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标题

作者:幻斂
更新时间:2012-06-03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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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幻斂 于 2012-7-2 18:56 编辑


※承襲標題,一如既往的清水。





○○旅行。(上) (龍怜x玄宥)(慢著)











「呀~天氣真好,奈良的天空好藍!雖然已經11月了,不過走久了還是會流汗嘛!」


亢奮中的少女右手抓住背包提帶往肩上甩,清爽墨亮的長髮隨動作飛揚飄逸,帶起一陣酸甜水果香的微風從她的髮梢來到了另一位少女的鼻端。


於是另一位少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怜?」


「我沒事……」揉揉發紅的鼻子,兩手空空的少女望了一眼黑髮少女手中的背包,不怎麼誠懇地問:「龍華不用幫我拿也可以的……」


「還在說這種話啊,都從車站來到這裡了。」清水谷龍華無奈地瞥了她一眼,拿下自己的鐵灰色針織帽轉手便斜扣在了園城寺怜的頭上。「雖然有太陽,但還是要小心別感冒了哦。」


「嗯……」怜理了理瀏海,重新戴上帽子之後有種外貌變得更加年幼的感覺。


怜抬起頭,樹梢間透出的陽光讓她瞇細了雙眼,腦袋暈呼呼的,從近鐵車站往東大寺的這段路上,就算什麼多餘的重量也沒拿,還是讓她走得有些累,而龍華一肩扛了兩袋行李卻依然俐落,身體健康得真叫人嫉妒。


「怜,不要走丟囉!」恍神間,龍華已經離她好幾步遠了。


「又把我當成小孩子……」雖然喃喃抱怨著,怜還是走上前,握住了伸過來的那隻手。


「怜,走得動嗎?」


「學校的上坡路都天天在走了,這裡只是平地完全沒問題的啦。」


「真的?這麼有自信的話,我們乾脆去爬若草山吧?」


「那妳最好有必須揹著我下山的心理準備……」


「啊哈哈、真要那樣的話,可能天都黑了我們也到不了吉野呀。」


雖然大學入學考試剩不到幾個月了,但她們還是選在入秋時節來到奈良,蒼鬱的樹林仍是青綠中帶點褐黃,尚未暈染為整片火紅,而街道上卻已是落木蕭蕭。




──是說、還真多鹿啊。


比人類還要不客氣,非常悠哉地在馬路上到處瞎晃的鹿。


『怜!我們去看鹿吧!』說過這句話的人現在簡直像掉進天堂一樣,好像巴不得摸遍每一隻經過身邊的鹿,眼睛閃亮亮地每隔5秒就要讚嘆「好可愛」,不只一次地自言自語「可以騎嗎?好想騎喔!怜妳比較瘦應該能騎吧」,最後甚至和一隻母鹿對看了整整10分鐘,就只是想試試鹿會不會主動和她碰鼻子……拜託,不要以為電視劇演的都是真的啊。


因為龍華容易被可愛的東西吸引,所以不只是活生生的鹿,就連賣飾品的攤子都能讓她看個好半天,很苦惱地拿著奈良限定小鹿多摩君問怜要選哪個好──這種東西哪裡可愛了?不過還是阻止不了龍華自作主張買了一對,當場就綁到兩人的手機上,太卑鄙了,兩個人用一樣的吊飾什麼的,這不是故意要讓她無力拒絕嗎?


