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404 not found

作者:长船清光
更新时间:2013-10-20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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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长船清光 于 2015-6-14 03:11 编辑


大家好,标题和感情描写都苦手的楼主又来自掘坟墓(ry


看到300复活马上欢天喜地上来结果刷了一晚上还是慢得要死,好伤心。


冷cp?自给自足压力不大


沿用上一篇设定,角色年龄微小bug可能出现别介意【不


这次大概是比较轻快的,请放心食用...


当作是庆祝300复活好了ww



如果有一天我英年早逝。




很少有人能准确无误地读出爱丽丝的姓氏。玛格特罗依德这几个音节像是被施了法,十个人有九个会磕磕绊绊念成威震天。所以爱丽丝在邂逅了那位三秒内精准读出她借书证上一串假名的文学少女后兴奋莫名,以至于当天下午做实验时心不在焉险些被数控机床上的铣刀刮到血溅三尺。危急时刻她的室友,高材生河城荷取从一摞钢板上一跃而起拉着她的帽子把她拽离轰鸣的车床,劈手夺过她手中空白实验报告看了几眼问,你中邪了?


你才中邪。爱丽丝回过神来和河城荷取并排靠在另一台车床上,一人一身脏兮兮的工装。上午我去图书馆,借书证掉地上被个女生捡起来——你猜怎么?


她被你的证件照吓得吐血昏迷?荷取看着一脸亢奋的爱丽丝,伸手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要知道无刘海是检验女生的唯一标准,爱丽丝照证件照当天起床忘了梳头,干脆用大红发箍把前发整个别上去,金发碧眼苦大仇深酷似系里的大背头老师路德维希。作为机械系民间投票选出的系花她当然是好看的,只是那照片表情过于严肃认真配上深色上衣如参加葬礼,吓到人也就不很奇怪了。


爱丽丝不轻不重地砸了荷取一下。她说我读大学两年了,两年了...她是第一个不经提示无障碍读对我全名的人,难道不该兴奋吗?


...这是有多可怜啊喂。


河城荷取摇摇头,去关了机床检查工件。她觉得去文学系随便抓个学生都不可能错认几个假名。所以是爱丽丝自己倒霉,两年了身边尽是些粗线条的家伙。她从兜里掏出一片口香糖从中间撕成两半向爱丽丝扬手示意,后者不加防范地扒开锡箔纸丢进嘴里却在一秒后直接吐了出来。


“你不吃黄瓜味的会死?”


“会生不如死。”


爱丽丝叹着气把口香糖捡起来包好顺手扔了,取下工件开始记录数据。三月初的冷风刮在实验室落了灰的玻璃窗上呜呜作响,一旁的荷取关了机床拿出铣刀,换上大衣百无聊赖转着钥匙等她一起去食堂。


从今天开始我要每天坚持去图书馆自习。爱丽丝走着走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河城荷取正了正头上的平顶帽,抬头斜了她一眼。爱丽丝很及时地补充说,我是觉得一定能在图书馆看到她才去蹲点,怎么可能一开学就这么好学啊这不魔法你说是不是。


荷取再次抬头看了看。爱丽丝不算矮,比她高半头的样子,一头金发被风吹起来立着衣领挡住半张脸。露出的那部分表情隐隐透出怀春少女的气息。某种程度上她是可以理解爱丽丝的想法的,少女是世间最美好的物种,文学少女更是可遇而不可求...这并不是她自己悟出的,而是某天室友之一藤原在打网游等待复活的间隙突然冒出的言论。其实藤原的原话并不是文学少女而是学文少女,但她觉得这两种差不多,不知不觉就混淆了概念。


“冷死了,我去买份关东煮,不来一份?”


