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依原本对她和柔柔不是同桌没有实感，

她有想过起码还有熟悉的眠眠和她当同桌，而且柔柔和她仍然坐在同一间教室里，

但身边再也没有那股淡淡的薄荷香气，

她才意识到柔柔离她好远，

今天上午她还能靠在柔柔怀里，闻柔柔的香味，

但现在她嗅了嗅，什么都闻不到。

看来眠眠身上没有像柔柔一样的香气，

今天还有什么时候她能和柔柔待在一起呢？

只能等放学吗？

只有回家之后她才能闻到薄荷香吗？

拥有过再失去最让人印象深刻，

她很少想事情，但今天这节课她一点都没听，

她莫名想起很多之前没有注意过的事，

她想起之前上课时，柔柔会在她走神时悄悄给她的书翻页，

她想起手上的铅笔秃了，柔柔会拿走帮她削一削，

她想起她突然被老师叫起来的时候，

低头一看，

书上已经写上了答案，

那是柔柔的笔迹。

和柔柔分开坐，她才发现，

原来柔柔远比帮她收拾书包，给她讲课，做了更多事。

明明是该她去照顾柔柔，却还是柔柔在照顾她。

是因为突然和柔柔分开吗？她有点想哭，

明明现在在上课。

她还在想，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下课铃响起。

她立刻回头去找柔柔，柔柔已经站在她的身边。

柔柔牵起她的手‘依依，跟我来。’

她跟着柔柔走出教室，

柔柔的手好软，为什么她现在才发现？

柔柔要带她去哪？

柔柔确实比她高，她抬起头，只能看到柔柔的头发。

她们走过转角，迈过楼梯，

柔柔拉着她走到楼层尽头，

直到周围没有人，柔柔才停下来。

她左右看了看，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柔柔什么时候找到这种地方？

柔柔转过身子，这里阳光很少，她看不清柔柔的表情，

但柔柔突然抱住了她。

失去过再拥有更让人印象深刻，

柔柔在她怀里，香气比之前更为明显。

她再次确定，她好喜欢这个味道。

但柔柔只是抱着她，没有说话。

可能是因为她们不再坐在一起，柔柔不开心吧。

她也不开心，刚才上课都恍恍惚惚的。

与柔柔分开一会，她才有时间再次想有关柔柔的事，

她又一次意识到，柔柔对她真的很好，让她有点想哭。

但知道柔柔不开心，她的不开心却少了一点点。

为什么会这样，她好坏。

不能这样！

柔柔还在她怀里，呼吸打在她的耳朵上。

今天之前，柔柔从没有在外面抱着她，但今天已经两次了，

从苗老师办公室出来一次，还有现在。

柔柔喜欢抱着她吗，她之前完全没有发现。

正好她喜欢抱着柔柔，哪怕多闻闻柔柔的香味也好。

但柔柔为什么要拉她来这里？

“柔柔？”她出声。

柔柔抬起头，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

柔柔的眼睛好像在说话，但她看不懂，她决定直接问，

“柔柔...你在想什么？”

柔柔低下头，没再看她，她发现柔柔的脸好红，

“依依...我...今天...能不能让我多摸一会...”

晚上吗？柔柔每天晚上会摸她，

柔柔也只是把手放在她的小肚子上，感觉很舒服。

她没想到柔柔会现在提到她们晚上的小秘密，

柔柔从没有在外面提过这件事，

她们之前有个一分钟的小默契，

柔柔教她做题，给她收拾书包，只需要她多让柔柔摸一分钟就好。

柔柔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提过一分钟，后来就只是举起一根手指，

但她能明白柔柔的意思。

她好害羞，她好容易害羞，

昨天她冲动亲了柔柔一下的时候也好害羞，

那时候比现在更害羞吗？她分辨不出来。

但她不打算拒绝柔柔，她之前不会拒绝柔柔，之后就更不会。

更何况柔柔是她的妹妹，而且柔柔对她真的很好。

只要柔柔喜欢就好。

她开口“柔柔...只要你喜欢就好。”

她们离的很近很近，柔柔应该听到了。

柔柔抬起头，眼睛变得有神，透过眼睛，她能感受到柔柔雀跃的心情。

只要柔柔开心就好。

“柔柔...咱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柔柔来这里是为了提这个要求吗？

柔柔基本没和她提过想要什么，只要柔柔说她想她都会答应。

柔柔应该也很害羞，不然也不会挑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柔柔看着她，好像下定了决心，

