个举动让所有的人一时都呆住了,随即那尊观音像又让看到的人都呆了一呆。祝烟洛说道:“她抢来的就是这东西,你们谁要谁拿去好了。”狄流儿急忙说道:“烟洛,你这是干什么?”


祝烟洛没有答话,冷着脸转身走了。对面那些沙匪,都已经直了眼,策马上来就要抢东西,狄流儿一干手下也急了,两边一时拼杀起来,狄流儿咬咬牙,扬声叫道:“都回去,这东西不要了,随他们拿去吧。”


一名手下不解道:“老大,你脑子毛病了,放着金山你拱手送人?”狄流儿说道:“回去!是金山也要有能耐扛得动。”


李月影走进正厅里,就看到狄流儿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她走过去说道:“烟洛呢?”狄流儿叹道:“在后面呢,跟我生气呢。”李月影给自己倒杯酒,说道:“是你在跟她生气吧?”狄流儿立马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道:“你说就她做的这事,我能不生气么?白白一座金山拱手让人,这就算了,让她这么一闹,我不知道多丢人。“


李月影笑道:“她是为你好。”李月影在这养了一段时间,病算是好的七七八八了,不过还是咳嗽,畏寒怕冷,正打算这这两日就去吐蕃找嫣然,她实在担心嫣然冒冒失失的性格会惹出事来。


狄流儿依旧闷闷不乐,李月影淡淡笑道:“你是大女人,该有海纳百川的心胸才对,何必这么小家子气,跟个小姑娘置气?”狄流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声,狄流儿疑惑中起身要出去看看,就见一个手下跑进来说道:“老大,有人潜进寨子里,把祝姑娘给掳走了。”


狄流儿大吃一惊,急忙向后面飞奔过去,就见后院里大门敞着,祝烟洛的房门也敞着,屋子里却早没有了人。狄流儿不仅怒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大白天尽然让人把烟洛抢走了?”李月影急忙道:“来的人非同寻常,怪不得她们。”


狄流儿闻言冷静一些,放眼望去,院子里残雪未消,来人带走了祝烟洛,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狄流儿忽然转身飞奔出去,口中打了一声尖利的口哨,她的火儿不待人牵,已从马厩里飞奔出来,狄流儿身影拔起,在空中留下一道红色的影子,人已经落在了马背上。


“狄流儿,带上我。”狄流儿正欲策马,身后传来李月影叫声,狄流儿只好勒住马,李月影的身影已经纵上了马背,落在她身后道:“我跟你一起去。”


火儿神骏无比,李月影若是在换匹马,必定会被心急火燎的狄流儿甩在沙漠里,她又根本不认识这里的路,还不如和狄流儿共乘一骑。


狄流儿扬鞭策马:“驾!”火儿冲出了寨子。


狄流儿策马往西赶过去,追出一段距离以后,上了一个沙坡头,狄流儿手搭在额前,纵目远看,果然看到远处还有一串未来及被风所掩盖的马蹄印。


藩王府里,祝烟洛战战兢兢蜷缩在房间一角,小脸发白,惊恐的打量着这间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胖大的穿着羊皮袍子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满面笑容,眼望着祝烟洛说道:“我的小仙女,今天可算把你给请来了。”


房间外面,一个斗笠人坐在门口,正在漫不经心的擦拭着一把剑。


狄流儿看着眼前的藩王府,咬牙说道:“我就知道是这混球干的,他惦记烟洛不知道惦记多久了!“李月影却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区区一个小藩王,他有本事找得到能从你那里轻而易举就把人偷走的高手?”


狄流儿不仅点头,说道:“你说别有原因?“李月影道:“我还不是很清楚。”狄流儿道:“那先进去再说。”李月影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没办法悄悄进去,不如我直接去前面叫阵,你从这边悄悄进去找人。”


两人计议已定,李月影直接去了王府前面,无视门前那些守卫,径直往里面走去,门口的守卫立刻挡住了她,李月影身影一动,那几个人已经跌了出去,李月影的身影却在这一瞬拔地而起,轻飘飘落在了大门的圆顶上,


府里一种守卫,看着突如其来的李月影,叫喊着围了过来。李月影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突然飞身而下,人在空中,琵琶已在手中,随着微微鸣响,剑光化作万点寒光,血迹飞溅而起,向她围过来的十几名侍卫,手中的兵器皆一掉落,李月影一招出手便割伤了他们的手筋。


所有人惊愕起来,一时愣在当地,李月影轻轻收剑,左手剑背在肘后,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冷眼看着眼前的一群守卫,神色依旧淡然。那群守卫在她冷然的目光下,一时不敢近前,随着李月影前行,步步后退。


他们眼前这个女子,看起来纤瘦温婉,却似乎带着无形的压力,这种有形无质的压力迫的这些人,没人敢轻易上前,竟眼睁睁看着她向内走去。


狄流儿从后面进了藩王府,轻而易举便进了内宅,刚进去就听到祝烟洛的惊呼声,狄流儿心中一紧,顺着声音找过去,却被几个斗笠人拦住了。斗笠人身后的房间里又传来祝烟洛的惊叫声,狄流儿心中发急,霸王枪一横,说道:“给我让开!”


房间里,祝烟洛拼命挣扎开那个藩王,一把从头发上取下簪子,对准了自己的喉咙尖叫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去死!”


随着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四把剑齐齐砍在了狄流儿的霸王枪上,剑身嗡响,狄流儿被震得退出数步,不尽心惊不已,乍一交手她就发现,对方这些人随便捡出一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狄流儿不知道突然之间从哪里冒出这么多高手来,祝烟洛必然是被这些人从寨子里带走的,猛的又听到祝烟洛的叫声,心里更加焦急。


一群守卫却退入了内宅院中,那些斗笠人抬眼望去,目光立时一寒。


来的人自然是李月影,李月影看着眼前的斗笠人,突然明了什么,冷然望着这些人道:“幻影门,又怎来此凑热闹?”狄流儿急忙说道:“这些人你认识?”房间里又传来祝烟洛战兢兢的声音:“你滚开。。。。。”


李月影忽然大笑起来,手臂一动,已将剑收回说道:“你们门主若想见我,直说就是,我随你们去,放了那姑娘。”一个斗笠人说道:“放了她我们怎知你会乖乖跟我们走?”李月影微微笑了笑,淡然道:“是不是嫣然出事了?”


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狄流儿冲进了房间,一把抓住了抱着祝烟洛的藩王的衣领,把他扔在地上,对着他就是狠狠几脚。祝烟洛看到狄流儿,眼泪汹涌而下,一把抱住了狄流儿,埋首在她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狄流儿抱着她松了口气,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吓坏了吧?“祝烟洛哭着说道:“都怪你,你放着我不管才让别人抓来了。”狄流儿心疼不已,说道:“是,是,都怪我,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怄气了,快别哭了。”


狄流儿抱着祝烟洛,虽然只是虚惊一场,祝烟洛也没什么事,狄流儿还是自责不已。她伸手擦去祝烟洛脸上的泪水,看她吓的苍白的小脸,怜惜不已的说道:“走吧,我带你出去。”祝烟洛还抽噎不已,哭道:“那些人怎么让你进来的?”狄流儿道:“李月影跟她们走了,她们是冲着李月影来的,我们先回去。”祝烟洛被她扶着往外走去,闻言不禁道:“那李姐姐不会出事吧?”狄流儿想了想,叹气道:“说不好。”





102、第一百零二章


102、第一百零二章 ...



