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呂依雲的隱蔽托球，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給了四號位的林曉雪。林曉雪在無人攔網的情況下施行重扣，掠過俄羅斯青年軍的攔網手頂，Lasovskaya救護不及。第二局尾段，中國青年軍追成13平手。

呂依雲與林曉雪擊掌。周凝拍了拍她的肩，才下後排發球；呂依雲勉強回以微笑，鼓勵她再發一個好球。

在意大利山區的小別墅中，林素玉和Sadovskaia坐在沙發上，相擁看著直播。

「這局尾段的功臣真可算是曉雪呢。」林素玉道。「連續打出幾個好球，完全出乎俄羅斯隊意料之外。畢竟她們只防住了靜和馮子兩個國家隊選手呢。」

「可是灕還是沒有球到呢。」Sadovskaia托腮。「真是奇怪……俄羅斯青年軍也已經放空了灕，不是嗎？」

少了灕的攻球，中國青年軍就像少了一角。俄羅斯青年軍乘機猛攻，以15比10先贏第一局。第二局也一路領先，到了最後一刻，才由曉雪出奇制勝的平拉開攻球，追回平手。

林素玉望向電視。君灕正在前排，拖著右腳走到三號位，準備攔網。「是因為擔心傷患吧？畢竟灕單只攔網和佯攻，已經會很吃力了。」

「也對。雖然可以在後排休息，但這樣一直一直拉著傷處，也不是辦法的……」Sadovskaia輕呼口氣。「也難怪Erin不敢給她打。」

「對呀，誰也說不準，現在的灕還有沒有足夠的能力施行攻擊吧。」林素玉輕輕點頭。

可以清楚的看出來呢；即使在電視中，也能看見，灕的狀態，明顯的在不斷下降。

很少看見灕這樣子的：拖著左腳在前進，單只在前排攔網、駁腳，已經如此吃力。平時沉穩平靜的表情全都不見了，痛楚和虛弱完全寫在臉上。幾次也支持不住的滾倒在地，喘息了很久，才能站起身來。

彷彿，即使在遙遠的意大利，也能感受到灕的痛苦……

林素玉向Sadovskaia的懷裏倚緊了一點。

「累了嗎？素。」Sadovskaia輕輕吻了吻林素玉的唇。博隆那一帶的海拔比較高，到了這山區的小別墅三天，她一直在留意戀人的身體狀況。

「沒有很累呀；我沒事的。」林素玉抬頭微笑，看了看牆上的掛鐘，五點半。「只是……我只是在擔心灕，沒甚麼的。」

「嗯……希望灕沒事呢。不過，灕很穩重，應該沒問題的。」Sadovskaia憐惜的抱緊了她，繼續看球賽。「呵……素，總覺得有些奇妙呢；灕和Erin、曉雪的隊伍，在面對我的俄羅斯隊……」

一邊是情誼深厚的祖國的隊伍、一邊是安身立命的家中、和她建立了感情的新隊友、新朋友們。

「呵……的確呢……我國家的隊伍，在面對你國家的隊伍。」林素玉微笑。「也是各盡全力，是嗎？」

「嗯。」Sadovskaia也笑了。「各盡全力，這是我們的『約定』。」

有時就會是這樣呢；國際排壇的局勢，總是無比複雜。是友是敵，往往就在一線之間。

所以，只能用心應付每一場比賽；每一場賽事，也各盡全力，打一場無怨無悔的球。

尤其是對著心愛的人的中國隊，更是如此……

「Erin她沒問題嗎……」端詳著屏幕上呂依雲的近鏡，林素玉握緊了Sadovskaia的手。「看起來很疲累的樣子。」

「大概是因為灕的傷，在整晚照顧和擔心吧。」Sadovskaia道。「Erin和灕的感情是這麼好。」

「也對呢。」林素玉輕嘆。「真是的……昨晚在Skype，聽怡說，灕的情況還蠻嚴重的。希望不要連帶Erin的狀態也受影響吧。」

「嗯。這樣Oksana也不會打得痛快的。」Sadovskaia把林素玉摟緊了一些。

Oksana是期待這場比賽的呢。兩年前，雖然俄羅斯青年軍獲得最後勝利；可是Oksana還是希望，和處於顛峰狀態的灕再打一次、在世界高峰的比賽中，再對決一次。

這是她們的『約定』呢；各盡全力、不勝無歸的『約定』。

「希望灕撐得住……」靠在戀人的懷裏，林素玉輕聲道。「如果灕撐不住的話，就甚麼也沒有了……」

「對呀。」摟緊了林素玉的腰，Sadovskaia把眼眸移到電視屏幕上，繼續觀看比賽。

這種時候，只能在這兒默默打氣吧。

加油，灕……

『灕……』

在場中央，低柔的語聲劃過腦海，把君灕的神智從痛楚中拉了回來。

彷彿，就像在國家隊的時候那樣；素玉姊安慰和鼓勵的語聲，總會適時的出現，叫人安心……

輕輕喘了幾口，她拖著劇疼的右足踝，緩緩站穩了身子。

方才依雲那招『美女梳頭』打得真好……14比13了，她們得到了珍貴的set point。

還有一球，第一局就結束了。

撐下去，努力下去！

周凝再次發球。Lasovskaya在後排接起，Tchoukenova在五號位駁腳。二人走動戰術出現，Tioccia在二號位發難，卻被君灕和林曉雪看穿，二人攔網把她的近背飛球攔起了。周凝在後接起，呂依雲後托給馮雲詠。俄羅斯青年軍早已看穿君灕的虛攻，主攻Safronova和副攻Bakhova把球攔起來了，讓Lasovskaya輕易接起。

怎麼辦……在走位回防之間，呂依雲暗暗咬牙。

曉雪的平拉開早就被看死了；她的戰術球，在沒有灕的掩護下，威力十分有限。靜在身高堪稱世界第一的俄羅斯隊手下，身高和力量優勢也蕩然無存。馮子的狀態不錯，可是作為大冠軍盃的正選接應二傳，她的球路也被俄隊看穿……

怎麼辦？

她看了看君灕的側影，隨即別轉頭去，留心對面的殺球。

不能的，不能給灕的。自己說過的啊；而且，灕單只攔網已經很吃力了……

答應過自己，不要讓灕再疼、也不要讓灕再加重傷勢的呀……

『啪啪！』Khodina後排重扣過來，周凝吃力的墊起。球上不到網，呂依雲吃了一驚，連忙跑到後場；下手的駁腳球，下意識的把球送到三號位……

忍著疼痛，君灕在三號位起跳，在俄隊二人攔網的手邊吊過去，把球吊到場中央的空位。

15比13，中國隊拿下了最後一分，贏得寶貴的一局。

「灕，你沒事嗎？」林曉雪連忙跑過去，扶起蹲倒在地的君灕。

「我沒事的……」君灕被攜扶著站起；一抬頭，卻正好接上呂依雲憂心的視線。

二人對視了片刻，呂依雲才別過頭去，隱藏住綠眸中憂心欲泣的表情。

第二局，中國青年軍以15比13奪得勝利。在世青盃的決賽，暫時以一比一打成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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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 第9章76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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