她回过神来,旁边是个小吃摊正冒着滚滚热气,只有一个人在等菜。


“别跟我提关东煮,一生黑。”


爱丽丝追问她为什么,她却只是沉默着一脸痛心疾首。两人慢慢走近了,突然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一共七十串,打包带走。”


这不是人吧,这绝对不是人吧!荷取拽着爱丽丝转身就走。爱丽丝挣扎着说什么是不是人的,你好好看看,这不是隔壁妖梦她们系的老师?


总之最后谁也没吃成,只能一人拎着一份盖饭回寝室。屋里三盏日光灯全亮,藤原扣着个耳机在打游戏,物部趴在窗台捣鼓她新做的胆矾晶体弄得满手水蓝。食不言寝不语,一时间满屋只有藤原的鼠标声,那只她省吃俭用买的razer被粗暴又高频率地点来点去,直让人怀疑它下一秒就会爆掉,连着那台厚重本子饱经风霜的QWER键一起。


开学初并不很忙,但十二点前还是没人睡觉的。寝室里两个无机化学两个机械自动化,整整四个午夜党。


卧谈会是不知不觉开始的,闲扯着就聊到了恋爱史。物部布都突然支起身子拍着床板说荷取啊,都说优等生的恋爱不同寻常,今晚你来主讲吧。


还在下面打游戏的藤原摘下了耳机,一旁刷脸书的爱丽丝关掉了手机屏幕。荷取从床边探头看见三双在黑夜里燃烧着熊熊求知欲的眼睛,默默捂住了脸。半分钟后她清了清嗓子掏出一包黄瓜味薯片吃了两口,来了个深呼吸。


藤原合上本子三两下蹿上床,河城老师的恋爱讲座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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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的恋爱可失败了。


我国中时就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太正常,收到男生的情书一点都不兴奋——别看我别看我,怪不好意思的。后来我上了高中,除了看书做实验就是刷题,根本没有恋爱的想法。


那还是二年级的冬天,十一月份临近期末大家都在拼命看书。当时我正对理论物理感兴趣,每天都泡在图书室看书找资料。


问我为什么不复习?我那时学习好,免考的...别打我!


一天下午我在那很正常的看书,突然有个纸条落在眼前。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河城同学你好,可以一起去吃个饭吗?哎布都,布都你小点声。我转头一看,是我们学校文科的榜首,最重要的是那是个女生!女生!


我有点失态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很高兴这个真的没办法。她很好看,是很文学很有气质的那种,由内而外的好看——算了我有些描述不清,国文不是很好。啊对了妹红!想想那个历史系的上白泽,她们感觉上有点像。你别那么看我,我不是那种人!


其实我听说她也有很长时间了,只是一直没有见到真人而已。我还买过她的照片呢。怎么说...我对她的兴趣类似于异名磁极相互吸引,不同学科间总是觉得很神秘,这很正常对不对啊。我觉得她也是这种心态,才给我扔了个小纸条,她写字漂亮极了。


我拿过纸条想了想,拼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激动,用我生平最好看的字体给她回了纸条扔过去。


爱丽丝你回自己床上去,别逼我让我缓一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是我实在太蠢了...我写的是,可以啊你等等我看完这一章。


别笑这么大声,都后半夜了!现在想起来她也不容易,换作一般女生可能就拎包走人了。后来我把书放回去和她一起往外走,她身体不太好,我还很绅士的帮她背包来着...当时我很紧张心跳特别快,大脑是空白的也找不到什么话题。没办法了我就问她,我问她...我们讨论立体几何好不好?


你们够了,她是文科人我总不能给她讲自然科学啊,我这样已经算是很机智了!


总之她没有被我吓跑,我们开始每天一起在图书馆刷题,中午晚上一起吃饭。妹红你嘲笑我?你十几岁的时候有那么多不纯洁的想法吗?


你们知道,我很怕生。布都你闭嘴,什么怕生孩子,是怕陌生人!那时候大家都比较单纯,也没有什么告白的意识,这样就很开心了。


后来过了一个多月,有天晚上我陪她散步,走累了坐在路边长椅上歇着。马路对面有家卖关东煮的小店——爱丽丝你好好听着,为什么我恨那东西!


