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igma7913 于 2012-12-3 20:56 编辑

大家好，這裡是sigma。

本來是想寫短篇甜文來餵養自己的(最近嚴重缺糖啊...)，沒想到寫一寫又失控了，然後糖份好像....

不知道能不能算甜......我盡力了orz

CP是LILY和GUMI，然後...標題是真的想不到只好亂取(被巴

寫得有點倉促，劇情頗凌亂，也有一些奇怪的設定...

有bug什麼的還請大家多多包涵，然後多多指教>"<

另外NPC們的名字皆為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囧

那麼，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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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Y，可以幫我找一下這個嗎？」

「OK。」

眼光掃過遞來紙張上的幾個號碼，沿著櫃上的編組分類，一一找到相應的病歷表取出，然後交還給剛剛那個人。

「給你，確認一下吧？」

「嗯…我看看…」

「嗯，都沒問題！謝謝了LILY！找病歷的速度真的很快呢！啊啊，你來了之後真是減輕不少負擔呢。」

「不會，這是應該的，而且我也很高興能幫上忙。」

雖然是有些客套意味的回應，不過其中也不乏誠懇。

「三點多了呢…大概暫時不會有人來了，LILY先去休息吧！剩下的工作我們會做完的。」

「知道了，那我就先下去了。」

「嗯，掰掰！」

幾位護士小姐微笑著揮手，告辭她們走出外頭，帶上門。

看向診所大門，午後的馬路上稀稀疏疏，只有偶爾幾輛車慢悠悠的開過。

『今天沒有來啊…』

下意識的這樣想了，但又隨即搖了搖頭。

『我是白痴嗎？沒事來診所是要幹嘛？不來才是最好的啊。』

伸手抓了下自己那頭金髮。

『不過，還是很想見到她啊。』

漂亮的草綠色短髮。

溫和柔暖的視線，有時稍顯氣虛但非常耐聽的聲音。

啊啊，反正就是不要在這裡，嗯。

胡亂的想著，走出了診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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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MI，那是她的名字。

不知道是誰取的，這跟明治公司出產的果汁軟糖一模一樣的名字，第一次聽時還不覺得如何，現在卻是沒事就會在心裡念著。

GUMI，GUMI…

每念一次就會有種感覺，像軟糖一樣甜甜的、QQ的，在腦海中淡淡的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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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為春天，而這裡是離春天最近的街道。

第一次看到她是在診所裡。

那天看病的人很多，護士人手不夠，於是叫上了自己。

原本自己就是來幫忙的，雖然通常只是做一些找病歷表、電腦文書等等和醫學專業無關的工作，但是有些時候也會更進一步幫忙做基本的視力檢查。

當然不是真的像醫生那樣子觀察病患的眼球內部，而是換鏡片、拿著黑色湯匙上下左右之類的，或是更進步一點，用儀器測量基本視力。

「…請拿下眼鏡，下巴靠在這裡，額頭靠這邊…OK，現在眼睛放鬆，直視前方。」

左眼，右眼。

機器很快的就把測到的視力算出，記著數字的紙張隨著器械的逼逼聲緩緩吐出。

「好了，這樣就可以了。」

把數據紙條浮貼在病歷上，抬起頭，恰好看到她剛戴上了眼鏡，綠色的眼瞳像是翡翠一般，溫潤而且柔和。

「…」

「…？」

「這樣就可以了，請到外面稍坐一下等待醫師叫號。」

「嗯，謝謝你。」

她對我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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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科診所打工的我，就這樣認識了GUMI。

GUMI她還滿常來看診的，一個月少說會來個三次，多的時候四次、五次，甚至六次也曾有過。

在眼科來說這還滿稀奇的，問過了幾個護士，她的眼睛並沒有特殊疾病，不需要追蹤，而是另有其他原因。

她的視力會在短時間內劇烈變化，短短一兩個禮拜的測量間隔就會出現一兩百度的視力差，有時往上有時往下。

這是不尋常的現象，一般來說這個年紀應該視力已經穩定了…體質問題？

我有些好奇，但是沒有多問，也沒有再和她說過話，只是她來看診的時候，會稍微多注意一下。

有次大約是下午兩點多，她和朋友(應該吧？)一起來到醫院。

伴隨著叮噹作響的風鈴聲，診所大門開了，才剛抬起頭就看見兩人走進來，也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要記得請醫師開診斷證明喔，不然沒辦法請假的。」

「知道了，CULちゃん，謝謝你。」

「這點小事OK的！那麼回學校見囉！」

告辭朋友，開始和護士談話，辦理看診手續。

注意到我的視線，她笑笑輕輕向這邊揮了揮手，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也向她揮揮手。

原來還是學生啊，似乎是高中生？不過身上不是制服啊，倒是那個叫做CUL的穿著制服…

啊，那是附近的XX學校，似乎有一般高中部和附設社區高中部，附設的那個印象中確實是不用穿制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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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炎熱酷暑中，期待的是來自山林，那帶著些許芬芳的清風。

