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里，莫莉依旧穿着白色研究大褂，她坐在大厅的桌子旁，手指不断敲击桌面。
面前的三个孩子都和她颇有渊源，伊普和她的关系较之母女也不为过，琳法斯则是她当初最好的朋友收养的孩子，而归长乐，是在她最困难的时期帮助她获得研究经费的人。
甘蔗汁提炼出来的白砂糖品质极高，虽然还没开始批量生产和售卖，但她已经预料到了今后将有数不清的经费。不过并非完全是好处，因为这么大的利润很多势力的人都会想来分一杯羹，最大的威胁…是皇室。
“你们三个，明天就是最后一场考试了。”
“嗯。”伊普应了一声，三人同时点点头。
伊莲娜回到了在中心城租住的旅店，说是明天考试开始前再在夜行人协会大楼聚头。
莫莉接着说道：“夜行人考试已经形成了固定模式，三场考试分别是笔试、能力测试、面试。所以明天的考试内容将会是成名已久的夜行人跟你们谈话，我知道你们目的不单纯，但演技够好就行了。”
“演技？”琳法斯有些疑惑。
莫莉笑了笑，解释道：“谁都知道面试时肯定有人会说出一些正义凛然的违心话，但表演得没有破绽，那就是真话。当然，不排除少部分真正愿意舍身取义之人。”
归长乐闻言迅速放下心来，表演？她是专业的。身为一个前体制内间谍，她经受的第一项培训就是演技，不然怎么扮演某个职业？还有怎么接近别人套取情报？
豫章恨不得现在就开香槟庆祝，她同样了解归长乐在这方面有多出色。
“我得想想明天怎么说。”伊普本就不善言辞，有些担忧。
归长乐建议道：“四妹，你只需想好如何对答，演技方面你不用担心。”
“为何？”伊普不解。
“你保持平时的模样就好，只要你没表情，表情管理就不会出错。”
“我懂了。”伊普点点头。
琳法斯也计划好了怎样表演，大道理谁不会说？而且她自认为确实是一个心怀正义的人，倒不至于完全说假话。
吃过晚饭，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归长乐美美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还是这种干净又香香软软的床好啊。
“豫章，我们错过了好几天的抽奖，今天是什么你还没说呢。”
“今天啊，仍是三种奖品：至尊典藏红酒一瓶（三颗星）、激光笔（二颗星）、一次性机动车全自动升级工具（四颗星）。”
“什么叫一次性机动车升级工具？”
“就是把电瓶车升级成越野摩托车，但是只能用一次。”
“哦，那我们的积分还有多少？”
“20点，怎么了？”
归长乐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坐在床边已经开始穿袜子穿鞋了。
“出发。”
……
第二天，姐妹们起得都挺早，归长乐高兴得不得了，昨晚随便宰了点低级遗民，抽完奖还剩下140积分，豫章这个小红手啊，真就抽到了一次性机动车全自动升级工具，现在她的座驾不再是电瓶车，而是越野摩托！
上午十点钟的餐桌上，摆放着流心煎蛋、水果蔬菜沙拉、洁白的鱼汤，熏肉卷包裹着脆嫩爆汁的香肠，满满一大桌都是。
“哇，什么味儿这么香？”洗漱完出来的琳法斯馋哭了。
很快，伊普也从自己的房间探出头来，虽然没说话，但身体老实地迫不及待坐在餐桌旁。
归长乐问道：“莫姨呢？”
自打和伊普、琳法斯义结金兰后，归长乐就不能称莫莉为‘姐’了，不然辈分得乱套。
伊普回答道：“应该在研究室吧，或者出去买东西了，不必在意她，我们吃就行。”
“行吧。”归长乐点头，又道：“你们快吃啊，等会儿凉了。”
琳法斯先喝了一口鱼汤暖暖胃，汤汁刚刚滑入嘴里就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里边放了什么？为什么味道如此丰富？”
“你就说好不好吃吧。”
“好吃！”
