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端木提督 于 2012-11-11 18:44 编辑
第二章:My Name
1.回到楼顶
当务之急是决定最适当的行动,一定要想出来。
不用说,如果决定回去看看,而两人还在战斗途中的话,那么我的处境将会很尴尬和危险。虽然用短剑的男人说自己的任务只是侦察,可是敌方Master就在眼前的话,那可是没有不杀的理由。
最坏的情况就是双方暂且联手,合力将我和Archer消灭。
赶快思考啊,仁美。果断才是一切,任何行动慢了半秒也是致命的。
所以呢?今天的冒险已经完结了玩够了,我要就这样回家吗?
我皱起了眉,像是为了甩掉这种想法般拚命摇头,把就此回家的念头打消了。
想回来,双方的身手都快得很,似乎也没有一直缠斗下去的意思,说不定已然分出胜负。
虽然知道有点愚蠢,可是我还是担心起银甲少女的安危。无论如何,她那一下挡格代表着曾有过救我的念头。
毕竟我对两人的战况十分在意,我隐约感觉到这很可能将会影响我日后行动的方针。
--更重要的是,我必须要相信Archer。
“那个......Archer,我想回去楼顶。”我顿了顿,谨慎地挑选着用词:“不明不白的感觉我不喜欢,这样就离开的话实在无法安下心来。”
试着观察大厦,但是从这个方向什么也看不到。
“哦哦,鹬蚌相争,而我们就去当得利的渔翁吗?”Archer的笑容起了变化,踌躇满志地说道:“看来Master的战略意识已经定立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诶......Archer妳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还没征求我的意见,Archer又以公主抱的型式把我抱起来......不,事实上她从一开始就没正式把我放过下来。
放在我腿弯的右手紧了紧,微微躬身一矮,那时我才意识到她想干什么。
经过一下蓄力腾跃后我俩脱离了地面,落在大厦的侧面。
没错,那的确是侧面。
双足交互轻点,轮流借力往上蹬,我和Archer就这样贴着大厦一直弹上半空。
虽然知道Archer不是寻常人,但这也太乱来、太荒谬了吧!
“圣杯战争本来就是种异常,我的Master。”似乎是从我脸上读到了惊讶:“请不要乱动,不然会丢下去的。”
瞥了我一眼,Archer叫我安心就好,把注意力放回正前......不,上方。
即使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大气还是不饶过我们,头发什么的还是不断往反方向飞舞。
急速的猛烈爬升,令我有点难受,我只好忍耐。
就这样,夜里的两人一直窜升。
直至--
“真是的,竟然在结界内再次布下了结界。”
我还以为会一路顺利地直接回到楼顶,没想到Archer倏然煞住了脚步,似乎有道看不见的障壁成了我们的阻碍。
“怎么了,不能通过吗?”
“也不是说不能,不过那样稍微有点麻烦呢......原来如此,只不过是半球形的境界吗。只有分界处的魔力之壁拥有效果的话,那么--”
Archer滑落了少许以作停留,把右足轻轻向后提起。
这、这样不会掉下去吗?
她是想......
--皮靴划过四分一的圆,向前蹬去。
“喀锵--”
玻璃被打碎的声音吓得我赶忙闭起双眼,感觉身体滚了一整圈,当我张开眼的时候,已经发现置身于某间办公室的独立房间。
一下子冲口而出:“这可是破坏啊!”
本能般以双手掩着嘴巴,想了想又觉得没这个必要。
我应该早就意识到这座大厦根本空无一人,无关者早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仅是这里,就连我一路走来的附近几条街道都充斥着不可名状、令人不想接近的异样感。
结界吗......如果Archer所说属实,应该是有别的人为了将普通市民从圣杯战争中隔离开去,从而在新都的商业区张开了结界,从那庞大的覆盖面可以看出施术者肆无忌惮的程度。
“不用那么在意,圣杯战争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仅是这种程度的话自会有人收拾。”
Archer把我放下,继续往楼顶行动。
跟在她身后,我思索她的话。
的确,Archer“传送”过来的讯息,还真提过监督者的工作。
圣堂教会,对于我来说是熟悉的名字,至于原因......毕竟那关系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不提也罢,只能说和我的家族有些往来。
在圣杯战争里以中立方自居,想必除监督工作外,战后毁损也会被教会视为“圣杯战争的一环”而处理,故此教会首要的任务多半是在被一般市民发现以前清理现场及恢复原貌。
--当中也自然包括人命的伤亡。
能够从民众的日常中掩盖这些事实,毫无疑问是种很可怕的力量,当中更必须渗入政府机关。
虽说我没有宗教信仰,但只要细心想想都知道,宗教在历史上从来都担当着极重要的角色,而作为世上最大宗教里侧的圣堂教会,定必会是财雄势大的部门。
然而,再庞大的组织始终有其极限,对于以西欧为权力核心的教会来说,我们的国家作为远东地区,应是多少有点力所难及的存在。
这是单凭动员力也无法掩盖的障碍,在一些事情上和当地政府的联手是不可缺少的,先不说背后涉及了什么类型的妥协,当中肯定包括金钱利益而需要大量的资金维持,另外......
“虽然不太想打断Master思考,但是我们已经到了啊。”
Archer没有回头,就只用背影跟我说话。
应了一声,我抬起头来--
上盖早已在刚才被摧毁得干干净净,无遮挡的风肆意地往大楼这边呼呼吹着,再次把我的头发吹乱。
我没有抱怨的打算,默不作声地用手理了理,听着Archer踏过布满混凝土碎片的阶梯的响声。
“--”
如果把我掉下去那次也算进去的话,街景已经是第二次映入眼帘。
楼顶的水泥地比刚才更显残破了,如果刚才的能称为大致完好,那现在眼前的就是不堪入目。
碎石散满一地。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穿着银甲的少女、裹着红色披风的高大男子全都不见踪影。
“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喔。”
又被读取了表情吗?我真不理解。
Archer在其中一处蹲下,想是细细地观察着什么。
踏过凹凸不平的地面(好吧,我承认差点就要被绊倒),探头一看--
那是一滩还没有干涸的血迹。
我倒抽一口凉气,心里一阵难受。
“看得出是谁受伤了吗?”说出口后也自觉太勉强人了,但我实在无计可施:“不,我是指......”
“是向着大厦边缘的方向溅去的,应该是其中一方受伤败退时遗留下来的吧。”
摇了摇头,沿着一点一点地连起来的血迹而移动的Archer,最后在边缘处停下,向深山町 的方向伫立远眺。
我暗叹一口气,略显乏力地找了片尚算平整的地方坐下。
看着她安静的背影,一时间涌起了有好多话想说可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感觉。
是听到了我的叹息吗?Archer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那金黄色的发丝在月的流光下被风吹拂,我不禁愣住。
“所以呢,Master你是怎样掉下来的?”
她似有所觉,转身看着我眼睛道。
我收回心神,简单地叙述了一次来由。
“这样吗?那么受伤的应该就是那个穿着银甲的敌人了。”
听到“敌人”这个词语的时候,我心里生起一种异样感。
“不、不是这样的,我想她是打算救我的......”
