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淵 于 2011-1-27 23:34 编辑

第六章 京城對決記-各懷心思的日與月

外面的景色已是完全一片的夜色，天空中的夜幕上有幾顆白星不停的閃爍著，跟昨晚幾乎無異的銀白色滿月淡淡的散發柔和的光芒。現在是初春又是晚上，空氣中還殘留著些微冬季時的冷冽，讓人感受到穿透全身的清涼。不時還飄來淡淡的花香，應該是庭院所種的花的氣味。

從昨天開始躺了一整天的月現在正跟前不久被發現是日之巫女的少女肩併肩的走在安倍抵的外廊上，兩人都踏出不大的步伐徐徐走著。就在今天，月成為了這名少女的護衛，將要陪同她前往保有日月巫女歷史的悠久神社-乙橘神社，並尋找尚未出現的月之巫女。

「緋櫻大人，我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經過短暫的沉默，月面向身旁的緋櫻開口道。

「可以呀，只要我知道的都會回答妳的。」緋櫻用和高雅穩重的外表不太相符的嬌嫩柔音回應。

「傳說日月巫女是只要每次大蛇將要復活時就會誕生於現世，這麼說應該是從人類的少女中選兩個人出來擔任的吧，那選定的標準是什麼呢？」

「這個嘛……很抱歉，我並不知道有什麼標準，就算有我想也只有選出“我們”的神才知道吧。」

「這樣呀……本來想或許有能夠找到月之巫女的線索。」

「但是小月，我覺得關於日月巫女的人選並不像妳所說的那樣。」

「那是怎麼樣呢？」

對於月的詢問，緋櫻停了下來，而月的腳步也隨即打住。月看著緋櫻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緩緩張開雙眼後轉向自己。緋櫻那有著寶石般的光彩的淡紫色瞳孔對上月的蔚藍雙眼，接著輕輕動著如同薄櫻的唇瓣。

「在我的心中一直以來都有某樣感情，我在等待著某個人的出現，期待著和那個人相遇的那一天。連自己都不知道卻比任何人都重要的那個人，我深信著總有一天一定會出現。」

因為我們約定過了

「……」聽著緋櫻輕聲說著這段話，雖然不明白但月只能靜靜聽著，因為她覺得這對緋櫻來說是很重要的事。

「而我不光只是等待，在見到那個人之前我也會努力，無論遇到任何事也絕對不會退縮的。即使待在孤獨的黑暗中，我也不會認輸，不會哭泣。因為我希望無論何時見面，都能用笑容面對那個人。」

只要更加努力的發光，應該就能讓月亮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吧？

「…………」月依然沉默著，緋櫻的這段話似乎碰觸到月心裡的某個深處，月也不明白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伴隨著擁上心頭的感情，月不自覺的說出了一段話：「一定、一定會“再”見面的。即使天上有數千億顆星星在發光，也絕對不會看錯妳所綻放出來的光芒。即使是在數千億人之中，也絕對會找到妳的身影。因為太陽的光芒一直是最耀眼的，所以一定會見面的。」

「小月……」對於月的這段話，緋櫻只是凝視的月。

「咦?!啊，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不知道為什麼就說出這些話了。」月僵硬的笑著。

"真的好奇怪，明明還搞不太懂，卻已經很自然的脫口而出了"月在心裡想著。

「小月妳說的沒錯，不管幾次我都相信一定會相見的。這是說不出理由，任誰聽了也無法說明的，確實存在於我心中的感情。」就連自己也無法明白的感情……

「緋櫻大人……」

「但昨天……我想我明白了原因。」

「是因為發現自己是日之巫女嗎？」月直接說出自己的猜測。

「……」緋櫻看著月的眼眸瞬間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像是失望又像是難過。「或許吧……所以我想我一直等待的人就是……」。

「月之巫女嗎......」月的語氣不知為何低沉下來。

「我相信是這樣的，所以我覺得也許“我們”不只是現在，從以前以及更久以前就身為日月巫女了。」

「這個……以前也是嗎?」

「是的。」

「呃……緋櫻大人妳該不會是指前世和輪迴轉世之類的意思？」

「其實我也無法明確的肯定……可是我相信是這樣的。或許很難相信，但小月妳會相信我嗎？」

「既然緋櫻大人都這麼說了，我相信這是真的。」月回以溫柔而真誠的微笑。

「謝謝妳，小月。」緋櫻臉上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接著卻稍稍低下頭說道：「不過那個人或許已經不記得我了，關於我的事她可能……完全忘記了，她也許根本不在意我的事……」緋櫻露出相當落寞的表情。

