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路线第三章

聖女醒來的時候魔女已經不在房間了，她揉了揉眼睛，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卻撫摸著身旁冰涼的空床位連安慰自己都做不到。

「你醒了嗎？主人。」只花了一個晚上就將自己的定位重新設定好，魔女端著早餐走進房間，無視聽到主人二字瞬間冷下臉的聖女，魔女安然的樣子讓聖女更加惱怒。

「為什麼要這樣叫我？」聖女跪坐在床上，她搞不懂魔女態度的轉變，兩人明明是同同樣的存在，為什麼要特意把自己的身份降低呢？

「這樣的相處方式比較好。」魔女走到聖女的身邊，早餐被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好了，主人快換衣服吧，早餐涼了就不好了，需要我出去嗎？」

問話是多餘的，魔女將衣服放在床頭櫃上後，立刻就轉身準備離開了。

「別走。」伸手抓住了魔女的衣擺，聖女抬頭望著魔女等待著她的解釋。

忘了聖女的倔脾氣了，魔女嘆了口氣如聖女所願停下步伐，回頭看著聖女。

不過沒關係，只要隨便哄騙聖女使用主從關係，之後習慣了也就不會有更多感情發展了。

「讓諾。」這個稱呼讓聖女眼中出現欣喜，魔女狀似苦惱的開口。

「你看，我對外是以男子身份的，孤男寡女的同進同出，之後還會住在一起，肯定會被人說閒話的。」魔女的藉口很理所當然，這樣的說詞她早就準備好了，「所以我們就裝成主僕的樣子，這樣就不會被人說了。」

「我們之前就是裝作主僕啊？」聖女開口，顯然對這個理由並不信服。

「昨天你喂我吃東西，動作太親密了。」魔女嘆了口氣，「大家都不認為我們是主僕了，反而認為我們是夫妻。」

昨天夜裡聖女的反應顯然對這個關係是介意的，雖然這樣的得知讓魔女心中一痛，但能將聖女哄騙成功，魔女說多少遍也無所謂。

感覺到聖女已經動搖了，魔女趕忙加上幾句。

「你看這樣不好吧，所以我們乾脆做的徹底一點，徹底用主僕關係活動，這樣他們就不會有那樣的認知了。」還認同般的點點頭，似乎這樣就能讓聖女也點頭同意一樣。

但聖女卻已經抓著她的衣擺不放，她抬頭，倔強的說道。

「那麼，我們就假裝夫妻關係吧。」聖女目光堅定，「不管是私奔、夫妻，都無所謂。」

只要你不要叫我主人。

只要你不要遠離我。

怎樣都可以的。

意想不到的回答，魔女低估了聖女的堅持。

她也找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結果又輸了。劇本四分五裂，壓下內心的喜悅與痛苦，魔女俯身環住聖女，輕聲在她的耳畔低喃。