我低声道。
“那只是因为她不知道你御主的身份吧。”Archer的声线虽然还是如此温柔,但是却化成了针,一下一下地刺痛着我。
无法反驳,虽然残酷但那是事实。
“对不起,Archer,给我一点时间”我感到一阵昏眩,把声音压得不能再低:“我想要冷静一下。”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吧,我对Mater太苛刻了。”
从Archer传来的声音感觉远了些,我想是她特意移开了一点给予我空间。虽然没有目视到,但还是能隐约感到她的轻柔的目光。
我很高兴,Archer用自己的方法来守候着我,没有为我带来压力。
暗暗地向她道谢,我开始陷入了思考。
所谓的圣杯,以我的认知范畴,该不离于基督宗教教义中盛载着神之血(其实是葡萄酒)的圣之酒杯(San-greal),作为圣遗物自然是最高位的存在,想必正被教庭好好收藏。
啊啊......如果仅止如此的话圣杯也只不过是具象征意味的圣物,之所以会引起争端,可说是利益所致。
不是说卖出去的话会值多少钱,而是圣杯所拥有的神奇力量,在诸多传说中它有着返老还童以至起死回生等等的功用。记得在我读过的亚瑟王传奇中,圆桌骑士里有一个最圣洁的骑士就是在接过圣杯的那刻,灵魂得到天使的接引而升天。
不过,说真的我并不相信这场圣杯战争所围绕着的“圣杯”,就是基督传奇中的那一个,身为最高等级的圣遗物即使真的存在,不在梵蒂冈之类的地方好好待着,反应说流落到我们这个远东国家的话,那也实在是太奇怪了。
恐怕在冬木市所出现的圣杯,应该是某种意义上的复制品(Replica),或者说是和真品相差甚远、以魔术制造出来的“万能愿望机”。
召唤出从者的Master,和应御主召唤而现界的Servant,为了证明自己才是最有资格捧起圣杯的人,在这个城市里和其他主从互相厮杀直至剩下最后一组,许下心中的愿望。
--这就是所谓的圣杯战争。
对了,我记起了一件事。那个用剑的男人,说过一句我现在想回来百般不解的话。
“那女孩是死不了的。”
如是说。难道他早就知道了我是Master的身份吗?不过,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为什么......
我又想起了身为御主的权力象征,名为令咒的圣痕。
从Archer得来的资料,应该是刻在手背的位置......
可是我把一双手翻了几翻也没看见啊。
“难道--?”
我心忖该不会刻在脚了吧,为了好好审视一下,于是我可笑地转了一圈,却没有半点发现。
我感到苦恼了。
那么到底在哪里啊?
我撇过头偷偷观察着 Archer,刚上目光对上,只见她投来疑惑的神色。
“有什么事吗?”
“呃......我说啊,Archer。”我嗫嚅着,声音细到像蚊子般:“你可以暂时不看过来吗?”
“?”
Archer侧起头,一脸不解地看着我,像是思索着什么。
我不敢加以说明,只好露出拜托了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懂。
于是我俩呆愣愣地对视了好一会。
虽然好像不太理解是什么一回事,可是Archer还是妥协了,向我点了点头便别个脸去,应该是在放哨吧。
我把和Archer的距离拉开了一点,尽量不发声息尝试悄悄执起衣袂。
明明说着信任对方,可是下意识地又怕Archer会偷看。脸上一热,不禁回头瞥了她一眼。
当然Archer始终信守着承诺。这样来回窥视了好几遍,我才放下心来。
啊啊,这真是笨蛋般的行为。
窸窣窸窣--
“--”
......是找到了没错,可是为什么啊?
“怎、怎会在这种地方......决定位置的圣杯也太恶趣味了吧。”
知道了令咒的位置后我几乎就要哭了,可是又不想被Archer知道,只好死命地把悲鸣咽下去。
从不知道能否算得上打击的打击中收拾心情,来到Archer身后。
“我在想,我们还没有正式地自我介绍吧。”
Archer俐落地转了半圈,双手负后,面对着我笑了起来。
......不禁屏住了呼吸,呆呆地看着她。
那如同我曾经何时所向往着的真摰笑容。
是我不经意把它忘却了吗?我真的不知道。
“我是Archer,发誓要守护你的弓之从者。”
她向我伸出了手。
“......我是,志筑仁美。”我鼓起了勇气微笑着,用双手覆盖住她的手:“如果我可以的话,希望能实现你的愿望。”
至此,我和她系上了羁绊。
第三章:Mana Dinner
Interlude--
我觉得立定目标后努力去达成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即使完成了,很多时候都不是为着完满的目标而喜悦,而是那过程创造了很多值得怀念的回忆。
以蓝色指针先生为例,他就是朝着罗马数字“X”这个终点去跑。
不过,在我不情愿地掏出怀表确认时间那刻才知道,他在五分钟以前就完成了这场吃力的旅程。
没错啊,这理应值得高兴,可是一想到这也意味着两小时经已过去,我就希望指针先生回头再跑一次。
--有些东西需要交接,一会后回来,等不及我的话先吃也无妨。
在挂断跟别人的通话后光溜就这样搁下一句,便把我独留在酒店的餐厅里,这实在令我有点无所适从。
由光溜匆忙离去那时开始算,指针先生在这场跑步长征中起步,也就是说光溜已经两个小时多一点没有回来。
我讨厌沉默,但也无可奈何。
为什么呢--不过就算我这样问也不会有答案吧。
我托住下巴,撅着嘴。
透过落地玻璃欣赏冬木市的夜景,成为我等待期间的唯一娱乐。
若由鲜花阿姨把我替换掉,那应该是三个阶段的变化吧--
在首半个小时一声不吭地保持冷静。
之后皱眉维持住秘密的怨念状。
最后“霍”的一声站起来,语带不悦地叫道:“让女生一直等的男人很要不得”,随即愤然离去。
倒不是在说别人的坏话,而是实话。
......再说,如果她的等待对象是爸爸,那情况又会大大不同。
被光溜定义为“缺乏耐性的少女”,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的事,可我也没什么本钱反驳。
不过啊,我相信人类在距离极限还是存在某种缓冲区。哪怕自知不多,仅是一点点的耐性我还是可以挤出来的,假如是区区几个小时的程度,断然不是什么无法忍耐的事。
真要说的话也习惯了,出外办事的光溜都会把事务所的门锁上,换是别人贸然摸门的话定必要失望而回。
而用某种方法弄到了钥匙的我倒不至于要吃闭门羮。
故此,在我翻着翻著书本时光溜摆着不好看的脸色推门而入,实乃事务所的常态。
除书架上那些自主出版的童话绘本外,事务所俨然一间另类的小型图书馆。
光溜喜欢书的程度是疯狂的,绝大部份工资都是花在添置新书架和馆藏上,每次从书店回来的光溜都宛然掠夺过后的征服者,捧着像山一样高的战利品凯旋而归--那是他人生中第二高兴的光辉时刻。
在阅读这兴趣上光溜属于杂食系,购入的都是五花八门的诸多种类。从这延伸的话则有一点不得不提--光溜是个很缺整理观的人,买回来的书从不好好分门别类,只懂一鼓脑儿地全塞到还有空位的架子上,恍惚书与书之间的空间越少,光溜的快乐指数就越高,这叫人难以理解的反比关系!
可想而知,有限的空间和无限的书藉持续融和,久而久之便呈现出一片混沌的状态。
假如这种状况维持下去,恐怕事务所将会化为只有老爷爷才会坐镇,且位处阴暗小巷的恐布旧书店,作为观布子南的九大城市传闻之一而传流后世。
抑或说,光溜拥有看穿未来的能力,能预知到地球末日的来临,打算为保存人类文明作一份力呢?