怜只好遺憾地瞄了一眼小鹿喬巴,默默放棄。


於是,半個小時能走到的地方卻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怜摸摸自己的額頭,果然開始發燙了。


「累了嗎?在這裡坐會兒,我去買飲料回來。」


留下這句話,連同兩人的背包一起,龍華就不見人影了。突然之間被孤伶伶留在原地,怜只好乖乖像個被父母遺棄的兒童,坐在公園長椅上觀察起四周的人群。


……想起去年暑假之前,她也經常在千里山公園裡這麼打發時間。


那時她的行程總是放學就直接到醫院做完檢查,回來後,往往夕陽就已染紅了街景。可以想見校舍裡的社團活動已經接近尾聲,她沒有辦法參與她們,也不想就這樣回家,在那個即使沒有她也能持續運轉下去的時空,她只好漫無目的地遊蕩。


突然覺得好寂寞。明明以前已經非常習慣了,即使一個人也能把心放空,可是現在卻變成只要在人群中獨處,就會開始害怕。


被某個太過體貼的人制約了吧。就算龍華有事務要忙、不能在她身邊時,也總會有夕來陪著她。獨自一個人……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的時刻了呢?


假日的奈良公園裡除了各種攤販,大多數都是結伴而行的遊客和帶著小孩的父母,獨坐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龍華卻還沒回來,一直到這個時候怜才發覺到自己所在的環境有多陌生,明明龍華在身邊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


「龍華……到底是去了哪裡……」


就在怜開始覺得瞎坐了太久,不安和焦慮漸漸蔓延開來的時候,原本坐在長椅另一邊的人不知何時離開了,她一瞥間注意到椅子底下似乎掉了一包奇怪的東西。她好奇地站起來,彎腰把那東西撿起,好幾片扁扁的餅乾用紙包住。這該不會就是……啊、糟了!


怜立刻驚覺不妙,但已經來不及了。


從背後接近的氣息讓她全身僵硬,先是屁股被頂了一下,又是奇怪的硬硬的東西從腰部一路探索到她身前,溫暖的粗氣移動到她手臂……更詭異的是從四面八方都有相同的的東西持續對她展開騷擾──


一群憑空而降的鹿氣勢洶洶地將她包圍在中間,白尾巴毛激動得高高豎起,目標一致對準她手上的仙貝。


怜愕然不知所措,無法動彈,拿著那包仙貝的右手死死定在身前,左手掩住嘴巴遮蓋小聲的驚呼。


沿路走來,對於奈良街道上悠閒散佈的鹿群她已經看得很習慣了,但群湧而上的這些鹿卻完全不是那副溫馴任人逗玩的樣子……鹿角不斷地戳著她高舉的手威脅她交出食物,一雙雙圓滾滾的無辜眼睛此時在她看來根本是閃動著殺意。


一、一點都不可愛啊鹿什麼的!龍華在車上無比熱切地對她洗腦鹿有多純真善良,怜聽了半天都聽得累了……結果才不是那回事!看看這群只想要搶錢搶糧搶仙貝的鹿!


雖然心裡的驚慌指數直達暈厥的邊緣,但倔強少女園城寺怜的外表卻相當鎮定,嚇呆了的臉只是輕抿著唇不發一語,讓鹿拱著弱不經風的身子,白皙手臂紋絲不動地舉在身前,這景象在周遭遊客看來,就如落入凡塵的天使受到鹿群眷顧依偎一般美好。


於是有人舉起了相機。


「請問可不可以幫妳拍一張呢?」


拍一張被鹿群襲擊的少女的遺照嗎?


心裡是這麼想,但實際上園城寺怜只是有氣無力地向對方頷首,用力閉了閉眼。


看在別人眼裡,這位可愛的少女是向他們嬌羞點頭,眨眨清靈的雙眼,唇邊揚起淺笑。


於是四周此起彼落的快門聲足足響了五分鐘。




這次出遠門並不如想像中順利。


原本就不是很高興她參加過於激烈的社團活動,怜的爸媽看了這次全國高中大賽的轉播,緊張得差點要開車衝到東京接她回去,幸好被愛宕監督軟言勸慰而作罷,回到大阪後,讓她直接上醫院住了三天,什麼檢查都得照單全做。


動不動就要染上醫院消毒水味,對打針抽血已經習慣到可以面無表情地注視針頭刺進皮膚後血液噗嚕嚕湧進針筒的程度,每天吞的藥和補充劑多到讓她覺得煩,吃了這麼多年了還不是又瘦弱又矮又不長胸。可是一見到在身邊替自己拿水杯的那人溫柔的微笑,園城寺怜有著壯士斷腕的決心,死都不會表露出一絲一毫的不甘願。