监牢内的石壁上,一个人被拷着手脚固定在墙上,镣铐皆是精钢打造,腰上也有一道钢箍,把这个人死死固定在墙上,分毫不能动。格玛走到了她面前,望着她说道:“清醒了?”嫣然无力的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格玛说道:“李月影已经知道你出事了,不日就到。”嫣然闻言,一时激动起来,说道:“你要做什么。”格玛目光依旧冷然,看着嫣然说道:“不做什么,她与我师傅有仇,我不会把她怎样,不过你要保全她,就得听我的。”


嫣然疑惑道:“你说。”格玛笑道:“皇后一力主张要办一场比武大会,日子就定在几日以后,这比武大会是为克西雅选驸马,你要参加。”嫣然闻言,不禁道:“喂,你。。。。。”格玛一举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嫣然是疑惑格玛明知道自己是女的,还要自己去参加比武大会选驸马,也太可笑了。


格玛却说道:“葛尔哈都天生神力,号称吐蕃第一勇士,他也才如此呈勇斗狠,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不过放眼吐蕃还真没有哪个合适的人选能打过他,所以你得去。”嫣然插嘴道:“可我是女人。”


格玛笑道:“所以你最合适,等你打败了葛尔哈都,我在叫人揭穿你的身份,你便是罪犯欺君,自然做不了驸马,而且只有死路一条。”嫣然不禁说道:“你好狠。”格玛笑道:“所以你只有两个选择,是现在死,还是救了李月影再死?”


嫣然冷眼看着她,说道:“我那天突然武功尽失,才被你抓到,你就不怕我上了比武场又突然没武功了?”格玛说道:“我想你之前必然就有痼疾,那天想是累的体力透支,所以痼疾突发,到比武的时候,情况因该没那么糟糕。”


嫣然还能有别的选择么?当她一个人被囚在黑暗的地牢里的时候,满脑子想着李月影,不禁觉得自己每次都想帮到李月影,却每次都变成她的麻烦了,李月影还不如不跟自己在一起呢。


不过这边长公主才走,小公主便来了,克西雅红着眼睛,来看嫣然,稚嫩的声音问嫣然被拷在那里痛不痛,嫣然苦笑不得道:“拷着而已,怎么会痛?你的眼睛怎么是红的?”克西雅说道:“我跟我姑姑哭着闹,她才同意我来看你,你怎么不早说你是来找雪参的?现在可怎么办?”


李月影被带进了格玛的寝宫里,寝宫里却空无一人,李月影心中有些疑惑,带她进来的人也在随后就退出去了,李月影等了一阵,长公主依旧不见踪影,司南凤也不见人,心中更加疑惑,突然就听得外面齐刷刷一声呐喊,一队刀兵瞬时而入,就在这殿中,将李月影包围起来。


李月影看着这些受过严格训练,一手持盾一手握刀的刀兵,冷笑了一下,取下了背上的琵琶,那队刀兵又是齐齐一声呐喊,同时迈步举盾向李月影逼过来,他们每一步都整齐划一,盾牌贴合的严严实实,就算不用刀,只这样逼过来,也能生生把人挤死。


李月影左手一动,剑光划过,已经刺了出去,叮然一声,剑尖刺在了盾上,那名士兵虽然毫发无伤,却被震得退了出去,但他一退,旁边的盾已经补了上来,李月影右手舞起,手里的琵琶带起一阵风响,狠狠砸在了眼前的盾上,盾阵立刻被打出一个缺口,李月影飞身而起,已经脱出了包围,一剑劈向下面一个士兵的颈子。


那队士兵却立刻变成了方阵,齐齐出刀,李月影一剑落空,身影落下正在方阵中间,方阵一收,李月影只怕立时就被那些刀贯穿了。李月影却处变不惊,手指轻弹,琴弦已经弹了出去,射进了大殿的顶上,李月影一手抓着琵琶,停在了空中。


然而就在此时,李月影突然感觉一道破空之声从身后而来,当下不及多想,身子一旋,一手抓着琴弦,倒挂起来,一剑自上而下刺出,封了后面偷袭的这一剑,出剑的却是一个女子,双剑相交,那女子的剑招一变,一片剑花向李月影的面孔刺来。


李月影再次翻身而起,裙裾飘飞中,空中传来叮叮当当一阵金铁交鸣之声,随即那个女子轻盈的落在了地上,李月影身影一转,收了剑光,毫发无伤,空中却缓缓飘落下一丝秀发。偷袭的女子伸手接了秀发,仰头看着李月影说道:“果然身手不凡。”


李月影收了琴弦,飘然落于地上,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长公主?”


“正是。”


“嫣然呢?”


格玛收了剑,顺手将剑扔给身边的兵士,打量着李月影,答非所问道:“你要雪参何用?”李月影看着眼前这女子,一时也看不透她用意何在,便说道:“我身染痼疾,必须要这雪参救命。”格玛闻言笑道:“原来如此,这孩子倒是个有情义的。”


李月影急忙问道:“她到底在哪里?”


格玛神色突然一变,冷然道:“你来了自然是出不去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把她拿下!”那对盾兵再次围了过来,殿外有队了百余人弓箭手。李月影冷笑道:“我既然敢来,自然就不怕你刁难!”


“原来你要雪参,是因为身染痼疾?”一个声音传来,李月影转头看去,却看到司南凤缓缓从后殿踱了出来,李月影不禁冷笑道:“前辈终于露面了。”司南凤却道:“我给你雪参如何?”李月影一愣,不明其意,司南凤又道:“我给你雪参,只是有个条件,我要你留在吐蕃宫中,辅佐克西雅。”


李月影又是一愣,格玛已经开口道:“师傅,这雪参是要给你治伤的。”司南凤却示意她不必多说,说道:“你不是一直要我荐人给你么,她最合适不过了。李月影,倘若你同意留下来辅佐克西雅,雪参被人抢去了一半,剩下一半,救你的命也够了。”


李月影笑了起来,实在觉得这个提议着实荒谬,不过她还没说什么,格玛已经开口道:“可是师父的身体。。。。。。”司南凤说道:“我已经老了,要帮你也帮不了多少,再说没这雪参,我也死不了,这雪参是你找来给我的,我也有权处置。”她说着又眼望着李月影道:“你可答应?”


李月影摇头道:“前辈也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生性淡泊,宫廷政治实在不适合在下,在下恕难从命。”一边的格玛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思忖什么,一番思忖后说道:“既然师傅要举荐给我的谋士便是她,我就不为难她了,李先生既然要雪参,我给你便是。”


李月影却道:“嫣然现在在哪里?”


格玛笑了笑说道:“我带你去见她。”


李月影随着格玛到了地牢中,看到被锁在墙上的嫣然,急忙说道:“把她放下来吧。”格玛并没有犹豫,叫人把嫣然放了下来,李月影急忙扶起嫣然说道:“有没有受伤?你怎么会被抓住呢?”


嫣然摇摇头说道:“没有受伤,只是那天去抢雪参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发作起来,一瞬功力全无,全身就如以前热毒发作一般痛不欲生。:李月影急忙问道:“那现在怎样了?”嫣然说道:”我熬过来之后,功力便恢复了,现在什么事也没有了。“


李月影不禁关切的说道:“怎么会这样?”嫣然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李月影叹了一声,转生对格玛说道:“我要带她走。”格玛说道:“先生只管带她出去就是。”李月影不由又看了一眼格玛,眼前这女人也是个极不简单的人物。


李月影带着嫣然出了地牢,就欲离开,格玛忽然开口道:“李先生难道不要雪参了?”嫣然眼睛一亮,说道:“雪参当然要。”李月影却道:“再下实难当此重任,殿下还是不要为难我了。”嫣然急道:“她要你做什么?先不管它,拿到雪参再说。”说着又转头对格玛说道:“公主殿下,雪参在哪里?”


