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p491483 于 2014-1-7 10:50 编辑
{:4_353:} 只是因為想寫,所以就寫了,架空,希望別走樣,啊啊,更文龜速,多多指教!
世界末日之前
*
人說,神啊,爲什麽你不來拯救我。
神說,我的孩子啊,爲什麽你要遮掩著眼睛,看不見前方的希望?
*
耳邊有滴答水聲。
什麽也看不到,眼睛需要適應黑暗的時間。
大概能夠伏地爬行,但目前看不清周邊情況,鼻腔間充斥著血腥臭味,身邊沒有聽到呼吸聲,只有自己一個嗎?無法判斷。
情況糟透了。
尤彌爾放棄伸手去摸索周邊的行為,思考現在自己該怎麼辦,能怎麼辦。她開始回憶,回憶目前為止到底發生了什麽。
今天是被太刺眼的午間陽光弄醒的,醒來的時候第一句說的話是:「靠,忘了拉窗簾」,接著叼了塊沒烤的全麥麵包,像往常一樣到公園去拿麵包邊喂鴿子等待電話,大約十二點半的時候接到了她的電話。電話裡說讓尤彌爾坐車前往中心島去,她便乘上了午間最後一班前往中心島的直通巴士——巴士?巴士!是了!
她記得自己位置的前座是一對母子,小孩極吵,總在問母親去到中心島之後要吃什麽什麽,難道他不知道他能吃得這麼好是因為父親正在公司裡拼命忍受上司無理取鬧的關係嗎?尤彌爾托著腮這麼想著,打個哈欠。途中因為無聊所以打了好一會兒瞌睡,車走了接近三個小時,走過中心高速,下午三點多進入中心島的海底隧道,隧道的燈總是打在臉上讓她不堪煩擾地睜了眼,接著,接著......啊啊......她想起來了。
地震了,那怎麼想都是地震吧。
先是聽到轟天巨響,世界開始晃動,接著車身傾斜,小孩的吵鬧停止了,有更刺耳的尖叫和哭喊,壓力四面八方地湧來。
身體跟著長方形鐵塊傾斜,從座位上被甩開,慘叫的聲音在這剎那達到了高潮,她護頭的手踝撞上玻璃,那時候自己應該在想這玻璃真硬——最後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莫說人能活下來,能留個全屍就不錯了。尤彌爾握了握拳,居然還有力氣,小小地感歎了下自己真有做漫畫主角的潛力。
腹部有空虛感,現在的時間是?事故發生多久了?救援呢?還有沒有活人?
尤彌爾喊了幾聲,只有空蕩蕩的迴音。
滿滿的疑問充斥腦海,這樣縮在原處也不是辦法,眼睛總算能在烏黑之中看見車廂的模樣,幸而翻車的時候自己護住了頭,臉應該挂了彩,但至少思考清晰無阻,大腿上隱隱的疼痛概是拜碎掉的玻璃渣所賜。尤彌爾歎了口氣,決定先從這死人堆裡走出去看看。爬出了扭曲的大巴車廂后能看見光,隧道的急救燈還亮著,尤彌爾才看清了隧道的全貌——一片死寂。
已經沒有巨響,也沒有尖叫嘶吼,隧道面目全非。
車輛如推翻的塔羅牌呈現扭曲翻側,有冒出的鋼筋直直插入車窗玻璃,有水泥大塊大塊的掉下砸在車蓋上。駕駛座上頭顱被輾碎的,副駕上胸腔被刺穿的,後座里身體被壓扁的,鮮血的味道直刺神經。濃濃煙霧中找不到呻吟,聽不到呼喊。愈發清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聲,還有滴答滴答滴答的水聲。
尤彌爾有些發楞。
這兒並不空曠甚至擁擠,卻悄無聲息。
她舔了舔唇,深呼吸,指尖插入頭髮摩擦頭皮好讓自己冷靜下來。這兒不適合久呆,更何況好不容易剩下的半條命不值得丟在這兒。口袋的手機還在,打開手機看時間后顯示是下午五點鐘,無信號,她關了機。