趕著11點半新鮮麵包剛出爐，跑去買了一堆準備當午餐。

三條大街外轉角處過去位在第九棟的那家麵包店價錢便宜又好吃，對打零工的人來說真是福音啊，雖然兩位店長動不動就找人試吃新版的蔥花鮪魚麵包有點詭異，但是瑕不掩瑜。

抱著麵包回到工作間。

「LILY回來啦？今天又是麵包？還真是喜歡呢。」

「因為好吃，而且便宜。」

「話說你今天去很久呢。」

「今天出了很多新口味，稍微挑了一下，然後又被那兩個店長纏住要我試吃新麵包，所以晚了。」

「哈哈，那兩位店長真是有趣，下次路過我也去看看吧。」

「哇！在說什麼？那間神祕的麵包店嗎？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工作間氣氛輕鬆愉快，一如往常的，護士們笑著說起自己總是買麵包這個話題，而自己也一如往常的回答。

走回位子上把麵包堆到旁邊，聽到走道上小林護士的聲音。

「這樣就可以了，請稍坐一下等待叫號哦！」

「好，謝謝你。」

是她，今天來了？

視線向外面投去，果然是GUMI，她走到外面坐了下來。

不過怎麼會是這個時間？她通常都是傍晚或晚上才會來，這時間不用上課嗎？

看向電腦螢幕上的時鐘，哦，12點40分了，是要趕著中午的時間看診嗎？這樣下午還是可以去學校。

「她什麼時候來的？」

「啊？你說那孩子嗎？她是在你出去的時候來的，大約是11點50分吧？」

「…」

這麼說來等了很久了？

瞥了一眼等候序號，在她前面還有三個人。

望向坐在外面等候的她，她似乎有些不安，不斷的抬頭看牆上的時鐘。

「一直坐在這邊等嗎？」

「是啊，大概是怕醫師叫了號碼卻不在場吧？」

「…」

所以…還沒吃中餐囉？

照這樣看來，如果下午還得趕回學校上課的話，看診完大概也來不及吃飯了吧？

心念一動，兩手伸到桌上那座麵包小山裡，各自抓了幾個麵包之後走出工作間。

「吃過飯了嗎？」

「啊？還沒…」

「這樣啊，那…這個，給你。」

「诶、诶？」

一手拿著兩個麵包(炒麵和咖哩兩種口味)遞到她面前。

「這、這是…？」

「不用擔心，裡面沒下毒啦。」

「呃、不是的！我是說…這樣好嗎？這是你花錢買的吧…」

「反正我買了很多，十個有吧。」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見她還是一臉遲疑，我加重了語氣。

「真的沒關係啦…不用客氣，快拿去啦！」

「這樣啊…那、那就…謝謝你了。」

好不容易讓她接下了，在稍稍離開的地方，我也坐了下來，拆了蔥花鮪魚麵包(據店長說這叫做V2ネギトロ)開始吃起來。

腦袋一邊放空一邊咬著名字詭異的麵包，然後視線無意識的望旁邊移去，只見她正用著兩手拿著麵包，一口一口慢慢的吃著。

像是感覺到了我的目光，她轉過頭看向我，然後微微一笑。

診所裡只有空調沒有山風，我卻覺得此刻好像有淡淡的青草香氣，很清新的，拂過了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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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她在白天來看診的時間變多了，而我也常常拿麵包過去搭訕，面對我的舉動，她總是很為難的說這樣不好，很花我的錢，但我也總是說沒關係，半強硬的要她收下。

因為其實是我自己私心，藉口麵包很便宜、買太多了什麼的，只是想跟她多說話，多聽她的聲音，多看看她。

久而久之吃麵包似乎就變成了一個固定的活動…

慢慢的，和她變得熟悉了一些，她會說起自己的事情，也會問起關於我的事。

原來確實如我猜測，她是XX學校附設社區高中的學生，之所以沒有讀一般高中部，是因為家裡主要是做手工針織藝品的，似乎還是很古老很有名的流派，大部分的時間都要學習針織，空閒的時間不多，只能上時間比較彈性的社區高中部。

因為學習手工針織，常常用眼過度，時不時會有不適的症狀，才會常常來檢查，以避免眼睛出問題…

是說她的家族，似乎天生眼睛構造就和常人不太一樣，即使成年後視力也不會穩定，使用過度視力就會快速下降，好好休息卻又能很快回復。

問她為什麼要兩邊跑，不累嗎？而且常常請假，學校方面很辛苦吧？她笑著說，因為最喜歡針織了，但是也喜歡學習其他知識，不想放掉，只好花比一般學生更長的時間來完成學校學業。

我才終於知道，為什麼她明明是高中生，外表看起來卻像是大學生了。

然後，看著她談著自己的事，那種樂觀、溫和的笑容，我不禁開始想著，是否也該好好考慮自身的生活。

關於自身的事情，雖然還是沒能跟她說明白，還是對她有所保留，她卻從來沒有露出不信任，連一點點也沒有。

微笑著，隔著眼鏡看著我的那雙綠色眼瞳，總是無比的溫潤柔和。

我被她所吸引，然後，在林葉轉紅的季節，這份想要靠近的心變得更加的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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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來，林葉落盡，兩份心意之間的連繫卻更加密切。