琳法斯毫不顾及形象横扫各种美食，那模样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主要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烹饪技术或许不错，但调料真的很原始啊，无论是盐还是糖都有一股回苦的味道。来自系统的调料大礼包哪怕在前世地球都是顶级品质，这个美食荒漠世界的原住民如何看得懂？
伊普难得多吃了一些东西，即便曾经当贵族家小姐的时候也不曾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
别看她俩表现得挺夸张，实际上桌上一半的东西都是归长乐消灭的，没办法，还是那句老话，两个人一张嘴。
吃完早餐，琳法斯意犹未尽地伸出手，还不等说出那句熟悉的‘来一根’，归长乐已经提前放了一根蜥蜴肉干在她的手心里。
归长乐一边收拾盘子、刀叉，一边问道：“四妹，你知道莫姨到底在研究什么吗？按理说她的研究不应该没官方的拨款啊。”
“因为她的研究项目没能得到支持。”
“为什么？”琳法斯也产生了好奇。
伊普顿了顿，慢慢开口道：“你们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她跟你们说我的身世的时候，提到过另一个留在她身边的孩子吗？”
“记得。”“嗯”。
“那个孩子先天心脏衰竭，没住几天就要死了，现在还泡在魔力溶液里维持着生命。”伊普叹了口气，她对那孩子有一些感情的：“莫莉一直在研究替换心脏的办法，各种动物都试过了没有一次成功，后来又着重剖析心脏的构造、运作原理，打算做出一模一样的机械心脏。”
“那为什么官方不支持这项研究呢？要是成功了，肯定能拯救很多条人命的。”
“皇室认为机械心脏完全代替血肉心脏是对伦理的亵渎，冒犯了神，而且是个看不到可能性的无底洞，所以不愿意投入资金。”伊普解释道。
这时，莫莉拿着一捆甘蔗从外边回来。
“伊普说的没错，目前我遇到了很多困难，但我相信最终都能克服，那个孩子一定会重新睁开眼睛，以后也会有更多人受益。”
归长乐撑着脸问道：“都有些什么困难？”
“说出来你也不懂。”莫莉摇摇头。
“说来听听嘛，万一我懂呢？”
“也是，你会制纯净的糖，想必研究过一些科学。”莫莉这会儿不忙，便坐下来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有的心脏哪怕移植得严丝合缝的心脏也会迅速衰败，我知道有的血不能相融，但即使能相融的个体也一样。”
“排异反应。”归长乐脱口而出。
“嗯？”莫莉从未听说过这个词。
“这是生物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除了血型，还有不同个体的抗体差异，排异的原因不止一两个，需要完整的医疗设备才能解决。”接着归长乐又详细说明了什么叫血型。
“这样的吗？”莫莉陷入了沉思，良久，又发出疑问：“血肉心脏跳动的能源从何而来？我现在研究的机械心脏由于不能太大，搭载的魔力仅能维持几天时间的跳动。”
如果知道了真心脏的动能是什么，或许机械心脏就研究成功了。
“这个…已经涉及到生命的本质了，我不知道。”归长乐实话实说。
“没事，总之谢谢你。”
莫莉受益良多，归长乐的三言两语足够她思考研究很久了，之后立即投入实验中，不再耽搁时间。
后续琳法斯和伊普继续阅读四大名著，三人在研究所待到了下午一点左右，要不是归长乐提醒她俩快到面试时间了，估计沉迷其中忘记了，之前的努力岂不全白费？
离开研究所，归长乐掏出崭新的越野摩托，换上一颗小型魂核作为能源，载着两个人就往城里飞驰而去。
原本需要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五分钟就到了，要不是行人越来越多得减速，还能更快。
这些人不会觉得摩托车奇怪，因为在境界之国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代步工具。
夜行人协会大楼。
伊莲娜在门口等候她们三人一会儿了，琳法斯连连道歉说自己看书忘了时间，让伊莲娜久等了。
伊莲娜表示无妨，四人一起上了楼。