「不會的，不會這樣的，緋櫻大人這麼重視的月之巫女，我想她對緋櫻大人一定也是同樣的心情。」看到緋櫻這樣的表情，月慌忙說著。

「…………………」緋櫻抬起頭後沉默的看著月。

「怎麼了嗎？」

「沒有。」緋櫻輕輕搖頭，「小月，即使只有一點，我也希望她心中能有關於我的記憶。就算完全將我遺忘了，我也會努力，直到她能想起我。」

「緋櫻大人……說的也是，我也會加油的。身為緋櫻大人的護衛，我必須讓緋櫻大人平安的見到月之巫女。」

「謝謝妳，小月。」

"只希望能夠憶起我……"緋櫻在心中默默說著。

「不過緋櫻大人剛剛說不會認輸……聽起來好像緋櫻大人以前似乎吃過很多苦，不過妳不是貴族千金嗎？」雖然這樣問有些失禮，但月很好奇。

「這只是比喻而已，應該說是我有這樣子的感覺。」緋櫻的嘴角勾出小幅度的微笑。

「是這樣呀……」

看著眼前的少女，一連串莫名的情緒就在此時倏地湧上心頭。月從剛才的話語中明白了在緋櫻心中有個非常重要的人，緋櫻非常的重視著那個人。

"還真是讓人有點羨慕……"

抬頭望向高空那皎潔明亮的月亮，月發覺自己怎麼會有這種奇怪想法後趕緊搖搖頭。

「小月，怎麼了嗎？」看到月的樣子，緋櫻擔心的將臉湊近。

「啊！沒有，沒什麼事。」月慌忙搖著頭往後退。

噗通！

庭院的池子中養著的鯉魚彈出水面後落下的水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她們同時將目光移向庭院，安倍秀臣宅邸的庭院是典型的築山庭園。佔了整塊面積將近三分之一的池塘現在宛如和夜晚融為一體，給人一種不小心踏入就會掉入深淵般的漆黑。上方的明月很清楚的映照在池塘正中間，唯獨那部分看起來格外醒目，剛才魚兒形成的漣漪將池子和白色圓盤產生小小的起伏。周邊用石頭巨大的環繞一圈。假造的小山從山頂處涓涓流下的小溪注入池塘。不僅種植著各種類的樹木，此外也少不了錦帶花、水仙等春季花朵。

「每次看都會覺得秀臣大人家的庭院真的很漂亮。」

「的確很美麗呢，如果是白天來看的話一定會更漂亮的。」緋櫻也跟著月讚嘆。

「不過緋櫻大人家的庭園應該是比這裡還要漂亮吧？」

「沒有這回事，基本上是差不多的。可是這間房宅的大小對於安倍秀臣大人這樣地位的陰陽師來說是不是有點太小了？」

「緋櫻大人…...」月回過頭面向緋櫻的臉看起來很驚訝的模樣，「妳說太小了……是真的嗎？」

「這個…是呀……」看到月的表情，緋櫻回答的態度變的拘謹多了。

「緋櫻大人，其實呢，這裡以貴族的房屋來說已經夠大了，差不多有我和老師的家四倍大。不過老師並沒有結婚，只有我們兩個人住。所以對我來說，我們家是大是小其實沒差。順便一提，秀臣大人也沒結婚，但有很多的僕人和仕女也住在這。這麼聽起來，緋攖大人的家好像非常的大的樣子。」想起之前遇到那對兄妹時的情景，當時只有看到那棟宅院的門口處而已。

"下次經過時注意一下好了。"月在心中下了這個決定。

「為什麼小月和安倍大人的家會這麼小呢？」沒有回答月的問題，緋櫻反問過來。

「小嗎……」沒想到緋櫻大人會說的這麼直接。

「啊，不是的....對不起。」

「沒關係，確實是不太大。因為老師現在已經退休並且隱居在郊外的村莊中，基本上是不接受來自安倍本家和京城的資助，所以我們住的只是一般的宅院而已。不過緋櫻大人的家到底是多大……」

