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耶魯杜 于 2011-1-21 23:24 编辑
從水裡的倒影,我看到那個是我又不是我的人。
面前飄浮在半空中的瘦弱身軀,女人穿著洗得發白的長裙,嘴角揚起嘲弄般的弧度。
彷彿在玩味我內心的矛盾。
「段緣,回答我的問題吧。」
「能否取回以前的身體,只看妳的心罷了。」
那蒼白的薄唇冷酷而無情,絲毫不讓我有退讓的餘地。
「妳對楚櫻男,究竟是愛,還是不愛?」
我給了她一個苦澀的笑容。
愛或不愛所付出的代價,我其實都很清楚。
腦海閃過櫻男的臉容。
那是我的好友,我唯一用心交付的好友。
我震抖的唇說出了答案,同時淚水滑下臉頰。
我知道,我都知道。
誠實的孩子,不一定會迎來幸福的結局。
我的那位好友,是個狐狸精。
當然,不是真的是什麼妖魔鬼怪。
她只是一位倔強,不可一世偏偏又長得紅顏禍水的女人。
同性的人際關係,負一百分。
異性的人際關係,零分。
簡單來說,敵人很多,朋友卻如浮雲。
她唯一的好友是個叫段緣的人,很不幸就是本人我。
而那個令男人愛女人恨的傢伙,名叫楚櫻男。
我一貧苦大學生,正好在為錢而發愁。
某程度上,我是個倒霉的不幸少女。
但在黑色霧氣中又有幾分白光,因為我遇上了楚櫻男這個女人。
剛升上初中那年,父母遇上車禍,一同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那裡來就那裡去了。
或許他們有先見之明,為女兒起了「段緣」這種大名。
由初中至大學,告白的對象不是被一口拒絕,就是交往後立即宣告變心。
而變心的行車路線都單一發展,終站叫楚櫻男。
愛情的緣缺乏,親情的緣也斷了,我被舅母接了去同住。
雖無親情,也無交惡,相安無事到了高二,全能之神的手又抽了一抽,將舅母的魂抽走了。
這下子,我彷如千古罪人。
舅父偏執的認為,吾乃萬惡之根源,狠狠的將我丟去異地的高中不聞不問,只差在沒登報斷絕關係。
夾著尾巴背著行李來到新學校時,才知道自己被邪惡的舅父騙了。
這間破學校沒有宿舍!
迷惘的我背著大背包走進教室時,就被楚櫻男的美貌閃得無地自容。
楚櫻男不止美,而且是媚,活脫脫一副我是妲已再世,一抬手一媚眼都有本事勾走你的魂。
這大美人正毫不淑女翘着二郎腿坐在桌上和幾個男生閒話家常。
在她面前一個個都變成紂王了。
即使初來報到,女生對楚櫻男的敵意還是濃烈地飄浮在空氣中。
但我一小小的轉校生,本著不惹事不生事的原則,偷偷瞄了楚櫻男幾眼,最後鬼鬼祟祟回到座位。
直至下課,其間已聽到無數關於大美人的是非八卦。
她們說,楚櫻男水性揚花。
她們說,楚櫻男有很多很多男朋友。
她們說,楚櫻男竟然還對男生們始亂終棄。
說到最後,說到全班的同學都走了,說到只餘下我一個。
此刻無家可歸一貧如洗,愁雲慘霧的坐在座位上。
這時!偉大的楚櫻男出場了!