從指尖到呼吸，吐息著，希望能提升暖意，也希望如果真能溫暖自己，這份熱度還能傳到你身邊。

今年的冬天來得早，也比往年寒冷許多。

站在長橋的路燈下，雖然夕陽還沒落下，寒意卻已經出沒。

視線看似隨意，卻又是別有目的的往四周望去，只見一個影子吸引住自己的目光，那是─

朝著這邊奔跑過來的她。

「LILYちゃん！」

高興之情湧上，我輕輕拉住她的雙手，風吹的關係，加上天生的血液循環不良，顯得相當冰冷。

雙掌握住，冰涼的感覺透進手心，把那雙手拉到面前，微微低下頭，然後呵氣，輕輕用掌心搓揉著，靠上自己的面頰，一會兒之後再重頭開始，反覆的、反覆的。

「LILY…ちゃん…！我的手很冰的！這樣子你會冷啦！」

掙扎著想要縮手，我有些用力的握住，不讓她掙脫。

「不要亂動…」

掙扎漸漸停下，任由我為她取暖的動作持續著。

感覺她的雙手已經回溫，這才停止，抬起頭看著她。

微紅的臉，因為害羞而往旁邊移開的眼光，小小聲的說著”謝謝你，LILYちゃん”的嗓音。

─真的好可愛。

相較於稚氣尚未去淨的自己，她明明是更加成熟的，為什麼卻會讓我有這種想法呢？

「今天還好嗎？」

每次都是差不多的開場白，問起她的狀況，聽她說著日常的事。

簡單，平常，可是聽不厭。

「對了，LILYちゃん。」

「怎麼了嗎？」

「稍微低頭一下。」

「這樣嗎？」

「對，就是這樣，然後閉上眼睛不要亂動哦！」

綠白相間的色彩在眼前晃了幾下。

「啊啊！不可以偷看啦！」

依言閉上了雙眼，只感覺到脖子、臉頰上不斷被摩擦著，是很細緻的觸感，有時則是帶有溫度的柔軟，應該是她的手吧？

「好了，大功告成！可以張開眼睛囉！」

眼前的風景讓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而她只是笑嘻嘻的看著我。

細緻的、溫暖的，看過她的作品，我知道這是她親手織的。

綠色與白色形成雅致的圖案，輕輕一摸觸手生溫，長度也恰到好處。

「是聖誕節禮物哦，雖然早了快一個月，可是這幾天突然變得好冷，實在是太冷了，所以想說還是先給LILYちゃん比較好…」

「只是手織的圍巾…好像有點老套哦？啊啊糟糕…！這樣聖誕節就沒有禮物可送了啊！」

「LILYちゃん對不起！那個…你…你不會介意吧？」

她有些一臉擔憂又無比抱歉的說著，我搖了搖頭，走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一點都不老套，我很喜歡，很高興，聖誕節禮物沒有也沒關係，你已經送給我了啊。」

怎麼會介意呢？高興都來不及了啊。

她柔軟的手掌在我的掌心中，傳遞著溫度，她的，我的。

低下頭親吻了那雙有著魔法的巧手，看到她的臉很快的染上淡淡緋紅，嘴角不自禁上揚了。

甜甜的滋味，在腦海裡淺淺的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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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聖誕節前十幾天，她的樣子變得怪怪的。

傍晚的見面，我感覺到她的變化。

似乎在煩惱著，好像想跟我說些什麼，可是卻又一直說不出口。

我感到有些不安。

困擾著她的到底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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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診所裡面值班的護士不多，但是需要搬東西，人手不夠，所以小林護士要我幫忙搬一些。

抱著箱子，經過診間，GUMI正在裡面看診。

耳力好在這種時候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不好，為什麼偏偏就要讓我聽見呢？

「...GUMI，我喜歡你。」

「這…！」

「一直都很喜歡你。」

「請不要開這種玩笑…」

「沒有在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醫生，對不起，我…」

急切的打斷了她，鈴木醫師一向沉穩的聲音裡竟然出現了慌張，那是我自認識醫師從來沒有過的事。

「請先不要拒絕我！GUMI…！」

「很快就是聖誕節了，我在想…是不是能約你一起出去玩呢？」

「我…」

「不用現在給我答覆，聖誕節前一天，那天診所只開到傍晚，所以…到時候再跟我說你的決定！」

「我是真的很想…很想和你交往…也會好好對待你的…」

「請你認真的考慮一下…」

沉默。

「那麼，就先這樣吧，到時候再回來回診。」

鈴木醫師的聲音回復了正常，我知道看診將要結束。

趕快離開門邊，把箱子搬到它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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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所察覺的古怪就是這個啊。

─來到診所時，她變得坐立不安。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若有所思，對著我也是欲言又止。

仔細回想起這陣子的狀況，算起來鈴木醫師似乎喜歡GUMI有一段時間了。

煩躁，煩躁，呼吸困難…

我該怎麼辦？GUMI會答應鈴木醫師嗎？

如果答應了，會不會兩人就順利的開始交往呢？

可惡…可惡…我不想要那樣…！

如果她不答應，不答應…是最好的吧？這樣子我就能繼續在她身邊。

可是，就算沒答應，以後也還是可能會有其他喜歡她的人出現，然後，總有一天那雙手會被別人牽起，把她帶往我再也追趕不到的地方。

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胸口好痛…為什麼我會這麼動搖？為什麼會感覺這麼苦澀…

把臉深深埋進她手織的圍巾裡，掩沒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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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與她一起的散步本來應該是快樂的，隨意聊著的，現在卻變得沉默。

灰濛濛的天色彷彿反映著我的心情。

不喜歡這種沉默，但是又怕她說出關於鈴木醫師的話。

「今天…還好嗎？」

努力的保持和往日一樣的語調，臉部肌肉感覺很僵硬。

她側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移開眼光。

─她在考慮著什麼。

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不希望她問我，這樣我會不知該如何回答，可是不幸的是，關於壞事的預感通常十有九中。

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先說話了。

「LILYちゃん…我們到那邊去坐一下好嗎？」

「啊，好啊。」

.............