当然,会歇力阻止这种怪谈的形成,将它回归原貌的也只有我吧。可恨的是光溜总要跟我作对,不是把看完的书忽视分类标示便塞回去,就是随便当成积木般叠起如垃圾堆,对我这个唯一的义务图书馆管理员来说那就是捣乱。
不过我想我要表达清楚--即使在这方面的责任感得到恶评,不过光溜绝对是个老实的好人,对一切事情、包括我在内的容忍度也很高,一向如此。
嗯。
说不定惯性的结果就是转化为固有概念,有时候我深信不疑到某种程度,都快忘掉了日常一些微仅可察,却的的确确会堆积下去的事。
那该不会是种克里希那穆提式的糊涂吧,爸爸好像还真有那种倾向......
然而乐天也好、天真也罢,依赖过度或者把事情放着不管都一定会出问题。
不着痕迹的是,以往抽空到事务所呆着闲着,或跟着他四处展开调查,光溜基本都没什么意见,顶多是嘴上抱怨或间中闹一下别扭。
我真正不理解的是近一两年的光溜,反正就是变得奇怪起来--就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光溜养成了抽烟的习惯,还一下子抽得很凶。当我看着满是烟蒂的烟灰缸,就想到他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还真是继承了前任租户的缘分呢。
这肯定是不好的意义上!
与其说不喜欢别人抽烟,倒不如说我不喜欢烟的味道。我忍不住时便会叫他到外面如屋顶里抽,不过这种劝说基本都是无用功,还会被他反骂“多事”、“这是我的地方,不满意就给我出去”之类刺耳的话。
这只是其中之一,更明显的一次是我趁着他挨在椅子上打瞌睡稍为整理工作的台面。
醒来的光溜看到桌子上的东西不一样了,很着急似的到处搜索,结果找了好几遍也一无所获。我知道,该是我弄丢了什么重要的文件。
--你还是不要再来了。
光溜说完后把门拉开。
意外地,没有一丝怒气浮现在光溜的脸上,取而代之是难以言喻的神色。
起初还以为他在说笑,当我意识到当中的异样,那句话便在脑海中回响,话语中所含有凝重的份量压进心里。
我没有开口说话。
不是自知不应开口,而是不知道在这种情况该说什么。
要打圆场或者道歉吗?
我却步了。
看着光溜的眼睛,自顾自地困扰起来。
清楚知道,无论我说些什么也不会带来任何意义。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的无助,我希望这那也是唯一和最后的一次。
就像皮球突然长出了刺,令人无从应对、变得手足无措。
仿佛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的影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攫住,这样的光溜我不喜欢。
跟我对视良久,光溜像是泄了气般把刺都收回去,先是露出沮丧似的表情,其后木然地向我摆手嚷着算了算了,要我当成他什么都没说过。
真是最差劲的胡言。
他就不知道这样做反而会令人更难受吗。
光溜将我拒诸门外,是想和我拉开距离吧。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这种不明不白的行动算什么啊?
即使现在才这样想显得很后知后觉,但也无计可施。
是我在感性上太笨拙了吗?
爸爸真会害人。
嗯。自己一定是因为某些原因而被光溜讨厌了。
因为我坚持要跟着去,所以对于这次的工作光溜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在我鼓了很大劲下才半推半就下答应。
关于这次出差的特异点,在启程时我就在想--
怎说也是隶属于我家的信用调查所,分配给光溜处理的大都是家中一带管辖范围内能完成的任务,若为需要离开观布子市处理的工作,一般都由组中别的部门来负责。
像这次需要到东京都以外的地方工作很罕见,距离上次的出差已经是半年前,那次我和光溜到一个名为三咲的小镇,跟在当地隐居的魔女交涉并接受委托。
那次行程跨越了近半个国境,也算是事务所的历史里一项突破性纪录。
同样,这样被光溜撇下也是第一次呢。
......该这样一直等下去,还是主动去找光溜呢?
然后,某个人在我若有所思期间来到面前,覆盖了我的视界。
这是我意料不及的。
在抬头辨明对方的身份之前,我有一瞬间误以为那是我在等待的人。
“......光溜?”
我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然后我在想,为什么自己会认为那是光溜呢?
归根究底是光溜半吊子的关系。也许这在别人眼中为无容置疑的缺点,不过在我的认知范围里那是光溜的优点
--虽然对自身计较多多,但当面转到别人时便是另一回事。再算上对女性苦手的特点,和爸爸可谓如出一辙。
走路时光溜总有种与生俱来而微妙的拖沓感,勉强形容的话就像是过去被什么而束缚,哪怕已经大致诀别,但还是无可替代地化为了瓶仓光溜的一部份。
顺便一提,当我每次仅凭脚步声便把他认出来,光溜便会用一种看到鬼般的古怪表情盯着我,若然我略为解释的话他便会为之烦恼不已,又或顾左右而言他。
我这种行为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作弄吗,不太清楚呢。
总括而言我想表达的是--这个男人和光溜一样,有着与醍醐无缘的步伐。
穿漆黑西装、系黑色领带的男人迳自将对面的椅子拉开并坐下。
虽也是黑发但幸好没有抹发蜡,不是欺诈师实在是太好了。
“抱歉。”眼前的陌生男人令我微微吃了一惊,我困惑地问:“我在等人,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坐到另一张吗?”
之所以感到奇怪,皆因这时已非用餐的人流高峰期,坐了两个小时的我见证着餐厅里客人零落的过程,现在大部份餐桌都是空的,只有三三两两似是旅客的外国人摸着酒杯闲聊。
不是拼桌,那就是搭讪吗。
当我对男人细心端详后,不禁对自己最初的判断起了质疑。
看起来不过二十上下,和光溜有着近乎根本性的不同,他的眉间洋溢着近乎轻狂、毫不收敛的自信,却又和他举手投足间显露的洒脱不拘甚为匹配。
那是纵使下定决心的光溜依然有所欠缺的气度,自然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一边看着他的脸,又想到若然这种飒爽被光溜吸纳几分,那该会是蛮不错的事。
对我的打量毫不在意,男人好整以暇地从手上放下了一本卷起来杂志。
我瞥了一眼顶部当眼的深紫色封面。
《IHS Jane's Defence Weekly》--这名字我有印象。那是一本每逢周三出版的军事类杂志,恰巧也在光溜为数不少的订阅清单之内。
虽然这年头的杂志皆以电子版占据市场,反而是实体本式微至几近淘汰的境地,不过光溜有着近乎固执的坚持。
他说还是比较喜欢拿上手翻阅的质感。
题外话,亦因这特殊喜好的缘故,很贵的运费被无视了,光溜在这阅读上的挥霍还真是出奇地干脆果断。
男人的双眼在我的注视下眨了好几次,对我的请求却无一丝反应。
......难道说他没听见吗?这种距离不太可能。
虽抱有怀疑,但我还是稍为提高声线,微微探首补了句:“先生你听到我说的话吗?”
向我露出完美绅士的微笑,男人不答反问:“妳对这个有兴趣吗?”
又扬了扬手中的杂志作确认状。
“哎?不是这样的。”我摇首,尝试解释:“那是因为......”
