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生前,英雄便是边缘人的存在。
无人不知那人的强大,那个与光之子齐名的魔剑士。
曾经的他,整个阿尔斯特都会为之颤抖。
但无人承认他是英雄。
——叛国的懦夫,暴虐的刽子手。
如果说库丘林是连对手都敬佩不已的大英雄,那么菲尔格斯,就只是条友方都引以为耻的走狗。
光与影交相辉映,命运向来如此无情。
但无视周围人偏见,视忠义为唯一的信条,菲尔格斯固执地认为着,如此就足够了。
叛徒或懦夫,都改变不了他骑士的信条。
直到世事无常,命运迎来了忠与义相矛盾的时候。
没理由拒绝为女王领兵出征,亦无勇气与挚友兵戎相向。
忠义的剑士,陷入了对自身无穷的怀疑之中,最终选择了逃避。
于是忠与义一并弃他而去,挚友嗤笑他是废物,女王则怒骂他是懦夫。
厮杀了一生,换来的却是连妇儿都以之为耻的臭名。
直至无名地死在街头,他都忍受着同族人的唾弃。
所以此次圣杯战争,没人比他的执念更深。
因为无论如何,英雄都想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怎样才算正确的选择。
但造化弄人,新的故事里,他又成了诸位英雄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从目睹Rider的强大开始,骑士的新主人,间桐脏砚便无时不在后悔。
“什么最强职阶,归根结底,还是要看英灵本身差异。”
所以Assassin到手后,对于Saber这种的“废物”,间桐几乎完全采取了放任姿态,于是也给了远坂可乘之机。
Assassin诞生的那天,在远坂的固有结界里,英灵看到了自己的重生。
幻象中他强○了自己王嫂,提着康奇厄伯的人头,一步步登上了王位。
随后更攻下康诺特,驯服了妖妇梅芙,大地上无人不称赞他的豪勇,就连光之子库丘林也得向自己跪着。
舍弃了忠义,那便是我本该得到的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据远坂介绍,他的魔术里,反映的不过当事者理想中最微小的可能,所以事实会如何根本无关紧要。
但问题是,你真的在意吗,关于所谓的忠义。
黑之骑士陷入了彻底的迷茫之中,那是有生以来,他第二次质疑自己。
远坂的声音却不绝于耳。
“我明白的,无所谓善恶,你只是害怕选择。
执念过深,所以为众人所骗,为众人所离弃,到头来,根本没一人在意过你的价值。
大英雄菲尔格斯啊,你有一刻为自己活过吗?”
英灵的双手开始颤抖,这个固有结界,附带有催眠的效果吗?
“抵抗是没用的哦,这个空间与其说是我的结界,本质上更接近你自己的梦。”
幻象逐渐与自己相融,背景变得愈发模糊,而自己竟成了梦里的主角。
后宫美女成群,终日夜夜笙歌,诗人们无不传颂着我的英名,但那真是我想要的吗?
回忆起自己的一生,他最开心的,竟是跪在梅芙面前的那刻。
幻象逐渐散去,重归天地扭曲的虚无。
“总算下定决心了吗。”
重回到现实,骑士单膝跪倒在了远坂面前。
“你是说,能让我重回当时的光景对吧?”
“岂止如此。”远坂笑了笑,随后居高临下地对Saber说道,“我能给你的,比那女人可多多了。”
交易成立,或者说,洗脑完成?
无论怎样,对Saber来讲都毫无差别。
都只是杀人罢了,生前生后,都是他唯一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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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从克莱尔找到羽斯缇萨开始,圣杯出现了第一次波动。
残留的血肉被大圣杯净化,对于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劳拉与旁人一样一无所知。
但毫无疑问,那股遍及整片灵脉的震撼,无疑是圣杯苏醒的前兆。
所以,冬之巫女,找到了?
怀抱着本能的欣喜,魔女向圣杯入口望去,雪之骑士的脸已溶去了一半,却丝毫不见克莱尔要出来的迹象。
不对,洞口之上,千代与艾米莉亚合成的圣杯,明显是在骚动。
随后突然的一阵悲鸣,灵脉如火山一般喷发。
结晶为液体的灵子,如暴雨般四处飞溅,气势之浩荡,连龙之魔女都忍不住退后。
——第三法,灵魂物质化。
目睹着奇迹发生在眼前,劳拉兴奋地露出了獠牙。
满溢而出的灵力,宛如灵衣一般缠绕在Lancer周围,烧伤的肉体顷刻间被治愈。
光环绕在骑士身后,不过多时,便已化作熟悉的人形。
“果然成功了,不愧是蕾看上的女人。”
重塑完肉体的克莱尔并没有回对方的话,只是细心观察着Lancer的伤,但见其只是昏死过去,立马便放下了心。
“那么,我们的圣女呢,你见到她了对吧?”