「災難兩個小時後么......」
尤彌爾想了想,回到側翻的車裡,一進去眼角掃到一個頭卡在破碎車窗里的男人。尤彌爾看不見那個男人的臉,但能看見男人肩上揹着的大登山包,她靠近那個男人,小心翼翼地將那個揹包從男人肩上取下,出來把東西全倒出來后嘖了一聲。
「......巨乳母交、姦淫~妹妹的第一次——嘖嘖,好品味。」
她挑起眉看著這些絕不適合帶著就往街上走的影片,一張張地將可能是男人生前的珍藏往身後扔,包裡毫無有用的東西,唯一值得讚賞的是這個登山包的質量不錯,有良好的減重護腰設計,尤彌爾調整了一下揹帶長度,徑直離開大巴,毫無遲疑地。
海底隧道相當長,一片陰暗,能依靠的只有斷斷續續的數盞緊急照明燈。偶爾有深不見底的大坑,只能手摳著墻的凹凸位靠邊跳躍前行。即使如此兇險,但尤彌爾仍不敢呆在原地等待救援,她知道這種情況下呆在密封的隧道裡就是送死,一旦有餘震,出現倒塌或是地面下陷,根本沒有活路。
況且,祈禱餘震別來臨這種蠢事不是她的作風,逃和拼命逃才是她的風格。
只是這越走,尤彌爾越覺得不對勁,耳邊滴水的聲音比開始時來的更快更洶湧,腳邊的淺水漸漸堆積,高過了鞋跟。
她蹙起眉繼續走,愈走水位愈高。
邁大步子,尤彌爾一下一下,計算著水流上漲的速度。
最幾乎開始狂奔。
她心想糟糕了,再這樣下去。
滴答水聲漸大,變成嘩啦水聲,看著從牆身裂痕中開始快速蔓延的海水,尤彌爾深深吞了口口水。
會死的吧?
她將步伐邁至最大,跟水流從縫隙溜進來的速度同步,身體的節奏與呼吸卻漸漸不再同步,氣喘噓噓。很快水漲到了小腿邊,體力耗費得愈發的多,每一個動作都濺起水花,嘴裡有海水的鹹味,尤彌爾袖子一抹額頭,抹乾淨幾乎都是汗的額頭。
會死的。
尤彌爾覺得這真是糟透了,早早在第一次初震的時候死掉就一了百了了,現在還要為了這條小命而拼死累死,難道天生就是個勞碌命么?水漲的速度超出了預料,尤彌爾還是沒有看見遙遠的出口,她一心只有逃這字,逃,逃,逃。不逃就得死。
給我快點!
恍惚之間似乎看見了幽綠的光,尤彌爾抬起頭,瞪大了眼睛。
「緊急出口......」
對!就是這個!
尤彌爾衝了過去企圖打開那標註著緊急出口的門, 封閉的門完全找不到縫隙,只有這裡是比用水泥築成的隧道更堅挺結實,尤彌爾咬牙切齒地切了一聲,膝蓋已經湮沒在了水裡,她後退幾步,開始撞門。
「轟」
不行,紋絲不動。
「轟」
還是不行,胳膊生痛。
「轟」
尤彌爾咬牙。
在水中極難找到使力點,經歷過十多下捨身的撞擊后門依舊固若金湯,水卻愈涌愈急,到了大腿根。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啊靠!
她咬咬牙,左顧右盼,思索半刻,乾脆撿起已經浮在水中的水泥徑直往門鎖砸去——
終於又在十多下撞擊后門「咔嚓」一聲,鎖被撞開,尤彌爾側身缩入那道空隙后即刻将门推上,門後果然有看不見盡頭的樓梯,尤彌爾捲了捲濕透的褲管,把鞋脱掉,提著鞋開始往上走。
約莫走了二十分鐘,樓梯概有二三十米的高度,尤彌爾終於走到了樓梯的盡頭。
又是一扇門。這次不用砸門,能直接從裡面推開。
她靠近,打開門——
「啊啊......真刺眼。」
「那個......那個......那邊的小姐,能幫幫我嗎?」
*
人說,神啊,爲什麽你未曾警示我。
神說,我的孩子啊,爲什麽天已經暗了,風已經靜了,夜鶯已經停止了歌唱,你卻還未曾察覺呢?