我一抬頭,只見大美人一臉疑惑的打量我。
「...段緣?妳怎麼還沒走。」
楚櫻男的衣衫有一些凌亂,鬆開的領口有個惹人注目的吻痕。
或許,傳聞也並非完全是造假的。
我也不八卦,反正與我無關,但在美人的注視下還是誠實的回答「我沒家可以回。」
在楚櫻男的錯愣中,我敏銳的捕捉到對方眼中一剎的亮光。
意料之外的,我被撿回家了。
當時不明所以,現在回想,卻明白楚櫻男終究也是女生,而且還是個高二的女生。
在同性關係中四面楚歌的楚櫻男,在異性關係中亂七八糟的楚櫻男
需要可以牽著她的手聽她訴苦的朋友。
剛轉校,印象不深而又無家可歸的人可以說是唯一的人選。
所以楚櫻男雪中送炭了。
我巴巴的跟著楚櫻男回家,地點就在學校不遠,是個有點檔次的住宅區。
大美人的家裝潢用色很柔和,是個舒適的住處,但是對童年一直和父母同住的我,還是覺得有種另類的冷清。
楚櫻男後腳一踢關上大門,也打斷了我的打量。
她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我是獨居,所以這兒只有我和妳。」
「那個...」
「雖然妳可以不付房租,但是也不會無條件讓你住下去,家務和三餐要全部負責。」
即是...女仆嗎?
一面惘然的看著這個不問理由就將我帶回家的女人。
所以,我們兩個就這樣開始同居了。
同住一個月後,我發現了一個和傳聞有嚴重衝突的真相。
楚櫻男的確異性關係混亂,這個月的男友是A君,下個月的男友就是B君了。
究竟水性揚花不揚花,我不敢下定論。
唯一知道的是始亂終棄確實存在
但被人始亂終棄的,卻是大美人楚櫻男。
再過一個月後,我也發現了原因何在。
不知道身為女性公敵的楚櫻男是否拉不下面子和我相處,還是她不想連累我被集體杯葛,在學校我們並沒有交集。
求之不得。
因為我發現這個女人根本是神.經.病.!
這楚櫻男在狐媚的外表下,是一個暴力兇殘,任性妄為,無理取鬧的女人。
她會在你半夜熟睡時,突然將你從溫暖的被窩中扯出來,然後喊「段緣,幫老娘我煮碗麵吧。」
也會將你洗過的衣服隨便丟在地上,再一臉自然裝作沒注意的踐踏,當然,那衣服還是我的!
也看過她一腳踢向前男友的下身,再一個迴旋踢將那男的踢倒在地上叫苦連天。
然後一臉不屑的喊「靠!你這種人渣老娘才不稀罕!」
理所當然,這位「老娘」身邊的,都是貪婪美色的爛人,真想找女生談感情的早就被嚇走了。
既然吃到手,就自然被人始亂終棄。
所以接近楚櫻男的男生,都快等於是爛人的代言人了。
男人我吃不到,女人當然也沒有吃,所以我只好自己一個人在吃午餐了。
校園的側面小路一向冷清,我喜歡坐在長椅渡過我的悠閒時間。
作為一個旁觀者,我無意干涉楚櫻男的生活,決心作個相敬如賓的同居者。
更何況我對楚櫻男的欠抽性格也是避之則吉的。
吃了一半就看到大美人一臉黑線的走過來。
我知道,她是來叫囂的。
低頭看著便當,裡頭全是楚櫻男討厭的菜式。
昨晚,楚櫻男不理我的反抗,強行將我禁制在電視機的面前。
而那一片漆黑的客廳,正播放著某套不知名的恐怖片。
我怕得分不清東南西北旁邊是的老媽還是老娘,一把就嚇得抱住楚櫻男大喊阿彌陀佛天主拯救我...
結果是楚櫻男到今天出門仍然對著我捧腹大笑...
一夜失眠的我,懷著怨恨的心情煮了便當,以楚櫻男的大小姐脾氣,此刻是來興師問罪了。
結果還沒走到跟前,「嘩啦」一聲一桶水從天而降,正好落到她大美人的頭上。
「誰他媽的不長眼!」楚櫻男的臉氣得又青又白,咬牙切齒抬頭吼罵。
回應獅吼的是幾把歡鬧的笑聲和逐漸走遠的腳步聲。
所以說,開罪女人是很恐怖的。
大美人狠狠瞪了無辜的我一眼,徑自走向更衣室。
我將便當收拾好默默跟上。
走進更衣室,大美人的臉色有點蒼白,一個大冷天這容易嗎?