“这就可以了,没什么。毕竟对于Mana或者Manas来说都已经是件了不起的事呢。”
他自顾自地点着头,迅速打断我的回应。
“给出什么答案真的没所谓。”又补上一句意味不明的呢喃。
紧接下来,是我没预想到的话。
“无论如何--你好,两仪未那。自你从王冠深处醒来,想必是我们的初次见面吧。那么你希望我怎样称呼你呢?两仪?Kara和Jean Cocteau 的爱女?两仪式?SHIKI的原型?抑或轻松点,容我唤你作未那君?”
难以想像他没有换气的说完这一连串话,他脸上保持着仿佛凝固了的微笑,用特异的方式向我提出质问。
“......”
有点惊讶于他悠然自得的态度和不徐不疾的语速,我没有说话。
在他从容自若的目光注视下,忽然间我有种自己是博物馆的展品,而他则是馆内游客的错觉。
--以欣赏别人的忙乱为乐,看得饶有趣味并以之为食粮。
怎么说呢。
“真是......叫人猝不及防的纯粹呢。”
不由自主地提起手,置于胸前。
“我只是我哟。”没对着谁而叹息。
就如字面意义,未那即未那。
我缓缓摇头,苦笑道:“至于你口中的SHIKI,我从一开始就不是,现在不是,在往后也不是,更无谈自有永有,不是吗?”
他的眼睛泛着蓝色的深注光芒,一动不动地捕捉我的视线,他大概是会以视觉去尝试看透他者本质的那种人吧。瞳孔内的闪烁不定告诉我,他在怀疑和遗憾之间游走。
有如在一瞬间放弃了什么事情,他迳自地转移了目光。
“......说起来真讽刺,起初我还猜是爱(Mana)或者未来(Mirai)。”
他遗憾的吁了一口气,仿佛在对谁施以怜悯。
“两者对于我的意图来说毫无分别,说到底用来填她那样东西的材料是可以二择其一。”
他用食指指着侧额。
头部,脑袋,即灵魂。
“结果呢?现在才知道两者皆非,所以现在又回到三十年前的伽蓝吗?还真是一切都朝着自灭而跑去啊,在大源枯竭之前也真的没剩多少时间,顶多七、八十年吧。啧......也罢,本来就不是来求证那种事,不要在意刚才的话。”
摊开双手,男人最后咂了下嘴,无可无不可地耸肩。
在他看来,大概我是个被投诸了错误期盼的对象啰?
他做出稍加思索的样子,然后略微坐正身躯,换了一种语气续道:“说回称呼的问题吧--未那大小姐,你看这样如何?”
这种叫法之内所蕴含的恶意都要溢出了不是吗。
“不行。只有这个绝对不行。”怎样唤也没所谓,唯有“大小姐”这种称呼让我反感:“请你务必叫我未那君。”
我猛摇着头,恳切地向他提出叫法的更正。
对方却好像没怎么在意我的话,反而举起些什么向我凑来。
那是......手机?他想干什么。
“茄--子--”
当我才意识到那黑漆漆的圆形竟是摄像头时已经晚了。
“......太吃惊了。”
“嗯?为什么没笑容啊,女孩子多笑一下不好吗。”
这人的脸皮真厚。
无视我的不满,他从容自若地朝手机屏幕检视从不当手段得手的照片。
“你根本没要求我笑,这是第一点!在别人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偷拍女性,这种行为很卑鄙,这是第二点!拍了后还自说自话的抱怨对方没有笑容,这是第三点!我正在想到底你这人有多没礼貌,这是第四点!”
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还以为这种连珠炮发会成为有力的反击,结果我错了。
他一脸得意地扬了扬眉,跃跃欲试地提议道:“别生气,刚才那张不好看所以删了。再来一张,朝这边看嘛,笑容啊笑容--Cheers。”
有修正先前那评价的必要。这人的脸皮比城墙更厚!
......不知该生气到哪里去,我郁闷地作顺从状,不作抵抗。
“先生你太失礼了。即使是要留为纪念,拍照前也要问准别人啊,我又不会拒绝啦。”
我向他撅着嘴,表示不满。
似乎当冒牌摄影师的兴致退却了,他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难道说到饿了吗?他随手把侍应招来点了鲑鱼菲力,然后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看着美丽的女士在眼前饿肚子,自己却大吃特吃的话实在是过意不去,也绝非绅士所为。”
我倒吸了一口气。这种泰然自若的态度真叫人头痛。我想这和“黑光”这称呼对于光溜的威力差不多吧。
“原来坏心眼也是绅士的特质之一吗。”
我垂下眼眉,阴郁地嘀咕着。
“既然是两仪家的人就不要跟我客气,我可是被好好吩咐过的。这顿饭我请客,未那你即管吃。”
很亲密似的说着,这个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姓甚名谁的男人一脸豪气、或者说装模作样地递来手机,向我示意。
--嗯,这个人应该很适合戴眼镜。
挥开只冒出了片刻的离奇想法,我把注意力放到投影出来的立体餐牌。
......所有东西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
我下意识地虚按肚子。
只能说我早就饿了,本来忍耐下去不是问题,不过经他这番打扰,再加上对光溜既恼且忧,双重的脱力感一起涌来,肚子空空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切,我才不要欠下陌生人的人情。--再说,光溜给了我这个......”
我在腰间摸索着这间酒店的餐厅礼卷,光溜说是委托人为了答谢而送给我们的。
“那东西是没有限期的吧。”连看也没看,他毫不在意的道:“只要这地方没倒闭或者被轰掉,还可以留待下次再用啊。”
站在一旁的侍应闻言,脸厅变得略为尴尬。
“不准乱说话。”
我用凶恨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却引得他哈哈大笑。
这人真狂妄。
已经掏到一半、呈卡片状的礼卷被我塞回去。
对方为何会那么清楚呢,这有些奇怪。
我刻意不发一语地阅览餐牌,最后在他的放肆的笑声为背景下要了千层面。
“你是我爸爸,还是妈妈的朋友?”
“我认识你的父母,可是他们都不认识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是刻意地回避问题吧。
他收起了笑容,沉默了好几秒宛若斟酌着什么。
“那女人--你的母亲拥有令一切归于虚无的冲动,即便已为人妻也不可能倾覆或抹消,仅能够压抑而淡忘......Tatari的完全展现就是其中一个例子,好奇归好奇,我也不希望直接碰上这种非常识的死神呢。披着浓厚的死那不就等同甜味吗?不论是看不见的死或干脆就没有死,一个不好的就只能跪在地上,双手高捧哈根达斯去求饶了。哈,大概这种美正正存在于自我消失、灭断我执的之处吧。能持久地抑制下去,也是你父亲的缘故啊。”
“虽不完全理解......可是假如这是对爸爸的赞奖,那我就代为收下和转达了......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名字啦。”
不容他再在话题上绕圈,我用双眼紧攫住他。
他咧起嘴。
“Blick Winkel。”
煞有介事地慢慢张开了三只手指,像是要规规矩矩地回答。
却只吐出这一句话。
呃......
真不幸运,那本《第三工具》我还没看完,千想万想就没想到会碰上邬斯宾斯基!
被玩弄的感觉一下子就生起来了。
“就算吃腻了昏月的月见乌冬也不能作乱说话的理由。我说啊,这也能算是名字?”
我没好气的抿着嘴,如此反问道。
“名字啊......根本不重要。不过这德文你该懂吧?英文即为perspective,用你们的语言来说就是‘观点 ’、‘视点’、‘立场’之类的意思,还可以解作‘透视’啊。说到底也是退魔一族,长野的浅神即使堕落了还能生出歪曲之魔眼啊,再加上千里眼真有够看。 ”
......虽然你给了解说大家会很高兴,可是说话时那一脸的臭美不就令人完全不想听下去吗。
“我说啊,这两个‘透视’本来就不是同一个意思......哎?原来你认识藤乃姐姐?”