公園裡沒幾個人，她輕輕清了下長椅，坐了下來，我也跟著坐在她身邊。

「…」

「…」

『拜託千萬不要像我想得那樣…』在心裡不斷的祈禱著。

「那個…LILYちゃん…」如坐針氈的感覺。

「嗯？」聲音很僵硬，像是有顆球梗在喉嚨。

「那個，就是呢…鈴木…醫師…」

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了。

啊啊，我人還活在這世上嗎？

『振作一點啊LILY！』

勉強提起精神，逼自己把她的話聽完。

「醫師他…向我告白了…我不知道…」

「鈴木醫師是個好人，但我對他沒有特別的感情…也不知道為什麼醫師會喜歡上我…」

「可是、可是，我該怎麼辦呢…？」

「醫師約我聖誕節出去玩，他要我好好考慮，不要急著回答，要我…要我聖誕節前一天再給他回覆。」

「他的態度很誠懇，我真的…迷惑了…」

...................

為什麼要問我？

理智上我知道自己應該要回答：『這要問你自己的心，GUMI。』

可是感情上，我好想跟她說拒絕吧，拒絕鈴木醫師！

聽到你說，你對醫師並沒有特別的心情，我感到竊喜，同時也覺得自己有點卑鄙，但是你又說你迷惑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你還是對醫師有一點點的心動呢？又或者其實真相就是，你的內心是喜歡著他的…？

到底為什麼要問我？是因為覺得我可以給你理性客觀的建議嗎？還是，其實你只是需要一個人聽你說說話，講出這些煩惱，才能幫助釐清思緒呢？

可是我…無法回答你啊。

嘴唇彷彿凍結了，說不出話。

『拒絕他吧』，這是感情面的我。

『GUMI，就自己憑自己的真心決定吧』，這是理智面的我。

『我喜歡你』─這是真正的我。

可是，沒有勇氣對你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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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慢慢黑了，寒意滲入心裡。

「呼…」

長長的吁了口氣。

「GUMI。」

「LILYちゃん…」

側身，我靠近到她的身旁。

伸出手，曲起指背輕撫她的側臉，拂過她柔軟的草綠色秀髮，然後慢慢探到耳後，舒展，掌心貼住她的面頰。

稍稍用力帶往自己的方向，讓彼此的距離縮短、縮短，慢慢的，不到15公分了。

混雜著微弱光線的照拂，我輕聲的說著，而那聲音簡直不像是我自己的。

聽到我的回答，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怔住了，儘管─我解讀不出你那表情後的意思呢…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問我比較好吧…」

「GUMI要自己決定才行啊…」

啊啊，我是個笨蛋，找不到最佳解，卻弄了個不上不下，自私的奪取她頰畔的芬芳，卻又說不出真正的心情，還是給了她理性的建議，做為一個”朋友”會給的建議。

而所謂的朋友，就是不管感情再怎麼要好，還是永遠都只能是朋友的存在啊。

從那天起，我再也沒有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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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的心理作祟，我暫停了診所的打工，跑到認識的人開的書店去。

不想看到她，不想看到鈴木醫師，我…在害怕。

小林護士問起的時候，我只是說最近有點狀況，沒辦法去打工。

大概是心情影響了外在的言行舉止吧，書店店長Meiko姊看到我的時候，顯得十分不高興。

「不要給我那個死樣子啊！你這樣子看了就讓人覺得煩啊！」

嗚哇！啤酒罐飛過來了！

「LILY，你到底有什麼心事？！可不要跟我說你在鈴木診所闖禍了想逃來這裡避難啊！」

「沒、沒有啦！沒闖禍啦！不要丟啤酒罐啊啊啊Meiko姊！」

「廢話少說！還不快給我從實招來！」

「Kaito哥快來幫忙阻止Meiko姐啊！」

努力的躲著漫天亂飛的酒罐，這根本是彈幕啊啊啊啊！！！

Meiko姊是我的遠房親戚，和我一樣都跟家裡不合，不過和我這個逃家的小鬼不同，她有自己的生活目標，不斷的努力到今天才開了這間書店，雖然開店的時間不太固定…

三不五時也會跑到學校、社區讀書會去幫忙，Meiko姊學識淵博而且熱心，儘管喝起酒來會變得有點恐怖，但毫無疑問的是個好老師，那種認真的態度是我望塵莫及的。

認真的…態度嗎？

停下了腳步，回頭。

啵的一聲接住了飛來的啤酒罐。

「Meiko姊…可以告訴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

棕色的雙眼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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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聖誕節還剩下4天。

待在Meiko的書店工作，渾渾噩噩過了幾天。

書店休息的周末，一個人在外面隨意亂逛，結果晃到了XX高中。

這裡就是她念書的地方。

在那間學校外，人來人往的馬路上，鬼鬼祟祟的探頭探腦。

周末不是高中生的上課時間，她不會出現的。

理智上知道這點，但是腦中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像著，在學校的她，究竟是怎麼樣的呢？