格玛还没说什么,李月影冷声道:“嫣然,不许多话!跟我回去!”


嫣然也不管她说什么,只说道:“雪参在哪里?”


李月影皱起了眉头,怒道:“嫣然,我的话你也不听是不是?你要雪参,你便去拿,以后再也不要来见我!”


嫣然愣了一下,她还从未试过李月影发脾气会怎样,此时听李月影说出这种话来,不由犹疑了,再看时,李月影已经拂袖走了。嫣然心里不甘,也只好赶紧追上李月影,格玛并未组织她们,看着她们离去。


回到殿里,司南凤还在,望着格玛说道:“师傅现在是老了,你师姐又处处离不开人照顾,也确实帮不到你太多,这个李月影,她的本事你也见过了,性子你也领教了,能不能收服她,还要看你的本事了。”


格玛躬身道:“弟子明白师傅一片苦心。”


李月影和嫣然一路回了客栈,一势傍晚了,嫣然追问李月影为何不要雪参,李月影却道:“今晚收拾一下,明日一早我们就回去。”嫣然道:“你干嘛不说啊?”李月影却道:“别问那么多。”嫣然不禁憋屈,说道:“我是为你找的,为这个雪参,我都快要急死了,结果你倒好,说不要就不要了。”


只是有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两人晚上正在收拾东西,就听外面有人敲门,嫣然疑惑不已,心道这异乡他国,会有谁来找她们,走过去打开了门,门外却是旻蕴儿。


嫣然不禁道:“你来做什么?”


旻蕴儿却不理会她,径直走到李月影身边,福了一福,说道:“李姑娘,我今日是特地来找李姑娘是有事相求。”李月影转身看着她,说道:“旻庄主玩笑了,我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你?”旻蕴儿急忙说道:“我知道以前我们多对不住李姑娘,可是宁宇从上次你走以后,功力几乎尽废,从此一蹶不振,到现在终日只知道喝酒,我尽力帮她也无济于事,我想现在也只有李姑娘能帮她了。”


李月影却道:“我为什么要帮她?你走吧。”嫣然却在一边说道:“你不是抢了半截雪参去了?肯定是给她用的吧,又跑来找我们做什么?”旻蕴儿却突然对着李月影跪了下去,磕首在李月影脚下,说道:“蕴儿恳求李姑娘,帮帮她吧。”


李月影急忙让开,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旻蕴儿说道:“她现在意志消沉,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就此毁了。”李月影看着跪拜在地上的旻蕴儿,不禁叹了一下,说道:“我能怎么帮她?”


柴宁宇这次是跟旻蕴儿一起来的,若不是旻蕴儿死活拽着她来,她也不会来,此时来了,也只是坐在酒馆中喝酒,哪里也不去。旻蕴儿把李月影带到酒馆门口,悄然离开了,李月影向里面看去,见柴宁宇就坐在一张桌边,依旧穿着营中兵士惯常穿的统一配发的粗布兵衣,头发倒是没在束起,垂在肩后,随意用一根布条束起来。长长的垂着,做派依旧是以前那种做派,如男人一样,一腿曲放在长凳上,身子靠着桌子,正在仰头灌酒。


李月影轻轻走过去,站在了她身边。


过了许久,柴宁宇才发现了她,醉眼朦胧的抬眼看了半天李月影,似乎以为自己是喝得醉了,无意识的伸手去抓李月影的手,一抓却抓了个正着,柴宁宇一愣,随即又是一惊,急忙松手,抬眼看着眼前的李月影,惊愕的眼神看着李月影,说道:“月。。。月影?”


李月影没说什么,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酒壶。柴宁宇呆呆望着她半天,忽然起身向外面走去,李月影看着她要走,冷声道:“你给我站住!”柴宁宇停下了脚步,却不敢回头。李月影走到了她身边,冷眼打量了她一番,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叫花子一样,讥笑道:“你看你现在这样子,这就叫风水轮流转么?你也会有今日?”


柴宁宇暗自咬了咬牙,却不敢说什么,李月影却突然伸手,一个耳光狠狠打在柴宁宇脸上,这个耳光非常用力,只打的柴宁宇跌了出去,摔在地上,嘴角也打破了,流下一抹血迹,李月影冷笑道:“不可一世的柴大公子原来只是个窝囊废!”


柴宁宇突然吼道:“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你就是故意来看我的笑话是不是?”李月影冷笑道:“没错!我就是来看你的笑柄,看你今日落魄成这样,想想你以前带给我的痛苦,我为什么不幸灾乐祸?”


柴宁宇却依旧不敢正眼看李月影,垂首咬牙道:“滚,滚!”


李月影却突然抓起桌子上的酒杯,猛地把酒泼在了柴宁宇脸上,冷笑道:“我现在真是庆幸,当初没有选你,若是选了你真是要悔死了,人生一世什么风浪波澜没有?一点打击就一蹶不振的人,只能一辈子趴在烂泥里!”


旻蕴儿此时就在不远处看着酒馆里发生的一切,看着靠着椅子瘫坐在地上的柴宁宇,轻轻咬了咬唇,下意识的就要过去,嫣然急忙伸手拦住她,旻蕴儿望着嫣然说道:“她好狠。”嫣然皱眉道:“这可是你要做的,又怪她狠?”


旻蕴儿低了头,轻声道:“我只是心疼宁宇。”


李月影也看着地上的柴宁宇,冷笑着,傲慢的,鄙夷的用脚尖像踢一条死狗,看她死了没有一样踢了踢她,说道:“你最好就这么过一辈子,我也就安心了。”她说着把酒杯扔在了柴宁宇身上,转身离开了,柴宁宇抬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锥心刺骨的痛楚中,却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奋战,今天比较闲,爆发一会,亲人们,花花有木有啊?




103、第一百零三章


103、第一百零三章 ...



嫣然还在拦着旻蕴儿,追着她说道:“喂,喂,你叫影儿帮她,总要有些回报啊,不如你把雪参给我。”旻蕴儿咬咬嘴唇,没有说话。嫣然咬牙道:“你老实说,当初给影儿下药的是不是你?”


旻蕴儿愣了一下,说道:“是我,我嫉妒她。”


嫣然急忙说到:“这就是了,你不把雪参给我,也总有办法治好她吧。”旻蕴儿低头道:“若是当初一开始就吃药调理,现在早已经好起来了,可是到现在事过经年,我也没办法帮她了。”嫣然不仅恼火,说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那你把雪参给我,否则今晚休想离开!”


李月影已经走过来了,把她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闻言看了看旻蕴儿,并没有多说设么,只是淡淡说道:“嫣然回去吧。”嫣然急了,说道:“害你的人就是她,你现在还帮了她,不管怎么说,今晚必须把雪参拿出来!”


旻蕴儿却道:“你杀了我吧。”


嫣然一愣,李月影叹道:“嫣然,已经很晚了。”


柴宁宇还坐在地上,一手搭在膝盖上,无力的用手扶着额头。旻蕴儿走进了酒馆里,走到她身边,伸手扶住她说道:“宁宇,起来,我们回去了。”柴宁宇一把推开了她,喊道:“滚,别来管我!”