本來想再一次的詢問，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緋櫻打斷了。

「我們還是快走吧，晚飯時間就快要到了喔。」

語畢，緋櫻開始向前走，踏出的腳步很輕快……不對，是真的很快。

「啊，等一下啦，緋櫻大人！怎麼突然走這麼快？」月趕緊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

「月，抱歉，妳就加油吧。還有妳終於剪頭髮了，這樣看起來有精神多了。」

月和緋櫻才一踏入正殿，安倍耕實就突然對他投出這麼一句話。

「老師，請問你沒頭沒尾的在說什麼?」

「月，這次真是辛苦妳了。」安倍秀臣打斷月的對話，「還有這位就是月的朋友，緋櫻小姐是吧?」安倍秀辰看向緋櫻。

「是的，突然來麻煩您真是抱歉。」緋櫻又轉換成恭敬模式。

「這怎麼會呢，妳和月再這裡都不必拘束，把這當自個兒家一樣吧。」

「非常感謝。」

「緋櫻大人……這是?」月將身子稍稍湊近緋櫻悄聲的問。

「因為日之巫女的事是秘密，所以只好連安倍秀臣大人也一起隱瞞。安倍大人就說我是小月的朋友所以才讓我待在這裡的。」緋櫻也悄聲回答月。

「可是緋櫻大人的家不是大貴族嗎，一聽到姓氏不就會發現了?」

「所以安倍大人並沒將我的姓氏說出去。」

「原來是這樣呀……」看來自己說話時也必須小心點了。

「妳們不要站在那說話，過來這邊坐吧。餐點也準備好了。」安倍秀臣呼喚著月她們。

「是、是的。」月慌張的回應。

現在正殿裡安倍秀臣是面向大門而坐，安倍耕實坐在他的斜左側。月和緋嬰則來到安倍耕實的正對面，也就是安倍秀臣的斜右側坐下。

當她們一坐下，身旁的仕女就將餐點送上她們眼前。是相當精緻的懷石料理，餐具也都是用相當昂貴瓷器。

"看起來好高級，昨天在宴會上因為太緊張幾乎都沒吃到什麼東西。"平常都是吃自己做的飯的月很難得吃到這種料理。

「不用客氣，盡量吃吧。」安倍秀臣說道。

「那我要開動了……」迫不及待的月正要舉起筷子時突然想起一件事，抬頭看向安倍耕實說：「對了老師，你剛剛說要我加油什麼事情?」

「那個…這件事還是請兄長大人來說明吧。」

「這件事呀，月，你知道最近在京城發生的事件嗎?」接收到安倍耕實的眼神訊息，安倍秀臣接著說。

「不知道，我們是前天才到京城的。」月很乾脆的回答。

「那緋櫻小姐知道嗎?」

「您說的是關於“紫藤莊”的事情吧?」因為看大家都在交談，緋櫻也還沒動過筷子。

「沒錯，正是這件事。」

「那個事件是?」月跟著詢問。

安倍秀臣就開始敘說：

據說在京城郊外，有一間落寞貴族的大宅院。居住於此的貴族夫婦因大筆債務而自殺，留下唯一的女兒。之後宅院裡的僅剩不多的侍從也開始相繼離開。宅院就完全只剩下從小就臥病在床的大小姐一個人，過了不久也離開人世了。經過一段時間，無人修剪的庭院中的紫藤花的藤蔓開始蔓延，逐漸住主屋生長。原本有位貴族買下了那棟房子，派人去修剪房屋。但無論如何修剪，藤蔓仍然會以驚人的速度長出，有時甚至會像有生命般攻擊人。因此沒人能將那些藤蔓清除，現在那棟房子已整棟被紫藤蔓覆蓋住了，所以被稱為“紫藤莊”。