望著紅色的磚牆發愣。

唉，這麼做到底是有何意義啊？我真是白痴。

還是走吧，被警衛當成歹人就麻煩了。

轉身，卻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火紅色。

「嗚哇！？」

「啊啊對不起！！」

急急忙忙的往旁邊閃過去，但是肩膀還是撞了一下。

「抱歉…」

「沒關係…咦？你不是…」

「…诶！？」

火紅色的長髮在腦後紮起高馬尾，是CUL。

『為什麼她會在這裡啊！今天不是星期天嗎！』

看清楚來人之後我拔腿就跑。

「等一下！喂！我叫你等一下啊！不要跑啊！」

不理會CUL在身後大喊，落荒而逃。

左轉，右轉，跑過天橋，再跑過公園…

連續跑了好幾分鐘才停下腳步。

「呼…呼…呼…」

「為什麼…她會在那裡啊…」

呼吸漸漸平復，額上滲出了汗水。

「是說…我為什麼要跑啊？」

自言自語著問句，但其實自己知道原因吧。

「…」

我在逃避。

距離聖誕節還剩下3天。

「新書都編入電腦資料庫了吧？」

「弄好了。」

「舊書籍的整理也完成了嗎？」

「嗯。」

「OK，那麼接下來跟我一起去OXO中學幫忙吧，之前叫你準備的，中學數學應該有弄吧。」

「有。」

「那就走啦！」

「好。」

「…對了，關於『那個』，」

「我會去。」

沒錯，『那個東西』，不管和她的關係會變成怎樣，我都要成功。

認真的態度，不可以再逃避，不是為了想要和她修好或是什麼的，只是因為…

距離聖誕節還有兩天。

今天沒有工作。

一個人信步在商店街上走著。

街上充滿著Christmas的裝飾，歡樂的音樂飄揚著，有些店家熱情的用擴音器放送著特價口號，有些店家則是擺出了真人的親和力攻勢，大家都想要趕在節日到來之前好好的大幹一筆。

「蛋糕！手工製的蛋糕哦！現在買還附贈可愛鑰匙圈！歡迎來看看哦！」

「還沒有寫卡片嗎？獨一無二的個性聖誕卡片！現在為你製作哦！趕快進來看看吧！」

聖誕節禮物…

對了，我還沒給GUMI準備禮物呢…都已經先收下她準備的了…

「送什麼好呢…」

第一個想要送她實用的東西，不過這可真難想啊，對她來說最實用的應該是可以自己變換度數的眼鏡吧，不過這別說要去哪找了，連聽都沒聽過啊。

手套？好像不錯，不過…她會不會已經買了呢？現在是冷天氣啊，而且針織類的東西GUMI自己就是高手了…

不然，送甜食吧，她喜歡吃蛋糕的，嗯，應該可行。

想起第一次跟她一起到某家咖啡廳，對了，是叫做翠屋吧，點了裡面最人氣的甜品，她吃得好開心，不停的稱讚著，還拉著自己也要一起吃，簡直像個小孩子一樣，說什麼『這麼好吃的蛋糕LILYちゃん不吃一定會後悔的啊！！！』，然後就叉著蛋糕送到自己嘴邊，還一邊喊著”LILYちゃん，啊…”

─可愛到犯規了哦哦哦哦！！！！

心裡不斷吶喊著『不行啊你這樣犯規啦！』，保守估計至少喊了一千遍有吧，最後還是只能乖乖聽她的，紅著臉吃下了那塊就各種意義來說都有些過甜的蛋糕。

『很好吃對吧？對吧？』

『嗯、嗯…好吃…』

『嘿嘿，我就說吧！』

一邊看著櫥窗裡展示的蛋糕，一邊微笑回憶著，然後，笑容漸漸變成了苦澀。

「要怎麼跟她說呢…變成這樣，連想送個蛋糕都不知道用什麼名義好了。」

躊躇了很久，還是買下了一個特製的手工蛋糕。

「OK，這樣就好了…」

「她會開心的吧？」

「能讓她開心的話就好了呢…」

提起包裝精緻的蛋糕盒，一邊想著有的沒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卻被另外一個店家吸引了。

沒有在做甚麼宣傳的動作，只是一間安靜的、不起眼的吊飾店。

門前小小的招牌上寫著：刻字服務，字體任選。

「您好，請隨意慢慢看，有需要再喊我，呵呵…」

和藹的婆婆只是慢慢的說完，然後慢慢的走開。

「那個！請問一下，這個是可以…」

透明隔板後，諸多吊飾中，有那麼一個，吸引了LILY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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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4日早上。

今天非常的寒冷。

書店休假一天，Meiko姐去社區讀書會幫忙了，Kaito哥也說了要趕回C社總部去買平安夜限定的Ice。

今天就是GUMI給鈴木醫師答覆的日子了，在傍晚五點半，診所休息之前，命運的銅板會給出結果吧。

望著從那天起就再也沒有靠近過的，鈴木診所座落的社區。

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踏進去，雖然也不知道自己在小心什麼。

今年的12月24日不是周末，學校還是要上課的，不過我記得XX高中好像只上半天課，所以最快的話，中午以後她就會來了吧。

看了下社區電子看板上的時間，才10點多，還很安全。

想見，但又不想見，矛盾的心情。

走進超商漫無目的閒晃著，腦袋放空著，突然看到了…

「グミ…だね…」

明治公司出品的果汁軟糖，跟她的名字一樣呢…

沒有多想的，拿了一包綠葡萄口味的去結帳。

拆開包裝，把軟糖扔進嘴裡，甜味流過舌尖，心裡卻感覺不到多少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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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亂轉著，不知不覺11點了。