旻蕴儿被她推得几乎跌倒,闻言说道:“像你现在这种样子,连她都嘲笑你,你还有脸活着?”柴宁宇闻言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掀翻了身边的桌子,怒吼道:“是,我是该去死了,不要你来说,滚,滚!”


酒馆里看热闹的人看柴宁宇发作,一时惊讶,都躲远了,柴宁宇又一脚踢倒一张凳子,大叫道:“都滚!我就是个废物,不用你来管!”店里伙计看着一片狼藉,急忙过来,要阻止柴宁宇,旻蕴儿急忙拦住他,塞给了他一锭银子,伙计看着银子,没再说什么,走开了。


旻蕴儿看着眼前发酒疯的柴宁宇,叹了口气,忽然走过去,伸手抓起一个酒坛,走到柴宁宇身后,举手把酒坛狠狠砸了过去,砸在了柴宁宇的后脑勺上。


柴宁宇愣了一下,随即向后摔了过去,旻蕴儿急忙把她接在了怀里,柴宁宇昏倒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客栈里,此时躺在床上,后脑勺还疼痛欲裂,房间里却没有人,柴宁宇欲要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手脚居然都被绑了起来,柴宁宇挣扎了一下,更本挣不开,她不禁叫道:“蕴儿,蕴儿,这是怎么会事?”


旻蕴儿推门而入,手里却拿着一把匕首,柴宁宇望着她皱眉道:“蕴儿,你这是干什么?快把我松开了。”


旻蕴儿却一言不发的站在床边看着她,柴宁宇看着她发狠的眼神,看着不禁有些发毛,说道:“蕴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解开我。”旻蕴儿却低下了头,把匕首放在了她的颈子上,柴宁宇感觉着那一丝寒入骨髓的凉意,不禁道:“蕴儿,你到底做什么?”


旻蕴儿却依旧一言不发,匕首滑落到了她的胸口,一寸寸割开了她的衣服,还有她缠在胸口的白布。柴宁宇□的胸口暴露在空气中,油灯下她充满了质感的肌肤微微泛着光泽,旻蕴儿一手抚摸着她的胸口,又用匕首隔开了她的腰带。


柴宁宇惊慌起来,挣扎着说道:“蕴儿!你到底做什么?快放开我!”旻蕴儿却抬头对她笑了一笑,说道:“我想这样做很久了,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的心还是在别人身上,既如此,着身子又何必便宜别人呢?”


“蕴儿!”柴宁宇愤怒的喝了一声:“快把我放开!”


旻蕴儿却笑道:“我不放,就算之后你会杀了我,我也不会放开你。”旻蕴儿一边说着,把柴宁宇的衣服全部割开了。柴宁宇感觉自己暴露着的身体泛起一丝丝凉意,不禁又挣扎起来,旻蕴儿却低头吻住了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软软的嘴唇把柴宁宇的嘴唇含了进去,然后轻轻咬了一下。


她这种挑逗,似乎触到了柴宁宇敏感的神经,柴宁宇猛然吼起来:“滚,不许你对我这样无礼!”旻蕴儿闻言突然起身,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让柴宁宇彻底懵在了那里,旻蕴儿发狠的说道:“这一巴掌比李月影那一巴掌怎样?够有力么?”柴宁宇懵在哪里,一时居然没能反应过来,旻蕴儿俯身又抱住了她,喃喃道:“你说你最爱的是我,你说你不论做什么,只是为了成就大业,其实我知道那些都是你骗我的,我只是自欺欺人的去相信而已,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李月影,我更知道如果不是我懂控兽术,你更本连正眼都不会看我 ,我什么都清清楚楚,可我怎么办?我不是没有试过离开你,可是已不见到你我心里就空落落的,总是想你,你总是在我身边无处不在,我只有认命了,我爱你,怎么办呢?我爱你啊。”


柴宁宇听着她在耳边喃喃自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旻蕴儿却又突然起身,把手放在了她的腿间,柴宁宇猛的吃惊起来,本能的要合拢双腿,但是她的双脚却被分开绑在床头,柴宁宇因为紧张,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旻蕴儿的手指却毫不留情的刺进了她的身体里。


剧烈的痛楚来自于身体,也来自于内心,柴宁宇一瞬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从灵魂深处撕裂了。她紧咬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旻蕴儿俯身下来,伸手抚着她的脸颊说道:“你是个女人,你就是个女人而已,连我都认了这一点了,为什么你还要自欺欺人?还要欺骗自己?”


旻蕴儿一边说着,一边抽动着手指,痛楚一点点蔓延,柴宁宇在她的话语中闭上了眼睛,一抹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旻蕴儿看着她的泪水,停止了动作,久久凝视了她一阵,伸手解开了帮着她的绳子,把她抱进了怀里,柔声说道:“哭吧,哭完了我们就振作起来,你还是你,不可一世的柴宁宇。”


清晨起了,李月影睁眼就看到嫣然坐在窗口出神,身上还是那一身男孩子打扮,李月影叫了一声:“嫣然。“嫣然却没理会她,李月影走过去笑道:”还在置气呢.”嫣然不快道:“要我说昨晚就不该放旻蕴儿走,把她手里那一半雪参拿过来也好啊,我真不懂你在想什么了。”


李月影笑道:“何苦呢,她不过就是个一心爱着别人的可怜女人。”


嫣然气道:“是,别人都可怜,可你置我于何地呢?”


李月影笑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中虚无,何必强求。”


嫣然看她依旧淡然的神色,不禁嗔怒:“气死我了!”李月影却是一笑而过。


只是又出乎预料的是,清晨很早,格玛就亲身带着侍从,还带了小公主克西雅来了。嫣然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心中不禁嘀咕,说道:“你们做什么来了?”格玛轻轻一摆手,一个侍从过来,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却是那半截雪参。


格玛笑道:“我是特地来给李先生送雪参的,李先生这就用了吧,这东西,还是放在肚子里最安心。”李月影看看雪参,笑道:“不,公主还是收回去吧,我正准备离开这里。”格玛笑道:“先生吃了雪参再走也不晚。”


嫣然闻言,那里还等的,急忙伸手接了,对李月影说道:“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听你的了。”李月影不禁皱眉道:“嫣然!”


格玛却接口道:“先生收了雪参,大可不必觉得欠了我的人情,要走便走就是,不过什么时候走记得说一声,我送先生一程。”格玛从昨日司南凤说了那番话以后,便改口了,一直叫先生,极透着尊重又显得极为诚恳。


人家又把话说到这份上,李月影极为无奈,真真是左右为难了,嫣然已经接了雪参道:“我这就去熬,公主殿下说得对,这东西放进肚子里才能安心。”


格玛看着嫣然出去,笑了起来,说道:“这个孩子倒真是有情有义,对你关切的很呢。我也不方便在这里打扰太久,先回宫去了,先生如要走,可一定告诉我一声,让我送先生一程。”李月影正好应道:“好,走时会去跟公主辞行。”


格玛笑了笑,转头对克西雅说道:“克西雅,你要不要留下来跟秋能玩一会?”克西雅立刻开心应道:“要,要。"

李月影先是听得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嫣然这些天一直男孩子打扮,便用了自己父亲的名字。不过李月影只道这大小两个公主都知道嫣然是女孩了,并没有说什么。格玛留下侍卫跟着克西雅,告辞走了,克西雅欢快的去找嫣然了。


一群侍卫紧张的跟着克西雅,在伙计的指引下找进了厨房里,可惜压抑看嫣然就开心叫道:“秋哥哥,你来可真好,姑姑居然都带我出来玩了。”这一声哥哥到是叫的嫣然一愣,随即想到可能格玛并没有对克西雅点破自己的身份,一时干笑无语。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花花,花花。




104、第一百零四章


104、第一百零四章 ...