她话少,我为了保持形象话也不多。她转头欲言又止,看着旁边的路灯杆不说话。我问她怎么了,她小声说,我嘴唇发冷。


你们这儿倒是没声了。我当时有点蒙,正好饿着呢——我说你等一会儿我去买点吃的,你一半我一半暖和暖和。说完我就跑进店里买了十串,花光了兜里最后几个硬币。那天我是走回家的!


妹红你拽着她点,笑太厉害掉下去就不好了。等我回到椅子前,她早没了影。我坐在那一个人吃完,扔了签子走回家,感觉超难受...


当时觉得是真难吃啊。都是关东煮的错!


后来?你们还想有什么后来?后来她再也不找我了...现在想想,她不找人打我一顿已经很好了,我一点都不怪她。


其实我觉得这根本不算恋爱,都别说话,我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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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结束了,整个宿舍一片寂静。物部布都抓了抓头想安慰安慰她,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好可怜啊真是注定孤独一生哈哈哈哈。


荷取吃着薯片默默无语唯有泪千行。


这故事过于惨烈,再没人发起新话题。屋里安静如殡仪馆,四个人人手一个手机举着不知看些什么。


其实这个故事还没讲完。重点是故事的女主角现在就和她们在同一个学校,不过是隔了三栋宿舍楼。荷取觉得这不能说,让这几个囧人知道了,她俩都不得安生。她翻着动态看见有情侣晒幸福,心中火焰呈燎原之势迅猛燃烧。一腔郁闷无处发泄,她打开blog开始写科学小论文,论光学迷彩。


她的博文主题多变科技含量高,访问量一直不低。科学期刊上经常出现的各种科普文,署名清一色是芥川龙之介的河童。她不填个人资料也不透露信息,以至于总有人猜测那是什么教授的马甲。她起这个名字是觉得河童是种很学术的妖怪,而且河童二字太短,前面加上个著名作家感觉更文艺些。至于芥川龙之介到底写没写过这种妖怪,她一点都不知道。


写完她点了发表,又习惯性回头看评论。这一看就看出亮点了,半个月前的一篇文章下两个人在你一句我一句的用回复聊天。她凑近屏幕惊奇地发现最近回复是五分钟前,匿名网友A问,留个手机号吧明天见一面?


可恶,学术的殿堂里怎能这样明目张胆!荷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嘿嘿一笑顺手把日志删了。


你发什么神经,后半夜了还笑。爱丽丝被她吓了一跳,有些不满地说着。荷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机扔到枕头下闭眼睡觉,半分钟后听见爱丽丝一声清晰可见的Fxxk,可能是被手机砸了脸吧。她懒得去问,迷迷糊糊睡着了。


爱丽丝在一边咬牙切齿。该死的博主报复社会啊!遇到个谈得来的家伙还是一个学校的多不容易,怎么就把日志删了一定是故意的!她翻看着博主空白的个人资料想,这一定是个蓬头垢面的大龄学术青年,与社会脱节整月都没机会和女生交流,摸着超市的猪手都觉得白嫩可爱的那种。亏她还挺喜欢他的文章,真是瞎眼。


一百五十米开外的另一栋女生公寓里,文学系的隐藏系花诺蕾姬同学看着笔电屏幕上白底黑字的「页面不存在」,困惑地眨了眨眼。她试了试Google页面正常打开没问题,又回到blog主页一看,少了篇日志。


什么心态,什么作风!她义愤填膺着端起水杯灌了口咖啡,不小心呛了一下大半夜的咳咳咳咳个不停。对面床上红美铃迷迷瞪瞪说着帕琪别折腾了赶紧睡,明天石榴叶儿要查寝呢...