「如你所願，讓諾。」

沒關係的，魔女安撫自己，只要更努力點，做好假夫妻的偽裝就好了。

不能附加上自己的任何感情，做好讓諾所想要的假丈夫就好了。

可能是有點陰影了，聖女吃過早飯立刻就去找老闆娘把稻草堆搬離了房間，幾乎和讓內特寸步不離的姿態讓老闆娘朝魔女擠眉弄眼，看樣子兩人的關係過一會兒就能傳遍小鎮。

什麼從者與小姐戀愛私奔的故事之類的。

魔女嘆了口氣，算是默認了這個所謂的夫婦關係。

根本談不上是歡喜，魔女之感覺到了更多的更多的壓力與苦痛。

她要在這種曖昧的關係下克制自己，真的只能竭盡所能了。

晚上聖女沒看見稻草堆，心情好了不少，拉著魔女躺倒在床鋪，選了個舒適的位置就進入了夢鄉。

看樣子昨天並沒有睡好。

魔女看著自己被壓在聖女頸下的手臂，只能幫聖女壓壓被角，然後閉眼休息。

兩人扮成夫婦卻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和平時一樣一天天度過。

讓內特找了份守備隊的差事，劍術高超的她隨便就得到了個舒適的職位。

而她也日漸憔悴。

和讓諾的相處讓她深感不安，這種曖昧的關係實在是很難平衡，尤其是讓諾對她越發的有依賴性。

不過讓她痛苦的，更是最近讓諾被人追求了，是個英俊的小伙子，鐵匠的兒子。

感覺得到讓諾對那人的好感增加，魔女就嫉妒得不得了。

這樣不行，魔女思考著，是時候結束這段假夫妻關係了。

如果聖女不想要主僕關係是因為想讓兩人身份相等的話，那麼就讓她已友人的方式離開她的生活吧。

若是再不行。

魔女閉上眼睛。

那麼，她就只能回英靈座了。

她已經到極限了。

回去對她來說也是解脫。

「讓諾。」魔女回到兩人的屋子，她最近又接了很多危險的委託，因此存了一筆錢。

她已經找人買了現有的一棟小房子，便宜，而且在郊區，平時幾乎不用來這邊的街道。

而這一次她只是通知聖女了。

她不會再給任何機會讓兩人的關係變得更複雜。

讓諾最近挺開心的，她最近嘗試著做麵包了，這幾天是找鐵匠的兒子試吃的，得到了很多建議，之後也許可以去做個麵包師，或者就在家裡給讓內特做也很好。

今天讓內特回家的事情比平時要晚，讓諾是準備多做一點晚餐的，讓內特最近總是很忙太辛苦了，讓諾打算讓她好好吃一頓。

然而讓內特拉著她在沙發坐下。

「我覺得我們應該停止這個假夫妻的關係了。」

聽到這句話，聖女停住了動作。

「你說什麼？」

讓內特端坐身子，這次的理由符合聖女的想法，所以肯定能夠成功的。

「我覺得我們該停止這個關係。」魔女軟下語氣，「讓諾，我不是說要退回主僕什麼的。」

聖女卻依舊沒有回應，只是沈著臉不吭聲。

「我存了筆錢，買了一棟小房子。」魔女試圖讓語氣輕快起來，這樣會好很多。

「我們可以退回到朋友的身份了。」

聖女看著魔女，不解的歪頭重複，「朋友身份？」

「對啊。」魔女見聖女有了反應，便露出笑容，「這樣我們就不用在意那麼多了，各自會有各自的生活。」

「可是我們都是英靈…」

「沒關係的吧？讓諾好好生活的話，我和妳離得遠些也一樣能正常運作。」

魔女停頓一下，「而且，我覺得妳應該去體驗一下妳作為人時沒有享受過的，幸福。」

「這麼說。」聖女靠近魔女，「讓內特有喜歡的人了？」

只要能遠離你怎樣都行。魔女已經快壓抑不住自己的慾念了。

「是的，我有喜歡的人。」魔女勾起嘴角，「讓諾也會有的吧，喜歡的人什麼的、」

「所以我們快結束這個虛假的夫妻關係吧。」

快點讓我解脫吧。

然而聖女卻像是發怒了。

她握緊拳頭，卻什麼都沒說。

於是魔女站起身子，「那麼讓諾，我回家了，晚安。」

說完就準備離開。

聖女拉住魔女，一連悲傷的看著她，「為什麼你總要離開我呢？」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確實，魔女的舉止實在是太過傷聖女的心了。

魔女頓了頓，乾脆徹底斬斷吧。

讓聖女連看都不想看見她。

所以魔女轉回身子。

低頭看著聖女，俯身狠狠的親吻對方。

聖女驚慌失措的回避，不小心咬破了魔女的嘴唇。

魔女一瞬间的停顿后却是同样狠狠地回击。

圣女吃痛的皱了眉头，下唇上传来了血的味道。

於是魔女縮回身子。

血液滴答的滴在了聖女的手背上，順著令咒流到指尖。

魔女卻像是沒感覺到痛苦一樣，苦笑著看著受驚卻又擔心著她的聖女。

「我喜歡的人是你。」

將心中早已敘說無數遍的告白說出，魔女卻反而輕鬆了不少。

於是她露出了放鬆的笑容，唇間的血跡卻讓這個笑容看上去詭異了不少。

「所以我都說了。我們該結束這個關係了。」

「再這樣下去、我會忍不住的。」

說完，魔女甩開已經無力的聖女的手，頭也沒回的離開了兩人的房子。

大概，再也不會接近自己了吧。

魔女苦笑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