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欧兰特 于 2013-7-16 14:51 编辑

最初的执刀

“四叶小姐表示，四叶集团会全力为城市的安全做出贡献，无论什么时候，哪里有危险，哪里就会有CLVOER HEART……”

食堂的大屏幕上，一位橘发的少女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外观年龄看起来可能连20都不到，但是她面对记者却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这不是四叶爱丽丝吗，最近她出镜率可不低。”

坐在食堂白色的长条桌子前看着大屏幕前的一群从衣装上看起来应该是护士的女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评论了起来。

“拿到政府的安保计划后，当然要先给市民作出表态嘛，不过看起来她也不比我们大多少的样子……”

“人家可是十几岁就继承了财团的超级大小姐。”

“啊对了对了，我周末看到了CLOVER HEART呢！她就在我面前救了一个刹车失灵的大叔司机。”

“你可真幸运，竟然碰到了大英雄，有没有要签名啊。”

“怎么可能要到啦，人家立刻就赶去帮助下一个市民了。”

这时，一位手里拿着一本书，单手端着盛着三明治与果汁盘子穿着医生的白服的女性医生走了过来。她有着一头深蓝色的长发，两侧鬓角的长发编成两条细细的麻花辫交汇在脑后用蝴蝶结系起固定住长发，一副红色细半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沉稳的神情与本来就弧线优美的面庞与她身上的白服相加更突显了知性之美。

“早安，各位。”

蓝发的医生微笑着对小护士们打着招呼。

“早安，菱川医生。”

“这么早就这么热闹，发生了什么？”

被称做菱川医生的少女把手头的餐盘放在了护士们旁边的桌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小暮说她周末遇到了CLOVER HEART耶！”

“CLOVER HEART？”青发的医生少女一脸迷惑。

“菱川医生不知道嘛？最近超有名的，四叶财团的超级英雄。维护治安，保护市民，超帅的！”

“唔……”

蓝发的少女扶了扶眼镜，顺着其中一名竖着双短辫的护士指的方向把视线移到了大屏幕上——金发夸张的单马尾，一身夸张得仿佛动画片里蹦出来的魔法少女的打扮，胸口有着四叶的标志的少女正将一位被火灾困在房间中的小朋友救出来。

“医生平时应该多关心下时事啊。”

“哎别这么说，菱川医生最近正是实习的最后阶段，每一分一秒都很重要的。”

“也对，不过，医生这么优秀一定没有问题的。”

“谢谢你们。”蓝发的医生笑道。

之后，护士们继续议论着，蓝发的医生则看着大屏幕中与市长握手的CLOVER HEART。

“……CLOVER HEART……原来正式名是这个吗？”

医生小声嘀咕了一句，仿佛眼前那超级英雄是她早就认识一般。

蓝发的医生名叫菱川六花，是四叶综合医院的实习医生，第一志愿曾经是和母亲一样的儿科，却在决定出路前转到了外科，目前刚刚完成实习期的课程。

过早饭时间后，六花回到办公室拿上了听诊器和病例准备今天的巡诊，昨天晚上值班的她也却确实有些疲倦了。正在盘算着赶快巡诊完快点回到家里温暖的小床安稳睡一觉的她在刚迈出办公室的大门就被护士长一把拉住。

“六花，主任让你来急诊帮忙。”

还未等六花问发生了什么，她就被推上了电梯。

“护士长，发生了什么？今天好像不是轮到我去急诊室的日子。”突然被拖进电梯里的六花有点不解地问护士长，这位40出头的女性平素都很稳重且温和，今天这一反常态的样子，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

“20分钟前西区发生了一起瓦斯爆炸，被送来了很多伤员，急诊已经忙不开了，所以主任特别让我找你来协助……”

话还未说话，护士长的传呼机便响了起来。

“哎？我还只是实习医生，会不会……”

六花还在犹豫之际，电梯已经到了1层大厅，楼下的混乱让她也不得不吃一惊。

“六花，你去找主任问问去负责哪个区域，我现在马上有一个手术。”

电梯刚停定，护士长便急匆匆地前往手术准备室，留下六花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四周。