如此這般地觀察休養一陣子,開學後過了幾個月,龍華親自上門來和她爸媽斡旋奈良旅行的事。園城寺家愛女心切的雙親不停追問龍華各種問題,問得在一旁的怜羞慚得想淚奔回房。


不過是一趟單程車程不到兩小時的兩天一夜旅行而已啊......有必要連龍華家的身家底細一塊兒全數調查過一遍嗎?最後甚至還拿了契約書出來要龍華擔保兩個女孩子遠遊絕對不會有危險。


龍華卻是二話不說地簽了名,甚至連印章都好好地蓋上了。


不要隨便在不懂的東西上簽名蓋章應該是社會上的普通常識吧?妳這個人,就不怕那張紙上寫的是園城寺家的賣身契嗎?


「唔?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著怜呀!」沉吟一會兒後龍華用信心滿滿的笑容回答她。




結果,才第一天的上午,就在園城寺怜比任何時刻都還需要她的時候,她不在。


直到她手裡的仙貝被鹿群搶食殆盡、全身被鹿角鹿鼻鹿嘴侵犯得體無完膚、鹿老大們終於揚長離去,而她雙腿一軟坐倒在地上好一會兒後,黑髮少女才若無其事地出現,笑吟吟地遞給她一杯熱騰騰的摩斯巧克力。


清水谷龍華,大笨蛋!騙子!




「……呼……」


「怜,沒事了吧?」


毫無反應,蒼藍眸子望著遠處一覽無遺的天際線和巍然的五重塔,偶爾飄移回來看看被遊客手裡的仙貝勾引而過的幾隻鹿,彷彿龍華只是空氣人一般。


明明繞了好多路才找到附近唯一一家摩斯漢堡,買回小公主最喜歡的熱巧克力趕回來進貢,可是對方卻冷著一張臉連「謝謝」也不說,好不容易從旁邊路人的口中得知前因後果,但不管龍華怎麼問,怜除了偶爾嗯幾聲以外,就是不肯多吐幾個字。


「呃……怜,怎麼了?妳從剛剛就完全不回答我……是不是哪裡被弄痛了?」


慘了,小公主默不作聲地咬著紙杯喝她的巧克力,雖然不說話並不代表心裡真的惱怒,但「暫時不想理妳」的意思明顯得幾乎化成實體文字,飄浮阻隔在兩人之間。


「別、別在意嘛,鹿沒有要傷害妳的意思啊,是說妳從哪裡撿來的鹿仙貝……怜很受小鹿歡迎呢,圍過來的有一半都是可愛的孩子……吶、剛剛拍照的大叔送了好幾張拍立得,照得很好耶怜不看一下嗎……怜……怜?怜……嗚……」


對她遞過去的照片連一眼都懶得看,龍華想破頭了還是不明白怜為什麼要這麼不高興。一向樂天開朗、觀察入微、細心體貼的清水谷同學,突然覺得在某隻小動物的面前自己就像個笨蛋一樣,舉措不定、動輒得咎。


「對不起,我不應該跑太遠,這麼久才回來……雖然那個仙貝……嗯、都是我太不小心了……說起來、如果直接往吉野去的話也不會累著妳……拉著怜非要來看鹿都是我的錯……」龍華突然雙手一拍,彎腰在長椅上向小公主磕頭謝罪:「請接受我的道歉!」


「……哼。」


小小聲的埋怨清楚傳進耳裡。


這好像是第一次,怜這麼清楚明瞭地對她鬧起彆扭。龍華一時沒了主意,悶頭苦思該怎麼辦才好。難道、現今之計惟有獻上大腿才能討好她的怜姬了嗎?