*
薩沙覺得今天一定是她的幸運日。
一早起來躡手躡腳鑽出房門時,那平時對著自己臉比便秘的屎還臭的房東已經出了門,家裡喜歡拆天的小屁孩似乎也被父母拽了出去,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離打工遲到的時間還有一大段距離。薩沙不知道爲什麽今天自己居然能夠在這個點上爬起來,但能在漫漫人生中有一天打工不遲到總算是對自己這頹廢的二十多年有了交代。洗漱過後走入客廳,倏地,她眼睛大睜,眉毛高高揚起,在瞬間便知道今天的房東一家絕對是匆匆忙忙就出門的。
除卻昨晚好像在吃飯時隱約聽到房東一家討論今天有個派對要參加,她知道房東一家絕對是匆忙出門的原因還有另一個更主要的——
因為冰箱門沒鎖。
因為冰箱門沒鎖......
因為冰箱門沒鎖!!!
薩沙癡癡地看著自從剛剛搬來時不小心地將冰箱的食物吃完后,再也沒向自己敞開過的冰箱門,咕嚕一聲嚥了口口水。
腦內的思緒千迴百轉直指一個目的,她輕咳一聲,舔舔嘴唇,摩擦雙手,左顧右盼。
再挪動腳步,輕輕地,深呼吸著靠近冰箱,顫抖的手拉開冰箱門——
「唔!」
「嗚哇!噢噢噢嗚哇哇哇哇哇——」
「這是!這是天堂啊!!」
......
真滿足。
拍著肚皮從家門悠悠走出來的薩沙打了個飽嗝,自從離開家人來到中心島唸書,租了這家人的房間后她覺得自己再也沒吃飽過。儘管合約上有明確寫明白包吃住......在住進來第二天就被限制飲食,每天只有一碗白米飯加少量碟裝菜怎麼養百個胃啊!邊碎碎念邊埋怨自家房東吝嗇的個性,走過中心島公園的薩沙預約覺得今天的中心島似乎少了些東西,她抬起頭看了看天空,高遠蔚藍的,看上去天氣還不錯,其他什麽也看不到。
果然是幸運日嘛。
薩沙甩了甩頭,將那點異樣一個全壘打般打出了腦海,哼著跑調的歌走向打工的店。
店主似乎對薩沙的到來感到相當吃驚,似乎從未想像過早起的薩沙是何等模樣。在心裡嚷嚷著見鬼了今天不是世界末日吧,接著走進了烘烤室,薩沙換好衣服后跟在他身後。
「就算你今天沒遲到也不代表你可以偷吃。」
在薩沙迅速動手前搶先丟下一句話,店主似乎很滿意薩沙屛著呼吸僵著肩膀動也不敢動的模樣,將烤好的麵包端出店面。薩沙垂下手跟在身後,吐吐舌頭地切了一聲。
今天工作比往日更順利,一天都不曾見過經常會跑進店里的麻煩公園白鴿,又在心裡歡呼了一聲幸運日后薩沙瞥了眼跑得飛快的時鐘,伸了個懶腰——快三點了,準備休息吧。
正打算讓坐在更衣室裡玩手機的店長換班的時候店裡進來了客人,薩沙拍拍臉,認命地去接待這個連兩秒鐘也不讓自己提前休息的客人。
正在店裡悠悠轉著的客人的裝束看上去有點奇怪卻又不儘然。現在是乾燥的秋天季節,卻依舊炎熱,偶爾有秋風也僅僅可以稱作涼快一點兒,遠遠未到可以圍著大紅圍巾走出門的溫度,薩沙多看了幾眼,覺得這紅圍巾算是有點舊了,紅色褪去了不少,卻沒什麼汙跡。
看來這個人很喜歡這條圍巾。
「......請幫我,全部包下來。」
低著頭數手指等著這最後的客人結賬的薩沙一個激靈,抬起頭對上說話的人,對方長黑的劉海下一對如古井般無波的黑色眸子讓她狠狠打了個顫。她似乎覺得自己聽錯了,瞪大眼睛,哆嗦著嘴唇重複了一遍剛剛自己聽到的話:「全部......麵包,包下來?」
「恩。」
店長你今晚可以吃頓好的了!
請嫁我為夫!