紧急处理室已经被躺着伤者的病床给挤满，而且有向大厅蔓延的趋势。大厅外侧挤满了家属与记者。但是治病救人的本能让她立刻平静下了心情，她转过身，深呼吸了几次后，走向正在根据患者身上的伤情标示牌来分诊的主任。

“主任，我可以做点什么？”

“门口那边有一个被爆炸碎片扎中后背的孩子，刚才我已经为她初诊了，现在由你去主刀她的手术。”

“我主刀？！”

“只是简单的摘除术，你只要和平时一样就可以了。”

蓝发的实习医生抿了抿嘴，点点头，立刻转身去了大厅中心。

“对不起，请无关人员不要在大厅逗留，谢谢合作！”

六花驱赶着无孔不入的记者，当她来到病床前，发现了异常数量的记者的真正根源——企业英雄CLOVER HEART正在这里。

“大英雄，可以把病人交给我吗？”

蓝发的实习医生把住了轮床的扶手，努力把床拽向自己的方向，即便话中带着不满，但是她的眼神里中却没有带着任何的怨气，只是有些无奈和不安。

“没问题，这孩子就拜托你了。”

CLOVER HEART抚摸了一下小女孩的头发，对六花点点头，嘴唇轻轻动了动好像说了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到。

那个口型六花很清楚——“加油”，这是CLOVER HEART所要传达给她的。

在和赶来的护士一起把小女孩送进手术室的路上，六花一边翻看着伤情简述，一边带着别人难以察觉的微笑喃喃地说：“果然还是老样子。”

在把孩子推进手术室的途中，六花已经从护士以及孩子的自述中确定了手术的方案。在术前消毒的时候，她快速地在脑内进行了一次手术模拟后进入了手术室。

“患者年龄12岁，因瓦斯爆炸导致背部多处裂伤，并伴有内出血，送医时伤情诊断牌为黄色，表面清创作业已经完成，现在是上午10点43分，开始碎片摘除手术。”

对着记录仪简述了手术目的后，六花接过了助手护士递过来的手术刀。

背部的碎片摘除非常顺利，对于六花来说，尽管自己并不是第一次摘除这样的碎片，但是她以往都是有主任或者其他教授在场的情况下进行的。这样全部手术程序都交到自己的手上的情况，今天这是第一次。

在处理好最后一处伤口的缝合后，六花长舒了一口气。

“上午11点20分，最后一处近肺动脉碎片摘除结束。”她看了一眼心肺功能监视仪，“生命体征80，正常范围内。碎片摘除手术结束。”

“辛苦了，菱川医生。”

已经做好接收病人准备的外科大夫与护士开始接替了接下来的善后工作。

脱掉占满了鲜血的手术手套，摘掉了手术帽接着脱下了手术服丢进手术用废弃箱，蓝发的医生打开水龙头用刷子仔细地清洗自己的手指。她的长发被束起盘在脑后，显得更加干练。

还未等她洗完手，挂在脖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六花赶忙胡乱擦了擦手，按下了接听键。

“我是菱川，2号手术室？是，我马上过去。”

“今天有得忙喽，菱川医生。”

做完交接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助手护士笑着对急冲冲冲往准备间的菱花说道。

清创、摘除、缝合、清创、摘除、缝合，在不断循环这一系列的工序之后，六花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精疲力尽的六花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她连续做了3台碎片摘除手术，即便这手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难度，但是高强度的工作也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行还不能休息……还有病历要写……”

但是脚有些不听使唤了，坐下了就不想站起来。她索性闭上眼睛，让身体暂时放松一下。

“大姐姐，谢谢你救了我妈妈。”

一个声音在面前响起，六花忙睁开眼睛。是一位小男孩，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和自己第二台手术伤员在一起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

六花微笑着很公式地回答。

“大姐姐是好人，CLOVER HEART一定会守护你的。”

小男孩一脸认真地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递到了六花面前。那是一张CLOVER HEART的集换卡，看起来最近在孩子们中间非常流行。

“CLOVER HEART，你的妈妈或许更需要她。”

“妈妈已经有护身符了，妈妈说，得到别人的帮助就要感谢人家。所以，这张CLOVER HEART给大姐姐。”

见拗不过小男孩，六花便只有接过了那张卡片。

“那谢谢你了，你的家人呢？”