龙形魔女向前靠近了一步,克莱尔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
“嗯,见到了。说起来,她也很想见你。”
随后左手令咒发出微光,灵子朝着克莱尔身边聚集,最终依附在了Lancer身上。
短暂的光亮,雪之骑士变身另一种姿态,降临在龙之魔女面前。
那长发有如白雪一样纯净,那双眼有如血滴一样深红,那面容有如女神一般仁慈。
“找了半天,原来一直在我身边啊?”
眼前的光景,令劳拉惊喜不已,身影也一步步向对方靠前。
“好久没以这副姿态出现在人世了。”
新生的英灵微笑地看向劳拉。
“你就是劳拉小姐吧,透过Lancer的眼,我对阁下可印象深刻呢。”
防御的姿态,银色长枪横亘在两人中间,羽斯缇萨将克莱尔护在身后,只身挡在劳拉面前。
劳拉也不自觉停了下来,好奇地盯着“Lancer”全身:“你真是她吗?还只是Lancer记忆的凝聚体?”
“有区别吗?羽斯缇萨或Lancer,劳拉·坎贝尔或特蕾莎·彭斯,此刻的你我,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吗?”
“知道的还挺多嘛。”
龙的魔女嗤笑了一声。
“所以,那个Lancer,开始便是你意志的分身?”
“巧合,或是命运的必然吧。”
英灵看了眼自己的手。
“和别的英雄们不同,索菲娅是我的意志与英灵殿的结合体,所谓最初的英灵。”
——与英灵殿的结合,所以才是瓦尔基里;圣杯系统的实验品,所以才没有记忆吗?
蹲在英灵身后,克莱尔不自觉地想到。
“她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证明了圣杯系统的可行。”
如同叙述工具一样,圣女对自己前战友如是评判道。
对此魔女仍是嗤笑:“不止如此吧,残留在她身上的意识,更为你60年后复活埋下了伏笔。”
“这只是命运的必然,与我跟她的意志无关。”
“但对我来讲,就很有关系了。”
一步步靠近,不知何时,魔女已走至圣女跟前。
“你是知道的吧,我把你叫出来的理由。”
羽斯缇萨脸上露出了圣母般慈祥的笑容:“嗯,最伟大的亵渎,对吧。”
魔女将手直接放在圣女身上,开始肆意地抚摸:“何等美妙的躯体...你就不打算反抗一下?”
羽斯缇萨仍带着圣母一般的笑容:“反抗了,不就真成亵渎了吗?”
魔女趴在她肩上,一时笑出了声,眼神却望向克莱尔:“你还真是讨厌啊,那么也该清楚吧,下一步我会有怎样的想法吧?”
圣女仿佛周身空无一物,声音仍保持着开始时的温柔:“嗯,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话音刚落,黑与白的两股气柱,瞬间将龙穴里的一切完全湮没,有如火山喷发一般,挟卷着滔天之势,笔直地冲上云霄。
魔力的激荡,令整片大地都震撼不已。
望着那直入苍穹的光柱,村民们最先骚动起来——来了,那条恶龙又要来了!!!
虚假的警告惊醒了所有酣睡之人,恐惧再次在人群中蔓延,随后是仇恨的愤怒。
按照约好的部署,所有人纷纷登上了城头,拿好了弓弩武器,只盼巨龙落地的那刻。
然而事与愿违,光柱只一飞冲天,积云被照的惨淡,却并没有下落的迹象。
靠着自家阳台,远坂一声不吭看着天上的滚雷,静静待以时变。
至于间桐,不用想了,第一时间就往柳洞寺的路上赶。
雷云之上,月光有如清水一般柔和纯净。
再次面对身长千米的巨龙,纵使被保护在光雾的结界中,克莱尔仍停不下内心的悸动。
“凡人!就凭你们,也敢忤逆我?”
震天的龙吟剧烈的嘶吼着,尖锐的獠牙盘旋在雪之骑士周围,无处不是最直观的威胁。
“才变身,心智就开始畜生化了吗?”