“麻裃?那个操纵赤与青螺旋的少女?不,我认识的是宫月而不是浅上。”
“胡说八道,藤乃姐姐的秘密没几个人知道。”
--虽然如此,不过我也心里没底。
“......秘密?如果保密功夫有做得那么好,我就不可能知道吧。起码Alaya那家伙就是你们力所难及的存在。”
奇怪而扭曲的笑意挂在他的嘴边,这个男人睥睨着我所不知晓的前方。
“那可是二百年的人生啊,未那,仔细想想。只是要接触神的话到诺斯底放纵一下就行,那人不但想追溯灵魂的雏形,又执意找来三只棋子妄求神降,到最后还不惜沾染卡尔达诺的大衍术,就那么想与神归一吗?可见如此疯狂的荒耶,号召力绝不仅止于红**术师和Godo Word。”
听到那个姓氏,胸口顿时一阵揪紧,背上也变得冷涔涔。
当然,这不是什么恋爱的感觉。
Araya。
阿赖耶。
荒耶......
不禁令我产生了这样的疑问--这人到底知道多少?
我的没底子所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提到妈妈以往的事的话,只悉梗概的我可谓无能为力。无容置疑的是,面前这个身份尚是不明的男人肯定比我知道得更多,而他所说的话越来越有吸引我听下去的倾向。
如果说这是过度松懈的话,我肯定不会认同,属于我警戒心一部份的小蛇早就进入了临战状态。
这男人的话语飘忽得似有若无,如果我对父母的旧昔瞭解更多,大概会知道那背后的含义,也未至于如这刻般无从入手。
--唉。多希望光溜在场,将哪怕一点点也好的半吊子转移到这个男人身上,情况就会简单得多。
“你和橙子小姐有什么关系吗 。”
我若无其事地提出试探。
“哈?”
?
出乎意料,他深深地把眉皱起来。
我猜错了吗。
“从Fire sister那儿听来的吧?不过,这误会可大了小未那。”似乎在瞬间掌握到我的想法,他有点装模作样的竖起食指在我视线前猛摇,规律得如钟摆般,一时间我还以为那是种催眠动作。
Fire sister是什么啊?指的是鲜花阿姨吗?总感觉听起来好有抄袭的嫌疑!虽说别人已经弃掉了这种名号,可是拿来乱用的话也不妥当啊!
“看来有慎重、具体和清晰地跟你说一次的必要--我可不是苍崎的伦敦学友啊。别把我和那德意志的耻辱相提并论 ,身为阿格里帕的后人竟然去模仿所罗王将《十诫》忘个清光,弃掉睿智,还想在这年代重现犹太诸王的火之祭坛!就有那么向往欣嫩谷吗?何不换个口味即管下去炼狱看看,在净界山把罪赎够了再往地上乐园吧!那里还可能有另一个修本海姆修道院让他当院长呢,就不知道他的杜宾犬会否被抗诸门外。”
我用眼神和手势向他示意“慢一点,请你说慢一点”,可是很遗憾没有效果。
“虽说作为原初之因具有不可逆转的指向性,但只有弱者才会受制于起源,身为法师双壁的继承者竟沦落至此,被‘反证’这种玩意害死也太滑稽了,说出来肯定会成为魔术界的最大笑话吧。荒耶找来的人都未免太有意思了,哈--”
强抑住冲口而出的笑意,他想到了什么般微微眯起眼睛,顿了顿又说下去。
“......至于Godo word啊,平心而论,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从人生至能力啊,当然不是说和他对话的时候,毕竟和失去自我的人类说话多半没趣。--意外地我到巨人地窖借东西时碰过他一次。”
他摇了摇头,又说下去。
“我是真想不通,若然对炼金术没有兴趣,那么阿特拉斯院也就是处外面被沙漠包围,内里塞满嚷着如何战翻末日的疯子聚集地而已,纵然Godo word的确算不上是真正的魔术师,但又何必在那个随时都会崩解的山脉里浪费时间呢?旁徨海都比这个爆炸当饭吃的烂地窖好啊。”
从他的话语里,我仿佛也隐约感觉到这个Godo word的无奈和落泊。
“--我第一次张开眼的时候也是May Day,不过那只是凑巧而不是什么缘份吧。以荒耶的邀请来看,他最后的‘应邀’也未免晚了点......不,Godo Word是更倾向于没有兴趣吧。以活人身份扮演了一次巴别塔,让那群贵族小姐起了场大变乱,然而这座神之门到最后还是没能迎来任何东西就关闭了,比起荒耶这可是真真正正的戛然而止,对魔术世界各种意义上都是一件可惜的事。”
尽管他的连珠炮发,让人充份意识到当中几近满溢的兴致,但尝试去理解的我却听得一头雾水。
我无意义地盯着手中的卡夫,又瞄了一眼这个正说得兴起的男人。
刹那间我迷茫了。
也许我不该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往千层面撒奶酪粉。
“你还没回答我,Blick Winkel先生。”
一时间生起捉弄这人的意头,我托着腮帮,带有促狭意味的向他追问。
哈?这算什么?这个男人用眼神问道。
“这么没品味的名字是谁起的啊。”
说时还一脸厌恶。
......我的下巴差点就要掉下去,果然是城等级的脸皮。
“别当我是傻瓜,Blick Winkel先生,这种没有品味的名字是你起的。”
我一字一字且斩钉截铁的道。
没好气的话两仪未那就会败阵!
在抗衡的同时,顺带又吃了口千层面。
“--正宗,这才是我的名字。”
陡然,他沉声道。
“把姓氏故意忽略掉的自我介绍很没说服力,Blick Winkel先生。”
“啊哈哈。”
只持续了顷刻的认真如烟一般消失。
一直被他的话绕来绕去,这才注意到鲑鱼菲力根本没被碰过。
“吃吗?”
正宗把碟子往我这边推来,这动作倒令我迷糊了。
“等等,你不是完全没吃过吗?”
“为什么要吃,早就吃饱了。”
真搞不懂这人的思考模式。
“既然不吃那你点来干什么?”
“我点菜的原因嘛--如果我先点了东西吃,你有很大可能会跟我那样做,那是很自然的反应,反正你早就饿了吧,退一步看即使失败了,再不济也可以把这个推给你吃。”
慢悠悠地解释。
正宗别有深意的瞥着我,又补了一句。
“另一个原因是我喜欢吃鱼。”
“问题是我不喜欢啊。”
这种挟着谋算的关心,弄的我哭笑不得。
“这点上就放过我吧,若连两仪家大小姐的个人口味都能知悉的话,那么我这种角色也未免太夸张了。”
正宗很苦恼似的面朝着我,好像是我在为难他。
“作为一个成年男性却以戏弄女生为乐,很差劲。”
“即管放心,成年人是不会因小孩子的胡话而轻易生气的。”
“哎?讨厌,我才不是小孩子。”
他笃定地说:“二十未满的都是小孩子,这话我就搁在这。”
“太好了,你总算亲自把死亡Flag立起来啦,要知道正在设计我们之间互动的‘那个人’也没有二十岁。”
我兴高采烈地拍起手来。
“没关系,反正我这种角色不可能动画化。”
正宗满不在乎的摊手。
“正宗先生,到底你要有何等回异的跳跃性思维,才能把那句话建基于动画化的前提上?”