“妈妈要住院，爸爸不在家。”

“那你今天住在哪里呢？”

“刚才有个阿姨说我可以今天在医院和妈妈住，只要不吵别人。”

“真是个勇敢的男孩。”

蓝发的医生比出大拇指称赞到。

小男孩听到称赞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那种纯真无邪的又带着自豪的笑容。不由让六花想到了自己某位好友。

这时，小男孩的母亲被从观察室转到了普通病房，小男孩则向六花道别后，跟着病床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

把玩着那张CLOVER HEART的卡片，六花拿起的手机，按下拨号键，结果电话的对面并没有应声而是转到了语音信箱。她就像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一样，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的加油我收到了，爱，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是蓝发的医生留下的语音。

带着平静的自豪以及少许寂寞。

说罢，她伸了一个懒腰舒展了一下劳累一天的身体，从长椅上站起来。

“去写报告吧……”

低头去拿起长椅上的白服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地面上有一滴血点。

“今天的保洁做得可不怎么样。”

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拭掉了血点随手装进了用来装医疗废物的口袋里，准备回去的路上顺便丢进医用垃圾箱。

写完报告已经是深夜，六花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正好是最后一次巡查的时间。

早上送来的伤员基本上都稳定了，只有少数需要动用到其他诸如整形外科和神经外科的协作。当然，那些手术都由主任以及现任的外科医们搞定了。

第一次主刀的兴奋和紧张，这些都传达给了正在外市工作的妈妈之后，六花看着自己0封来信的邮箱——果然还是没有回复……失落感悄悄爬上了心头。

“我在想什么，打起精神来。”

六花拍了拍自己的脸，仿佛这样就可以把烦恼都赶走一样。

今天的巡诊已经在早上错过了，夜间巡诊是不能错过了。抱着这样的心情她拿起听诊器走出了办公室。

爆炸导致观察区病房的人比以往都要多，那场瓦斯爆炸到底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六花都不敢多想。不过从当事人们与同事们的谈论中，六花能听出来，CLOVER HEART的出现为很多伤员赢得了宝贵的“黄金一小时”。

自己经手的3个病人目前都恢复的很好，只是第二位的女士因为胫骨骨折的缘故，在被整形外科医生接手后，还需要进一步的治疗因此出院的时间也会相应延长一些。她的儿子则在父亲赶来之前暂时留在了观察室外的护士站里。

“大姐姐，大姐姐~”

“有乖乖听护士姐姐们的话吗？”六花半蹲下来温和地问着小男孩。

“嗯，有听话。CLOVER HEART说，好孩子长大了才能变得和她一样厉害。”

“是不是能变成她那样我不知道，不过好孩子人人都喜欢这点肯定没错啦。”

“大姐姐，我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后天就是学校的家长开放日，我有好好准备的！”

六花看了一眼病例，目前母亲的状况大概一周都难以出院。

“具体出院时间还没确定，开放日要加油哦。”

“……”小男孩很聪明，他似乎已经知道了妈妈没法来开放日看他了。

“CLOVER HEART说过，好孩子不哭。”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对六花来说，20年来，这个声音未曾变过。

“爱……？！”

红色的身影走到了六花身边，俯下身子抚摸着孩子的头发。

“嗯，好孩子不哭。”

“这就对了，如果你的妈妈不能来的话，她会让CLOVER HEART替她来的。”

“真的吗！？”

小孩子破涕为笑。

“真的哦，因为她是好孩子的朋友嘛。”

六花看着自己身边的红发的友人，露出了今天以来最自然的笑容。

在夏季夜空下的医院中庭，蓝发的少女和红发的少女走在中庭的石板路上。

“又在到处撒播你的爱心，要是这样的小事都要CLOVER HEART去做，你不得累死？”

“一不小心就……”

正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笑着的红发少女就是六花青梅竹兼邻居——相田爱。她还有一个不为很多人知道的身份——企业战士CLOVER HEART。

“而且竟然随便跑来观察区，你是当英雄当习惯了吧？！”

蓝发的医生不满地说，尽管如此她也无法掩饰自己脸上的喜悦。

“哎嘿嘿，我接到你留言后给打你电话没人接，我就跑去你办公室，你同事说你去巡诊了，所以——”