Lancer傲然地悬浮在半空,身后长出了等身长的双翼,洁白的光羽如同降世的天使。
“克莱尔躲在结界里就好了,欧若拉的迷雾中,只要我还没死,世间的一切都伤不到你。”
经历过圣杯的洗礼,英灵的能力正一步步向神话逼近,这也是英灵挑战劳拉的资本。
强烈的乱流中,克莱尔捋起自己的长发,生怕错过细节。
只见Lancer手持的圣枪,随着魔力高涨开始扭曲变形,随后成了长约数十米长的惊雷。
“Thrud。”
伴随宝具之名解放,雷之枪有如闪电般一般迅速向巨龙袭去。
渺小,实在太渺小了,与巨龙的身姿相比,袭来的奔雷连牙签大小都不如。
但击中的瞬间,恶龙全身都抽搐了一下,随后是“噼啪噼啪”,鳞甲爆裂的声音。
尺寸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攻击是电力吗?
全身被电气笼罩,龙的身体开始感到麻痹,不受控的向下坠落。
有趣,劳拉在心里微微笑了笑。
如是的麻痹,最多只能持续几秒,所以枪之圣女攻势并未停止,下一发已握在手上。
“Thrud!”
电光一闪,在暗黑的夜空中划出炫目的惊鸿,直向着那宛如天幕的巨龙。
击中的瞬间,龙却不见了身影。
雷之枪穿破厚厚云层,在大地上激起一道死光。
消失了?不对,那股骇人的杀气还在。
细看才发觉,对方只是变小了而已。
“好险好险,了不起的魔力。”
人形的龙女挽着闪烁着电花、仍麻痹着的左臂,张开巨大的双翼,光明正大地出现在Lancer面前。
“真是的,越来越想把你弄到手了。”
白色骑士只笑了笑,随后伸出左手,奔雷的激枪再度聚集左手。
投掷的瞬间,龙女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威力值得称赞,但出手的速度很慢呢。”
一手紧握住持有雷枪的对方的手,另一手掐死骑士的脖子,高高地将其举起。
“Dracarys(龙焰)。”
强烈的高温透过肌肤从龙的指尖传来,鳞与鳞的缝隙燃起熊熊烈火,掌中喷出的龙焰宛如爆发的瀑布,不一会儿便将苍穹烧的透红。
但感觉不对,丢下手上焦炭一般的人形,劳拉略显失望地回头。
正是此时,丢弃铠甲的骑士只穿着贴身的黑色亵衣,手持黑剑迎面砍来。
“Berserker的剑吗...”
劳拉伸出手臂阻挡,身上鳞片却被削下了一块。
重生以来,第一次受伤呢。
劳拉顿时恼红了双眼:“你竟敢...竟敢弄伤蕾的身体?!”
扇动的双翅,有如流星般迎面冲来,好快!
Lancer紧忙摆好迎击的姿态,随后闭上了双眼。
“Geirahoed!(武神战妆)”
黑色的条纹在她脸颊显现,双翅也被染成了黑色。
与之而来的,是魔力与体能的全方位提升。
睁双眼,手持着巨大黑刃,迎面向前斩击。
碰撞的瞬间,苍穹之上响起了巨大的轰鸣,黑与红两股气旋相互纠缠起来。
肉眼难见的激战,克莱尔的视角,所见只有两股闪光不停地交合碰撞。
细节之下,却是劳拉每道利爪的攻势,都被Lancer稳稳地防住。
难以想象,对方竟能跟上自己的速度!
于是放弃了进攻,龙女在云层的另一端停住。
“美妙,实在太美妙了!”
久违的战斗燥热,令她脸上泛起了阵阵晕红,劳拉微微舔了舔嘴唇,对持剑的圣女兴奋地说道。
“更多,让我感受更多!”
随后更换了形态,身上鳞甲进一步退却,反在手上长出了数根獠牙一样的乳白色长刺。
又是一阵红色闪光,只是速度变得更快,Lancer一时没反应过来。
惊诧的目光,捕捉到对方身影之时,腹部已被对方白刺捅穿。
血,所有脏器有如被搅断一般,那种痛楚,上面涂有龙涎的毒吗?
