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小姐偶然的調戲外,勉強算是平安無事渡過了兩個星期。
或許是因為在家務上令櫻男十分滿意,而且鑑於她對我的「興趣」,令她的脾氣仍然維持在溫和狀態。
但溫和不代表馴服。
所以當楚櫻男喊「緣凌,和我一起去看電影。」
此道如命令般的提議時,我帶著戰戰兢兢的心情跟著她到了戲院。
「我想看這個。」
美人的纖纖玉指一指,將我指向了十八層地獄。
那裡有著這季揚名海外的恐怖片。
「我又害怕又想看,你要陪我。」她一邊委屈的凝望我,一邊二話不說指使著我跑腿去了,我震抖的手從售票員接過票子。
而且在大小姐的威脅下買了糟糕的情侶座。
才剛坐在座位上,漆黑又封閉的大房間讓我緊張起來。
戲開始上映,我直接閉上眼睛,打算裝睡裝到完場。
無視周圍始起彼落帶著些許興奮的尖叫聲,我堅持我的裝睡大計,直至被一道柔軟又強勁的衝力攻擊,我驚嚇得睜開了眼睛。
「呀~~好可怕!好可怕!」
楚櫻男半邊身子都壓在我身上,緊緊的抱住我一邊發出不明的尖叫聲。
這個女人!
這個該死的女人!
我深吸一口氣制止了自己罵她祖宗十八代的衝動,當初是誰強迫她看恐怖片卻一邊看一邊笑得花枝招展的!
大小姐半張臉都埋在我懷裡,豐滿的胸口有一下沒一下的「衝擊」著我那幼小脆弱的心靈。
以前,櫻男也會這樣的。
女生之間的身體接觸即使親密一些也是平常。
但現在,我卻控制不住窘困的表情和加快的心跳。
我不敢低下頭看她,也不敢去看螢幕,更不敢推開她。
如果以前的我可以用平常心對待,那是因為我知道櫻男別無他意。
現在,她卻是明目張膽在佔我便宜!
別人不知道,我還會不清楚她當恐怖片是笑片來看的性子嗎?
我有口難言,欲哭無淚啊!
我四肢僵硬飽受折磨,而那施虐待的人還在那微微顫抖。
鄰座的男人無視他的女友,一面羨慕的看著我一邊猥褻的盯著楚櫻男。
我環上她的腰,懷裡的身體一僵,似乎有點意料之外。
我無視她的反應,帶著她稍微轉了一下角度擋住那男人的目光,那男人是白痴才以為櫻男在害怕,她根本是笑到情不自禁在抖好不好!
「別笑了。」
我鬆開手讓她的身體回復自由,沉下聲警告她。
「唉呀,被發現了。」
她低聲吃吃笑的抬頭看我,人還埋在我懷裡,這時螢幕傳來女主角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聲,嚇得我也跟著「呀~~~」
懷裡的人適時按著我的口阻止了嘈音的制造,不然以我以前的經驗絕對會由片頭尖叫到片尾。
「你們表兄妹真是出奇的像。」
「我...」
「閉上眼睛,在戲院可不由得你吵呀。」
我乖乖的聽話,主動抱緊大小姐,餘光看到旁邊的男人一臉鄙視,心裡深感委屈,我不是在偷笑是在害怕呀...
然後我繼續怕我的,她繼續笑她的,最終外人眼裡就是一起在抖。
一完場我就拉著她匆匆跑出去,那萬惡的男人竟然還低聲對他女友說「看,人家一定趕著去開房。」
開你的頭!你是腦殘!你全家都是腦殘!
「親愛的,去誰的家好...還是去旅館?」
唯恐天下不亂的楚櫻男含羞搭搭的立即讓我們吸引了全場注目,我只能無聲吶喊:我比竇娥還冤啊!