六花这才发现巡诊的时候自己忘记把手机带在了身上。但是她还是立刻扭过头气鼓鼓地说：“所以你就跑下来了？这里是医院耶，爱！”

“原谅我六花大人！等我回过神，我就已经到这里了！”

红发少女弯下腰双手合十举于头顶，做出道歉的样子。

六花半闭起眼睛用余光看着红发的友人。

“诚意呢？”

“请看，我的诚意！”

红发的友人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取出了一个纸袋，纸袋上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标志——洋食名店“猪尾巴”。

“蛋包饭？”

“没错！请问六花大人原谅我了吗！”

“姑且……”

六花接过纸袋，转过身小声说。

“所以最后定名就是CLOVER HEART了吗？”

“因为总是定不下来，所以我就擅自决定了，没想到爱丽丝也同意了。”

“那是当然的，只要是爱的决定，爱丽丝基本上都不会反对的。”

六花挖起一勺蛋包饭，送进嘴里。

“太好吃了~~~伯父真是手艺高超。”

“……”

爱突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就像小孩子等待夸奖却没得到的样子。就在她失落的时候，额头上挨了一记的弹击。

“你觉得我连你做的蛋包饭和伯父做得都分不清了吗？”

“那六花说说我和爸爸做得蛋包饭有什么区别。”

爱捂着额头委屈地说。

“当然是伯父做得好吃，爱做得不好吃了~”

六花叼着勺子，露出狡黠的笑容。

“哪里有这样的区分方式！六花太狡猾了！”

“不狡猾点怎么当快乐王子的小燕子。”

“啊啊啊啊啊，不要再提了，超耻的啊！”

“我都没怕耻，你怕什么，事情还不是你做出来的？”

毫不在意继而得意地继续吃着蛋包饭的六花淡定地说。

“好吧，这点我也没法反驳。”

“我说，爱，你准备这样下去吗？”

“这样？”

“成为CLOVER HEART为市民而战。”

“暂且……先这样吧。”爱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总是需要有人来做这件事情的。”

“我可不希望有一天在手术室里碰到你。”

六花放下勺子，低着头说。

“放心，我不会那么简单就倒下，而且就算有那一天，我也相信六花。”

红发的友人的手用力地按在了六花的肩膀上，六花不敢抬头看她的表情，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那个人一定带着无比灿烂的笑容，而自己一旦看到那个笑容，难保自己的情绪不会失控。

不能让快乐王子走上悲剧的结局。这是六花一直以来隐藏于心底的愿望。同时也是最放不下心的事情，这种担心从她独自踏上学医的道路后变得更加严重。可是她必须走下去，为了自己也同时为了那个燃烧着自己的爱心去帮助别人的朋友。

“嘀嘀”

传呼器响起。

六花手忙脚乱地拿出来。

“要去战斗了吗？”

爱双手手指交叉支在桌子上，下巴搁在了双手之上看着蓝发的医生。

“嗯，是今天早上送来的一个病人，似乎出现了病情波动。”

“快去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早点回家好好休息。”六花说罢，转身跑向电梯。

“彼此彼此。”

爱微笑着挥挥手说。

“9号床，突然呼吸困难，并发呼吸道出血。”

9号床正好是早上自己做过手术的第一个女孩子，六花心中一紧，脑内立刻过了一遍她的病例。

“超声波快速扫描一下，让放射室准备X光。”

“主任呢？”

“3分钟后到！”

六花拿出听诊器放在正在剧烈起伏的病人的胸口。

“小静，听得到我说话吗？”

小姑娘艰难地点点头，身体不断地扭动，接着她一口血喷出在了氧气罩上。

“不行，吐血太严重，菱川医生。”

“左肺下方呼吸减弱伴有湿罗音，等不及了，准备吸引器，不引流她就没法呼吸了。”

“菱川医生，腹腔发现积液。”

“准备2单位血浆。”

“患者失去意识，呼吸衰竭。”

“左侧肺部减压手术现在开始。”

六花举起了手术刀。

站在病房走廊尽头的相田爱看着忙乱的病房与跟着推车一起跑向手术室的蓝发医生。

“六花……”

她轻轻呼唤着友人的名字，脸上带着的是难以形容是歉意还是关切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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