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efgh0731 于 2016-10-29 00:57 编辑

6

回憶過去對於繪里來說並不好受。

如同將那天撕裂的傷口再度掀開，且是於這三年之後尚未痊癒的今日。

「就因為這樣？」

聲音自側耳臥於胸前的那人傳來，過短的距離使震動直達心臟，但語氣的冰冷卻讓人感到遙遠。

「因為這件事，就提出了分手…」

尚未來得及反應，懷中的那人倏地撐起了身子，就這麼被困在自上而下那毫無遮掩的視線，以及雙臂之間。

「到現在才說出這些，又是什麼意思呢…」凝視的眼神，眉頭無助地擰起。

喉頭感到一緊，如鯁在喉的錯覺讓她發不出聲，心底卻是反之一鬆。那不是鬆了口氣，而是有如踏出的步伐踩了個空。

「對不起，海未…」一直不敢有所期待。

『因為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失望。』

從再度相遇的那刻起，絢瀨繪里開始在心中反覆念道。

令人懊惱的是不停地失控，並失控得徹底。她已失去了許多的機會，以遏止眼前的情況發生──

不該在見到海未的那一瞬間，突然感到一陣許久未有的快樂。

不該在遊戲時挑起惡作劇的心態，不停嘗試碰觸，那不該越過的底線。

不該放任酒精摧毀僅存的理智，挾著對過去那無法訴說的怨懟，在眾人面前吻上她的唇。

應是轉身走向月台的另一方，乘上相反的列車。

應於海未喚住準備離去的自己時，頭也不回地邁步向前。

就不會在漫天的雪花中，讓心中思念不已的那人的容顏，輕而易舉地再度佔滿了心頭。

就不會在門關上的那一刻，感到一切不再重要，只想將眼前那人擁入懷裡的衝動。

──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再次嚐到當初那快要無法忍受的痛楚。

「我知道現在就算…」喉間的哽咽，急抽的一口氣過於冰冷，一句話也無法完整說出口。

也許海未早已有了對象。

也許她早已有了未來人生的規劃。

且是沒有絢瀨繪里所參與的未來。

「就算再說這些，都只是…」

深藍色的髮絲柔順依舊，互相依靠的觸感真實；置於腿上的纖細手腕被牽了起來，漸漸轉為十指交握，抬起頭之後的輕淺微笑，所給予的人又是誰？

不知何時眼眶中已盈滿了淚水。

「所以，就這樣吧。」

已是看不清腦海中恣意紛飛的畫面，卻在猛然一陣刺骨寒風自耳邊刮過，睜開雙眼才發現，停留在最後一片寂寞的曠野。

那是海未背對著自己，站立在那無邊無際的湛黑夜空之下，層層冰雪之上的模樣。愣愣地望向遠方的背影，無法得知那人是否露出了那天翻著書頁之時，所出現的笑容。

──那是只會給予自己的笑容嗎？

抬起頭望去，沒能看見天空中所謂的幸福光芒。

抑制不住的淚水倏地泉湧而至，滿溢而出滑過了臉龐。一滴、兩滴，滾燙的滑過面頰之後，剩下的乾涸的痕跡就帶來椎心的冰涼。

緊咬住下唇，試圖不要發出任何哽咽的聲音，慌忙別過頭去，只見窗外被細微燈光照亮的，愈來愈密的細雪依舊落個不停。

冬夜裡相遇的的微弱火苗，溫暖得讓人放不開，卻總在下一秒熄滅。

「繪里。」

雙頰突然覆上一陣溫暖。

「換你聽我說了，好嗎？」

低聲的訴說穩定地傳入耳中，語氣是她所不敢奢求的寵溺。不敢置信地回過頭來，見到的是海未撐著雙肘俯下身，那距離拉近的臉龐。

凝視的眼神一旦交會，便分不開了。

「我很生氣，真的很生氣。」

一不小心發出嚇了一跳的悶哼，讓先前所有的游刃有餘、來去自如的形象盡失，成了一個做錯事等待處罰的孩子。

吸了吸紅通通的鼻子之後，不由自主地縮起肩。

「氣的是你當初沒有告訴我這些事，沒讓我在當時陪你一起面對。」

因緊張而握緊了的雙手，因害怕而皺緊的眉頭，都緩緩鬆了開。

「因為我會…很心疼呢。」

海未緩緩綻開的微笑儘管仍是帶了點苦澀，其中的溫柔確實地映在了繪里的眼裡。

愣了幾秒才恢復了力氣，覆上了海未貼於臉頰上的手。熱度漸漸上升，不論是自己冰冷的臉頰，或是三年前早已失去溫度的情感。

眼淚再度不爭氣無法抑止。

在海未的面前，永遠都只是那個貪戀對方所給予的溫暖，自作聰明的孩子。

偶爾像個孩子放聲大哭，也可以吧？

「繪里，你…我…」不知所措的那人這會兒又慌了手腳。

眼前已是模糊得看不清了，心想著果然還是那個海未呢。

「咦…」

沒意料到的是，一個落在眼角的吻。

用力地眨了眨眼，見到的是剛將臉上的淚水輕輕吻去的海未，羞紅了臉的模樣。明明是那麼一副不拿手的模樣，怎麼看來卻會讓人心動不已呢？

──果然對我來說，不是你還是不行呢。

踏實的感覺盈滿心房，止住了不停的抽咽。

「咦？」這回發出的疑惑的聲音，換成了另一人。

鬆開緊緊揪著的雙臂，緩緩移至了海未的頸後。閉上雙眼之後略微抬起了頭，貼上的雙唇同時，能感到身上那人頸子一陣僵硬。

有如初吻那日的悸動。

「不是海未你說的嗎？」分開後只看見閃耀的琥珀色雙眼，長長的睫毛顫動著。

「接吻的時候應該要閉起眼才是。」說完往後一躺，眼前再度進入一片漆黑。

隨即感到身子一緊，俯下身來的擁抱所覆上的吻，既深且長。

「唔…」

身體緊密地貼合，雙手自環於頸上轉為捧著熱燙的臉頰之後，經過克制的力道再撫過頸側及至肩，不停地往下──

「嗯啊…」

劃破了寧靜的空氣。

不敢相信是由自己的口中所發出的海未，倏地撐起了身子，落得兩人面面相覷的窘境。

臉頰瞬間漲紅，緊咬著牙羞得像是要哭出來的模樣，繪里發現這會讓心臟有點承受不住。

「我先去洗澡了！」迅速彈了起來，便一溜煙地消失在眼前。

──這是…怎麼回事？

看了看懷中的空空如也，繪里在還沒摸著頭緒的情況之下，便聽見了自遠方傳來的嘩啦啦水聲。

「啊…實在是…」

無奈地笑了起來，撫上前額的瀏海之後摀住了雙眼。

──就在吻得喘不過氣之餘，右手早已不受控制地抵達了海未的胸前。

以及從未聽過的，充滿情慾的聲音。

「居然在這種時候跑走了。」

止不住心中傳來的陣陣悸動。

躺在沙發上摀住雙眼的金髮女子只是抿了抿唇，雙頰染上了一層緋紅。

= = = = = = = = = =

居然還沒完！

很快、很快的，下一章...

也就是最後一章，會出來的 {:4_344:}

冬天冷颼颼的夜晚，

幸好是個紅組的故事啊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