等下麵包就要出爐了吧，說起來也好久沒有去那裏買麵包了。

明明才十幾天沒去，竟然開始懷念起來了。

「請再稍等一下子，麵包馬上就要出爐了哦！诶？是你？」

「店長你好…」

「你最近都沒有來買麵包耶！怎麼了嗎？」

店長之一的初音さん急急忙忙放下手邊的工作跑了上來。

「這個…」

「啊，不好！我得先去幫忙ルカちゃん！你不要跑喔！等下要幫我試吃新的作品！這次可是得意之作！蔥花鮪魚麵包Version.3，簡稱V3ネギトロ喔！」

初音さん…|||

─麵包試吃中

「怎麼樣？怎麼樣？」

「好吃，比version2更好吃了…」

雖然還是有種詭異的感覺，不過真的很好吃。

「哼哼，好吃對吧？想知道為什麼能這麼好吃嗎？」

「並不想…」

「很想知道對吧？想知道吧？我就告訴你吧！那是因為裡面有我和ルカちゃん我們兩人滿滿的愛哦！是有著魔法的麵包喔！」

「好了好了，ミク收斂一下吧…」

「抱歉哦LILYさん，聽你說好吃，ミク有點興奮過頭了。」

「…沒關係。」

「哪裡有興奮過頭啦！我只是說出事實哦！」

「OKOK，好吃是事實，我愛你也是事實哦，ミク。」

「萬歲！ルカちゃん最好了！」

「…感謝兩位招待，我先走了。」

不知為何看著兩位店長恩愛閃光的樣子，突然就覺得很煩躁。

「等等LILYさん，今天平安夜，有什麼預定嗎？」

「…和你們無關吧。」

不知為何心裡感到有些不悅，我冷淡的說著。

「如果沒有特別預定什麼的話，歡迎來河畔舞台哦！今晚我和ミク也會出演。」

「原來你們不只開麵包店…還有在做音樂啊…」

「是的，還請多多指教喔。」

「不過…我今晚還有事沒辦法去，下次吧。」

「沒關係，以後也請多多光臨小店，LILYさん。」

結果最後被兩位店長硬塞了好幾個麵包，包含那奇怪的V3ネギトロ…

算了，肯送麵包給我就已經是感激不盡，畢竟現在身上沒多少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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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ルカちゃん，為什麼不直接跟她說那個綠色的孩子在找她呢？」

「不知道…但我總覺得如果直接說了，也不見得兩人就一定見得到面。」

巡音店長摸摸自家戀人的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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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軌跡從東開始，日正當中，最後漸漸落下。

到處亂晃拖延著時間，5點37分的現在，終究還是來到了鈴木診所在的那條街道。

站在30公尺外，偷偷的望向眼科診所那邊。

冬天的傍晚是暗得很快的，這條路上尤其昏暗，印象之前沒這麼暗的，似乎是這幾天中壞了不少路燈，僅剩的數盞散著微微的白光，無法勝過被墨藍暗色染上的天空，視野顯得模糊。

鈴木醫師的身影走出來了，然後是她。

鈴木醫師牽著機車，兩人似乎在說著什麼，但是距離太遠聽不清楚。

…再走過去一點吧，聽聽看最後的結局究竟是什麼。

小心的移動腳步，豎起耳朵仔細聽，隨著距離慢慢縮短，兩人的聲音飄入耳裡。

「啊，糟糕，我竟然忘記了那個！」

「GUMI！稍微等我一下喔！」

「喔、好。」

鈴木醫師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匆匆忙忙的打開診所大門，又走進去了

「…」

所以，是答應了嗎？還是沒有呢…？

現在想想，不管答案是哪一個，我都沒有勇氣站出來見她吧。

暈藍色的天際下，她側臉的剪影是黑色的，是模糊的，望著遠方的天空。

毫無預警的，她轉向了這邊，頭微微歪了一下，然後…

「LILY…ちゃん…？」

「诶…」

雖然只隔了十公尺不到，但是她竟能在這樣的黑暗中認出我來！？

心臟似乎一瞬間忘記要跳動了。

只是不到一秒鐘的事情，她往這邊走了過來。

「LILYちゃん…真的是你嗎？如果是的話回答我一聲！」

開不了口，好想逃。

她的身影越來越近，不行，真的得逃了。

在確信自己一定被她看清楚了之後，我轉身就跑。

「诶、诶！？等一下！等等我！」

「不要走啊！LILYちゃん！」

安靜的街道上只有我和她的奔跑聲，轉過街角，跑過街道，跑上了長橋。

「拜託你不要走！LILYちゃん！求求你了！啊…！」

突然聽到她的驚叫聲，急忙轉身。

長橋是拱狀彎曲的，彎曲的幅度頗大，只見她整個人向前傾去，然後跌在地上。下午才下過雨，是奔跑之際沒踩好腳步，踏到水窪了嗎！？

不及細想了，我發了狂似的跑到她身邊。

「GUMI！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摔到哪裡了？讓我看看！」

她只是低著頭不發一語，雙手撐在地上，微微顫抖著。

「痛嗎？很痛嗎？糟糕！該不會是骨折了吧？可惡…可惡…你不要亂動喔！等我！我現在就打電話叫救護…」

車字還沒說出口，眼前的手機螢幕就消失了，溫熱繞上肩頸，吐息掠過耳際，是那股久違的，只屬於她特有的青草香氣。

「喀鐺」一聲，手機掉到地上。

「LILYちゃん…LILYちゃん…」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不要再走掉了…」

溼熱的液體流過我的頸側，她的聲音裡帶著哭泣，身體因抽泣而不斷顫抖著。

在那瞬間明白了。

啊啊，原來如此，是我的錯，是我的逃避害她哭的，我是個自我中心的大笨蛋。

伸出還自由的左手，繞到她的背後輕輕拍著，回抱她，安撫她。

「沒事了，沒事了…別擔心，我不會走的，哪裡也不會去，不會再離開你了。」

「嗚…嗚…」

「沒事了…沒事了…」

任由她哭著，我只是不斷的撫著她的背，不斷的重複著”沒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哭泣聲慢慢停止了。

