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章 你好

洪明的目光尖锐的想一根根冰锥，钉在玲身后的那个瑟瑟发抖的“小东西”上。他握着剑柄的手背青筋隐现，周身散发出像寒气一样的杀意，甚至比周遭的风雪更刺骨。

“那么请你们两个解释一下。”他盯着良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愤。他虽信任良维和玲，但绝不信任任何一个魔族，尤其是出现在他同伴身边的那个。

气氛瞬间绷紧，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火药味十足XWX）

良维上前半步，将玲和小艾拉挡在身后，金色的瞳孔毫不退缩地迎上洪明的视线。“洪明别紧张！她叫艾拉·乔斯达。我们遭遇了一个难缠的猎魔人，是她帮我们击退了对方。”她言简意赅，刻意略过了小艾拉力量爆发的细节，只陈述了结果。

“帮？”洪明嗤笑一声，充满了不信任，“魔族的‘帮助’往往要付出更惨痛的代价。良维，你比我更清楚它们的狡诈。”（洪明：良维在发什么神经？怎么什么人都要带在身边！）

“可她没有恶意！也…很可怜。”玲忍不住开口，将吓得几乎要缩成一团的小艾拉完全护住，“洪明先生，小艾拉她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而且她刚才真的很害怕，她只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洪明目光扫过小艾拉赤裸的、冻得通红的双脚，和她身上那件明显不合体的、沾着血渍的粗布大衣，眼神微微动了一下，但随即又被心中对魔族凶狠残暴的刻板印象所覆盖。“外表最具欺骗性。我家族记载里，利用幼童形态博取同情再反噬的魔族不在少数。”（良维…你看看）

他转向良维，语气沉重：“留下她，就是留下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我们的路本就艰险，你还要带上这么一个……累赘？”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像鞭子一样抽在空气中。

良维沉默着。洪明说的每一个字，都曾在她脑海里盘旋过无数次。理智告诉她，洪明是对的。但……

她看了一眼玲。玲紧紧抱着小艾拉，眼神里是毫不妥协的宠溺，还有对她（良维）的信任和期盼。

她又看了一眼小艾拉。那孩子把脸埋在玲的腰间，瘦小的肩膀不住颤抖，那是纯粹、未经伪装的恐惧。（但愿吧）

她想起了小艾拉爆发力量时那纯粹的守护意志，想起了她这几天的乖巧和不安，想起了杏子那偏执的仇恨……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物伤其类的微妙共鸣。

“……她救过我。”良维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力量，“在那追杀者的剑下。我欠她一条命。”

洪明眉头紧锁，似乎想反驳。

良维却没给他机会，继续说道：“我知道风险。我会负责看住她。如果……如果她有任何威胁到队伍，尤其是玲的举动，”她顿了顿，声音冷了下去，“我会亲手处理。”

这话让玲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良维。小艾拉也似乎听懂了，猛地抬起头，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恐惧地看着良维。（良维小姐……你怎么能……）

良维没有看她们，只是死死盯着洪明。这是一种宣誓，也许是唯一一种让洪明心软的方法。

洪明与良维对视良久，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坚决，也看到了那坚定之下不易察觉的复杂与挣扎。他了解良维，她不是冲动的人，更不是会被轻易蒙蔽的人。她做出这个决定，必然有她的理由，哪怕这个理由在洪明看来并不充分。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握住剑柄的手缓缓松开。“记住你的话。”他算是勉强默认了这个极不情愿的安排，但补充道，“我也会一直盯着她的。”

紧绷的气氛稍稍缓解，但无形的隔阂与警惕已然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