腦海裡瞬間滑過兩個念頭,薩沙企圖回收自己幾欲掉地的眼睛,無奈最後還是止不住驚訝的目光。那個人看見薩沙的反應勾起嘴笑了笑,眸子總算有了絲波動,眼神不錯的薩沙清楚地捕捉到這刻。
咯噔地,心跳快了剎那又歸於平靜。
薩沙覺得這個人的黑眸相當漂亮,深邃有神,只是有些東西太深了,她看不清。
算是用最快的速度反應過來,薩沙動了身,從櫃檯下拿了一堆袋子,逐個逐個麵包扔進袋子,忙活了將近十分鐘才掃清了店面的所有麵包。
三點二十分了——薩沙掃了眼店裡的鐘,心裡悄悄吐槽店長一定是在慶倖多賺了十分鐘。
她將那堆加起來有些重量的麵包放在櫃檯,每個每個價錢敲進收銀機,她不急,對方似乎也不急,抱著手臂等待報數。
「你爲什麽要買這麼多麵包?」
薩沙問出口了。
「......吃。」
「......真好,我也想要......」
「哈啊?」
那個人藏在劉海下的眸子對上薩沙的眼睛。
薩沙正欲解釋——三點三十分了。
忽然一個手抖,剛包好的麵包有幾個滾出了袋子,薩沙想彎下身去撿——先等等,手抖?不!薩沙瞪大了眼睛,咕嚕地吞了一下口水,這不是她的手在抖,那是什麽?
世界在抖,店面在抖,地面在抖,連眼前這個每個步子都似乎沉重有力的人也在抖。
萬籟俱寂的世界突然喧鬧起來,店裡的擺設開始動身喧囂,有灰沫落到薩沙的臉上。她一抹,抬起頭,是天花板上石灰的細末。
薩沙忽然明白了些什麽。
她企圖尖叫,聲音卡在嗓子里發不出來,她被搖晃抖得跌坐在地上。
眼淚似乎快要奪眶而出,腿卻挪動不了半分,她佇立在原地,因為驚慌瞳孔放大,腦中快要窒息,一片空白。
眼前那個黑髮黑眸的人朝她撲過來,那動作太快,晃了薩沙的眼,她似乎被什麽東西砸中了腦袋,意識開始混沌,手腕被握著,一片灼熱......
睜眼。
薩沙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方,目光所及無盡黑暗,她想動一動,卻發現自己手腕被人抓著。
「你醒了?」
耳邊有把聽上去相當陌生的女低音,薩沙臉頰的肌膚能感受到對方的吐息。那個人見薩沙沒反應,自顧自地說:「那時候,地震了。」
「地震?」
儘管內心深處還是不願意面對這事實,薩沙還是回答了那把聲音,她有些喪氣,連問句該上揚的尾音都沉了,她咬緊下唇。
「恩,我把你拖到櫃檯地下了,我是那個,恩,客人。買很多麵包的那個。」
平靜得毫無起伏的陳述,與薩沙還在發抖的身子不一樣,那握著自己手腕的手異常地穩,連同那把嗓音。手腕的溫度依舊灼熱,不可思議地,薩沙因為不安狂跳的心似乎找到了依歸,她朝那把聲音所在的方向挪了挪。
在三笠說話時薩沙想到了很多,想起了今天走過中心公園時感到的異常。她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麽在那瞬間她會那麼不安了——中心公園里什麽也沒有。
是什麽,都沒有。
沒有白鴿,沒有麻雀,沒有蟲鳴,沒有大雁劃空而過。
太安靜了,悄無聲息。
薩沙明白了,她抿緊嘴唇,呼吸的氣在鼻尖來回竄動。
「我叫三笠,三笠•阿克曼。」
那個人的話最後在這裡總結,薩沙睜開閉上的眼睛,回答她:「薩沙,薩沙•布勞斯。我是從北方來到中心島的。」
自此再無對話,死寂之中薩沙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三笠的呼吸似有若無,一縷縷地難以捕捉。
「......三笠......」
薩沙喃喃地念了那個人的名字,她想起了那對懾人的黑眸,儘管在黑暗中她什麽也看不到。
「嗯。」
「那個......」
「嗯?」
「我餓了。」
薩沙老老實實地,向那個人說出了自己內心在這一刻最深的想法。
她餓了。
她知道今天不是幸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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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因為是災難文,借用了一點絕體絕命都市3的設定,但是因為概是兩三年前玩的遊戲了所以只記得咲小姐很萌而已其他詳細的什麽都記不起了喲{:4_347:}
不知道爲什麽想寫這種東西,又是爲什麽要寫這種東西,只是腦袋裡晃悠著:噢噢,這樣好像很萌嘛。
然後就寫了。
PS. 文中不是日本,也不是任何一個地方,全是架空——千萬不要帶入日本!千萬,千萬不要!
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