让她尽管来,我有的是办法。帕秋莉喘顺了气儿,插上耳机开始听歌打字不知写些什么。美铃想到自己乱糟糟的桌子,一咬牙想干脆不收拾了大不了跟石榴叶儿死磕。她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她是被关门声震醒的。一般人睡觉醒来先问几点了有没有课,她张口就问石榴叶儿来没来?


帕秋莉摘下头上睡帽很淡定地说,你起晚了她刚走,活活气跑的连门都没进。红美铃坐起来刚想问为什么,正好看见门口拉了根晾衣绳上边挂着一排bra。她正笑得不行,帕秋莉就说,我把你的都找出来挂上了,因为我一个人的不够,慧音太纯了不好意思借,文文尺寸压根不行一点杀伤力都没。


这怎么回事?!美铃开始数bra发现少了两个,满脸怒气瞪着帕秋莉。后者慢腾腾地开口道这不能怨我,十六夜生气了顺手扯走两个正好都是你的,我怎么会知道。要不你去找她要?我估计她现在已经把它们给撕了...


你借我个胆儿?谁不知道石榴叶儿飞镖百发百中,你要我去送死啊。美铃边穿衣服边说着帕琪你看看这事儿整的,不但不能去要bra,还得好好跟人家赔礼道歉,要不以后没法混了...


我觉得你俩相性不错。帕秋莉坐在桌子上晃荡着腿,有些幸灾乐祸。Miss Hong,please buy me some peace fruit?她拿腔拿调细声细气地拖着长音。


“讲人话。”


“美铃你帮我去便利店买几个和果子我回来给你钱。”


我去你大爷的和果子,我还JBfruit呢——美铃心头国骂翻涌即将喷薄而出,却被帕秋莉一阵猛咳挡了回去。算了,成天病恹恹怪可怜的...她抄起外套懒洋洋地出门买早点,一不小心想起了祖国热气腾腾的大煎饼果子,于是在早间的冷风里鼻头一酸。


关门声响起,帕秋莉瞬间止住了咳,蹭蹭嘴角窝在椅子里开始琢磨论文。让她写个小说之类的她能高产如多倍体杂交水稻,但一看见论文二字她的写作速率就堪比挤牙膏。她看着满桌资料书本堆积成山就觉得胸闷低头又是一阵猛咳,这次倒是真的,祖传哮喘如假包换。


她也知道自己的地盘乱得有些过分,但看了看宿舍的大环境又觉得还好。旁边慧音的书桌是宿舍里唯一的净土,几层书架整整齐齐,桌面一台旧本子上还很精致地盖了块大手帕。也不知是学历史的人都精于细节呢,还是天生的人妻属性使然。最近慧音时不时早出晚归的,身上散发出微妙的气息。新闻系精力过剩的射命丸文端着微单出门一天没出现,晚上她就十分尽职尽责地把图传给了亲朋好友。帕秋莉想起照片里慧音对面坐的那个银白发色面有煞气的瘦削女生,望向对面的眼神倒是小心翼翼的温柔,一双红目细长如上好的辰砂。看起来是个工科生,真是好福气...那时她这么想着,有些为自己的室友不平。出于某些黑历史,她是很不喜欢理科人的,工科尤甚。


那天在图书馆偶遇的金发女生,身上也有种明显的金属气味,有些可惜呢。那个人有个冗长繁杂的姓氏,证件照严肃得有些可笑,被叫到名字时反应很有趣。而且砂金色的短发正好是她喜欢的明朗色系。


门外惨叫声彻底打断了她的神游天外,即使是被戏称为馆长的不动如山的诺蕾姬小姐也是有好奇心的。她推开门就看到不远处美铃靠墙站着脸色煞白肩膀上插着支飞镖,对面是有些手足无措的十六夜导员,她说着你怎么就不躲呢?语调有些发颤。


眼看着美铃呲牙咧嘴还在对十六夜笑着,帕秋莉就有些看不下去。狗血不是当务之急,止血才是。她说美铃啊,肩部神经比较多,还是去医院看看的好。于是十六夜在前面架着红美铃,她自己在后面晃荡着拎包不时咳嗽两声。


这一天着实不太平,她们进了医院,急诊处还有个银灰发色的女生面色青白着倒在长椅上打滚,她旁边陪同的怎么看怎么像慧音的女友。她正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喊着妹红把她架起来,到这边洗胃!这声音熟悉得紧,她下意识回头一看,平顶帽绿马尾,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河城荷取也有些呆了,回过神来说了句我急事先走,一会儿叫爱丽丝来帮忙吧。藤原刚被赶出诊室,拧着眉毛问她爱丽丝不是在上课?


