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菲爾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急遽的心跳。
加快了回房間的腳步,她不想要讓那個人等太久而著涼感冒,畢竟她自己也才感冒剛好。
同時,她也有些害怕再次看到阿爾托莉亞的血紅色的傷口。
雖然已經沒有在流血了,但是那觸目驚心的彈孔卻不是幾天就會消失的。
而且,除了槍傷之外,她身上也有不少的疤痕。
瘦削單薄的身上有著數道刀疤以及中彈留下的暗紅色痕跡,難以想像這樣的人受過那麼多傷。
之前在暗巷時就知道了,阿爾托莉亞並不弱。
戰場,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
「阿爾托莉亞,我進來了喔。」
明明就是自己的房間,愛麗絲菲爾卻還是敲了門才進房間。
對方跟剛才自己離開時保持著基本上是一樣的姿勢,纖瘦的背脊面對著她。
聽見她回來之後便轉過頭來,阿爾托莉亞給了她一個勉強能算是『歡迎回來』的眼神。
「雖然我有說讓妳在床邊等一下,但是起來走動也是可以的喔?」
有點擔心對方是否會認真到完全服從自己的指揮,想了想之後還是開始叮嚀了一下。
「我沒有那麼笨,不用擔心。」
開始上藥包紮的時候,阿爾托莉亞做了這樣的回答,讓愛麗絲菲爾忍不住笑了出來。
幾乎是有問必答,阿爾托莉亞雖然認真,但是最近也逐漸的能夠從她的話裡頭聽見玩笑的成份。
安靜的替阿爾托莉亞重新包紮,原本就不太講話的她也就沒有繼續對話。
看到對方有乖乖的等待傷口痊癒,多少還是讓愛麗絲菲爾安心許多。
「醫生有說傷口要多久才好嗎?」
「如果有遵照指示休養的話,最少也要一個半月。」
點頭表示瞭解,愛麗絲菲爾有些生疏的將繃帶的尾端打結固定。
腦袋裡還在想著她所說的一個半月,她看著阿爾托莉亞重新穿回上衣。
「那個啊、阿爾托莉亞…我會在這裡待多久來著?」
愛麗絲菲爾暗自想要算一下自己會在這裡逗留的時間,卻發現她自己也不清楚。
問阿爾托莉亞的話,會知道嗎?
對上了她帶著質問的視線,愛麗絲菲爾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不、不是說想要早點離開或不喜歡這裡,只是說… 我完全不知道王子什麼時候會回來。」
當時出發的時候只被支會了王子當下不在國內的事實,卻沒有給出準確的回歸日期。
當初說好的聯姻,延續那麼久真的沒有影響嗎?
「吉爾加美什殿下目前在南國進行探勘與外交事宜,目前的預定是三個月後會回歸。」
「那冬天不都結束了嗎…」
說得好聽是建立外交,其實就是跑到南方渡假去了嗎?
世界上竟然有這種王子嗎?
「王子他人怎麼樣?」
「吉爾加美什殿下他…非常有王室的風範。」
聽到了她言語間的遲疑和不確定,愛麗絲菲爾感覺事情一定有什麼不對。
「妳跟王子很熟嗎?」
看著阿爾托莉亞的眼睛,確定對方的所有反應。
「並不是非常熟稔,但也有一定的認識。」
光是聽到她提起王子的事情臉就黑了一半,她似乎對這個人很有意見。
能夠讓宣稱對任何人都無感的阿爾托莉亞產生厭惡情緒的人…
「王子有惹到過妳嗎?」
看見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沒有回答。
「…嘛、不要一直站著,坐過來吧。」
拍了拍自己的床,愛麗絲菲爾對著阿爾托莉亞微笑。
沒有太多反應,阿爾托莉亞就只是乖乖的在床邊坐下,雙手因為不安而交握著。
「阿爾托莉亞話很少呢,也不太說其他人的事情。」
「多餘的評論只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就少說話了。」
全身上下都帶著嚴肅的氣息,說出這樣的話也非常符合她的形象。
但是,愛麗絲菲爾就是覺得不對味。
「可是我想聽喔,阿爾托莉亞自己的想法。」
只見對方轉頭看著自己,眉頭微皺表示著她的困惑。
「為什麼?」
「就是想知道啊…想要多瞭解妳。」
明明就不是在說謊,卻還是多少的不太有自信。
這幾天下來,愛麗絲菲爾總是千方百計的增加與阿爾托莉亞的相處時間。
利用對方給予自己的權限,她想要藉這個機會與阿爾托莉亞變成朋友。
現在的她並沒有任何心理上的包袱,更重要的是,她想要和阿爾托莉亞變得更要好。
而且,光是想起那天晚上對方的坦白,她就覺得自己有幫助她的義務。
阿爾托莉亞給她知道了一直壓抑在心裡頭的事情,她又怎麼能就放著不管呢?
說是這樣說,她也不是很擅長這方面的輔導或誘導。
原本想要借著遊戲引出阿爾托莉亞的另一面,卻發現她能夠一本正經的陪著自己玩小孩子的遊戲。
有些不想說,但是那張鮮少動搖的臉讓愛麗絲菲爾在玩抽鬼牌的時候輸得很難看。
只能夠藉由對話來跟她交渉了嗎…
「我並不認為我是能夠讓您感興趣的人…」
似乎對她的理由感到不太自在,阿爾托莉亞抓了抓自己耳後的頭髮,璀璨的金色從眼前閃過。
「所以說啊…很想聽呢,阿爾托莉亞對其他人的看法,比如說王子什麼的。還有,不要用敬稱。」
躺在床上,愛麗絲菲爾微笑著,帶著一點調皮的味道。
「我沒有評價妳未來丈夫的立場。」
「不用那麼嚴肅嘛!他又不會因為你講他的事情就忽然冒出來。」
似乎並不同意她的話,阿爾托莉亞露出了不可置否的表情。
雖然說不上放鬆,但是獨處的時候,她能夠看出比平常要多一些的表情。
「說嘛~~不用擔心啦!我不會跟其他人說的。」
很自然的抓住了阿爾托莉亞的手,愛麗絲菲爾像個小孩一樣的跟她求著。
是因為從軍造成的嗎?阿爾托莉亞的手感覺有些粗糙。
低頭看著被握住的手,她似乎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辦而慌張起來。
聽著她歎了口氣,愛麗絲菲爾宣佈了自己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