颤抖地握住染满鲜血的凶器,双手却根本用不上力。
“将军了呢。”
龙女一脸闲裕地看着骑士痛苦的表情,另一只手轻抚着对方面颊。
享受不到片刻,立马又感受到了另一种波动。
骑士涌出的血液,渐渐变得躁动,并且随着魔力涌涨颜色加深,最后变成了黑泥一样的污物。
震动到极致,骑士全身发出紫色微光,黑泥开始沸腾,随后“砰”的一声爆炸,英灵化作一滩黑雾,消失在了劳拉面前。
“真是烦人的能力。”
嘴上如是说,行动却未见迟缓,就在黑雾重新聚集一刻,红光再次瞬移了上去。
横置着大剑,英灵挡下了魔女的攻击,但剑刃与白刺接触的地方,却隐约出现了熔化的痕迹。
高温顺着剑身清楚袭来,魔女微微扬起嘴角:“Dracarys(龙焰)。”
青黄的热焰顺着白刺,有如螺旋的枪尖般爆发,躲闪不及的Lancer再次化作黑雾,但此时劳拉已没了耐心。
再度更换形态,收回了手上的刺,取而代之的,是全身红鳞尽数显现。
重回人形的Lancer也开始了最后的攻势。
“Valhalla。”
解放了最终之名,女武神的十三样宝具尽数于骑士身上显现。
雷之枪化为六道光栏,紧密地围绕在英灵周围;
光之剑被裹上黑泥,与暗之刀分配于骑士两边;
武神的纹身蔓延至手上,残留的铠甲尽数回归于黑色亵衣的礼装形态;
轮之刃被法杖附魔,与尘之盾紧系在双腕;
而手腕的’两边,皆是手镯纹络的深红;
中指亵衣处的戒扣,被尼伯龙根的指环取代;
耳上所佩的,是时之梭化成的靛蓝色耳环;
展开的双翼,被银白的弓光所披覆。
仅是观望,便能让人切实感受到女神的威严。
“雾化的那招,看来很耗魔力嘛,打算速战速决了吗?”
魔女舔了舔嘴唇,她已很久没这般兴奋过了。
女武神只向前伸出两根手指,巨大的光阵瞬间铺满整个苍穹。
宛如弯弓俯瞰着云层,六柄雷枪瞬间聚为一体。
有如上弦的利箭,对准着英灵所指的地方。
“Randgrid。”
平淡的语气,如同在叙述某件不值一提的事。
粗暴的惊雷应声而落,剧烈的白光瞬间将一切完全堙灭。
——得手了?
围观的克莱尔发出了如是的感叹,但英灵自己心里有数,那人若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决,自己也不至于这般苦战了。
几乎闪电落下的瞬间,英灵随手抽出左手的剑,一并向下俯冲,向着白光的目标砍去。
无需感官的确认,时之梭的祝福下,英灵能切实看见对方一秒后的行动,所以兵刃所至,例无虚发。
所以能看见,这一剑的攻击,将被魔女用手拦下。
于是接触的瞬间,右手立马抽出另一边的佩刀,直接砍向魔女的喉咙。
瞬发的攻势,就算劳拉也一时反应不及,好在翅膀本能向后扇动,卷起的气旋及时将两人分开。
余悸之后,劳拉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突然间笑出了声。
——蕾,是你吗?!你总算要醒了?!
身体虽然没有回应,但能感受到!这流淌在血液中的悸动!
不放过丝毫懈怠,在手镯纹身突然的加速下,手持双刃的英灵再次展开冲击。
此次的劳拉,却已经做好迎击的,只见其不慌不忙地伸出左手,龙之焰已在其手掌完成蓄积。
“Dracarys。”
爆发的火焰,有如瀑布倾斜,瞬间烧红了整个苍穹。
那远非平常的龙焰一片片规模,硬要形容的话,有如被解放的火海。
起码克莱尔视野内,无处不是火焰延烧的光景。
那已非所谓招式了,而是仿佛把地狱召唤至现世一般。
火海之中,无处不是因苦痛而挣扎的灵魂,无数鲨鱼、海怪披附着熊熊烈焰,浪潮向英灵汹涌。
“Hloekk,Radgrid!”