「就是這樣，大家猜想應該是死去的夫婦們的怨念造成藤蔓的蔓延。」安倍秀臣解釋完這個故事。

「應該是這樣沒錯，可是那又怎麼了嗎?」月詢問著。

「是這樣的，我和耕實剛剛決定讓月和我們陰陽寮的大神玄馬比試一下，看誰能先解決紫藤莊的問題。」

「誒？！請等一下，怎麼沒先問過我的意見，老師！」月將臉轉向安倍耕實。

「這是兄長大人一時興起，我們就稍微配合他一下吧。」安倍耕實也很無奈的回答。

「可是......」

「這可不是一時興起，買下紫藤莊的貴族也曾來要求我想辦法去處理的。」

「那秀臣大人現在是想將這件事推給我們了嗎……」月很不客氣的說出心裡頭的想法。

「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呀，這可是一個互相學習的好機會。」安倍秀臣趕緊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唐塞。

「請問我也可以跟小月一起去嗎?」緋櫻突然插進對話中。

「嗯……緋櫻小姐的話應該沒問題。除了我和耕實以及陰陽寮的人，你們想找誰幫忙都沒問題。」

「太好了小月，我們可以一起去了。」緋櫻高興的對月說。

「那個…緋櫻大人，我還沒說要去……」

「小月不想去嗎?我很想跟小月一起去看傳聞中的紫藤莊的……」

「是、是這樣嗎?既然這樣……我知道了，我答應接受這件事。一起去吧，緋櫻大人。」

「謝謝妳，小月。」

「呃…嗯。」

看緋櫻這麼高興的樣子，月覺得接受這場比賽也無所謂。

「既然決定了就快點開動吧。」

聽到安倍秀臣的口號，大家安靜的用餐。雖然緋櫻很期待的模樣，不過月對於這場勝負一點興趣也沒有，可是難免有些壓力。畢竟自己身為安倍耕實的學生，就算是突如其來的小比賽但輸了也不太好。月想到這件事就感覺有股沉旬旬的感覺壓住肩頭，也沒仔細品嚐口中的菜餚。

當晚飯結束，聽安倍秀臣說了些關於目前陰陽寮和京城的事情。過了一陣子，安倍耕實跟月和緋櫻說時間已經很晚先去洗個澡然後就該回房了。月才想起從前天開始自己就沒洗過澡了，所以月和緋櫻先離開了正殿。

「緋櫻大人的房間在哪裡呢?」出去後月像緋櫻問。

「就是剛剛那間呀。」

「可是那裡是我的房間呀?」

「安倍秀臣大人認為我住在陌生人家會感到不安，所以就讓小月和睡同一間了。」

「這麼說也沒錯……那緋櫻大人先去洗澡吧，我想先去看看炎雪。」

「炎雪是?」

「是我的馬，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目前也寄放在秀臣大人這邊。」

「既然如此，我也想一起去，見小月的朋友。」

「是嗎，那往這邊走吧。」

月帶領著緋櫻走到了位於裡屋旁的馬殿，一天多不見的炎雪看起來精神似乎不錯。一看見月走過來便很開心的發出了嘶嘶的叫聲。

「緋櫻大人，牠就是炎雪，看起來很強壯吧，跑起來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到了炎雪面前，月就向緋櫻介紹。

「你好，炎雪。」緋櫻向炎雪伸出手。

「啊？！緋櫻大人等等，炎雪牠……」會咬陌生人的……

說話還沒說完，炎雪以一附相當溫馴的模樣讓緋櫻撫摸牠的頭。

「炎雪是一匹很乖的馬呢，小月的朋友果然也很溫柔。」緋櫻笑著對月說。

「啊，嗯。」還覺得有些吃驚的月簡短回應。

之後月想到了一件事。

「對了，炎雪，我現在已經可以使用咒術了，讓你看看吧。」

月看向庭子中的一顆樹，將手比成刀印。說是要讓炎雪看，其實實際上是想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使用咒術了。但月想到緋櫻現在也在這，萬一自己還是無法…….