「怜……」


「……以後不可以……」


「誒?什麼什麼?」深怕漏聽了怜姬的旨意,龍華靠得更近了些,卻正好對上了怜回過頭來時水氣氤氳的雙眼。


「不要再這樣丟下我一個人了……」


時光悄然凝附在那雙透亮藍水晶般的眼眸上,攫走她的靈魂。那一瞬間,她到底是回答了什麼,在那之後又說了什麼,龍華完全想不起來。她也不能肯定,在搭上電車前依然無法平復的飽漲的心跳脈搏,是不是已經透過緊握的手心毫無遺漏地傳達給了另一個人。




兩人再度搭上近鐵奈良線的電車,午後時分,電車上雖然沒有擠滿人,卻也沒有剩下的座位,怜倚著車門邊的扶桿,望著車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


「要不要抓著我的手?」


「不用了……」


「好冷淡喔,明明才叫我不要丟下妳的……」


「一般人本來就不會跑那麼遠去買平常就在喝的東西。」怜無奈地嘆氣,斜眼一瞥那副落寞垂下的犬耳。「走那麼久一定很辛苦吧,還一直堅持要拿著背包,再讓我抓著妳不是更重了嗎?」


「唔……說得也是……」


「妳看、平城京的朱雀門。」怜往窗外一指。


電車駛過一片平原,在地圖上被標示為平城宮遺址的廣大土地,近鐵軌道從中橫亙,青瓦丹柱的朱雀門就屹立於眼前。


「710年元明天皇從藤原京遷都,在這裡建造了仿唐式的宮殿平城京,經過一千三百多年,原始的宮殿和城門早就消失,現在看到的朱雀門,是近代才復建完工的建築。還有那邊──」怜指向另一側的車窗。「不久前復工的皇宮大極殿。」


「啊、這個我知道,直到再次正式遷都至平安京的這段時期,就是奈良時代吧。千年前的京城……好想去走走看呢……」


「平安時期相當發達的陰陽師,也是從奈良時代初期開始,頒布律令在皇宮內設置陰陽寮,成為政府行政的其中一個部門。將京城遷到平城來的元明天皇是女性天皇,後來將皇位繼續傳給她的女兒元正天皇,這是史上僅有的母女承襲兩代天皇。」


「喔喔……怜的歷史學得真好呢。」


「因為在醫院裡很無聊。再說,病弱的人有學習優異的屬性不是很正常的嗎。」


「是、是這樣嗎……哈哈。」


「……而元正天皇也就成為日本史上第一位未婚登基的女天皇。據說她相貌美麗、卻終身未嫁,退位後依然協助聖武天皇治理朝政,雖然執政風評不錯,但後人也為她的一生孤獨感到可惜。」怜若有所思地說著:「……她貴為天皇後,本來就很難找到足以匹配的對象,也不若孝謙天皇那樣具有風流韻事,但感情的空缺就一定等於寂寞嗎……」


「……說不定,在她心裡早已有更重要的事物存在了吧。歷史也不是什麼事都會記錄下來的呀。」


「也是呢。不過,古代視婚姻為女性最終的幸福標竿,像元正那樣無論外表內在都很優秀的女性,一般人都會很好奇為什麼選擇不婚吧。」


默想了一會兒,龍華聳聳肩。「別說古代了,就算是現代的日本也是一樣吧。」


火紅的朱雀門消失在視線中,列車即將抵達大和西大寺站,於是怜不再看向窗外。


「龍華、如果總有一天也要結婚,會和怎樣的對象在一起呢。」


這是……問句嗎?龍華察覺到怜並沒有看著她,好像隨興問了個不期待對方回答的問題,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語。


「妳在說什麼啊?我當然是──」


是什麼?雖然接收到了怜詢問般的注視,但龍華沒有繼續說完,腳下傳來煞車時的晃動,她轉頭看見列車抵站打開了車門,便迅速地拉住怜的手臂。


「啊、到站了,我們去換車吧~」


「喔……」







(未完待續)


(不待也沒關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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