随着真名解放,圆刃与盾牌自行从女武神腕部飞出,卷起的风浪将靠近的火之秽物全数吞噬殆尽,并在火海中开辟了前行的道路。
再度展开双刃,随着魔力二段的爆发,闪亮的黑影已加速极致,剑锋直向魔女的人头。
再怎么夸张的怪物,解放了先前那般魔力,必将存在行动的真空期,此时可谓进攻的最佳时刻。
但魔女却没有躲闪,沉浸在解放快感中的她,只再次伸出了左手。
“Dracarys。”
滔天的火海,有如灭世的洪水般再次扑面卷来。
对比之下,骑士渺小的宛如薤草上的露水,霞光都能将她蒸干。
火红顷刻间灌满全身,聚集的黑泥有如烧化般沸腾起来,好歹支撑她不被彻底吞没。
骑士的脸上,掩饰不住来自内心的惊讶——这种夸张的攻击,她竟能打出第二发?
先前的云层,地狱的火海越烧越旺,骑士被困其中,宛如圣人受难的光景。
蜃楼之上,克莱尔看的彻底呆住,开始自己还以为有赢的希望。
而为苦难包围的骑士,此刻只能在黑泥与火之间挣扎着,没想到真起杀心的劳拉,与之前差别竟如此大。
对此,魔女只奖励性地笑了笑,随后又伸出一只手。
“Dracarys(龙焰)。”
——第三发?!!!
耀眼的白斑中,圣女所见,是此生最为绝望的光景。
燃烧的火舌有如一条条飞天的巨鲸,挟卷着滔天巨浪,轻易将自己的坚守燃烧殆尽。
“愚蠢。”
火光散去后,英灵衣物已尽数焚毁,原先皎洁的躯体也被烧的黑焦混杂。
羽毛七零八落,仅是维系飞行就已狼狈不堪。
若非黑泥的治愈能力,恐怕早已化为灰土。
但治愈的源头,那柄漆黑的诅咒之剑,此刻也已出现裂痕。
“看上去,是输了呢。”
脸上满是烧伤,也不改其笑容圣母般的仁慈,被其闪耀的光辉炫到,劳拉竟被看的有些脸红。
“所以,要投降吗?我这边随时欢迎哦。”
“形式上看,应该投降了,但所谓使命,就是那样不讲道理。”
“哼,你果然不是那个女人吗。”
魔女轻抚着自己的长发,同时望向败北的女武神,绕有趣味地说道。
“羽斯缇萨,已经完全死了,对吧?”
圣女声音仍不改其温柔。
“圣杯诞生时只是器皿,是她赋予了其灵魂,同时继承了两者的我,既是她也不是她。”
“别扭的说辞...生于圣杯,所以威胁仪式进行的我必须予以清除,你出现的意义,就是这个吧。”
“圣杯的意识如此,至于羽斯缇萨,则怀有别样的感情。”
预料之外的回答,顿时激起了劳拉的兴致。
“哦?难不成她爱上了我了?”
面对魔女的调戏,骑士脸上仍维系着开始时的光荣。
“不,硬要说的话,更像是恨,或者说嫉妒?”
“哈哈,她能嫉妒我什么,嫉妒我比她美吗?”
“谁知道呢,人类的感情,确实相当奇特...谁让你做了她最想做,却没勇气做的事。”
羽毛坠落至最后一片云层,光芒最后闪耀了一下,最后在骑士身上熄灭。
Lancer恢复女武神最初的模样,最后稳稳落入魔女怀里。
光之幕从天上消却,失去依靠的克莱尔急速下落,最后被劳拉用尾巴接住。
细细玩赏着那人最后的话,魔女若有所思,最后只不屑地笑了笑。
“无聊”
劳拉的话克莱尔听的不明所以,但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放弃了思考。
局势变化的过于混乱,失去了刻印也好,被圣杯利用也好,旁观者的她,已做到了自己的极限。
接下来,就只是他们圣杯玩家内部的事了。
“真是的,累死人家啦。”
稍有懈怠,乱来过度的疲劳瞬间便涌上心头,劳拉只觉得全身都在酸痛。
看着自己身体,那还是第一次,它对自己有所欲求。
“这样啊,你饿了吗?”
魔女欢快地自语道,随后转身化作龙形,劳拉与Lancer被一齐丢在了她背上。
“检察官大人,记得照顾好Lancer小姐啊。”
一声龙吟在苍穹之上呼啸,随后宛如蛟龙出水,劳拉飞至人类所能承受的最上空。
那是生命罕迹,一望无际的空野,置身其中,仿佛生命瞬间得到了升华。
但还不待克莱尔感慨多时,巨龙突然如流星一般向下坠落。
“要走了,抓紧了哦。”