嫣然把雪参熬了汤,给李月影小心翼翼端过去,催促她赶快喝了,这东西还是完全进到肚子才觉得安心踏实。


眼看着李月影喝了药汤,嫣然舒心很多,说道:“喝了还得静养着,你上床睡会吧。”李月影道:“那你呢?”嫣然说道:“克西雅叫我陪她去玩呢。”李月影笑道:“那你去吧,我睡觉,记得早些回来。”


克西雅一见嫣然出来,兴冲冲问道:“去哪里玩?“嫣然又是一愣,说道:“你才是地主好不好?我哪知道去哪里玩。”克西雅苦恼道:“我没出过宫的,你带我去玩吧,那里都行。”嫣然也发愁了,她在这人生地不熟,能去哪儿玩,于是想来想去,也只能带她乱逛。


逛到集市上,克西雅还没人还没到,前面的侍卫已经将集市上的人都驱散了,只有一些小摊贩,克西雅一直在深宫中,见多了奇珍异宝,却从未见过集市上许多小玩意,一路看着大惊小怪,惊呼连连,嫣然终于真信她从没出过宫了,于是问道:“公主,既然你姑姑从来不让你出宫,今天怎么这么放心丢下你一个人在宫外?”


克西雅闻言道:“对了,你不问我差点忘了,姑姑还有事要我跟你说呢,她问你还去不去参加比武大会?”嫣然不禁郁闷道:“我以为她不提这事了呢。”克西雅急忙说道:“她说她还是希望你去,还问我。。。。”


克西雅居然小脸微红,诺诺说道:“我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嫣然无力扶额,就听克西雅说道:“你回去的对不对?我可不要嫁给那个大笨熊,他脾气坏的要死,我可怕他了。”嫣然闻言不禁道:“我怎么看他倒是怕你呢?你身边的侍女他都有两份怕呢。”


克西雅道:“什么呀?他不是怕,他是装的,现在我还没嫁给他,他自然小心翼翼的,想尽办法讨好卓玛,叫卓玛替他说好话,以为我不知道?哼。。。。。”卓玛便是克西雅的那个贴身侍女,克西雅虽然年纪小,又天真,但是到底是在复杂的宫廷中长大的,大事上还是心里有数。


嫣然说道:“那我也不能去啊。”克西雅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就眼泪汪汪起来,说道:“为什么?姑姑说,能打败他的人只有你,你帮帮我也不可以吗?”嫣然更郁闷了,看来格玛不点破自己身份,是换了策略了,既然她要收服李月影,既然是不能硬逼了,于是换了克西雅来,用糖衣炮弹逼她。


克西雅伸手抓着嫣然的衣服,说道:“求你了,你一定要帮我,那个葛尔哈都脾气又坏,德性又差,等我嫁给他,他说不定还会打我呢。”嫣然站在那里抓头发,不知道说什么好,面对这样一个孩子连声央求,就算她不喜欢女人,也很难忍得下心来拒绝,何况嫣然还是有那么点怜香惜玉。


克西雅还含着眼泪,说道:“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去啊。”嫣然道:“你知不知道比武大会赢了,我就得娶你?”克西雅闻言道:“难道你不愿意娶我?”


“我。。。。。。”嫣然一时无语,伸手放在后脑勺后,抱着脑袋往前走去。克西雅急忙赶上她,说道:“秋哥哥,是不是我不好?”


一声哥哥叫的嫣然浑身发麻,急忙说道:“行,我去,不过到那天,你恐怕比见到葛尔哈都赢更失望了。”克西雅立刻欢快起来,破涕为笑道:“你去就好。”


也难怪克西雅一心希望她去,嫣然现在一副男孩打扮,俊俏不说,性格又调皮,又能打还好说话—当然是相对葛尔哈都来说。没的对比也就算了,眼下和葛尔哈都放到一起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嫣然要真是个男孩子,是个人心里的天平也会偏向嫣然。


旻蕴儿端着雪参熬的汤推门进了房间里,就看到柴宁宇坐在床上发呆,旻蕴儿知道她一夜没睡,昨晚在她在旻蕴儿怀里痛哭一阵之后,也没有在发脾气,就一直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旻蕴儿端了药过来,准备用勺子喂她,柔声道:“来,张嘴,把这个喝了。”


柴宁宇望了她一眼,伸手接了碗说道:“我自己来。”旻蕴儿笑道:“你终于肯喝了?”,柴宁宇低头喝着汤药,说道:“今天该回去了。”


旻蕴儿急忙说道:“回哪里去?”


“你说呢?”


“要我说,就回凤翔。”


柴宁宇抬眼看了她一眼,说道:“好。”


集市上逛了一阵,嫣然觉得没意思,就提议去城外玩,到了城外一人一匹马,驰骋在草地上,嫣然从侍卫那里要了弓,张弓搭箭,一箭出去,射中了一只兔子。克西雅兴奋不已,,连声说:“你太厉害了。”


嫣然有点昏头了,在看看克西雅崇拜的眼神,一时忘形起来,说道:“要不我带你走远点,出去看看?”


“好!”克西雅兴高采烈。


大凡人都愿意听到夸奖和表扬,尤其在加上崇拜的眼神和不遗余力的呐喊助威,基本都会飘飘然起来,这些东西嫣然可从来不曾在李月影身上感受到过,能做到李月影那样宠辱不惊,那是要经过无数历练的,嫣然的历练才开个头而已。


于是嫣然玩得兴起,一时连时间也忘了,一直玩到夕阳西下,看着那橘红色的夕阳,嫣然惊呼道:“这么晚了,该回去了!”


于是送了克西雅回宫,自己匆匆回去,就看房间里已经亮起灯了,嫣然推门而入,李月影正坐在床边拆开了琵琶摆弄,她的这把琵琶里面有许多精巧的机关设置,不时就要打开来检查一番。


嫣然急忙说道:“影儿我回来了。”


李月影抬头看她一眼,似乎有些不快,说道:“怎么这么晚?”


嫣然顽皮的吐吐舌头,说道:“贪玩,忘了时间了。”李月影嗔道:“所以就放我一个人在这一整天?”嫣然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一时贪玩,实在没想起来看时间。”


李月影摆弄着琵琶说道:“跟那个小公主一起?”


嫣然应道:“嗯,刚刚才回去。”


李月影奇道:“她不是有侍卫么?”


嫣然伸手给自己倒杯茶,喝了一口说道:“渴死了,她不是公主么?真要有人对她不利,哪些侍卫顶什么啊?她要不是公主,我还懒得送呢。”


“噗。。。。”李月影笑了起来,说道:“你真势力。”她故意歪曲嫣然的意思,嫣然郝然道:“我的意思是说,她是公主,比别人更容易遇上危险是不是?”


李月影笑道:“是,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走吧。”


嫣然闻言,急忙说道:“我看我们还得在这留几天。”


李月影不禁疑惑道:“为什么呀?”