“要求太过份了吗?那么退而求其次,弄张广播剧CD如何?我连自己的CV都已经挑好了,那就是--”
“别不负责任地散布虚假消息!”
千层面和鲑鱼菲力歼灭完了。
各种原因,我确认了一下时间。
也不知道该否惊讶--
原来于不知不觉间我们已聊了整整一个小时。
尽管和爸爸以至光溜都不太一样,一不小心还会被捉弄,可是无法否认,我蛮享受于和正宗的谈话。
......如果这人的恶意能够再收敛一下,该会成为很受欢迎的男性吧。
并没有什么原因,我在心中作了这样的结论。
一个小时的过去,伴随着另一个现状的确认。
一去未归的光溜,是我目前最担心的事。
果然我应该去找他吗?
当我生出和正宗先生辞别的念头之际,他却开了口。
“啊啊,差点忘掉,那东西给我看一下,拜托了。”
他看着我正想收起的怀表,如此请求道。
“这个?”
我眨了眨眼。
正宗“嗯嗯”的点着头,透着坚持的意味。
没有多想,我从脖子解下怀表,递了给他。
“你对这东西有兴趣吗?”
感到不解。
“不全是。”
他点头应是。
就如施咒一样,闭着双眼的正宗手拿怀表,呢喃着我听不懂的一个个音节。过了好几秒他睁开眼帘。
“你知道谁是卡蒙斯吗? ”
就像考验我般,他愉快地笑问。
“如果在我回答后,你会解释这怀表的由来的话。”
迟疑半秒,我向他点头。
“聪明的女孩,那自然不成问题。”
打了个响指,他用这样的动作以示答应。
我在记忆中搜索,拖出了最方便和接近的一小段。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和印象中的字句重合,我念了起来--
“Love is a fire that burns without being seen;
It's a wound that hurts without being felt;
It's an unhappy happiness;
It's a pain that drives you crazy without hurting;”
正宗像看到有趣的事情般亮起双眼,更投来具鼓励性的眼神。
于是我继续念。
“It's a wishing no more for what you like;
It's walking lonely within a crowd;
It's never being contented with contentedness;
It's seeking to find oneself in losing oneself......”
“真不错的惊喜,我还以为你会念最有名的《路济塔尼亚人之歌》,没想到竟然选了首爱情小诗?--没想到,没想到啊......”
他嘿嘿地笑着。
“你不会不信守承诺吧?”
“将猜疑心置于友善的人身上,可不是件好事啊。”
不带丝毫窘困地打了个哈哈,他旋即收起一贯的玩世不恭。
“卡蒙斯回国间发生的事你应该很清楚吧,他所坐的船沉没了,当时卡蒙斯的爱人也在船上,最后手稿捡回来了,可是女人却死在了湄公河。而这个怀表嘛,就是那中国女人在生前送给卡蒙斯的。”
请说下去,我表示有在听的颔首。
“--这该是个讽刺吧,后来塞巴斯蒂昂一世也在河里溺死,连带给卡蒙斯的养老金一起消失,没多久卡蒙斯便逝世了。如果当时他把这多少值点钱的怀表卖掉,最后两年也不至于那么潦倒吧。是否他心存悔疚才不肯拿去卖,那就谁都不知道了。”
他淡淡地说完,却使我胸前的怀表变得更沉重。
不过这又衍生出一个问题--为何正宗会对这东西如此瞭解呢?
“因为那曾经是我的收藏。”
就如探知到我的疑问,他若无其事的道。
微微吃了一惊,我一脸不可思议地向他瞧去。
“我在梵蒂冈......哈,反正是弄丢了,没想到现在又回来了,而且是出现在两仪家大小姐的胸前,我该说好邪门吗?”
又打算戏弄我的男人咧嘴一笑。
怀表不可避免地留有自己的余温--这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没有在意而忽略过去。
本来不太介怀的事情,却尴尬地被正宗故意提起,想必是故意令我难堪。
倒没有因为这样而生气,真不知道是否已经生出了抗性。
这算是好事吗?
我略带腼腆的撅着嘴,把取得怀表的因由缓缓道来--
“这怀表是我在十五岁生日时收到的,就那样一个箱子直接放在了家中门前的小路,没有盖章也没任何可供辨认的标记,只有用马克笔写着的‘两仪未那收’,再加上那滴答滴答的声音,组里最初还以为是邮包炸弹呢。”
听到一半他已忍俊不住,当我说毕后,他更噗的一声爆出狂笑。
“这种送礼物的方法,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是谁,看着他哑然失笑的样子,我不禁好奇起来问。
“会把本来就不多的钱挪去买奇怪而不实用的东西,又喜欢在微妙的地方闹别扭,连排除法也不需要,这种人在未那你的认知圈中还会是谁呢?让我猜猜,你父亲在社员时期肯定被拖欠过工资,对方还全无悔意且轻描淡写地解释说,那件东西从这样那样的角度来看实是存在价值的吧。”
......虽然你言之凿凿又说得绘声绘色,不过这种事我是不可能会知道啦。
“对不起,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当我收到这礼物时已经没了盖子,那个......”
“哦?不必介怀,那东西本来就缺了表盖,与你无关。”
“其实我想问的是,你想我把怀表还给你吗?”
该怎样说呢。
--纵然这怀表确是我爱不释手的东西,也陪伴了我好几年。要说舍得放弃的话,那我就是骗人。但既然原主在我面前开口,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归还。
“啊啊,虽不符合我的原意,还是提醒你一句--好心肠是对别的人用的,例如你的小男友。”
感觉头顶降下一只大手,他哄小孩似的拧按着。
“光溜不是我男友,不知道不要乱说。”
还没来得及拨开,他已经收回去了。
我带着怒气地瞪他。
那脸上看起来好可恶的笑意算什么啊!
那可是爸爸的特权!不到别人乱来!幸亏他见好即收,不然我......
“对,还有一件事......”他把怀表翻转,以背面朝向我这边:“--小未那,知道卢恩吗?”
食指横向一扫,一个很小的“X”形的符号浮雕般显现,又旋即敛去。
哎?这的确勾起了我的印象。
“这是卢恩文字的Gyfu?”
“对。Gyfu就是指 ‘礼物’和‘慷慨 ’,在我手上那时倒没具备这种祝福成份,既然东西是她送的,那么多半是出自同一人手笔吧。可是不得不说,Gyfu本来就是用来辅助其他符文,没有串连的状态下单单一个是很靠不住的,有好的偏向性但是微弱,往往都是问题都快解决了才会起效。所以我在刚才顺手多刻了Thurisaz、Algiz、Sowilo和Eihwaz,说不定会令这东西会更好用吧。”
记得鲜花阿姨跟我说过,对符文使来说卢恩这种古文字拥有强大的力量,在魔术上既能作攻击用途,也可以有形或无形地刻在各种物件,譬如武器、饰物等而赋予相应的效果。
“那就是说......”