面试是在三楼，总共就七个人通过第二场考试，所以一个面试官就够了，当然是一个一个来。
按照来时等待的顺序，凌煜是第一个，接着是萨拉因、弗雷德、伊普（自告奋勇要先去）、归长乐、伊莲娜、琳法斯。
琳法斯说是想要多点时间思考一会儿，所以选择了最后一个去。
平均一个人的面试时间是三到五分钟左右，流程进行得很快。先进去的人面试结束后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被面试官的几个小助手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四人有些好奇他们去干什么了，不过马上她们就明白了。
伊普面试结束后同样跟着一个女助手去了楼上，归长乐稍作准备，自信地迈入面试房间。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两张让考生和考官面对面的椅子。在那个年过半百的爷爷辈考官的邀请下，归长乐坐在了那张椅子上。
“归长乐小姐。”
“嗯，您请说。”归长乐对老人还是挺尊重的，即便不是考官她也会用‘您’来称呼。
考官打量了归长乐一番，开口问道：“你认为什么是夜行人？”
归长乐思考了少许，想起了前世地球上的歌，灵机一动回答道：“孤身走暗巷，敢对峙绝望。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不一定要站在光里才算英雄。”
考官有些动容，仔细品味了一会儿归长乐简短的话。
“说得不错，所以你想当英雄？”
“嗯，我想当英雄，这个世界需要英雄。我会像阳光一样穿过黑夜，再如黎明般划过天边。”
归长乐的回答让考官觉得无可挑剔，招呼他的助手附耳过来，悄声说了几句什么，助手连连点头。
考官眼神凝重，问道：“你亲手杀过多少人类？”
归长乐数了数前世在地球以及这个世界的总共的杀人数，回答道：“二十七个。”
“记得这么清楚？”
“是的。”归长乐点点头：“我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所以我杀死每一个人的理由仍记得清清楚楚。”
考官再次高看了归长乐一眼，提出了最后一问：“那你后悔过吗？”
归长乐闻言却是微笑了起来：“您见过哪颗星星后悔照亮了夜空？”
考官先是一愣，随即也笑得起来，很是爽朗：“去吧，跟她去拿属于你的夜行人资格证明。”
“谢谢。”
归长乐离开座椅，向考官鞠了一躬，再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助手离开了房间，一起上了四楼。
这不正巧看到伊普下来，两人互相点了点头擦肩而过。
四楼最大的那个…办公室？助手让归长乐在外边的座位上随便坐一会儿，她进去给另一个协会成员转述老师叮嘱她的，又把面试时听到的对话全部复述了一遍。
也就两分钟左右，小助手拿着一块铜色的牌子出来，郑重地给归长乐。
“从现在开始，你的魔力样本、名字都会记录在夜行人协会名册上，它代表了你的身份，恭喜你，铜牌夜行人‘夜幕英雄’归长乐。”
“谢谢。”归长乐接过铜牌，背面浮雕着夜幕英雄归长乐七个字，正面则是夜行人协会的徽章（弯月）。
小助手继续说道：“铜牌是开始，希望以后能帮你换成银牌、金牌，当你的贡献足够的时候，记得来参加晋升测验。”
“好的。”归长乐答应下来，再次道谢，往楼下走去。
就在此时，豫章的脑海中传来系统的提示声音：“完成当前主线任务，获得奖励物品：洗练石×20、《飞花逐月剑法步伐篇》。任务进度更新，新主线任务发布：帮助琳法斯解放高等精灵‘西尔维娅·逐日’，限定奖励解锁已吞噬契约器‘重炮’觉醒形态；若在15天内完成任务，将赠送神秘额外奖励。”
归长乐感觉豫章有些躁动不安，似乎在催促归长乐赶紧找个安静的地方商量重要的事，心想肯定是完成了主线任务得到了不错的奖励，立即加快了脚步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