出了戲院,我還沒有靜下心來,就遇到了櫻男不想見的人。
確切的說,應該是我們都不想見的人。
迎面而來的男人長得很俊俏,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帥氣。
旁邊挽著他手的大概是他女友,後面還跟著兩個痞子般的男人。
嗯,那是櫻男的前男友。
上了大學後,櫻男和男友就不再容易發生關係,即使她再大條再不在意,也沒可能在那種關係裡不受傷害。
那群男人在不易得手的情況下,最多也是忍受一,兩個月就揚長而去。
而面前的爛人,花了半年的時間。
在櫻男稍微放下防備的時候,那男人就一刀刺進了她的內心,背叛了她的信任。
一覺醒來,仍然赤裸著的男人,卻已經對著櫻男冷嘲熱諷。
我恨死這個男人。
那四個人停在我們的面前,我瞄了一眼櫻男蒼白卻倔強的臉。
我知道的。
即使受到傷害,那個高傲的女人還是不會逃走的。
「噢,櫻男,很久不見。」
他帶著親切的笑容打招呼,眼睛卻俯視著櫻男的身體。
同行的兩個男人也一臉猥褻的打量著。
即使不說明,我也可以想像這個爛人怎樣和他的朋友形容那場讓櫻男備受傷害的**。
這樣赤裸裸的侮辱,除了那個女人還懵然不知外,卻足以讓櫻男遍體鱗傷了。
我看著櫻男握緊的拳頭,她是個稍微衝動的女生,我卻不想讓這場鬧劇再一次在她的胸口上劃上一刀。
「華華,你怎麼這麼久都不來找我!」
我用讓自己聽了都雞皮疙瘩的聲音,嗲聲嗲氣的就拉上了楊華的手。
「什...什麼?你是誰?」
不明就里的楊華很自然的嚇得甩開我的手,在場的其他人也一臉驚愕。
「華華~你是什麼意思?將人家吃乾抹淨就不認數了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
我一副被人始亂終棄,屈委的眼睛充滿水氣,配合上我陰柔俊美的臉孔,真是有著完美的說服力。
「你將我強推在床上,霸王硬上弓時可不是這樣說...」
幽怨的看著他「我都說不要了,你卻還是...然後一直一直...」
我嗚咽一聲,一副棄婦般悲痛到說不下去的表情。
那兩個朋友立即倒退三步,女友也放開了手跟隨大隊三人共嗚率100%。
「你胡說!我根本沒有!」
楊華氣急敗壞的看著同行的三人。
「你還說喜歡我摸你屁屁上的黑痣,你...」
我還沒說完,那女人已經一個大巴掌揮上楊華的臉孔「楊華你這個人渣!」
這種如此私隱的位置,既然都得到女人的認同了,那兩個同行朋友自然也一臉驚駭的揮別友人「楊華,我有事先走了!」
我肯定這兩個男人會將楊華的「**同性」宣揚開去,爛人的生活圈也將會跟著爛掉了。
在楊華苦不堪言追著女友解釋的當下,現場就只餘下我和櫻男兩人。
她一言不發的盯著我,詭異的目光讓我混身不自在。
「是表妹告訴我的,那爛人屁屁上...」
當初櫻男有在這事上拿來取笑楊華,而我就是那位聽眾,而這事段緣凌是不應該知情的。
櫻男眨了眨眼,疑惑的目光並沒有完全隱退,但此時她仍然未從楊華的侮辱下緩過來。
那個她曾經相信的男人。
櫻男渴望家庭,更渴望愛情,然後一而再再而三去用傷害來肯定愛情的存在。
她的父母仍然在世,但雙方離婚後都各有家庭,而櫻男就是那個被遺下的愛情結晶品。
我並不清楚櫻男想證明什麼,證明仍然有人愛自己?
抑壓的磁場圍繞在那倔強的女生周圍,她咬住蒼白的下唇,微微顫抖的身體,彷如那個冬天的操場下,那個女孩一如當初。
那個女孩是我的宿命。
在何時有了這樣的執念?
我上前將她抱住,讓她埋在我胸口。
讓她抑壓的哭聲隱藏在我的懷裡。
如果我仍然是女生,這雙手或許並不會伸出。
即使我如此渴望安撫,但那高傲的女生卻不會容許自己在大庭廣眾下淚流滿面。
我那瘦小的身體只能讓兩個女生抱在一起,將櫻男的脆弱的一面公示在旁人面前。
緊緊抱著懷裡的人,在別人眼中,這只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其他什麼都不是。
「謝謝你。」
「我只是看不過眼...」我嘟了嘟嘴「我討厭那個男人。」
低低的笑聲從懷裡傳出「血緣真是奇妙的東西。」
「嗯?」
「你的氣味,和小緣一模一樣。」
「什麼?」我驚得身體一顫想推開她,卻被她緊緊抱住。
她在我的胸口輕輕磨蹭「別動,我喜歡這樣。」
大小姐滿足的嘆了一口氣「就好像,在小緣的懷裡一樣。」
我被櫻男的話雷得外脆內軟,就這樣呆若木雞的站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
而我抱著櫻男的手,還是沒有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