“以下是个人看法--有些东西掉了出去就算,硬要收回来大多没好事。这玩意作为我的收藏已成过去式,既然辗转流落到未那你手,那自然是属于你的东西。给我老实地留着,拿好。”
看着他把怀表交回来,我连忙伸手接过,唯唯诺诺地挂回去。
“这样啊,谢谢你的礼物。”
心里唤着“这实在是太好了”,浸沉于失而复得的感慨,我柔声道。
“......礼物?虽然这说法某程度上也没错,不过我的礼物是这个才对。”
魔术师正宗在外套胸袋内摸索了一番,起初我还以为他是想掏出手帕之类的东西,没想到竟完全不相关。
向我微微一笑,他把手中的东西递来--那是个手掌大小,皱巴巴的盒子。
大概是给我的礼物吧。没想太多便道谢并接过,那之后我才疑惑起来--“这是什么?”
为确认他的用意起见,我问了个笨问题。
就算没有吞云吐雾的嗜好,我也不可能没意识到那是一盒香烟,只是我不理解送给我的用意。
“毕竟是手工制的玩意,用空暇时间弄的东西就不要太高要求啦。”
......真是的,明显说话的对象就不是我,要说就到那个人面前说啊,我又不是传声筒!
就如他所提到那样,一拿上手就瞭解到盒子的质感粗糙,应是材质不佳所致。
太极吗--外盒包装的图样在设计上倒是蛮具心思,整体形成了很大的对比。
可是--
“我不抽烟的。”
我摇头。
“等到想抽的时候再抽吧。”
没感到意外,他以不愠不火的语气应了句。
“我讨厌别人抽烟。”
以更大的幅度摇头。同时加重语气。
轻轻皱了皱眉,正宗禁不住莞尔道:“那就当成纯粹的纪念品好了。”
“烟,讨厌。”
我用厌恶的表情给予他最后一击。
--真有趣,正宗的脸刷的一声变了,要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去去!这东西我没剩多少存货,不要就还来啊未那大小姐。”
“没关系。”听到大小姐的称呼,我更把下决心,先是躲过他一脸着急下伸来的手。
“--光溜那么喜欢抽烟,这个就送给他当礼物。”
我抿嘴笑着,故意在他面前说。
“苍崎说得没错,两仪家的女人都不好惹。”
正宗啧了声,便陷入沉默。
“真遗憾啊,和正宗先生的相遇令我很高兴。”
我站了起来。
“就这样就走了吗?不等妳的男人?”
意识到我的去意,他又笑了。
“这可不好。瓶仓光溜从‘我的男友’演变为‘我的男人’--这种逐渐迈向私有化的感觉很恶劣!请正宗先生你适可宜止。”
现在我已能轻松应对正宗的调侃,这是一大进步。
“喂喂,未那妳一边劝告一边往后退算什么啊?还有提醒一下,你就没想到你们会有互相错过的可能性吗?”
“可是在这里干等很无聊,我想自己去找光溜。”
我故意这样说的。
“未那啊,别随意打击我的自尊心好不。”
“所以呢,你有什么好提议吗?”
我愉快地一笑。
“这个简单。我还会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就以两个小时为限好了......太晚也不好啊。如果还是没有找到妳便回来一趟看看。假如你的光溜真的扑了个空我也可以把他留下来,这是我的强项啦。”
正宗自信满满地向我打了包票。
“办法是不错,却有一个破绽,那就是光溜的样子,让我告诉你--”
“不必。即使日子已久,但作为仓密的最后一个雇主,我还是能认出来的。”
仓密啊......这令我有了一些不好的联想。
不过我认为不该问下去,所以没再思索下去。
抛开意义不大的疑惑,迈开脚步。
“就这样说定啰!我想我也该得走了。一定会有再见的机会吧,还请正宗先生你多多保重。--最好少说一点令人生气的话吧,这是我的个人意见喔!”
“最后一句,一直漏掉没机会问。”他用奇怪的表情如是说:“你觉得我抹发蜡会不会比较好看?”
“正宗先生,就算你坚持要neta物语系列,也不可能在对话终结时才说啊。反射弧也太长了!”
在他代表着满意的挥手相送下,我轻快地转了半圈。离开餐厅,踏上另一个舞台。
--Interlude out
诠解段:
1. 克里希那穆提:著名的印度哲学家。曾以一句“就像有许多洞的容器,什么东西进去,什么东西就出来,没有任何东西留下。”来形容自己。这应是写作糊涂,读作脱线的黑桐干也的最佳写照。
2. 不是那位欺诈师的原因嘛...大概是因为未那身无分毫,没有骗的意义吧。
3. Jane's Defence Weekly最为人所知的,莫过于1985年的库兹涅佐夫号航空母舰卫星照片泄漏事件。
4. Mana:人类学语汇。出自大洋洲诸语系,起源于英国传教士兼人类学家柯德林顿(Robert Henry Codring)所提出的概念,指当地的土著所信仰的宗教,存在着一种无人格的超自然力量,可以在生物与非生物之间依附、消耗、转移等,是“魔法”的基本构成元素。后来被奇幻世界的作品所采用,慢慢演变成我们所知的“魔力”,型月也不例外。
5. Manas:梵语,原为古老的《梨俱吠陀本集》所提及的人类第一识,后来演变成佛教中八识中的第七识,即"末那识"。
6. 式经常提及的法国诗人就是Jean Cocteau。干也的姓氏黑桐音读为(Kokutō),两者同音。
7. 爱在日文中作为人名时同样是Mana,大概是这样?
8. 大源枯竭:在EXTRA世界中提前发生的仪式,在正传中则为20XX年。请参考TYPE-MOON10周年纪念一问一答,已有热心人士翻译。
9. 在未来福音中光溜叫过未那一次"大小姐",然后马上就被强行纠正。
10. "黑光"到底是错译,还是隐藏着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到现在依然不知道呢......
