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花在一个搞室内装修的队了做了厨娘。顺便给大家洗洗衣服,有时候还做一些小工的活,总之算是待了下来。爱花19岁长到1.72米,这还是在营养不良的情况下,从小在厨房长大,挨着家里的大铁锅写字,冷了躲在柴堆边睡觉,渴了在大缸里舀一瓢水喝,饿了看着铁锅里妈妈熬的稀粥流口水……19岁的爱花蹲在一楼的楼梯拐角处用酒精炉子给大家熬绿豆汤。她虽然个字高,可是身形却很瘦,蹲成一团又躲在拐角处,只有微微一些光冒出,感觉像鬼火。
史文徽哆哆嗦嗦的站在瑷慕家门口,她用颤抖的手敲门,侧着耳朵使劲的听屋内的响声,过了好久都似乎没人开门。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了出来,这几十秒就像等待死神宣判一样。
花瑷慕把父母家叫做我家,把现在自己的住的地方叫做窝。所以史文徽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也不是第一次见瑷慕的父母,却是第一次来这里登门道歉。
门开得一瞬间,史文徽刚刚摆脱哆哆嗦嗦的站姿,因为她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开门的是个女人,爱慕从女人身后走了出来,史文徽定定的看着瑷慕和瑷慕身前的女人。
“是谁呀?”屋子里传出了花妈妈的声音。
“史文徽。”瑷慕报出了全名。
“是小徽呀,快让她进来吧,一起吃午饭 ……”
“不了,我还有事,她过来接我的,我走了妈,”瑷慕冲屋内喊,走出门口的同时停住了,扭头向门口的女人说“小姨,再见!”史文徽盯着瑷慕脸,从面无表情到轻蔑再到几乎是愤怒,瑷慕甩上门大步下了楼。
史文徽看到女人的脸一瞬间消失了,突兀的感觉涌了上来,她楞了一愣,才迈步去追已经下楼的瑷慕。
花瑷慕一溜烟的开着车先走了,留给史文徽一股子汽车尾气。
史文徽紧跟着瑷慕的车印子,哄哄的冲了出去。
“小慕,你别生气啊!”史文徽站在卧室门口看着趴在床上的人。
“……”
“小慕,你别不说话……”
“……”
“小慕,你知道我不是有意那样对你……”
“……”
“小慕,她怎么你了……”
“……”
“小慕,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不好……”
“……”
“花瑷慕,你到底怎么了?!”史文徽突然冲到床边,吼了一声。
只见瑷慕突的翻身坐了起来,脸涨的红红的,伸手扯过枕头向史文徽扔了过去。
“你吼什么吼,你还有理了?我们在一起9年了,你都做了点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需要我一件一件告诉你吗?嗯?!”
史文徽看着暴怒的瑷慕,立刻哑言,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解释出来。
爱花端着刚刚熬好的绿豆汤,上楼,给正在干活的班友送去,她小心奕奕的走,咽了一下口水,舔了舔稍稍有些干燥的嘴唇。
北方的天气说热起来,就会热的人浑身难受,心里像被挠了一样,燥的慌。
爱花一个队里的油匠最近总是表情复杂的盯着爱花看,爱花老觉得一双眼睛在自己身上刷来刷去,刷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也不好意思去问人家为什么盯着自己看,所以只好常常躲在角落里。
“爱花,你一会有没时间陪大哥出去买点东西,中不?”
“中”爱花是个好姑娘,人家一个大男人好不容易开次口,爱花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不就是买点东西么,也没啥别的,大家一个队的,互相帮助帮助。
史文徽和花瑷慕认识的那个夏天,可以这么形容,乌云密布,万里晴空。
对于史文徽来讲,她的初恋,跑去跟别人结婚了。
对于花瑷慕来讲,她的初恋,刚刚打算要开始了。
瑷慕对于高中的印象实在单薄,唯一让她感觉到遗憾的就是,她缺乏一个爱人。史文徽对于大学的印象也很单薄,唯一让她有印象的就是她始终在追求的那个人最终还是离开了。失恋是一件对于别人无所谓的事,所以史文徽的失恋自然也没有影响到瑷慕的想要恋爱的心情。
前辈和后辈见面并发生奸情往往都有一个中间人,所以瑷慕和史文徽也不例外。
然后剧情出其不意的俗套,失恋的史文徽和想要恋爱的花瑷慕在一次学生会的聚餐中正式对上眼。之后是长达九年的马拉松式交往,刚刚开始的2年,瑷慕觉得很幸福,因为她觉得史文徽足够心细,足够有趣,足够有能力,足够负责,足够爱她。然后在第3年她发现一直不去医院的史文徽有一阵子频繁踏进医院,却不是因为她;在第4年的,她发现史文徽周六周日常常会逛玩具店,却从没见往家里带回一件东西;第5年,她发现史文徽的手机换了双网双待的,可是没告诉她另一个号;第6年,她发现史文徽每个一个月就会去趟外地;第7年,她无意间在一次回家的时候看到了史文徽一直待在脖子里的玉观音,此时史文徽并没有和她一起回父母家。第8年,她已经懒的去发现什么了。
要不说男人都是冲动型动物,这么燥热的夏天把男人的那点精力全都耗了出来,爱花在被油匠抵在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周围已经黑漆漆的一片了,刚刚陪这个男人买了一件女式的半袖,然后一回到楼里这个男人立刻将爱花推在墙上意欲不轨,嘴里还说着“俺一定会对你好的,爱花,你就跟了俺好不好………”如果他不是过早的掏出了自己的那个玩意,爱花一定会被这句话感动的,可此时……
花瑷慕刚刚喝完3罐啤酒,当然这并不能把瑷慕灌醉,可是晚上还要去播音的瑷慕依然决定下楼去买点解酒药喝。30岁的女人在看到楼梯口有人亲热,第一反应并不是尖叫,而是有点愣住。瑷慕好不好的刚刚愣住的同时,“啪”的巨响把瑷慕吓了个哆嗦,然后只听男人的吼叫声,和女人抽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