「我沒有答應鈴木醫師哦…」

她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這樣的告訴他了。」

「嗯…」

放開了環過我肩頸的雙臂，雙手下滑，輕輕扯住了我外套的衣袖。

哭得有些腫了的眼睛看著我，讓人感覺…很心痛…

「我喜歡的人…是LILYちゃん哦…」

氣息虛弱的嗓音。

啊啊，我真是太差勁了…

翻手握住她如冰的雙掌，拉到自己面前。

手沒有受傷，真是太好了…

「嗯…我也是，我喜歡你，GUMI。」

呵氣，掌心輕柔的搓著她的手指。

把那雙手靠上自己的面頰，我想要給她溫暖

漸漸的，那雙手不再寒冷了。

「吶，GUMI…」

「嗯…？」

「剛剛真的沒有摔傷嗎？」

「嗯…我想應該是…還好…」

「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要是真有受傷就不好了。」

「應該是沒事了啦…只有左邊膝蓋感覺有點頓，大概是剛才撞到地板…」

「真的嗎？…我幫你看看。」

「诶？等、等一下…」

「不要亂動…不用擔心。」

用掌心很輕的撫壓她的膝蓋，找到了疼痛的地方。

捲起她的長褲，就著路燈觀察著，沒有流血，但果然撞紅了一大片，一兩天後會瘀青吧。

「回去要記得把瘀血揉開哦，不然以後會痛很久的。」

「嗯、嗯…」

把長褲重新弄好，看著她，她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GUMI。」

「…？」

「真的很對不起。」

「LILYちゃん不要道歉啊，你沒有做錯什麼啊…」

不，不是這樣的，我確實做錯了。

溫潤如玉的綠色眼瞳一如既往的柔和，給人有點弱弱的感覺，但是那雙眼在看著我的時候卻從來沒有任何的不信任，有的只是溫柔與包容。

─即使受傷，也不曾想過要責怪我的包容。

愧疚、罪惡感、自我厭惡在腦中盤旋，可是現在那些都不重要了。

再怎麼自我嫌惡也不能彌補過錯，只有實際的行動才能，所以我要說，讓我說吧。

我猜得到你會有什麼反應，但是，還是讓我說吧，這樣子才能更誠實的面對你，也才能更加的靠近你，真正的，靠近你。

手掌輕輕摀住她的嘴，搖了搖頭，微笑。

「現在這個時候就聽我說吧…我所有的心情。」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

「對不起，這幾天都避著不見你…」

原本每天的黃昏，兩人都會見面，一起走過三條大街，走過那座拱形的長橋，走過傍晚夕陽餘暉照耀的公園，直到分別的路口。

「因為我…不想聽到你說關於鈴木醫師的事情，那會讓我受不了…」

「如果不能成為你眼裡的那個人，如果不能站在你的身邊，不能牽你的手，不能和你一起在河邊散步─」

「那樣的一切…一切都太可惡太討厭了…我不想要那樣…！」

「可是…那明明就是你的自由，不論GUMI喜歡的人是誰，我都不能說什麼，對…不能說什麼…」

「然後，才發現自己真正的想法，才發現自己喜歡你…」

「…既然已經晚了，那麼，就應該等你，等你決定好對鈴木醫師到底是怎樣的心情，在那之前，我應該要等待，等待…」

「但是我卻逃走了，讓你什麼也不知道的，避著你…」

「本來，不管最後你是否選擇鈴木醫師，我都不該默不作聲的逃走，因為，這樣只會傷害到你…」

傷害到那個始終溫柔對我的你。

「所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好不容易說完這些話，原本摀住她的手不知何時放下了，頭也垂下了。

所以並沒有看到GUMI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驚訝，變成了思索，然後再變成釋然。