「怎麼了?」
「體育服被偷了。」
皺起眉頭,那群女生還真上心呀。
楚櫻男咬了咬牙,一推門又走出去了,坐在操場的長椅上一臉陰沉。
正值冬季,一身濕淋淋不冷死她才怪。
事實上以楚櫻男的本事,一挑眉男生的體育服手到拿來,只是男女體育服色不同,一眼就看穿這衣服是男生的。
或是向老師報告一下,總有其他辦法的。
可是楚櫻男就是不服輸,冷得震抖卻一臉倔強,輕輕咬著牙掃視那群看戲的女生種族。
「真是固執。」
又固執又委屈的眼神,嘆一口氣,我無奈的走回更衣室。
眼見四下無人,拿起手提電話悄悄的喊「我是段緣,妳先回來更衣室。」
不一會大美人不情不願的打開門,我立即將自己的體育服塞到她的手上「快換上,午休要結束了。」
然後頭也不回狂奔教室,萬一被人發現就糟糕了。
午休完結的鈴聲響起,楚櫻男大搖大擺的穿著我家的體育服走回教室。
滿臉笑容的打開課本,完全無視班上的詫異目光。
雖然不願承認,但我的身材不及大美人,身高也不及大美人,那體育服穿在楚櫻男身上就一縮水版。
但人家就是不以為然,笑瞇瞇的直到放學回家。
從此校內的人都知道楚櫻男有一個秘密戰友。
而且,是同性的。
到同居期滿三個月,楚櫻男突然由母獅子降級為母狼犬。
雖然也會咬人,也會吼人,但犬科生物總歸是人類的好伙伴,比起食骨飲血的兇殘生物是親切多了。
之前的任性彷彿是個假象。
只是對她的男友,大美人仍然是隻咬得人血肉橫飛的食肉獸。
難以理解的行為模式,只是變得親切的狐狸精,那媚眼一勾就將我勾走了。
所以我倆華麗的成為好友,雙雙升上同一間大學,完全摸熟了對方的生活習慣。
櫻男念的是醫科,我念的是中文系。
我和錢也斷緣,不是高材生自然也沒獎學金,學費除了櫻男的友情貨款外,全靠打工來撐著。
帶著滄桑的背影孤身上路,我獨自來到人煙稀少的湖畔,打算傷風悲秋一下。
高舉著瘦巴巴的錢包,但我再怎樣瞪,在陽光下也不會生出那印有人頭的紙幣。
我看中了一條項鍊,覺得很適合楚櫻男,但那價錢實在和我不是一路的。
在發呆的當下,一隻松鼠滑溜的擦過小腿「嗚呀!?」
「噗通」一聲,錢包華麗的從手中滑下跌入湖中。
「咦!?為什麼?為什麼?」
我愣了一愣,手立即伸進湖水中漫無目的抓著「我唯一的財產啊...」
「什麼財產?」
「我的錢包!錢包啊!」
「是這個嗎?」
什麼?
我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抬起頭,眼前所見並非我常識範圍之內。
一個女人飄浮在湖的上方,銀白的長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彷彿有椅子般,女人坐在半空中托著臉,玩味的目光掃視著我的臉孔「小女孩,我不是鬼。」
純白單調的長裙隨風飛舞,如果不是在陽光明媚之下,這女人的話實在毫無說服力。
「從妳們的角度上,我算是妖精吧?還是神仙?」
我呆滯的盯著她看,在想眨眨眼那人是否會突然消失。
「我是來幫妳的。」
女人揮了揮手上的東西,那是一個塞得脹脹的錢包和一個瘦巴巴的錢包。
「小女孩,那個是妳的?」
兩者對比之下,更覺得自己的錢包實在是令人痛心疾首之極。
「左邊?右邊?」
女人將錢包分別放到左右手,興致勃勃的追問正在矛盾風暴中的我。
我,是個和財運沒什麼緣份的女人。
在道德的責備之下,我一狠心選了那個發著金光的右手。
陰險的笑容浮上女人的臉,怎樣看都和她所謂的妖精不協調。
「小女孩,難道妳沒有聽過金銀斧頭的故事嗎?」
一股不祥的預感,我默然不語盯著她手上的錢包。
「因為妳不誠實,所以錢包不能還給妳。」
不以為然的將手上的東西都丟進湖中「另外遺憾的是,妳還有一個懲罰。」
她就算不是鬼,也一定是什麼妖魔鬼怪!