月搖搖頭，想把這種不爭氣的想法甩出腦中。

專心集中精神，將體內的靈力集中於指尖。當一片樹葉落下，月立刻往前一揮。 樹葉隨即被由靈力形成的風刃切割化完兩片，緩緩落下。

「太好了，沒問題了。」月打成心底鬆了一口氣，也很開心自己真的能使用法術了。

「小月好厲害。」緋櫻也開心的說。

「不會啦……這只是將靈力放出去而已。」

「嘶嘶。」炎雪也像是替月祝賀似的叫著。

「我們差不多該去洗澡了，天氣也越來越冷了。」月擔心緋櫻會因此著涼。

「那我們一起洗吧，小月。」

「什、什麼？！一起洗澡嗎？！」

「是呀，一起洗澡。」緋櫻展現出非常燦爛的笑容。

「不用了！還是緋櫻大人先洗吧。」

「可是時間這麼晚了，還是一起洗比較能節省時間，這樣也不會給其他人添麻煩。」

「這麼嘛…說的也是……」畢竟現在是寄住在他人籬下。

☉☉☉☉☉☉☉☉☉☉☉☉☉☉☉

到了浴室入口處脫衣服的房間，月的動作一直是扭扭捏捏的，雖然背對著緋櫻但時不時還會回頭偷瞄一下。緋櫻正慢慢的脫去身上的巫女服，看到緋櫻裸露的肩頭……月就迅速把頭扳回原處。月以充滿機械感的動作脫掉外面的白色狩衣，接著是裡面的淡紫色單衣，將兩手放在領口正要掀開時……

「小月。」

「是的！！！」月用力把單衣扯回去，然後回頭。

「我先進去囉。」

比起慢吞吞的月，緋櫻已將身上衣服全都脫下，身上只包著一條浴巾。由於浴巾是緊包著緋櫻，能看出她那富有少女感的身材曲線，柔美的胸部，還有露出的手臂和大腿那細緻的肌膚。

「…………………..」月的腦筋突然一片空白。

「小月?」

「啊，緋櫻大人先進去吧！」

「嗯，小月也快點喔。」說完緋櫻就打開浴室的門進去。

「嗯嗯，要快點……」

緋櫻一離開，月脫衣服的動作就變順暢多了。將衣服放入籃子中，月也用浴巾緊緊包著自己的身體。然後躡手躡腳的打開門，月突然覺得為什麼自己要像個小偷一樣的行動。

霧氣一下子往臉部襲來，感覺到一陣暖暖的氣息。白色的氣團壟罩於整個浴室，一看就知道不愧是為安被秀臣家的浴室，規模果然比一般大的多。

緋櫻已經在檜木浴池中泡澡了，看來她已先用水沖洗過身體了。

「小月，快點過來吧，水很溫暖很舒服的。」緋櫻對進門的月說。

「我馬上過去。」因為濃濃的霧氣，月其實看不清楚緋櫻的模樣。

月拿起旁邊的木桶往緋櫻所在的地方走過去，越是接近心就跳的越快，緋櫻的樣子也越來越清晰。到了浴池旁，發現她現在是肩膀以下都抱在水中，其實也看不清楚。不知為何，月卻覺得鬆了一口氣。

月用手上的木桶從浴池舀一些水，正打算把身體沖乾淨時……

"要先脫掉浴巾吧……………"月看向緋櫻，而緋櫻也果然在看著自己。

是受熱氣太強影響還是怎樣的，月那原本只是微微泛紅的臉頰極速燃燒，突然就紅到耳根子去了。

"怎麼辦呀………"月這時發現自己會這麼想其實很奇怪，"奇怪，什麼怎麼辦?說起來為什麼我從剛剛開始就這麼緊張?明明都是女孩子，就算被看到也沒關係呀?"月迅速想了一會兒，做出結論："一定是我一直以來都是只跟老師在一起，所以和其他人想處才會這麼不自在的。仔細想想，我從失去記憶後只有炎雪一個朋友，像緋櫻大人這樣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的朋友還是第一個。"