靜默飄散在寒冷的空氣中，寂靜的，好一陣子。

「…LILYちゃん…傻瓜。」

「如果真的那麼做了，LILYちゃん會很痛吧…」

「我啊，一點也不怪你的…」

「會被你避著那也是應該的，如果你真的忍耐著自己的心情，因為不想傷害我，就逼著自己要壓抑著，逼著自己要像以往那樣和我相處，那不是太痛苦了嗎…」

「如果真的因此顧及了我的心情，那LILYちゃん的心情又該怎麼辦呢…」

「所以我不怪你的，怎麼會怪你呢…」

「而且真要說起來，沒有察覺自己的感情，也沒有注意到你的心情，還去跟你商談鈴木醫師的事情，這樣的我才是更加不該的啊。」

「不！不是這樣的！GUMI沒有錯！我才是…！」

這回換她微笑著輕輕用手掌擋住了我的嘴，搖了搖頭。

「我想說的是，其實我們都有錯，也都沒有錯，」

「所以，就不要再在這裡面打轉，都不要再責怪自己了。」

「重要的是，我們現在都了解了彼此的心情，然後要告訴自己，以後都要坦誠相對，這樣才是最好的，不是嗎？」

說著，她伸出手輕輕撫著我的頭頂，用著輕柔的力道，就像是在安撫小孩子一樣。

啊啊─你怎麼還是這樣的包容我，無條件的包容我這個笨蛋…

可是，真的好高興。

情緒湧上腦袋，再也不想壓抑那份渴望了，身體動作誠實的完成了自己現下的念頭，緊緊抱住了對方。

「以後，還要一起散步喔。」

「嗯。」

「也要讓我牽你的手。」

「當然好。」

「還有公園、咖啡店，都要一起去。」

「沒有問題。」

左邊側臉被她撫摸著。

「…還有更多地方，看電影、遊樂園…」

「不管LILYちゃん想去哪裡，我都會陪你去的。」

聽著我任性的話語，她只是溫柔的一一回應著。

覆上她的右手，把那個東西放到她的手心。

「今天是平安夜，我…準備了禮物要給你。」

「這個。」

色澤溫潤的綠色透明玻璃，鑲嵌在燦金色的金屬框，中間還有一塊縱橫而過的，小小的金色圖樣。

仔細一看，上面寫著…

“For GUMI ─ Lily”

「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啦，老闆說這只是染綠的硬玻璃，啊！不過她有說只要不是故意拿強力清潔劑去洗，一般的使用下是不會褪色的。」

「…店家說有提供刻字服務，我不知道要寫什麼，所以就…」

「綠色是你，金色是我，看到這個就會想到我，之類的…說出來有點白痴啦…」

嗚哇好熱，現在臉一定紅的不像話了…

「這個吊在包包或手機什麼的都可以，老闆說了吊線的滿堅固的…」

「啊那個！我、我還有買蛋糕，呃不過沒帶出來，要回家一趟才…」

聲音越講越小聲，到最後幾乎是縮在喉嚨裡。

「謝謝你，LILYちゃん，我會把它帶在身邊的。」

接過了吊飾，她看起來很高興，太好了。

我吁了一口氣。

「GUMI接下來有什麼計畫嗎？」

「沒有呢，LILYちゃん呢？」

「呃，我也沒有呢…」

「那不然這樣吧，要不要去我家吃蛋糕？」

「好啊好啊！我要吃蛋糕！」

「真是的，講到蛋糕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明明剛剛還那麼成熟啊…

看她瞬間變成小孩子，實在是有點哭笑不得。

站起身來伸出手，小心的把她拉起來。

「腳真的不要緊嗎？」

「嗯，沒事的。」

「那就走吧…咦？」

她突然拉住我的衣袖。

「怎麼了嗎？」

離開了本來就不怎麼明亮的路燈之後，天色昏暗得有些看不清楚，於是我靠近過去。

距離縮短，變近…

咦…？

等、等一下！

我停下了，但是距離仍在縮短。

明明她的動作是很慢的，我卻因為腦袋一片空白而有點反應不過來。

雙手環過我的頸子，身體被帶往她的方向，然後，距離是零。

冬天的夜裡，唇邊傳來的卻是來自夏天的清新氣息，像青草、像綠葉，像是山裡的風。

啊，要是有計數器可以量，現在我的心臟一定跳到120以上了吧。

撲通、撲通，每一下都像是被隱形的手攫住，劇烈的，強烈的。

唇上的觸感很柔軟，碰著，摩娑著，有時感覺有點溼熱，像是在嘗試著什麼。

『好像小貓一樣』腦袋裡莫名的冒出有隻小貓舔著水的模樣。

「呼…啊…」

終於停下了，因為缺氧她微微喘息著，嘴裡溢出了聲音，有些氣虛的，但是卻重重衝擊我的心，讓腦袋裡的最後一根理智斷線。

主動的，再次讓兩唇相接，觸碰、摩擦，輕輕啄著、舔著她的唇，感覺甜甜的。

啊啊，可是感覺還不夠，還不夠啊…

…不然，這樣子？

「…！？」

侵入口中，巡梭著，尋找著，然後碰上了。

纏住她的舌頭，力道不自覺間加重了。

感覺自己有點不受控制，只是不斷的想要獲得更多更多屬於她的氣息，她的味道，一直到自己也有些缺氧才分開。

「呼…」

怎麼有種剛跑完十條大街的感覺…

看了她，似乎比我更…

糟糕！剛剛是不是太過火了？

「LILYちゃん…」

「對、對不起！這個，我…」

額頭被她靠上了，輕輕碰著。

她輕聲說著，用著那個總是為我帶來溫暖的山林氣息，不管聽幾次都不會膩的聲音。

「是禮物哦…」

啊啊，原來如此啊。

她還記著那個時候的事情啊。

真高興。

「聖誕快樂，LILYちゃん…」

「嗯，聖誕快樂…GUMI。」

「謝謝你，LILYちゃん。」

光線很暗，但我想我們倆現在應該臉都很紅吧…

「吶，GUMI。」

「嗯？」

「蛋糕…晚一點再吃好嗎？」

等著她的回答，過了良久，得到的是她微微頷首。

於是再一次的，我倆的距離變成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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