11. MBAA和MBAACC的剧情里所出现的两仪式到底是处于怎样的状态呢?似乎大家都有不同的说法啊。
12. 嘛,这所酒店在第四届已经被炸过一次了。
13. Blick Winkel:德语中的"视点",Ever17的梗。
14. 邬斯宾斯基:俄国哲学家,他的著作《第三工具》中第三思考和观测维度的概念,启发了打越钢太郎(企划原案&剧本)和中泽工(监督&剧本)关于Blick Winkel的构思。
15. 昏月的月见乌冬:橙子在矛盾螺旋中生病的时候,以吃腻为由而拒绝了干也这个外卖提议。
16. 长野的浅神:退魔一族之一,浅上藤乃就是浅神的直系。
17. 歪曲之魔眼:藤乃的扭曲能力就叫这个名字,感谢六条的考据。
18. 浅上的假名"あさがみ"即"麻裃",江户武士的正式装束。
19. 荒耶和阿赖耶同音,这个相信大家都知道了。
20. 宫月:于未来福音所含的02_daylight-October,1998-漫画内登场,是在忘却录音事件中死去的礼园学生安藤由子的朋友。
21. 卡尔达诺的大衍术:意大利的全能学者Girolamo Cardano,的数学名著《大术》(Artis magnae,sive de regulis algebraicis liber unus,简称Ars Magna),后世视此为炼金术(Alchemy)的代名词。炼金术是以亚里斯多德的土、水、火、空气四元素论为理论基础(另外还有第五元素以太),而因 亚里斯多德身为亚历山大大帝的老师,即“王者之师”,故而炼金术即为“王者之术”。
アルス・マグナ
22. 橙子在矛盾螺旋曾质问荒耶:“是要用王者之术(Ars Magna)来拯救什么吗?若是那样,就不要当魔术师,当王好了。”就是这种意思。
23. 从橙子口中得知,柯尼勒斯·阿鲁巴的祖先应是海因利·科涅立乌斯·阿格里帕·冯·奈特贤姆 (Heinrich Cornelius Agrippa von Nettesheim)。阿格里帕为德国神秘哲学家,与帕拉塞尔斯(Paracelsus)并称法师双壁,因信奉喀巴拉教义而反对地狱论(从其著作De occulta philosophia libri tres中可见)。然而因为阿鲁巴的起源为“反证”,故做出重现欣嫩谷地狱这种如此自我矛盾的行为。
24. 帕拉塞尔斯:最著名的炼金术士。人造人--何蒙库鲁兹(Homunculus)之父、贤者之石创造者。
25. May Day:5月1日。
26. 卡夫:某个绿色小圆桶奶酪粉的品牌。
死徒27祖名单[FNA.ver]
1 I/灵长目杀手
灵长目动物的杀戮者,白之兽。
爱尔特璐琪的魔犬,盖亚的怪物。
它并不是吸血种,只是学着主人的样子一起饮血。
在阿露滋贝利大战终盘出现,从侧面突袭协会军本阵,造成了可怕的伤亡。
2 II/暗黑六王权
最初的死徒。暗色的六王权。
在阿露滋贝利所举行的特大仪式“第六”,正是为了将其唤醒。
苏生过程中遭到了宝石翁的突袭,仪式被打断,再次沉睡。
3 III/空席
为堕落的真祖爱尔奎德·布朗奈斯塔德预留的位置。现为空席。
4 IV/魔道元帅泽尔里奇
现存的五位魔法使之一,有着宝石之泽尔里奇、万华镜等称号。
持有第二魔法·平行世界干涉。
曾经讨伐了朱月的魔法使,但因为在战斗中两败俱伤,被朱月吸血而成为死徒。
当他踏入阿露滋贝利的舞台时,六名原液持有者汇集,“第六”之仪式得以正式启动。
为了弥补自己的错失,对苏生中的六王权进行舍命突击。
两者间的决斗堪称阿露滋贝利大战的最高潮,战后失踪,生死不明。
5 V/ORT
公元前自外太空降临在南美洲的突然异变种。
作为攻击性生物,具有着与(一般存在)天差地别的力量。
持有侵蚀固有结界·水晶溪谷。外形近似于巨大的蜘蛛。
前代二十七祖第五位贸然地想尝试将它捕获,反而被其秒杀。之后因为判明它具备吸血种的特征,所以也将它列入死徒二十七祖。
危险,勿碰。
6 VI/空席
原属姬君护卫者之一,黑骑士斯图卢特的席位。
于阿露兹贝利大战中,被杀人贵击杀。
7 VII/空席
8 VIII/空席
白骑士布拉德跟梵·斐姆同归于尽后所遗下的空席。
9 IX/爱尔特璐琪·布朗奈斯塔德
真祖与死徒的混血儿,死徒们的黑色姬君,血与契约的支配者。
一般以十四岁少女的外貌出现,拥有魔法少女一般的二段变身能力
没有目击到黑色姬君出现在阿露滋贝利的报告。
但是其麾下的黑白骑士都被确认出战并陣亡。
大战后取代白翼公,成为死徒之王,掌控着死徒中最大的派系和发言权。
10 X/空席
11 XI/斯坦罗伯·考因
捕食公爵。
现为亡灵。别名“街食者”。
虽然已经被教会消灭但其怨念仍然存在,直至其浓度降为零大约还需要两百年时间,教会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于是便放任不管。
12 XII/空席
13 XIII/空席
Tatari。被认为存在的死徒。只有Wallachia之夜这个俗称作为传说留下。
已被完全消灭,并无复活的可能性。
14 XIV/空席
最古老的死徒之一,本名范迪尔修塔。
金融界的魔王。人偶师。具现出了七个被称为“城”的巨大高雷姆(Golem)人形。
俗称“魔城之梵·斐姆”。
在人类社会里拥有相当的地位,终日为地球环境而担心,是个会为鸡毛蒜皮的事情而操劳的俗人。自第五城“鹫”因为白骑士布拉德的攻击而坠落以后,一直很厌恶爱尔特璐琪派。
在阿露滋贝利大战中成功雪耻,代价是赔上了性命。
15 XV/莉塔·萝洁安
自称艺术家的大小姐。
拥有在死徒之中也算是特殊的爱好。
与安翰斯不同,她是正式继承前一代死徒的城堡而成为第二代“祖”的。
贵族式吸血鬼的典型,日复一日地沉溺于酒池肉林的甘美地狱中。
和水魔斯密蕾是一见面就杀来杀去的恶友。
16 XVI/空席
葛兰索格·布拉克莫,拥有着鹏、黑翼公、月饮等称号的死徒。
通过魔术研究而成为吸血种。
持有固有结界·永不复返(Never More)。
成为死徒的同时拥有了某种只能对死徒使用的强大能力。
传说葛兰索格现在的外形为一只长达数公里的巨大乌鸦。
在阿露滋贝利的终盘,被复誓骑偷袭而阵亡。
17 XVII/特梵姆·奥腾罗榭
最古老的死徒之一,白翼公。
由魔术师成为吸血种之人。典型性的吸血鬼,曾经的死徒之王。
“第六”的主持者,侥幸从阿露滋贝利逃脱。
但是庞大的派系被毁于一旦,权力全部被黑色姬君所夺取。
18 XVIII/安翰斯
复誓骑安翰斯。
杀死原主人、上代的十八位以后取代了他的位置。
因而被死徒们蔑称为Enhance(片刃剑)。
与被称为姬君守护者的死神联手。
在阿露滋贝利中大活跃,立下手刃黑翼公的辉煌战绩。
19 XVII/姬丝秀忒·雅赛劳拉莉昂·刃下心
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吸血鬼。
曾在极东之地因被消灭而被除名。
实情为以吸血鬼残渣・忍野忍的状态而存留着。
现正被封印于某人的影子里,处于难分彼此的双向眷属关系。
持有妖刀“心渡”。
20 XX/空席
原本是埋葬机关第五位,梅连·所罗门的席位。
惜于阿露兹贝利终盘与黑翼公内哄,不幸被杀。
21XXI/斯密蕾
水魔斯密蕾。
栖息于水中的变种死徒。
传说中吸血鬼不能踏进流水,所以无法越过江川河海,而斯密蕾则克服了这一点,但为此付出的代价则是难以在陆地上活动。
虽然看起来总是一副醉怏怏的样子,实际上拥有二十七祖上位的实力。
是死徒中唯一持有空想具现化能力之人。
22 XXII/空席
23 XXIII/空席
24 XXIV/艾尔·纳哈特
被称为胃界教典的人工制品。经历不明。
被认为是对死徒用的最大王牌,通过埋葬机关在阿露滋贝利被使用。
苏生中。
25 XXV/空席
26 XXVI/空席
27 XXVII/考拜克·阿尔卡特拉兹
千年锁之死徒。通过魔术研究的成果是成为吸血种。
与梅连、罗阿同样是信(教)徒。同泽尔里奇是旧识。
二十七祖中负责搏君一笑的人。
为了保护自己的思想成果——圣典特莱汀(Tryten?)而修建了庞杂的迷宫。不过自己也因此而被困迷宫中心,数百年没有在常世出现过。
被困于自己修建的迷宫中。
注:
空席表示被消灭或是赎罪中的祖
后续章节未曾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