上课上课上什么课,我都逃了大不了再替她去。荷取满心是泪,久违的尴尬场景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只想速速离开。


收到邮件的爱丽丝溜出教室下楼发动机车就往医院赶。看电影入迷不知不觉灌了两大口饱和硫酸铜,这种事还真不是谁都能干出来的,早就告诉她不要拿烧杯喝水。铜盐致死量四十五克上下,应该没生命危险,但想来一定不是一般难受。


如果说她在路上还是很担心室友的,那么当她锁车上楼气喘吁吁在病床边坐下听到布都开口讲话时,那点同情瞬间荡然无存。布都捂着胃瞪眼问她,我的晶体还好么?


藤原去打水,没听到这丧心病狂的言论。爱丽丝努力不把包砸到她头上,想了半天才想到这既视感强烈的一幕究竟哪里熟悉。当年摩尔根研究伴性遗传时老婆正好生产,他问她的第一句话并不是生男生女,而是媳妇啊,床头柜上那白眼突变果蝇还好么?


人家摩尔根那是为了科研大业,你这是脑子坏了?爱丽丝哭笑不得。布都有些惨兮兮地说,这是化院一年一度的晶体大赛啊,第一名给奖金一万呢...上次奖金给阿屠买了玫瑰花儿她说不能吃要它何用,这次我想跟她吃大餐来着。


爱丽丝想起布都那个看起来有些凶暴的青梅竹马,不对,早就成恋人了。恋爱使人掉智商,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至于布都苦心经营的恋爱结局却是自己被推,这些我们暂且不提。


不想面对室友惨淡的智商,爱丽丝拿起处方去取药。窗口前排队那个紫色长发的女生怎么看怎么眼熟,她排到队尾百无聊赖用鞋跟蹭着地顺便观察着。她一开口,爱丽丝瞬间想起图书馆里的经历。就是这个人,爱丽丝看着她纤细背影想到那标准却平淡如教科书录音带的发音。


她十分想找个机会跟她搭几句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听到她报出一堆外伤药的名字,爱丽丝灵机一动拍了拍她肩膀道同学你好你是哪里断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我们在图书馆见过的。


帕秋莉没说话,脸先黑了一半。麻烦你好好搭讪可以吗!你见过谁哪里断了还能面不改色在拿药啊!她看着对面女生一脸诚挚却眼神游移,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害羞啊,真有意思。她忍着笑皱眉低声道,我左手断了刚看完。


爱丽丝表情严肃地说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随即一路狂奔回布都病房。我有事先走了!她扔下塑料袋抓起风衣套上抱起头盔头也不回又冲了出去,留下妹红和布都满头雾水。


帕秋莉早掏出手机召唤十六夜把伤药拿走,正坐在长椅上拼命忍笑。爱丽丝冲过来,她还没来得及调整表情就眼前一黑,一个全包围的沉重头盔扣在头顶。她有些呼吸困难,满鼻腔充斥着爱丽丝的洗发水味。她想说玛格特罗依德同学你别这么紧张我逗你的,却又觉得看她这样子实在很有趣,于是继续沉默。当爱丽丝试图把她架起来时她终于有些受不了地抗议道,我腿还没断呢。