嫣然把白天克西雅说的给李月影说了一边,李月影疑惑道:“她一定要你去,她难道不知道你是女的?”嫣然道:“她一直当我是男的。”李月影轻轻咬了咬嘴唇,狐疑的看着嫣然,说道:“她是瞎的?这样都看不出来你是女的?”


嫣然急忙说道:“她没出过宫,她以为汉人男人都跟我一样呢。”


李月影的眼神有些变了,说道:“所以她看上你了?”


嫣然回想克西雅的表现,随口道:“好像是。。。。。”话音未落,她看到李月影眼里闪过一抹寒意,急忙摇手道:“不是,不是。”李月影却道:“难怪你陪她玩到现在才回来呢。”嫣然急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陪她玩到现在才回来,是我自己贪玩,真的,影儿,就是我自己贪玩忘了时间了。”


李月影却起身过来,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打量着她,说道:“还真是个俊俏的小哥呢。”嫣然在她的目光下头皮发麻,说道:“影儿你生气了?”


李月影却道:“男人?”


她说着忽然伸手,扯开了嫣然的腰带,不由分说把嫣然的衣服往下脱,一边脱一边道:“男人?给我看看你这男人什么样?”嫣然一时发懵,李月影已经把她的衣服全解了,看着赤条条站在那里的嫣然,促狭的伸手捏着嫣然的下巴,笑道:“小男人长得还是蛮可人的。”


嫣然倒不觉的窘迫,站在那里说道:“是她自己误会的,又不是我故意要装。”李月影却道:“去,你一身男人打扮,还不是故意装的。”


“可是我。。。。。”嫣然还想辩解,李月影却突然伸手过来,放在她的腿上嗔道:“让我看看你这个小男人有多男人?”嫣然还来不及搞清楚她的意思,就被她吻住了,一时被吻的晕头转向,下意识的就抱住了李月影,紧紧贴进她的怀里轻喘起来。


李月影揽着她到了床上,看嫣然桃花一样绽放的身体,眼神里却有些狠意,俯身在她身体上方,一手抚摸着嫣然的身体,嫣然对她的触碰非常敏感,在她的抚摸下止不住轻喘呻吟,迷醉的吮着李月影的嘴唇。


李月影抬起头,看到嫣然雪白的皮肤泛起细细的红晕,粉嫩诱人,吹弹可破,也难免迷醉,一边抚弄着嫣然,听她呻吟连连,娇婉可人,一边纳闷道:“那个小公主眼神真是有问题。”嫣然此时却已经情不自禁,紧抱着李月影,一条腿攀上了李月影的腿,娇软的身体厮磨着李月影的身体。


李月影情不自禁,低头吻着她,用嘴唇磨蹭着她细腻的皮肤,听她婉转娇吟,把手指探进了她的身体里,嫣然的身体早已湿滑不堪,随着李月影的动作止不住呼叫起来。李月影轻咬了她的嘴唇说道:“还敢装男人骗小女孩么?”


“啊。。。。。”嫣然回答她一声声娇呼。





105、第一百零五章


105、第一百零五章 ...



夜色深沉中,旻蕴儿匆匆走进了山上的林子里,一边走,一边紧张的向身后张望了一阵,夜色里一个人坐在山石上,正在用衣襟擦拭软剑。旻蕴儿走到她身边,说道:“宁宇,赵监军到了。”


柴宁宇向身后看去,旻蕴儿对着山林招了招手,远处一个人从树后出来,向这边走了过来。正是赵铭芷。赵铭芷走过来,一眼看到柴宁宇,眼睛就亮了,急忙凑到柴宁宇身边,说道:“柴兄,柴兄上次打完仗,怎么突然说走就走了,害的小弟好找。”


柴宁宇却微微退了一步,看着很补的贴到自己身上的赵铭芷,压制着不快说道:“你能不往我身上贴么?”赵铭芷尴尬一笑,也退了一步说道:“再见到柴兄,实在高兴过头了,对了,人我都已经集齐了,都是你的旧属,此时就在那边山谷中。”


旻蕴儿接口道:“你确定这些人都没问题么?”赵铭芷道:“绝对没问题,他们也都想着柴兄能回来。”柴宁宇点头道:“走吧。”


山谷里,聚齐了数百人,都静立在黑暗中,没有火把,齐刷刷几百人,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山林中偶尔吹过的北风,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个人从山坡上跃了下来,向这边走来。一众人纷纷回头看去,一直到那人走进了,才在朦胧的夜色中认出是柴宁宇,安静立时被打破,一众人立刻骚动起来,一个将领看着柴宁宇,单膝跪下,叫了一声:“将军!”


其余人也随之跪了下去,柴宁宇急忙说道:“大家快起来,今夜只来了你们这些人?”带头的那名参将说道:“是,不敢把兄弟们全拉来,怕动静太大。”


柴宁宇说道:“昔日旧部,还有多少人了?”


那名参将说道:“现尚余五千余人。”


柴宁宇愣了一下,许久沉默无语。参将说道:“将军怎么不说话?”柴宁宇一时沉寂,说道:“我走时还有一万余人,朝廷不是又拨了五万人过来嘛,怎么才走这么些时日,昔日旧部就折的只剩下五千多人了?”


参将闻言,不仅激动起来,说道:“这次派来统兵的将军姓赵,不过是个棉花包里养出来的贵族,无能不说,还一力排斥我们这些人,说我们这些人跟你太久,不除便是内患,这次出征是来收复失地的,结果他寸土未收不说,还连输三场仗,原来那些兄弟多半都这样折了。”


柴宁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平日不从来不动神色的她此时也不禁沉痛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她出征时从南边带了八万人的军队,一路打仗,折了些人,陆续又补进人,人数始终保持在八万左右,折在战场上的前后累计起来,也不过万余人。


上次出事之后,这支军队一时军心涣散,当时便散去了十之八九,散的散了,没散的投回其他编制的宋军中。余下一万余人,都是难放下自己职责,或是真对柴宁宇忠心耿耿甘为死士的人,金兵卷土重来,柴宁宇守住了凤翔城,随后听说朝廷已闻知这边发生的事情,也已经知道柴德成在凌州那边举事,重新派遣了军队,柴宁宇知道后,便悄悄离开,身边仅跟着一个无论怎样都对她不离不弃的旻蕴儿。


她也不曾想到离开时日不多,自己的昔日旧部便折了一半人。


说话的那名参将,突然又跪了下去,说道:“将军回来吧,我们这些兄弟就等你回来,你说一句话,指哪里我们便跟到哪里!”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都经受了一轮的磨难以后,对这些还幸存着的士兵来说是男人还是女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知道跟着柴宁宇必然有出路。


“好!”柴宁宇朗声应道:“既然你们肯跟着我,那就跟我反了!”


“反了!”一呼百应在场的人都振臂呐喊了一声,柴宁宇道:“你们今夜先都回去,各自收拢好自己部属,待进一步部署好,先拿下这凤翔城。“柴宁宇提高了声音,大喊了一声:”有没有这个信心!”


“有!”众人又是齐齐呐喊一声。


凤翔城里,现在除了柴宁宇旧属,余下新进驻的军队四万,五千之众对四万人,所有人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柴宁宇既然能以万余人的兵力,在金人五倍于自己兵力的情况下守住凤翔城,此时要拿下这凤翔城,也不是做不到。


柴宁宇听着呐喊声,欣慰的笑了笑,也许是之前把自己先把情况想得太过糟糕了,此时才发现其实天还没塌下来。


柴宁宇望着这些人说道:“好,你们先回吧,三日后,还是这个时辰,还在这里重聚!”