我退後一步準備拔腿就跑,在轉身的一剎那,餘光看到女人臉上那諷刺的笑容。
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道力量推入了湖中。
湖水讓我冷得一陣麻痺,我憤力想游回上岸,卻發現四肢無力。
要死了嗎?
在我絕望的閉上眼睛時,一道電流流轉全身,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感,雞皮疙瘩的讓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發現體力已經回來了,咬緊牙關游回岸上。
「咳咳咳...」
我狼狽不堪抬起頭「妳究竟想怎樣?」
高高在上俯視著我的女人搖了搖頭「這是懲罰。」
「是妖怪的規則。」
她落在我的面前撫上我的臉,我有些懼怕的閉上眼睛。
「還長得挺俊的嘛。」
什麼!?
我一個女生怎樣說也不能說俊吧!
「孩子,不覺得身體有一些不同嗎?」
她的手撫上我胸口,輕輕的拍打著。
我拍開她的手,低下頭的一刻有昏過去的衝動,這視角俯視下去的小山不見了!!!
「我...我的胸部呢!?」
女人邪氣的笑了起來,手又順著胸口滑向我的腿間「除了不見了些什麼,也多了些什麼呢!」
被觸及的地方如觸電般嚇得我跌坐在地上,我拉開褲子,立即被雷得三魂不見七魄「男人?」
我...我變成男人了?
「為什麼!?」
「是欺騙妖怪的代價啊。」
她蹲下來抬起我的下巴,深紅的眼眸玩味般的凝視著我「不要害怕,只是兩個月的時間罷了。」
罷了!?
要當兩個月的男人還罷了!
我要怎樣和楚櫻男說「噢,我變成男人了,只是兩個月不打緊吧?」
「但是,妳也不能告訴別人真正身份,不然就永遠當個男吧。」
「沒可能!那我怎樣生活!」
沒有住的地方,沒有生活費,要流浪街頭嗎...
「這是妳的問題。」
「妳...妳這萬惡的女人!」
面對我的責罵而更加上揚的唇冷笑了一聲。
「我的名字是逐音,別再女人女人的叫我。」
此刻的情況,正是肉隨砧板上,任人魚肉!
我洩氣的重新站了起來,走到湖邊倒映出我的身影。
長高了,身型瘦削,五官俊美,感覺...好陌生。
逐音也在一旁研究我的臉「以前只算是清秀的五官,變成男生倒是個美男子呢。」
「...這種讚美就不用了。」
「去找個富婆或去當個牛郎,生活費絕對沒問題。」
我瞪了她一眼「妳給我閉嘴!」
「乖乖當個小白臉,兩個月後再來這兒找我吧。」
逐音一退又飄回半空中「記著,即使別人懷疑妳的身份,妳也不能承認。」
話音未完,眨眼的一剎間她已經神隱般消失在空中。
我摸了摸自己仍然平坦的胸口,絕望的告訴自己這並不是夢。
後記君
先說這文未完,基本上2天一更新,是篇短文所以1個月內可以解決的了
然後才正式說這文的起因
就女變男的文其實也不屬罕有,但是大多都沒有激起我想要的萌點
主角的設定,有一些開場已經「我是T我很帥!」
然後穿了後 (女變男多數是穿越文嘛) 就真的和男的沒什麼分別…
也多數無不習慣的地方,舒爽的打天下泡女生去了!
另外就是似乎也有一種共同特色,女變男,不少都是後宮文
就闖江湖的過程中和女主角ABCDE談情說愛去了…
也有一些我覺得主線是想寫打天下闖江湖的
但是獨愛加上變性+後宮的設定….
就,其實我想看的是女變男後,主角在面對人時與之矛盾的情緒
還有就是,我其實就是想看看女變男後
面對自己的好友會有什麼搞怪的情況出現罷了XDD
所以在這篇文,還是我的一貫特色,不會後宮而且只談情說愛XD
PS:桃谷
你的A子文請問何時肯完,我給你的過期禮物已經達標了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