坐在机车的后座实在不很舒服,帕秋莉用右手揽着爱丽丝的腰,偷摸用左手抓着行李架。她跟车不熟,勉强能认得发动机箱上Suzuki这几个罗马音。她想自己的离开是正确的,这相当于很体贴地给那两个笨蛋留了二人世界。手下是卡其布发硬的触感,面前的背脊不甚宽阔却感觉很安心。她察觉到被刻意放慢的车速,想着这顺风车真是物超所值。


就连那每天赶超市减价的欧巴桑都知道便宜没好货,饱读诗书的帕秋莉却不知这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没走出两公里,车速突然减慢熄火,爱丽丝连忙调转把手把车停在路边,试了好几次却再没打着。她蹲下查看发动机弄了满手机油却无济于事,抬头一看那受伤的少女正双手环胸靠着电线杆一脸事不关己。


你的手...爱丽丝想去试探一下,意识到自己满手黑乎乎又很不甘地收了回去。帕秋莉十分应景地咳喘起来,街上环境实在不适合她生存。她停下来伸手摸了摸那颗金色的头说不管怎样还是先找个地方洗洗手吧,今天饭我请你。


洗干净手的爱丽丝埋头吃着自己那一份拉面,有些心情低落的样子。她记起卧谈会时别人同她讲,病弱多鬼畜,文青多腹黑。当时自己不以为然,现在报应倒是来了。


帕秋莉饭量小,没吃几口就放了筷子开始打量爱丽丝。后者正低头吸溜面条感慨世风日下没能及时注意到她的偷窥行径。若是射命丸文在,她一定会大呼小叫着不好了馆长要出手了一边掏出相机拍下这难得一见的画面。都说诺蕾姬馆长看书比看人亲切,怎么可能像这样饶有兴致地盯着人看。所以说外人根本一无所知,看起来帕秋莉的内心是几乎一年四季波澜不惊,谁知她脑电波静若瘫痪动如癫痫。毕竟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人,也算正常现象不是吗。


后来的事情就比较正常了。爱丽丝把车推回去,两个人交换了手机号分道扬镳。推开屋门时已是下午两三点,荷取死气沉沉躺在床上瞟了她一眼,继续啃生黄瓜。她说布都还没回来,你快把那硫酸铜拿出去倒了省得夜长梦多。她留院观察一晚,那个绿毛去陪床了。藤原坐在网吧里扛回来的高背椅上翘着二郎腿闲闲搭了一句。


还真不能留着这东西,万一她再喝一次就惨了。爱丽丝把刷干净的烧杯放回桌上,盯着杯底一圈水印出神。藤原说没事让她长个记性,你们还没见过她空手配稀硫酸呢...


能活这么大真是不容易。三个人一起摇头叹息,医院里的布都靠在床头狠狠打了个喷嚏,一旁的屠自古顺手拽了一张空床上的棉被把她裹了个严实。


第二天布都活蹦乱跳地回归了,她坐在藤原桌子上说你们不知道吧晚上巡夜那个护士可漂亮了...说着说着她盯着自己桌子突然怒吼道我的晶体呢!


怕你喝死,我们拿去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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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荷取良心发现帮布都重新做的重铬酸钾在一片胆矾绿矾明矾皓矾中脱颖而出拿了五千块。没拿大奖并不是她手艺差,而是敌人太狡猾。天体物理系有个叫丰聪耳神子的学生用半截实验室里摸来的铜导线弯了个校徽放在蓝矾溶液里,过了半个月拿出来蹭蹭晾干直接送给了校长把他感动得老泪横流,也就不管她是不是化院的学生大手一挥一张支票开出去。现在那个泛着蓝光的校徽还在校长办公室跟各种奖杯摆在陈列柜里,布都看了照片评论道啥破烂玩意,这人从小就爱干这样事儿,她老爸当官的咱们还能说些什么呢。该死的政客。


