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aiye 于 2014-3-16 22:38 编辑

子どもです！

“瑞鹤さん今天胃口不太好？”

回过神来，瑞凤不知何时坐到自己身边，半是担忧半是疑惑的目光落在几乎没动过的盘中。瑞鹤一愣，有些不好意思，“不是，只在想些事情罢了。”

“哦？让我猜猜看……”瑞凤眼神发亮，笑嘻嘻的搂住她的肩膀，“我猜，多半是在想翔鹤さん的事情吧？”

瑞鹤手上的酒杯抖了抖，没掉下去。“算是吧……”她含糊回答。

瑞凤叹了口气，放开她的肩膀，重新拿起筷子。“难得明天空母集体休假，今晚的聚餐还是凤翔さん特意找间宫小姐借厨房做的料理呢。”

虽然说这样冷落面前的美食有些对不住凤翔さん的手艺和心意，她也不是不能理解瑞鹤的心情。

“祥凤的伤势应该是深夜才能回来了，也赶不上呢。”

环视周围，这场小型聚餐的气氛还算热闹温馨。赤城正用一种相当优雅的方式快速进食，表情满足而陶醉；而她身旁的加贺依然面色冷淡，食物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消失；另一边，飞龙和隼鹰正闹着凤翔来拼酒，苍龙飞鹰忙着一人压制一个。

放下酒杯的瑞鹤趴在桌上，闷闷的不想动弹。“凤翔さん的料理很好吃，可惜翔鹤姐要明早才能从澡堂出来。”

“原来是小孩子今晚没人陪自己睡觉，怕哭鼻子啊。”

“长门さん？什么时候……”

瑞凤惊讶的回头，旁边的人已经炸了毛，“胡说！我是担心翔鹤姐的伤势！”

自从上次青叶的头版报道你跟加贺さん哪里还有什么辩解的余地……瑞凤同情而明智的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我可是被隼鹰叫来喝酒的。”长门兴趣盎然的凑到瑞鹤面前，完全不顾旁边拉住自己的陆奥， “啧啧，没想到今天的MVPさん心情这么差。”

本来就心情烦躁的瑞鹤直接撇开脸不接话。

“长门さん……”

瑞凤小心的使眼色让对方注意，长门却像是没看见，换了个方向继续跟某人大眼瞪小眼。

“今天那一炮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呢，难怪瑞鹤さん要生气。”

她突然收起笑容，严肃的来了一句，倒是让旁边的瑞凤跟陆奥摸不着头脑。

瑞鹤的防备神情顿时消失，道服下握紧的双拳也放松了下来。

“原来你也看到了啊……”她重新趴回桌上，懒散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愤怒和无奈。

一只重新倒满酒的杯子递到瑞鹤面前。

“我陪你喝几杯吧，陆奥和瑞凤さん你们俩随意。”长门冲两人眨眨眼，视线再次回到瑞鹤身上。

“我回来了。”

聚餐结束后众人告别，瑞鹤也独自回到房间。明知道今晚不会有人回应一句「欢迎回来」，却还是惯性的开口。

关上门，瑞鹤没有开灯，借着微亮的月光摸索到自己的被褥边。比起更正式的床垫，镇守府的大家还是习惯直接在地板上铺床入睡。抖开被褥，她也无心再整理，径直钻进去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住。

酒喝得有点多，不过对把燃油当食物的舰娘来说，酒精这样的可燃物，大约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只是，大脑莫名的清醒让她难以快速入睡。

瑞鹤忽然有些想笑。

这样似人非人的身体构造，连带着和人类相似的各种情绪都让她怀疑起来——舰娘的悲伤喜悦，究竟是刻意模仿人类而来、彻头彻尾的虚假，还是属于自己的真实呢。

“翔鹤姐……”

熟悉的音节从舌尖滑落的同时，能清晰的听到被人类称为「心脏」的那个部位分明加快了速度。

舰娘的姐妹与人类不同，并没有血缘上的密切关系，说到底不过是曾经被人类以相似的模式建造出来的大型铁块。但是，瑞鹤对于能跟翔鹤成为姐妹这件事，非常的喜悦。

姐姐。一直保护自己的姐姐，担起不幸之名的姐姐，在自己眼前沉没的姐姐……

重生后对前世的记忆并不多，但那个模糊又清晰的影子却占据了几乎全部的空间。直到瑞鹤担任秘书舰，亲自见证对方出现那一刻，汹涌而至的泪水淹没席卷了她全部的思维。

还没重逢就已经开始思念，才刚开始就已经暗下保护对方的决心，相遇后如雨后春笋般一天天疯长的眷恋倾慕。

人类的情绪原来如此复杂多样的吗？

也许只是还不够成熟的自己，没能完全了解吧。不管怎么样，姐姐就在身边，撒娇耍赖也好，关心牵挂也罢，这一定是身为妹妹的特权。所以瑞鹤理直气壮甩开迷茫，只凭本能行动。

重新感到不安是从两人第一次共同出击开始的。

在对方炮口瞄准瑞鹤，避无可避的时候，翔鹤挡在她的前面。瑞鹤红了眼，一次性炸掉对面四条轻巡，还疯了一样要往前冲，最后被加贺冷冷的拦回去。

「扶好你姐姐，夜战交给战舰她们，我们要回去了」

简单的几句话浇灭了瑞鹤的怒火，她慌张回到翔鹤身边检查姐姐的伤势，却被对方欣慰的笑容狠狠刺伤了心口。

「瑞鹤没事真的太好了……」

“为什么……”

被窝中的瑞鹤狠狠咬住被角，不让自己哭出来。

为什么。那之后她也曾经问过翔鹤，如果自己看到她受伤也会很难过，为什么还要来挡住。

翔鹤大概也察觉到妹妹的情绪，那之后的战斗中越发注意回避，两姐妹一起晨练的时候也逐渐增多。只是……每当瑞鹤遇上危机，翔鹤依然会再次出现在她身前。

瑞鹤一次次的悲伤甚至愤怒，却都在伤者歉疚的神色下不得不放弃对视，落荒而逃。

第二天早晨，瑞鹤是被脸颊上熟悉的温度唤醒的。

“翔鹤姐……”

几缕银发滑落在她额头，有点痒痒的。她的幸运女神，正微笑着抚摸她的眼角。

“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吗，瑞鹤？看起来好像哭过呢。”

温柔如常的声音，却让瑞鹤的心尖顿时疼痛难耐，几乎就要忍不住跳起来大声质问。她缓了口气，终究压了下去。

“想不起来了，大概没什么吧。”视线落到翔鹤已经穿戴整齐的道服上，“倒是翔鹤姐，身体已经全好了？”

“嗯，没事哦。”

“那就好。”

短暂的沉默之后，瑞鹤迅速起身换好衣服，又和平常一样赖到翔鹤身边撒娇说肚子饿了。

真拿你没办法。翔鹤笑着刮了刮妹妹的鼻子，牵住她的手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一切如常，至少在翔鹤看来，应该是这样。

直到下一次出击。

“瑞、瑞鹤……？！”

翔鹤姐这样惊慌害怕，如同世界末日降临的绝望神色，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呢。

“对不起。”

让最喜欢的姐姐如此伤心，自己还真是够恶劣……虽然也是为了帮翔鹤姐挡住炮火。瑞鹤暗暗抽了口气，强忍左手臂的剧痛，努力挤出笑容。“这样，翔鹤姐就知道我每次是什么样的心情了吧？”

对不起，我真是太任性了。

“瑞鹤！”

没办法，谁让我还是小孩子呢。在昏迷过去之前，她自嘲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