赵铭芷一直在一边没有说话,柴宁宇转身时,无意瞥了一眼,看他一脸倾慕的望着自己,不仅皱眉,道:“你也回吧。”赵铭芷急忙说道:“我也得跟你们一起啊。”柴宁宇皱眉道:“你也要跟着我反?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赵铭芷急忙道:“不是,我不是跟你造反,是你扣留我,当然是我自己愿意留下来的,但是你要举事了,得对别人这么说,是你扣押我做了人质,我还不想牵累家里人。”


柴宁宇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上下打量一阵,看的赵铭芷不自在起来,这才说道:“你愿意留下来我不反对,不过我绝无可能嫁你,也绝无可能娶你,明白?”赵铭芷一愣,柴宁宇看着她发愣,放声大笑起来,余人也跟着轰然大笑起来。


北风萧瑟中,一队吐蕃士兵齐刷刷立在城门外,不远处两个女子策马而立,李月影望望清冷的天空,说道:“公主,请回吧,想来比武大会早就开始了,嫣然那孩子淘气,难保不给你惹出麻烦来,您还是快回去坐镇,我就在这里等她。”


格玛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但与能尽快和先生再见。”


李月影笑了笑,一时未说什么,格玛又说道:“倘若先生他日再来吐蕃,可千万要来看我。”李月影点头道:“一定。”


格玛也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回去了,先生路上保重。”


一声锣响,主事人走上了擂台,用吐蕃语朗声说:“现在是最后一场比赛了,上场的是最终胜出的两个人,一个是吐蕃第一勇士哈都王子,一个是克西雅公主自己推举的人选,小个子汉人秋能,两位可以上场了。”


主事人走下了擂台,葛尔哈都跳上了擂台,半日却不见嫣然踪迹。就坐在宫殿高台上得克西雅焦急的把手拢在嘴上,对下面的嫣然喊:“喂,是在叫你上去呢。”抱臂而立的嫣然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跳上了擂台。


葛尔哈都手握着两只大铜锤,看着嫣然上来,便对她咆哮了一句什么,嫣然没听懂,克西雅也顾不上身份了,站在高处充当她的翻译,大声喊道:“他要你拿兵器。”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笑声,嫣然咬唇道:“我不用兵器,我空手就行了,对你这种人还用兵器?浪费。”克西雅笑起来,一字不差的把嫣然的话翻译给葛尔哈都听。葛尔哈都顿时暴跳如雷,举起铜锤就向嫣然砸了过来。


嫣然轻盈的一个翻越,躲了开去,擂台的木板便出现了一个大洞,嫣然看着那个洞,狡黠的挑了挑眉,也不进攻,只是一躲再躲,轻盈的身影只在葛尔哈都面前闪来闪去,葛尔哈都却连她一片衣角也没碰到,擂台上,不多时却出现了一片坑洞。


嫣然讥讽的对葛尔哈都笑了笑,葛尔哈都越发恼怒,铜锤带着万钧之力向嫣然砸过去,擂台上又出现了一个洞。嫣然轻盈的跃起,落在了葛尔哈都的身后,葛尔哈都转身,欲要向她追过去,嫣然却是诱敌,葛尔哈都一转身,便一脚踩进了自己制造出的洞中。


嫣然看着狼狈的葛尔哈都,哈哈大笑起来,突然飞身而起,一掌打向葛尔哈都,葛尔哈都正想挣出腿来,见势急忙举起铜锤向嫣然挥过去,嫣然掌势一变,一掌打在铜锤上,葛尔哈都右手铜锤飞了出去,嫣然紧跟着又是一掌打出,结结实实打在了葛尔哈都的胸口。


葛尔哈都被打的向后冲出去,撞烂了擂台上的木板,直直摔在了地上,猛喷出一口血来,现场一时静了下来,片刻后传来一阵欢呼声和鼓掌声,嫣然抬头看去,鼓掌欢叫的是克西雅。嫣然看她欢乐的样子,想了想,对她大喊了一声:“对不起。”


克西雅一愣,嫣然却已经伸手抓住了发上的包巾,一把扯开,一头乌发披散下来。嫣然仰头对克西雅喊道:“我做不了你的驸马,我要去找影儿了。”克西雅却愣在那里,一时不知是惊是悲,也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失望,眼看着一头乌发在北风中飞扬的嫣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嫣然对她笑了笑,说道:“你把我的话翻译给葛尔哈都听好不好?”克西雅茫然点了点头,嫣然转身看看葛尔哈都,冷笑着大声说:“你连我都打不过,还叫什么第一勇士?丢人死了!还是快回去养伤吧,窝囊废!”


克西雅有些落寞,但还是一字不漏的把这些话翻译给葛尔哈都听,然后又加了一句自己的话:“我绝对不会嫁给你这个没用的家伙!”


嫣然笑着冲她竖了一下大拇指,身边却传来叫声,克西雅听着那些叫声,急忙对她大喊:“快跑,他们要抓你,抓住你就是死罪了。”


嫣然转眼就看到想自己包围过来的大批禁军,身影突然拔起,转眼窜进了围观的人群中,那些禁军士兵大喊起来,四处搜寻嫣然的踪迹。


北风萧瑟中,李月影还在城外等着嫣然,突地一条身影冲破了守城的数名士兵,向她飞奔过来,一边飞奔,一边叫道:“影儿快跑!”来的自然是嫣然,李月影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手跃上了马背,城内一群士兵乱哄哄的追了出来,李月影策马扬鞭,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他们消停。”





106、一百零六章


106、一百零六章 ...



又下雪了,清冷的晨风刮起,便卷起大片的雪花在空中打旋,狄流儿还赖在被子里,温暖的被窝实在是让人留恋,祝烟洛就睡在旁边,手里攥着她的辫子,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祝烟洛养成这样一个习惯,晚上睡觉必然要攥着狄流儿的辫子,不给她攥也行,但是早上醒来,狄流儿必然会发现自己的头发就在祝烟洛手里。


狄流儿伸个懒腰,打着哈欠,实在不想起床,门上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狄流儿皱起眉头,这么早,还跑到这院里来砸门,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她想着从床上翻身起来,却又低低痛呼一声,坐回床上,她的头发还在祝烟洛手里,她这一动,把祝烟洛也惊醒了,祝烟洛睁眼道:“什么事?”


狄流儿从她手里取出头发,一边答道:“不知道呢。”一边披了件衣服,过去开了门,门外的人一头栽了进来,张口要说话,狄流儿拎了他的衣领把他拎了出去,说道:“说过一万遍了,这间房不许你们进!”那人却焦急的挣开狄流儿的手,扒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叽里咕噜说了半天。狄流儿的脸色微变,什么也没跟祝烟洛说,转身就走了。


祝烟洛疑惑起来,穿起衣服,也跟着去了前面,到了前面正厅,就看到老虎头一身血的跪在地上,手里提个包袱,他身后还有许多人,看样子,他寨子里的人基本都跟他来了,狄流儿就坐在正中那张铺着兽皮的敞椅上,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手撑着膝盖,盯着眼前的老虎头。


就听老虎头说道:“就在昨晚夜里,大队吐蕃兵突然攻进流沙那边窦家兄弟的寨子里,窦家兄弟死命逃出来,逃到我们寨子里,然后我们寨子就被吐蕃兵围了,整整万余人的骑兵队,把我的寨子围的密不透风。”


狄流儿皱眉道:“那你们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老虎头急忙说:“我们还是仗着地形熟,躲进了沙丘阵,把那些吐蕃兵扔在沙丘阵里才逃出来的。”狄流儿道:“那你讨来我这里做什么?”老虎头急忙说道:“这次吐蕃兵是大举而来,我看他们是想把我们全给灭了,狄老大,这种时候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狄流儿翘起一条腿,靠在椅背上,望着老虎头思忖着什么,一时没说话。祝烟洛走过去说道:“你想什么呢?”狄流儿说道:“吐蕃干嘛要灭我们?我们又不挨着他们什么事,这地界也不是吐蕃的地界,他手伸这么长,要做什么?”