神子是从小跟布都和屠自古一起玩大的,她那点邪门歪道这两人早就见惯不惊。这人家里有权有钱样样都好,只是发型太诡异,但更多人说那才是萌点。拿奖金没过几天她就在教师公寓下扣了副森海塞尔自弹自唱着求爱,却惨被教神学的名教授泼了一头热乎面汤还被某热心群众录像发帖,在BBS人工置顶点击破万。帖子标题很特别,叫做「不堪魔音贯耳奔四教授怒泼面汤 高富帅为爱惨死楼下口味独特为哪般」。这创意来自红美铃,据传是她故乡一本知名杂志惯用的标题格式。


三月末到四月初的日子里还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比如藤原不在寝室的时间越来越多楼下常有人等,比如十六夜导员的胸围似乎有了起色这还要归功于某中国籍留学生,又比如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和帕秋莉诺蕾姬开始一起泡图书馆,泡着泡着饿了就去一起吃饭。


她们经常并肩走在校园里高大的法桐树下,有熟人路过都会很闲地吹几声口哨顺便挑起一边眉毛意味深长地笑。荷取没那么看得开,倒也很够义气地告诉爱丽丝说你要稍微开窍点,别像我注定孤独一生。爱丽丝想了想用祖传的手艺做了两个人偶,一人一个挂在背包上,把帕秋莉感动得一愣一愣。


有些东西你错过了,任肠子悔成彩虹色搅在一起都回天乏力于事无补只得默默承受。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那些生不逢时的情感朽在心底带进棺中,随着躯壳一起化灰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哦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不是么。


自从上次出了故障,爱丽丝的机车就一直不很健康。她想着换个发动机去,又觉得不如干脆买台新的。她摸了摸钱包又看了看银行卡,叹了口气想着还是去打工吧。


后来藤原告诉她有家花店在招工,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应聘。老板是个不很年轻看起来有些凶狠的女人,一头绿发让她想起布都桌上莫名奇妙出现的青矾。整日和藤原低头不见抬头见,她对红眼基本免疫一脸坦荡地和老板对视。后者上下打量她几下觉得还顺眼,刚说完你明天来上班就看见门外一道蓝影,不等爱丽丝反应过来便回身抄起一柄大伞走了出去。


随后的十分钟内爱丽丝深刻理解了自作死不可活这条血染的真理。


等到她可以见惯不惊翻着三白眼向花圃里招呼道老板,天子小姐又上门了!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初了。一天在食堂里帕秋莉突然说,带我去花店看看吧。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爱丽丝欣然应允。只是带女友看花这一理由她实在说不出口,面对风见老板锐利的眼神她抓了抓头说这是我学生物工程的同学,要研究植物性状...


帕秋莉有些不适地咳喘起来,伸手触摸一株向日葵。爱丽丝看着她干净的浅色袖口,伸手给她把袖扣解开卷起露出不喜阳光的苍白上臂。店里放着音乐,帕秋莉突然问她你听这是什么?


爱丽丝听了听说,If I die young啊,要是我死得早。帕秋莉恨铁不成钢地说那叫如果我英年早逝。她咳了两声又说你别打岔,我是说,搞不好我真的活不长呢...


爱丽丝有些想冲进屋质问老板怎么就循环到这么一首歌。她看着她在日光下近乎透明的单薄模样,有些没来头地害怕起来。怎么可能呢,她轻声说。你能活一天我陪你一天,能活一年我陪你一年,能活到被说老不死的年纪我也豁出去和你一起,这么说来是我比较倒霉好不好啊...


这是她二十多年来说过的最直白的话。长久以来习惯了心口不一,她突然发现有话直说似乎也不是不能做到的事。


帕秋莉逆着光笑起来。爱丽丝从没见过她笑得这么开心几乎如释重负,摸摸自己还有些发烫的脸她觉得好像是被坑了。


其实怎样都好,因为是她心甘情愿。



FIN



这字数,没有300的日子里我真是个话痨啊...


看着荷取就觉得自己真是注孤生,默默擦一把心酸泪。


还真感觉有点对不起她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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