“依依，我...我的生日礼物想好了！”

“真的吗？你想要什么？”

柔柔生日马上要到了，希望她来得及准备。

但一想到柔柔给她的一大罐千纸鹤，

她下定决心，无论柔柔想要什么她一定给柔柔！

柔柔开口了，“依依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吗？”

昨天晚上？她的第一反应，只有她冲动之下亲了柔柔一下。

柔柔是在说什么？是这件事吗？

她看到柔柔在看她的脸色，她感觉脸好热，但还是点点头。

柔柔想要什么？为什么要提到昨晚？

“我只想要...你再亲我一下就好。”

柔柔说出了她永远猜不到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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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流只觉得今天的她一点都不冷静，

总有一股情绪，让她做出她不该做的事，说出她不该说的话。

就像现在，她还是说出了她最想要的生日礼物，

明明她不想说，也不能说，

明明她已经在努力下决定去说谎，

来完成她和依依那个互换的约定，

她告诉依依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依依告诉她生日礼物究竟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不是什么好看的衣服，不是什么想看的书，

她只想和依依更亲密一点，而亲吻在她眼里是最亲密的行为。

她原本不想说的，是依依不好...

是依依对她太好了。

依依是天使。

上课的时候，她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也知道这股她无法控制的情绪是什么，她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对那份污浊的情感命名，

那是嫉妒，如潮水般的嫉妒，

仅仅是依依和唐眠眠坐了一节课，她就要被嫉妒吞没。

她从依依这里得到很多，包括种种情绪，

渴望驱使着她，让她靠近依依，幸福温暖了她，足以让她落泪，

过去三年里，在依依回家过年时，她一个人在待家里，

陪伴她的只有看过一遍又一遍的书，不断走动的钟表，以及与依依在一起的记忆。

她体会到深入骨髓的寒冷，她读过很多书，知道这种寒冷叫做孤独。

她很喜欢读书，更喜欢从书上找到依依给她的东西，

在书上找到这些情绪的过程，也是她拾起与依依回忆的过程，

这些情绪她或喜欢，或讨厌，

可嫉妒是最深刻，最黑暗，最难以控制的情绪，

这种情绪来自于她源于内心的不安。

她永远记得，她和唐眠眠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候依依还因为她哭了。

是她不好，依依这样的天使不应该因为她哭泣。

她拉着依依走出教室的时候，原本只是想让依依离唐眠眠远一点。

如果依依停一下脚步，她也会停下来。

可是依依一句话没说，一直被她拉着，走到这个没有人的角落，

这是依依的错。

周围没有人让她的欲望滋生，那股嫉妒的心情控制着她的身体，

她伸出手，抱住了依依。

她上个课间就抱住过依依，她从没有在外面像这样抱着依依，

她甚至没问过依依愿不愿意，喜不喜欢，

但依依一句话没说，也没有后退，只是让她抱着，

这是依依的错。

依依问她在想什么。

她原本想问问很多事，她想问依依和唐眠眠说了什么，唐眠眠又在聊什么，

她想问上节课有没有听懂，她想问...

但依依的怀抱太过温暖，嫉妒催熟了欲望，她好想触碰依依，

她没像之前一样举一个手指，遵守她和依依的默契，她直接开口了，

她不该开口的，就算之前她提过想多触碰依依一会，那也是在家，

而不是在外面，是依依的温暖给了她勇气，

这是依依的错。

这种要求太过令人害羞，她没敢看依依，

她已经做好准备被依依拒绝，然后说自己是一时头脑发热。

但她只听到依依说：‘只要你喜欢就好’

明明是她自己的错，明明她一直在犯错，可依依答应她了。

这是依依的错。

依依不该答应她的，

就是依依一步步犯错，引诱着她说出她最想要的东西。

依依问她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没有人，只有她和依依。

她看着依依的眼睛，这双眼睛好美，依依身上的牛奶香气好好闻，她感觉自己已经有点晕了，

她鼓起勇气问，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

她没有直接问有没有记得那个吻，这是她最后一道阀门。

如果依依没有想到那个吻，她会立刻停下转移话题，

她已经从依依这里得到太多。

可她能明显看到依依晃动的眼神，变红的脸颊，

这是依依犯的最后一个错，

她们心意相通。

心跳的好快，比任何时候都快，

‘我只想要...你再亲我一下就好。’

她说出了依依永远猜不到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