這是這樣，月覺得這個應該就是原因了。

「小月，妳不進來嗎?」緋櫻對獨自在那思考中的月問道。

「沒有，我馬上進去。」月覺得自己必須試著習慣這種情況才行，學習和朋友相處的方法。

月硬著頭皮脫掉的浴巾，卻還是趁機將身體背對緋櫻。在沖洗過身體後，月以稍微側身的樣子進入浴池，為的就是要避開緋櫻的視線。

將身體都抱入水中後，月才將身體整個轉向緋櫻。

「水溫很舒服吧。」緋櫻問。

「嗯。」

因為浴池很大，所以兩人隔了一些距離，其實月現在很想乾脆把全身都抱入水中算了。

「那個……緋櫻大人妳胸前的該不會就是日輪印記吧?」月注意到稍微露出水面的緋櫻胸前的記號。

「是呀，安倍大人說這是“日輪印記”。」

「這樣的話月之巫女是不是在胸前也有什麼記號?」

「安倍大人說月之巫女身上有“月弓印記”，但是不是在胸前就不知道了。」

「這樣呀。」

在兩人泡澡過了短暫時間後，傳出了水晃動的聲音。

「哇啊！」

月小聲的驚呼一下，因為緋櫻突然從水中站起，緋櫻毫無包覆的身體就這麼呈現在眼前。緋櫻應該是泡澡泡好了，要出去以肥皂清洗身體。

「啊啊……」目瞪口呆的月只能夠說的出這個字。

「我來幫小月洗背吧。」緋櫻接著還說出對月來說具衝擊性的發言。

「誒！！！不必了啦！我自己洗就好，不能麻煩緋櫻大人做這麼事。」

「不會麻煩的，我第一次還別人一起洗澡，所以我很想試試這種感覺。」

「這麼說來我也算是第一次和別人洗澡。」

「那就讓我來幫小月洗背吧。」

「喔……」該怎麼拒絕，雖然這麼想，可是月好像完全無法拒絕緋櫻要求。

月坐到緋櫻前面，將身體縮成一團，盡力遮掩住隱密的部位。剛剛雖然想說要試著習慣，但短時間內果然做不到。接著緋櫻就用輕柔的力道瑳洗著月的背部。慢慢的搓洗著，然後在月裸露的後頸部緋櫻看見了，在那背後白皙頸子的下方，有個小小的新月圖案。停下動作，緋櫻用手輕輕的撫摸那圖案。

「？！緋櫻大人？！」被嚇到的月轉過頭問。

「沒事，對不起，繼續吧。」緋櫻繼續著剛剛的動作。

之後雖然月想說是不是也應該幫緋櫻洗背，但怎麼樣就是說不出口。之後就一直待在浴池中，還將臉別過去不去看正在洗澡的緋櫻。結果泡到頭都昏了，月就在精神極度緊繃的狀態下結束了這次的沐浴。

不過月的精神緊繃狀態被未因此結束反而隨著接下去的發展持續加深，因為安倍秀臣家中的棉被正好都去送洗了。也就是說，目前月的房間只有一床棉被。

「那個……緋櫻大人?」換成就寢用薄衣的月以尷尬的表情看著緋櫻。

「這樣的話我們一起睡吧，小月。」

「可、可是兩個人睡一張有點擠吧，對緋櫻大人來說太委屈了，我看我就睡地板……」

「小月著涼就不好了，一起睡吧。」緋櫻又發出一記燦爛的笑容。

「啊……」自己果然無法拒絕緋櫻的要求。

兩人一起躺進被窩，兩個人蓋一張果然有點擠，月覺得緊貼著緋櫻的那身體側邊好像都僵硬住了。

「晚安，小月。」緋櫻轉身側躺面對著月，這樣側躺兩人之間也空出了一些空間。

「晚安，緋櫻大人。」月也側躺轉向緋櫻。

然後兩人閉上雙眼，外面的晚風徐徐吹拂著。在挾宅的被窩中可以感受到對方的溫暖和吐出的氣息。

安靜無聲的時光慢慢流逝，看起來兩個人都睡著的時候…………結果月偷偷張開了眼睛，當然一張開就是緋櫻安穩的睡臉。月又立刻緊緊閉上雙眼，心跳從剛剛就高速跳動著，月現在可說是非常地緊張，似乎還能聞到緋櫻身上的香味。

"我都昏睡了一整天，加上現在這樣子，根本睡不著呀……"月本來想翻身背對緋櫻，但又怕吵到她只好僵在這個姿勢不動。"來背咒文好了，背一背或許就有睡意了。"

這麼想著的月就一直背誦到天明時分。

第六章完

我很好奇誰在第五章就發現緋櫻多少察覺到某人的身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