老虎头接口道:“他们不会也是为玉观音来的吧。”狄流儿一皱眉说道:“对了,玉观音在哪儿呢?”老虎头急忙把包袱打开,说道:“在这。”狄流儿冷笑起来,老虎头急忙说道:“狄老大,你想想办法救救我们,这玉观音绝对少不了你的份。”


狄流儿还是冷笑不语,老虎头头皮发麻,说道:“行,这东西本就是你抢来的,还是你的东西。”狄流儿却继续冷笑着说道:“这东西还真是不祥之物,谁碰谁倒霉。”


外面却又匆匆跑进了一个人,是在外面放哨的人,那人匆匆进来说道:“老大,外面来了一队吐蕃兵。“狄流儿一皱眉说道:”来做什么的?有多少人?”


“他们说是来下战书的,只有百余人。”


“打开寨门,我出去看看。”


寨门打开,狄流儿走了出来,风雪中一队骑兵整齐肃立,最前面一个人坐在马背上,看到狄流儿出来,拿出了一纸文书,朗声念道:“尔等流寇劫匪,胆大之极,竟劫夺外域进献与本朝的贡品,今奉监国公主喻,讨伐尔等贼子,劝尔等早早投降伏法。”


狄流儿听着,不禁冷笑,正要反唇相讥,却见那人收了公文,多一眼都不看,转身带队走了。


嫣然在寒冷中冻的醒来,喃喃道:“真冷,好像下雪了。”


耳中却传来一阵丁零当啷的脆响,嫣然睁开眼睛看去,果然下雪了,雪花落满了她一身,身边的篝火早熄灭了。风雪中,李月影正在习武,剑风随着片片雪花,激的雪花的乱飞,犹如在戏弄那些雪花一样。


嫣然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说道:“影儿,好冷啊。”


李月影望她一眼,忽然一剑向她刺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嫣然会意,轻轻一闪身,让在一边,伸手去捉李月影的剑,李月影剑势一变,划向她的手腕,嫣然也跟着变招,依旧抓向剑身,李月影笑着剑势又是一变,啪一声,剑背抽在嫣然的手背上,嫣然痛呼一声,手背上已经红了一块。


李月影收起剑来,笑道:“怎样?”


嫣然揉着手背,漫不经心道:“你武功又长进了。”


李月影却道:“这雪参果然有奇效,你没觉出来我内力又精纯了许多了?”


嫣然笑道:“我只看出来你没以前怕冷了。”


李月影牵了马过来,笑道:“走吧。”嫣然道:”你说我们现在去哪里呢?其实我觉得留在吐蕃也挺好的,你干嘛不愿意呢?”李月影说道:“若只做个百姓在哪里都一样,只是留在宫中辅佐克西雅,我真不想留下,政治这个东西从来都是最最冷血无情,最最黑暗的,越是靠近漩涡中心,越是残酷。”


李月影轻轻叹了口气,嫣然听着她叹气,笑道:“惆怅什么呀,你不愿意留下,那我们就走呗,游山玩水,做一对神仙眷侣。”李月影笑了起来。


漫天的雪花中,一队兵马整整齐齐,肃然而立,柴宁宇策马立在最前面,目光望向远方。


风雪中又出现了另一队兵马,从远处向这边行进而来。一边的旻蕴儿说道:“宁宇,你父亲他们来了。”柴宁宇早已经翻身下马,向那边迎了过去。


行来的队伍停了下来,当先一人勒住马,看着柴宁宇,正是柴德成,柴宁宇走上前,带着欣喜的笑容,单膝跪在马前说道:“爹爹,凤翔我已拿下,就等着和爹爹汇兵了。”


柴德成点点头,说道:“你起来吧,前些日子发生的事,细枝末节我已具知。”柴宁宇微微一愣,说道:“爹爹怎么知道?”柴德成说道:“是旻蕴儿详细写了信,飞鸽传书给我。”柴宁宇立在马边,微微低了头,说道:“是孩儿无能,险些耽误大事。”


柴德成却叹了一口气,望着眼前并未束发的柴宁宇,说道:“怪不得你,你从小女扮男装,担下我给你重重重担,我知道你也辛苦。”柴宁宇仰头看着柴德成道:“爹爹。。。。”语气微微有些哽咽,柴德成却俯身下来,摸了摸柴宁宇的头发,又把她一把乌发抓在手里看看,笑道:“没见过你不束发的样子,竟不知道你头发有这么长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旻蕴儿也走了过来,对着柴德成福了一福,说道:“蕴儿见过王爷。”柴德成点点头,转头对柴宁宇说道:“此子甚佳,你可要善待与她。”柴宁宇急忙抱拳应道:“孩儿知道。”旻蕴儿微微低头,有些羞涩,却忍不住偷眼去看柴宁宇,看柴宁宇肃穆的模样,止不住掩唇微微笑了起来。


柴宁宇说道:“天寒地冻的,我们还是回去说吧,如今只要拿下金城,我们这块势力就成三角之势,暂且能算稳固了。”


金城便是今日的兰州,与凤翔相邻,地处于与少数名族交接的三角之地,一边是金国,一边是吐蕃,彼时金国已日渐式微,蒙古迅速崛起,在将金人赶出自己的国土之后,又和南宋两边夹击,迅速占领了金国大片土地。


李月影打算和狄流儿道个别在离开,但是等她们到了之后,却吃了一惊,茫茫沙漠里扎起了一片连营寨,成包围之势,包围着狄流儿寨子所在的那块地方。李月影不禁疑惑,看眼前高高竖起的大旗,因该是吐蕃的兵马,只是吐蕃兵马为何突然开进这沙漠里?


李月影离开逻些城时,格玛公主并未有丝毫透漏吐蕃要开战的消息,此时眼看着眼前的军队,就连李月影,也一时摸不着头脑了。嫣然也讶异道:“这是怎么会事?”


李月影却已经策马向前而去,很快她们就被哨卡上的吐蕃兵拦住,李月影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听得懂自己说的话,大声道:“我要去前面寨子见我的朋友,恳请几位放行。”那些吐蕃兵拦着她没有反应,李月影提高音量,把自己的话又说了一边,一个帐幕的门帘掀开,一个汉人走了出来,正是给狄流儿下战书的那人。


那人扬声道:“你是何人?”


“在下江陵李月影,只想去前面寨子见见朋友。”


听着李月影扬声回答,那个汉人点了点头,对余人说道:“放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晋江抽的吆,亲们,你们说了些毛,我一个字米看到啊。泪奔。

话说这个果然不能再御姐遍地的文里拿小萝莉做主角啊,咱嫣然其实也能算是个小御姐了,可是跟老御姐们一比,就显的寡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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